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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桦来时,看守袁母的婆子们纷纷朝安桦行礼:“拜见老爷。”
屋子里的袁母听见声音,激动得从床上起来了,鞋子都穿反了,她正准备出来见安桦时,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又连忙脱了鞋子躺回去了。
安桦推门而入,负责伺候袁母的贴身丫鬟为安桦掀开帘子,低声道:“老爷,老夫人身体虚弱,所以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安桦知道袁母的虚弱纯粹是饿的,他挥了挥手,这个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袁母和安桦两人。
安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袁母身影,目光落到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早膳。
因为周氏吩咐过,所以每一顿的膳食下人们都会按时送到袁母面前,若是袁母不吃,下一顿膳食送过来的同时就会把上一顿没吃的膳食撤下去。
这种纹丝不动的膳食被撤回去之后,就是热一热之后由下人分吃了,还特别抢手呢,根本不会被浪费掉。所以袁母不吃,倒是便宜了那些下人。
现在距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冷掉的早膳还摆在桌子上。
安桦道:“母亲这次打算绝食多久?”
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副生气不想理会他模样的袁母,终于忍不住生气的道:“如果你不把你弟弟一家人都放出来,我就算是绝食死了,也不会罢休的。”
安桦平静的道:“他想害我儿子,谋划我的爵位和家产,我只是让他回归原本的生活水平罢了。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可比现在的他们苦多了,怎么不见母亲心疼心疼我呢?”
袁母不满的道:“就算你因为老二媳妇跟老婆子我没照顾好杰儿迁怒到你弟弟头上,那也得有个分寸吧?你吃香的喝辣的,叫你弟弟去地里刨食,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对得起我这个娘吗?”
安桦无动于衷的道:“我觉得我挺对得起的,我在战场上拿命去拼杀,如今已经为袁家光宗耀祖了,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极为高兴的。”
第140章 侄子想承爵[07]
袁母被安桦一句话怼得说不出话来了, 袁母跟袁父那么多年夫妻,当然是清楚袁父是个什么性子。
袁父本来在两个儿子当中就更为看重聪明稳重的长子,对长子寄予厚望。若是袁父九泉之下有知, 她和小儿子联手对付长子,肯定是选择站在长子那边的。因为长子才是给袁家光宗耀祖的人,不成器的小儿子分量哪里比得上长子。
袁母心里明白这些, 可若是偏心有得治, 那么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偏心眼的人了。
人心都是偏的,有哪个人的心脏能长在正中间呢?
她可怜的小儿子,本来自身本事就不如长子,若是她这个做娘的不为他谋划,他将来可怎么办呀?
越是这么想, 袁母就越偏心得理直气壮了。
她冷语威逼道:“你若是不把你弟弟侄儿放出来, 我就绝食自尽。我倒要看看你逼死亲娘,如此不孝,传出去可有什么好名声。杰儿有你这么一个父亲,只怕以后也抬不起头来见人的。”
袁母心里怕自己在安桦心中分量不够让他低头,便拿他和袁阳杰的名声做威胁。他便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总该在乎他儿子袁阳杰的名声吧。
在这个世道, 名声确实极为重要, 只是安桦若无把握, 又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收拾袁老二一家子呢?
安桦微微勾唇,唇角弧度极冷:“这就不劳母亲操心了,我作为晋国公府的主人,还是能够保证府上的消息不外泄的。”
袁母瞪大了眼, 她说这话的目的是要他跟她保证绝对不会消息外泄吗?她听了心里只会更绝望好么。
来硬的不行, 袁母就来软的, 她难过的抹着眼泪道:“老大啊,你跟老二都是娘亲生的孩子,娘都疼你们,哪个过得不好娘都心疼啊。你弟弟以前日子过得苦,好不容易在你这个大哥的帮助下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又让他去吃苦,这不是剜娘的心吗?”
面对袁母的打感情牌,安桦只淡淡的讽刺道:“母亲你与王氏眼睁睁看着人贩子抱走杰儿的时候,也没想过这同样也是剜你儿子的心啊。”
袁母意识到安桦已经认定了是她和王氏想害袁阳杰了,若是不解除这个心结,安桦决计不肯放过袁老二一家子的。
于是袁母又百般狡辩,想为自己和王氏脱罪,反正又没有切实证据证明是她们故意坐视袁阳杰被拐走的。
然而安桦的态度油盐不进,根本没把她的狡辩之语听进去。
本来袁母还觉得,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她们。现在看来,对安桦来说,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了这个真相,她说破天去他也不信。
袁母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安桦。
安桦只道:“母亲若真绝食而死,我必定为你风光大葬。”
说完,他转身离去,将袁母的怒骂抛在身后。
安桦这次是真正的跟袁母撕破脸了,最后一点面子都没给袁母留,也彻底打破了袁母心底的侥幸,不再对威胁他抱有期待了。
安桦一走,袁母就马上把桌子上已经凉透的早膳吃下了肚子,已经饿了两天几乎要吐酸水的胃部终于有了食物,饥饿感缓解之后,袁母擦了擦眼泪,唉声叹气的想着怎么帮助自己小儿子和大孙子。
她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小儿媳王氏身上,然后叫袁老二休掉王氏,换取安桦和周氏的原谅。
可以安桦刚才的决绝态度,袁母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成功,若是休掉了王氏,安桦还会迁怒袁老二和袁阳俊怎么办?
袁母回想起之前听周氏说过的那句话——“杰儿没了,他袁阳俊就是最大获益者,怎么可能与他无关?”
周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能迁怒袁阳俊,若是她出面把罪过都推卸到王氏身上,有王氏这么一个母亲,袁阳俊岂不是更会被迁怒了?
这个法子行不通。
袁母又苦思冥想其他办法,可她只是一个普通老太太,没什么本事和见识,若非长子出息被接来晋国公府享福,她现在还是个地里刨食的普通老太太呢。
偌大一个晋国公府,没人会听她的话,她就是想踏出自己的院门都会被看守她的婆子挡回去。没了长子这个晋国公的孝顺和支持,她在晋国公府里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袁母越想越绝望,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不少。
不过好歹是认识到自己绝食威胁不到不孝子,还是乖乖开始吃饭了。
周氏听说袁母不绝食了,还有些失望。
既然身体上没法折磨她这个狠毒的婆母了,那么她就让袁母多多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周氏加大了带袁母去杏林园看望袁老二一家的频率,几乎是隔两天就带袁母去杏林园看望他们一次。
每一次袁母去杏林园看望袁老二一家,总能看到他们正好在辛苦翻地干活,或者是在吃一些野菜窝窝头……袁母每次看见他们吃苦受罪,回想起自己刚刚大鱼大肉的享受,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跟唱大戏似的哭喊着自己的亡夫,埋怨着不孝的大房。
然而周氏只把袁母的唱作念打当做看好戏,袁母越是难受伤心,她就越痛快。
渐渐的,袁母已经习惯了袁老二一家的辛苦生活,开始宽慰起自己:不就是过回以前在老家的日子了么?好歹饿不死,比逃难的日子要好多了。
周氏发现袁母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之后,就把袁老二一家人的待遇又降了一等,还想出新的办法折腾他们,让他们一家熬夜磨豆子做豆腐。
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袁老二和王氏舍不得让袁阳俊受这份苦,他们就把袁阳俊那份活儿也一起做了。周氏也不管谁帮谁,反正分配下去那么多活儿,必须得做完,做不完就没饭吃。
没两天袁老二和王氏就瘦脱形了,袁阳俊在这种环境下吃不好睡不好,也瘦了很多。
袁母在看见自己小儿子居然每天都要熬夜磨豆腐,整个人在短短时间内瘦了十几斤,顿时心疼到差点晕过去。
她扑向周氏:“你个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儿子,我要杀了你!”
周氏早防着她这一手,身边的丫鬟婆子立马围过来将袁母挡在外面,很快就把她抓住镇压下来。
袁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干净。
周氏见袁母一点教训都没长,便道:“母亲刚才多骂我和夫君一句,就让二弟和二弟妹多做一板豆腐吧。”
一旁神色怏怏的袁老二和王氏顿时惊呆了。
袁母刚才为了图嘴上痛快,可是骂个不停,起码也有十几句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居然多了十几板豆腐的工作量?!
袁老二和王氏不敢对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周氏表现出不满,只能将怨怼的目光投向袁母。
袁老二还埋怨的喊道:“娘,你闭嘴吧,别再连累我了。”
之前就被袁母连累得饿了一天,现在又被袁母这张嘴连累得多了这么多工作量。
已经对袁母失去希望的袁老二心里现在一点也不希望袁母再来看望他了,袁母心疼他有什么用?又帮不了他,还会在控制不了情绪之后得罪大嫂周氏,为他惹来麻烦。
只是这话却是不好直说,袁老二叹了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瘫坐在地上。
他身边的妻子王氏早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连动嘴皮子都懒得动了。儿子袁阳俊更是整个人呆呆傻傻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外界丝毫没有反应。
袁母连累了小儿子本就心里后悔又难过,又听到小儿子对自己的指责,就更难受了,整个人都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腰背佝偻了许多,仿佛背上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袁母没有怪袁老二,她心里只有对袁老二和袁阳俊的愧疚,愧疚自己救不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袁母忍不住走过去抱住袁老二,母子俩抱头痛哭。
难听的哭嚎声把袁阳俊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过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和亲爹,很快又瞥开眼,不再关注他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他幻想着自己的堂弟袁阳杰失踪了,一直都找不回来,然后他被伯父立为世子,他成为晋国公府的继承人,很快伯父伯母全都死了,他继任晋国公爵位,整个晋国公府都是属于他的了。
这是与现实截然相反的美梦,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迟迟不愿醒来,对外界的动静没什么反应。在旁人看来,袁阳俊就是被关得有点傻了。
袁母与袁老二抱头痛哭,王氏神情疲惫狼狈,袁阳俊呆呆傻傻的,这一大家子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怜。
但在周氏看来却十分大快人心。
欣赏完今日份的好戏之后,周氏派人把袁母送回住处,重新封锁了杏林园之后,她心情极好的回去了,抱着宝贝儿子袁阳杰教他启蒙念书。
如今天下承平,安桦为了不引起圣上忌惮,已经将手中的兵权交了出去。
日后武官建功立业的机会肯定会变少,文官的地位会提升,所以安桦是希望袁阳杰能够好好读书,走科举之路的。
当然文武双全还是很有必要的,读书科举也需要一副好身体嘛。
周氏对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极为宠溺,但她明白溺子如杀子,对袁阳杰该教育的地方还是好好教育的,并没有把袁阳杰当成纨绔来养。
袁阳杰快五岁了,已经开始启蒙了,只是没有正式请先生为他启蒙,而是由周氏教他念念简单的启蒙书,认认字罢了。
袁阳杰的资质并不如何天才惊艳,但也不算是平庸之辈,中上之资,也还过得去。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能静得下心来学习,周氏教他认的字,他一遍不记得,就记十遍百遍,十分自觉,学习进展倒也颇快。
安桦从京兆府那边回来,见周氏正在教袁阳杰背诗,便笑问道:“杰儿会背多少首诗了?”
周氏温柔的摸了摸袁阳杰的小脑袋,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袁阳杰认真的板着小脸道:“爹爹,我已经会背九首诗了,我背给爹爹你听……”然后他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背诵了起来。
安桦也坐了下来,神情专注的听着他背诗,待他流畅的背完,毫不吝啬夸奖的道:“杰儿背得真棒,一点错处都没有,爹爹要好好奖励杰儿。”
袁阳杰有些害羞的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第141章 侄子想承爵[08]
安桦耐心的又教袁阳杰背诵了一首新的诗, 然后才哄着他自己去玩儿。
周氏对伺候袁阳杰的丫鬟吩咐道:“看好杰儿。”
“是,夫人。”
周氏出身不算高,当初嫁给原主时周家也只是个普通小官人家, 因为战乱周家就剩下周氏一个人,被原主英雄救美,于是她就以身相许了。
后来原主步步高升, 周氏也妻凭夫贵, 不过却还保持着以前的简朴习惯,府上伺候的下人并不多。
但自从袁阳杰失而复得之后,周氏就把自己身边的丫鬟几乎全都派到了儿子身边去守着,务必让儿子不离开人的视线范围内,这是她的一番爱子之心。
现在袁阳杰身边伺候的人起码有三十多人, 出去玩耍, 身边也是浩浩荡荡的跟着十几个人,晋国公府小世子的派头十足。
袁阳杰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安桦和周氏两人单独相处,有些话也就可以随便说了。
周氏把这几天她对袁老二一家和袁母做的事情都如实道来,半点没有隐瞒安桦。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 因为她知道整个晋国公府上的人大多都是忠心于他的, 她在府上做了什么根本瞒不过他, 与其藏着掖着让他心里不舒服, 倒不如坦白说出来,避免日后生出误会隔阂。
周氏的坦诚以待,安桦也给出了明确态度,好叫她安心:“你是长嫂, 他们若是过分了, 自是随你惩处, 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
周氏唇角弧度更深了,眉眼弯弯,心情极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渐渐长大。原本折腾不休的袁母安分了下来,因为她为袁老二一家伤心伤神,身体每况愈下,这是心病,忧心如焚,导致身体不好,只能卧病在床。
安桦毫不吝啬药材把人吊着命,却也不肯让她过得痛快,既然袁母躺在床上没法去杏林园看望袁老二一家,他就偶尔把袁老二的媳妇王氏放出来给袁母侍疾。
王氏可不像袁老二那样有孝心,有出来的机会,见到袁母,就忍不住哭诉他们一家子的苦楚,求袁母救救他们。
袁母的心病就更重了,再多的名贵药材也没能治好她。
还是安桦见袁母实在扛不住了,才不再让王氏来侍疾的,让袁母有个安静的环境养病。因为一直担忧着小儿子和大孙子,袁母始终吊着一口气没咽气,但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度痛苦的事情了,就连呼吸都让她身体痛苦难以承受,每多活一天都是煎熬。
袁老二一家在晋国公府的存在感也近乎于无了。
京城之中,很多人都只知道有晋国公府袁家,却不知袁家有两房。
即使那些知晓晋国公有一个老母和嫡亲弟弟的人家,也在安桦的掩饰下,以为袁家二房身份低处事低调,只安心在晋国公府内享受荣华富贵,不想外出交际攀高枝。
安桦在袁阳杰六岁正式启蒙入学的那一年,向皇帝请旨立独子袁阳杰为世子。
以前虽然府上也称呼袁阳杰为小世子,但实际上他这个世子还没有正式册封确立,喊起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请封世子之后,袁阳杰才是晋国公府世子。
安桦在交出兵权之后,就很受皇帝的器重信任,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圣眷正浓,每天也非常忙碌。他本来想亲自教袁阳杰学习的,但忙碌得没有那么多时间,周氏就提议请个夫子上门教导袁阳杰。
以前袁老二的儿子袁阳俊读书,就是由原主这个伯父请了一位举人夫子入府教导的。
只是后来袁老二盯上了晋国公府那个国子监名额,想把自己儿子袁阳俊送去国子监读书,结交权贵同窗,便撺掇袁母找理由把袁阳俊的夫子辞退了。
只是原主想把晋国公府唯一的一个国子监读书名额留给自己儿子长大后使用,就不大愿意,一直没松口答应下来。这也是促使袁老二和袁母出手对袁阳杰这个孩子动手的导火索。
这个国子监读书的名额一直没给袁阳俊,袁阳俊也就一直没再请夫子,紧接着就是发生了袁阳杰被拐事件,安桦穿越过来对袁老二一家雷霆出手,袁阳俊被关进了杏林园,也就没了读书的机会。
安桦听周氏提议再请一个夫子给袁阳杰启蒙,他微微摇头:“我们府上这种情况不适合有外人常住。”
请来的夫子由于每日都要教导袁阳杰,所以肯定是要在晋国公府安排住处的。可夫子是外人,在府上住久了,难免会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若是发现了被关在杏林园的袁老二一家,出去乱说话,容易横生枝节。
安桦道:“我与王家有点交情,正好王尚书打算退下来给他两个儿子铺路,我想想办法把杰儿送到王尚书那里去读书。”
王家是诗书传家,当初跟随皇帝起事的谋士就有王尚书,王家在新朝地位可不低。
也就是原主曾经在打天下时救过王尚书家眷的性命,结下了交情,否则想让王尚书收袁阳杰为弟子可不容易。
王尚书如今退下来,也是因为他两个儿子都很出息,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步步高升。只是在新朝建立之后,为了避免朝堂上出现结党营私,父亲身居高位,儿子的官位就会被皇帝压一压,不会出现父子同时身居高位的情况。
王尚书不想挡了自己两个儿子升官的路,就主动退了下来。安桦估计皇帝应该也会批准,王尚书都上书两次了,事不过三,第三次皇帝应该就会准了。
正好刚退休的王尚书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帮他带孩子,安桦美滋滋的想道,他这是给王尚书找点儿事情做,免得出现退休综合症。
周氏也听说过王尚书的大名,顿时惊喜的道:“真的吗?只是杰儿还小,王大人能看得上杰儿吗?”她其实更想问,王尚书愿意带小孩吗?
安桦道:“放心,我们两家交情还不错,他会给我一个面子的。”就是看在曾经的救命之恩上,王尚书也不会拒绝的。
安桦有了决定,行动也很快,第二天下了早朝就找上王尚书提了此事。
正如他所料那般,王尚书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一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二是因为他退休后本来就打算收一二弟子教导,打发空闲时间。
在王尚书答应下来之后,安桦就麻溜儿的把儿子打包送到了王家府上。
王尚书跟才六岁的袁阳杰小包子大眼瞪小眼,半晌后问道:“你在家中学了多少?”
袁阳杰恭恭敬敬的行礼汇报自己的学习进度。
王尚书在答应收袁阳杰为弟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袁阳杰肖父,喜欢武艺兵韬不爱四书五经的心理准备。当他考验了袁阳杰一番之后,惊讶的发现,袁阳杰与其父差别还是很大的,这孩子学习进度不比他那个从小受熏陶教导的大孙子慢。
在教导了袁阳杰一段时间后,王尚书对袁阳杰这个弟子就越发喜爱了,这孩子虽年幼,却早熟端方,认真肃然,有一股子倔劲儿,做什么都耐得住性子,细心谨慎,实为良才美玉。
任何一个老师都喜欢这种认真学习的三好学生。
袁阳杰在王尚书家中学习四书五经治世学问,回家来安桦有空便教他练武增强体魄,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
好在袁阳杰是个对学习很热衷的孩子,不至于因为排得满满当当的课程而厌学。
孩子见风就长,仿佛眨眼间,当年那个才四岁的软糯小团子就抽条成了初绽风姿的少年郎。
一身锦绣月白长袍的少年逆着阳光走进来,对坐在那里的周氏行礼道:“儿子给娘亲请安。”
周氏嗔笑道:“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跟娘不必多礼。”
袁阳杰笑吟吟的走到周氏身边坐下,亲昵的道:“娘亲,这不是习惯了么?而且给娘亲行礼请安是儿子应尽的本分。”
周氏伸手摸了摸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儿子,回想起当初刚生下他时那小小的还没有手臂长的模样,心头软成一滩水,柔声道:“杰儿,你最近用功学习累不累?马上就要下场参加乡试了,你爹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正在忙着读书的时候,他还天天监督你练武。”
已经十四岁的袁阳杰弯腰让自己矮一点,把脑袋在母亲的手上蹭了又蹭,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道:“娘亲,爹爹也是为我好,练武让我身体更强健,不至于科举考试时撑不住被抬出来。但娘亲我练武好累呀,我好想吃你亲手做的桂花糕。”
周氏含笑的点了点儿子的额头,说道:“早料到你这只小馋猫想吃桂花糕了,娘已经给你做好了。”
如今正是六月,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但因为儿子喜欢吃她做的桂花糕,因此她每年都会让下人摘一批桂花晒干保存起来,让自己儿子全年都能想吃桂花糕就能吃上。
第142章 侄子想承爵[09]
袁阳杰在自己母亲周氏这里用了一碟子的桂花糕, 又陪母亲聊了一会儿天,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没有马上回书房去读书,而是往练武场走去。
他在晋国公府宽敞的练武场上站定, 随手一挑,就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柄长刀,虎虎生风的耍了一套刀法, 感觉身上出了一身汗方才停下来。
出汗之后, 袁阳杰就去沐浴换了身衣服,整个人感觉又累又神清气爽。
因为今天他老师出门访友,就给他放了一天假,也没有布置作业。精神紧绷了好多天一直在连轴转学习的袁阳杰,今天也想好好放松一下。
他忽然玩心一起, 对自己身边伺候的小厮吩咐道:“去给本世子寻个纸鸢, 本世子要放纸鸢。”
小厮应道:“是,世子爷,小的这就去。”
这个小厮一溜烟的跑去给袁阳杰弄纸鸢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弄来了好几只纸鸢,有绘图题诗的风雅纸鸢, 有鹰隼外形的纸鸢……任由袁阳杰挑选。
袁阳杰一眼就挑中了那个绘制了风景图的方形纸鸢, 趁着有风, 就在宽阔的练武场上放了起来。
玩心大起的他还让自己的小厮把其他几个纸鸢一起放上高空, 比比看谁放得更高。
这些小厮们年龄比袁阳杰稍大几岁,从小陪着他长大,也算是玩伴儿,一个个都非常熟练的把纸鸢放上了天, 攀比起谁的纸鸢更高。
当然, 这些小厮一个个心里都门清儿的不敢让自己的纸鸢放得比袁阳杰这个世子爷还要高, 又要表现出自己已经尽力了,不是故意放水的样子。
袁阳杰当然不会猜到自己身边小厮的心思,他正紧盯着自己的纸鸢,感受着风力,不停的放线或者时而拉扯一下线,让纸鸢在风力作用下飞得更高。
不料,半空中一阵猛风吹过,竟把线给吹断了,袁阳杰的纸鸢断了线掉了下去。
袁阳杰有点着急的道:“我的纸鸢!快去找!”
袁阳杰带着身边的下人往纸鸢掉落的方向找过去,晋国公府很大,占地面积很广,所以飞得那么高的纸鸢从高空掉落下来也没有掉出府外,但却掉到了晋国公府的偏僻之处。
袁阳杰根据纸鸢掉落的位置找了过来,忽然闻到一股古怪的臭味儿,他忍不住掩鼻道:“什么味道?”
“世子爷,这边好像是靠近马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其中一个小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忽然脸色一变,对袁阳杰劝说道。
袁阳杰左顾右盼一下,然后发现自己掉落的纸鸢挂在了一个院子里的树梢上,隐约通过院墙可以看见树梢上的纸鸢。
既然看到了纸鸢,袁阳杰就不想走了,他直接朝纸鸢掉落的那棵大树所在的院子走去:“本世子已经看见我的纸鸢了,走。”
袁阳杰执意要捡回纸鸢,刚才那个劝说袁阳杰的小厮看见袁阳杰往那个靠近马厩的院子走去,脸色更是大变,连忙拉住自己的主子:“世子爷,那里不能进去!”
袁阳杰愣住了,好奇的看向那个院子,遥遥望去,隐约可见院门上挂的牌匾是‘杏林园’三个字,还有两个下人守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