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方根本不管自己说了些什么什么,更不去看众人脸色。
就换了个对象。
他还颇为谄媚地对着姜舒兰道,“嫂子,你和我家彩霞好好说说,你是怎么一次生俩的。”
姜舒兰,“……”
有些时候,饶是好脾气的她,都恨不得掐死许卫方这一张嘴。
高彩霞也跟着瞪了一眼许卫方,“那是人家周中锋的种子好,你有人家种好吗?”
在场大多数人都结婚了。
所以,说话也带着荤段子。
许卫方的脸当场就绿了,他打小儿就被周中锋给压的死死的,是个万年老二。
这是不是说?
他种子也要比周中锋差点?
想到这里,许卫方目光幽幽扫过周中锋裤子中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周中锋,“闭嘴!”
许卫方果然听话的闭嘴了。
旁边的彭文兵再次打圆场,“既然人都齐了,中锋你看看你和嫂子要喝点什么?”
“我让服务员安排了送过来。”
周中锋嗯了一声,看向姜舒兰,语气温和,“两杯铁观音。”
这是问都没问姜舒兰了。
直接做了决定。
旁边一直作壁上观的徐丽芳,突然道,“小姜是吧?铁观音这类茶是男人爱的,不如你和我们一样,喝一个正山小种?”
这点茶品茶可是有点学问的。
随意说了一个正山小种的名字,明显是带着几分为难的意思。
他们首都这些人,不是条件好的,也进不来茶楼。
更别说,姜舒兰这个乡下的了,会选茶?
会品茶?
那在开玩笑。
更别说,正山小种这种比较稀少的茶叶,外行人怕是连听都没听过。
她实在是不明白,周中锋这种人,放弃胡同里面那么多优秀的本地姑娘不选,为什么会选一个外地乡下人?
难道,真的就凭着对方一张脸吗?
被特意点名的姜舒兰,抬头看了一眼徐丽芳,徐丽芳的日子过的不如意,在脸上能显得很明显。
眉宇间带着几分戾气和疲惫。
在想到正山小种,她确实没听过正山小种,也不知道正山小种是什么。
但是,她有弹幕呀!
此刻,弹幕上线了。
[这徐丽芳明显在故意刁难舒舒吧?]
[是不是觉得舒舒不是首都人,所以瞧不起她?]
[徐丽芳她自己婚后生活不顺,就嫉妒呗!她也不看看自己就是一个售货员,一个月工资三十九块五,怎么和舒舒这个富婆比。]
[企图拿着首都本地人,以及喝茶来在舒舒面前秀优越感呗。]
[呵呵,不就是正山小种吗?红茶中最讨厌的一种,一股烂红薯味道,也不知道这女的哪里来的优越感。]
见姜舒兰长久不回答。
徐丽芳捧着一个茶杯,玩味地笑了笑,“小姜,你该不会连正山小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语气带着几分轻视。
周中锋的脸色立马就冷了,姜舒兰摁了下他的手,朝着徐丽芳冷淡道,“没想到徐同志竟然有这种爱好,爱喝烂红薯味的红茶。”
“服务员。”
姜舒兰扬手,“给这位徐同志,上三杯正山小种。”
这——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大家其实,也想看看姜舒兰的底子,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正山小种是红茶,还知道它一股烂红薯味道。
并且,化被动为主动,还给徐丽芳点了三杯正山小种。
当三杯正山小种被放在托盘端上来的时候。
姜舒兰往徐丽芳面前推了推,“别客气,我管够。”
点个茶的钱,她还是出的起的。
徐丽芳的脸色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她也不喜欢喝正山小种。
应该说在场的人,喜欢喝正山小种的人不多,他们也觉得是一股烂红薯味。
在看着面前三杯冒着白烟,热气腾腾的正山小种时。
徐丽芳脸都绿了。
姜舒兰,“嫌少?”
“服务员,再加三杯。”
这——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的。
周中锋这媳妇可真有意思,损人真的是一流,一句脏话都没有。
瞧把徐丽芳给气的浑身乱颤。
不过——
有心人注意到的这是姜舒兰喊三杯,再加三杯正山小种的利索劲儿。
正山小种可不便宜,贵的一杯要一块二。
这六杯下来,可是普通人甚至说,吃供应粮的人都要好几天的工资了。
在姜舒兰这里,眼睛眨都没眨。
要不是她在娘家底蕴后,培养出来这种花钱大方的性子。
要不就是婚后,周中锋的工资交给她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够让人深思的。
在姜舒兰再次喊加三杯的时候,徐丽芳就已经抬手制止了,“别!”
姜舒兰同样玩味地笑了笑,“怎么?徐同志,不爱喝正山小种吗?”
“我以为你很爱呢!”
这——
徐丽芳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在这么多发小面前,竟然被姜舒兰这个外地人给将了一军。
她当即待不下去了。
离开之前,还不忘对周中锋说了一句,“中锋,你就这般纵容你媳妇欺负人吗?”
周中锋神色不变,“我媳妇不欺负人。”
“欺负的是——”
未说完的话,大家自己品。
徐丽芳这下彻底待不下去了,这次,她是真提着包,就要离开了。
在要离开的时候。
姜舒兰看着她背影,突然改了主意,“三杯正山小种,徐同志,记得给自己买下单。”
想想,她给对方出钱,倒是挺不划算的。
徐丽芳脚步一顿,差点没踉跄。
到底是丢不起人,这次茶楼组局,来之前都说好了,大家是平摊花销。
毕竟,十几倍茶下来,也不便宜。
他们这些人也都成家过日子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徐丽芳咬着牙,心在滴血似的把那三杯正山小种的钱给付了。
三块六啊!
够他家老大一周在托儿所的生活费了。
付完钱,徐丽芳又回头看了一眼茶座上面,三杯正山小种还冒着烟。
要不是人多,她真想回,把这三杯都给喝完了。
别管什么烂红薯味,这可都是钱。
但是——
在场有那么多发小,还有周中锋,更有周中锋媳妇姜舒兰。
她!
丢不起这个人。
徐丽芳深吸一口气,不敢在回头,转身离开了。
而茶座,姜舒兰把三杯正山小种,往许卫方以及高彩霞面前推了下,“尝尝?”
听说挺贵的,反正也有人买单,不喝怪浪费的。
这态度太过坦然了。
丝毫看不出来,她之前坑了一把徐丽芳。
这让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
许卫方更是觉得找到了同道中人,“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嫂子。”
这才是整人的方式吗?
他以前嘴贱,恶性人,那都是小儿科了。
说着,他接过正山小种,抿了一口,很想吐,但是生生的忍下去了,“得,不花钱的茶就是好喝。”
所有人,“……”
真贱。
经过徐丽芳这一遭,在场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姜舒兰看着面皮白净儿,实际心黑着呢!
面不改色的坑人。
这——
于是,大家也收起了之前轻视的心里。
男同志们在谈话。
高彩霞忍不住拉着姜舒兰的手,“嫂子,你之前做的太漂亮了。”
“往前儿,他们也是这般看不起我和卫方的。”
她一个姑娘家,舞蹈弄棒,学习成绩又差。
许卫方倒是成绩不错,但是玩心重,没个正经的工作。
在帽儿胡同其他年轻人看来,他们俩就是胡同的败类了。
姜舒兰忍不住笑了笑,吹了吹茶杯上面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对待恶人,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
这话是她,吃了很多亏,才得到的宝贵经验。
高彩霞若有所思的点头。
男人这边。
彭文兵以茶代酒,“中锋,听说你又升职了,还没恭喜你。”
周中锋举了举茶杯,算是示意。
“叫什么中锋啊,以后得叫周团长了。”
这——
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们在场的这些人,虽然能被称一句体面人,但是真正接触权利核心的,还真没有。
都是在那种边角的部门。
没有实权,但是听着体面。
彭文兵脸色僵了下,“那我还是喊周团长算了,来,周团长,我敬你一个。”
周中锋不耐这些客套。
“不必。”
连起来都没起来。
他能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许卫方求到了周奶奶那里。
但是,真要是应酬,他是不耐烦的。
在部队他都没应酬,回家应酬这一堆外人做什么?
眼见着场面要尴尬了起来。
姜舒兰站了起来,接过周中锋的茶杯,朝着彭文兵笑道,“我们家中锋,一直都是这个冷性子,大家不要见见怪。”
她举了下茶杯,一饮而尽。
和不搭理人的周中锋比起来。
姜舒兰这算是很给面子了。
旁边彭文兵脸色总算是好看下,“弟妹,瞧你这性子,怕是上班练出来的吧?不像是中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十多年的性子。”
不爱搭理人,更不爱客套。
姜舒兰放下茶杯,大大方方,“我没上班,在家带孩子。”
俩孩子她根本上不了班。
这话一落,大家面面相觑,眼神各异。
他们这群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算是结婚后,没上班的是少数。
尤其是女人,大多数都想有一分自己的事业,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再或者是再孩子面前。
都能是个榜样。
但——
姜舒兰这结婚了就不上班了,到底是乡下出来的,目光短浅。
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她也不看看,女人在漂亮就那几年,等往后人老珠黄,男人又不疼了。
再连一份独立收入都没有。
这往后,可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大家瞬间交换了个眼神。
等姜舒兰坐下后,高彩霞欲言又止,“嫂子,我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原先徐丽芳旁边的一位女同志给打断了。
“小姜啊,咱们女人啊,还是得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在家带孩子,吃老公的,可不是啥光彩的。”
这女同志和徐丽芳关系好,先前徐丽芳被挤兑走了,她心里也存着替发小出气的准备。
这话未落。
外面就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语气还带着几分惊喜。
“姜妹子,你在这里啊?我们厂长今儿的也在茶楼啊,上次生意不是没谈完吗?我们厂长刚还提起你,这不,快快快——“
胡咏梅抓着姜舒兰的手,“快去见下我们厂长,你不在,好多东西我都说不清楚。”
胡咏梅是谁啊!
在场的各位大多数都认识的。
她算是轧钢厂中,唯一一个女性同志,坐到采购科的主任位置。
这位女强人可不简单。
这会,却对着在家全职带孩子,啃老公,没工作的姜舒兰这么热情。
他们是不是听错啦??


第177章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见姜舒兰不吭声,旁边的胡咏梅急的火星子乱冒,“我这几天好几次都想去找你。”
“咱们合同签了是签了,但是里面有好多东西,厂长问我,我都一问三不知,这哪里有你清楚啊!”
“大妹子,你可要送佛送到西啊!”
姜舒兰这才回神,她细细捋了捋胡咏梅说的话。
基本上捋清楚了。
她这才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接着,看向周中锋,周中锋点头,“你先去,一会我去接你。”
姜舒兰嗯了一声,朝着众人道,“失陪。”
等她离开后。
他们这个茶座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最先开口的还是彭文兵,“中锋,你媳妇这是?”
这一下子问到了大家的心坎里面。
周中锋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道,“和轧钢厂谈生意。”
是谈生意。
他们先前都听出来了。
不是。
姜舒兰一个全职在家带孩子的没工作的人,和轧钢厂厂长这种级别的人,谈生意。
这不是开玩笑吗?
要是这人是周中锋,还差不多。
“是什么生意啊?”
周中锋抬头瞥了一眼,语气淡淡,“机密。”
这——
这一个关子卖的。
大家更好奇了好吗?
本来,这场组局是为了联络双方的感情的,结果,到了这一步,感情联络上没联络上,他们不知道。
反正好奇心是被勾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
茶楼外面。
原本在里面谈合同,讲事情的姜舒兰,随着胡咏梅,以及轧钢厂的许副厂长,以及采购科的林主任一起出来了。
这些人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此刻。
许厂长一脸欣赏,“姜同志,若是货物到了,我们第一个通知你,还请你抽空过来帮我们把把关。”
这话说的客气。
姜舒兰谦虚道,“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不骄不躁,让许厂长越发满意,“如果货物好,我们打算和海岛部队长期订货,这中间,还请小姜你帮我们轧钢厂多美言两句。”
这年头,什么都是计划经济。
就是他们轧钢厂想采购大批罐头,都不容易。
姜舒兰看了一眼胡咏梅,笑道,“胡姐可是我亲姐,更别说还有您这种这么好一心为工人的老领导,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帮轧钢厂拿下这批后面的货的。”
这一记马屁,拍的不着痕迹。
捧了所有人。
这让许副厂长他们心里都有些高兴。
连带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三天后,轧钢厂到货,姜同志可一定要要过来。”
姜舒兰点头。
等他们离开后。
采购科的林主任有些为难,“领导,三天后不止是海岛的货要来,您忘记了,咱们轧钢总厂组织,这次下面的省份的轧钢分厂,派人过来学习,到时候怕是人有点多。”
在让姜舒兰来怕是不合适。
许副厂长却道,“若是以后长期合作,姜同志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他们轧钢厂,凭啥从海岛能拿到大批货。
这不就要一个中间人当调和剂。
而这个人,非姜舒兰莫属。
若是可以的话,他都想把姜舒兰招为编外人员了。
因为海岛不止是有罐头,有果脯,他们还有稀有的橡胶啊!
他们要是能拿到橡胶,哪怕是十分之一,他们轧钢厂的业务,又能扩大了。
只是,这些不会和下面的人说就是了。
等他们彻底离开后。
姜舒兰一回头,就见到周中锋走了过来,“谈完了?”
姜舒兰点头,“细节基本敲定了,现在就差到货了,我三天后需要去一趟轧钢厂。”
这——
姜舒兰奔事业,周中锋自然不会拒绝,相反,他很支持她。
只是,她别太辛苦就好。
“那成,到时候我陪你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拿起放在椅子背儿上的大衣和围巾,先是给她系好了围巾,这才朝着茶座的众人道,“我们先走一步,回见。”
彭文兵他们这会都有些神不思蜀。
看着周中锋温柔的给姜舒兰系围巾,冲击力就更大了。
等小两口离开后。
旁边的人突然问了一句,“周中锋媳妇姜舒兰,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乡下人却知道正山小种的口味。
眼睛眨都不眨的,一口气叫就六杯。
坑人起来,也丝毫不见手软。
明明是第一次来首都,却一下子和轧钢厂那些大人物们,碰头在一起。
而且瞧着大人物们,对姜舒兰的态度,明显是合作的关系,而不是高高在上。
相反,他们很重视姜舒兰。
彭文兵捏紧了茶杯,他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原想借着这次组局的机会,试探下周中锋的他们的条件的。
结果——
在周中锋那里没套出啥话。
但是——
却意外知道了周中锋媳妇不是简单的,这更让人头疼了好吗?
一堆老虎没解决,这又来了一头豺狼。
瞧着哪一个都不是好解决的。
许卫方本来是想跟周中锋他们一起走的,但是想到这群人又要唠嗑。
于是,八卦的留下来了。
他不留下来,怎么跟周中锋通风报信呢?
闻言,他吐了瓜子壳,嘴皮子一张,“我嫂子啊,可厉害了。”
“比我周哥哥还厉害。”
真真假假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接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你们可不要小瞧了我嫂子哦。”
“不然,砰——就像是我以前的下场,灰溜溜的从海岛被赶回来。”
“宛若丧家之犬!”
他黑起自己也,丝毫不留情面。
说完,拉着高彩霞,骑着他那摩托车,张扬的离开了。
徒留,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彭文兵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的,原以为周中锋娶了个乡下媳妇,没了助力。
这显然是假的。
看来,他们要从长计议了。
周家的四合院,怕是不是那么好得的。
觊觎周家那空着四合院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彭家最胜。
旁边的沈清江看到彭文兵脸上的贪婪,他皱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本来和他们关系不好的。
但是,锋哥离开后,他急需要一个带他入圈的人,这才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至于真真假假,只有沈清江自己才知道了。
他一走。
“呵,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周中锋身边的一条狗。”
“真以为周中锋回来,他沈清江就能像当年一样,被周中锋护在羽翼之下了?也不看看,周中锋搭理不搭理他,更何况,人家身边有了舔狗许卫方,谁要他沈清江这么一个全家走下坡路的,丧家犬。”
走在茶座门口的沈清江,脚步一顿。
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却飞快的离开了。
父亲被下放,跟着母亲回娘家住着的他,就是个拖油瓶。
而他永远也融入不进去,帽儿胡同。
周家。
俩孩子没和父母分开过太久。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不管怎么哄,都哭的厉害。
可把周爷爷和周奶奶给心疼坏了。
外面。
姜舒兰回来,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就下意识的跑快着进去。
等她一回来,俩孩子像是能闻到味一样,顿时扭头看了过来,一看到是姜舒兰。
呆了下。
顿时瘪着一张小嘴儿,看起来好不委屈。
姜舒兰那一颗心顿时化了,她从周爷爷手里接过闹闹,“好了好了,是妈妈不是,下次妈妈不管到哪里,都把咱们家宝贝带上。”
当妈的人,见不得孩子这般委屈的样子。
说来也神奇,先前四个人都哄不住的闹闹,到了姜舒兰怀里后,嗅了嗅味道。
竟然安静了下来,要往舒兰怀里供着,显然要吃奶。
姜舒兰朝着周爷爷周奶奶他们打了招呼,便抱着闹闹回了卧室。
安安这是冷静许多,原先还嚎两嗓子的,随着妈妈姜舒兰的回来后,就听了一个音。
就彻底安静了下去,开始吃手手起来。
周中锋从周奶奶怀里接了过来,问,“奶奶,孩子调皮了吗?”
周奶奶摇头,语气和蔼,“可好带了,听话的很,就是七点多的时候,没等到你们,有些哼哼。”
就是闹闹。
两人老人有些忐忑,怕自己没带好孩子,让两口子生气。
周中锋松了一口气,在想到闹闹,他安慰道,“闹闹那狗脾气就是那样,一天到晚哭哭哭,习惯就好。”
周奶奶不错眼的盯着安安,一边询问,“去茶楼,怎么样?”
周中锋想了想,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还是十年前那样,一群没一个能打。”
在他看来,这些人十年前和十年后没区别。
这话,引得周奶奶瞪了他一眼,“你就傲吧,傲到最后,没一个朋友。”
“我有舒兰就够了。”
周奶奶,“的亏有舒兰,不然我看你这辈子,当个孤家寡人好了。”
周中锋抿着唇,想了想,“我还有一双儿子。”
“没有舒兰,你哪里来的儿子?”
“我有舒兰。”
周奶奶恼了,“滚滚滚!”
平乡市轧钢厂分厂。
厂长办公室。
一群年轻的骨干都在里面开会。
“这次,首都轧钢总厂,有个学习机会,经过我们为期三个月的观察,邹跃华同志,能力出众,工作勤勉,就由他代表我们平乡市轧钢分厂,去参加学习大会。”
邹跃华心里狂喜,面上却不动神色,“谢谢厂领导的栽培,我一定会为咱们平乡市轧钢分厂争光。”
首都!
他邹跃华来了!


第178章
随着,厂长的这话,办公室稀稀落落地响起了掌声。
很多工人同志,满不情愿。
去首都轧钢总厂学习的机会太少了,三年也才这一个机会,去完了回来基本板上钉钉就能升职了。
这是一条通天路。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被邹跃华给的了。
这实在是让人心里难以接受。
若是,邹跃华还是之前那个邹副厂长,他们自然是没话说,谁让他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副厂长的位置呢。
但是,经过他们家人上一次的闹腾,以及他以权谋私,他已经从副厂长的位置,被降职为科室主任了。
一个科室主任,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了邹跃华,这谁能满意呢?
“厂长,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论资历,我们不比邹跃华差,论专业技术,我们更甩他八条街,更甚至,他是科室主任,我们也是科室主任,凭什么选他不选择我们?”
去首都轧钢总厂学习,这就是一个升职的机会。
事关自身正儿八经的利益,谁又愿意把自身的利益给让出去呢。
办公室内,一下子十多人反对。
让厂长以及邹跃华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厂长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而邹跃华却觉得,这是他自己应得的机会,他们凭什么不同意。
厂长给了邹跃华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抽屉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硬壳笔记本,笔记本里面夹着的则是人事科,记录的工时单。
就那样砸在了众人面前。
厂长一双虎目扫过大家,“自己看。”
这话一说,大家面面相觑。
最先反对的那个人,把工时单给拿了起来。
当看完上面的个人记录表时,顿时脸色一阵青白。
“怎么了?”
旁边的人忍不住问道。
那人把工时记录表递过去。
这下,看完后,所有人都跟着沉默了。
连着三个月的工时,邹跃华都是他们的几倍,更狠的是,过年期间他们休假,而邹跃华却有接近三百个工时。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邹跃华这狗日的,过年根本没休息,全年无休。
当意识到这里,原先反对的人,也跟着不说话了。
“都看完了?”
“还有人反对吗?”
厂长问道。
大家沉默。
这就是没人反对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邹,跃华去参加首都轧钢总厂的学习会了吗?整个厂子,你们谁能找出比邹跃华更勤勉的同志?”
“但凡有,我现在就换人。”
到了他们这个管理层,哪里还会像邹跃华这般拼命呢?
“既然大家提不出来,那这次人选就是邹跃华同志了,我希望出了这个门,大家都能够团结一心,别让下面的人看着笑话你们。”
“是,厂长。”
等大家伙儿出了办公室后。
没急着走,而是堵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道上抽烟。
过了一会,邹跃华和厂长私底下谈完话了,这才带上门,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