舒棠招招手，就很好奇地取走了那只小东西。
低头一看：窃听器。
舒棠震撼了。
杀鸡、焉用牛刀啊！
姐姐，何至于此！
舒棠对神说：“我领悟到了一个新的人生哲学。”
神：？
舒棠缓缓放下了窃听器：
“有人比你坏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比你努力。”
——你见过凌晨4点的洛杉矶么？
舒棠没见过，但是她觉得舒明悠和她爸肯定见过。
第32章
窃听器的出现太过于震撼。
舒棠这边听不到什么核心消息的地方尚且被装上了, 那小叔那边呢？
丁珊珊进不去舒家，而且以大伯的无耻，倒打一耙的可能性也很大。
舒棠想要让神帮一个忙——
谁知道漂亮的深海之主听完……
直接就把她提溜起来, 随手一揣，舒棠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还没回过神来, 抬头一看，舒家那熟悉的舒园牌匾映入眼帘。
舒棠：=口=
舒棠在舒园门口绕了两圈, 再三确定了是自己家。
虽然神的出现已经不科学, 但是这也太不科学了。
而且舒棠发现神来到她家，表现得比她还熟悉路，舒棠还寻思自己没带门卡，结果神来到了大门前, 门就直接开了。
舒棠：……震惊！
舒棠被祝延提溜着，简直是畅通无阻, 如同闲庭信步, 丝毫没有半夜偷回家中的鬼鬼祟祟。
舒园是园林式的建筑，七拐八绕的，神时不时就会扫一眼, 然后就精准地从哪个旮旯角落里翻到一个窃听器, 丢给舒棠。
舒棠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可还真的是来对了，就算是叔叔亲自找, 也不可能从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旮旯角里全找出来。
最后，神来到了舒园里, 小叔专门开辟出来的办公室。
小叔的办公室安保系统很高级, 而且还有自动报警系统, 舒棠正想着要不干脆去找小叔叔吧, 反正证据在手……
谁知道滋啦的一声，整个舒园断电了。
传说中水火不入的大门，自动地打开了。
舒棠以为这里这么安全，结果回头一发现，这里也被安装了监听、监控设备，而且很隐蔽——是舒明悠在小叔叔过生日的时候送过来的一只限量版水晶熊。
舒棠看了一眼电脑，她很怀疑电脑里也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是人证物证具在，舒棠不怕叔叔不信了。
*
此时舒园已经是入夜了，舒园里的人浑然不知，远在海上的舒棠已经回来了——还顺便拆了个家。
小叔现在应该在东院里，舒棠揣着一兜的物证，神揣着她，一起朝着东院走去。
家太大了就有一点不好，要走很久。
舒棠顺路走过了大伯家那儿，看见了灯光亮着。
是的，舒明悠的妈妈崔欣正在里头打电话。
大伯母崔欣以前是个明星，一腔吴侬软语，唱歌很好听，可是此时却带着一点儿的愤怒和刻薄，声音穿过了月亮门，窜入了舒棠的耳中：
“建业帮家里做了多少苦事啦，怎么就十几亿就打发掉了，剩下的全给那个败家货了！”
建业=大伯，败家货=舒棠。
舒棠立马站住了脚，连深海之主也被这话吸引。
这个行为严格来说叫做偷听，但是鬼鬼祟祟的只有舒棠。
崔欣嗓音越来越尖锐，“我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建业上次发现他弟弟竟然去立了遗嘱，要不是偶然看见了，谁知道他竟然这么无情！”
贫穷的海神：分十几亿给他们，无情么？
舒棠也很震惊：我家竟然比我想象中还有钱！
舒棠明白他们为什么狗急跳墙，直接卖家里的专利了。感情是发现小叔给他们分的钱不够多——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人一鱼都被无耻给震惊到了，刚刚想要离开，就突然间听见了崔欣的声音大了起来，“哎呀，我知道的啦，不就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所以愧疚才把钱留给她么？”
舒棠脚步一顿。
神抬起了那双灰蓝色的眸子。
“但是我们也是一家人，她一个女孩子孤家寡人的，能花多少钱？还不如留给他哥哥……”
崔欣说到一半，消音了。
她的身体径直软了下来，手机也挂掉了。
因为神直接出手了。
那一瞬间，神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戾气。
舒棠低着头，径直往前走。
神跟在了她的后面，修长的身躯将她身影给笼罩其中。
舒棠埋头走了一会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跑了回来，突然间扎进了高大青年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了深海之主的腰。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叔叔待我如亲女儿、而且不生孩子。”
其实这是个有点狗血的故事——
“害我父母出事的人当时就被抓到了，是我小叔叔的竞争对手恶意报复。那个男人认识那辆车，以为是我小叔的……”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当初小叔叔年轻气盛，谁知道那个凶手性格十分极端，直接不要命了。
所以小叔对她视如己出、过分溺爱，其实是因为愧疚，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生，就是因为想要把钱全都留给舒棠。
舒棠成年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长大了，接触到圈子里的人或者事多了，毕竟这也不是秘密，也就知道了。
舒棠从小就很独立，很懂事，所以成年之后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也只是装作不知道，只是慢慢的，没有小时候那么依赖叔叔了。
小叔也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开始无底线地溺爱她，不管什么都满足她。
——小说里面的舒棠被养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的性格。
舒棠不恨，可是像是亲情之下，心是隔得很远很远，像是瓷器碎了一道。
小人类抱着神，于是神感觉到了濡湿的液体。
她哭了。
是因为大伯母一句提起了她的伤心事，也是因为她听说了叔叔竟然立好了遗嘱。
她擦眼泪说：“人心真复杂。”
太亲近，会想起父母的早亡；
太疏远，会想起十几年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远不得，近不得。
无论忘记了多少次再想起，都会难受。
神将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头顶——
深海之神活了两千多年，见过无数悲欢离合，如同月亮阴晴圆缺，深知人类短短的百年里，会遇见多少世事无常。
神说，“亲爱的，你还太小了。”
多少年长者，都会因为这种事哭得泪如雨下。
寂静的深夜里，长发白睡衣的女孩子的哽咽声，很恐怖，本来舒园就是这样一座苏州园林式的建筑晚上就很阴森了，把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大伯母吓得魂不附体。
等到哭声渐渐远了，大伯母才敢从床底下爬出来。
*
舒棠和神朝着小叔叔的东院走去。
远远的，舒棠就看见了小叔正在院子里一边打电话骂人，一边抵着胃部吃胃药。
她忍不住站住了脚，却没进去。
神却站住了，说道：
“首次拜访，未带薄礼，不便进去叨扰。”
舒棠抬头看他，深海之主长长的白发微垂，灰蓝色的漂亮眸子与她对视——
然后将那一袋子窃听器交给了她。
示意她快去。
两千多岁的神明，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是大部分时间独立于红尘之外，不入世，又如何需要人情世故？
但是两千年的岁月悠悠，他若是想，便是人情练达，通晓人心。
于是神就看见了小人类深呼吸了一口气，刚刚还在哭的她，立马扬起了笑脸，朝着院子里的中年人跑了过去。
没多久，神就听见了小人类和她那位家人的声音响起，斗志昂扬、还伴随着中年人拍桌子瞪眼之声。
神想起来了牡蛎：
坚硬的壳，柔软的内里，还蕴藏着美丽的珍珠。
神转身，朝着舒棠大伯母的院落飘了过去。
其实舒家是按照明代的风格建造的，所以有点像是神从前的神庙。
神很习惯在夜晚寂静的神庙里飘荡，只是从前是寂寥和空空荡荡，现在却多了一种闲庭信步。
神回到了院落，于是刚刚因为见鬼魂不附体的大伯母，又很自然地被吓晕了。
神翻开了崔欣的记忆——尤其是关于舒棠小时候的记忆。
舒棠小时候显然没有她说的那么乖巧。
她从小就霸道，调皮，到处撵狗追鸡，祸害四方，但是因为长得格外可爱，所有人都很善待她；她又会撒娇，真的是一只迷你混世魔王。
但是后来家逢突变，就一下子变乖了很多。
神看见了舒棠在父母离开之后第一次被接回舒园的样子——很乖巧地跟在叔叔后面，不哭不闹的。
但是在崔欣的记忆里，却能看见——
小孩每天睡觉都要踩着凳子，把舒园所有的灯一盏盏地打开，才能回去放心睡觉。
崔欣当时怎么想的，记忆里似乎讽刺了两句。
因为都知道小叔这么重视她究竟是为什么，语气又酸又暗含嘲讽。
神的手指从记忆画面里面的舒棠小脸上触碰了一下，没有摸到那婴儿肥的面颊，画面就碎成了蓝色的光点。
鲛人的血是冷的，神是没有心脏的，他的脉搏就是大海的潮汐，可是此刻，却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被很细小的针，扎了一下。
*
神离开之前，看了一眼崔欣。
于是舒棠后来回去之后，就在家族群里听说了大伯母突然间无缘无故舌头肿大，好长一段时间都说不了话了。
不过，此时此刻，白发的神明在舒园里飘荡，触碰了回廊，就看见了小舒棠垫脚点灯的样子；碰到了台阶，就看见了小舒棠坐在台阶上看着新年烟花许愿的样子……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白发的神明，突然间伸出手，捏住了舒棠的脸。
舒棠：？？
长发的神明修长微凉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捏了捏。
舒棠：？这是为何啊？
第33章
说服叔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甚至因为剧情力量的消失，叔叔甚至早在之前就发现了大伯舒建业在公司做手脚的事。
本来舒建业一家也没多高明的手段。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舒棠一说, 叔叔就回过神来了，顿时大怒。
看见了那么多的窃听器, 更是差点没背过气去。
叔侄俩足足骂了舒建业一家半个小时, 大腿都给拍红了，才发泄完了愤怒之情。
这捉家贼还有点难——实际上, 除了窃听器, 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舒建业一家真的卖了消息；偷专利卖给瑞鹏的事在筹备，却还没有发生。
都说舒棠和她叔原本是反派呢，一个比一个狠。
老狐狸一合计：
——引蛇出洞嘛。
老狐狸让舒棠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即可，倒也是有事让她去做。
就是人走了, 他才想起来：不对, 棠棠不是昨天还在恋综直播录制么？
*
《恋爱进行时》第二期正式开始直播——邮轮在风光怡人的海滨小镇港口停泊，嘉宾们即将在这里开启半个月的浪漫之旅。
观众们起来了一个大早，就过来蹲守直播间了。
郭导十分无情, 宣布道, “所有嘉宾身上除了手机之外，所有可以换钱的装饰全都要被收上来！”
搜到了舒棠面前的时候, 郭导狠狠地失算了，因为他发现——舒棠带了五部手机。
观众们：……
总之, 最后舒棠的手机也被无情没收, 所有的人都只能拿着少得可怜的基金, 度过足足十五天。
但是在开始之前, 要选择约会对象用早餐，再进行重新选择。
一上来就来这么刺激的，观众们都很紧张，生怕自己的cp被拆散了。
最放心的就是海棠花cp的粉丝，众所周知，这对真的特别真，像是被502胶水黏上了一般，撕都撕不开。
但是舒棠一上来，就选择了符生玉作为早饭对象。
观众们都震惊了：不是吧，说好的如胶似漆呢，你们的502这就过期了？
但是更加震惊的来了，白发的深海之主浑然不在意规则，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
因为身高压制、气势十分强大。
本来是两个人的早餐，变成了三个人的约会。
舒明悠看见了符生玉和舒棠在说话，就急了。因为自从符生玉知道真相之后就对她淡淡的，连之前的合作都绝口不提，偏偏她爸爸催得紧，舒明悠已经很急了。
舒明悠企图找郭导拦住舒棠：
“导演，怎么能三个人一起呢，舒棠怎么能这样！”
郭导也点头附和：“怎么能这样！这也太花心了！”
然后拉起了摄像师就十分兴奋地冲过去了。
——哎呀，修罗场、情敌竞争，脚踏两条船，收视密码啊！他疯了才会阻止嘛！
但是才走过去，郭导就要来个特写，就被懒洋洋的凶兽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郭导的额头上，一滴冷汗掉了下来。
一直退到了不远处，那凶兽才把视线移开，回到了舒棠的身上。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无言的占有欲和不动声色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郭导突然间很佩服舒棠：她竟然还能在气场如此强大，让人感觉无比危险的祝延面前，公然脚踏两条船！
弹幕也在狂发，都企图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虽然离得远，还是能够依稀听见一些对话声，什么只要答应就给股份，似乎还提到了钱，单位就是上亿，仿佛在做什么罪恶的交易。
郭导：狠狠心动
弹幕：狠狠心动
【姐姐还缺挂件么，上过大学的那种！】
是的，舒棠的确在做交易。
舒建国一家企图靠姻亲拉拢，早就将符生玉的研究所视为囊中之物，
如果符生玉倒向了小叔叔这一边，他们一家肯定会狗急跳墙。
——想要和叔叔抢人，就要大笔大笔的资金，舒建国一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就要偷专利、拿窃听器听到的情报卖给对家。
舒棠现在做的事，就是引蛇出洞。况且将未来能力十分出众的男主拉入己方阵营，傻子才会拒绝呢！
舒棠直接选择了——砸钱。
符生玉是个很有原则的男人，就算是祝延在一边压阵，如同一只安静的凶兽，一声不吭，但仿佛他要拒绝就要狗带，他还是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直到舒棠掏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掏出后面有很多个零的科研资金。
毕竟，众所周知，搞科研是件很烧钱的事。
而舒棠，钱多，多得烧得慌。
谈话结束后，符生玉离开了。
郭导凑过去连忙采访，十分八卦，“所以小符啊，你答应了么？”
符生玉秀气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
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实际上，像是小说里那样死活不肯和舒氏合作，却因为喜欢女主角直接选择了和舒建国新成立的公司合作，才比较不符合现实。
因为谁会嫌钱多呢？
郭导虽然很怵祝延，但是一想，舒棠这个胆大包天的还在旁边，顿时觉得有了勇气，也十分兴奋地上前采访道，
“请问，您觉得自己和其他竞争者相比，有什么优势？”
深海之主终于看向了郭导，“优势是我不会死。”
郭导：？？
郭导：“那你觉得竞争者的劣势呢？”
深海之主：“劣势是他会死。”
人类，活着活着就会死，区别就是早死还是晚死。
郭导瞳孔地震，彻底曲解了，心想难道要开始一场情敌之间的决斗么？
郭导嘴上规劝，心里：打起来！打起来！
但是郭导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舒棠吃完出去的时候，符生玉很自然地帮她开了门，郭导正激动要凑上去，就听见符生玉开口了：“老板。”
舒棠拍他肩，语重心长：“小符啊，以后好好干。”
大家以为是恋综修罗场，脚踩两条船翻车现场，结果一听，竟然是boss直聘。
观众们和郭导都大失所望，颇有种“脱裤看这”之感。
目送那对恶臭情侣再次相携猖狂离去，心情十分复杂。
舒明悠在餐厅后面被震惊得合不拢嘴。
她目睹了全程，那一声“老板”直接让她愣在了原地。她和爸爸谋算了那么久，上恋综就是为了符生玉和他的研究所，为此她勤勤恳恳撬墙角。
符生玉不是很有骨气，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研究所么？他爸说钱是打动不了他的，只有爱和情怀能感化他。
只要她善良动人，他就会看到她美好内心，然后感动地把研究所拱手送上。
可是现在，是一声“老板”，就轻易地、撬走了么？
舒明悠搞错了一件事：
因为她爸可能不是觉得符生玉有情怀，而是没钱，想空手套白狼。
舒明悠感觉到一股子愤怒直冲头顶，走过去就对符生玉开口了，
“我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没想到竟然为碎银几两折腰，是我看错了人！”
她期待符生玉的反驳，可是符生玉只是看了看她，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说了一个天文数字，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愣住的舒明悠。
是的，那是碎银几两么？那是直接砸了一座金山啊。
*
再次重组cp，海棠花的502胶又黏上了，愣是没分开。
等到众人齐齐拿到了那少得可怜的钱，被丢在了大马路牙子上的时候，才发现节目组给他们挖了一个大坑。
因为走过去一问，矿泉水十块钱一瓶。
也就意味着积分最少的舒明悠手里的钱，只够喝五瓶矿泉水；海棠花cp倒是矿泉水自由了，但是当地的酒店一个硕大的招牌：六百块一晚。
——节目组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自己赚钱。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工作还是很好找的——当地经济发达，旅游旺季，餐厅到处都在招人；酒吧林立，唱歌服务生都需要，就算是帮人跑个腿也可以。
仿佛是舒棠当场boss直聘开了个好头，于是一进了小镇，大家就开始找工作了。
不过，肯定不能真变成boss直聘，所以节目组要求cp必须选择一个工作。
于是，因为嘉嘉去酒吧唱歌了，符生玉就只好在酒吧应聘调酒师，可能是因为摇晃试管和摇晃红酒杯有些相似之处，竟然应聘上了。
舒明悠虽然心神不宁，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很想找舒建业讨论一下怎么办，但这还直播呢，于是还是定了定神，选择了在广场上当玩偶发传单。
所有人都在开启恋爱＋打工篇的时候，海棠花cp——去了超市购物。
神很喜欢抱着揣着舒棠，但是因为有了购物车的存在，他们两个人势必要从这种状态分开，
于是深海之主，就很顺手地把舒棠放购物车里了。
小小一只，刚刚好。
这家超市是个网红打卡点，购物车是允许成人坐的，还有很多情侣来这里打卡，
她仿佛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重量，神推得很轻松，和旁边那个企图劝女朋友下去的白人男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舒棠从购物车里探头，很喜欢这种不用走路的感觉。
弹幕上全是cp粉们在激动，但是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
因为舒棠是真花钱啊。
他们俩从生鲜区逛到了零食区，神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花花绿绿的包装对于一只七百年前的神而言，审美有点过于超前了。
舒棠就一边拿一边和他解释。
解释得顺口，舒棠很有种自己见多识广的自豪感。
她顺手抄起一个玩意儿，就想要告诉神这是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冈本003。
神：“这是什么？”
舒棠：“人类婴儿灭绝器。”
神：？
没一会儿，舒棠身上就已经堆满了东西。
就是他们结账排队的时候，神突然间问：
“亲爱的，人类为何如此仇恨自己的后代？”
因为收银台前，已经有四五对情侣结账了人类婴儿灭绝器，看上去销量奇佳。
舒棠很严肃：“是啊，地球上已经有75亿人了。”
观众们没听见他们交头接耳讨论冈本003，关注点都非常现实：
不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钱花完了，今天晚上你们要睡桥洞么？
显然舒棠没有这个意识，她结账的时候十分豪爽，最后花得只剩下了一瓶矿泉水的钱。
然后舒棠一出去就信心满满地说，“亲爱的，我会养你的。”
深海之主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人鱼一般都是睡海里的，对生存条件要求极低，只要不把人鱼放火上烤，一切都好说。
观众们本来很担心，但是看见舒棠如此自信，顿时生起了希望：她看上去很自信的样子，说不定有办法呢？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小镇上最大的广场。
舒棠去了乐器行，进去叽叽咕咕几句，就拿着一个黑包袱出来了。
舒棠问，“亲爱的，你准备好了么？”
他们两个人在广场最显眼的中心地带坐了下来。
超高的颜值，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
舒棠掏出了二胡、深海之主掏出了碗。
第34章
观众们看不懂, 但是大为震撼。
观众们想过在神秘的音乐之镇，能够看见海棠花cp浪漫地来一首雨中曲，没有想到上来就是联手讨饭的冲击性画面。
古有我偷电瓶养你, 今有我拉二胡养你。
舒棠此时的行头就差一副墨镜，那味儿就太冲了。
【我承认我对她抱有过高的期待了】
【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有自信】
……
那么问题来了, 拉二胡养家的舒棠同学, 真的能够靠着这个赚到钱么？
这座小镇的音乐气息还是十分浓郁的，卖艺的不少, 一条街都可以碰见两三个竞争对手, 但是舒棠，绝对是小镇上空前绝后的二胡卖艺第一人。
深海之神在舒棠的身边，就算是面前摆着个碗，也像是气质出尘来化缘的异域高僧, 看见他就感觉到了空气得到了净化。
因为气势过于唬人，很多围观的游客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俩的本质, 可能是卖艺讨饭的；还对他们手中的神秘东方乐器产生了好奇心。
——都说高人一出手, 就知有没有。
舒棠一上来，就信心满满地拉了一首经典的《二泉映月》。
她唱歌要命得难听，但是二胡却拉得如泣如诉。
舒棠小时候对二胡一见钟情, 喜欢上了这种带着一点明媚忧伤的乐器。
尤其在别人的生日宴会上, 大人们最喜欢让小孩儿表演才艺，比方说舒明悠就会跳芭蕾, 每次去参加宴会，都像是个旋转的陀螺；
但是舒棠就不一样了, 生日宴上一首二泉映月精彩绝伦、震撼了全场, 从此再也没有人要求舒棠表演才艺了。舒棠非要献艺, 大家立马劝棠爷算了算了, 喝点奶吧，非要给她塞红包。
舒棠对此有种独孤求败的寂寞感，像是有了一身的才华，无处施展。
于是这一首《二泉印月》一出，高超的技巧、充沛的感情，让观众们都震撼到了。
——因为以为她是来搞笑的，结果发现她是认真的；以为舒棠长得这么花瓶，没想到还真的有两手。
围观的游客们都被这种神秘的东方乐器的威力感染到了。
二胡可是仅次于唢呐的流氓乐器。
边上弹吉他的小哥，轻快的调子都变得哀伤了起来，弹着弹着就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奶奶，潸然泪下；
明明是夏天，游客们却仿佛来到了凄凉的冬日，有种心下茫茫又哀戚的感觉。
一曲终了，路过的狗都差点失声痛哭。
简直是如泣如诉、绕梁三日不散的音乐造诣！
二胡艺术家得到了满堂喝彩，前面的碗很快就被放满了。
直播间信誓旦旦舒棠赚不到钱的观众们这才意识到：
她是真能靠着二胡赚到钱的。
大家都感觉自己对舒棠的印象要改观了，尤其是舒棠坐在海神身边，清冷的神明，有种奇异的出尘感，像是周围都是真空。舒棠拉二胡的背景板变成了一位神，于是整个画面都高深莫测了起来。
观众们：【舒棠，有点东西】
【她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