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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澜却依然皱着眉,“怎么会还好?刚才都晕了。”
说着又问御医,“那凶器上是不是有毒?贵仪可是中毒了?”
御医忙道,“陛下无需着急,臣等已经反复查验过,那凶器应该是无毒的。”
宇文澜却还是不放心,又道,“那再给贵仪探探脉。”
御医只能应是,又给燕姝号脉,费了好一阵,才敢向君王禀报道,“陛下,贵仪的脉象已经恢复正常了。”
燕姝这才终于插上了话,道,“陛下,臣妾没事,就是有点晕血,方才是看见血才晕得的。”
啧,这也是她从小的毛病。
小时候有一回看家里下人杀鸡,那鸡拼命挣扎,恰巧下人没有抓好,叫那只鸡一下蹦到了她近前,鸡血给她溅了一身,她当场晕了过去,自此以后便也落下了这个毛病。
见宇文澜还是皱着眉,她便打算下床证明给他看。
只是胳膊才要用力,却猛地传来一阵疼,仿佛针扎似的,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宇文澜忙又道,“怎么了?”
燕姝,“……胳膊有点疼。”
御医忙道,“贵仪右臂被凶器伤了肌肤,还是不要大动的好,多休养几日,待伤口愈合便好了。”
宇文澜便忙对她道,“不要动了,就在床上好好歇着。”
忍冬也赶忙点头,“主子要什么,吩咐奴婢们便是。”
燕姝,“……”
啧,这样一说,她也怕伤口再流出血来,于是只好应了声好,暂且倚在床上没动。
紧接着,却见皇帝神色复杂的同她道,“朕没想到你会出来,你就不怕有危险?”
燕姝,“……臣妾一时情急,根本没想那么多。”
【娘的我也是担心那徐婕妤伤到你好不好,谁知道你早有准备!】
宇文澜默默听在耳中。
虽然这话依旧是在腹诽他,但他却一点都不生气。
甚至满心的感慨——
其实他早预料到会有方才那一幕,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人手。
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别人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却并未想到,她竟然会跳出来。
方才满殿众人惊慌一片,除了侍卫,其他都在自顾自逃窜,只有她还记挂挂着他的安危,出来提醒自己。
就她这幅小小的娇弱身躯,居然打算去拦住那刺客?
原来她,已经可以为了他,舍生忘死了。
看来,从前是他误解了,她竟是如此在意他。
宇文澜生平第一次如此感慨,却见她忽的想起什么,忙又问他道,“陛下,徐婕妤怎么样了?”
宇文澜道,“已被控制住,不要担心。”
燕姝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方才急着抱她回来,宇文澜倒还没来得及处理这档子事。
他于是转身吩咐富海,“传旨,命刑部大理寺连同宫中内廷监严查此事,此女子究竟受谁指使,如何混进宫中行刺,朕要知道。”
富海忙应是出去宣旨了。
却听燕姝在心里急道,【就是宇文濠那孙子干的,千万不能叫这狗日的跑了!】
宇文澜,“……”
啧,这怎么脏话还一套一套的。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她,亦是无可替代,世上独有。
当然,宇文澜也很清楚,罪魁祸首是宇文濠,但必须有证据叫其他人信服。
他缓声安慰她道,“不必担心,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燕姝点了点头,忙恭维道,“陛下英明。”
只是话音才落,却见慈安宫里来了一个宫女,对宇文澜道,“太后方才得知柔仪殿刺客之事,十分担心,派奴婢来问,不知陛下是否安好。”
宇文澜顿了顿,便对燕姝道,“你先好好歇着,朕去趟太后那里。”
燕姝说好,便目送他出去了。
一路到答慈安宫,宇文澜踏入殿中,一眼望见太后焦急的神色。
而见他来,未等他开口,太后便先问道,“陛下如何?可有被伤到?”
宇文澜道,“朕并未受伤,请母后放心。”
太后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见的确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祖宗神明保佑,陛下洪福齐天。”
看上去着实是一位牵挂儿子的母亲。
然而宇文澜却听见,太后在心间叹道,【所幸有惊无险,如今时机未到,如何能出事?】
他暗自凝了凝眉。
何谓时机?
却听太后又问他道,“听说李贵仪受伤了?”
宇文澜敛神答道,“是,她为了护驾,被徐婕妤的凶器刺伤了。”
太后啧啧感叹,“可怜见儿的,不知伤势如何?可要叫张院判去瞧瞧?”
【上回张胜康只有七分把握,今次再看一看,不知可能肯定?】
宇文澜心间一沉,面上却不露异色道,“不必劳动张院判,御医已经去了,说是外伤,并无大碍。”
太后只能颔首道,“也好,没想到李贵仪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量及忠心,陛下该好好褒奖才是。”
宇文澜道,“朕也是这样想的,等她伤好些,朕会褒奖。”
太后嗯了一声,又道,“可别忘了要严查那行刺的女子,居然埋伏在宫中三年,真是可怕。”
“朕已经将其控制,也从其母家带人来京城,一定会严办。”
宇文澜望着太后道,“叫母后今次受惊,也是朕平素疏于防范了。”
太后叹道,“百密总有一疏,陛下整日操劳家国大事,如何连这种事都能注意到?切莫过于自责,但此事中若有人渎职,一定不能放过。”
宇文澜应是,“母后先歇息,朕去料理此事。”
太后颔首,宇文澜便出了殿门。
一路往乾明宫走,他心间思忖,方才太后见到他时,心里想着万幸没事。
看来,是并不知此次行刺的事。
那她打算收养阿景,与宇文濠也没什么关系。
但她方才还是想叫张胜康去试探燕姝的身体。
如此一来,完全可以肯定,太后是果真已经猜到了他的问题,所以打算收养阿景,是在选下一位继承人。
想明白了,心间却更沉。
原来这么多年的养育,竟还是一点真情也没有。
夜已深沉,因着燕姝受伤,宇文澜不想去扰她歇息,便仍回了乾明宫。
洗漱更衣过后,却听大理寺卿,礼部侍郎汇通内廷监总管等已经在殿外等候。
他将人召到面前,问道,“查的如何?”
大理寺卿垂首道,“启禀陛下,徐家人方才已入天牢辨认过,说现在的徐婕妤并非当初的徐家女。”
这个结果已在预料之中。
原本徐婕妤的娘家是随州府尹,但随州近在京畿,跟宇文濠并没任何瓜葛,宇文濠想借他们的身份安插人手,必定是已经将原本的徐婕妤掉了包。
所幸他提前察觉,叫锦衣卫去随州核实,否则徐家人不可能这么快赶到京城。
此时他冷笑一声,“很好,后宫嫔妃被换成刺客,居然无人察觉。”
选秀乃是礼部的职责,闻言,礼部侍郎立时冷汗直流,扑通跪下磕头道,“臣等知罪。”
宇文澜冷声道,“再去查,朕要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众人应是。
刑部尚书又禀报道,“臣等方才查过凌波殿,暂时没有发现与外界来往密信之类。”
宇文澜道,“若有密信,她会留在身边叫你找到?”
刑部尚书汗颜,忙垂首应道,“是臣等无能。”
宇文澜道,“查一查那日辽东王送给她的围脖。”
围脖?
刑部尚书一怔,对啊,近来外来之物,也就只有那条围脖了。
遂赶忙应是,退出去重新查探。
内廷监总管姚顺又上前道,“陛下,方才已经用过刑,但那刺客嘴咬得甚是紧实,始终不肯招供。”
不肯招供?
却见君王冷笑一下,道,“你且告诉她一句话,就说她的孩子早已经夭折了,现如今得这个,是那男人找来的替身。”
内廷监总管一顿,虽说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赶忙应是,旋即又回了天牢。
约莫一个时辰后,刑部尚书与内廷监总管姚顺一起回来覆命了。
姚顺先道,“陛下,她招了,说是辽东王指使!”
刑部尚书也急忙道,“臣等在拆开那条貂绒围脖,经过水湿火烤,发现其内里有一行密语,确实是辽东王命其趁此次进京时动手。”
宇文澜道,“即刻捉拿辽东王。”
正如燕姝所料,早在假徐婕妤行刺失败的时候,辽东王夫妇便已经跑路了。
然而君王早有准备,叫其才跑到京畿,便又被捉了回来。
当夜的勤政殿,朝中重臣齐聚。
宝座之上,宇文澜冷眼看向下跪的辽东王夫妇。
“朕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派人刺杀朕?”
宇文濠却道,“臣是冤枉的,那刺客并非臣所指使。”
宇文澜哦了一声,“既非你指使,你二人为何急着逃回辽东?”
宇文濠道,“因为臣听到传言,说那刺客指认是臣派出,臣也是怕误会。”
闻言,满朝文武都笑了,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
此时,大理寺官员又将在凌波殿找出的貂绒围脖呈出,一番水洗火烤后,只见貂绒围脖里出现了一行字,“今次乃是最佳时机。”
宇文濠却继续狡辩,“臣不知为何会如此,这只怕是欲加之罪。”
“是吗?”
宇文澜又道,“人证物证是欲加之罪,你二人未经朝廷允许私自离京,是你害怕误会,那为何将亲子留在辽东,将别人的孩子带到京城,谎称是你之子?仅这一条就已经是欺君死罪!”
话音落下,两人果然一愣。
宇文濠却还是道,“陛下说什么臣实在不懂,臣今次带进京的,的的确确就是臣的骨肉。”
宇文澜冷笑,“你会听懂的,他们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这话一出,辽东王妃明显慌了起来,忙看向宇文濠,“王爷……”
宇文濠却依旧道,“臣问心无愧。”
辽东王妃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了想,忍不住对君王道,“陛下,祸不及幼子,更何况我们是无辜的。”
宇文澜冷声道,“倘若你如实招来,朕可以免他们受其父牵连。”
宇文濠厉声道,“别信他,如今我们在他手上,要杀要剐还不是他一句话。”
宇文澜却笑了,“朕从不说谎,何况今日满庭文武官员为证,若朕日后食言,必遭天下嗤笑。”
见此情景,辽东王妃想了想,忽然道,“求陛下饶命,这都是辽东王一人的主意,臣妇曾经努力劝谏,可奈何他听不进去……”
……
第二日一早,宇文澜来到慈安宫。
“辽东王行刺谋逆,欺君罔上,朕已削去其王位,圈禁于京郊,念其王妃主动认罪,送入玉真宫修行。”
他将话说完,太后颔首道,“陛下仁慈,高祖在天之灵也得安慰了。”
宇文澜又道,“虽然母后喜欢那三个孩子,但他们其实并非宇文濠的骨肉,而是其找来的替身,朕已经将他们送回亲生父母身边。”
他顿了顿,又故意道,“不过,宇文濠的亲身骨肉,若母后喜欢,朕可以将他们收入宫中陪伴您。他们还年幼,加以好生教养,应该会成才。”
太后却道,“总归是逆臣骨肉,以后唯恐被人利用生成祸患,还是算了吧。”
宇文澜便道,“既如此,朕便命人将他们送入永福寺,念在其为高祖血脉,朕会命专人教养,避免他们将来走上其父之路。”
太后颔首,“陛下仁慈。”
心里却冷笑一声,【这下好了,宇文氏莫不是要绝后了?】
宇文澜道,“朕知道母后在宫中寂寞,今后会努力绵延子嗣,叫您享尽天伦。”
太后笑了笑,“这也是哀家最想看见的。”
心里却道,【但愿你可以。】
宇文澜不想再说什么,便告辞出了慈安宫。
燕姝活了近二十年,还是头一回受如此“严重”的伤。
咳,其实那簪子划得并不深,她除了有点皮肉疼,根本没什么事。
但忍冬却听了皇帝的话,不许她下床走动。
她忍耐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终于忍不住了。
娘的早知道受个伤这么难受,她那天绝对会扑上去。
这特么跟坐监狱似的,不能下床,不能写话本子,还得吃少油少盐的病号饭。
谁受得了啊?!!
系统开口安慰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小伤口没准会换来好事。】
燕姝有点不信,【什么好事?被迫躺床上养膘吗?】
正在此时,却听殿外响起通传,“陛下驾到……”
系统叮得一声,【好事来了。】
燕姝,【???】
然而没等系统回答她,宇文澜已经踏入了殿中。
燕姝心道反正下床也来不及了,便直接倚在床上道,“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澜几步来到床边,满眼关怀的看她,“怎么样?这几天可好些了?”
燕姝本来想说还好,但想起方才系统的话,忽然改了主意,于是苦着脸道,“还是有点疼。”
嘿嘿,没准他一时感动内疚,会奖她一笔银子呢!
宇文澜,“……”
还是那么喜欢钱?
但,钱在宫中又有什么用呢?
他于是笑道,“你此次救驾有功,朕必须要加以褒奖。”
褒奖?
燕姝心里琢磨,这莫非就是系统说的好事?
好啊好啊,来吧,给她很多钱!!!
却听他道,“朕等会儿便命礼部下旨,晋你嫔位。”
燕姝一愣,“嫔位?”
与此同时,系统再度开口,【所谓富贵险中求,恭喜你老铁!】
燕姝,“……”
好一个富贵险中求。
第30章
晋嫔位,这可是燕姝没有想到的。
毕竟她知道,后宫级别与娘家地位息息相关,位分越高,也就意味着娘家的地位越高。
比如从前的丽嫔,娘家乃永良伯府;现在的安嫔,爷爷是礼部尚书。
可她爹只是个小县城的主簿啊……
宇文澜将她的疑问听在耳中,又笑道,“朕还会调你父亲入京任职,将你家人一道迁入京城。”
燕姝,“!!!”
连她爹都要升迁了?
还有家里人也一并迁入京城?
这不就意味着,她以后没准就有机会能见到奶奶爹娘弟弟了?!!
正在此时,又听宇文澜道,“若有机会,朕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燕姝没忍住一下惊喜出声,“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宇文澜挑眉一笑,“朕何须骗你?”
燕姝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忙连声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虽然不是好多好多的银子,但这个她更喜欢!!!
呜呜呜终于能见到亲人们了!!!
宇文澜也牵起唇角,问道,“这下开心了?”
“嗯。”
燕姝努力抿唇叫自己笑的不要太过分。
嘿嘿,看来这伤果真没白受,富贵险中求,当真很有道理。
宇文澜,“???”
富贵险中求???
却又听她道:【所以以后无论何种境地,就算舍生忘死,这大腿也得紧紧抱住!加油!!!】
宇文澜,“……”
一定要这样吗?
君王说到做到,才过午后,册封嫔位的圣旨就下来了。
司礼监总管胡安一身曳撒,手擎着圣旨,笑呵呵的对燕姝道,“请娘娘接旨。”
燕姝应是,因着还“有伤在身”,便在忍冬与莲心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道,“臣妾领旨。”
胡安便亮声在头顶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仪李氏,德才兼备,含章秀出,人品贵重,性资敏慧,今册封宜嫔,望恪恭兰掖,益扬翚翟之华,钦此!”
燕姝磕头道,“臣妾谢主隆恩。”
啧,果然还是拟招书的大臣有才华!
瞧这些词儿,多么与众不同,尤其最后一句,她只怕连字都不会写。
如此感慨一番,忍冬莲心又小心将她扶起,周遭宫人们便开始向她道喜,“恭喜宜嫔娘娘。”
燕姝也高兴,忙叫忍冬给大家赐赏。
咳咳,反正如今晋了位份,月俸也跟着翻了三倍,她现在已经不缺银子啦!
众人皆都欢欢喜喜,胡安也乐呵呵的拿着赏银回去覆命,边走边在心里感叹——
人家腊月十二才晋的贵仪,正月初六就晋了嫔位,这在历代宫中也少有啊!
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正月初六,朝廷的年假已经放完,各衙门重新运转,君王也再度忙碌起来。
新年伊始,宇文澜一连下了五道诏令,涉及赋税,科考,水利,官员调动等等。
因此,翰林学士邹墨中便也一直在御书房内忙着起草诏书圣旨。
眼见天降正午,正事终于告一段落。
邹学士眼见君王也得了空,于是赶忙问道,“陛下,不知那位逍遥公子,您最近可有消息?”
逍遥公子?
宇文澜有些意外,问道,“找她有事?”
邹学士忙道,“臣确实有点事……如今年已过完,不知这位公子可又有新作面世?许多书商都追着臣打听,想替他印行新话本,城里城外百姓们也都翘首以盼呢。”
宇文澜,“???”
竟有书商追着要出燕姝的话本子?
他道,“果真如此???”
邹墨中一脸严肃道,“臣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有的书商已经将价格翻了两倍,还有人找到臣的家中送礼,都是想拿到逍遥公子的纸稿。”
宇文澜,“……”
这倒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于是咳了咳道,“……她最近大约有些身子不适,不方便动笔。”
邹学士立时一脸紧张道,“生病了?不知是什么病?可严重吗?这位公子有没看大夫?臣要不要派人去慰问一下?”
宇文澜,“……”
只能又道,“不必,她已经看过大夫了,现如今只是要休养些日子便好。”
邹学士这才放了放心。
随后又问道,“那……不知这位公子缺不缺银钱?若有需要,请陛下叫他尽管向臣开口……”
话未说完,却见君王皱起眉来,“为何如此问?”
邹学士忙解释道,“臣只是看这位公子每回着急要书费,想来家中状况可能不是太好,加上如今又生了病……无论如何,这般有才之人,总不能叫其无米下炊。”
宇文澜,“……”
什么,家中状况不好???
他有些无语,却又不能跟邹墨中说明实情,忍了又忍,只好道,“她不缺银子,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邹学士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问,“那,这位公子那里难道就没有已经写好的文稿吗?书商们实在等的很急,若有,也可以先拿出来版印。”
这个……
宇文澜想了想,道,“待朕问一问吧。”
燕姝今日也很忙。
早上领了晋位诏书,紧接着便有尚衣局的宫人来为她量体,准备裁制晋位后的各种常服吉服。
尚衣局的人刚走,司珍处又给她送来了几套首饰,皆是做工精致,不同凡响。
才将首饰收好,没等吃午膳呢,又见富海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手中各自捧了箱子。
燕姝奇怪道,“富公公这是为何而来?”
富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奴才奉陛下之命,来给宜嫔娘娘送宝贝。”
宝贝?
燕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先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说着又好奇道,“究竟是什么?”
富海笑道,“娘娘打开箱子瞧瞧就知道了。”
啧,还卖关子?
燕姝心道开就开,皇帝总不可能给她两箱子银子。
遂叫忍冬打开了箱子。
哪知开盖的一瞬间,两只眼睛险些被亮瞎。
那的确不是银子,却是金子!!!
没错!
两箱货真价实的金元宝!金光闪闪,简直要亮瞎她的眼了!!!
燕姝都傻了。
缓了半晌才想起问富海,“这,这,陛下为何给我这个?”
难道是嫔位的隐形福利?
富海其实也有些没闹明白,只晓得那邹学士一走,陛下就叫他送这个来。
此时只能跟她道,“自然是陛下体恤娘娘,特意赐给您的。”
体恤她的?
燕姝心道,这莫不是看她受伤给她发的工伤补贴?
也好也好啊!!!
无论如何,这是他给她的!可不是她去偷抢的!
今日可着实是个黄道吉日。又是位份又是银子,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简直叫人应接不暇了!
燕姝喜笑颜开,忙又叫忍冬给富海赐了赏。
嘿,她这下何止是不缺银子!简直是暴富了!
光这两箱金元宝,她吃两辈子也绰绰有余啊!
不得不说这伤受的可真值!
就算留疤她也乐意了!
富海也笑呵呵的领赏谢了恩,边往外走边在心里感慨——
从前听闻君王给爱妃赐赏,要么是首饰,要么是绸缎,又或者是各种奇珍异宝。
这位陛下倒好,前些天赐了只金碗,今天直接给了两箱金元宝!
关键是,这位娘娘也乐意啊,瞧刚才乐得,眼睛都快笑没了。
啧啧,这可真是天造地设都寻不出的一对。
太配了!
天降两箱金元宝,燕姝心里那个高兴啊!
连晌午的病号饭都吃的有滋有味。
嘿,现在少点油少点盐有什么呢?
以后她就能尽情的吃香喝辣了!!!
这晋了嫔位,伙食肯定更好啊!
美滋滋的吃过午饭,她直接从午睡梦中笑醒。
哈哈,现在看来,只要抱紧皇帝大腿,她便有钱有权又有地位,xing福这个东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燕姝就这么乐了大半天,直到晚上宇文澜来时,她依然喜笑颜开。
“臣妾参见陛下。”
她单手侧身行礼,声音都比以前甜了不知多少倍。
啧啧,这可是她的金大腿!
瞧瞧,多么粗,多么大,多么英俊又潇洒!!!
宇文澜,“……”
这怎么还都成顺口溜了?
还有,“金大腿”是说他?
咳咳,这话怎么听着叫人有些脸红……
不过,见她如此,他心情亦是不错,温声问道,“伤口可好些了?有没有按时换药?”
燕姝忙点头,“谢陛下关怀,臣妾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御医也有按时来给臣妾换药,据说,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愈合了。”
宇文澜颔了颔首,又道,“快些康复,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今日朕还听说,外头有不少书商想出你的话本。不过你尚在病中,只能叫他们再等等了。”
话音落下,却见燕姝一愣,“陛下说的是真的吗?有很多书商要出臣妾得话本?”
宇文澜悠悠颔首,“当然是真的,朕作何骗你?”
却她一下急了起来,“那这么好的事陛下怎么能拒绝呢?臣妾现在只是右手受了伤而已,实在不行还能用左手写啊!”
宇文澜,“???你可以用左手写字?”
“能啊!”
燕姝忙点头,“不过就是慢点而已,实在不行,臣妾用嘴巴咬笔也是可以写出来的。”
宇文澜,“……”
嘴巴咬笔写字?
想想,她右手写的,都只是勉强能认出而已。
倘若用嘴巴写,还能看么?
啧,有点害怕她果真去用嘴巴咬笔去写,于是决定先不逗她了,如实道,“他们问你有无已经写好的纸稿,若有也可以先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