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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转移话题昂。”叶聿洲看透他了,笑得奸诈,“先分享喜事。”
“什么喜事?”
又一道沉厚的声音横插进来,“也让我听一听。”
叶聿洲一见父亲来了,顿时敛了笑,顾夕也收起唇角的弧度,慢悠悠地从茶桌旁站起来:
“走吧,许姐喊咱们开饭了。”
叶正钦停在原地,有些尴尬,莫名感觉自己一出现一开口,似乎扰了他们聊天的雅兴。
一家四口围坐在红木圆桌旁,满桌珍馐令人目不暇接。
叶正钦酷爱饮酒,有一边吃晚饭一边喝高度数酒的习惯,难得今天一家团聚,他便让长子去酒柜那边给他挑一瓶佐餐酒过来。
很快,叶聿洲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瓶瓶身纯黑,口含木塞的威士忌。
叶正钦很少喝洋酒,但也不是不喝。
叶聿洲让佣人换了高脚杯,拔出木塞为父亲倒酒。
倒完酒的瓶子搁在桌上,叶正钦拿起高脚杯,目光扫过瓶身,突然又放下,冷声道:
“我不喝这个。”
其余三人面色皆是一愣。
“谁买的?不知道我从来不喝盛世的酒吗?”
顾夕柔声说道:“是我买的。朋友推荐说这瓶佐餐最好,近三十年的桶陈,以为你会喜欢。”
叶正钦原以为是两个傻儿子买的,所以说话冷硬了些,一听是老婆买的,声调立刻变软:
“你怎么连我不喝什么都忘了。”
话里隐隐还透着伤心,仿佛嗔怪最亲近的老婆对他不走心。
顾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口味变了呢。这瓶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试一试?”
叶正钦仍是摇头:“算了,换一瓶吧。”
“爸。”
始终沉默的叶舒城忽然插话道,“我第一次听说您不喝盛世的酒,什么原因导致的?盛世现在可是申城的活招牌之一。”
叶正钦喉间一梗,顿了片刻,直言道:“他们公司很好,酒也很好,我单纯对盛司年这个人有意见。”
“为什么?”
席上三人同时发问,异口同声。
叶正钦没想到他们竟然对盛司年这么感兴趣。
他踟蹰着:“陈年旧事了,我不想......”
顾夕:“老公,现在网络上最烦的就是你这种人,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又让人吃不进去饭的。”
“是啊是啊。”叶聿洲连忙附和。
叶正钦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他非常不愿意在眼下这个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场景里说起那件破事。
“十几年前的一场商会晚宴上,我不小心走错休息室,看到他把他老婆抡在地上。”
叶正钦瞥了眼顾夕,眉心拧紧,
“他那个动作,一看就知道,非常顺手,不像初犯。我控制不住上前找他理论,差点也被打了一顿。”
话音落下,餐厅内一室沉寂,落针可闻。
叶舒城不禁屏住呼吸,他还算有心里准备,就已经震得不轻,更别提顾夕和叶聿洲了,他们不知道盛卉幼时的经历,脸色几乎刷的变成惨白。
“喝他调的酒让我感觉恶心。”
叶正钦摸了摸喉咙,声调显出几分苍老,
“后来听说他们一家全都出车祸死了......唉,让那个疯男人死了就行,为什么要殃及全家......”
叶舒城闻言,瞳色暗了暗,忽然开口澄清道:“没有全死,他们有一个女孩留了下来。”
叶正钦怔住,顾夕和叶聿洲也呆呆地看向他,很快,他们的表情转变为惊诧和担心,意识到舒城可能要向父亲坦白了。
第60章
在昨天之前, 叶舒城完全没想过要向父亲坦白。
可是经过了昨夜的电闪雷鸣和倾盆暴雨,他搂着盛卉睡了一夜,得知了她惨痛的过去, 又在今早收到了她的一份大礼——
她愿意陪他出席兄弟的宴会, 这就说明,她已经正视他们的这段关系, 并且不介意被更多人知道了。
除了这些心理准备之外, 刚才父亲说的那番话, 也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他的冲动。
父亲厌恶盛父卑劣而粗暴的行为,同时对盛家的其余亲眷表达了惋惜和同情。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盛卉在这时出现, 会立刻处于父亲心理位置的制高点。
叶正钦果然被次子的话勾住了:“什么意思?”
叶舒城:“全家殒命是谣言,只有盛司年和他的妻子去世了, 他们的女儿那天并没有在车上。”
“竟然有这种事, 可这谣言传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有人澄清?”
叶正钦忽然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时, 圆桌另一侧, 叶聿洲向母亲传递了一个眼神——要不要阻止他?
顾夕接收到, 飞快思忖了下, 然后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她也认为, 现在确实是个不错的坦白机会, 就看舒城怎么把握了。
叶舒城闻言,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却没有立刻喝, 而是拿着杯子过去碰了碰父亲的酒杯。
然后, 他牵起唇角, 眼睑微垂,淡声说:
“我之前和您说的那位,追了很多年的女生,就是她。”
“研究生一毕业就认识了,一直追到现在——”
他顿了顿,眼尾笑意渐渐消失,“都没追到。”
叶正钦/顾夕/叶聿洲:?
叶正钦是单纯的震惊,另外两位是震惊且懵逼,不明白他为什么采用这套说辞。
叶正钦闻言,大意地拿起桌上高脚杯,喝了他十几年来第一口盛世的酒。
然后被呛到——
“咳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她很多年,但是一直追不到。”
叶舒城的表情故作淡定中又透着一丝荒芜,看起来真像郁郁不得妻的苦情男一枚。
叶正钦:“这......”
他看了眼老婆,老婆朝他吸吸鼻子,一脸心疼儿子的模样。
长子也是一副“弟弟好惨好同情”的模样,叶正钦被他们感染,本来有一点大男子主义导致的生气和不甘心,现在也全部化作了心疼。
如果给这个四口之家的情商搞个排名,前三名不分伯仲,老父亲一定远远地落在另外三人的后头。
母亲和哥哥已经看明白叶舒城在唱的是哪一出了。
不仅看明白,他们还能接上戏。
顾夕忍不住拿指节擦了擦眼角:
“儿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追到人家,你说,妈妈一定全力帮你。”
妈妈的好大儿叶聿洲紧随其后:“是呀是呀,哥哥也帮你。”
叶舒城:“难就难在她什么也不缺。爸,虽然盛世的公司体量没有咱家大,但是据我所知,盛卉,也就是那个姑娘,盛家唯一的继承人,她一个人就拥有整个盛世半数以上的股权。照这样算来,她的身价比我要高。”
顾夕:“啧啧,太有钱了。”
妈妈的好大儿:“是呀是呀。”
就连叶正钦也微微睁大了眼:“那是真的厉害了。”
他眼里最看重门第家世,盛世是申城的老牌企业,百年传承自不必说,十几年前又爆红全球,公司体量随之暴增,成为申城纳税额前排的巨头之一。
眼下叶舒城给他算了身价,他的好二儿,万恒集团唯一继承人,手握全集团最多的股权也不过百分之二十,还真是比不过盛世唯一的绝对控股大老板。
叶舒城捕捉到老父亲眼底的几分晃动,忽然话锋一转:
“但是,最近,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我们的关系似乎出现了转机。”
“什么转机?”
顾夕/好大儿立刻捧哏。
叶正钦忍不住露出一丝笑:“什么转机?”
叶舒城抬手松了松衣领,英气的眉宇微微舒展:
“原来,她之所以一直不答应我,是因为我的家庭条件太好了。”
“这算什么道理?”叶正钦不理解了,“家庭条件好还成错处了?”
叶舒城淡笑了下,音色低磁平稳,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据我猜测,她可能只想招个赘婿。”
......
全家人都沉默了。
世界在这一刻宛若坠入真空。
只有叶舒城,仿佛事不关己,继续冷静地瞎扯淡:
“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以她的条件,让我入赘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叶正钦感觉自己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他在瞎说什么?是他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
叶正钦极其难以置信地看了老婆一眼,想与她交换一下“儿子是不是疯了”的这个认知。
谁知,顾夕的反应比他的疯二儿更离谱。
只见她垂眸思索了一下,面露难色,片刻后,又缓缓叹了口气,悠悠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未来的路很难走,但妈妈会支持你的。”
叶正钦:???
妈妈的好大儿紧随其后:“哥哥也是。”
第61章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 餐厅里仿佛上演一场默剧,所有人话音落下,徒留各色精彩的表情在脸上, 随秒针走动, 缓慢地凝固住。
叶正钦俨然被雷劈过的样子,脸部肌肉僵得几乎牵不动, 愣看着顾夕, 喃喃说:
“这......这怎么行?!”
顾夕伸手抚了抚他的背, 一脸的体谅,转头却对叶舒城说:
“舒城,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哪有入赘不入赘的。我猜,人家姑娘的要求, 可能只是孩子未来要和她姓, 听她管教,然后我们这些男方家长没事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们就行了。”
叶舒城装作受教的样子,乖乖点头。
叶正钦听得更懵逼了, 仿佛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瘪:“老婆, 那也不行啊......”
顾夕转眼睨他:“你儿子快三十了还找不到对象, 你不着急吗?”
“我着急啊, 可是以咱家这个条件, 凭什么处处受女方掣肘......”
“爸, 你要搞清楚咱现在的情况。”叶聿洲在一旁协助洗脑, “现在是咱们求着人家。”
叶正钦:“可是......”
顾夕再次打断他,直接将问题上升:“老公, 我明白了, 你就是觉得女人不能当家做主是吧?你自己封建, 还要求孩子们和你一样封建......嘶,这么多年我也是受够了......”
她抬手扶住额头,眉心痛苦地颦起,看样子像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而且疼得不轻。
这一场戏在此时步入高潮,两个傻儿子显然接不上老妈飚的戏了,一个比一个慌,老的那个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三位男士紧张地簇拥着顾夕回到房间,将她搀扶到床上,顾夕仍扶着额,自己掖了掖被角,白着一张脸说她没什么事,让老公和舒城出去吃饭,聿洲留下来陪她一会儿就行。
直到此时,叶舒城才稍稍放下心来,为母亲高超的演技折服。
对比次子的心平气和,被老婆赶出来的叶正钦显得坐立不安。
一桌子美味佳肴在他眼中犹如干稞野草,没有一样能咽下去的。
唯一能勉强送入口中的,就是那瓶佐餐酒。
一口入腹,唇齿留香,而叶正钦心里更憋闷,瞪眼看向叶舒城:
“瞧你给你妈气的。”
叶舒城接下了这口锅,默默吃饭,不答话。
叶正钦:“哑巴了?刚才不是挺伶牙俐齿的?”
叶舒城:“我在反省。”
叶正钦:“你是应该反省,连个姑娘都追不到,还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叶舒城忽然放下筷子,淡淡回视:
“爸,感情中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平等,您可以尝试换位思考,说不定能理解我。”
“我没法理解你。”
叶正钦愤愤地移开视线。
须臾,他想到躺在房间里的妻子。顾夕的性格最是温柔和顺,又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家中大事素来由叶正钦一言堂,她很少插手。但如果顾夕也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夺走孩子的管教大权,甚至要求孩子跟她姓......
叶正钦陷入迷茫了。
正如儿子所说,他一旦换位思考,就能发现,为了哄心上人开心,他和舒城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叶舒城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表情的怔松,不禁扯起一丝笑。
他吃到半饱,看了眼表,快七点半了。
“这就准备走了?”叶正钦叫住他,“先去和你妈说声。”
“知道了。”
他去洗手间漱了口,缓步走进母亲的卧室。
叶聿洲见他进来,便说自己要去接哲希回来,起身离开房间。
叶舒城坐到哥哥的位置上,一边帮母亲倒温水,一边问:
“您的演技未免太好了,没有真的头疼吧?”
“没有,好着呢。”
顾夕生龙活虎地灌下半杯水,“你在外面和你爸说什么了?”
叶舒城:“他快要接受了。今天全靠您。”
顾夕笑弯了眼,眼尾褶出几道细纹:“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过几天吧,趁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把小杏的事情告诉他。有了今天的铺垫,他应该更容易接受了。”
顾夕提议:“能不能直接让他见见小杏?”
她的想法是,如果只口头转告,老头肯定会大发雷霆怪他隐瞒,但如果把奶呼呼的小娃娃往他面前一放,是个人见到小杏那么可爱的娃娃,心都会化成一滩水,更别提叶正钦这样嘴硬心软的亲爷爷了,届时说不定连一句硬话都挤不出来。
叶舒城敛了敛眸:“再说吧,我得先问过盛卉。”
顾夕:“别把小卉想得那么如狼似虎,我最近时不时和她聊天,她待我还是很亲切的。”
叶舒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和您聊天?什么时候?”
“经常呀,刚才晚饭前还在聊。”
“晚饭前?”
晚饭前他也和她聊天,他发一条,她总要隔很久才回,没聊几句,就给他来了个【886】终止对话了。
原来那时候她在和别人聊天,那个别人就是他亲妈。
叶舒城装作不经意问:“她和您聊什么了?”
“聊公事,行为分析相关的,她需要测试某些核心员工的心理问题和忠诚度。你知道这回事吗?”
叶舒城:“我知道。盛世酒厂的核心员工可能遭到渗透,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是谁,她应该挺着急的。”
顾夕笑起来:“别担心,你妈退休前搞这个是专业的,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洞察人心。”
叶舒城挑眉:“宝刀未老?”
顾夕:“要不要给你展示一下?我现在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吃你老妈的醋,因为小卉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却不怎么搭理你,对不对?”
叶舒城:.....
“咳咳。”他清了清嗓,从座位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您别忘了吃饭。”
顾夕继续分析:“被我猜中心思了?走那么急干什么?是不是和小卉约好了几点回家?......”
可怕,太可怕了。
叶舒城第一次不那么礼貌地快步走出妈妈的房间。
轿车停在别墅花园正门外,司机已经在车上等他。
叶舒城坐上后座。
这里离盛家并不太远,半个小时以内的车程。
他拿出手机,看到晚饭前的聊天记录,自己和盛卉约好八点回家。
现在出发,应该能准点到达。
目光落在她那句“不用和我报备”,叶舒城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又给她发消息:
【我回来了,预计二十分钟之后到】
五分钟过去,没收到回复。
他继续发:【小杏睡了吗?】
对方终于回复:【还没】
就两个字。
或许在忙?
幸好回程的路途很短,他在车上打了一通工作电话,转眼就开到周园别苑花园里。
他走到别墅门口,松了松领带,开门进去。
一楼灯火通明,母女俩都在客厅里。
看到盛卉果然“在忙”,叶舒城心情蓦地纾解多了。
客厅东北角,靠墙位置,小杏的专属小动物园附近。
盛卉抱着沙发靠枕站在离女儿两三米左右的位置。
看见叶舒城走过来,盛卉主动朝他挪了过去。
柔软的靠枕夹在两人身体中间,叶舒城二话不说将靠枕抽出来,随手丢在一旁,然后牵引着她的手挂到自己腰上。
盛卉没有拒绝。
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叶舒城听见她紧张得咽口水的声音:
“这样......真的不会吓到其他小朋友吗?”
叶舒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小动物园新竖起的一道玻璃屏障内,两只守宫,一黄一白,正趴在假山造景的小桥旁边,以极其诡异的姿态借助造景的硬物摩擦它们的身体。
叶舒城忍不住叹气:“问你了,你为什么非要给她买这个?”
盛卉:“我......我觉得至少比虫子好点......”
叶舒城牵着她,缓慢靠近女儿,低声问:
“宝宝在干嘛呢?”
小杏身穿一身藕黄色睡衣,看起来已经洗过澡澡。
她两手贴在玻璃上,转头看向爸爸,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边隐约冒出两个小涡:
“我在观察棒棒冰和冰冰棒蜕皮呢!”
棒棒冰和冰冰棒是那两只守宫的名字。
小杏:“每蜕一次皮,它们就会长大一点。”
叶舒城看向玻璃缸里的那两只小玩意。它们已经是守宫队伍里最美貌的两只小家伙了,一只通体雪白,干干净净,还有一只大半截身体是嫩黄色的,只有微微鼓起的尾部是白色,仿佛一只长了棉花糖尾巴的香蕉,绝对算得上可爱。
叶舒城将藏在他身后的女人缓慢推出来:
“你看看它们,再想想前两天被孙阿姨丢掉的那几只蚕蛾。”
听见“蚕蛾”两个字,盛卉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下,小幅度点头:
“好像是顺眼多了。”
叶舒城笑着捏了捏她的腰:
“还有半个月到小杏的生日,到时候这两只小东西会长得比现在更大,小杏妈妈要是一直这么害怕,其他家长会笑话你的。”
盛卉“哦”了声,不太服气地把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拍开。
“再观察十分钟就去睡觉哦。”叶舒城对小杏说。
“好哒。”
时间还早,叶舒城进厨房倒了两杯苏打水,带着盛卉走到看不见小动物的沙发旁边,坐下,似乎有话要和她说。
盛卉两手捧着玻璃杯,唇贴在杯口,缓慢啜饮了两口,微微发白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
“这款苏打水挺好喝的,你买的?”
“嗯。你喜欢我就多买点。”
盛卉将鼻尖凑近,闻那清淡如水的味道,想要分析它的成分。
苏打水的味道没闻到多少,却嗅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一股清淡酒香。
“今晚喝酒了?”
叶舒城点头:“一点点。”
盛卉朝他抛了个媚眼:“有品位。”
她闻出了他喝的是盛世的酒。
“我妈买的,好像是那款......柏年至臻。”叶舒城拿起自己的玻璃杯,轻碰了下她的,杯身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和我爸都很喜欢。”
盛卉:“你们全家都很有品味。”
叶舒城勾唇,看出她今天心情应该不错。
客厅的电视开着,但调成静音模式,动画人物在屏幕上无声地跳跃,叶舒城的心跳也有些快,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平滑地引入与他家人有关的话题。
“小杏生日那天,你有邀请亲戚来吗?”
盛卉想了想:“我和舅妈说了,她应该会带甜豆和土豆来。还有我的外公外婆,他们不在申城,不过也有可能会来。”
叶舒城朝她眨了眨眼:
“如果他们都来的话,不就见到我了?”
那他们的关系就会在她的亲戚网之中曝光。
盛卉听罢,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才考虑到这个问题。
她嫣红的嘴唇浅浅地抿了抿,长睫垂下又抬起,清透的目光终于定定落到叶舒城脸上。
倏尔,她牵起唇角,眉毛无奈地向下撇了撇:“这可怎么办?”
不等叶舒城回答,她再次启口,声调是一如既往的清甜:
“要不,小杏生日那天,你就别来了吧?”
她的语气很轻,叶舒城的睫毛却仿佛被烫到一样轻颤了下。
那动作极其轻微,转瞬即逝。
盛卉:“就那一天,你避避风头。他们也不会经常来。”
男人的视线再无晃动,静静地平视着她。
那张白皙英俊的脸始终维持着温和优雅的微笑。
叶舒城:“嗯,可以。”
声调也是一如既往的低磁悦耳。
盛卉弯了弯眼角,主动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你可真贴心。”
叶舒城眼尾的笑意似是更浓了。
他再喝一口苏打水,很快站起来,说到时间了,要带小杏上楼睡觉。
这之后,他便起身,穿过客厅,将粘在玻璃缸旁边的小豆丁抱起来,稳步走上了楼。
伺候女儿睡着,叶舒城离开她的房间,隐约听见隔壁主卧传来窸窣水声。
盛卉在洗澡。
他垂了垂眼,转身往楼上走。
二楼客房的衣柜已经装好了,但他的生活用品还放在三楼客房。
他来到三楼,拎一条浴巾走进浴室。
莲蓬头水压很足,开到最大的时候,热水打在身上,能激起一阵舒适的刺痛。
他连开口提到家人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他自己......
算了,不想了。
叶舒城洗澡很快,十五分钟之内搞定一切。
行李箱就搁在房间过道里,但他现在没什么心力拎下去。
隔壁有一间书房,面积是一楼书房的两倍还大。
书房南面是一扇全景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够俯瞰整片花园,甚至能望见提花巷之外的街道,还有小福星幼儿园儿童城堡那尖尖的塔顶。
叶舒城拿了电脑和手机走进书房,开始办公。
书房桌面上点着无火熏香,混杂了鸢尾和橡木苔的味道,盛卉的品味一向高雅出尘,他的心境很快平静下来,渐渐沉入复杂的报表和商业计划书之中。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
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没等他回应,门外的人径自打开房门。
身着灰粉色睡袍的女人斜倚在门框处,双手抱胸,一截雪白细嫩的颈子暴露在外,妩媚的柳叶眼眼尾微上扬,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怎么在这儿?”她轻声问。
“有点公事没处理完。”
“什么时候处理完?”
叶舒城看一眼电脑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吧。”
盛卉抬脚走过去,停在他书桌边。
一股熟悉的浴液暖香毫无预兆地侵袭而来,像触之如无物的轻纱,将他牢牢卷裹住,而后无情地收紧,扼住他的呼吸。
“你生气了。”
“没有。”
“你明明生气了。”
“真没有。”
叶舒城叹了一口气,抬眼直视她,漂亮的棕色眼睛不含任何掩饰,
“盛卉,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
他说的都是真话。
盛卉垂下抱胸的手,柔顺衣袍反射着水波似的粉光,而她细白的手心按扣在书桌上,微微濡湿的长发落下来,芳香更为馥郁:
“我刚才在逗你呢。”
叶舒城一动不动,依然平静地看着她。
盛卉感觉有点没劲儿,扁扁嘴:
“小杏过生日,爸爸要是不在,她会很难过的。”
顿了顿,她仍不忘逗他,
“你真信了吧?”
叶舒城淡声答:“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盛卉:“哦,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忽地被他扯到了腿上。
她忸怩地挪了挪身子,想要避开那灼人的坚硬肌肉。
然后又被轻而易举地拎起来,身体贴上桌面。
她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书桌了。
不仅大,还非常非常冰。
睡袍敞开的身体贴上去,冻得新浴后的肌肤刺透,她瑟缩地撑起上半身,很快又被压下去,胸前被一只铁一样的手臂护住。
“里面不穿?”他咬住她耳朵,低沉嗓音像蛊虫钻进她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