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言小说上一章:漂亮后妈看到弹幕后
- 古言小说下一章:每次都是非人类/今天又收割了金手指
这话一出,却见祁树广看向太后,不无认真道,“娘子就是我的福报。”
太后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忙嗔道,“瞧你,叫顾先生跟夫人见笑了。”
顾夫人忙摇头道,“怎么会?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好见笑的?”
说着又对自己的夫君道,“不过你瞧人家老祁多会说话?”
这话一出,顾鸿白厉害挑眉,“怎么,他不就这么说了这一句?那当年我给你写的情诗还少吗?连起来能绕这山头一圈不成问题。要不现在为夫再给娘子写一首?”
这下可轮到顾夫人脸红了,忙也嗔道,“你喝醉了是不是?看这两日学生不在,把你没正形成啥了,都一把年纪了还情诗。”
大约也是酒意上了头,顾鸿白立时反驳道,“什么一把年纪?咱们都还年轻着呢!”
说着又嘿嘿笑道,“跟娘子在一起日子这么好,谁舍得老?”
这话一出,顾夫人愈发脸红,只好赶忙夹了口菜喂到他嘴里,道,“快吃吧你……”
身旁,祁家夫妇也是相视一笑,互相给对方夹了爱吃的菜。
是啊,这日子这么好,谁舍得老?
叫岁月继续下去吧。
若能重来一次,更希望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如此,陪伴便可以更长了。
第122章
兰陵城。
初夏的晌午,日头高照,蝉在树上使劲叫着,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正是吃晌饭的时辰,街边食肆民居里的饭菜香正不绝于鼻。
尤其身后那家叫迎客来的酒楼,此时正是后厨最忙碌之际,烟囱里各种香味已经飘了小半个时辰了。
“嗯,酱爆鸡丁,干炸里脊,东安鸡,糖醋鱼,扒肘子,太白鸭……”
十八岁的顾鸿白默默在心里报了一遍菜名,心道今日这后厨的炉火应该挺旺,这些香味闻起来都火候挺足!
啧,待他大功告成之日,定要来好好来光顾一番才成。
想完这些,他默默吞了吞口水,又默默把自己的算命摊子往一旁挪了挪。
他可是来干大事的,岂能叫这些吃食扰了心智?
今日是顾鸿白来摆算命摊子的第五日。
而从第一天到现在,他一个张都没开。
当然,其实他并非没人光顾,而是但凡有人来,他都会找个借口把人支走。
因为
首先他并不会算卦;
其次,当然也是最要紧的,他上街摆摊完全是为了能再次见到五日前打马过街的红衣姑娘,若是因为给人算卦耽误了功夫,岂不划不来?
所以别说是饿肚皮了,就算被日头晒晕,他也一定要坚守到那位红衣姑娘再次出现!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这老天爷也不知怎么的,比前几天都要热,眼瞧着路边柳树的叶子都要被晒得打卷了。
顾鸿白怀疑,再晒下去自己的头发也要打卷。
但是,就算真打卷他也不会放弃。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眼看半个时辰过后,就在日头最毒辣之际,街那头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顾鸿白赶忙看去,便见一位姑娘正骑在马上,那副英姿,依然便是叫他挂念了好几天的人。
这一刻所有的饥饿烦热全都一扫而光,然而他也面临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该怎么与她相识?
其实自那日初见过后,他便已经差不多清楚了她的身份——兰陵武学世家常家的千金。
毕竟这兰陵城还有哪家的女子会骑马呢?
然而人家常家老爷结交的都是各路武林门派,江湖豪杰,莫说是他了,就算是书院里的先生们也与常家素不相识的,且听闻那位常老爷当年连得了五个儿子才终于有了这位千金,平素疼爱的如同眼珠子似的,他若贸然上门说倾慕人家的宝贝闺女,很有可能会被轰出来。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只能直接与这位常姑娘认识,或许还有机会。
而此时,等候多日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无奈她却在马上。
以目测到的速度,大概转眼就会掠过他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顾鸿白余光瞥见几人正从那酒楼里踏出来,而那为首的,正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恶霸庞三,前两天才跟他收过保护费的。
他灵机一动,立时快步向庞三走去,眨眼之间便与庞三撞了个满怀。
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直接把庞□□的胸口生疼,立时开口骂道,“哪儿来的瞎子不看路,敢撞你庞爷爷?”
说着瞧见他的样貌,立时又骂道,“好个臭算卦的竟敢撞我?前两日没叫你尝到厉害是吧?今儿就叫你尝尝你庞爷爷的拳头!”说着一把揪起顾鸿白的衣襟,眼看着就要挥拳。
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一个红色身影从前而降,一脚直接冲着那庞三的肥头大脑袋踢去,不过眨眼间,庞三便摔倒在地,震得路面似乎都摇晃了一下。
“好你个庞三,姑奶奶几天没教训你,又胆敢在街上欺负弱小?”
……
耳边响起那姑娘清凌凌的嗓音,近在眼前的则是那姑娘如雨后芙蕖一般的面庞。
直到那庞三连连磕头保证了三回再不敢欺负人后捂着脑袋揉着腰仓皇而去,顾鸿白才将将回神。
却见那从天而降的姑娘正一脸关怀的问他,“这位公子没受伤吧?”
顾鸿白忙摇头,道,“幸亏姑娘出现及时,救在下于恶人手中,姑娘之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冒昧敢问姑娘出身何处?在下改日一定携礼登门谢恩。”
却见那姑娘大方一笑,道,“公子言重了,我姓常名如玉,家住城东常府,公子没事就好,小事一桩,实在不必客气。”
说着便又翻身上马,往前行去。
城东常府,常如玉。
顾鸿白默默念了一遍,心道自己果然没猜错。
好。
他便也站直了身子,收起卦摊,悠然回了书院。
入夜清凉,顾鸿白躺在床上,正欲好好盘算一番改日求亲大计,却听正在闲谈的寝舍同窗们提及那城东的常府。
“听说这两日城东常家正在招亲呢!”
“常府?可是本地最厉害的那个武学世家?听说那位常夫人连生了五位公子才得了一位千金,平素将这位姑娘看得比儿子还重。却不知今次怎么个招亲法?”
“武学世家自然是比武招亲了,早两日人家就把条件放出来了,听说要打得过常小姐的五个哥哥才有资格入选。”
默默听着的顾鸿白,“……”
打得过她的五个哥哥?
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身板……
只怕是任何一位大舅子都能把他打死……
黑暗之中,同窗们只听见一直没说话的某人冷不丁问了一句,“那有人去吗?”
立时有人答,“不老少呢!且不说兰陵附近的,江南江北,山东山西,最远还有打北疆云南来的呢,不过无一例外都没干过常家的五位公子。”
“打得好!”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意外。
顾鸿白这才察觉自己失言,只好解释道,“这么好的姑娘,岂能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却仍阻挡不了同窗们的一顿揶揄——
“顾兄该不会中意常家姑娘了吧?”
“不是我说,你这身板根本不是人家常家公子们的对手啊!”
“我给你出个主意,趁这两日赶紧去找个师傅练练武,没准还能有机会……”
顾鸿白没有说话。
……练武这个想法,当他没有想过吗?
要不是理智告诉他实在不可能,他早就找师父练去了。
哼,他就不信了,那些武夫会比他对如玉更加真心!
悄悄观察了几日之后,顾鸿白发现,不管那些人是打天南海北哪儿处来的,都始终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强悍的五个未来大舅子。
这也就意味着,还没人入选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心间女婿人选。
他暂时放了心,于是挑了一个黄道吉日,郑重选了些称不上十分贵重,但却诚意十足的礼物,鼓起勇气登了城东常府的大门。
其实作为当地有名的武学世家,常家人素来仗义,这些年各种路边不平一声吼的侠义之事一直屡见不鲜。
是以也时常有人上门道谢。
不过,如顾鸿白这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常家人却还是头一回见。
尤其又见他一身书卷气,众人意外之余,赶忙询问一番,这才发现,他乃是兰陵当地首屈一指的鹤湖书院的学生。
要知道,这鹤湖书院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其学生在各类考试中向来都是名列前茅者,所以如此看来,这小伙子还是相当有才学的。
鉴于此,向来对读书人有滤镜的常夫人当即便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当然,见他言谈有礼,行止有度,常家老爷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
而顾鸿白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待表达完感谢之情后,便立时告辞出了府,自始至终也丝毫未透露对人家千金的想法。
当然,也并未见到那位叫他魂牵梦绕的常姑娘的身影。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即将回到书院的路上,却听有人在身后唤他。
那清凌凌的声音叫人为之一振,顾鸿白赶忙停步回头,却见竟然是他最想见到的姑娘。
咳咳,难不成是常家长辈对他动心了,所以叫姑娘赶紧来追他?
虽然顾鸿白自认自己的确很优秀,但理智还是在的,也觉得不太可能。
于是赶忙肃立询问道,“不知常姑娘有何吩咐?”
却见常如玉道,“我那日揍那庞三,不过是看不惯他欺负人,又不是图你的东西,你何必特意上门道谢?”
咳咳,终于又有机会跟她说上话了!
顾鸿白强压激动兴奋,面上一派认真道,“在下当然明白姑娘当日乃是侠义之举,但在下若不去道谢,岂不枉为人?所以姑娘救姑娘的,在下谢在下的,并不妨碍。”
语罢,对她努力光风霁月一笑,展示出自己清俊的外形。
却见视线中,那位姑娘果然微微顿了顿。
嗯?
顾鸿白暗道,【怎么样娘子,可是对我动心了?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为夫当然比那些舞刀弄棒的好多了。】
正暗自得意,却听那姑娘道,“不过,你边读书还边出去摆摊算命,想来也不容易,怎么能如此浪费银两呢?”
顾鸿白,“……”
虽然但是,他并不缺钱啊!他爹好歹是举人,家里有良田百亩……
没等说话,却见她又将一个钱袋塞进他手里,笑道,“拿着这个,今后别再去摆摊了,能进鹤湖书院不容易,你好得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上功名,报答先生跟爹娘才是。”
说着洒然一笑,又翻身上马,调头离去。
顾鸿白被那一笑迷了心窍,呆呆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影子。
待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钱袋,忽然又有些心慌。
他本来是去刷好感的,怎么现在拿了她的钱!!!
娘子等等,为夫不是个吃软饭的啊娘子!!!
第123章
番外七
辛辛苦苦谋划一番,好不容易终于与心间的姑娘相识,没成想,却被她当成了上街骗钱的穷学生。
眼下,顾鸿白颇有些为难。
隐瞒当然是不应该的,可如若同对方说明实情,只怕会毁掉自己才给常家长辈们建立的好印象。
所以……
顾鸿白思来想去一番,决定还是先不说了。
没过两日,寝舍的同窗们便发现,近来十分奇怪的顾鸿白自打不去山下摆算命摊之后,又在山里捡起了蘑菇,挖起了银耳灵芝之类。
众人摸不着头脑之余,还当是他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于是私下商量一番,凑了些银子给他。
“这银子虽然不多,料想也能够顾兄用一阵的,你好歹是上回府试案首,眼下院试在即,好好准备一番,考上廪生定不成问题,到时便不必再为生计发愁了。”
顾鸿白,“……”
一番感动过后,他婉拒了大家的银子,而是道,“大家的心意我顾某领了,我有银子,不必担心。若是你们谁有闲工夫,可以帮我一起去捡些蘑菇挖些银耳,若有灵芝当然是最好的。”
众人,“???”
没过几日,城东常府又收到了一批山货,诸如蘑菇银耳之类,还有些许灵芝。
且据说是产自鹤湖书院后山的,听起来似乎沾染了学问的气息,格外与众不同。
不必问,这自然又是出自那位年轻书生之手。
更要紧的是,这些都是他托人专门交到常如玉手上的,道是常姑娘恩情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常如玉初时有些意外,而后又有些好笑——
那个小书生怎么又是摆算命摊子又是捡山货,就不好好读书呢?
她摇了摇头,只叫厨房收着,其余倒也并未多想。
只是又过了几日,她竟然又在街上看见了那人。
还是一身天青色直缀,身材清瘦,是与她的父兄亲戚们都截然不同的男子。
这次,不必顾鸿白再想什么办法,常如玉主动停了马,跳到地上与他道,“你怎么又出来算卦了?”
顾鸿白心间砰砰直跳,面上却只装作普通偶遇般,惊讶了一下而后道,“原来是如玉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今日是来买衣裳的,自打听了姑娘上回的话,在下便再也没有摆过摊了。”
说着咳了咳,又试着问她,“不知姑娘今日是做什么去了?”
常如玉一如既往的一派大方道,“方才去了趟城南亲戚家。”
说着又问他,“上回那些蘑菇银耳,是不是你送的?”
顾鸿白点头道是,“姑娘对我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说着又特意强调道,“都是在下自己捡的。”
却听姑娘道,“你不好好读书,捡这些做什么?以后不要再弄了。”
顾鸿白乖乖道是,又从怀中拿出那个钱袋急忙递给她道,“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想着那一天若是遇见姑娘赶紧奉还,今日难得一见,还请姑娘收回去吧,在下……其实并不缺钱。”
常如玉却没接,想了想道,“这个就当是我买了你的那些干货吧。你往后不许再捡了,好好读书。若想报答我,不如考个好功名,为咱们兰陵挣个光。”
语罢又是洒然一笑,翩然上马离去。
顾鸿白一边目送,一边默默在心中道好——
娘子等着,为夫一定替你争光!
接下来的几日,寝舍里的同窗们便发现,顾家的危机似乎过去了,因为他没有再摆摊算命,也不去后山捡山货了。
而后开始发奋读书,早起晚睡,挑灯夜读,甚至差点就悬梁刺股了。
众同窗们无不放了心,纷纷对他感慨道,“如此下去,今次院试案首非顾兄莫属了。”
顾鸿白也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道,“借兄台们吉言,如若成真,本人请大家吃饭!”
众人,“……顾兄这是已经应了多少顿饭了?怕不是要拿个本本记下来,免得日后忘了才好?”
顾鸿白大手一挥道,“几顿饭算什么?只要能大功告成,请你们连吃一月也没问题!”
众人纷纷拍手道好,盛赞他大方。
哪知紧接着,却又听一位同窗道,“对了,你们可听说了那常家比武招亲的最新消息?”
嗯?
这话一出,顾鸿白立时问道,“又有什么最新消息?”
却听同窗道,“那常家的公子们个顶个的厉害,眼看这都快一个月了,始终没有招到合适的人选,反而打伤不少,所以那常老爷便把那摊子给收了,打算把闺女嫁给自己的表侄了。”
表侄?
顾鸿白一个激灵,立时又问,“哪儿来得表侄,干什么的?”
同窗道,“不就是城南那赵家镖局的二公子赵开洪?”
闻言顾鸿白一顿,立时想起那日在街上遇见时,如玉跟他提到过的城南的亲戚家……
……难不成正是姓赵的那小子家?
不成!
如玉怎么能嫁给别人!!!
几日过后,常如玉收到了一封信。
打开一瞧,却见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听闻城南赵家镖局二公子赵开洪是怡红楼花魁的恩客,还望姑娘三思。”
常如玉,“???”
说实话,她本也不怎么喜欢那赵开洪,甚至根本没想过要嫁人,不过是前几日眼见比武招亲找不到合适的,爹有些着急,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赵家。
爹是觉得赵家好歹是远亲,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但她从小跟那赵开洪一起长大的,速来看不上此人行事嚣张。
若这封信说的是真的,那她倒有理由拒绝了……
只不过……这信又是谁写的呢?
常如玉将那封信再仔细看了一遍,直觉那字迹宛如铁画银钩,十分漂亮。
……啧,在她得整个家族的亲戚网中,似乎也没几个能把字写得这么好看的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那个小书生?
带着这样的疑问,常如玉头一次来到鹤湖书院。
请人通报过后没多久,她便见到了那个小书生。
却见一阵子没见,他似乎又清瘦了一些。
她心想,莫非他又没钱吃饭了,给饿瘦了?
正在此时,却见小书生向她行了个礼,道,“常姑娘能到此来,叫在下不胜荣幸。”
嗯?常如玉心想,这人似乎并不意外自己来找他?
她于是便也开门见山道,“我有件事要问你,前几日我收到一封信,说赵开洪与怡红楼花魁有染,是不是你写的?”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常如玉并未有几分把握。
只是觉得在所有认识的人里头,大约只有此人能写出那样漂亮的字迹了。
而倘若不是他,她也并不会怀疑。
却没想到,话音才落,却见他并没有半分推却的直接承认道,“是。”
常如玉一顿。
缓了缓,才又问道,“那你可知,这种背后传闲话的行为并非君子所为?”
却见他又十分坦诚的点了点头,道,“知道。”
常如玉挑眉,“那你为什么还要写?”
却听他道,“那时候在下于街上摆摊,曾听说过此人得为人,不料前几日,又听说令尊有意招此人为婿……在下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人成为姑娘的夫婿,所以才做了此番小人之举。”
这话一出,常如玉懵了一下。
又缓了一会儿,才想起问他,“你为何无法忍受他做我的夫婿,我的婚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哪知却听他道,“因为这世上有人真心爱慕姑娘。”
话音落下,常如玉生平头一回红了脸,道,“你你你……说什么?”
顾鸿白咳了咳,道,“君子非礼勿言,所以有些话,在下不敢冒昧说出口,但,在下希望姑娘能知道,这世上除了姑娘的亲人,若有人最希望姑娘过的开心快乐,那一定是在下。”
常如玉愣住了。
脑间空白许久,忘了要说什么……
没过几日,城中人便听说了一个消息,道是城东常府与城南赵家镖局尚在商议之中的婚事忽然告吹了。
至于其中缘由,知者甚少,然不少人却开始议论起了常家千金如玉。
有人说,这姑娘平素大抵太过招摇,又有一身功夫,寻常人可不敢娶。
又有人说,这常家的这比武招亲的条件未免苛刻了些,以至于一个月都没能给姑娘定下夫婿,如今又同赵家黄了,今后怕是一般人不敢娶。
怪就怪这常老爷,好好的叫姑娘习什么武呢?若是没什么本事,没准早就嫁出去了。
这下好了,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莫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当然,常如玉并不不在意这些留言,仍旧鲜衣怒马,明艳热烈。
其实在那赵家之后,也不是没人上门提亲,只是她都兴致寥寥。
而至于原因……
她竟也说不上来,只是不知为何,脑间总是时不时闪现那小书生的身影。
啧,这是怎么了?
好在又过了几日,城中又有了新消息——
今年院试头名案首,花落兰陵鹤湖书院。
此乃喜讯,一时间不胫而走,兰陵城中人尽皆知。
常如玉自然也听说了。
自豪之余,她心里却悄悄想,那院试的案首,该不会是那个小书生吧?
回到家,却听见父母也正在谈论此事,娘还特意与她叹道,“可是巧了,原来今次为咱们兰陵争光的案首,竟然是上回你在街上救的那个书生,叫什么来着……”
“顾鸿白。”
爹特意清了清嗓道,“这名字起的还不错,一听就很有学问。”
而常如玉却愣了。
竟然真的是他?
他考上了?
怔楞过后,竟有一丝喜悦不受控制的漫上了她的唇角,叫人想压也压不住。
又过了几日,常府忽有稀客临门。
常老爷看了名帖,才知是城西的顾举人携子拜访。
顾举人在当地声望极高,常老爷惊讶之余,赶忙命人请进家中。
双方相见,未等常老爷开口,却见顾举人主动道,“前阵子才知令爱如玉姑娘曾救过犬子,鄙人眼下才迟迟前来登门,实在有失礼数,还望贵府海涵。”
什么?
如玉救过顾举人的公子?
常家人一愣,赶忙朝那顾举人身边的年轻人看去,这才发现,竟然就是之前登门的小书生,也就是才刚夺了院试案首的顾鸿白。
尤其常如玉,愣得更加彻底。
怎么是他?
她一双眸子只管惊讶得朝那人看着,一时忘了礼数
而身边,大人们还在互相客气。
常老爷道,“其实之前令郎曾亲自登门来谢过了,只是那时我们也不知他便是贵府公子,有所怠慢,还望先生海涵才是。”
顾举人忙又笑道,“那也是他应该做的,贵府言重了……”
语罢又咳了咳,道,“说起来,今日鄙人带犬子前来,还有一事。”
常家老爷自是忙问道,“请先生但说无妨。”
却听对方道,“令爱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鄙人愿代犬子郑重求娶,诚盼两家共结连理。”
话音落下,常如玉一怔。
生平第二回 红了脸。
新婚之夜,红烛高燃。
顾鸿白告别了酒宴上的亲朋,独自来到洞房之中,
开门的瞬间,便一眼望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姑娘,正一身红装端坐在榻边等他。
他努力压下雀跃的内心,合好房门,脚步轻快的来到床边。
而后悄悄清了清嗓,用最好听的声音唤了声,“娘子。”
话音落下,榻边的新娘抬眼瞧他,应声之前,却道,“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既然是举人之子,那时为何要在街上摆算命摊子?”
顾鸿白,“……”
啧,原以为她忘了。
这可怎么办?
今夜还能睡吗?
第124章
番外八
有了小太子殿下,宫中的日子过得似乎格外快了。
眼瞧着酷暑金秋接连而过,当大梁百姓迎来新岁之时,他们的小太子殿下也满两周岁了。
两岁的小家伙,身体又长大了一些,看起来愈发虎头虎脑,穿着针织局特别为他定制的小蟒袍,尤为可爱。
小家伙的腿脚已经很是稳健,整日在宫中跑来跑去,甚少有跌倒的时候,口齿也十分清楚,说起什么,叫人一下就能听懂。
年初一那日,小家伙跟着爹娘接见进宫贺年的宗亲大臣,表现的可爱又大方,但凡有夸赞他的,他无不礼貌道谢,显现出良好的教养。
所以这雪是谁扫的,一想便知。
一家三口下了车,却见那对神仙眷侣正在门口等他们,小家伙甜甜唤了声爷爷奶奶,便朝太后跑了过去。
燕姝则赶忙问自己的偶像,道,“叔叔怎的这样勤快,把山路上的雪都扫了?”
祁树广笑道,“今早下山去买了些菜,怕夫人摔到,就提前将雪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