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尸鬼成群结队出现,甚至诞生了不少尸傀。
尸傀的等级比尸鬼要高, 相当于合道境巅峰的强者,而且它们拥有十分坚硬的身体,宛若铜墙铁壁,这才是最难对付的。
一只尸傀还好对付, 一群尸傀扎堆着出现, 就算是三大宗门的弟子,也得抱头鼠窜。
清云宗就遇到几个尸傀扎堆着出现。
他们这里最强的大师兄安逸臣,如今也只有合道境巅峰的修为,面对几个相当于合道境巅峰的尸傀, 并不是他能对付的。
眼看着尸傀包围他们, 安逸臣有些急,却分身乏术。
正当他急于摆脱缠住他的尸傀, 想去救其他师兄弟时,便见叶落持着一把清云宗最普通的灵剑杀了过来。
还真是一剑一个尸傀。
当最后一个尸傀倒下,化作一滩黑色腥臭液体,清云宗的弟子呆呆地看着她。
“你们没事吧?”叶落问,怎么一个两个都呆呆的, 难不成吓傻了?
清云宗的弟子终于反应过来,异口同声:“老祖宗放心,我们没事。”
确认他们真的没事,叶落提着剑离开。
众人望着她继续去猎杀尸鬼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吞咽了口唾沫, 特别是那些爱慕者, 突然有些腿软。
巫马走过来, 看着他们道:“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
“老祖宗真强大啊。”清云宗的弟子们感慨道。
“是啊,看到这样的老祖宗,我就腿软。”
巫马笑道:“被吓到了?”
“不是,是老祖宗强得我腿软,突然好有安全感,不愧是老祖宗。”
“我也想这么说,看到这么强的老祖宗,我、我我更倾慕她了,不知她介不介意道侣比她弱,需要她保护……”
巫马:“……”算了,这群人已经没救了。
这趟下山,他们连续奔波一个多月,不仅清理了清云宗管辖地界的尸鬼,并将附近的城镇的尸鬼一并清理,还人间界一片太平。
等他们回到清云宗,已经是阳春三月。
叶落刚回到清云宗,就被陈宗主请过去。
“叶姑娘。”陈宗主示意她坐下,取出一张绘着并蒂莲的请函,“这是镇山宗让人送过来的合籍大典请函,下个月初,镇山宗将为门中弟子青绫仙子和玄阳宗的向锦瑜举办合籍大典。”
因青绫仙子是镇山宗年轻一辈最强的弟子,向锦瑜十分敬重这位未婚妻,决定他们的合籍大典在镇山宗举办。
修行之人没有凡人那么多繁文缛节,并无嫁娶之说,举办合籍大典的双方地位都是平等的,所以在哪里举办合籍大典,由双方共同商议决定便可。
叶落看向陈宗主。
“此次合籍大典,镇山宗广邀各方人士前去观礼,我们清云宗会过去观礼,将在月中出发,不知叶姑娘是何打算?”陈宗主询问。
叶落道:“我和你们一起去罢。”
陈宗主点头,和她确认了出发的时间后,便没再说什么。
等她离开,陈宗主叫来巫马,告知他这事。
去年回宗时,师尊就提过一次,得知这事巫马并不意外,只是想到此行去镇山宗,叶落是去报仇的,他又有些迟疑。
“师尊,此次前往镇山宗,不知咱们宗门还有谁也一起去?”
陈宗主道:“为师打算让刑法堂的刑长老带你们过去。”
刑长老啊……巫马有些纠结。
刑长老的修为是天人境中期,战斗力很强,能发挥天人境巅峰的实力,但是……在活尸面前,就算是天人境巅峰,只怕也压不住吧?
巫马将他的忧虑告诉师尊,“师尊,我担心……不如您老人家这次就辛苦一点,和我们一起去吧?”
为了人间太平,巫马决定让师尊他老人家多劳累一些。
陈宗主笑道:“莫怕莫怕,为师观叶姑娘,是个理智又通透的,她会控制自己的凶性,不会随意为祸人间。况且,不是还有那位魂使在吗?”
巫马惊讶地看他,“师尊,您看得见魂使?”
“偶尔能感应到祂。”陈宗主笑呵呵地说,“说起来,为师活到这把年纪,也是近来才知道原来魂使和活尸之间是这样的关系。他们也算是跨越了阴阳,实在教人惊讶。”
巫马木着脸:“……”师尊您到底看到什么了?
巫马看着丝毫不担心的师尊,觉得自己就像皇帝身边的太监,急得都想以下犯上。
最后,他叹了口气,只能希望事情真像师尊说的那样,如果叶落失控,那位魂使真的能阻止她。
回到居住的院落,看到叶落坐在院中喝茶吃点心,一派悠闲的模样,巫马忍不住又想叹气。
叶落看他一眼,“要吃吗?”
“谢谢,我不饿,你吃吧。”巫马下意识地说。
叶落哦一声,慢吞吞地喝了口灵茶,瞅着他说:“没有什么烦恼是吃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就吃两顿。”
巫马懵逼地看着她,终于意识到,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他有些受宠若惊,估计是自己担忧的模样被她发现,她难得主动安慰,虽说这安慰的说法有点那啥。
不过仍是让他很感动。
这可是活尸第一次表达对他的关心,也不枉他将她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再冷硬的心肠也能捂软几分。
怀着感动的心情,巫马坐下来,说道:“你这话是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叶落漫不经心地说:“不记得了,应该是我以前被饿过吧,有感而发。”她捧着茶盏,望着院子里开得郁郁葱葱的花,“可能我生前过得很不好。”
没记忆就是这点好,什么事都可以推到生前。
叶落在心里为自己找的借口点赞。
巫马听得心惊肉跳。
现在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她生前可能过得很不好,担心会刺激到她,让她凶性大发。
如果叶落真的和镇山宗的叶宗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叶宗主以前虐待过她?不给她饭吃?
巫马决定,抵达镇山宗后,他绝对要第一时间去查叶落以前在镇山宗的经历。
*
清云宗的弟子们很快就知道,巫门的老祖宗要去镇山宗。
得知这事后,不少弟子都表示想跟着一起去,只是当他们得知这次带队的长辈是刑法堂的刑长老时,很多弟子都萎了。
刑长老笑眯眯地问:“你们谁想去镇山宗,赶紧来报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看着笑如春山的刑长老,弟子们肝颤,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敢上前。
刑长老虽然执掌刑罚,其实他长得一点也不可怕。
相反,他长得非常好看,容貌俊朗,温文尔雅,看着就像一名凡人书生,一身书倦气极浓,并不像修行之人,更不像刑法堂的执刑者。
然而,笑面虎说的就是他。
每次刑长老要惩罚犯错的弟子时,都是这样笑眯眯的,先让人放松心房,然后再给予惨烈的惩罚。
整个清云宗,要说谁最可怕,非刑长老莫属。
刑师叔的手段太可怕,他们根本就不敢没事往刑师叔面前凑。
报名去镇山宗观礼的人并不多。
那些弟子很沉痛地表示,虽然他们很想和老祖宗一起去镇山宗观礼,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但他们更担心回来后会被刑师叔罚去黑风崖面壁思过,到时候可能好些年都见不到老祖宗。
长痛不如短痛,他们只好不去了。
叶落坐在灵树下,吹着和煦的春风,嗅着花香,一边看他们热热闹闹的报名,一边喝灵茶。
魂使坐在她身边,为她斟茶。
他看了一眼那些轻易放弃的清云宗弟子,说道:“落落,你看这世间的男子皆薄幸,说放弃就放弃,可见他们对你不是真心的。”
叶落瞥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故意问:“那谁对我真心?巫马吗?”
“他也不是真心,他只是因为你是因他的血出世的活尸,巫门人对你有一份责任。”
叶落哦一声,继续瞅着他,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魂使也看着她,继续给她斟茶,唇角噙着笑,整个人看起来明净漂亮,像不谙世事的世家贵公子,满身矜骄,没有丝毫攻击性,任谁看了都要暗暗夸一句。
叶落想起夜晚时的他,退去那副干净的表象,变得咄咄逼人。
这时,魂使倾身朝她凑近,温暖的唇瓣轻轻地蹭了下她的唇,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眸,他笑得越发的明媚,“你唇边有点心屑,我帮你吃掉了。”
叶落:“……”
散步到这边的陈宗主:“……”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
叶落的目光转到陈宗主身上,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微妙,转头看向魂使,冷静地问:“他能看到你吧?”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很笃定。
魂使朝陈宗主微微颔首,声音和煦,“凡人界长生境的大能者确实能看到我,不过如果我不想,他们也看不到,只能隐约察觉到。”
所以,这人是特地让陈宗主看到他的?
叶落听明白他的潜台词,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
魂使伸手蹭了下她的脸,含笑道:“不懂就算了,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
叶落哦一声,也不再纠结。
转眼就到出发那日,一行人聚集在山门前的广场。
发现宗主亲自过来送行,清云宗的弟子不禁浮想联编,莫不是宗主对镇山宗和玄阳宗的联姻极为重视,难不成担心这两个宗门联合排挤清云宗?
陈宗主看到站在叶落身边那名白衣如雪的男子,朝他拱了拱手作礼,在场的人以为他是朝叶落揖礼,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去探究。
只有巫马是傻的。
自从得知师尊可能看得见魂使后,他就陷入一种纠结之中,下意识地观察叶落,然后发现她的很多言行都表示,她身边有一个人,那人和她很亲昵。
就算先前有猜测,真正感觉到时,仍是受到极大的震动。
魂使连光天化日之下,都变成人守着叶落,这到底有多喜欢她啊?
与宗主道别后,刑长老带着一行人登上灵舟。
灵舟驶出清云宗,朝着南地飞去。
上了灵舟,刑长老没管这些弟子,让他们好生歇息,便走了。
刑长老一走,众弟子宛若脱缰的野马,到处蹦跶撒欢,格外的欢快,温意意跑过来拉着叶落去逛灵舟。
灵舟作为顶级的法器,平时难得一见,只有像这种重大场合,才会出动灵舟。
“坐灵舟比御剑飞行要舒服多了……话说巫师兄的御剑飞行到底练得怎么样?不会还不稳吧?”
巫马正好听到这话,为自己正名,“胡说,我御剑飞行现在已经很稳,载人绝对没问题。”
去年冬天回到宗门后,他除了每天赶走那些跑到叶落面前刷存在感的师兄弟外,其余的时间都在用心修炼,已经将修为提升到灵动境后期。
以前没有压力,所以他对修行也是马马虎虎,更多的时间用在修习巫符和灵符。
自从身边跟了位活尸,在压力的驱使下,只用了一个冬天,他就从灵动境初期修炼到后期,修行速度可谓是飞速,连陈宗主都称赞他的修炼天赋。
灵舟的速度极快,在云层中疾行而过,拖曳出一道灵光。
叶落站在灵舟的舷窗前往外看,除了飘渺的云雾外,什么都看不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其他人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老祖宗,快看那边,那里有一只灵鹰,它的速度虽然比不上灵舟,不过比御剑飞行要舒服多了。如果能捉一只灵鹰当座骑,平时赶路就很方便。”
“不过灵鹰性子很桀骜,极难驯服,想捕捉它不容易。”
“可以去寻灵鹰的蛋,从蛋孵起,孵出来的小灵鹰从小就亲近人,养大后就能成座骑。”
“这个主意好,但去哪里弄灵鹰的蛋?灵鹰那么护崽,想弄到它的蛋不容易。”
“我知道哪里有灵鹰,说不定能去弄颗蛋……哎呀,老祖宗,到时候我弄颗灵鹰蛋送给你。”
“不要光说不做啊。”
“我当然不会,我可是很认真的。”
…………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说着,时不时朝叶落喊一声,召示他们的存在感。
叶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逛了逛,觉得有些无趣,便回灵舟安排给她的房间休息。
刚回房,就被白衣如雪的男子搂住,他将脸搁在她的颈窝里,满脸不高兴。
她不解地看他,“怎么啦?”
魂使吻了她的脸颊一下,声音有些低落,“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呢。”
叶落:“……你这么大个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怎么会不在意你?”
魂使觉得这话不太好听,不过和其他人相比,已经很不错,他也没勉强,继续用低沉的语气说:“那么多人陪着你,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啊。”叶落点头,“我喜欢热闹,大家都在一起,挺热闹的。”
魂使叹气,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嘀咕了句什么。
叶落耳尖,听到他说“将来咱们居住的地方,要找人多热闹的才行”之类的,她的神色微顿,忍不住偏首看他。
魂使低头看过来,漂亮的眸子一如初见干净清澈,唇角的笑容温和明净,如他身上的白衣,不染纤尘。
叶落道:“你吃醋了?”
魂使:“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失笑,很认真地说,“我不喜欢太多人围着你。”
但她又喜欢热闹,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挺精彩的。
叶落哦一声,依然无动于衷。


第27章 替身27
清云宗的飞舟从北疆出发, 在路上飞行了约莫十日,终于抵达南地。
越往南,气候越温润,地面上随处可见交错纵横的水泽, 连那些连绵的青山都显得更加的秀气, 是和北疆完全不一样的秀丽之景。
即将进入镇山宗的管辖地界时,突然听到下方传来斗法声。
飞舟减缓速度, 一群人聚在舷窗前, 好奇地探头朝声音来源之处察看, 发现前方有一条大河,河水因为春汛奔腾不休,数名穿着镇山宗弟子服饰的修炼者正和河中一条恶蛟斗法。
恶蛟实力颇强, 镇山宗的弟子明显不敌,已经处于劣势。
安逸臣看罢, 赶紧去请示刑长老。
刑长老从休息室走出来,看了一眼下方的情况,沉吟片刻,派安逸臣等几名合道境的弟子下去, “你们且去帮他们一把。”
“是。”
当即安逸臣带着几名师弟师妹从飞舟御剑飞下去。
飞舟远远地停下。
叶落和巫马听到动静,从休息室走出来,听闻下方有恶蛟, 两人好奇地凑过去查看。
他们一眼就认出和恶蛟斗法的镇山宗的弟子,正是去年在破庙里遇到的褚成碧和周师妹等人。
恶蛟身长近百丈,通体漆黑,已有化龙之象。
纵使面对几名合道境巅峰的修炼者, 它依然不惧, 藏在河中兴风作浪, 掀起漫天的大水,淹没两岸,以水为刃,将修炼者逼得节节败退。
飞舟上的众人看了会儿,不禁感叹,“这恶蛟好生厉害。”
“它已经是天人境的修为了罢?”
“它的角还没完全长出来,还未到天人境,应该是半步天人境才对。”
“看两岸决堤之景,这恶蛟应该在这一带作恶不少,方引得镇山宗的弟子亲自出手对付它……蛟化龙本是极大的机缘,可惜很多蛟都守不住本心,沦为恶蛟,祸害众生。”
…………
大河两岸,洪水横流,淹没了不少村庄城镇,随处可见水面上飘浮的尸体,还有在大水中哭号的人们。
这一幕让清云宗的弟子看得心中恻然。
南北各地环境不同,都有不同的天灾人祸,每年入春之时,南地的春汛总会给生活在这里的凡人带来这样那样的灾劫。
“南地水域发达,很容易生出水祸。”巫马低声说,“每到春汛之时,便是邪祟妖鬼活跃之时,就算各宗门的修行者纷纷下山救助,有时候也忙不过来。”
他盯着河面上的尸体,心里有几分难受。
巫马说完,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见她神色平静,漆黑得近乎没有光泽的眼眸里是一种非人的漠然冷酷,不禁有些泄气。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尚有七情六欲的“人”,还是一具冷酷无情的活尸。
说她是人,她又冰冷无情,说她是活尸,她偶尔又有属于人的温情。
下方恶蛟和修炼者的战斗越来越紧张,看得飞舟上的人恨不得马上下去相助。
唯一不紧张的,只有刑长老和叶落。
刑长老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耐心地等待着,对于这些弟子而言,这次与恶蛟相斗,也是一种难得的经验。
约莫两个时辰后,在众人筋疲力尽、伤痕累累之时,他们终于成功地将那头恶蛟诛杀。
与其说是诛杀,不如说是他们合力将那头恶蛟耗死的。
打不过,还耗不死它吗?
战斗结束后,安逸臣带着一群伤患回到飞舟。
“你们做得不错,先疗伤罢。”
刑长老朝他们笑道,语气温煦和气,并给他们发了丹药治疗,让对他并不熟悉的镇山宗弟子一时间如沐春风,觉得清云宗的这位长老真是个好人。
知情的清云宗弟子暗忖,等你们发现刑长老的真面目后,就知道他有多可怕。
众人吃了丹药,略略打坐,暂且将伤势压制住。
褚成碧带着镇山宗的弟子上前拜见刑长老,同时感谢清云宗出手援助。
看到清云宗的灵舟,便知他们是为了青绫仙子和向锦瑜的合籍大典而来。
“不必多礼。”刑长老笑眯眯地说,“你们也是为民除害,我等既然撞见,哪能袖手旁观?不知今年的春汛,南地的灾情如何?”
褚成碧道:“其他地方还好,就是这头恶蛟一直躲在这大河之中偷偷吃人,它佯装是水神,让两岸的百姓每日上供十人,否则就掀起大水淹没两岸,百姓活不下去,想搬离此地,哪知惹怒了恶蛟,它掀起大水淹了不少城镇村落。”
“镇山宗接到消息,派我等过来查看,未想竟然是一头合道境巅峰的恶蛟。”
说到这里,镇山宗的弟子也有些后怕。
如果今日不是清云宗弟子经过,凭他们这些人并不是恶蛟的对手,只怕皆要葬身恶蛟腹中。
得知他们诛了恶蛟后要回宗门复命,刑长老提议一起走,好心地搭他们一程。
此地距离镇山宗也不过两日的路程。
褚成碧等人和恶蛟斗法,身上的伤势颇重,连御剑飞行都困难,如此也没有拒绝,十分感激他们。
刑长老叫了一名弟子带他们去休息。
褚成碧等人正要下去,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叶落,一名镇山宗弟子脱口而出:“老祖宗!”
瞬间,所有人都看过来。
清云宗的弟子满脸古怪,“你们也认识老祖宗?”
不对,为什么镇山宗的弟子也叫叶落老祖宗?她不是巫门的老祖宗吗?
那脱口叫老祖宗的镇山宗弟子反应过来,满脸尴尬。
褚成碧脸色也有些僵,心中无奈,估莫着去年在破庙,叶落斩杀千年无魂鬼的实力震慑住他们,所以这声“老祖宗”才会脱口而出。
褚成碧解释道:“去年冬天,我们在北地历练,正好遇到前辈和巫道友。”
清云宗的弟子恍然,明白这些人估计也是被巫门老祖宗的实力折服,他们非常了解,看到那样强大又有安全感的叶落,一声“老祖宗”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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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镇山宗的弟子后,灵舟继续朝镇山宗而去。
稍晚一些,巫马敲响镇山宗弟子休息室的门。
褚成碧打开门,发现是巫马,有些惊讶,打开门让他进来,客气地问:“不知巫道友有何事?”
巫马看了看,发现这间休息室除了褚成碧外,没有其他人,便看向他。
“褚道友,冒昧打扰了。”
褚成碧请他入坐,从储纳袋里取出茶水招待他,含笑道:“巫道友不必客气,应该是我等打扰才对。去年在庙里,也多亏你们相助,否则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除去雪妖和千年无魂鬼。”
巫马摆了摆手,“我今日来,有点事要找你。”
“请说。”褚成碧面上冷静,心里隐约有种预感,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
果然,他听到巫马说:“褚道友,不知你对你们宗门的叶洛菲仙子的事知道多少,能否和在下说一说。”
褚成碧静静地凝视他,说道:“洛菲师妹虽然是师尊之女,不过她是天生仙骨,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在出云峰静养,便是我等宗主亲传弟子,也轻易不能进入出云峰,极少能见到她。”
这言意之下,如果他想从自己这里打探叶洛菲的事情,那就让他失望了。
巫马有些不甘地问:“就没有其他的吗?譬如叶仙子在出云峰的生活如何?衣食住行如何?可有人怠慢她?她有没有一个长得很像的姐妹之类的……”
褚成碧哭笑不得,要不是经历过破庙的事,还有这次清云宗出手相助,算是欠了他们两份恩情,以巫马这种打探方式,正常人都要翻脸。
估计巫马也明白这点,所以他打探得光明正大。
而他也清楚巫马的意思。
因为叶落和叶洛菲长得太像了,只要见过她们的人,都会产生疑惑:这么相像的两个人,难道真没有关系吗?
想到去年回到宗门,他向师尊禀明这事,师尊的反应,褚成碧心里也有些不确定。
他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如果叶落和师尊、洛菲师妹真有什么关系,叶落为什么会成为巫门的老祖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褚成碧不答反问:“巫道友,我能问一下,你们巫门的老祖宗姓甚名甚,她为何是你们巫门的老祖宗?”
巫马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真是个好问题。
如果不是他不慎制造出一具活尸,她也不会成为巫门的老祖宗,这是巫门造的因,巫门只能承担下来。
“她叫叶落,至于其他的,以后你会知道的,恕我现在不能告知。”
听到“叶落”这名,褚成碧心里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恍然。
姓叶,和师尊同姓。
至于“叶落”这名字,也和小师妹“叶洛菲”之名极为相似,看来巫门的老祖宗的来历有问题,甚至和师尊、洛菲师妹之间有着斩不断的关系。
明白这点后,褚成碧道:“我虽然极少见到洛菲师妹,不过听说她在出云峰静养时,一应事物都是用最好,衣食住行样样精致,出云峰更是一年四季如春,是一个非常适合静养之地。她是我们镇山宗的宗主之女,又是天生仙骨,无人会怠慢她。”
巫马心中暗忖,无人怠慢天生仙骨的继承者,但另一个非天生仙骨之人呢?
他虽然不知道叶落在镇山宗是什么身份,但只要想到她死前那般痛苦的境遇,就明白她在镇山宗的情况不会太好。
甚至,镇山宗有“叶落”这个人吗?
他能看出来,褚成碧对“叶落”这名字非常陌生。
活尸苏醒后,前尘往事俱已遗忘,唯一能记得的是她的名字,这代表这名字应该是她的,她生前就一直叫这个名字。
镇山宗只有叶洛菲,她是天生仙骨,是宗主之女,千般宠爱。
那叶落呢?明明和叶洛菲拥有相同的容貌,却是籍籍无名,甚至可能在世人眼里,她是不存在的。
一个人再如何被隐藏,应该也无法隐藏到无人知晓的地步罢?
到底叶落是真的叶落,还是她才是真正的“叶洛菲”。
一时间,巫马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住,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巫道友?”褚成碧唤了一声,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脸色怎么变得这般难看。
巫马心神不宁,勉强朝他道:“褚道友,这次是在下打扰了,希望这事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褚成碧神色肃然,“你放心,我知晓。”
巫马离开镇山宗弟子的休息室,去见了叶落。
看到坐在那里吃东西的叶落,纤细白晳的手指捧着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吃着,他的心情越发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