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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上毛巾,去卫生间把自己快速打理一番,便赶去了二大队会议室。
檀易主持会议,黑板上重点写了几个名字,四名厂长、所有财务人员,以及当晚值班保安的名字赫然在列。
檀易点了根烟,“今天本是周日,大家却辛苦一天了,开完会我请大家吃烧烤。”
“哦吼……”
“谢谢檀队!”
“太好了。”
“檀队,我觉得我还能坚持。”
“哈哈哈……”
……
沉闷被存在于想象中的烧烤香一扫而空,气氛也活跃起来了。
檀易道:“凶手狡猾案子就不会简单,上黑板的名字都是重点排查对象,大家千万不要认为某某嫌疑最大,对其他人就掉以轻心。”
“另外,考虑到凶手威逼死者服药自杀的手段极端,推测很可能有枪,那么八成涉及买凶杀人。若果然如此,大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傅哥,你们说说安定药片的调查情况,以及对嫌疑人的排查情况。”
傅达朝李骥抬了抬下巴。
李骥道:“今天我跑了四所医院,医院附近、机械厂附近,以及曹璐仕家附近的所有药店,在市医院和四家诊所得到证实,曹璐仕总共买了四瓶安定。”
杜准坐了起来,“那不还是自杀吗?”
傅达道:“少扯淡,那只能证明他有过那样的想法。”
杜准又葛优瘫了下去,“这倒是。”
李骥道:“我想,凶手逼他自杀,那死者为熟人所杀就很明显了吧。”
黎可反对他的意见,“那可不一定,主谋一定是熟人,但凶手未必。”
傅达看向檀易,“现在就这一点难搞,谁也没看见谁去过三楼。老李就是鸡贼,稍微探一探,发现不行就让咱们支援。”
他说是丰安分局的李玉森。
“真的是。”
“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有脏活累活就拿咱们当挡箭牌。”
……
傅达不提还好,一提大家伙儿就满腹牢骚。
同一个系统内,大多没什么秘密,因为你不知道哪个嘴欠。
檀易并不附和,他点了点黑板上的名字,“他们的背景都弄清楚了吗?尤其是几个保安,他们的巡逻路线和时间点调查了吗?”
傅达翻开本子,“他们三班倒,一个队六个人,外围四个,楼里两个。外面四个都当过兵,里面的两个年纪较大,一个当过,一个没当过。”
“楼里这二位说,十九点,他们在办公室主任的带领下,挨个楼层走一圈,未发现安全隐患就去厂区了。在这个期间内,办公楼里没有保安,基本上只有陈厂长和死者在。”
“他们说,他们知道曹科长在,但没有打扰他。”
谢箐把这些记录下来,钢笔在“十九”上点了点,心道,这是一个重要时间节点,说来说去,还是陈志成的嫌疑最大。
但她同意檀易的意见,在曹璐仕身上没有威逼伤的前提下,必须考虑凶手有枪,这样的话案子绝不会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说不定凶手就是希望警方把注意力放到陈志成身上。
檀易听完各方面报告,把重点总结了如下:
一、主谋是死者熟人。
二、官薇和陈志成有重大作案嫌疑,调查他们的经济状况,以及私下关系,核查市内各大宾馆的登记情况。
三、财务科的工作人员没有说实话,还需要进一步做工作,尤其是和曹璐仕关系不好的立早章会计。
四、死者的妻子王海亚举止可疑,需要对她的经济状况做进一步调查。
五、几位副厂长不能等闲视之,尤其是刘副厂长。
六、此案可能涉黑,并牵扯经济案件,需要与经侦支队和一大队做好沟通。
财务是一个经济实体的核心部门,牵扯的人和事极多。
关系越复杂,警方的工作量就越大。
大家讨论完工作重点,时间就到了九点半,一行人出了会议室,准备前往烧烤店。
开一个多小时的会,不上厕所是不可能的。
黎可拉着谢箐去三楼。
她小声说道:“这些大哥们呐,一点儿都不讲究,上完厕所的味儿简直能把人送走,蹲坑边儿一踩直粘脚,你说他们怎么就不嫌弃呢?”
谢箐道:“男人们比较糙,可能也习惯了,其实尿……”
她忽然顿住了。
其实办公室的公共厕所都差不多,总会有人拉到边缘上,爱干净的人,每次上厕所都会事先查看边缘是否干净。
曹璐仕是机械厂老员工,不慌不忙地上厕所竟然踩到了?
这不太寻常。
会不会因为有人用枪指住了他的头,他一害怕,就拉到了边缘,在被逼迫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
凶手为了掩盖他被杀的真相,不得不擦了地,又给他擦了鞋?
第122章 肇事
黎可问:“其实尿怎么?”
谢箐回过神,“我想说,其实尿也没那么脏,一般来说是无菌体液。”
黎可道:“就算不脏……嗐,算了,我尿急,先走一步。”
谢箐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如果凶手埋伏在卫生间里,说明曹璐仕很可能是插了门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插门,为什么突然加班,为什么辞职,又为什么失眠呢?
凶手没有直接敲门,是因为他和死者不认识吧?因此,为保险起见,他躲到卫生间里伺机而动。
死者很可能掌握着某人的命门,但办公室里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文件、账册,或者字条。
难道是被拿走了吗?
未必,也许主谋的真实意图就是如此——让他们以为,死者因为掌握某人的秘密被灭了口。
从楼上下来,李骥、刘丰、杜准正在等谢箐的车。
五人一起去了老王烧烤。
将近四月,天气暖了,吃烧烤的人不少,尽管差不多二十二点了,但依旧人满为患。
谢箐他们是老客,身份也特殊,老板不敢怠慢,挪桌子、搬板凳,硬是给拼了张上风口的大桌。
烤虾、烤鱼、烤海螺、烤蚕蛹、烤肉筋、烤羊腿、烤韭菜……
檀易不假思索地报了一大串儿名字,最后又要了几壶扎啤。
肉筋上得最快,每人吃两三只,不到两分钟就光盘了。
杜准扔下铁钎子,笑道:“这可真的是狼来了。”
檀易道:“大家辛苦了,敞开吃,不够就点。”
李骥小声道:“檀队是咱们局里最豪的一个了吧。”
黎可道:“不是一般人。”
谢箐问:“及格,你家生意怎么样了?”
提起生意李骥就两眼放光,“非常好,比我爸上班赚的多多了。”
谢箐就道:“等这个生意稳定了,你们可以搭配着做做无骨鸡爪、拌凉皮、卤肉一类的,慢慢增加新品,将来就算有人抄袭了五花肉,你们也不会担心被抢走了生意。”
李骥一拍大腿,“哎呀,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就有不少人打听,我爸妈已经开始担心了。”
黎可笑道:“你个小警察懂什么。”
李骥笑眯眯,“我这个小警察是不懂,但我们的小法医懂啊。”
黎可用胳膊撞了谢箐一下,“箐箐,我有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李骥道:“好消息,还是箐箐能猜到的好消息?那我也猜猜。”
谢箐道:“我已经猜到了,及格你先猜。”她觉得李骥可能没察觉,他真的很喜欢黎可。
尽管二人的家庭背景差那么一丢丢,但李爸爸要是努力点儿,把经济基础搞上来,未尝不可。
李骥压低了声音,“你爸妈同意帮你买房子了?”
“哎呀!”黎可一拍手,“可以啊及格,被你猜着了。”
她这一声引起了不少前辈的注意,但老归老小归小,大家瞧他们一下,笑一笑,就又聊自己的去了。
檀易看了黎可和李骥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轻松,惬意地喝了口啤酒。
黎可丝毫没注意到大家对他们的关注,继续说道:“我妈说了,钱可以先借我,等我转正每个月还二百。”
谢箐竖起大拇指,“这个买卖做得过。”
李骥神色有些黯然,“房子好像离我很遥远。”
黎可道:“你家有买卖了,怕什么,说不定一两年就买得起了。”
谢箐也道:“是啊,餐饮业前景很好,你多帮忙出主意,买房子绝不是难事。”
她是当了法医,无法发展副业,不然这个时候的餐饮业绝对大有可为,以她的条件和眼界,做个小富婆不费吹灰之力。
……
大约零点,谢箐回到了宿舍。
她想了又想,到底给檀易打了一个电话。
“小谢。”
“檀队是我,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也在宿舍里。”
“哦……关于曹璐仕的鞋底,我又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你想听听吗?”
“当然,你说。”
谢箐把之前的分析有逻辑地阐述了一遍。
檀易没有第一时间加以肯定或否定,在沉默的间隙中,打火机的“啪嗒”声,透过大哥大清晰地传了过来。
吸烟有害健康。
谢箐默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如果凶手是陌生人,那我们就更要小心了,争取尽可能多地掌握凶手的有效线索。万一凶手真和sqn案相关,总不至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关于sqn一案,专案组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沈市长那里,我明天打算走一趟。关于那场战争,我还是让老柴操作,他家从政不从军,从另一条渠道走,更隐蔽,你不是想让敌人打无防备之战吗?”
“哈哈~谢谢檀队。”
“应该的,晚安,早点睡,明天星期一,还有很多硬仗要打。”
“好,晚安。”
谢箐把电话放到一旁,唇角上挂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自语道:“无论如何,被重视的感觉总是非常美好的。”
她起了身,收拾洗漱用品,去澡堂洗涮一番,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宿。
早上七点,谢箐、黎可、李骥一起进了食堂。
檀易刚好从里面出来。
李骥道:“檀队早。”
檀易略一点头,眸光在谢箐脸上一扫,急匆匆地朝办公楼去了。
黎可问:“又有新案子了?”
李骥道:“没有吧。但几个组都有未结案,大领导一上班就开会,他不忙才怪呢。”
三个人点了馄饨和包子,被檀易影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吃完,去了各自办公室。
刚打扫完卫生,曹海生就到了。
他说道:“你把曹璐仕的尸检报告给我,我一会儿上去开会。”
谢箐把桌面上正好的文件给他,并陈明案件的关键点。
她说得简明扼要,句句切中重点。
曹海生合上报告,笑道:“自打有了你这个小徒弟,我不但省心,连体重都涨了五斤。”
谢箐道:“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应该的。”
曹海生摇摇头,弟子是好弟子,但他这个师父却是空有其名了。
八点半,曹海生上去开会。
谢箐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刚弄好一半电话就响了,她接了起来……
“你好,法医办公室。”
“箐箐,官薇出车祸死了,你赶紧下来。”
“肇事司机抓住了吗?”
“肇事逃逸!人在市医院没的!”
电话那头,黎可似乎格外的震惊。
黎可在昨晚吃烧炕时,和她聊过官薇其人,认为这女的虽然作风不检点,但也算有两把刷子,如此突然的死亡,即便看多了生死,也会在心理上造成不小的冲击。
她换上一件旧外套,披上白大褂,提着勘察箱下了楼。
半个小时后,谢箐和黎可等人抵达市医院太平间。
一扇乳白色的大门旁,立着一个容色哀戚的男子和一个眼睛大大的七八岁小男孩。
“警官,可一定要抓到肇事司机啊!”男子抓住傅达的手臂,殷殷地说道。
傅达道:“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交警队和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谢谢,谢谢。”男子机械地重复两遍,抱起了孩子。
小男孩又哭了起来,“爸爸,我要妈妈,你快把她叫起来,我们回家,呜呜……”
傅达在孩子背上拍了拍,叹息一声,和其他同事一起进了太平间。
充足的冷气让谢箐打了个寒颤。
一名交警队的同事把他们带到一张停尸床前,说道:“一个多小时前抢救无效死亡。”
傅达道:“车祸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同事说道:“环卫工报的警,时间是五点半。”
干警们询问案情,谢箐查看尸体。
白布盖住了官薇的脸,一套带血的衣物放在一旁的移动担架上。
谢箐先看衣物。
这是一套灰蓝色正装套装,胸部有明显的轮胎印,上面还残留着轮胎上附着的泥土和草梗。
黎可配合她给衣物拍照,介绍道:“这是她昨晚穿过的衣服,是不是说明她昨晚没回家?”
“有可能。”谢箐依次掏了两个口袋,都是空的,“陈志成肯定有事交代。”
裤子没有碾压的痕迹,但和上衣一样,都蹭上了不少尘垢,腿、臀部尤其多。
右脚的高跟鞋鞋跟微微松动了。
谢箐在手包的金属配件上发现一小块黑色漆痕。
包里有一只名牌小钱包,三百多块钱,三张银行卡,钥匙、印章、口红、粉饼等。
她翻捡一番,并未发现比银行卡更有价值的物品,便道:“根据撞击高度,轮胎花纹,以及坤包上的痕迹,撞她的应该是辆黑色桑塔纳,车的发动机罩上有新鲜刮痕,车很脏。”
交警队的同事说道:“对,这的确是桑塔纳的车轮花纹,我马上通知其他同事,全力搜索这样特征的车辆。”
谢箐问:“现场有刹车的痕迹吗?”
那名同事道:“有,推测肇事者倒车碾压死者,致其死亡。”
谢箐与傅达对视一眼,“应该是故意杀人,而不是肇事逃逸。”
傅达无奈地歪了歪头,“我也这样认为,这里就交给你和黎可了,我回局里汇报情况。”
第123章 秘书
傅达回到局里时,檀易刚刚开完会。
他问道:“情况如何?”
傅达道:“交警队认定,肇事人有倒车碾压死者的情节,但只碾压过一次,人当时也没死,估计能找到目击证人。”
檀易扔给他一支烟,“宜早不宜迟,你马上调查车祸现场,我再会会那位陈厂长。”
“得嘞。”傅达叼着烟出去了。
檀易出了门,朝正在看着他的李骥略一点头,“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嘞。”李骥一跃而起,背上双肩背包跟了上来。
檀易看了一眼,“最近流行背书包?”
李骥说道:“就咱们局流行,跟小谢学的,而且也真方便。”
檀易挪了挪皮挎包的肩带,“原来如此。”
李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位不会也想换背包吧。
二人上了警车,九点十分赶到机械厂。
周一有例会。
九点四十,二人总算等到了陈志成陈厂长。
陈志成五十四岁,也戴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因额头和下巴都宽,略显方头方脑。
他个头不高,肚子微鼓,语速不快,一看就是个老狐狸。
檀易道:“陈厂长,又打扰了。”
陈志成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没杀曹璐仕,经侦大队已经来人了,檀队还想做什么?”
檀易道:“陈厂长还不知道吧,官薇今天早上被车撞死了,就死在他们小区外的马路上,交警说,肇事逃逸者有反复碾压死者的迹象。”
陈志成正在喝茶水,一下子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面色潮红。
男秘书赶紧上了前,又是拍背又是倒水,折腾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檀易跷起二郎腿,“陈厂长,财务科总共七个人,接连死了两个,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咳咳咳……”陈志成轻咳几声,“檀队,你也说了,官薇死于肇事逃逸。凶手害怕赔偿,特意把人碾压致死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能和曹科长的死相提并论吧。”
檀易问:“陈厂长,您昨晚见过官出纳吗?”
陈志成缓慢地摇摇头,“没见过,曹科长的死给机械厂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和几个厂长开了个小会,研究了应对措施,之后就回家了。她只是个小出纳,我见她做什么。”
檀易审视地看着他,“陈厂长,我提醒你,给警方假口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陈志成沉着地看着他,“你都知道没有好处,我又为什么要给假口供?我再重申一遍,我和曹科长、官出纳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里,他的大哥大响了,看到号码他精神顿时一振,“二位,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问我的秘书。”
他给秘书使了个眼色,率先离开办公室。
男秘书笑着说道:“是啊,陈厂长的日常琐事都是我负责的,你们可以问我。”
李骥问:“昨天晚上,陈厂长和官薇见过面吗?”
男秘书道:“这个真不知道,我安排完会议就走了。”
李骥再问:“官出纳和陈厂长的关系你知道多少?”
男秘书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我这个人木讷听话,一般都是领导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而且,我在厂里的人缘不大好,和其他同事少有来往,闲言碎语一般到不了我这儿。”
李骥揶揄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看上不看下?”
男秘书瞪了他一眼。
檀易起了身,“魏秘书,请通知陈厂长,近期最好不要安排出差,以备我们警方随时问询。”
“这……好吧。”男秘书吓了一跳,但又不得不答应下来。
……
二人回到了车上。
李骥道:“这秘书看不清形式,不过也好,到时候一起进去,在牢里继续给姓陈的当孙子。”
檀易点了根烟,“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也没办法。走吧,我们去万豪一趟。”
李骥不明白檀易去万豪做什么,但领导吩咐了就做,他的执行力向来不错。
不到十一点,二人赶到万豪酒店前台。
檀易出示了证件,“请查一下陈志成,是否于昨晚入住过这里。”
三个前台不敢怠慢,拿来账本反复查找,三分钟后有了答案,“没有。”
檀易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指无声地弹了两下,“再查魏希文。”
又过三分钟,前台小姐道,“抱歉,还是没有。”
李骥知道檀易要做什么了,“会不会在小旅馆?”
檀易蹙着眉头思索片刻,“最近有新开张的三星级以上的酒店吗?”
一个前台道:“有有有,对面的连锁酒店就是新开的。”
另一个前台指向斜对面,“如意酒店,就那个。”
大堂经理从楼上下来,询问出了什么状况。
檀易简单说明情况,又道:“麻烦你们,归拢一下陈志成或者魏希文的账目,我回来的时候一并带走。”
二人道过谢,一起赶到如意酒店。
李骥问:“安海的酒店这么多,檀队为什么会直接找到这里来?”
檀易道:“首先,兔子不吃窝边草,其次,这里够档次。”
“那也是。”李骥表面上赞成檀易,心里却有少许疑问——偷情这种事,难道不是越隐蔽越好吗,陈志成怎么敢正大光明地来这种地方?
他的疑问很快就有了解答,魏希文昨晚确实开了一间房。
经服务员描述,入住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官薇于二十一点左右抵达,早上四点半离开。
从如意返回万豪,大堂经理果然找到了魏希文的全部开房记录,据不完全统计,陈志成每周都来一两次。
在回机械厂的路上,李骥道:“太嚣张了。”
檀易道:“机械厂在万豪签有招待协议,陈志成又以魏希文的名义入住,哪里嚣张了?”
李骥道:“他就不怕被人撞见吗?”
檀易笑了,“酒店越高档,撞见的几率越小,这才是正确的逻辑。”
李骥想了想,讪讪一笑,“我明白了。”
就像他,如果不是做了警察,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陈志成那种道貌岸然的老干部,每周都在万豪酒店睡小出纳。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逻辑啊。
二人回到机械厂的时候,正碰上魏希文中午回家。
他皮笑肉不笑地对檀易说道:“对不住了檀队,我们厂长出去就没再回来,我这边正好也下班了。”
檀易道,“麻烦魏秘书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魏希文变了脸色,“为什么,不管曹科长还是官出纳,都和我没关系。”
李骥出示了酒店出具的两份证词,“据我所知,官出纳昨晚和你在一起。”
魏希文的自行车差点儿扔了,“我……我没有……我……”
他下意识地看看左右,不少员工簇拥在不远处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檀易道:“怎么,你对‘协助调查’这个词不满意?”
“不不不,不是。”魏希文抓紧车把,“我先把车送回去,这就跟你们走。”
十二点二十,市局问询室。
檀易询问,李骥记录,对象是魏希文。
“官薇和陈志成到底什么关系?他们昨晚是否见过面?”
“可能见过面吧,但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魏希文,我们在给你机会,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真不知道啊!厂长每次都说,他要和官出纳谈谈工作上的事。”
“你觉得陈厂长还能保你吗?经侦支队真的查不出问题吗?”
“这……我没那么想。可能,我是说可能,情人关系吧。”
“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五年。”
“陈志成和官薇有经济上的往来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
“咚咚!”杜准敲门进来,“檀队,你等的人到了。”
檀易起了身,“魏秘书,陈志成来了,我希望你把握机会,不要执迷不悟。”
如果陈志成说了,他不说,他就是负隅顽抗,将来不定判几年。
如果陈志成不说,他说了,他就是背主投敌,将来一定会众叛亲离。
魏希文脸色煞白,惊疑不定地看着檀易。
“你和李骥继续。”檀易吩咐杜准一声,看都没看魏希文就出了门。
陈志成在另一间问询室。
檀易进去后,在主座上坐下来,负责记录的换成了任亚光。
陈志成拧着眉头,坐在椅子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
檀易道:“陈厂长既然来了,不妨谈一谈吧。”
陈志成道:“我和官薇确实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昨天晚上也确实见过面,但我没杀她。”
“陈厂长,空口无凭啊。”
“怎么空口无凭,她一大早赶回家换衣服,我一直呆到天亮,有服务员为证,我是在如意吃完早饭走的。”
“杀人不一定亲自动手,以陈厂长的实力,买凶不是难事吧。”
“我不可能买凶……”陈志成突然收住话头,狠狠按灭了烟头,“檀队,我承认我在男女关系上很不检点,但绝对做不出杀人这种事,我言尽于此,如果檀队找到证据尽管来抓我,告辞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到身后的椅子,大步出了问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