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挂在他有力的脖颈上,开始摇晃他。
见他不配合,她竟然还不满地嗯了一声,跟他撒娇。
虞浓心里也羞耻,可这时候保命要紧啊,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蚊声地哄着他:“你张嘴呀,我想,我想亲里面……”阳气!阳气!多多的!
那一刻,站在那里顶天立地的男人,眼睛里还泛着怒火,下颌线绷得直直的。
听到话,肾上腺激素瞬间逆流,直冲上脑门。
“你这是……犯贱!”他握住了她松松的手腕,软得像云朵一样,到最后,他也没有拉开她。
第54章 能威胁到谁?
梦7
楚瑜被她吻的退了一步, 倚到了门框上。
她主动到过分,竟然登吻入室,亲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手握了又松, 松了又握。
想把她狠狠地推到地上。
可是,那股清新纯美的花香,伴随着她的气息, 迷惑了他的理智。
她柔软可口的仿佛是蛋糕上九分熟的樱桃, 皮薄馅嫩, 轻轻一碾就……
香的让人只想咽进口中,不舍得放出来。
这个女人, 又想干什么?!
他嘴唇急切而含恨。
虞浓身体本来处于极度干涸状态。
再抽下去, 她就要成人干啦。
虞浓是忍着羞怯, 为了保命,才主动献吻。
好在, 立杆见影, 亲到了!
阳气如滔滔洪流。
体内越来越干涸的气流, 终于活了过来,就像是失了水鱼, 终于尾巴一甩,重新跃入水中。
全身的冰冷, 像冬雪融化了一样。
如果比喻的话, 楚瑜的阳气,就像是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
她就像是地面上的一条小河,太阳温暖地照射在她的河面上, 河面的冰慢慢融化, 周围开始花草丛生, 蝶儿飞舞, 鱼儿跳跃,水花晶莹剔透地溅起,小河在阳光下欢快的流淌着,泉水叮咚,它一路奔腾,伴着暖阳,流过山涧,融入小溪,汇入江河。
一下一上,一阴一阳,长空炙阳暖大江,江水才能奔腾不息,滋润万物。
循环往复,阴阳和合。
虞浓觉得自己,终于活了。
现在她无比确定,她,活下来了。
死亡危机正在慢慢消散。
这一刻,她才明白。
阴阳调和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阳气对她又有多重要。
它把她身上所有隐藏的黑暗全部驱除。
体内一直在流失的气流,流失速度也突然缓下来。
还在抽,但在充沛的阳气之下,变得很慢。
虞浓为了吸到阳气,保住小命,那真是使出了全身解数啊。
靠着她那点少得可怜的小小技巧。
横冲直闯。
没想到效果竟然不错。
她好像一只笨鹅,只会拨清波的鹅。
好在对方显然比她还差劲,被她红掌拨清波拨的一愣一愣的。
震惊在了那里,竟然倚在门框上任她为所欲为。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把握住,阳气!阳气多多的。
内眼可见,虞浓体内的气流开始多起来。
随着她修炼的气流增加,她需要阳气也在增加,每次为了阳气都很苦恼。
就像此时,哪怕羞涩到脖子都红了,为了能多一点阳气,也得和他嬉戏。
本来还想着上个梦她存得多了些,可以用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这个梦一进来就没了。
好似多年积蓄,一下子不见了,让人气愤。
但很快,这个吻就被迫中断了,因为有人回来了。
楚瑜一把将她推开了。
分开的时候,还有一声响,他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虞浓被阳气激得正咬着嘴唇,眼神惺忪迷离地看着他。
看得他越发身体紧绷,心头之火难以纾解。
这女人疯了吗?
他暗自咬牙,转头就进了宿舍,将门摔上了。
虞浓抿了抿粉红的唇瓣。
不知道他为什么态度这么差。
当然她也心虚,刚才她强吻是不对的。
但生命受到威胁,也没有办法。
而且她刚进入噩梦中,也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虞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诧异的声音响起。
来人是个年轻男性,二十岁左右,穿着灰扑扑的衬衫短袖,灰裤子,看到虞浓站在男宿舍门边,他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会又来讹楚哥,楚瑜耐心不多了,你可悠着点。”
说完,他摇了摇头,也没等虞浓说什么,直接推开男宿舍的门进去了。
虞浓在门边听到他说话声音。
“楚哥,你从军区农场那边拿回什么了?”
她听到楚瑜过了会才说话:“都在这里,咱们知青点有人想要的话,拿钱和票来换,我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免费给他们供应这些,能搞到也不容易,最多给大家改善下生活,你们若不要,我自己留着了。”虞浓听到楚瑜坐下了,椅子“吱嘎”一声响。
“嗬!牛肉罐头和鱼罐头,牛啊!还是楚哥厉害,能搞到牛肉,花钱都买不到的,香得很,到时我跟他们说一声,肯定不能让楚哥你白出工,女宿舍那边,我也问问,看她们有没有想要的……”
大概有好了东西,那个年轻男知青,惊喜过后,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之后就听不到什么了。
虞浓在原地站了站,就走开了,在院子四处看了一下。
很普通的一个院,拉了几根绳,上面有晾晒洗干净衣服。
门口还有还有些散落的工具。
转了一圈,应该是四套房子,连成一排。
两间男宿舍,两间女宿舍。
还有个知青食堂,在另一侧,门上挂着牌子。
她再次走进醒来时的房间。
收拾的很干净。
醒来时的床铺上还有未叠的被子,她先看了眼墙上的壁画。
上面有年历,掐指一算,五十年前。
上个梦五年前,这个噩梦,一下子退了五十年。
一朝回到解放前,好家伙。
宿舍的窗户开着,蓝色的窗帘垂在旁边。
她在靠窗的位置,这应该就是她的床位,她翻了翻,枕头底下有几本书,高中课本中间还夹着两本诗集,她随手翻过,没有东西,放到一边。
这个房间只住了四个人,虽然四张上下铺,但只有下铺有被褥,上铺都放着行李之类的东西。
所有知青几乎都有一个木箱子。
有点类似于现实的行李箱。
虞浓的上铺也有一只,是个很大的木箱,箱角包了八个铜角,她在下铺翻找半天,到了钥匙,打开了锁。
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鞋袜,件件码放整齐,还有几个瓶瓶罐罐,什么白糖红糖,卫生纸,饼干盒,但都是空的。
然后找到了一张下乡乘车证,上面有她的照片,还有一张通知书,纸着写着:虞浓同志,你积极响应我们伟大号召,坚持走上山下乡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
虞浓大概看一眼,是一张下乡通知书。
她合上了。
所以,她现在是五十年前的一名下乡女知青?
她根据外面晒的衣服,和她自己的衣服作对比,她的家庭条件在现在这个年代,应该是不错的。
因为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做工很不错的白色短袖上衣,很满薄透气,是能够在商店里出售有款式的那种,外面晾衣绳上挂着的,看起来很多是手工缝制的衣服。
她腿上也是一条质地颜色都不错的蓝色裤子,穿在她身上很板正,有口袋,上白下蓝,连脚上的系带布鞋,都是干净净净的,不沾泥土的那种。
检查完所有东西后,她又坐在了床上,看着这间宿舍。
刚才的那张下乡通知书上写明了下乡地址。
是永新县下面的一个高桥公社。
时间,背景,她的身份,现在都弄清楚了。
那么,现在她最需要搞清楚的是,为什么这次进入梦境中,她身上的气流,会一下子被抽干?
这是之前梦里从未有过的事。
到现在,她体内的气流还在流失。
如果她蕴气术停止运转,积攒下来的气流就会被慢慢抽走。
她大概感受了下,身体每产生一点气流,就会被抽走一二分这样子。
简直就像个吸血鬼,关键是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这才是最可怕的。
根本不知道要害她的人或东西在哪里!
这个梦境,到底有什么特殊。
开局就是死局。
虞浓震惊之余,也是有些生气的!
她辛辛苦苦没白天没黑夜的亲嘴得来的……不是,是修炼得来的那点气流,容易吗?就说,她容易吗?
凭什么一下子就没了。
虞浓气得胸都跟着起伏,抽气流就算了,连胸都小了,至少小了一码。
不过她很快慢慢平静下来,结合情况,理智分析。
无论如何,她来梦境的第一轮危机,连对手都没见到,就这样拖延了。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第二轮。
但毫无头绪。
好在,第二轮的时间会长一些,她还有机会把危险源头找出来。
而那个危险的源头,很可能来自身边认识的人。
她呼出口气,看向宿舍里其它人的床位。
先从这个宿舍的人开始。
除她之外还有三个女知青住在这里。
三人都不在。
她看了下手腕的表,对,所以说她家庭条件挺好的样子,因为她有表,她看了点时间,早上十点整。
其它三个床铺,上铺的箱子和东西,虞浓没有动,只看床铺的被子和幔帐,也看不出什么。
其它人去了哪儿,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宿舍里,也不得而知。
她看到桌子上有面镜子,随手拿起来,想看看自己。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
镜子里一脸憔悴的人,竟然是她?她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跟楚瑜亲嘴的?
天啊!她差点手一抖,镜子掉到地上。
皮肤干燥,嘴唇起皮,眼眶深陷。
虽然看起来仍是美的,但这几乎是虞浓最糟糕,最糟糕的状态了,就像是突然爆瘦三十斤,连熬三天通宵,缩水了两圈的干菜一样,照虞浓自己说,憔悴的就像鬼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好像身上的精气神,连同气流也被抽掉了一样。
她心里泛起浓浓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现在没空想别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自己的容貌上。
丑?绝对不可以!
虞浓立即站了起来。
头可断,命可丢,发型不能乱,皮肤不能皱。
她飞快地找到了脸盆,然后倒了水,开始洗脸,到处找也不找到洗面奶之类,好在她的脸不油,很清爽,于是用清水洗干净。
然后用暖水壶里的热水,将毛巾浸湿,敷在脸上,热敷是对干皮皱纹最简单直接的养护。
她躺在那热敷了十五分钟后,才拿下来,又洗了次脸,然后照镜子看了看,皮没了,皮肤比之前好了一点。
但这远远不行啊!
她照着看了看,伸手就将魔方取了出来。
进来的一瞬间抽走了不止是自己气流,她好像连整体都抽走了一部分,因为她爆瘦了,腰更细,镜子里的脸瘦了两圈,太夸张了,她本来脸就小,都瘦没有了。
所以才会显得她很憔悴。
胸她可是e啊,现在感觉空荡荡只有c的大小。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补回来。
得把抽走的精气神,补回来!
她飞快地点开了魔方,先是取出了参果百花水,因为这个水大长得像人参果的样子,特别滋润皮肤,喝完后,会感觉整个人都清爽极了,皮肤都在呼吸,还如浸满了水一样滋润。
补水对女人来说多重要啊?所以,参果百花水几乎是她每天都要喝的,想起来都要喝一口,保持自己皮肤的最佳状态,绝不能缺水。
她拿到桌上自己的杯子,杯子上有名字,刷干净后,倒入百花水,立即喝了一口。
感觉瞬间,清爽了,比喝一瓶雪碧还爽快,全身毛也打开的感觉,她立即用手摸一下脸颊皮肤,又柔又润,再也没有之前起皮卡粉的烦恼了。
接着她放下水杯,取出九个变异红枣,这个枣非常补气血,九颗就能让人颜色极好了。
虞浓一颗颗放进嘴里,吃完后,拿起镜子,左右照了照,感觉到嘴唇又红嫩到了原来的程度。
雪白的皮肤,樱桃红唇,美得惊艳。
很好。
她这才松了口气,取出了奶冻,它可以让皮肤下面的胶原蛋白更加丰富,现在她突然暴瘦,面颊看着都内陷了,急需胶原蛋白让脸颊丰润起来。
吃完奶冻,几管齐下,这张脸,终于能看了。
不再那么憔悴,皮肤又泛起白嫩莹润的珍珠光泽。
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虽然瘦还是有些干瘦的,失去的肉不可能一下子长回来。
不过,虞浓突然想起什么。
上一次从梦境里出来,有一道红光一道绿光从眼前闪过,出了梦境后,她看了一下。
一个是奇奇怪怪鸡形种子,一个是绿色的晶石。
虞浓记得初得到魔方的时候,有个蓝色的晶石,跟这个绿色的一模一样,大概能猜到应该是补充魔方能量的东西。
毕竟不可能什么都不损耗,就能使植物不断变异生长。
晶石当时就被魔方吸收了,然后那个鸡形种子也被她扔进魔方红色那面。
果然是变异魔方,你永远也猜不到,扔进去的种子,下一刻给你变异出个什么东西来。
虞浓看着那鸡冠一样的大树,上面结着的是……一个个红通通的炸鸡腿。
炸……鸡腿?
给虞浓看无语了。
看着那一只只挂在树上的鸡腿,闻着还挺香的,跟肯基鸡的鸡腿香味一样一样的。
虞浓着实看了半天,才摘下一个,尝尝看,模样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一吃进嘴,虞浓想叫妈妈,好吃的不得了。
现实里的鸡腿,只有变异鸡腿好吃程度的百分之一。
那个肉质,绝绝子,香软滑嫩,入口即化,就像炖了一天一夜的牛筋一样,入嘴就化开了,又有肉香又炸香气,还不腻,虞浓吃了一口轱辘一下,就吞进去了。
唯一的缺点是,这鸡腿还蛮长肉的。
长肌肉。
如果是爱健身,像虞浓这样的瑜伽教练,常吃这个,不但补身体力气,还补肌肉。
虞浓会控制自己,两天吃一个,她怕吃多了,长出一身充了气的肌肉,那可不得了。
但这会,都快瘦成排骨,照镜子锁骨都突出来了,她直接取下一个,至少要让自己不那么面黄肌瘦。
她刚摘下,咦?
怎么回事?
刚才她摘鸡腿的时候,右手边原本也有一个鸡腿挂在那儿,可一转眼,就没了?
她又看了好几眼,开始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捏着手里的鸡腿,虞浓微疑惑地收回了魔方。
与此同时,高桥公社高桥村,于哝正在割猪草,突然发现草坪上有个鸡腿,正散出肉香。
她过去拣了起来,真的是鸡腿啊,还是炸鸡腿!
拿在手里回了家,郑敏正在家里做饭,见到重病刚好的女儿回来,连忙擦了擦手:“哝哝,你慢点,忘记了你怎么摔倒的,头摔了好大一个包。”
“妈,我拣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
“是肉啊!是鸡腿!”于哝将藏起来的鸡腿拿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把炸鸡腿掉出来了,被我捡到了,我以前光倒霉了,喝水呛到,吃东西噎到,带什么东西总会掉,从来没有捡到过东西呢,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
然后她把鸡腿给郑敏:“妈,给你吃!”
郑敏看着重病一场,病好后,容貌大变的女儿,漂亮的她都不敢认了,眼中含笑道:“你都十八岁了,大姑娘了,不就是个鸡腿?要喜欢吃,我下午就杀一只给你炖了,两只鸡腿都留给你。”她眼里带着一抹宠爱。
于哝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我能给知青点那边的楚瑜哥送一只吗?我上次不小心掉到河里,还是他救了我……”
“怎么不行?炖好了,你给楚瑜也送一饭盒去,那小伙子跟你爸关系不错,还救过你,应该谢谢人家。”而且他家里条件也不错……来自京市,郑敏笑着看她女大十八变的女儿,这样貌,配京城来的知青,正正好好。
谁见了不夸一句漂亮?
…
慢条斯理吃完鸡腿,虞用杯子里的百花水漱了口,口腔内立即花香四溢,清清爽爽,冲淡了肉香味,然后洗干净手,再拿起镜子照自己。
肌肤比初生婴儿还娇嫩,可以了。
脸蛋虽然瘦得小了点。
但是头发是两根辫子,配上她的脸蛋,更漂亮了,双辫这个发型,脸绝对不能大,脸小才更清纯,更精致。
她轻轻拨了拨空气刘海。
就在她坐床边照镜子整理自己的时候。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看着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齐耳短发,皮肤微黑,可能是晒的,很是爱笑的样子。
她进来,就用手里的湿毛巾,擦了擦被太阳晒红的脸。
“外面太热了,一脸的汗。”
擦完,她看了眼虞浓,正一身清爽地坐在床边,气色比昨天好太多了。
换了个人似的。
昨天的虞浓又是发烧,又呕吐,折腾一晚上,又病倒了,早上依旧没去队里上工。
她想起来就叹气,这样下去,这个同乡可怎么办啊?
她走到了桌前,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语重心长地对虞浓说道:“你啊,以后别那样了。”
别……哪样?
虞浓手里拿着镜子,看向对方,估计一直在外面干活,身上还沾了一点草叶子。
有心想问,但不敢开口,她不了解这个梦里的情况。
女知青看着默默无语的虞浓,怒其不争:“我是看咱俩一个地方来的,都来自京者,我才跟你说这些。”
她小声劝道:“你是不服楚瑜,但也得看看形势啊,我知道你爸犯了政治错误,被上头带去关进农场改造,带他走的人是楚瑜的亲哥,你怀疑你爸是被楚家搞了,可你知道你爸这事情多严重啊,你自己不也跟他划清界限了吗?就算不是楚瑜他们家,这事你爸也要进去的。”
她说:“你知道农场那是什么地方,你也去看过吧?你这么跟楚瑜闹,难道你也想进去啊?你是为了不进去,才跟家人划清界线,对吧,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女知青说话声音很低,像是怕别人听到一样,当然,每一句话都能听出来,是掏心窝子为她好的话。
“……楚瑜他们家是什么背景?家里父亲是……叔叔……他哥,是离咱这边最近的军部旅长……你爸劳动改造的新农场,就在他哥的部队里啊,你这个傻妹子,你和楚瑜对着干,你能得什么好处?”
“我知道你气不过,你家里沦落到现在这地步,你心里有气,可你也得自己过好了再说吧,你看看从来了咱们知青点,你都做了什么事?诬陷楚瑜偷东西,你看这里有一个人相信你吗?说他偷看你洗澡,你还往他身倒,说他耍流芒,还想上报批他作风问题,你看队里有人给你上报吗?到了村长那里就停了,没有用!我跟你说,虞浓,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玩火!”
“人家楚瑜现在没动你,不是不能动你,是不想跟你计较。”
“你要是再过分,他不可能留着你了,谁也不可能留着一个人在周围,没事给自己下绊子,背后给自己一刀,他不手则已,出手了,心狠点,你就得卷铺盖去农场那地方跟你爹一起改,造,你可要知道,去了那里,你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那地方有多艰苦,壮硕的汉子进去几个月就受不了,死了很多人,那里的牛棚,你能住吗?臭哄哄的,和牛粪睡一起,你这娇滴滴的小身材,在咱知青点待一个月,就病了半个月,就这体格,你要去农场那边,没几天你可就没了……”
“他要手下留情,你就会被他赶出知青点,重新等分配,得罪了他,你可就分不到咱这知青点这样好的地方了,很可能要去最北方北缰那边。那地方死不死不说,扒你几层皮绰绰有余,天寒地冻,粮产又低,若那边压着你,你以后连返城机会都没有,只能老死在那边……”
“你自己要想好,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我劝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什么幺蛾子也没别出,别再想你爸那边的事了,那些事很复杂,上面的上头还有人呢,你就一个女孩,一个普通女知青,别再惹事了,管好自己,等有能力了,以后送点吃的接济下你爸这才是真的……人,总得活下去再谋算其它……”
这一番话,虞浓听完,心里一突。
她把手上的镜子放下了。
有点糟糕啊,按这个女知青说的,她和楚瑜,已经是这么僵硬的关系了吗?
这个时期的事她不了解啊,但大抵也知道,斗争是非常激烈的,今天还高高在上,明天就要睡牛棚了,而且会持续多年。
所以,她父亲败倒了,她是失败方家属子女?
还有划清界线,成分档案之类,听起来很复杂。
目前的状况是,她想让楚瑜也身败名裂,跟他爸一样被批被改,她想报复他们,但结果显然失败了?
怪不得楚瑜叫她滚。
她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去……
他还说她犯贱,这时候都想起来了。
天呐,如果这样的话。
她刚才那个举动,不被当成使怀心眼,不怀好意才怪了。
想想,她都得感谢女的榴芒少,否则她就要换成楚瑜当场提溜出去,被批被改。
那女知青见虞浓手挡脸,一脸心虚的样子。
她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你好好想想吧,能想明白最好,趁现在事情没有到最坏的程度,能和解就赶快和解,有时间跟楚瑜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看楚瑜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还挺维护咱们知青点的人,他就是被你惹毛了你知道吗?你一开始来,他对你的态度很好的,病了为你跑前跑后。”结果现在,人家见你掉头就走,话都不说。
“抓走你爸的人也不是他,你搞他有什么用,而且你看,他哥在军团,你爸还在人家军团手里,咱这大队支,书还是他爸那一派的,关系密切,村长和楚瑜的关系也处嘎嘎好,你就一个人,你拿什么搞人家?你再这么干,就是拿自己去撞石头,会粉身碎骨的你知道吗?”
说完她就觉得口渴,起身,从凉水壶里倒了一大杯水:“我跟你说这些都是心里话,说得我嗓子眼都冒烟了,你要再这样,都对不起我这嗓子,又干又渴。”
说完喝了一大杯水,“好了,别在这干坐着了,我早点回来给要咱知青点的人做饭,和我一起去,今天轮到咱俩,11点半他们就下工了,来不及了。”
虞浓“嗯”了一声,这里的情况,她大致了解了,但还有些细节问题她得问问。
不管她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心中有数。
起身跟她走了出去。
知青点有一排宿舍,旁边还有个新建的知青食堂,这也就是在高桥公社,人家还专门给知青盖了间食堂,里面有专门吃饭桌椅,都是上面拨得款,换别的穷公社,就只能在外面垒灶,蹲着吃,拨款都得买粮。
谁让很多公社穷呢。
知青食堂,其实就是两间各开门的房间而已,中间打通了。
右面那间,有两口锅灶,平时做饭的地方,里面墙角码着整齐劈砍好的木材,还有橱柜和存储的口粮食材,都是一个月的量。
左面那间光线亮一些,空间也大一点,放着两张桌子,摆着板凳,墙上还贴着这个时代的宣传画,是平时知青吃饭地方。
“康姐,这个怎么烧啊?”虞浓手里拿着一块木头,不知道怎么点燃它。
那个女知青,她问过了,叫康瑗,干活很爽利,她正在摘豆角,现在酷暑,每天就是各种豆角,角瓜西红柿之类,西红柿他们知青都当水果吃。
见虞浓不会,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蹲下身,手快速地将点燃过程演示了一遍。
“看到没,这样才能点着。”
“你啊,想学就是好事,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我要认识你,我还得巴结你呢,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刚来的时候你还端着架子,都不知道在知青点得罪多少人了,大家都是五湖四海过来下乡的知青,谁在家里会这些活儿啊,不都是一点点学习,互相扶持,你帮我我帮你,才能在知青点待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