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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抵达了正在比赛中的山庄前殿。
相较于雪崩之后的一片狼藉,如今的山庄大殿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或许是冷玉喜洁的习惯已经成为了门派规定,这会儿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山庄弟子均是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而地面上也是一片光洁,身上稍微有些不干净的修士只怕都不好意思在上面走。
而举办天蕊宴的目的就是为了决出胜者,平分百年一盛开的寒霜天蕊,故而此时的殿前空地上整齐地搭建出了数个高台,此时便有不少修士在台上斗法,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陆离第一时间想要去寻找师妹晏晏的身影,不过看了一圈儿,并没有在台子上面瞧见鹿蜀,想来是还没有轮到她,陆离便收回了视线,安静地站在风鸾身侧。
风鸾则是轻轻抱着怀中毛球,感觉到它因为四周围的灵力波动而睡得有些不安稳,便伸出指尖在它的小肚皮上安抚似的揉了揉,待它重新安眠到开始打小呼噜的时候,风鸾才开口问道:“不知带我等到此处是要做什么?”
冷玉也面露好奇。
然后便听冷逸云道:“既然书本上查找不到,那就只能另觅他法,”说着,他抬眼看向了距离殿门最远的一处高台,轻声道,“我早早宣布天蕊宴开始,除了安抚众人,还是为了能够寻到和那黑衣人有关的门派。”
冷玉眉尖微挑:“如何寻找?”
听到自家爹爹开口,冷逸尘的表情越发恭谨,声音也愈加缓和:“孩儿想着,虽然时隔百年,想要找到那黑衣人怕是不太容易,但想来同一门派中人,所学的功法总归是有相近之处,尤其是饲养的灵宠更是很难有所区别,那么,只要将所有身怀蛇类灵宠的门派弟子都安排到同一处,那么在灵宠对决的时候,必然会比和修士争斗更容易露出破绽。”
风鸾便看向了那处高台。
果然,此时便是两名打扮各异的修士,各自驱使着自己的蛇类灵宠在比拼较量。
倒是陆离略有不解:“怎么这些人这么巧都能分在同一个组里?”
冷逸尘淡淡道:“因为比赛是我举办的,奖品也是我发的,自然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陆离:……
很好,合情合理。
不过冷玉在所有驱使灵宠的门派身上看了一圈儿,并且细细感受了一下他们各自灵宠上的灵力波动后,却摇头道:“那个门派并不在其中。”
冷逸尘终于皱紧眉头,沉声道:“莫非是魔修?”
风鸾也沉下声音:“若是魔修,只怕想要寻到得花费一番时间,可冷玉的身体等不到那时候了。”
此时冷逸尘也很清楚。
如今的修真界虽说和魔修之间看上去已经休战,相安无事,但实际上两边都很清楚,之前那场仙魔大战乃是天道降下的劫难,看上去修真界惨胜,但魔修也没有被彻底颠覆。
对修士,飞升之前会有天雷劫加以考验。
而对于修真大道,当过于鼎盛之时,自然也会有相应的考验降临下来。
魔修依然存在,而且数量不小,想要一个个的找过来只怕不是件容易事。
就在此时,寒霜天蕊揉着眼睛从灵药袋里冒头,左右看了看,小声呜哝:“七川为什么不在呀?”
陆离轻托着她,安抚道:“他有事,暂时离开一下。”
天蕊刚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水气,怯怯地问:“什么事情呀?”
陆离沉默片刻,才回答:“去找人讨论你灵灵姐姐的抚养权问题。”
天蕊:……啊?
而冷逸尘低头看她,虽表情不变,但眼中已有惊讶:“这是何物?”
冷玉小声道:“寒霜天蕊,便是她将雪山内所有天蕊聚拢起来一同盛放,助我压制住了体内毒素。”
闻言,冷逸尘一时间不知道是惊讶寒霜天蕊居然成了精的好,还是震惊这精灵居然能控制足以毁去修真大能的剧毒。
千言万语,最后汇为一句话:“父亲,寒霜天蕊乃是同根同源所生,如今她成了精,还带走了其他的,那我们宴会之后发什么?”
系统:……
你们这些庄主宗主的脑回路是不是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冷玉琢磨:“或许和她商量商量,求点花瓣来对付一下?”
天蕊探头:“其实我可以拔个脑袋借你们用用的。”
冷玉:……??!
而冷逸尘虽然担心奖品发放事宜,但他和冷玉一样,并没有想要强留下寒霜天蕊的意思。
只见他上前两步,端正行了一礼,恭声道谢后,才轻声道:“不知精灵是否知道我父所中何毒?”
原本只是试着问问,没想到花精真的给出了回答:“是蛇毒。”
冷逸尘微愣:“若只是寻常蛇毒,如何能将我父这样修为的修士毒入骨髓?”
天蕊虽然作为植物,在天地间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可化为人形的时间尚短,对雪山之外的世界也是一无所知。
故而这会儿就只是摇摇头,使劲儿地把自己往陆离的掌心缩,还拽着陆离的手指挡着自己,声音都透着羞怯:“我只知道他身体里的是蛇毒,还有夔兽血液的痕迹,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此话一出,风鸾抚摸哞哞的动作就顿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还在安睡的灵宠,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它的血液功效便是能加强效果,想来对于法术如此,对于毒物竟也能如此。”
冷玉摸了摸自己额上虽然变浅但并没有消除的黑线轻轻一叹,
而冷逸尘面露焦急:“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天蕊探头,细声细气道:“之前听七川和晏晏一起讨论过,办法是有的,只不过需要药引。”
冷逸尘立刻道:“不知药引是何物?还请告知,即使倾尽山庄所有,我也要为了爹爹寻来。”
天蕊眨眨眼睛,轻声道:“倒也简单,就是要与他带有相似灵力波动的血液便可以了。”声音微顿,她强调,“必须是心头血。”
此话一出,冷逸尘便直接道:“可以,用我的。”
冷玉面色大变:“不可!”
冷逸尘面露感动,轻声回道:“爹爹心疼我,孩儿不胜感激,但是此事孩儿心意已决,莫说是心头血,哪怕是把心挖出来,只要能救爹爹,孩儿也在所不辞。”
冷玉噎了一下,想说,这份孝心着实令人感动,但也不要说的这么血呼啦的,有画面了……
可风鸾也缓缓开口:“确实不行,你们两人是嫡亲父子,血液不能交换。”
此话一出,最先做出反应的却是系统:【咦?你们修真界也讲究直系亲属之间输血带来的抗宿主病?】
风鸾并不懂得这一长串儿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追问,只管在心里对自家剑灵耐心解释:“灵气往往与血脉关系颇大,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灵气哪怕灌入,也能够被更强势的一方吸收,但若是血缘亲近,那么灵气必然反噬,天道亦会降下惩罚,自然不能轻易尝试。”
系统:……莫名觉得,玄学和科学共通了呢。
而冷家父子听了风鸾的话,都陷入了沉默。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隐瞒多年的歉疚,又有着同样孤注一掷的决绝。
下一秒,他俩深吸一口气,同时出声:
“其实我不是你亲爹。”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亲爹。”
……咦?
作者有话说:
冷玉:我不是
冷逸尘:我知道你不是
冷玉:现在我知道你知道我不是
冷逸尘: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不是
系统:禁止套娃谢谢
第33章
话音刚落, 冷玉和冷逸尘就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有震惊。
而风鸾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张开结界,将所有声音隔绝开来, 以免被外人听了去。
站在旁边的陆离显然没想到修真界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神奇展开,面露疑惑地捧着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天蕊,一大一小同时陷入茫然。
只有系统陡然兴奋起来, 琢磨着是不是要给自己写点儿数据瓜子儿出来吃瓜看戏,在和风鸾念叨着:【你觉得会是什么剧情呀?】
风鸾惯是不爱扫听这些事情,可她对本命飞剑的耐心总是无限高的, 故而此时配合地回道:“不太清楚,怎么, 你有猜测?”
系统已经开始咔咔嗑瓜子儿了,说起话来也带了鲜活气儿:【根据其他系统带回来的数据分析,像是这种情况其实有很多种展开的可能, 比如抱错孩子, 真假千金, 我为我的白月光养儿子,还有好多……】
听着系统滔滔不绝, 风鸾越来越听不明白。
但她并没有打断,反倒笑着用冰凉指腹点了点剑柄, 声音和缓:“你们剑灵聊的事情还挺多的。”
系统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披着剑灵的皮呢,急忙停下了声音, 只管专注嗑瓜子。
而另一边,冷玉也反应过来。
他惊讶地看向了冷逸尘:“你怎么知道的?此事我分明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冷逸尘轻叹口气,总是清冷无波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神色:“难道爹爹就没发现过吗, 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冷玉眨眨眼, 后知后觉:“好像是不太像。”
冷逸尘接着道:“而且我自小便没有娘亲, 您也从未说过,我本以为是娘亲早逝,或者是爹爹你被道侣抛弃,这才不愿意提及伤心往事,但我这些年来看到不少前来山庄寻您的女修,想来爹爹不该是没有情缘之人啊。”
风鸾:?
陆离:咦……
系统:哟哟哟!
“咳咳咳!”还没等他说完,冷玉就强行打断,小声道,“这些小细节就不要说了。”
冷逸尘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揭露自家父亲老底的意思,轻扶了一下冷玉的胳膊,显然很认真的在照顾自己身体不好的老父亲,声音也放缓很多:“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爹爹徒子徒孙那样多,竟然会把山庄给我。”
冷玉看他:“这有什么不对吗?”
冷逸尘微微低下头:“寻常少庄主都是庄主子女,为何要让我一个捡来的孩子当少庄主?”
冷玉认真道:“因为没有亲生的。”
冷逸尘:……
爹你这话让我没法接。
冷玉却没有玩笑的心思,而是真心实意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一场暴雪之后,那天,我正好要出门避……出门游历,正巧有仙鹤叼着你送到了山庄外,想来是它捡到你,无力抚养,幸而仙鹤有灵,这才送到山庄来的。我最开始并没想要认你为子,只是因为你天赋绝佳,又在少年时显露出沉稳老练,我怕你的身世会让你道心不稳,这才把你认成亲子。”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说的也是云淡风轻,但却足以让冷逸尘的冰冷面容瞬间碎裂。
他握着冷玉的手臂,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颤抖的指尖和紧闭的双眼无不表明着他此刻的感激动容:“就是不知道那仙鹤在何处,孩儿想见见。”
冷玉轻声道:“我也不知,回来时候没看到它。”
旁听中的陆离想起了此时应该在云清宗内翩翩起舞的那两只,默默抬头,装作无事发生。
而在一片父慈子孝的温暖氛围中,风鸾却传音入密:“我分明记得,你以前最不耐烦的就是教孩子。”
而系统作为风鸾的剑灵,也是能听到风鸾传音的,便跟着好奇起来。
冷玉脸上一片慈爱地安抚着自家儿子,同时传音回去:“我现在也不喜欢,但我怜他小小年纪就失了生身父母,若是我不管他,只怕一个幼童就要飘零在外。”
系统:【呜呜呜真感人。】
风鸾淡淡:“说实话。”
冷玉瞬间话锋一转:“哦,其实是因为我不是当庄主的材料,让徒弟们打成一团也不大好,所以就想赶紧找个人接替我。”
系统:……
这走向是我没想到的。
但是冷玉此时看着冷逸尘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刻意,或许在养孩子的过程中,已经忘记了自己收养他的初心,余下的就只有为人父的慈爱,以及看着小娃娃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尤其是想到自己在冰中闭关只有一瞬,外面就是百年,当初那个会追着自己撒娇喊爹爹的少年郎如今也已经能独当一面,冷玉颇为感慨:“这些年辛苦你了,这山庄上下人数颇多,关系复杂,你虽有庄主名分,但是有各位长老,还有师兄师姐,修真界也不全然太平,你却能把山庄操持妥帖,为父深知其中不易,而且你的修为也大有精进,着实让吾心甚慰。”
冷逸尘哑着嗓子开口:“都是爹爹教导的好,孩儿不敢居功。”
冷玉笑着点头。
冷逸尘又道:“不如以后这庄主位置还是让爹爹接着坐吧,孩儿愿意让出,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冷玉表情猛地一顿。
好不容易让出去的锅又要被甩回来了吗?
不,不行,他刚刚到手的自由绝对不能丢!
老冷庄主突然捂着脑袋,眼中充满水光:“不知为何,头疼得很……”
风鸾见状微愣:“这是装的吧?”
系统立刻道:【肯定是啊,演技太拙劣了,谁都能看得出来……】
下一秒,就见小冷庄主一脸焦急,急忙忙扶住了自家父亲,连声道:“爹爹别急,孩儿这就去找地方为您诊治,您再坚持一下!”
系统:……
好,当我没说过。
而一直围观中的陆离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在此时平静又恰如其分的将寒霜天蕊递过去。
冷逸尘接过,感激地对着云清宗师徒点点头,然后便顾不上庄内不许御剑的规矩,直接扶着冷玉踏剑而去。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高台上,一场新的比拼即将开始。
青衣男修仗剑而立,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对手,很快,一道葭菼色身影飘然降落。
陆离一眼认出:“是晏晏。”
风鸾也跟着看过去,便瞧见此时的鹿蜀周身全然没有妖气,而她本就生得貌美,鹿眼澄澈,不说不笑时清纯非常,连声音都像是山间溪水般动听:“云清宗晏晏。”
言罢,便是抿唇一笑。
虽然只是淡淡的弧度,但却让那张干净通透的脸瞬间变得动人心魄。
男修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竖起双指,定了定神,沉声回道:“飞虹门宿竹青,请。”
随后,他看都不看晏晏,直接反手祭出了自己的法器。
一根玉笛。
这笛子看上去做工精巧,还缀着青色穗子,看上去并不像是修炼法宝,倒像是文人墨客闲暇之时的娱情之物。
不过从上面传递出来的阵阵灵力波动便能知道,玉笛也就是瞧着优雅,但动用起来绝对能够夺人性命于无形。
这让风鸾有了几分好奇:“用乐器入道?瞧着倒是颇为独特,不知这飞虹门是什么来路。”
陆离作为修真界的入门人士,自然对这里的门派知之甚少,此时也不知道作何回答。
偏巧此时,七川也因为瞧见晏晏上台而走了过来,闻言便道:“飞虹门的历史并不久,但是里面的修士却很执着,他们善于炼器,最喜欢的就是将各种看起来寻常之物练成灵器。”
一同前来的云玉茗轻声补充:“到现在为止,修真界里对于炼器入道的说法也是褒贬不一,飞虹门里面的弟子能够坚持到现在着实令人钦佩。”
陆离抬了抬眼,突然问了句:“所以,以锅入道其实理论上是可行的对吗?”
云玉茗:???
七川:……就算你是师叔也不能欺负人!
而此时在高台之上,名为宿竹青的男修已经握住玉笛,面不改色地开始吹奏。
在外人耳中,乐曲悠扬,曲调动听,可处于宿竹青正前方的晏晏却能明显感觉到,笛音里面裹挟着凛冽灵气,直奔自己冲来。
显然,宿竹青半分后手都没有留。
晏晏面露惊诧,显然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够不受自己魅术影响的男修了。
可这也让晏晏十分兴奋。
招手即来的没什么意思,有点挑战才会更有趣。
于是,晏晏一改刚刚的轻松写意,表情也认真许多,脚下用力,飞身而上,也不管对方吹不吹笛子了,直接甩出长袖打了过去!
宿竹青没料到这女修居然不按套路出来,把灵力对决给弄成了武力对碰。
在他闪身躲开时,乐曲戛然而止,他不得不举起玉笛招架着晏晏的攻击。
一时间,台上打成一团。
风鸾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道:“如果不论其他,单单说修士之法,他们两人水平相近,而且都有争胜之心,此番怕是要花费不少时候。”
云玉茗也表示赞同。
而原本老老实实在云玉茗怀里的回灵子此刻却频频往陆离那边看,尤其是盯着他手上已经空了的灵药袋,忍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花精妹妹呢?”
陆离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台上,便问问弯下腰,同样小声回答:“她去帮人治病了。”
回灵子鼓鼓脸蛋:“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她了。”
此话一出,云玉茗便低头问道:“灵灵不是说要陪娘亲吗?”
回灵子露出了个甜笑,但是眼睛却微微眯起,开始思索对策。
从一开始回灵子就没有真的想要跟云玉茗离开。
喊妈妈可以,回家就算了。
毕竟云玉茗不可能让她随便找其他灵药捉迷藏。
眼看这会儿女修当真要带她走,回灵子立刻警惕起来,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急切,反倒一片柔软不舍,伸手搂着云玉茗的颈子,声音又软又糯:“我想跟娘亲走,但是,我也好想回家,家里还有好多人等我回去的。”
云玉茗面露不解:“你不是说你们宗门里只有一株回灵子成精吗?”
回灵子噎了一下,但很快就一转攻势,在云玉茗脸上吧唧了一口,笑着问:“那娘亲跟我回家好不好?云清宗可好了,好多好多灵草灵兽,每天都很热闹,有当康,还有仙鹤呢!”
听了这话,风鸾轻叹:“难为这孩子了。”
宗门里一共就两种灵兽,却被她说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当真不易。
可是陆离却轻声道:“或许回去以后,就不止两种了。”
风鸾:……啊?
而此时的云玉茗却面露难色:“灵灵,我当真是想养你的,但是我是飞花谷的大师姐,有我自己的责任,不能随便丢下宗门事务甩手离开,只怕没有办法跟你走。”
话音刚落,回灵子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了两汪清水,眼角都有了片片飞红,一声“娘亲”百转千回。
云玉茗瞬间忘记了刚刚这孩子拒绝和自己走的事情,反倒充满了歉疚,忙哄她:“灵灵不哭,娘答应你,以后若是有机会,娘肯定去看你的。”
可是回灵子既不吵也不闹,甚至还努力控制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
她把脸埋到了女修颈窝里,呜哝着道:“灵灵不怪娘亲,娘亲这样有责任有担当,灵灵……灵灵很高兴,一点都不伤心,才不伤心呢。”
话虽如此,可是每个小动作都表明着口是心非。
云玉茗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汪水,搂紧了回灵子又亲又哄,要什么许什么,除了不跟她一起走以外,基本上回灵子说什么她都答应,就差捧上天去了。
看得一旁的七川目瞪口呆。
三清在上,当初他要是有这本事,何至于被这人追得没处躲没处藏!
等回灵子被重新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他也没能回神。
而小家伙一直用小胖手捂着脸,一直到云玉茗走远才放下,笑眯眯的,半滴眼泪都没有,扭头就抓着七川的头发要往他头上爬。
七川赶忙用手托着,生怕孩子摔了,嘴里念叨着:“你慢些,刚刚的乖巧都哪儿去了?”
回灵子不回答,只管笑嘻嘻抱着七川的头发不撒手。
还是陆离旁观者清:“她早就拿捏住了你的脾性,也笃定你宠她,自然是吃定你了。”
七川哑然。
可是很快陆离就安慰道:“其实你应该开心,只有亲生的才不会故意伪装,”想到冷家父子,陆离补充了句,“胜似亲生的更不会。”
听了这话,七川心中宽慰许多。
可很快他就重新皱起了脸。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作为单身男修,莫名其妙就儿女成群!
而风鸾在看到回灵子回来了之后便没再去管,抬起头专心地看着台上的比拼。
此时宿竹青已然适应了晏晏的攻击方式,索性就不吹笛子了,而是直接横着玉笛与晏晏打在了一起。
晏晏也没有赤手空拳和人家较量的意思,抬起手,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根棍子。
这棍子造型有些奇特,瞧着有手臂长,带着些弧度,上面还有分叉。
系统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风鸾淡淡回答:“鹿角。”
【她居然把角拔下来打人!宿主你就不惊讶吗?】
“没什么,拔头都见过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系统:……哦。
而此时,同样惊讶的还有飞花谷里面的一名女修。
其实这是晏晏的第二场比拼,之前那场就是胜的她。
但女修显然不肯服输,此时看到晏晏拿出这个造型奇特的棍子,她便咬牙道:“之前她果然是故意的,她不用法器,我也没用,结果她就靠着魅术取胜,着实胜之不武!”
飞花谷的其他女修闻言便跟着点头。
毕竟在如今的修真界,魅术乃是不入流的修道之法,各大门派虽说没有明着禁止魅术,但实际上都不会让门下弟子修行此法。
加上原本鼎盛的合欢宗逐渐没落,现在魅术给修士们的感觉倒像是只有炉鼎才会用的法门了。
可这话落在刚刚返回的云玉茗耳中,却让她微微蹙眉,开口便道:“这话有失偏颇。”
飞花谷众女修惊讶,忙回头行礼:“大师姐。”
云玉茗点点头,并没有刚过这个话题,而是接着道:“道法无常,无论修行何种法术,只要不是邪魔外道,只要天道默许,那就证明此法可用。修行只有快慢之别,却无高下之分,用一种法术去鄙夷另一种倒是大可不必。”
往常时候,她们是绝对不会反驳大师姐的。
但是,这位师妹刚刚被晏晏打败,比拼中更是被魅惑得不知南北,连个正经法术都没用出来就掉落高台,着实是有劲儿没处使,正是郁闷的时候,现下便没忍住,开口道:“可像是她这样不用光明正大较量,而是靠着耍手段,难道不应该为人厌弃吗?”
云玉茗平静道:“那要看你如何衡量手段了,按你所说,那些用灵宠的,用丹毒的,大概都不算光明正大。”
师妹哑然,憋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怕那女修打不过,要靠着魅惑哄骗男修认输。”
云玉茗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而就在此时,台上胜负已分。
宿竹青一掌击出,晏晏躲闪不及,猛地退了十几步后跌坐在地,用手捂着心口,似乎已经无力起身。
按理说,这个时候就该宣布宿竹青获胜才对。
却没想到宿竹青竟是比其他人都要震惊,他反手收起了自己的玉笛,大步上前,等到了晏晏三步之外的时候却不敢再上前了,面露犹豫,轻声问道:“这位……道友,你没事吧?”
晏晏耳尖微颤,随后便缓缓抬头。
这一次,她身上没有任何魅术痕迹,只是一双干净透彻的鹿眼,脸颊上有着消耗大量灵力后才有的绯红,越发显得皮肤雪白。
她的嘴唇颤了颤,随后竟是露出了一抹浅笑,轻声道:“是我修为不济,多谢宿道友点到为止。”
这句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甚至有些过分客气。
偏偏晏晏的声音温柔,轻重音掌握得极好,特别是在说起“宿道友”三个字的时候,更是放缓了音调。
宿竹青活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姓氏原来这样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