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他的眼睛却是毫不犹豫地看向了晏晏。
鹿蜀有些无奈,可她这次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藏在飞马车中不出去,而是直接跳下车,对着檀伐道:“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罢,率先进了桃花林。
檀少楼主先是一愣,然后就急忙追了进去。
走至桃花深处时,两人终于一前一后停下脚步。
檀伐看着眼前的晏晏,表情又是欢喜又是忐忑。
即使他一直没有询问,但晏晏的那句“已有心悦之人”就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狠狠烫在了檀伐的心上,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哪怕想一想都觉得疼。
红眸在听到以后就想要问,却被金眸制止了。
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真的问出了结果,怕是自己的分魂之症会更加严重,但又总是止不住地想要知道。
哪怕是现在,和晏晏难得单独相处,他的脑袋里也是这件事。
于是,当听到鹿蜀轻飘飘地问了句“我要是把心悦之人的名姓告诉你,你待如何”的时候,原本安然的双眸瞬间便成了一片红色。
少楼主的回答简单直接:“去找他决斗。”
话音刚落,他便自觉失言,迅速地闭紧了嘴巴,当双眸变金的时候,脸上已经带出了无奈神色:“莫要听他浑说,红眸的脾气一向不好。”
放在以前,晏晏或许会因为这人一会儿一变的眼珠子而觉得惊讶。
可已经见识过大半夜里双眼冒光的奇景,此时便坦然很多。
于是晏晏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个人格中最为沉稳的金眸,缓缓开口:“所以,你不会像是他那样去找人决斗对吗?”
金眸笑了笑,正要说话。
结果就听晏晏道:“想好再说,你要记得,在很多年前,你就已经用光了我给你的机会。”
“什么机会?”
“骗我的机会。”
一提到此事,檀伐便自觉理亏,原本想要粉饰太平的话被他咽了回去,很快便老实回道:“决斗不至于,但我回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总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晏晏饶有兴趣:“若是真的对我好呢?”
金眸眼睛一转,结果就听到鹿蜀一声轻笑,他立刻坦诚道:“那我会夸奖他的真诚,然后再找他决斗。”
晏晏:……
这个回应太过离谱,晏晏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并且怒斥他不讲道理。
但偏偏眼前这人是她心里喜欢的,而且易地而处,自己的估计都熬不到决斗那步,怕是直接把俩人一起挖坑埋了……所以仔细想来,倒也没有什么好恼怒的。
左右两人之前的那段互骗的姻缘足以证明檀伐不是什么善人,自己也不算无辜,既如此,在一起互相祸害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晏晏迈步上前,几步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檀伐一惊,立刻低下了头,微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睁开。
却没想到耳边传来了浅浅的笑声,然后便是晏晏的声音响起:“很可惜,我心悦他,他也喜欢我。”
不同于刚刚的轻笑,此时鹿蜀的笑里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隐隐还透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愉悦和欢喜。
檀伐却被激得双目泛红,立刻抬眼去看,结果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鹿眼。
晏晏背着手,昂着头,丝毫不惧这人来回乱变的眼睛,只管笑着看他,语气难得的轻软:“我是妖,即使收敛了一身妖气,依然是鹿蜀之身,和人终究是不同的,除了你,你觉得有谁会在知道我真身后还义无反顾的喜欢我?”
本以为这人会退缩,或是有所犹豫。
却没想到檀伐抬起头,眼中尽是一片兴奋的光芒:“当真?那可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公开你是妖?”
???
这般反应着实有些出乎晏晏的预料。
她沉默片刻,才轻声问道:“怎么,你不怕因为我而遭受别人非议?”
结果檀伐的回答格外大声:“谁敢说你坏话,我就敢绝了修真界里所有和他有关的生意,让他寸步难行。”
……行,算你狠。
而檀伐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威胁有些拿不出手,便隐去了旁的心思,只管道:“其他我都不在意,我更怕你会喜欢别人。”
晏晏弯起嘴角,轻声道:“傻子。”
随后,她便伸出手,轻点了一下男人的胸口。
这让檀伐猛地一愣,就听到妖修问道:“上次我给你的灵鹿呢?”
他毫不犹豫地将灵鹿取出,然后便觉得自己又要踢脸。
于是他想要闭眼,可下一秒,却感觉到脸上柔软。
竟是被灵鹿亲了……
檀伐直接愣在了当场,用手捂着被亲的地方,表情呆滞,好似不知今夕是何夕。
甚至忘了询问晏晏谁是心悦之人……
哈,还用问吗?肯定是他自己!
檀伐眼睛发亮,里面竟不再有纷繁色彩,而是一片纯黑,透着浓浓的喜气,声音也十分雀跃:“你亲我了,那以后便不能把我丢了。”
晏晏却不应,只笑着说他傻。
就这么对着乐了好一阵子,鹿蜀这才道:“莫要忘了到时候要来云清宗治疗分魂之症,还有,老实些。”
檀伐立刻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晏晏笑起来,轻声道:“要是我们当初能多一份坦诚,也不至于等到今时今日。”
檀伐却一脸的明媚灿烂:“现在也不晚,只要我们长长久久的,自然能补上缺少的时日,必然不亏。”
“果然是生意人,这都要计算得失。”
“无论得失,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愿意。”
晏晏一下子没了话说,便瞪他,催着灵鹿踢他。
没想到灵鹿又在男人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这让鹿蜀耳朵通红,因为她知道灵鹿就是她心思的体现,根本隐藏不得。
檀伐并不知此事,只拉着晏晏说话。
桃花树下,耳鬓厮磨,自是情意浓。
而在两人说话之时,在飞马车旁边的几个人也在聊天。
七川根本不需要凑过去听,就能猜出他们怕是要在一处了,便道:“二师叔会和这人在一处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当时那情景,两情相悦四个字都快冒出来了,对视一下都觉得眼神拉丝,根本不作他想。”
来送行的华真子惊讶:“没想到你辈分虽小,倒是看得极准。”
七川轻咳一声,没有接话。
倒是系统说了句:【这个和年龄大小没关系,主要还是看天赋,还要看经验的,在这方面,七川不用谦虚,他就是专业的!】
风鸾虽不知道这方面专业有什么好得意的,但也没有出声戳破。
而七川很快便扯开话题:“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什么?”
“从如今各个宗门的反应来看,魔修之事被掩饰得很好,就连来参加修真大比的宗门也不知晓,可檀少楼主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陆离也道:“而且算算时间,只怕是在师尊等人还未离开识海幻境的时候少楼主就已经动身了。”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便见华真子笑道:“他之前问我,我便说了。”
陆离微惊:“这是为何?”
七川猜测:“莫不是凌云山庄和琉光楼有旧?亦或是,魔修之事还牵扯到了琉光楼?”
而华真子的回答很是理直气壮:“他买了石台,花费灵石无数,未来还有其他赞助,算起来现在也算是我山庄的最大客户……是最大伙伴了,我自然不会对他隐瞒。”
众人:……
系统:【虽然但是,钞能力确实是强啊。】
作者有话说:
华真子:人家氪金了,自然是vvvip待遇
众人:??
系统:那你这个vip卡是做一个还是做三个?
华真子:……啊?


第115章
见晏晏和檀伐在桃花林中久久未出, 风鸾却也不急。
她只管站在马车旁边,一边抱剑一边看书。
旁人只道风少宗主勤勉,却不知她这是在抓紧一切时间教导自家剑灵。
而系统显然不准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又不是真的剑灵, 就算学了也没用啊。
修真界或许什么都能发生,像是石头木块都能修道,旁边那个直挺挺的木头傀儡都长出了灵心, 但是,其中一定不包括他啊。
谁见过科技产品修仙啊!
赛博朋克吗!
原本用来伪装的剑灵皮肤此刻显得格外沉重,尤其是当风鸾开始和他拟定学习计划, 甚至准备把他加入每年除夕之夜的宗门大比之中时,系统的所有代码都化为了同一句话——
骗人, 是要遭报应的。
现世现报,何等来生!
而就在系统琢磨着要不要把马甲扒掉的时候,便看到华真子走上前来, 他急忙道:【宿主宿主, 他肯定有紧要事!】
风鸾能听出自家剑灵对学习毫无兴趣, 此番想必也是为了岔开话题。
换成旁人,她怕是早已撒手不管。
但剑修对剑灵终究是不同的, 这会儿也只是拍了拍剑鞘,然后便收起书册, 看向华真子问道:“何事?”
华真子瞧着红衣女修,并没有立刻开口, 只是止不住的笑。
之前事多,又是大比又是魔修,根本寻不到时间叙旧。
好不容易现在有了空闲, 华真子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尤其是对上风鸾的那双清冷眼目, 他便越发不知应该如何言语。
千年时光对于修真界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可对人而言,绝对算得上漫长。
凡人能轮回十世,修士亦是要修炼到元婴期方能有这般长的阳寿。
尤其是华真子这种在大战之中存活下来的人来说,无论是养伤中受到的苦痛,亦或是对于这陌生的修真界的无奈,都足以让他性情大变。
放眼望去,无一故人。
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有多磋磨人。
时至今日,他终于见到了曾经心心念念的红衣女修,而这人和千年前相比竟无丝毫变化。
想到这里,华真子不由得低了低头,看着自己两鬓垂下来的苍白鬓发,无奈说道:“师叔还是风华正茂,反倒是我现在已经有了华发,瞧着怕是比师叔还年长些。”
换个人听了这话,必然会在言语之间加以宽慰。
可是风鸾闻言后,便抬眼细细打量华真子,然后竟是点头:“你瞧着确实有些沧桑。”
华真子微愣,而后又笑,眉宇间竟是有些放松。
作为凌云山庄庄主,无论是庄内弟子还是其他宗门,对他都是好言好语,甚至还有几分讨好。
一个赛一个好听,可华真子很不喜欢。
他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放着奉承话不爱听,偏偏喜欢这般不客气的。
也有可能是说话的人不一样,故而态度自然不同吧。
正想着,就听风鸾接着道:“我并非与你打趣,你身上的灵力波动较之前变化太多,哪怕是根骨属性所致,但也过于燥气了些,以后若不调整,怕是要影响修为。”
华真子心知风鸾所言非虚,他在过去这段时间确实是急躁暴烈得很。
不止一个人或明示或暗示地提醒过,可他都没放在心上。
但这次华真子半点异议都没有,只管乖乖点头,看上去老实非常。
而风鸾对于宗门以外的人大多是点到为止,不会过多干涉。
这会儿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问道:“之前便听陆离说你来寻过我,不知所为何事?”
华真子肃了肃表情,并未开言,而是传音道:“前几天,上虚宗那边闹起来了。”
风鸾一愣。
显然这段时间,又是重逢故人又是探究北海,让她早就已经把上虚宗忘在脑后了。
这会儿听华真子重新提起,风鸾才问:“是因为魔修吗?”
华真子斟酌片刻,回道:“是也不是。”
“何意?”
“之所以会有那么一番吵闹,皆是因为他们的少宗主重珑瑾得知最近百年时间里修士消失的秘密,加上之前在凌云山中的一番经历,导致他认定了上虚宗和魔修有关,大抵是承受不住,这才与此次随行的长老吵闹不休。”
对此,风鸾并不意外。
从之前重珑瑾的反应上来看,这人或许有坏心,但无大恶。
加上脾气嚣张纨绔,说话办事都不够牢靠,故而上虚宗必然不会将机密事告知,宗门里面的私密都是要隐瞒着他的。
如今被揭露出来,哪怕只是冰山一角,都足以让重珑瑾怀疑人生,加上他又不是什么沉稳性子,自然少不得一番折腾。
不过风鸾觉得华真子提起此事另有深意,便问道:“你将这事告知自己,想必不仅仅是为了分享趣事。”
华真子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来这里是为了提醒师叔,重珑瑾在大吵一架之后就不知所踪,据说是直奔正东方向而去,虽不知目的几何,但这段时间少不得有上虚宗弟子触摸,云清宗就在东边,还是注意一些才是。”声音微顿,他眼中带出了些许冷意,“当然,上虚宗也别想撇清自己。”
之前种种与华真子无关,他也懒得计较。
但是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拖整个凌云山庄下水,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这些烦心事他不会拿到风鸾面前讲,很快便隐了下去,转而道:“能够重见师叔,着实令人喜不自胜,只是此番大比事忙,时间短暂,以后若是有了空闲,还请师叔来凌云山庄小聚,”声音微顿,“师叔要是没空,我去云清宗也行。”
风鸾正要回应,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任务“隐秘的暗恋”即将触发,请宿主做好准备。】
这让红衣女修神情微顿。
虽然不知道这个任务到底是哪里来的,但因为这是剑灵给的,故而风鸾从未有过怀疑。
过去这段时间经历过不少,但大多是完成之后才会有提示,奖励也很突然。
但这次不一样,竟是在任务开始之前就有了提示。
于是风鸾便在心里问道:“这是何意?”
结果,从来一听到任务俩字就兴奋得恨不能从剑里蹦出来的系统此时竟是一言不发。
其实他此刻也有些懵。
因着自家宿主追求大道无情,所以系统也就认命了。
宿主不做的任务,就去找宿主身边的人去做。
反正海王宗里啥都缺就不缺好朋友,谁来都一样。
万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触发主线任务。
这个任务之所以会有提前提示,是因为和风鸾息息相关。
换言之,这个暗恋,指的就是眼前这人暗恋风鸾。
而有关于任务的提示音是自动出现的,系统也阻拦不得,当然,以前他也没想过要去阻拦任务进程。
可这一次,他第一次想要将这个任务藏起来。
彻底格式化,一点痕迹都不想留。
尤其是一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对自家宿主带有旁的心思,系统就觉得代码在沸腾,瓜子都不香了。
于是,当风鸾再一次询问的时候,系统回道:【宿主不用在意,刚刚是提示错误,不存在新的任务。】
“你确定吗?”
【当然。】
风鸾对系统向来信任,此时自然也没有多问,便将此事略了过去。
而风鸾在和系统对话的时候,在华真子看来就是红衣女修陷入了沉默。
他觉得是自己唐突了,生怕惹得对方不喜,立刻补充:“是我思虑不周,师叔刚刚出关不久,相比还有不少事务,我实在不该贸然打扰。”
风鸾闻言便看向他,心知对方误会了,但也不准备多做解释,点点头便罢了。
至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是否有深意,风鸾也不甚在意。
这时候,晏晏已经从桃花林中走出。
面色如常,表情自然,就是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收不回去。
而檀伐也并没有之前的慌张模样,重新变回了沉稳的琉光楼少楼主,上前对着风鸾行礼告辞,礼数周全之后方才离开。
风鸾对两人进展并未多问,瞧着天色不早,便准备启程回宗。
但是环视一圈,都未曾看到七川。
正想要问,却见有个身影迅速地飘了过来!
华真子吓了一跳,着实没想到会白日见鬼,反手就要拔剑,但很快便认出这是之前被风鸾从识海幻境中带出的水鬼左岫。
此时的左岫再无平常的沉稳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焦急。
他甚至顾不得撑伞挡住自己的鬼身,就这么直接在阳光下一路飘了过来。
身上原本的水汽被烤的不剩什么,甚至隐隐有些白色的烟雾,瞧着十分缥缈,可风鸾却知这是鬼物在接触了日光之后而散掉的鬼气。
于是她立刻甩出红绸,延展开来,给左岫撑起一片阴凉。
水湄儿也格外眼疾手快,拽下腰间的水壶就往左岫身上撒。
见此情形,青梧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也要浇水才能长快快吗?”
女鲛闻言一脸无奈,收起水壶之后便拉着这人到了一旁,尽量用半妖能听懂的词句向他描述水鬼和树妖之间不充分也不必要的关系。
而左岫原本苍白的面色此时也缓解不少,可他顾不上喘息,便寻到了风鸾,面色格外焦急:“少宗主,七川出事了。”
此话一出,水湄儿和青梧便没了声音,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
风鸾也蹙起眉尖,上前两步,沉声道:“发生何事?”
正在努力恢复鬼气的左岫用力地喘息了两声,这才接着道:“他被人掳走了,那人身上有阻拦鬼怪的法器,我靠近不得,阻拦不住。”
说到这里,左岫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懊恼和悔意。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故只关乎自身前程,此时才惊觉,当初对魔修的一时愚蠢,最终受害的绝不仅仅是自己一人。
能让他豁出命去保护的徒儿却在自己眼前被抓走……
左岫握起拳头,他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渴望修炼。
而风鸾并无追责之意,此时她只问:“可知对方是何人?”
华真子眉头紧皱,着实没料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又出了事情,不由得沉声道:“莫不是上虚宗的人真的开始挟私报复?”
陆离则是道:“会不会是仍有魔修余孽在伺机而动?”
风鸾并不是个喜欢胡乱猜测的人,但她此时却知道,在这般多的意外之后,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无论是怀有恶意的修士,还是阴险邪恶的魔修,都不是丹修出身的七川能抵挡得住的。
想到这里,红衣女修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
然后就听左岫道:“我虽然不认识那人,但身上的衣服我有印象。”
风鸾猛地看向他:“说仔细些。”
左岫立刻回道:“那是无极宗弟子的打扮,而七川喊那人施道友。”
众人:……
无极宗里,又姓施的,目前好像就只知道施容容一个。
所以刚刚阴谋阳谋猜了半天,最后还是重新回到了熟悉的节奏了吗?
晏晏眼角猛跳,轻声问道:“那个,她可曾说过什么?”
左岫满脸焦急:“旁的我没听清,只听她说要川儿答应做她的道侣,不然就别想走了。”
晏晏:……哦,我就知道。
而左岫成为水鬼已有百年,自然不知七川这段时间的经历,这会儿只管急道:“求少宗主搭救,我那徒儿最是单纯,对情爱之事一无所知,这般被抓走怕是要吓坏了。”
众人:……
你可真是太小瞧自家徒弟了。
回想着七川的那些见过和没见过的好朋友们,啊,突然不认识“单纯”这两个字了。
作者有话说:
左岫:我那徒儿最是单纯,怎么会和其他女修有关系?
众人:……看起来,我要和你讲述一个有关于好朋友的故事了
七川:咳咳咳咳


第116章
若是放在以前, 对于这种仅仅是因为感情上割舍不下就强行掠走的行为,风鸾定然是万分不理解,同时深思这背后会不会另有阴谋。
但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宗门小师妹了。
哪怕依然理解不了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可自出关后,到底是经过了足够的锤炼,见识也涨了不少, 此时竟然生不出太多意外的情绪,反倒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只不过强行把七川抓走关小黑屋的人从云玉茗换成了施容容。
云清宗几人面面相觑,有心把七川交朋友的那些事儿告诉他师尊, 但最终谁都没有先开口。
特别是左岫的紧张急切并不似作伪,加上他如今的鬼身脆弱, 实在是不好再经受打击了。
而风鸾略想了想,便道:“此事还是不好放任自流,之前七川孤身一人守着云清宗, 遇到事情也无人帮衬, 可如今他有师叔祖, 亦有师尊,总不能让旧事重演。”
左岫微微一愣:“什么旧事?难道以前也有人强行把川儿带走吗?”
风鸾沉默片刻, 到底没戳破,只道:“救人要紧。”
左岫虽有疑惑, 但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便不再多言。
而风鸾既是知道是施容容将七川带走, 自然是要在无极宗离开之前去找他们要人。
不过就在准备离开石台的时候,却看到莫九娘已经御剑前来。
她的脸上并无太多急切,在看到风鸾后还有着隐隐笑意:“我们两个宗门都在正东方向, 不知是否可以和少宗主同行?”
风鸾闻言, 并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打量了莫九娘一下。
这人是施容容的师尊,如今她的徒儿抓走了自家弟子,她却还能镇定自若的亲自前来,若不是为了挑衅,那便是被蒙在鼓里。
而华真子已经开口询问:“贵宗弟子如此行事,如何还能邀约同行?”
莫九娘面露惊讶。
她原是觉得云清宗今时不同往日,便想着搞好关系,这才带着善意来的,结果却被问了这么一句,着实让她有些发懵:“我的弟子怎么了?莫非又和云清宗争抢法器了?”
华真子见她确实不知,并未松缓神情,反倒面露担忧。
风鸾也没料到施容容竟是瞒着宗门私下行事,不由得微蹙眉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
“你可知道施容容去了哪里?”
莫九娘略想了想,便回道:“她说有事要先行返回无极宗,此时应该已经动身了。”
风鸾却道:“只怕她不是自己回去的。”
“少宗主此话何解?”
“她把七川抢走了。”
莫九娘大惊:“怎么可能!”
晏晏探头道:“说是想要让七川答应和她做道侣,不然就不放人。”
莫九娘:……???
愣了片刻,她才轻声道:“这孩子可真是的,我以前确实是让她多和云玉茗学学,但我指的是学习人家的刻苦精进,没让她学这些啊。”
左岫原本在披着红绸挡光,闻言便微微抬头,疑惑的轻声道:“云玉茗不是川儿的儿时玩伴吗,这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水湄儿闻言,先抬手将水鬼重新用红绸裹紧,然后才笑眯眯道:“这是个挺长的故事,不急着说,等七川回来,可以让他给你讲就有关于小黑屋的那些事儿了。”
左岫:……啊?
而风鸾并没有带上众人同去。
作为元婴期的修士,她自可缩地成寸,弟子们确实不成的。
于是风鸾便吩咐他们先行乘坐飞马车返回云清宗,自己则是准备同莫九娘一起先行前往无极宗。
水湄儿则是伸手掀开了红绸的一角,询问道:“你是坐马车还是想要水壶?”
说着,女鲛便把腰上系着的壶拽下。
可还没等扒开塞子,左岫就已经伸手接过,转而递给了风鸾。
红衣女修眉尖微动:“这是何意?”
莫九娘也好奇地看过来。
红绸罩在水鬼头上,阴影遮挡住了他的双目,外人也只能窥见他的下巴。
许是因为有了风鸾的法器遮蔽,故而左岫身上的鬼气并未外泄,莫九娘便也只是觉得这人的身形消瘦,下颌线漂亮,,就是面上毫无血色,看着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而左岫并未在意她的打量,只管用苍白手掌紧抓红绸,轻声道:“我终究是川儿的师尊,他有危险,我总不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