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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姜舒兰还以为自己点得有多的，到最后发现不够吃。
她又叫了两盘肠粉，和一大汤碗的及第粥。
这才算是把老老少少的肚子都给填满了。
不过，他们这一顿，就造了小二十块。
这要是在家里当生活费，够全家人吃小半个月了。
当然，等到姜母问姜舒兰这一顿花了多少钱后。
姜舒兰眼皮子眨都不带眨的，“八块钱。”
这是直接砍半。
姜母愣了一下，在想着先前那满满的一大桌子，忍不住道，“这样来看，还挺便宜。”
一顿吃了八块钱，她竟然觉得便宜。
姜母觉得自己肯定是飘了。
飘的还挺高？
“你说，我下次请那老太太过来吃个早茶怎么样？”
那老太太帮了他们许多忙，之前姜母一直说感谢对方，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再加上，姜母现在和那老太太结下了深厚的闺蜜友谊。
八块钱的话，也就是老头儿卖二十副药膏子的钱。
她觉得还能接受。
姜舒兰，“……”
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支支吾吾翻篇了。
唯独周中锋和姜父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笑意，憋着笑，难受。
这一个人敢说，一个人也敢信。
真是亲娘俩了，也是没睡了。
至此，一路上哪怕是坐船回去，周中锋好几次都忍不住捏了捏姜舒兰的脸，“八块钱？”
姜舒兰脸一热，“我下次绝对不说谎！”
姜父也跟着幸灾乐祸。
因为，路上姜母还回味了下味道，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好吃的。
在想想没见过世面的儿媳妇们，她忍不住道，“要是老大媳妇以后来海岛看舒兰的话，我一定带老大媳妇过来吃，那不行，老大媳妇吃了，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肯定也要有。”
想到这里。
姜母忍不住喊了一声，“舒兰啊，如果我带四五个人过来吃，大概要多少钱啊？”
她算算，要开始监督老头子攒钱了！
姜舒兰，“……”
姜舒兰轻咳一声，企图岔开话题，“娘，这钱多少，要看你们点了多少呢。”
“那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点这么多，而且我们今天大大小小六个人，俩襁褓的孩子不算。”
“也才吃了八块钱，那到时候我带那大姐，以及你大嫂二嫂三嫂，她们来的话，我们就点一半的东西，那是不是只花四块钱？”
姜母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她觉得自己还挺厉害。
会算账。
姜舒兰，“……”
她是真没法子了。
四块钱别说点一半了，那也就只能点今儿的四分之一，那才几个碟啊！
她求助地看向周中锋。
周中锋强忍着笑，跟着实话实话，“娘，您别听舒兰跟你瞎掰，今儿的这一顿，花了二十一。”
这东西瞒不住。
只要姜母来一次，就知道真正的价格了。
这话一说。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着是姜母一阵尖锐的声音，“什么？花了二十一块钱？”
整个船上都是她震惊的声音。
然后，一阵心疼的捶胸口，又一脸怒气地看着姜舒兰，“好你个姜舒兰，连你娘都跟着骗！”
姜舒兰，“……？”
第163章
一路上，姜舒兰都不敢和姜母说话，因为心虚！
一直上了海岛，回到家，姜舒兰像是咸鱼一样，她感觉再也动弹不得了。
出门实在是太累了。
周中锋则是极有精神的，和姜父一起，把全家最大的那一张全家福，给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就是差周中锋的父母和爷爷奶奶。
只是，想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拍全家福，那比登天还难。
人的知足，对于周中锋来说，能有这么一张全家福，他觉得挺满足。
挂完。
这翁婿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位置正吗？”
“挺正。”
“我觉得挺好看的。”
“我也觉得。”
面对那翁婿两人没营养的对话，姜母忍不住笑了下，接着精神抖擞地，去给隔壁那家送了照片过去。
在掰扯下双方还没买的年货差多少。
后来双方算了算，基本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没买的几项，基本上都是部队会发的。
这几乎是部队的福利了。
也确实是那样，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司务长那边组织了食堂，把养了一年的猪给杀了。
但凡是成家的人，每家发五斤肉，包含肥肉和瘦肉在一起，没成家的单身们因为住宿舍，无法开火，那份福利名额，直接交给食堂。
食堂统一做了，过个肥年。
另外，还每人分了一箱子苹果，一箱子橘子，这都是海岛上没有的水果，也算是稀罕物。
这还是果脯厂和罐头厂成立后，把罐头和果脯销到了西北和内陆去。
又顺带用销售的钱，买了一批苹果和橘子回来。
一些是用来加工做罐头，一些则是发给大家的福利。
当然，这是以往都没有的，往年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发个二斤肉。
这也是今年部队经费充足，这才能领这么东西回来。
所以——
当男人们下班回家的路上，各个怀里抱着箱子，手里提着一块细细长长的肉时，大家都面面相觑。
然后，相视而笑。
老实说，结婚这么多年来，部队还是头一次这么阔绰。
所以，等到周中锋抱着两箱子水果，又提着肉回到家的时候。
立马得到了姜母最大的热情，家里是不差这点东西，但是老一辈儿人总是喜欢不要钱，免费发的东西。
姜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姜舒兰看得忍不住笑和周中锋吐槽，他要是在单位再多发点东西，感觉她娘能把女婿给捧起来。
在姜母看来，能发福利的单位，那可是极好的金饭碗。
转眼到了年三十。
一大早，周中锋起来给孩子换了尿布，又拿着姜母提前糊的浆糊，搬着梯子，就去院墙外面贴对联。
姜舒兰则是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小车车里面睡着一个孩子，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上去。
看着周中锋爬上梯子，展开红彤彤的对联。
她立在墙根下面，跟他指方向，“歪了，歪了，左边一点，对对对。”
好几次她说话的时候。
周中锋都忍不住回头看她。
姜舒兰不明所以，仰着一张白净的脸，眼神透着疑惑，“怎么了？”
周中锋摇了摇头，“这种场景，我曾经梦到过好多次。”
他很少有贴对联的时候，唯一有记忆的便是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的那两年。
后来他们年纪大了，就去了退休干所，每年贴对联的活就交给了警卫员和保姆。
从他以后，他就没再贴过对联。
没想到，他这辈子竟然还会有再次贴对联的时候。
而他的妻儿，就站在脚下，笑容满面地跟他指着方向。
他突然觉得，这辈子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姜舒兰沉默了下，接着，她扬起明媚的笑容，“以后还会有很多年的。”
“对不对啊，闹闹，安安？”
“来，告诉你爸爸，是不是还有很多年呀？”
俩孩子才多大，他们知道什么？也听不懂。
但是也会咿咿呀呀地回应着。
周中锋站在梯子上，看着妻儿，忍不住笑了，那向来冷峻的眉眼也跟着柔和起来。
“舒兰，谢谢你。”
很多时候，在舒兰身上，他才有了一个真真切切家的感觉。
外面小两口甜甜蜜蜜。
厨房。
姜父姜母一早都在忙活了，先是把周中锋单位发的肉给清洗出来，打算做一个红烧肉。
又杀了一只鸡，当然杀的不是家里的大黄，杀的是从外面偷偷买的公鸡。
接着，剩下的便是海鲜大餐了，青蟹梭子蟹一共有二十只，虾爬子弄了一小桶。
姜舒兰估摸了下，少说有四五斤。
蛤蜊八爪鱼，更是一样两三斤，一条大的东星斑，两条小的黄花鱼。
甚至，还弄来了十多个鲍鱼。
说是渔民打捞上来的，大家都快抢疯了。
也就是姜母眼疾手快，这才抢到了十二只。
剩下的就是素菜了，海岛这边一年四季如春，所以姜舒兰他们的小院子的青菜还接得上吃。
白灼菜心，红烧茄子，再来一个蒜拍黄瓜，糖渍番茄，凉拌海带丝。
这基本就齐活了，算下来，一共十多个菜了。
这一通忙活下来，就到了十一点半，基本上在收尾的时候。
姜母便招呼周中锋，“中锋，去把鞭炮挂起来。”
周中锋应了一声，便把鞭炮挑在墙外面，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准时点燃了鞭炮。
这一阵鞭炮，像是海岛上的一个开头一样。
接着——
全部都是噼里啪啦，大家似乎跟约好了一样，都是中午来放鞭炮。
至于早上过年的也有，但是到底是少数。
屋内，姜舒兰捂着安安和闹闹的耳朵，又去看铁蛋儿，铁蛋儿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随时都想跑出去在去捡那种哑炮来玩一样。
等彻底没声了之后，铁蛋儿便一下子蹿出去，在院子外面那一大摊的燃烧过的鞭炮里面细细的寻找。
与此同时。
海岛上几乎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像铁蛋儿这样，等家里的鞭炮一停，立马都蹿出去。
在里面寻找。
而下午，去海滩上放炮，就是孩子们的天堂。
屋内。
饭菜全部上齐了，一家人也坐齐全了。
甚至，俩孩子都给安排了个小车车，虽然不能坐起来，但是都安静地躺在里面，好奇地看着周围。
姜父和姜母坐在首位。
接下来面对面的是周中锋和姜舒兰。
最下面，也就是姜母的对面则是铁蛋儿，因为过年，雷云宝被雷老爷子给逮回去了。
为此，雷云宝还哭了很大一场。
不过，抗议无效。
从家里团圆饭上没有雷云宝就知道了。
周中锋待坐齐了以后，去五斗柜里面拿出了珍藏的茅台酒。
先给姜父倒了一个，又给姜母倒了一个。
老两口都是会喝酒的。
接着，才是他自己。
姜舒兰则是喝的椰子汁，周中锋站起来，朝着姜父和姜母敬酒，“爹，娘，今年这一年辛苦你们了。”
“这一杯，我干了。”
老丈人和丈母娘，千里迢迢来照顾闺女和外孙，这是放哪里都是少见的事情。
在这一年，两位老人太辛苦了。
周中锋也感恩，更领情。
见到周中锋如此重视。
姜父和姜母被弄了个手足无措，“你这孩子自家人，你说这话做什么？”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说过？往后你中锋就是我姜家儿子，你和舒兰的孩子，不就是我姜家的孩子？我们照顾孩子这不是理所应当？”
只是，话是这么说的。
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话，越发是让周中锋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他又倒了一杯酒，“谢谢爹，谢谢娘。”
他不是好酒的人，但是在此刻，除了敬酒，他似乎找不到更这更好的法子了。
一连着三杯。
这实在样，看的姜父有些不落忍，“好了好了，不能喝，我们就不喝了。”
“孩子，你谢谢我们，我们何尝不谢谢你呢，谢谢你对舒兰的包容和爱护。”
舒兰嫁给周中锋，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周中锋在外面上班挣钱，回家照样做家务，带孩子，甚至整个孕期，姜舒兰的脚都是周中锋负责洗的。
她身上哪里痛，不舒服，水肿，也都是周中锋一点点照顾的。
这些，当父母的都看在眼里。
姜父和姜母自认，这辈子除了爹娘能对舒兰这样，还真找不到比周中锋更好的人了。
见他们这般互相道谢。
姜舒兰心里五味杂陈，又有些感动，“好了爹娘，中锋，道谢就到此为止了。”
“再不吃饭就凉了，不说别的，这也算是我们第一次的团圆饭。”
姜舒兰的打岔，总算是让这一场感谢到此为止，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辛苦一年，可不就是为了今天？
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姜母看了一眼铁蛋儿，又突然说道，“不知道你大哥他们今年在家过年怎么样了？”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儿子们分开。
这话一问，姜舒兰也沉默了。
此刻。
远在东北的老姜家。
一桌子丰盛的菜摆上桌后，娃娃们都争先恐想坐上去。
但是因为父母还没开口，倒是还守规矩。
只是盯着桌子上的肉，各个都在流口水。
姜家人多，原本往年每次过年，都是坐两桌子的。
今年姜舒兰出嫁，父母跟着去了海岛照顾舒兰。
这姜家一下子少了三个人，还是三个主心骨，可不就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明明是过年该热闹的，但是偏偏热闹不起来。
蒋秀珍端完最后一个猪肉炖粉条上来，就忍不住叹口气低声道，“也不知道爹娘在海岛还习惯吗？”
“舒兰和孩子还好不好？”
她这话一说，大家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姜家老三忍不住去屋子里面，拿出了四五张照片来，然后忍不住一人发了一张，“肯定过的好啊！”
“你看爹娘这红光满面的，还拍二人合照。”
“还有舒兰，你看她和中锋多般配，这俩孩子也俊。”
“对了还有铁蛋儿，以前瘦巴巴的一个小人儿，现在壮实多了，瞧那笑的多开心。”
自从，姜舒兰他们从海岛把照片寄回来，家里天天一得空，就恨不得把照片拿出来看一看。
这不看还好，越看越想。
蒋秀珍勉强把目光移开，“算了算了吃饭吃饭，不看了，再看我就忍不住想起来，去年过年还是舒兰和我们一起做的年夜饭，那包的饺子啊，那叫一个香——“
不提还好。
一提大家大过年的都没胃口了。
跟着望着门外的南方，语气透着思念，“要是舒兰他们能够带孩子回来一趟就好了。”
第164章
这话一落，偌大的堂屋内，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只有他们知道，不太可能。
最主要的还是孩子太小了。
“好了，只要舒兰和孩子好好的，她回来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都吃饭吧！”
姜父姜母不在家，蒋秀珍作为大嫂，便是家里的主心骨。
她一发话，大家都跟着开动了起来。
只是，那往日香甜的饭，却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老江家，过年冷冷清清。
就只有老江头和蒋丽红，以及他们的儿子，但是闺女出嫁后，家里的条件好上了不少。
所以，这一桌子菜倒算是丰盛。
只是，他们这边刚准备开饭。
门——突然被踹开了。
是江敏云回来了。
她带着一身伤，头上裹着一圈白色纱布，纱布中间的位置还沁着血丝，满身的雪花，几乎要把她给染成白头了。
这一脚踹地，外面的冷风倒灌进来。
蒋丽红和江德保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待看清楚是江敏云的时候，顿时一惊。
“敏云，你这是怎么了？”
“是跃华动手打你了？”
江德保有些跛脚，匆匆站起来，试图去查看江敏云身上的伤口。
却被江敏云给一把推开了，“不是邹跃华打的，是我和邹阳吵架，遭了他算计。”
重生回来的邹阳，满肚子坏水。
怨她江敏云占了姜舒兰的位置，怨她江敏云，嫁进来不好好对他们这个家庭，不肯牺牲。
怨她江敏云挡了邹跃华未来的高升路。
他们双方，早已经掐红了眼睛。
你来我往，只是，江敏云到底是不如上辈子，曾经站在高处当过天才的邹阳。
几次三番下来，她几乎是完败。
而她额头上的伤口，正是邹阳把碗放在了五斗柜顶部，趁着她去拿油壶的时候，粗瓷碗砸在她头上。
当场砸得鲜血直流。
江敏云当时说，是邹阳害她。
但是，没人相信，重生回来的邹阳，步步算计，在外面赢得了一片好名声。
他是天才，他是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去害人呢？
江敏云这话，让江德保沉默了。
蒋丽红却抬手去戳江敏云的额头，“你往日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搞不定？？”
明眼人都知道，邹阳那么聪明，未来绝对不差的。
江敏云这个嫁过去当后妈的，把继子哄好了，往后还不是她好日子？
“你知道什么？”
江敏云有些气急败坏，避开蒋丽红的伸过来的手，“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了。”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邹阳处好关系了。”
“为什么啊？”
“因为——”
江敏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了，“算了，算了。”
这吊人胃口，可把蒋丽红给急死了。
她急吼吼的要问，却被江德保给打断了，“比起哄好继子，敏云，你现在更该做的是给跃华生个孩子。”
男人嘛，不就是那回事。
日子凑合着过，有了孩子，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江敏云也想生，但是邹跃华结扎了，她又没法说。
她这简直是有苦难言。
“我知道了，我去睡会。”
头上的伤口，炸着疼，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她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甚至，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上辈子嫁给高水生那段日子。
起码，嫁给高水生那段日子，她从未受过委屈。
想到这里，江敏云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旁边的蒋丽红到底是没忍住，催促了一句，“敏云，你抓紧啊，姜舒兰都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你要是再不怀孕，我看邹家你算是难待下去了。”
这年头，哪一户人家愿意娶个不下蛋的母鸡？
听到这——
江敏云心里更苦了，简直究竟是五味杂陈。
姜舒兰！
姜舒兰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命好啊！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想到这里，江敏云心一狠，不行，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
海岛她是去不了，但是——
孩子她却可以有，邹跃华不给她孩子是吧！
那她就自己怀一个，等她怀了孩子，邹跃华就是不认也不行。
到这一步，江敏云已经完全没有离婚的心思了，她离婚了，再找也不一定比邹跃华好。
更何况，她原本唯一的靠山小姨那边，也没了音信，自从小姨跟她打了个电话，说她离婚了以后。
就再也没了消息。
小姨的下场，离婚被赶出海岛，几乎是净身出户，这让江敏云如同当头棒喝，她如果和邹跃华离婚。
那么下场就会是这个。
凭什么？
她黄花大闺女嫁给邹跃华，却被他害成这样。
不离！
她就是死也不离，耗也跟邹跃华耗死，她就是要占着正妻的名额。
享受着邹跃华奋斗来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江敏云的愤怒和怨恨，也终归化为冷静。
她需要一个孩子。
她知道这是铤而走险，但是江敏云实在是没法子了。
不赌这一步，她未来的日子，几乎是肉眼可以见到。
等到她年纪大了，在没自己的孩子傍身，那就只能被邹跃华赶出去了。
她要——
算好日子，把这个孩子算在邹跃华身上，还要让邹跃华的药喝起来，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大光明的出生。
想到这里。
江敏云的一双眼睛，闪着光芒，最后选了一个人。
她上辈子那么多孩子，最得她心的，反而是她最看不上的老大，但是不得不说，老大负责任，又孝顺，她到了那一步。
还是老大给她养老送终。
想到这里——
江敏云把注意打在了高水生身上。
高家，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外人不显。
但是从饭桌上的一大盆子大肥肉就能看出来，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看着，家人们拿着筷子在盆子里面争抢，眼神里面透着贪婪。
高水生微微皱眉，以前看到这一幕，他只会心疼家里人没过过好日子。
但是出去见过世面后，他知道这是本性。
姜家人也不见得顿顿能吃上肉，但是大人绝对不会和孩子抢，孩子也不会像是一头狼，只知道护食。
这就是教养吧？
高水生微微皱眉，“娘，我吃饱了，我出去一趟。”
高母也吃的抬不起头，她随意地嗯了一声。
等高水生一走，下面的老二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一大肥肉，讥了一句，“大哥这是嫌弃我们了。”
别以为之前大哥看他们的眼神，他没看出来。
“好了，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高母拿着勺子，敲打着搪瓷盆，一下子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再次投入到了抢肉大战。
外面——
高水生越发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钱他给了，食物也给了，甚至，老三老四读书，也是他供的。
但是——
就是不知道哪里说不上来。
高水生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想他老大郑向东了，如果老大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正当，高水生漫无目的在雪窝子乱走，这会是大晌午的过年，外面大雪纷飞，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家吃饭猫冬。
就他一个人走在外面，那苍茫雪白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在高水生走到麦秸垛的时候。
整个人突然被拽了进去。
高水生一惊，下一秒就被江敏云给捂着了嘴巴，“水生，是我。”
江敏云压低了嗓音喊道。
高水生一愣，接着，看到了江敏云头上的伤口时，他一愣，语气带着几分怒意，“邹跃华那狗东西，打你了？”
江敏云犹豫了下，她点了点头。
还没说话，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水生，我过不下去了，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这话，带着几分绝望，这倒不是江敏云装的，而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她和邹跃华已经撕破脸了，和邹阳更是势同水火，而她的婆婆，在明知道是邹跃华有问题的情况下。
还在拼命地逼她生孩子。
这就是她江敏云的生活，一团乱麻。
江敏云这幅样子看在高水生眼里，他格外的心痛，“我去找他。”
火冒三丈，连带着额头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没用的，水生，你就是去找他，他还是会这样对我。”
这——
高水生一下子沉默了，看着面前的如同开败了的花朵一样的江敏云。
他下意识想到，当年江敏云才下乡的时候，她是真漂亮，像是一朵漂亮的格桑花。
而今——
却成了这幅样子。
说不难过是假的。
高水生深吸一口气，“江同志，你要我如何帮你，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
江敏云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下，接着又黯淡了下去。
“不行的——”
“你还没说，怎么知道行不行？”
高水生笃定，他现在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高水生了，他有生意，有渠道，能赚钱。
只要他能帮江敏云的，一定会帮她。
江敏云深吸一口气，打算破釜沉舟，她一把拉起了高水生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去。
“水生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这话一说。
对于高水生来说，宛若惊天炸雷，炸得他好一会都缓不过神。
第165章
这话一说。
对于高水生来说，宛若惊天炸雷，炸得他好一会都缓不过神。
“江同志，你在胡说什么呢？”
高水生好一会，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归体，他下意识地喃喃问道。
这一次，江敏云以实际行动告诉他。
她直接朝着高水生那魁梧的身躯抱了上去。
“你，明白了吗？”
她在他胸膛处，含羞带怯道。
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