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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第三天,两人已经相当熟悉了。除了厮混,还一起喝酒看电影,有说有笑。
瞿瑶开了一瓶雅柏漩涡,若无其事地递给叶舒城。叶舒城以为是甜美可口的助兴酒,径直饮下,然后整张帅脸熏变了形,仿佛一头栽进了堵塞半个世纪的烟囱管。
瞿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你怎么这么可爱!”
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语气像逗小孩。别人在她面前出大糗,而她一脸宠溺地夸对方真可爱,让人又爱又恨,拿她完全没办法。
叶舒城从小到大,被人夸可爱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们的关系似乎有所亲近。在这天晚上,叶舒城尝试性地询问瞿瑶的电话号码。瞿瑶想了想,给他了。
给了一个保质期只有两天的电话号码。
五年后。
雅柏漩涡那股浓重的、爆发力极强的烟炭味道丝毫未变。酒液滑过的舌苔仿佛铺上一层燃尽的篝火,烟草和果味随后出现,口腔中弥散的香气在焦油和甜美之间反复拉扯。
叶舒城想起昨天。他和名叫“瞿瑶”的设计师见了面,因为注意到她办过一场以威士忌为主题的时尚大秀,展现出了杰出的艺术能量和烈酒品味。
见到本人,本人也很美,但是和她一点也不像。
会议间隙,叶舒城路过茶水间,瞿瑶和她的同事在里头喝咖啡聊天。
同事一不小心,嘴被热咖啡烫起了泡。瞿瑶一边给她递冰块,一边没脸没皮地笑话她:
“你怎么这么可爱!”
门外的男人不禁停下脚步。
惯用“可爱”来形容出糗的人,并不是常见的口癖。
语气像在和小孩说话,就连停顿、重音、说话节奏都一模一样。
不是同一个人,却共用同一个名字,共享同一个口头禅。
叶舒城敛了敛眸。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他记忆里的那个“瞿瑶”,才应该打上双引号。
第7章
早晨的例行会议上,数字营销部本月的直播带货销售额再创新高,又受到了总监的表扬。
会后,万瀚撕下谦虚的面皮,得意地拦住盛卉,询问道:
“企划部原本只有一个hc,你是怎么招了两个人进来?你觉得我们部门能扩招几个?”
他话里话外带着显摆,意思是,你们企划部都能扩大hc,那我的部门,岂不是想招几个人就能招几个?
盛卉淡定地回复:“写申请,交总监批复,再交人事审批。只要领导同意,流程正规,你想招一个马戏团都OK。”
万瀚冷不防尬在原地。
他最近一直在琢磨,盛卉到底是不是关系户?市场部的hc一直锁得很紧,今天看到企划部比原定多招了一个人进来,他不淡定了,所以来探探口风。
结果什么也没探出来,盛卉依旧是那副佛系的样子,任人显摆到她脸上,始终不为所动。
公关部主管苏依凌走了过来,她和万瀚很熟,两个人互通有无。
“我感觉不像关系户。盛董事长那一脉人丁单薄,那场车祸之后,据说全家都死光了。”苏依凌对万瀚说,“就算有关系,你看她压在总监之下爬不上去,也该知道这个关系不怎么样。”
万瀚点头,深以为然。
另一边,盛卉步伐轻快地走回办公室。
她刚才真想拍拍万瀚的肩膀,对他说“加油赚钱,好扩充老娘的钱包”。
所以,她绝不可能在公司内部搞恶性竞争,但她最近看这群人的嘴脸有点难受,正好借着部门招新,她准备带着新人好好敲打一下这群老油条。
“介绍一下,这位是桑晓,Top2硕士毕业,今后就是我们企划部的同事了。”盛卉领着一位干练的长腿妹妹走进办公室,“桑晓,其他同事等会再介绍,但是这个小哥哥你要提前认识一下,他名叫纪冬冬,今后由他带你。”
纪冬冬愣了愣,很快,他明白了盛卉的用意。
桑晓的简历很棒,第一年考核大概率就能升级,和纪冬冬平起平坐。现在他成了桑晓的导师,师徒有别,他的地位短期内不会受到威胁。
职场中平衡人心的手段,纪冬冬心里那一抹小不爽消失了。
盛主管真是该死的惹人崇拜。他心想。
还有另一个新员工——
“这位是乔黛。从今天开始担任我的私人助理。”
盛卉身旁,一个圆圆脸,神情腼腆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她今年本科毕业,长得有点幼态,性格很好相处的样子。
听说这一回社招,三轮面试,盛主管从头跟进到尾,精挑细选出了两位性格迥异的姑娘。她们能站在这里,一定有过人之处。
高材生桑晓自不必说,至于乔黛,却是盛卉力排众议留下的。
她面试的表现很不好,胆子小,说话甚至有点结巴,优点是踏实、真诚,就连填面试总结问卷这种走过场的东西,她都完成地非常认真。
盛卉有私心在。她的助理不需要多强的能力,但一定要踏实、忠心、友好,至少不能一转去其他部门,就靠踩原领导来捧现领导的臭脚。
盛卉交给乔黛的第一个任务是对接市场部各部门,收烈酒大展最终方案的预算确认文件。
“我明天要出国,今天下班前必须收齐全部文件。”盛卉对乔黛说。
乔黛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收到!”
她心想,这是她入职之后第一个任务,一定要圆满完成。
收文件而已,有什么难的......
真的好难!
离下班只剩半个小时了,乔黛望眼欲穿,快把微信和工作邮箱界面刷新烂了,有两个部门的确认文件就是不交过来。
她甚至鼓足勇气跑到人家办公室,面对面委婉地催促。活动部负责对接的同事在外派中,交不出来可以理解,而数字营销部的陈瑜月就很奇怪,有什么稿件是从早到晚写不完,连找领导签字确认,再发个邮件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五分钟。盛卉走过去敲了敲乔黛的桌面:“收齐了吗?”
乔黛摇头,自责极了,甚至不敢看领导的眼睛。
“没事,你看群里。”盛卉平静地说,“五分钟后和我去一趟小会议室。我们开个短会。”
乔黛还没点开群聊,邮箱先跳出提醒,活动部的预算确认文件发来了。半分钟后,数字营销部的也发来了。
这时候,她才看见,盛卉三分钟前在市场部全员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盛卉:【下班前没交预算确认文件的部门,默认放弃预算,相关费用自行承担】
所有人看到这条消息都傻了。方案不变更,公司不给预算,各部门怎么自行承担?员工自费吗?
大家以为,这多半是盛卉一句无厘头的恐吓。然后更惊悚的来了。
刘总监的助理,也就是群主,紧跟盛卉那句话,在后面@了全员。
然后是刘总监本人:【感谢大家为公司省钱】
好家伙,总监带头阴阳怪气,这下全员都被吓到了。
其实盛卉并没有把这件小事上升到刘总监那儿。她只是很有远见地在今天早上,晨会之前,找刘总监聊了聊部门之间配合度的问题。
当时,刘总监不以为意:“我们市场部在集团内部算扁平的,效率一直很高。”
结果一个预算确认文件一天都交不齐。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企划部办公室内,盛卉领着乔黛,风风火火往外走。
纪冬冬的目光跟着她们。他总感觉主管今天的气场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
“相信自己,够胆就威胁,处理不了及时上升。”
盛卉将这三句话送给乔黛。如果是一个擅长甩锅的人,盛卉不会这样说,但是乔黛的性格有点像现在的小杏,太闷太善良了,所以她必须在后面推一把。
乔黛点头如捣蒜,抱着笔记本噼里啪啦写总结。
盛卉问她有没有其他问题,她说有,然后向盛卉展示了她做的日程表:“主管,您要出国三天,都做什么事呢?我需要了解您的工作,方便日后为您安排行程。”
她表现出来的认真劲头,仿佛自己应聘的是总裁助理。盛卉一个小主管哪里用得着这样,但她有点触动,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该对最亲近的员工瞒这么紧。
盛卉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乔黛,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乔黛听罢,正襟危坐起来。
“其实我在集团还有另一项工作。”盛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应该知道,蒸馏厂是盛世集团的核心。我的嗅觉和味觉很发达,所以近几年拜在调和大师理查德手下学习,偶尔会参与蒸馏厂的调和工作。我明天飞爱尔兰,就是去参观那里的一家新式蒸馏厂。”
乔黛张了张嘴,惊讶极了:“理查德?我们集团的首席调和大师理查德吗?”
盛卉点头:“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会离开企划部,但跨部门工作的领导会影响部门内的稳定性。”
她的工作时间分配大约是三七开。蒸馏厂那边只占三,因为蒸馏厂很偏远,有些盖在山沟沟里,盛卉大部分时间必须留在市内,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方便她照顾孩子。
乔黛:“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她感觉自己责任变得重大。
盛卉笑了笑:“我看人一向很准。我很欣赏你,以后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帮助。”
乔黛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盛主管时的场景。
她读书的时候喜欢追星,面试那天,发现有个面试官比她追过的所有星都漂亮,所以乔黛面试的时候非常紧张,不敢想象自己未来能和这么完美的女人共事。
现在入职一天了,她发现她的主管不仅美丽,还很温柔,温柔且牛逼,温柔且牛逼且飒!
乔黛有多激动呢?盛卉开车回家的路上,收到了她的小乔助理发来的一篇两千字小作文。
小作文包含她的工作内容、职场展望和入职感想,其中有一大段都在表忠心,可给盛卉看乐了。
新助理瞧着文文静静,内心如此激情澎湃,这是盛卉没料到的。
快到家的时候,她又收到万瀚发来的消息:
【盛主管,下次遇到员工办事不力,希望你能先和我沟通,沟通不成再升级给总监不迟】
盛卉差点笑出声。和你沟通有屁用。
做人还是要心狠手辣一点。盛卉想象万瀚现在忧心忡忡,担心总监对他印象减分的样子,心里真是乐炸了。
翌日中午,申城国际机场。
盛卉踩点到达候机厅,直到登机,才在头等舱遇到同行的各位领导。
她热情地和导师理查德问好。那是个五十来岁的优雅男人,中英混血,微胖,碧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纯粹。
然后再问候头等舱第一排的两名男士。
“廖总,许总,早上好。”
首位上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相貌俊朗,生得一双英气的柳叶眼,和盛卉竟有三分像。
他姓廖,单名一个枫字,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兼CEO,公司内部绝对的一把手。
“小卉,很久没带小杏来家里玩了。”男人的声音很温润,充满长辈的慈爱,和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模样截然不同。
盛卉淡淡道:“最近有点忙。忙完这段就带她去。”
廖枫含笑道:“你舅妈很想你们,每天都在念叨。”
盛卉的眸光变得温和:“我也很想舅妈。”
是该回家看看舅妈了,表弟表妹上初中之后,舅妈一个人待在家里,肯定很无聊吧?
舷窗外,停机坪笼罩在明媚的日光下,周围几架白色飞机亮得刺眼。
盛卉闭上眼,感受飞机滑行、起飞、爬升,最后进入巡航。强光透过眼皮,映出一片赤红,她仍未睁眼,也未关窗。
整个头等舱只有盛卉一名女性。尽管身边的男性中有她十分崇敬的老师,盛卉依然感觉不太舒服。
她恐男。
面对几乎所有成年男性,都会产生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排斥。
症状比较轻微,日常工作、交友都没问题,但是一旦处于密闭空间,周围只有异性的时候,她很容易出现心悸和盗汗的症状。
比如现在。
直到空姐出现,客舱内充满她们温柔细碎的声音,盛卉终于松了口气,睁开眼。
她让空姐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每隔五分钟,就会叫一次客舱服务。
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的时候,她只能强迫自己睡觉。
飞机偶有颠簸,她睡得很浅,梦梦醒醒,一下子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直到瞿瑶的电话将她彻底吵醒。
此时的国内,正是笙歌夜舞,纸醉金迷的夜场时间。
这趟航班的信号挺好,延迟只有一两秒,盛卉甚至能听见瞿瑶身后不远处的钢琴乐声。
她正在一场重要的宴会席上,就是叶舒城上个月送她邀请函的奢华晚宴。
“小卉卉,你还好吗?昨天听你说,今天同行的都是男性。”
盛卉有点感动:“我好着呢。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瞿瑶:“我不忙!求你陪我聊会天行不行?我快憋死了,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叶舒城。”盛卉抢答。这还要猜?
“错。”瞿瑶笑了声,“其实也没错,他确实来了。不过真正让我惊讶的是另一个人,许稚宁,她也来了!”
上流阶级的宴会,普遍会请几个当红明星参加,像宝石总需要漂亮的镶边陪衬,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是许稚宁在瞿瑶眼中挺稀奇。原因无外乎两点,一,她和盛卉长得有点像;二,她和叶舒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有传闻说,许稚宁之所以能摆脱吸血的原经纪公司,全靠叶氏帮衬,还有人说,捧红她的几部电影,背后的投资大佬就是叶舒城。
叶家公关强大,这些绯闻还来不及扩散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但是瞿瑶作为一条腿踩在娱乐圈里的八卦先锋,和她干女儿亲爹有关的消息,她比谁都上心。
根据她的推理,叶舒城一定是倾慕盛老板而不得,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许稚宁。
花点小钱养一只金丝雀玩玩,大佬们一贯如此。
瞿瑶:“我今天近距离观察她,眼镜和鼻子真的有点像你,都是美艳挂的,可惜她长得比你俗,莫名透着一股土气。不是我亲妈眼啊,本设计师目光很犀利的。”
盛卉从前不爱听和叶舒城相关的新闻,现在看开了,纯当八卦听,还挺好玩:“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叶舒城和许稚宁竟然一点都不熟!刚才她上赶着找叶舒城敬酒,结果人家和她浅碰一下杯,酒都不喝一口,转头就和旁边的朋友说话了。”
盛卉:“可能......他们不方便在公共场合暴露关系?”
瞿瑶突然急眼了:“你怎么能用这么龌龊的心思揣度小杏爸呢?”
盛卉:???
“你说我龌龊?”之前不是你口口声声断定他们有一腿吗?还有......
“小杏爸是什么鬼?”
瞿瑶呆了呆:“我刚才这么称呼他吗?”
盛卉:“不然?”
瞿瑶反应过来,心内一凛,生怕惹盛卉不高兴,连忙磕头认错。
盛卉确实不太高兴。小杏只有妈妈,没有爸爸,那个男人顶多称作“生理学上的父亲”。
机舱内很安静,盛卉觉得自己有点吵,起身躲进洗手间。瞿瑶也换了个地方站。她来到露台边角的风口,吹点冷风冷静一下。
今晚刚到宴会大厅的时候,瞿瑶人生地不熟,是叶舒城将她引荐给几位相关行业的大佬。
酒至半酣,有位高定收藏家当众点评瞿瑶的作品。下不了台面的时候,又是叶舒城帮她解围。
他双商高,地位更高,三两句话便带着瞿瑶混开了面。
瞿瑶有点明白,为什么恐男的闺蜜能挑中这条染色体了。
这男人是真他妈帅,也是真他妈强。
她受叶舒城太多恩惠,好感度大增,所以一时脑抽蹦出了“小杏爸”三个字。
盛卉坐在海拔一万米的马桶上,听闺蜜在电话里疯狂道歉。
她们聊天向来满嘴跑火车,盛卉何至于真生气:“好啦。不聊这个了。瞿大设计师赶紧回去参加宴会吧。”
瞿瑶不依不饶:“再聊会儿嘛。我今晚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等会儿就走人,说不定还能赶回去陪小杏睡觉。”
盛卉出国的这三天,安排小杏住在瞿瑶家。小杏高兴坏了,和妈妈告别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悲伤。
“你别太宠她了,我好不容易才教她习惯自己睡觉。”
瞿瑶故意把手机拿远了些:“你说什么?让我好好宠我干女儿是吧?收到!”
盛卉:......
她忍不住发笑:“是你幻听还是我幻听......”
“瞿小姐。”
盛卉的嗓子眼蓦地卡住了。
有人来找瞿瑶,盛卉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幻听了。
听筒里传出的男声低沉悠然,仿佛遥遥晚钟,裹着电流的微鸣,破开尘封的光阴闯进她耳畔。
一阵混乱的杂音之后,通话倏然挂断。
盛卉握着手机,明艳面庞几不可查地一怔。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九成的概率,叶舒城已经察觉她和瞿瑶认识了。
第8章
男人礼貌地站在两米开外:“你在打电话?抱歉。”
瞿瑶收起手机,短短三秒,慌乱的神情尽数隐藏:“玩手机而已。叶总找我有事?”
男人逆光而立,宴会厅内璀璨的灯光为他描上一道金边,衬得肩宽腿长,轮廓深邃。
叶舒城:“路过,打声招呼。”
不远处,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手机和文件,看起来是叶舒城的秘书,正在等他处理公务。
瞿瑶佯装自然地扯出笑:“您忙您的。”
说完她就跑了,跑出十几米才反应过来——我跑干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不知道叶舒城有没有听见她刚才的通话内容。不过,听见了也不打紧,
他连盛卉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认识“小杏”这个名字。
瞿瑶渐渐松了气。
叶舒城不至于失礼到偷听别人通话。
但他眼睛不瞎,那句“你在打电话吗”属于明知故问。
秘书走到近旁,将文件翻到签字页,递上去。叶舒城低头签名,修长骨感的手执笔,字迹飘逸。
签完名,还有一通电话要接。
他接过手机,靠放在耳边。
“父亲。”
“打你私人号码怎么不接?”听筒里传来凛冽浑厚的男声,“老陈说你去参加商会晚宴了,前两年叫你你都不去,今年怎么有闲心?”
叶舒城平静道:“刚好有空。”
叶父冷笑一声:“听说那个女明星也去了?”
叶舒城皱眉:“与我无关。”
叶父:“最好与你无关。我告诉你,娱乐圈的女人不要碰,别给我搞出新闻。谈恋爱也得谈门当户对的......”
“你就不能好好和儿子讲话?”一道女声横插进来。
“我怎么没有好好讲话?”
“你要温柔一点,不然他哪肯听咱们的去见老夏女儿?他都多大了......”
.....
父母在电话那头掰扯,叶舒城丢了句“天晚了,您和母亲早点休息”,便将手机递给邵秘书,自己拔腿离去。
回到宴会大厅,立刻有两三张熟面孔迎上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姓张,是申城可持续发展协会的副会长,他今天参加晚宴的最大目的,就是说动万恒集团赞助他们即将开办的数字经济可持续化论坛。
可持续发展是近几年的社会热点,T牌明年春夏成衣线的主题就定为“可持续与绿色”。所以,三分钟前见到叶舒城就跑的瞿女士,现在又满脸堆笑地凑上来,和张会长交换联系方式,并表达合作意向。
相隔十几米的地方,衣香鬓影中,有两抹格外出众的曼妙身影。
许稚宁手捏高脚杯,望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几人,眉心轻蹙:
“瞿瑶什么时候和叶舒城攀上关系了?T牌和万恒有合作?”
她身旁,清丽出尘的年轻女人回答:“没听说过。”
林乔安是万恒娱乐的当家花旦,如果她都没听说过,那估计真没有合作这回事。
林乔安的目光也黏在那边。
她和许稚宁今晚受主办方邀请参加宴会,她作为万恒旗下的艺人,刚才特地去老板面前殷勤了一会儿,老板待她还算温和,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喝了她敬的酒,比对许稚宁亲切多了。
直到瞿瑶到场,她才认识到什么是真的亲切。
有叶舒城这尊大佛为她开路,瞿瑶短短两个小时就混得风生水起,一个奢侈品设计师罢了,在一群身价上亿的社会精英中,大有横着走的架势。
他们是什么关系?在场众人无不好奇。
许稚宁:“反正,肯定不是女朋友。”
林乔安扬眉:“何以见得?”
许稚宁答不上来。
认识叶舒城的人都知道,他生活作风极干净,身边从没有女人。如果有例外,许稚宁认为,那个例外本该是自己——几年前,她深陷违约风波,是万恒集团帮她支付了原经纪公司的赔偿金,表面上以公司名义,背地里,有人告诉她,万恒娱乐原本并没有这笔支出计划。
许稚宁生得美艳,巴掌脸,高鼻梁,媚眼如丝,典型的浓颜系美人。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慈善晚会见到叶舒城的情形,那个高高在上、万人簇拥的男人,忽然主动走到她面前,问她名叫什么,家中亲缘几何。
那简直是她人生中最梦幻的一刻。
所以,许稚宁猜测是叶舒城帮的她,铁了心要“报答”人家,却只得到对方秘书转达的一句话:
“商人无利不早起,许小姐努力为股东创造价值,就是报答了。”
过了半年,许稚宁为了和对家抢资源,自作主张放出了一些有关自己背后靠山的小道消息。
消息还没传开就被封锁,她也差点遭到封杀。
许稚宁望着瞿瑶的背影,不自觉咬了咬唇。
林乔安似是看透了她的内心,话中带哂:“别盯了,有那个力气,不如多演几部好片子。”
她俩都很红,但是林乔安的电影实绩远高于许稚宁,手上还捏着两部大导的冲奖片,说话难免趾高气扬些。
许稚宁的肺管子被戳中。她何尝不想再上一层?叶氏这座靠山要是用得上,林乔安那点资源算什么?
女明星之间暗流涌动,另一边,瞿瑶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大佬们热聊正酣,有人提议晚宴结束后再找地方聚一聚。
叶舒城视线一转,问瞿瑶有没有时间。
瞿瑶尬笑赔罪:“实在对不住,我晚上还有事。”
要陪你女儿睡觉,谢谢。
她今晚的目标已经超额完成,不奢求更多,免得遭到反噬,例如在叶老板面前露出马脚什么的。
众人面露诧异。
万恒作为申城民营实业纳税额前三的巨头,多少人想和叶舒城见一面都不能够,难得他主动邀请,居然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他们看向瞿瑶的目光,变得难以名状。
瞿瑶可不管那么多,见好就收,溜得比谁都快。
回到家,保姆已经安排小杏躺上了床。
瞿瑶快速冲了个澡,钻到被窝里给小杏讲睡前故事。
第二个故事名叫《小兔钓鱼》。
小兔路过河边,看到小猫钓了好多鱼,它很羡慕,跑去买了根鱼竿,学小猫的样子钓鱼。过了很久,小兔什么也钓不到,小猫告诉它,你要有鱼饵才行。小兔兴冲冲跑回家,拿了它最爱的胡萝卜当鱼饵,结果还是钓不到。小猫笑了,对小兔说:你要拿鱼儿喜欢的东西当鱼饵,它才会上钩呀!
瞿瑶念完这则故事,蓦地陷入了沉思。
资本家不会凭空做慈善,今晚叶舒城的优待令她感到怪异。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馅,但是,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只咬钩的蠢鱼。
小杏困得打哈哈,不愿意动脑,哼哼唧唧地问:“瑶瑶阿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
“男人都是奸商。”
瞿瑶突然激动起来,抓住小杏的手,“宝贝,男人太可怕了!你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