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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要仔细考虑衡量的。
说了了一两个小时的话,米月红和颜红安怕颜欢累了,就也不多说跟她告辞了。
颜欢也没再留他们,由着他们自己回去了。
晚上赵成锡回来颜欢也没有瞒他,就把颜红安跟她说的那个梦的事情说了。
关于她自己的她先没说,只是说了颜家的事。
她伸手摸了摸他胸膛结实的肌肉,未侧了脑袋,道:“红安哥说,那个梦,他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一般,很难让他不去相信……其实我是相信他的,赵大哥,有一件事我其实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你之前不是去青州城调查过我吗?一定发现你认识的我,跟调查到的那个以前的我应该有很大分别吧?”
赵成锡原先还在想着她说的那个颜红安的那个梦。
他并不关心颜家的人和事。
他最在意的是怀中的人。
之前在颜红安说的时候,颜欢能发现关于她的漏洞。
赵成锡自然也能发现。
他还在想着这个,正准备问她,却不想她先说了这些话。
他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道:“没跟我说过什么?还有,颜红安的梦里,你呢?你从来没出现吗?”
“出现了,”
颜欢道,“他跟我说,在他的那个梦里,我并没有离开沈家,更没有去农场,所以也没有摆脱沈家,然后就在他们的逼迫下答应嫁给那个姓郭的,可是却在结婚前夕出了事,进了医院……总之是半死不活的了,然后婚自然是结不成了,沈家出不起医药费,就主动找了赵兰珍,把我踢给赵兰珍了……后来被乔军长带走了。”
赵成锡搂着她的胳膊越来越紧,紧得她都有些疼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紧绷的脸,似乎是想让他放松些,却并不奏效。
而这会儿,赵成锡却是突然想到了沈岫岫。
她说她是重活一辈子的人。
上一辈子,她嫁给了他云云……他一句都不信,因为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娶她。
她撒了谎。
但她说的有一点应该是真的,她的确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或者至少有那么一世,他们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不同。
想到这里,想到没有他的她受到的伤害,折磨和痛苦,他就没有办法平静。
颜欢没有办法让他放松些,索性就靠近他的怀里,道:“原先的我跟现在的我的确是不同的,我就是在沈家人准备拿我的婚事跟那个姓郭的谈交易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就像过去的二十年像是生活在梦中一样,那个梦里的我虽然也有情绪,但情绪很小,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按部就班别人说什么就做着什么,从来不知道反抗,从来没有自己强烈的意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那个我也真的是我,但就像是看梦里的自己,你明明看到,但没有办法左右梦里的自己,你明白吗?”
他静静看着她,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明白。
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她说。
颜欢笑了一下,但这笑容并没有什么欢愉。
她静静道:“可是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突然醒过来,那么我很可能不会反抗那个婚事……但是嫁给那个姓郭的,”
她侧了侧脑袋,道,“我一直在想红安哥说的成婚前夕我出了事,到底是什么事……后来我想,就算我的意识没有醒过来,但那个我还是我啊,让我嫁给姓郭的,肯定是不成的,说不定我的性子突然爆发,跟那个姓郭的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
她说完就看到他的脸沉得呀。
她忙从他的怀里挣了挣,稍微挣开了些就坐起跪转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绷得如果刀鞘般的下颌,柔声道:“那不是梦里假设的事吗?这一世都没有发生,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
他扣住她。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颜欢却是突然又道,“可是就算是梦里的事,我又总觉得像是发生过,这一世他们没有伤害到我,但那个梦里,如果我的意识没有觉醒……听颜红安说,我要一辈子都要接受治疗,长期生活在医院和特殊疗养院里,难道我没有能力反抗,就要被人害到这种程度吗?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他们了……明天你陪我见见赵兰珍吧。”
赵成锡不想让颜欢自己动手处理这件事。
她还怀着孩子呢。
想到这里他对那些人的恼火就又更添上一层。
颜欢就撒娇道:“我就是大概有个思路,后面的事情都要你帮我做呢,我可做不来那么多复杂的事。”
说着就嘟嘟囔囔地把想法跟他说了一遍。
赵成锡这才点了头。
颜欢原本是不想再见赵兰珍的。
可因为颜红安的一番话,她整理了政府给她的所有关于赵家财产房产的文件和资料,又去学校机房打印机打印了一份文件,第二天就让赵成锡开车送她去了赵兰珍的宿舍找赵兰珍。
赵兰珍看到他们十分意外。
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愣了一会儿之后就避开了颜欢还是一如既往那样明亮的目光,将他们迎进了自己宿舍里。
她默默去橱柜里拿了两个杯子,一盒茶叶,捏了一小撮茶叶放进水杯里,到第二杯之后手却又顿了顿,把茶叶又放了回去,然后就冲了一杯茶水,一杯白开水,茶水推给了赵成锡,白开水推到了颜欢面前,道:“你有了身子,不能喝茶叶,就喝点白水吧。”
赵成锡没有理会那杯水,颜欢却是点了点头。
她伸手拿了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就笑道:“大姨,我知道你并不想看到我,放心,这件事之后,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赵兰珍的面皮抖了抖。
她想否认,可是却根本没办法否认。
她的确是不想见到她。
比以前还要不想见她。
在归红英把她刚捧到她手上时,她不想见她,是因为她身上流着乔家人的血,流着她认为仇人的血,同时也认为是她,兰萱才会死。
所以她面对她时心情复杂。
……后来过了二十年,过去的事情到底淡忘,她再回来,带着被颜桂芬和沈家刻薄的十七年,却笑容灿烂,清新动人,笑起来像是雪后第一道阳光打进来时梨花绽放般那么夺目。
她心里只剩下了愧疚和疼爱。
可谁知道,偏偏就是她,硬是撕开了已结痂二十年的伤疤。
把所有的丑陋都血淋淋地撕在了人面前。
她再不想见到她。
是因为她一看到她,一看到她跟兰萱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嘴巴,她就想到兰萱。
想到她说的,是她一手逼死了兰萱。
然后她又把她送到了颜桂芬手里,任他们苛待了十七年。
她面对她时已经没有办法平静。
哪怕每天捏着佛珠,也没有办法平静。
可是她说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找她,却又让她心里不可抑制地一痛。
颜欢没有管她的复杂情绪,只是笑道:“我知道你心灵难安,所以这一次,我过来找你,是想找你一起解决这件事的,或许解决完这件事,大概我们都能把过去那些事放下了,或者,至少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她说着就从手袋里拿出了一沓文件和资料。
从中抽出一份,道:“你看,这套房子是原先就在你名下的房子,可能政府那边也已经通知你,等那边的住户已经搬走,你就可以去政府办公室重新办理房契手续,正式将这套房子归还给你……你一直没有去办手续,想必是想等先办理了跟颜东河离婚手续,再处理外公财产和房产的事……不过这回我想请你帮忙的第一件事,就是暂时跟颜东河和好,一起搬到这套房子里去。”
赵兰珍一怔,抬头看向颜欢。
颜欢还是笑盈盈的,道:“想必你已经听红安过说过他的那个梦,你是不是还是将信将疑,一边心里厌恶,一边却还是舍不得跟颜东河过去几十年的夫妻之情?那不如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看又何妨?不过……有红安哥的那个梦在,虽然我会找人帮忙盯着颜东亭和颜桂芬,但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
赵兰珍听懂了颜欢的意思,手狠狠地颤了一下。
颜欢就若无其事道:“这事看你自己了,答应不答应都由你,是终生生活在痛苦后悔挣扎和愧疚之中不可自拔,还是下狠手拿刀戳进去这个表面看起来好像还好的脓疮,或许还能求得一个解脱,就由你自己选择。”
第105章 小姑奶奶
赵兰珍的手想抓住点什么。
可这会儿就是佛珠都镇定不住,最后只能紧紧握住桌上的水杯。
她抓得很紧。
但颜欢还是看到她的颤抖,青筋暴露的手紧紧握着水杯,荡起阵阵水波。
颜欢看着这只手,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只手。
虽然在农场多年,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仍然白皙,圆润,可以看出经过些沧桑,却仍过得不错。
她眼前不由又划过在她母亲小木屋里看到的,她母亲临终前的那一幕,明明那时候她母亲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出头,可是那只伸出来的手却瘦骨嶙峋,见之心颤,她用着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划过自己孩子的脸颊,满目不舍与绝望……颜欢心里一刹那的心软又尽失。
她淡道:“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你不是一直相信他吗?如果不是我非要撕开那层血淋淋的面纱,你也会继续跟他一起生活的,那就继续生活呗……或许是我错了,红安哥也错了,你们夫妻情深情比铁坚,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她说着再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推出了之前拟写的那份文件,道:“这是外公家其他所有财产的处置,我上次说过的,请你把所有其他的房产转让给我并不是说笑,其实这些房产是都是外公和大舅二舅名下,二舅身死,外公和大舅生死不明,所以我们想要直接办理过户手续,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那么容易,所以我想请你签这份委任书,就是作为赵家后人,愿意放弃对这些财产房产的处置,全权交给我来处理这些财产房产……”
赵兰珍的面皮一抖。
她看向颜欢。
颜欢却是没有半点心虚,目光清澈的迎向她。
赵兰珍张了张口,低头看到赵家主宅那几个字……赵家后人愿代原房主赵曜文暂以零元租金将赵家主宅捐献西州市政府作为博物馆用途,期限以原房主收回赵家后人对房屋的使用权为限。
她道:“其他的可以,但赵家主宅……”
“你想要赵家主宅这也没什么,”
颜欢淡道,“但在赵家主宅逼死二舅的元凶还在这世上,还在觊觎着赵家的财产,每天为着赵家财产蹦跶着,二舅的灵魂可能还被困在赵家主宅……大姨,你要是觉得能安心在赵家主宅住下去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但二舅肯定会很有意见。
赵兰珍的眼睛猛地抖了抖,可再不舍,最终还是拿了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说到底,只是暂时的使用处置权,并不是放弃财产的所有权。
颜欢办完这两件事就起身告辞了。
快出门的时候竟然正好碰到颜卫安回来。
颜欢跟他打了招呼,想了想,就跟赵兰珍笑道:“不如你跟颜东河搬到新房,就把颜东河农大宿舍楼那套房子给卫安哥住,就给卫安哥将来结婚用,先占着,也免得被仇人住了去。”
颜卫安莫名其妙。
颜欢却是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离开了赵兰珍住处,两人也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开车去了米月红她们寻的就在工程集团宿舍大院对面国营大饭店旁边的那个铺面,铺面的主人说起来跟颜欢还能扯上些关系……因为铺面的主人是西州大学的一位姓钟的老教授。
铺子原是钟老教授家里的产业。
以前租给了人家做绸缎庄,后来老教授下放,这铺子就给人住了成了几户人家的住处。
钟老教授两年多前平反回来,不过这铺子却是最近才收回来的。
钟老教授在学校有教职工宿舍住,就想着把这房子租出去,刚在房子外面贴了招牌,就被米月红看到,上门找了钟老教授,自我介绍一番,钟老教授听说是拿了全国服装设计大奖的西州大学的那名女学生想租了做铺子,就把招牌撤了,先就已经应了下来……他并不太乐意租给外面的人。
颜欢跟赵成锡过来看铺子,是昨天就提前打了电话去钟老教授的办公室约了他的。
所以两人过来时,严谨的钟老教授已经等在了里面。
……这会儿颜欢还是不得不感慨,电话这种东西虽然贵点,但真的是很有用。
因为之前十来年都是住了好几户人家,铺子着实有点残旧。
因着这个钟老教授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道:“不过这铺子结构是好的,只要你们稍微整修一下,再铺个地板,放上家具,就能焕然一新了。本来就是铺面的格局,你们看,那大橱窗,你们拆了那些挡板,装上玻璃,就是最时新的铺面样子了。”
颜欢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对街的那面墙,原先有一个很大的橱窗,但估计住了人之后,这家里人嫌窗户太大,竟是用木板把橱窗给挡住了。
颜欢笑着点了点头。
这铺子旧是旧了些,收拾一下,的确是不错的。
看完之后颜欢也没再犹豫,当即就跟钟老教授签订了租约,直接从手袋里付了三个月的按金一个月的租金。
钟老教授板着脸过来,老怀开慰的走了,还把钥匙留给了颜欢。
两人留了下来仔细检查房子要怎么收拾,颜欢看到墙上有根断了的绳子,踮脚去拽,被赵成锡一把搂住,然后他伸手扯了扯那根绳子……的确应该是个灯绳,不过也不知道是没电还是灯泡坏了,拉了拉头顶的灯泡也没亮。
赵成锡道:“我们回去吧,这房子陈旧,要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到你或者踩到什么绊倒怎么办?这里你回去画了图纸,或者就跟我说有什么要求,我来弄。”
颜欢侧头看他,嗔道:“哪有那么夸张。”
赵成锡沉着脸,道:“有。”
“好了,我就是想开个灯,我不自己弄,”
颜欢也知道自己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些,有一点心虚,就拽着他的衣服撒娇,道,“这事我也没打算自己弄嘛,不过你已经很忙了,还要帮我安排赵兰珍颜东河那边的事,这里的打理就让我自己找人安排吧,工程系那边有很多学生想要私下做点活赚点钱,以前也都是有下乡经验的知青,我请个人帮忙就行了。”
颜家的事,颜欢已经答应赵成锡,除了最开始见赵兰珍和到最后等结果,中间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安排。
……事实上,中间要安排人接近和监视颜东亭颜桂芬,这些事颜欢自己也没那个人脉帮她做得天衣无缝。
可是赵成锡并不乐意她跟什么别的系的知青男生太多接触。
颜欢就道,“就是个铺子的装修嘛,我把要的效果跟月红说了,她会帮我跟的,你再帮我看着点工程方面,也就成了,完全不用我什么事……你看你最近工作那么忙,要是再忙这忙那,都没时间陪我了。”
她这么一说,他便再也没话了。
颜欢这边忙碌着,学校那边关于她跟梁冬水暑假要出国参观学习的事已经从系里传了出去。
颜欢到了学校,认识的同学都跟她恭喜。
这会儿她的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就跟同学说,她怀孕了,所以这次暂时不会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同学都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可是去美国欧洲参观学习的机会!
要知道,过去几十年,要有个什么出国机会,最多也就是去苏联,几乎没有去美国欧洲的,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说怀孕了,不去了……
众人不由得又想到当初刚入校时满院系甚至满校园传的那些半说笑半流言的话,说这位大美人明明高分考进西州大学,但就没见这么不珍惜机会的,整天不好好学习,就什么都靠着有权有势的老公……实在没出息得很!
可人家没出息吗?
这可真是让人酸爽得很。
事情当然也很快传到了梁冬水那里。
梁冬水这段日子越发的沉默了。
学校没人知道,她爱人的离婚申请已经批了下来,她跟她爱人已经办了离婚手续。
她现在其实已经是一个人了。
她坐在桌前听到师妹曲月华说这事的时候,手上的钢笔一下子深深戳进了白纸里,留下了一个重重的黑色印迹。
曲月华还在跟梁冬水感叹,道:“你说小师妹怎么就这么潇洒呢?说话的样子可是半点没遗憾,要是我,还不得呕死……唉,她就是这样子的,就是姚教授有时候都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她再努力些,明明天分那么好,可就是做什么事都只肯出那几分力气,所以那时候啊姚教授还故意给她分很多任务……可是她也没哪里做得不好啊?大一参加全国性的设计大赛就拿了冠军,那可是第一届,第一届,还怀着孕呢,连裁缝铺子都开起来了……梁师姐,你知道不,小师妹她在工程集团那边租了一个三层楼的铺子,你要说她不努力,可是她可真能折腾!”
她笑道:“嗐,我就是对她羡慕嫉妒恨。”
梁冬水低着头一直没有出声。
曲月华想到梁冬水跟她爱人相隔异地……大家相处这么久,虽然她不知道梁冬水那么想出国,但对她不想回邺城的心思还是知道的,她心里叹了口气,转了语气,笑道:“不过要孩子什么时候不能要呢,先出国去看看也好啊,咱们想出去一趟可没那么容易,像师姐这样多好,毕业之前去国外参观学习一趟,回来就可以跟李营长团聚,到时候再要孩子正好……”
曲月华还在絮絮叨叨,梁冬水却猛地站了起来,吓了曲月华一跳。
梁冬水机械地说了一句什么,就转身往门外去了。
她走出了研究室大楼,风吹着,看着偶有情侣路过……虽然那些人并没有任何亲密动作,但只是并排走着,但你还是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一对情侣,眉眼神色,甚至只是那种气氛,你都不会认错。
她想着邺城那灰蒙蒙的天,那灰突突的墙。
她想她没有做错。
可是一滴眼泪却滑了下来。
颜欢怀孕三个多月。
她暂时忙完了各种事情,或者至少安排了下去,就也开始认真准备孩子的事。
这孩子要出生,她总要帮她准备各种东西不是?
她自己没什么经验,就请了梅姨帮她写了一个详细的单子,都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让她写得详细点,多了没关系,少了可不行。
梅姨第二天就给了她两张纸,两张纸!
婴儿润肤露,小纱巾一打,洗脸小棉巾几条,洗澡大棉巾两条,小面盆,小澡盆,摇篮,小被子厚的几条,薄的几条,棉垫几条,小床单几条,尿布一打,尿垫一打,小凳子。
还有各种小衣服,小鞋子,包被,和尚袍,小长袍,小棉袍,小帽子等等。
还有各种婴儿的小玩具……
颜欢瞅了这张单子还挺满足。
虽然以后她打算准备三个摇篮,一个摇篮放在她和赵成锡房里,一个放在梅姨房里,还有一个放在客厅,但还是让赵成锡又特地布置了一间婴儿房,打了两排柜子,门上分门别类的贴上了标签,打算放孩子的各种日用品,床上用品,冬夏衣服,玩具等等。
梅姨看了简直咋舌,哎哟,这小姑奶奶也真是,赵队长也真是由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两面墙的大柜子,可要放多少东西哦,哪里需要嘛……真是家里地方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然后颜欢有孕的消息传了出去,陆续有人上门,或者是托人送过来。
裁缝铺的李嫂子侯嫂子,学校宿舍的朋友同学甚至老师们,还有工程集团宿舍楼的大妈大婶们,今天有人送了一扎手做的小衣服,小鞋子,明天又有人拎了各种手工木质的玩具,再改天就又有人拎了许多的儿童书。
米月红每次从农场过来更是大包小包,周师傅的,严大娘的,归主任的,熊场长的,陈红莲的,裁缝厂子里工人的,甚至梅主管和米老裁缝的,都送来了各式各样的婴儿和小孩用品玩具,应有尽有,五花八门。
米老裁缝的最别致,送了一套虎头衫虎头帽虎头鞋,那虎头帽虎头鞋绣得哟,活灵活现,煞是喜人。
颜欢打开看了,摸了摸就跟米月红笑道:“你爷爷手艺真好,不愧是咱们农场的老裁缝,都称得上是老艺术家了。”
米月红其实也挺稀罕,她拿了小鞋子翻看,道:“唉哟,姐,我爷爷可真有意思,我跟他说起你的时候他还吹胡子瞪眼,但这送起东西来可一点不含糊……我就没见过他送给别人这么好的东西过,以前别人要生孩子找他做衣服,有板有眼的也不见有什么变化。”
颜欢笑,道:“那你也赶紧找个对象,到时候等你有了,你爷爷肯定欢喜得什么都不重样的给你做。”
米月红翻了个白眼,道:“姐,我跟你认真说话呢,你打趣我。”
颜欢笑眯眯不出声。
然后京市那边也陆续寄来了不少东西。
有赵家那边的,也有乔军长那边的。
赵二叔家的女儿又寄了好几个漂亮的贝壳过来,上面还画了各种动物头像,每个贝壳都圆润光滑,绝没有半点刺手的,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不说孩子喜不喜欢,颜欢就挺喜欢的,特意放在了壁橱里。
乔军长送过来的东西也有意思。
一箱一箱的木头玩具,各种积木,木制的枪炮城堡碉堡飞机轮船,甚至还有一艘弹壳砌成的军舰,短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搜罗到的。
不过颜欢发现了,乔军长经常送她东西,但却从不假他人之手,都是亲手准备亲手包装亲手填了单子给她寄过来的。
发现这个之后,颜欢也有些伤感。
不管怎么样,这样不过才一个月下来,整个婴儿房和婴儿房的柜子竟然塞了个满满当当,哪里还需要颜欢再准备什么?
那些衣服多得哟,就是几个孩子也穿不完!
梅姨瞅着笑叹:“小姑奶奶,你可以再开个婴儿用品的铺子了!”
颜欢笑道:“这主意也不错,我看这些都挺有意思的……唉,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梅姨,我跟你说我之前还一直想开个点心铺子呢,可是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事,要是成锡他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梅姨:……小姑奶奶,我就是开个玩笑!
第106章 我等着
颜欢见了赵兰珍一面。
赵兰珍在家里转着佛珠转了两天,最后就带着大儿子颜卫安一起去政府办事处办了房产的相关手续。
然后让颜卫安叫了颜东河过来见她。
她跟颜东河道:“你很清楚,我心里对颜东亭还有颜桂芬有多恨之入骨,我的人生都被他们给毁了。因为他们我失去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失去了唯一的外甥女,要穷尽余生对在九泉之下的妹妹心怀愧疚,甚至不敢去想将来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但我们相伴半生,那些岁月却已经是我的大半生,否定你我的感情,就像否定我的大半生。”
“所以,我可以接受你回来,但你要答应,这一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颜东亭和颜桂芬。我要搬到我以前东街那套房子里去,你要是能接受我的条件,就搬过去一起住吧。”
颜东河原本这些天心都已经灰了,却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个转机。
他怔了怔稍微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应下了。
他并不是没有自己判断力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弟弟的无耻妹妹的愚蠢和贪婪。
也知道他们对自己妻子的伤害。
但怎么办呢?
他们是他嫡亲的,唯一的弟弟妹妹,是父母临终前放心不下,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的弟弟妹妹。
他看到他们过得那么惨,就想到他们幼时也曾多么玲珑可爱过,就只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