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正在通过最后一道防守。”
“伟大的上尊以及尊敬的仙子正带领着他们的信徒抵达九曜阁!”
众长老:……
一天一夜的时间,连着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而把这些按着时间顺序排列一下,他们只看出两件事。
自家法器损毁不少,以及,弟子们是不是被洗脑了??!
长老们面面相觑,都面露错愕。
大概是过于震惊,让他们都忽略掉其中提到了“上尊”二字。
如果只是凌元子带着人破了结界前来,哪怕坏掉法器也无所谓,他们只当是自然倒霉便是了。
但现在不一样,自家弟子被人家毁掉了珍贵法宝却还要一通吹捧,而且按着时间顺序,越靠近越能吹,这件事不合常理!
而上虚宗本次派来的修士名为巫仪阳,乃是重宗主颇为看重的弟子。
此番前来,一则是为了探究九曜阁,二则是为了能够接触各大宗门,挽回之前在天蕊宴上丢掉的名声。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巫仪阳也确实和这些善于阵法的宗门加强联系,可是一切都被云清宗打破了。
是的,他并不在乎凌云子如何,他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云清宗。
只因为他曾是云清宗弟子,是七川的师兄,但因为云清宗凋敝,师尊也不知所踪,他这才离开宗门,转投上虚宗。
时至今日,巫仪阳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在上虚宗确实得到重用。
但是转投他人门第之后总归心里不太平,哪怕说服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但也会下意识地回避和云清宗的一切,甚至希望云清宗就这样彻底消失了才好,这样便再无人提起自己叛出师门的事情。
可万没想到,云清宗居然有起复的一天。
甚至还有传言说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修居然入了元婴境界!
这让巫仪阳本就心虚,如今哪里能踏实?
即使云清宗什么都没做,他都觉得对方要来找自己清算。
所以在听闻凌元子带了云清宗人来的时候,他便觉得寝食难安,听闻这些宗门的人要给凌元子下绊子,他想也没想就代表上虚宗表示了赞成。
即使现在所有阻拦都失去效用,那些人已经即将抵达,巫仪阳依然没有放弃。
至少不能让云清宗那么舒坦才好。
于是,他便抬起头,面露担忧道:“莫非是那些弟子受到了他人胁迫?”
而巫仪阳生了个坦荡面目,瞧着颇有侠气,加上他身为上虚宗弟子,明面上与这些门派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占着个“旁观者清”。
于是,此话一出,众人就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瞬间群情激奋!
他们完全忘了是自己主动上去撩拨,也不记得自己之前的阴暗心思,此时只觉得是自家弟子受了欺负,立刻就有人拍桌而起:“若真如此,他飞虹门别想要善了,决不能让凌元子走近九曜阁的门!”
这句话得到了众人响应。
就在此时,有人通报,见一飞马车架即将抵达。
而在修真界中,飞马并不多见,至于能奢侈到用飞马拉车的更是寥寥。
凌元子恰巧是其中之一。
众人纷纷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巫仪阳嘴角微勾,也跟着上前。
此时修士们所在的地方乃是一片密林之中,居住休息的地方都是临时搭建或者是用法宝幻化出来的房屋。
因为还没到时候,所以九曜阁并未显世。
凌元子便让飞马寻找修士多的地方落下,准备步行去找飞虹门的人。
结果车架刚一停下,就看到有一群修士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凌元子挑帘看了一眼,见怪不怪:“从那些法器上就能猜到了,现在看来,果然是他们。”
风鸾正在擦拭自家飞剑,随口道:“有仇?”
凌元子轻哼一声:“谁知道呢,莫名其妙。”
不过就在他往外看的时候,七川也看了出去。
因为他以前并不太涉足阵法机关这方面,故而对于相关门派也不甚熟悉,加上他出自“名不见经传”的云清宗,所以也不会有门派邀请他相聚。
所以放眼望去,都是生人。
只除了一个。
七川盯着巫仪阳的脸,眼睛瞪圆,着实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已经许久未见的师兄。
风鸾并没有注意到他面色有异,此时她已经把飞剑重新背到身后,传音给众人道:“有关洛教主和云清宗的关系,还请尽量不要显露人前。”
几人点头,凌元子虽然惊讶,但也答应了。
系统则是好奇:【为什么不说呀?为了闷声发大财吗?】
风鸾平静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洛教主在云清宗,只怕访客会络绎不绝。”
【咦,你不喜欢有客人拜访吗?】
“之前来拜访我们的客人,都说要留下,我们宗门灵脉还没续上,着实养不起这么多人。”
系统:……莫名觉得自家宿主已经开始接受云清宗的新设定了呢。
而此时巫仪阳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但他却没有看回去。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和云清宗划清界限,最好一点关联都不要有。
于是巫仪阳并未贸然出声,而是站在一旁,保持着潇洒模样,脸上的担忧半点不似作伪。
然后就有修士对着马车大喊:“凌老头儿,别缩在里面不出声!是不是你扣了我家徒弟!”
凌元子挑帘出来,站在马车旁,脸上格外不耐烦:“谁扣你徒弟了?”
那人咬牙切齿:“若不是你,他如何能毁了法器,还传回来那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消息!”
凌元子冷哼:“法器确实毁了,人也确实没事,等他们回来你自己问便是。”
来人噎了一下,似乎被对方理直气壮的态度搞蒙了。
加上原本就是他们理亏,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可不是巫仪阳想要的结果。
于是他抬了抬头,并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人群中语带担忧道:“几位尊者只是让弟子切磋一二,增进修为,或许期间有所疏漏,如何能直接毁掉他们的法器呢?”
这话说得不算高明,却足以给想退缩的修士们底气。
于是他们还想和凌元子辩白,但凌元子实在懒得搭理他们,冷淡道:“要法器可以啊,就看你们要不要得起。”
然后没等他们反应,凌元子就让到一旁,亲手打开了车舆上的精致木门,挑起了锦缎做成的帘子。
随后,洛卿泽从里面走出,稳稳地站在地上。
众人一愣,能感觉到洛卿泽修为不低,但都不认识这是何人。
而洛卿泽看都没看他们,只管拿出了玄空宝镜。
只见白光一闪,很快,地上就铺了一片碎掉的各色法器。
有些只是裂开,有些直接稀碎。
无论如何,都只是一地残骸,完全没有丝毫灵力波动,显然是废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吓愣了。
巫仪阳并没发现,这些门派的人是在盯着玄空宝镜发呆,他只以为他们在心疼地上的法器。
想来也对,这些法器无论品级高低,总归都价值不菲,骤然被毁掉了一片当然会心疼。
于是巫仪阳故作惋惜道:“虽说彼此有误会,可如此这般下手还是太重了些。”
不过这句话没有像是刚刚那样得到响应,这让他有些意外。
莫非是被气得太过,脑袋发懵了?
但下一秒,众人就有了反应。
他们齐齐撩袍下拜,行了大礼,一个比一个虔诚。
一时间,众人跪倒一片,只有上虚宗的人还站着不动。
巫仪阳为了更好的效果一直站在众人之中,此刻只有他一人站着,着实扎眼得很。
而他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根本做不出反应,只是错愕地看着一切。
说好的算账呢?
你们打起来之前都这么客气吗?
然后,就听众人开口,他们的声音格外整齐恭敬:“参见卿泽上尊!”
巫仪阳:……???
作者有话说:
众人:毁了我们的法器!赔钱!
凌元子请出洛卿泽
众人:毁得好!毁得响亮些!


第54章
修真界中, 个个都是英才俊杰,寻常的礼教根本束缚不住他们,而能够让修士心甘情愿行大礼的人并不多。
天地三清, 父母师尊,满打满算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
而除此之外,能够得到他们崇敬的就只剩下自己所修道法的上尊。
此上尊指的便是被他们奉为先师之人, 或是此道翘楚,或是福泽后人,受到众修敬仰, 自然当得起这一拜。
洛卿泽便是如此。
在修真界中,很多修士已经在某些人的可以引导下渐渐忘记了仙魔大战, 但对于洛卿泽却不吝啬赞美。
他们或许并不认识洛卿泽此人,但是他们却认识玄空宝镜。
那是洛浮教圣物,只有洛浮教主方能使用。
于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迟疑便拜了下去, 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还是气愤恼怒的模样, 此刻心中就只剩下了见到洛卿泽后的心神激荡。
众人之中, 大概只有巫仪阳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出身微末,家中均是凡人农户, 虽然淳朴,可到底没太多见识, 如果不是被云清宗的师尊收留,只怕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登入大道。
但正是因为幼时家贫, 让他从入道第一天起就想要出人头地。
自家师弟有事请教,他总是敷衍着懒得理会,绝不耽搁自己的时候。
师尊教他的丹修之法他不喜欢, 就去偷偷修行剑道。
等到发现云清宗在修真界里籍籍无名, 他就立刻转投上虚宗门下。
可以说巫仪阳自认为给自己做的人生规划都十分到位, 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那么他成为人人尊敬的仪阳真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他忽略或者是不屑于了解先贤之事,总觉得万事都有后来人,过去的人已成过去,便没有必要认识。
以至于现在看着玄空宝镜,却根本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途的。
好在他还算有眼力见,发觉自己成了在场唯一一个站立之人,便立刻低着头,快步退到了远处,与自家宗门几人一道隐于暗处,不再出声。
而洛卿泽看着拜倒一地的人却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的脸上无悲无喜,神色淡淡,自顾自的摸了摸手上的宝镜,声音都没有丝毫起伏:“我不喜欢别人跪我,起来吧。”
众人道谢起身,神色难掩激动。
但没等他们说什么,洛卿泽就接着道:“地上的东西你们自己认一认,是谁的只管拿走便是。”
分明是上尊发话,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谁都没敢动弹。
凌元子惯是个炮仗脾气,这次他又占尽了理,开口自然毫不客气:“我看这些人可不敢上来认,不然岂不是默认想要半路截杀我们了?”
此话一出,一门派长老急忙辩解:“上尊见谅,我等并非有意,实在是弟子切磋失了分寸……”
洛卿泽看了他一眼。
门派长老立刻改口:“确实是我们存了些歪心,对凌疯……凌长老心存不满,想要拖慢他的步伐,让他赶不上九曜阁现世,此乃我等做了混事,还请上尊惩罚。”
言罢,就要继续拜。
偏偏刚刚洛卿泽说不喜如此,长老就犹豫了,保持着要拜不拜的动作,看上去倒是颇为辛苦。
洛卿泽却懒得理会这些,看都不看他,淡淡道:“尔等之事与我无关,一切自行解决。”
所有人的目光就汇聚到了凌元子身上。
而凌元子冷冷一笑:“放心吧,我最是记仇了,这些不劳烦上尊,我自然有办法和他们算账。”
此话一出,众人都苦了脸,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即使凌元子脾气坏,嘴巴毒,但看在门派关系上他并不会下死手,顶多是自家宗门会出点血。
但若是被洛卿泽批评一句,怕是马上就会疯传修真界,自家宗门的名声怕是要完。
想到这里,各大门派长老都觉得心中宽慰。
甚至那散落一地的破碎法器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就在这时,被派去阻拦的弟子们也纷纷返回。
风鸾很有分寸,毁物,却不伤人,此时弟子们看上去除了有些因为失去了认主法器而遭到些许反噬导致脸色苍白外,基本上都是格外健康,没有丝毫伤痕。
而他们的心态变化也和长老们差不多。
一开始愤恨,甚至传消息大骂。
可在看到红衣女修的元婴修为后就老实很多。
待认出了玄空宝镜,弟子们就彻底改变态度,恨不得只在洛卿泽后面嚎上两嗓子,让上尊眼熟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至于法器没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胆大包天去拦住了上尊,没死就很好了,如何还敢记仇?
于是弟子们赶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洛卿泽行礼,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返回了自家门派。
长老们见到徒儿无恙,更是知道自己误会了凌元子,脸上更为尴尬。
不过两边心里都清楚,长老们并不觉得歉疚,只是可惜事情败露所以不得不低头罢了。
后悔的从来不是做错了事,而是做错了事情居然被发现了。
好在凌元子也不计较,对他来说,现在多想想如何让这些人出血就行了。
至于他们认不认错,自己左右不是他们的师尊,何必非要强求他们的道德标准。
于是,彼此对视一眼,全都心照不宣。
洛卿泽却有些不耐这样的场面,将宝镜收起,回头敲了敲车舆外壁。
很快,风鸾便带着其他人下了马车。
几位门派长老立刻面露惊讶,猛地记起之前明明说的是凌元子会带着云清宗中人来,结果云清宗的来了,洛卿泽也来了。
难道说,这两边还有什么联系?
而凌元子记得风鸾的叮嘱,这会儿也不用他们开口,就主动说道:“上尊在外游历,正巧听闻九曜阁将开,这才与我们同路,万没想到居然被你们拦下。”
长老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提到此事,到底理亏,立刻不再多问,脸上都是小心翼翼,见洛卿泽显然不乐意和他们同行,他们也不敢留下来讨嫌,告罪后便离开了。
凌元子也没有多做停留,原本商议的便是与云清宗同路到九曜阁外,并没有提及旁的。
哪怕认出了洛卿泽后,他巴不得能把上尊请回飞虹门做客,但这些到底还需要徐徐图之,不然不仅没能交好,反倒招致厌恶,倒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凌元子带着两个弟子去往了飞虹门的住处,刚刚还热闹的地方,此刻就只剩下了云清宗众人了。
七川一直没说话,看上去格外老实,直到在眼前人散尽后,才疑惑道:“洛教主在修真界还被这般记挂着,为何不欢喜呢?”
洛卿泽淡淡道:“他们既挂不记挂本就与我无关,况且他们敬的本就不是我和洛浮教在过去的功绩,而是畏我传说中的本事,自不必深交。”
七川惊讶:“可凌元子分明说大家都是因为教主抵御魔修方才无比崇敬的。”
洛卿泽笑了笑,但声音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反倒十分冷清:“即使我不记事了,可从事后结果上来看,云清宗做出的贡献比洛浮教大得多,又为何只记得我。”
这道题七川答不上来。
倒是秋忱抬起头来,怯怯地说了句:“之前那些鬼姐姐曾同我说过,活着的时候无人念着她的好,反倒是人没了,所有人都哭她的好处呢。”
七川微愣。
而风鸾已经缓缓开口:“他们这般抉择,正如秋忱所说,云清宗多少还有人在,而洛浮教已经一个不剩。”
冷玉怕七川不懂,便补充道:“洛浮教连教派所在都成了定时开放的秘境,即使有天大的功劳也是无用的,在仙魔大战后想要得利之人自然更愿意宣扬这样对自己无害的人物,还会传扬他的威名。”
风鸾嘴角微翘,语气淡淡:“若是我们从那时候起就此灭宗,想来如今的修真界也会传扬我们的美名,只是有什么用处呢?”
七川:……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修真界的理解实在是太浅薄了。
而洛卿泽的那份美名如今看上去依然带着光环,就是这个光环有些过于残酷了些。
但洛教主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很快就兴致盎然的看着这处密林,一边走一边道:“虽然这里的树木看上去是肆意生长,但若是连接起来,是能够看得出规律的。”
冷玉立刻跟着看过去,连连点头:“对,是阵法,”又捏了捏指节掐算,“就是不知阵眼在何处。”
风鸾则是道:“阵眼多半就是九曜阁。”
秋忱好奇:“阁楼还没有现身,要如何找呀?”
洛卿泽一听这话就要重新拿出宝镜。
然后便听风鸾道:“找那几个门派的住处便是了,他们一定会寻找最靠近九曜阁的地方驻扎。”
众人:……不愧是你!
而风鸾原本只是想要去看看,并没有想在这里下榻。
可过去之后才发现,在刚刚打过照面的那些门派的住处中间,分明空出了一片地方。
四周围都是满满当当,只有那个地方空无一物,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专门挪出来的,而且在看到他们之后,早早等在这里的昆文便小跑上前,恭敬道:“请上尊与少宗主在此安住,若有缺失之物自可以告诉飞虹门,”声音微顿,“告诉其他门派也行,他们估计很乐意做这个好人。”
然后便告辞离开,半点都不拖泥带水。
风鸾立刻明白,这里是那些门派默契地让出来的。
对洛卿泽自然是上尊应有的待遇,而对云清宗,大抵是拿捏不准两边的关系这才有所忌惮。
若是换个人,只怕此时会多有揣测,从众多门派心理活动以及和其他门派之间的关系开始逐条分析,生怕自己遭了暗算。
可风鸾不一样,此刻直接拍板:“好,我们便住在这里了。”
而已经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习惯性背锅的七川颇为担心:“师叔祖,会不会有诈?”
风鸾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有我,有洛教主,有冷玉,你自己也是金丹修士,怕什么诈?”
七川:……咦?
唯一一个抱大腿的秋忱立刻道:“师尊说的对!要怕也是他们怕我们!”
而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要变大腿了的七川恍惚了片刻,等看到风鸾已经站在空地上四处打量时便急忙走上前问道:“师尊可是要造房子?我来帮忙吧。”
风鸾却摆摆手,淡淡说了句:“不用。”然后就拿出了个造型与众不同的储物袋。
接着,袋口一亮,就有个东西从其中飞出来。
在半空中越来越大,然后竟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七川先是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待光芒散去他才去看,结果发现眼前已经有了个小院!
有房屋,有院墙,隐隐还能看到炊烟。
就是觉得十分眼熟……
咦,这不就是云清宗里的一处院子吗?
他先是一愣,然后就想到,自家师叔祖竟是将整个院子给挖着带来了!
系统也是目瞪口呆:【宿主,你什么时候把它装上的?】
风鸾回道:“觉得有用便装着了。”
【可这是个小院儿啊!那个袋子怎么能装得下?】
“修为增长后,灵力会跟着增长,自然可以练成更好的法器,”声音微顿,风鸾点了点剑柄,“况且你在剑里都能给我药丸灵泉,我带个院子来很奇怪吗?”
系统:……
裹紧马甲不敢说话。
而风鸾带了两个院子来,明着是卿泽上尊一个,云清宗一个,实际上是一处当住处,另一处当饭堂。
或许是因为七川已经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当了厨修,他的手艺更加惊人。
即使是已经辟谷的人也抵挡不住美食,加上还有秋忱这个只有炼气期的师弟,七川自然一力扛起了做饭大任。
稍微安排了一下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他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属于柳二的木条,迅速拼装,套上画皮,将法阵启动后就带着傀儡出去寻找食材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但也有点过于诡异。
除了秋忱捧着脸看得兴致勃勃外,洛卿泽和冷玉都借口有事躲了出去。
而风鸾此时正在院中盘膝而坐,取出了金羽十六旗在手上摩挲,许久都没有说话。
系统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旗子有什么问题吗?】
风鸾又摸了摸,然后才道:“之前在雪山里寻找哞哞的时候我便发觉,它似乎不如以前灵敏了,摆明是迷阵却看不出,寻常阵法倒是罢了,但若是进入了九曜阁那样的地方怕是要应对不来。”
【不是有洛教主吗?】
“他前尘尽忘,且有心魔,难保闯阵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而且我也必须要确保金羽十六旗能够指路。”
【为什么呀?】
“云清宗里出一个传说中的路痴就够了,我不想再来一个。”
系统:……本来以为宿主不在意这事儿呢。
而风鸾细细摩挲着金羽十六旗,在心中思索解决之法。
虽然注入灵力细细修补能有些效果,但还是慢了些。
想到这里,风鸾隐约记得,以前好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药圃里面的灵药生长缓慢,当时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随后,系统便看到风鸾从腰间取下了玉佩。
这方玉佩正是系统在任务完成后给她下发的奖励,可是系统却更迷糊了:【宿主拿这个做什么呀?】
风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接取出了一颗让陆离得以遮掩炉鼎红痕的美肌丸,用灵泉溶解。
然后尽数洒在了金羽十六旗之上!
……??!
系统震惊,只觉得自己的代码里已经被问号和感叹号填满了。
风鸾则是迅速用灵力滋养,细细梳理,没过多久便看到金羽十六旗重新焕发光彩。
就连上面原本有的细小毛糙都被抚平,看上去光彩熠熠,宛如新生。
风鸾收势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欣慰地摸了摸自家飞剑道:“你给的东西果然都很有用。”
系统则是瞧着宿主将奖励用到了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其他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嚷嚷,也没有叹息,只是平静地说了句:【挺好的,没事儿,我会习惯的。】
而风鸾只当自家剑灵在为自己高兴,重新背起长剑站起了身。
她拿着金羽十六旗,准备先去外面密林中探一探。
于是,风鸾悄然离开了小院,孤身入了密林。
原本以为能查探到一些阵法方面的细节,但九曜阁在此处屹立上千年之久,又是难得会稳定开启的秘境,每每都会引得阵法专长的修士前来,外面的阵法无论如何艰难都已经被破解,该挖的天材地宝也早就被挖干净。
风鸾走了一阵,发觉确实没什么收获之后便想要回去。
但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
风鸾第一时间隐匿身形,收敛灵气,悄然隐在树上。
系统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看到有两个身影靠近。
其中一个是七川,而另一个瞧着眼熟。
系统很快便道:【他似乎是之前在众人拜倒时唯一一个站着的。】
风鸾在心里回道:“你记性倒是好。”
系统得意:【实在是这人突兀的好像是一碗奶白鱼汤里飘着的唯一一根菜叶子,当然记得清楚。】
风鸾听了这个形容,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虽然是坐在树枝上,动作也很是随意,但仅仅是这一抹笑就分外动人。
而系统隐约觉得,自家宿主好像也就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会有些笑模样。
剑修都这样吗……
正想着,底下那两人已经走到了树下。
七川在前面急匆匆地走,巫仪阳在后面急匆匆地跟。
见七川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巫仪阳终于忍不住,上前拦住他道:“之前离开宗门是我的不是,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旁人不信,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七川闻言,便缓缓抬头。
即使已经一百八十多岁,可他依然保持着娃娃脸,看起来很是年轻,和已经有些成熟的巫仪阳形成鲜明对比。
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清澈,干净得过分。
巫仪阳原本还有不少话,偏就是被这么一看弄得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