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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城:“我没意见,宝宝喜欢就好......就是,买回来放在哪个房间?”
盛卉的表情凝重了些,想了想:“三楼吧,最北边那间。”
叶舒城点头:“我同意。”
尽管做出了最优决策,他们仍有些忧心忡忡。
果不其然,当架子鼓运送到家里,安装在三楼最角落的那间房间,从此以后,整幢别墅,每天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和猛烈的鼓声镲声共振。
盛家别墅是老洋房,年代久远,尽管翻新过,但是隔音条件比起现代化的楼房,肯定差了许多。
有时盛卉在一楼书房办公,都能被三楼传来的砰砰巨响吓得一愣愣。
为了保护宝宝的耳朵,小杏每次练习之前,他们会给她戴上隔音耳罩,正因如此,小杏总觉得她力气不够大,敲得不够响,于是日复一日,轰轰烈烈的炸雷声愈发响亮,到最后,每当小杏开始练习,家里所有人都要戴上耳罩,偶尔打照面的时候懒得摘下来,干脆手舞足蹈地进行手语沟通。
愉快的家庭生活就这么在时而温馨时而炸裂的氛围中度过。
转眼,初冬将至,某天叶舒城回到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好一阵没听到那鼓噪人心的宝宝炸雷声了。
晚间,他搂着盛卉问起这个问题:
“宝宝最近是不是不爱玩架子鼓了?”
“没有啊。”盛卉含糊其辞,“怎么了?”
“好久没听见她练习了。”
家里变得太安静,他反而有点不太习惯。
盛卉:“她练着呢,你最近天天加班,回来太晚,她都在你不在的时候练完了。”
“哦。”
叶舒城觉得有道理,又感到盛卉是不是埋怨他工作太忙,于是低头啄吻她的脸蛋,温声说,“周末带你们出去吃大餐好不好?金悦大厦顶层新开了一家法餐厅,朋友说味道很不错。”
盛卉仰头:“周六还是周日?”
叶舒城:“周六吧,周日我有会要开。”
盛卉摇头:“我周六......要出差。”
“那好吧。”他平躺下来,单手扣着她的腰,“去哪出差?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盛卉:“就去隔壁市,临时定的。”
叶舒城看着天花板,眸光淡淡的,叫人瞧不出情绪。
他本来打算在那天带她和孩子吃完晚餐,再去坐游轮,然后问她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不敢直接向她求婚,所以打算先探探口风。
既然她要出差,那么计划就暂时推迟一两周,反正他不急。
到了周六这天,吃过早饭,叶舒城眼睁睁看着盛卉出差,把孩子也给带走了。
小杏从来没有那么淘气过,扒着妈妈的腿舍不得和她分开,非要让妈妈把她也带走。
盛卉露出为难的表情,叶舒城正打算把娃娃拎开,却见她突然抱起小杏,无奈道:
“那我只好带着宝宝一起出差了。”
叶舒城:?
“不行。”他沉了沉脸,让小杏从妈妈怀里下来,“爸爸可以带你玩,不要影响妈妈工作。”
小杏死死搂住妈妈的肩膀:“我就不!”
叶舒城:......
盛卉和他磨了半天,反复重申她的行程很轻松,带个娃也没问题,叶舒城这才勉强同意。
美好的周六,他空出一天的时候准备陪女儿上兴趣班,结果现在家里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
公事是永远忙不完的,当他以为这一天都将泡在书房加班的时候,下午,顾西辞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来不来酒吧喝酒听歌,他最近招了一支很厉害的乐队驻场,专门搞慢摇的,猜他肯定喜欢。
叶舒城没有拒绝。他今天不是很想一个人憋在家里。
发消息给盛卉报备过,她同意他去酒吧消遣,叶舒城这才换衣服出发。
来到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正是晚饭时间,大堂里头客人并不多。
顾西辞在正对舞台的VIP卡座等他。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叶舒城摇头:“我现在都习惯五点吃饭,已经吃过了。”
顾西辞啧了声:“奶爸就是不一样。”
唉,娃宁愿跟着她妈出差也不想和他一起玩,他心里有一丁点郁闷。
DJ播放着节奏舒缓的慢摇旋律,舞台上灯光摇晃,声色靡靡。
顾西辞这家酒吧服务的都是上流人士,更偏向清吧一些,不怎么吵耳朵。
“你说的那只乐队呢?”
叶舒城执起酒杯,抿一口鸡尾酒,清淡目光扫向舞台,“是他们吗?”
“不是,比他们厉害多了。”顾西辞笑得莫名其妙,“等一会儿,别急。”
叶舒城:......?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急了?
喝惯了盛家的烈酒,酒吧调酒师调的鸡尾酒喝起来索然无味。叶舒城没再碰那个高脚杯,低头给盛卉发消息,问她公事结束了没有,和小杏晚饭都吃了什么。
等了几分钟,不见回复,他悻悻放下手机。
舞台上的灯光在这时突然熄灭,叶舒城淡漠地投去目光,就听见顾西辞在他身旁边抖腿边说:
“来了。”
他稍稍提起一点兴趣,视线落在漆黑的舞台正中。
耳边传来一丝“嗞”的电流声,是主持人打开话筒,他站在DJ身旁,声音非常激动:
“今晚来到这里的兄弟姐妹,你们是本店开业以来最幸运的一批顾客了,因为你们将欣赏到宇宙级大师的乐队表演,仅此一天。让我们鼓掌欢迎最最最重量级的嘉宾——彭彭鼓手出场!”
彭彭鼓手?
叶舒城头顶上冒出一串问号,却见舞台上方投下一道明亮的射灯,光芒中央,赫然是一个穿着撞色卫衣,身高一米左右的奶娃娃。
她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奶凶奶凶的,面对台下轰然的鼓掌声,她忽然笑起来,激动地举起小手,没一会儿又缩回来,牢记自己今天是来耍酷的,不能太热情。
她朝观众们撅了撅嘴就当回应,然后举起鼓槌,用力地敲了一下高处的强音吊镲。
锵的一声巨响,不仅把台下的叔叔阿姨们乐疯了,更把她爸震得直接站了起来。
“别急啊老叶。”
顾西辞又把他拉坐下,“你要是对我们的彭彭鼓手有什么意见,可以等歌听完再提。”
叶舒城既震惊又想笑。他好像猜到点什么了。
彭彭是小杏最近经常看的一部动画电影里面的角色名字。电影是《狮子王》,叶舒城陪她把两部曲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小杏最喜欢的不是英姿飒爽的大狮子小狮子,而是主角辛巴流浪时结识的好伙伴里头的那只野猪。
野猪名叫彭彭,最喜欢吃虫子,张嘴能吃掉一窝,小杏对此大为震撼。
又一道射灯投下来,这一次,站在光芒里的是个美艳绝伦的年轻女人,绰号盛老板,她站在主唱话筒前方,开口第一句就很符合她的富豪气质:
“今天全场消费我包了。”
场下再次沸腾,正对舞台的卡座中,叶舒城笑着侧过头,左手撑着额头,笑得直不起腰,目光却没有一秒钟离开台上的女人和孩子。
难怪他最近都听不到孩子敲鼓了。
原来她们背着他偷偷排练,不能给他听见。
简单的三人制乐队,蒋至在台上给她们当吉他手,射灯光芒晃开时,他拨动琴弦,舞台后方的显示屏展示出他们的演奏曲目,盛卉拿起话筒,又说了一遍:
“一首《我以为你不会出现》,献给大家。”
“瞧你乐的。”顾西辞简直没眼看,“嘴角咧得都要绕脑袋一周了。”
叶舒城懒得搭理他,稍稍坐直些,认真地欣赏起来。
盛卉的声音温软动听,咬字很清晰,但是可以明显听出她不太会唱歌,因为音准和气息都掌握得不太好。
但她生得实在太美,今天又特意打扮过,一袭温柔的粉色连衣裙,所有配饰都是珍珠,舞台下方漫起蓬松的云雾,她身处其中,犹如跌落九天的仙女,气氛到位,唱得好不好听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彭彭鼓手今天一点也不狂暴,仿佛进化成了温柔的架子鼓小淑女,跟着蒋叔叔的节奏,按照最简单的乐谱,一下一下敲着她的鼓和镲为妈妈伴奏。
“我想要你在明天,睁开眼就在身边,
清晨午夜有了区别,不再是黑夜到白天。”
“太过美丽,以为一切是幻觉,
海市蜃楼颠倒知觉,一并颠覆我的意念。”
......
“兄弟稳住啊。”顾西辞乐完,又有点担心,“身价过百亿了,别在外边掉眼泪。”
“去你的。”
叶舒城眨两下眼睛,捞起桌上的鸡尾酒喝了一大口。
歌曲进入末尾,叶舒城身旁突然走来一个侍应生,猛地往他怀里塞了一大捧玫瑰花。
隔着整个大堂的距离,他收到盛卉遥遥投来的目光。
她拿话筒说,现在是幸运观众上台领奖的时间。
叶舒城感觉自己全程都飘在云上,好像都不会走路了。
他想起两个月前,在叶家大宅,他曾经问过她一个问题——小杏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她爸爸,那你呢?
盛卉现在给出了她的答案。
高大而英俊的男人出现在舞台一侧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们终于慢半拍地意识到眼前开展的是什么剧情了。
他们卖力地欢呼、尖叫,做台上一对佳偶的群众捧哏。
叶舒城只后悔今天穿得太随意,墨灰色毛衣搭黑色长裤,连件衬衫都没穿。
他们身后,顾西辞招的那支慢摇乐队这时才开始演奏。
悠扬如海鸥飞翔的音乐,轻快惬意的鼓点,反衬出男人快速震动的心跳声,几乎要将他耳膜震聋。
所以,当他把鲜花递给盛卉,一时间没听清楚她说了句什么。
她说的是,小杏爸爸,要不要和我结婚?
他茫然的样子落在小杏眼里,让她急得跳脚。她于是爬到蒋叔叔身上,掰过话筒,朝叶舒城大声喊道:
“爸爸!妈妈问你要不要当她老公!”
这句他听见了,心头触电般战栗了下,全身烧到滚烫,然后回答:
“我爱你。”
盛卉眨眼,红着脸对他笑:“我也爱你。”
叶舒城像是才回神,摇摇头:“撤回,重说一遍。”
“老婆我爱你。”
他声音低沉,只有周围人能听见。
台下观众一脸探究,却见台上绝美的女人愈发脸红,右手从身后摸了摸,像是凭空变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他们在这时开始后知后觉地鼓掌喝彩。
叶舒城有些犹豫。
他的心室已经被蜜水淹满了,但他没想到求婚现场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应该要由他布置一切,给她留下最浪漫的回忆才对。
他会单膝跪在她面前,恳求她许诺余生。
但是,也许盛卉根本不喜欢那样。
她在他面前干脆地打开戒指盒,黑亮的丝绒软布中间躺着两枚简约又别致的戒指,女款带钻,钻石不大,但是澄净非常。她对他笑说,给我买鸽子蛋的任务交给你,我买的这对戒指,以后可以每天戴着。
叶舒城深深望着她,接过那个戒指盒,轻声说:
“我现在下跪,会不会很奇怪?”
盛卉朝他摇摇头:“不要你跪。”
她定了定神,垂着眼对他说:“我想和你结婚,不是因为你求我,也不是因为婚姻具有多大的束缚力量。”
她又抬起眼,眼眸深处仿佛藏着一片璀璨的玫瑰色星云:
“这是一份来自国家的祝福,我很喜欢,我会和你带着所有这些祝福,从此平等地相爱下去。”
叶舒城看见自己站在她眼中那片星云里,笑得傻个初中生。
他们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为彼此戴上戒指。
年轻的父母在台前拥吻,年幼的孩子在台后敲锣打鼓。不会有比这这更可爱的画面了。
第83章
凛冬之时, 各路网媒报纸最火热的消息,莫过于盛世在年末推出的两款火爆全球的威士忌。
一款是在中国烈酒大展中参展,并且被评为年度最佳藏品级佳酿的盛世·至臻, 年份为50年, 全球限量1000瓶,出厂售价25万, 因为数量过于稀缺, 不过半个月, 价格就被炒得翻了一番。
对于江舟集团想用来打翻身仗的技术,属实是盛卉高看了他们, 学美国也不学个彻底, 弄出一瓶踩着三年陈酿线的四不像出来,风味被盛世的新酒无情吊打。
盛卉从人事总监那儿了解到季寒书的情况, 据说江舟那边自身难保, 收不了他了,他除了要赔盛世一大笔钱,根据国内的竞业规则, 除非出国, 估计很难再找到工作了。
最近还有一件事。江涛带着他儿子江天卓从小福星幼儿园转学了。
原因让人啼笑皆非, 仅仅因为他知道了盛卉是盛家的继承人, 反衬从前的他像个跳梁小丑。
不止江涛, 所有会上网的人, 都在某一天突然发现, 盛世集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才华出众的女性调酒师,经过一番信息挖掘, 她的身世也在不久后公之于众。
网上所有舆论都在盛卉默许的前提下发酵。
她不会再隐藏了, 她有信心成为比盛司年更优秀的调酒师, 然后彻底走出经年以来父亲笼罩在她心头的阴影。
这些话不是她个人的妄想,因为随着另一款酒的问世,她的名字在坊间流传,凡出现一次,必跟上一些类似“天才”、“神之鼻”这样的溢美之词。
这款系列威士忌定名为盛世·幸会,据说取自盛卉和她女儿名字各一字,入门版的价位定在两百以内,力求将威士忌拉下富人专属的桌台,成为普通人都喝得起的平价酒。
花香果香调的幸会12一经上市,立刻受到了下沉市场的追捧,它独特的味道总让人联想到春天的午后,摇摇晃晃的日光,满眼的绿意与清新的花草香,融汇在丰富绵长的口感中,叫人一品难忘。
幸会系列爆红一个月之后,平安夜当天,盛卉受公司市场部所托,参加了一场记者群访会,这是她身份曝光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引起了申城商界不小的轰动。
这天下午,盛卉在集团总部接受采访。
走进会议室之前,曾经的属下和同事夹道围观,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不影响他们每次见到盛卉都激动得上蹿下跳。
现任市场部总监万瀚一脸无奈地骂他们没见过世面,然后自己也加入围观队伍。
记者们提的问题,大部分都和产品以及技术有关,少部分问及私事的,盛卉通通避之不谈。很多人都能从工商信息中看出几个股东是替盛卉代持股权,涉及董事会相关的问题,盛卉的回答也很明确,自己暂时无意加入董事会,现任董事长管理得很好。
这时,又有一个城市晚报记者问了一个涉及私事的问题:
“听说您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单身带孩,请问工作和家庭是如何平衡的呢?”
记者自以为提的问题很有深度,没想到盛卉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露出了全程最冷淡的脸色。
她将话筒拿近些,直直盯着那个记者的眼睛问:“请问,你问过男性企业家这个问题吗?”
记者顿时愣在原地。
盛卉朝他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带温度:
“为什么总是有人询问在职女性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而从来不问男性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平衡不了,这是一个世纪难题,应该交给全世界所有人来讨论,不分男女。”
她顿了顿,语气和缓了些,继续道:
“当我要照顾女儿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放弃一部分工作,当我要加班加点完成工作任务的时候,我只能亏欠我的孩子,没法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所以,对不起,我平衡不了,无法给出你想听的答案。同样,我的先生也平衡不了。你们应该知道他是谁。他为了帮我照顾孩子,只能牺牲自己的工作时间,放弃那一部的时间效益,用来给予孩子快乐的童年。我很感谢他,但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补偿,人总有亏欠的东西,生活总不会永远完美、永远平衡,但求尽力两个字吧。”
盛卉说完,全场记者都静默了。
“今天的采访会到此结束。”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希望大家拥有一个快乐的圣诞节。”
“等一等。”
记者席末尾,有个声音弱弱地响起,是个从头到尾都抢不到发言机会的小男生,他朝盛卉腼腆地笑笑,“我就问一个问题,我很好奇,您身上这件衣服,有什么寓意吗?”
盛卉闻言,低头瞟了眼胸口。她在呢绒大衣里头搭了一件厚实的白色卫衣,正面印着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图案。
盛卉似乎突然窘迫起来:“就......晚点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活动......”
她说了等于没说,很快就在礼仪人员的簇拥下离开了会议室。
又经历一遍员工们的夹道欢送,盛卉将身上的工牌摘下来,看了眼表,快步跑进电梯间,狂按下行键。
竟然采访了这么久,不会来不及吧......
她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公司大楼门口,斜前方的临时停车道上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她三两步奔过去,匆忙坐进副驾驶。
“等多久了?”盛卉问身旁的男人。
叶舒城:“十五分钟。”
盛卉缩了缩脖子,系好安全带,学小杏的语气催促男人发动轿车:“冲冲冲!”
轿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出去,这里离小福星幼儿园很近,十几分钟就开到了。
叶舒城开车的时候,盛卉往卫衣里贴了好几个暖宝宝,下车之后,她试着把外套脱掉,然后暖宝宝还没有完全热起来,冷风吹得她狠狠瑟缩了下。
“非要脱外衣吗?”叶舒城帮她把外套拢紧,垂眼说,“等会进去展示几分钟就行了。”
盛卉:“好的吧。”
男人身上套了一件和她几乎相同的卫衣。只有胸口和背后图案的颜色不一样,盛卉的是粉红色,他的是水蓝色。
叶舒城单肩背着DV机和三脚架,一只手搂着盛卉的腰,和她一起大步走入小福星幼儿园校门口。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幸好他们没有迟到。
在场边做热身运动的小杏看到爸爸妈妈来了,立刻兴冲冲地跑过去,一只手抱一个人的腿,让他们给予她力量。
叶舒城心想,你最好少接收一些力量。
上一场比赛,小杏带球过人的时候,预判了后防小朋友的走位,然而后防小朋友完全没有走位,小杏就这么和他正面撞上,把人家一下撞倒在地,嗷嗷哭了快半小时。
今天是小杏带队参加的第二场年级足球比赛。
盛卉勇敢地把呢子大衣脱掉,拉着叶舒城站起来,在萧索的冷风中面对DV机挥了挥拳头,中气十足地喊了声:
“中二班,必胜!”
叶舒城笑了笑,跟着她喊:“中二班必胜!”
他们雪白的卫衣上,正面刻着大大的两个字——中二,背面则是设计成龙腾虎跃样式的——必胜!
盛卉身子骨弱,特别畏寒,没一会儿就把外套裹上了。
叶舒城卫衣里面只有一件保暖的里衣,站在操场边像个没事人,盛卉握他的手,热烘烘的,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冷。
小杏是中二班足球队的队长,司职前锋,凭借一手高超的带球技巧和射门精准度,和年纪一样大的中班小朋友对垒,简直无人能挡,说是降维打击也不过。
眼看着女儿在十分钟之内连进了五个球,叶舒城和盛卉从一开始的高声欢呼,到默默鼓掌,最后变得唯唯诺诺,实在不好意思在众多家长憋屈的眼神之下表现得太高兴。
然后,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小杏人在中场,瞄准球门踢出一脚远射,谁知道中三班的某个小男生似乎忘了自己在比赛,逛街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射门路径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场边围观的家长小朋友爆出一串倒抽气声,小男生应声摔倒,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肩膀,一脸懵。
叶舒城和盛卉连忙关了DV机赶过去。
没想到有几个小朋友比他们更快。
都是些身高一米左右的小豆丁,前后左右地将小杏护了个严严实实。
摔倒小男生的妈妈跑过来,让他们把小杏交出来。
小柯也是中二班足球队的,嚷得比谁都大声:
“是他自己跑过来挨球踢的!”
“对!就是这样!”中二班一群小朋友跟着附和。
小男生的妈妈气得牙痒痒:“我知道你们,是不是小福星幼儿园出了名的那群专门欺负落单小朋友的校霸小团体?”
校霸小团体?还有前面一串老长的定语是什么鬼?
叶舒城和盛卉傻在原地。
小男生妈妈继续说:“带头的那个叫小杏对吧?我儿子回家都跟我说了,学校里有个小杏党,年纪小小的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小杏党?
叶舒城和盛卉更傻了。
这时候,人群中又钻出来一个高一点的、生得极漂亮的小男孩,似乎是嫌事儿闹得不够大,一胳膊挡在生气的阿姨面前:
“谁敢欺负我妹妹!”
眼看又来了个大班的“小杏党”,这位家长更气了:“还说你们没有拉帮结派欺负小朋友?”
叶舒城和盛卉终于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和这位家长解释他们的孩子不是校霸,而是个非常温柔有爱的小姑娘。
“不信你看。”
夫妻俩指了指身旁,女家长看过去,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小校霸”扶起来了,他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却怯生生地对眼前的小女孩说:
“你以后可以教我踢球吗?”
“当然可以!”小杏高兴地牵了牵他的手,“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涌上去:“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
小男孩几乎没受伤,其他家长也帮着劝了他妈妈几句,这场闹剧终于以小杏党再增一员的喜事结束,比赛继续进行。
盛卉和叶舒城心惊肉跳地回到场边,再次开启DV机。
“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小杏爸爸可真自信。”
叶舒城瞅她一眼,伸手将人捞到怀里,盛卉怕他大庭广众的要亲她,小幅度挣扎起来。
“干嘛?”叶舒城朝她眨眼,“抱一下都不行?”
盛卉红脸:“这里是幼儿园诶。”
叶舒城:“我不抱你亲你哪来的幼儿?”
盛卉:......
能别在公众场合突然发骚吗!
“注意影响。”她坚持把他手拍开,“叶总,在外要维持好老总的形象。”
叶舒城听罢,忽然叹了一口气。
冬日午后清透的阳光照射下来,他迎着光呵气,空中很快浮起一层白雾,转瞬即逝。
“又是小杏爸爸,又是叶总的,不能换个称呼?”
盛卉晃晃脑袋:“叶舒城?舒城?舒城哥哥?”
其实叶舒城很喜欢最后一个称呼,但是他比较在想回家之后的深夜里听,不是现在。
“老婆。”他垂下细密的眼睫,深邃双眼攫住她,“证都领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改口?”
盛卉“啊”了声,心跳有些过速,生怕周围的家长看出她窘然,连忙退开一步,和这个又帅又会蛊人的已婚男士拉开距离。
小杏在球场上飞奔,她非常喜欢奔跑的感觉,脑袋后面的小辫随着动作一蹦一蹦,好像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盛卉温柔地注视着赛场中的女儿。
她忽然想起和叶舒城刚重逢的那天,那是个温暖和煦的春日午后,她想让他陪小杏参加爸爸运动会,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沟通,会面的末尾,他问她名叫什么。
然后向她伸出手,温声说:盛小姐,幸会。
转眼到了深冬,空气寒冷得让人忍不住发抖,但是天空中洒下来的日光,依旧像春天一样干净、晶莹。
盛卉在这时稍稍侧过身,直面眼前英俊挺拔的男人。
她笑着呼出一团白雾,柳叶眼在雾中弯成月牙:
“老公,幸会。”
她主动朝他伸出手。极漂亮的一只手,白皙,纤细,微粉的掌心倾斜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