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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的情况并没有因为发现有问题的药变好,清洗后的伤口似乎变成了顽疾,继续折磨着他。
路夭夭也曾试着外出求医问药,但现实就是现实。
她并没有像那些女主角一样,靠着真善美感动男二,感动反派,最后求得灵丹妙药。
甚至,她连个门都没摸到,半路就被几个男女不堪的言语和调笑吓了回来。
琴酒救了她的命,她却连给他找药的勇气都没有。
路夭夭变得有些沉默。
天空爬上了乌云,月亮被遮住了光辉,本就昏暗的海面似乎彻底没了光明,暗沉得可怕。
里卡尔的到来,出乎人的预料。
他用手电筒照照昏迷不醒的琴酒,又照照警惕盯着他的路夭夭,最后无视路夭夭,看向琴酒。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说。”里卡尔淡淡道:“我也是今天受伤用药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在背地里用损招对付我。把你害成这样,并非我本意。”
“本来还想着,等我把船上的人都解决了,到时你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再来与你一战。”
“可现在看来,你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好在,那些叛徒已经被我解决,你这一去,也有人迎接。”里卡尔缓缓举起枪,“永别了,琴酒。”
路夭夭没太听懂里卡尔的话,但他拔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没能发现药有问题的愧疚和胆怯不敢求药的愧疚,双双交缠在一起,让她爆发了出来。
她一把拿起琴酒的伯莱塔,挡在里卡尔里卡尔枪口前。
“不准,伤害黑泽先生。”她用蹩脚的日语吼着,拿枪的手在却在颤抖。
里卡尔瞥了一眼连保险栓都没打开的伯莱塔,冷淡道:“我想先杀琴酒,你让开。”
“不准,伤害黑泽先生。”重复的语言,似乎给了她勇气,她紧紧闭上眼睛,凶狠的扣动扳机。
预想中的开枪声却没出现,她却已经被吓呆了。
伯莱塔掉在救生艇上,剧烈跳动的心让她的情绪难以平静。
里卡尔彻底被惹怒,缓缓将枪口对准路夭夭,“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就让你先走一步。”
“不,该死的是你,是你害了黑泽先生,是你害了黑泽先生。该死的是你。”她猛然抬起头,漂亮的红色左眼仿佛咆哮着野兽,整个人都变得疯狂,“去死吧!”
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我命令你,去死。”
野兽冲出牢笼!
里卡尔正要扣动扳机,手却不听使唤的调转枪口,放入自己口中。
扳机扣下,子弹射穿他的大脑,瞬间将他射杀。
滚烫的鲜血喷射而出,洒了路夭夭满头满脸,顺着她的鼻子和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
路夭夭仿佛被抽干了灵魂,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连里卡尔的尸体掉下海都没注意到。
琴酒听到路夭夭的叫声和枪声,强撑着醒来,看到她好端端站在他身边,又无力的昏睡过去。
路夭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努力抓着袖子擦脸上的血水,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啊!”她恐惧的叫着,惊慌失措的跳入海中。
她想要洗去身上的鲜血,却不期然看到里卡尔正在缓慢下沉的身体。
那一瞬间,路夭夭最后一根神经被崩断,她惊慌失措的在海里挣扎,海水冲走了她满身的鲜血,却冲不走她心中的恐惧。
大海,就像粘稠的怪兽,想要将她吞没。
“做噩梦了?”沙哑无力声音,伴随一只苍白的手,将她从惊恐中唤醒。
路夭夭泡在水中,呆呆傻傻的看着琴酒。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疯狂逃离大海。
琴酒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注意到水上摩托,担忧的问:“怎么了?”
路夭夭紧紧抱着他,惊恐的说:“他自杀了,他用枪对准自己的脑袋,自杀了。”
琴酒没明白路夭夭说的他是谁,但船上的血迹,没开启保险栓的伯莱塔,都在说明有人死了,但明显不是路夭夭动的手。
琴酒收起枪,将惊恐的人抱在怀里,轻叹道:“都是梦,等明天就没事了。”
“对,都是梦,都是梦。”路夭夭呢喃着,将湿漉漉的脑袋埋在琴酒臂弯里,沉沉睡去。
……
都是梦!
灰蒙蒙的天光下,路夭夭清理干净船上的鲜血,划着救生艇离开原地,离开随着海水起伏的水上摩托。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躺回琴酒身边,陷入疲惫的沉睡。
等太阳出来就好了。
都是梦!
一切都是梦!
是他该死!
不关她的事……
第158章 星海号6
漂亮的银发失去光泽,凌乱的散开。琴酒像一具尸体一样平躺着,无论路夭夭怎么叫,都毫无反应。
看着那紧闭的双眼,路夭夭的心仿佛变成了一颗石头,一点点沉入大海深处,找不到一丝希望。
她终是没忍住,崩溃的眼泪夺眶而出。
莫名其妙到了陌生的地方,她没哭。
面对生存困境,她没哭。
杀了人,她也没哭。
可当琴酒没了反应,她终是没忍住,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还没走出象牙塔的普通女孩,突然经历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活着,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明明已经满七天了,为什么救援还不来?为什么?”
无助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落在他的脸颊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绝望,琴酒恢复了一点意识,缓缓撑开千斤重的眼皮。
“哭什么?”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死了。”路夭夭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在抓住自己的生命。
“还活着。”琴酒淡淡道。
“你不能死。救援马上就来了,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路夭夭语无伦次的说着,抓着他的衣领,像只不安的小兽一样咆哮,“我不允许你死,你必须给我活着。”
稚嫩的女孩,乱糟糟的头发在头上扎成丸子,面色苍白憔悴,又脏又乱,别说美丽,连清秀都算不上。
琴酒的心脏却不受控制的为她变快。
不知何时起的心软,在她不安的咆哮中,变成了沉重的爱。
“我还活着。”他缓缓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将她的头按在心脏的位置,“你听,它还是那么有力。”
“砰、砰、砰……”
强力而富有节奏感的心跳声,隔着单薄的衣服,传入路夭夭的耳朵里。
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整个脑袋都在跟着他胸腔的鼓动起起伏伏。
不安的心,莫名就被抚平了。
琴酒双手拥抱着她,一起静静躺着。他们就像不愿腐朽的尸体,彼此拥抱,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等待着希望的到来。
……
在第八天下午的时候,所有人期盼已久的救援总算到了。
琴酒被救援人员抬上船,推入手术室。路夭夭沉默的站在手术室外,等待着。
期间,救援人员来问过她好多次个人信息和在船上的经历,路夭夭都呆呆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离开大海,她又要面对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她没有乘坐过星海号,星海号上的乘客信息中也没有她,她是如何出现在被救名单里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着琴酒的手,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或许是这一次的事情太过惨烈,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也或许和她一样被刺激到的人太多,她混在其中并不特殊。工作人员并没有过多纠缠。
而这段时间,琴酒一直沉睡不醒。
只有在路夭夭被盘问得害怕的时候,他才会偷偷捏捏她的手,告诉她,他还在。其他时间都毫无反应。
这种迷茫和压抑,让路夭夭那点获救的喜悦再一次被击溃。
船靠岸后,路夭夭又随着昏迷不醒的琴酒,被转入一家医院。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直沉睡不醒的琴酒突然醒了过来,办理出院手续,带着路夭夭离开医院。
哪怕路夭夭日语很一般,还是勉强听懂了他和医生之间的几句简单对话。
医生说:“已经结婚了吗?她看起来刚成年。”
琴酒说:“年纪还小,所以被吓坏了,我想带着她赶紧回老家。”
医生说:“你的情况很严重,本来是不允许出院的,但既然黑泽太太这个样子,就破例一次。不过等你们回了老家,可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然后琴酒拿着签了同意出院的单子,揽着路夭夭的腰,用霓虹语低声轻哄,“黑泽太太,不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他的语气很轻柔,仿佛真的在对待吓坏的妻子。
回家!
路夭夭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这几天并不在一直在发呆,也试着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这个世界。
然后她发现,这真的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地球了。
哪怕它还是圆的,上面的国家,发生过的历史都没变,但居住在上面的人,一个熟悉的都没有。
她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再也无法回家的世界。
没有被陨石砸死,固然好,但这样的活着,却也无比讽刺。
一栋很普通的山中度假别墅里。
琴酒又恢复了躺平养伤的日子。
度假别墅的冰箱里,装满了蔬菜瓜果和肉,路夭夭就担任起了厨娘的工作。
十几天的养伤,并没有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好,反而彼此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对方。
直到那一天。
八月八日,早晨。
琴酒将一些东西交给路夭夭,“给你准备了身份证和机票,还有一些钱,你回种花家去。”
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在护照的旁边,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份证静静的躺着。
路夭夭的心狠狠震荡,她一把将身份证拿起来,上面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
当她的目光落在身份证号码上时,心中刚升起的激动和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份证号码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她复杂的看着琴酒,那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终是没敢问出口。
琴酒起身,穿上他的黑大衣,又变成了路夭夭初见的样子,“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以后,不要再见。”
路夭夭的心瞬间就慌了,她一把抓住琴酒的衣袖。
琴酒垂眸,平静的看着她。
“别走”的话,没有理由说出口。
“别丢下我”的话,更是找不到理由。
害怕和不安,最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我想……成为,黑泽太太,和你回家。”
琴酒着实被她的话惊住了,不过他也能理解,路夭夭那点雏鸟情结。
“我不会娶你,我也没有家。”琴酒果断拒绝。
路夭夭一下子找到了目标,态度坚定,“那我们一起组建家。”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琴酒举起伯莱塔,抵在路夭夭太阳穴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还是琴酒第一次用枪指着路夭夭,她被吓得腿软,下意识的松开拉着的袖子,往后退。
“嗤!”琴酒冷笑,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衣摆又被拉住了。
路夭夭红着眼眶,用颤抖的声音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救了我,我要嫁给你。”
那一副明显怕得要死,又死抓着不放的样子,直接把琴酒气笑了。
他一枪打在花瓶上,花瓶碎裂在桌面上,路夭夭在附近摘来的野花散落满桌,水“哗啦啦”的流地上。
路夭夭直接被吓哭了,她秒放开手里的衣摆,瑟瑟发抖,不敢看琴酒。
琴酒,“……”
“我也是一个恐怖分子,一个残暴的恶人。”他用冰冷决绝的口吻道:“离我远点。”
最后一句一出,路夭夭突然又没那么怕了。
“没,没关系,反正你杀的都是小鬼子,我就当没看到。”路夭夭努力自我安慰,“你还是个好人。”
听懂了“小鬼子”是什么,还算个好人的琴酒,“……”
路夭夭又小心翼翼的问,“你会不会家暴?”
琴酒直接气得拿枪抵她脑袋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如果不是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我早杀了你了。”
“那……”路夭夭瞅着他,小心翼翼的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报答我。我们试试。”
琴酒咬牙,“……不想试。”
琴酒很冷淡,但路夭夭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意,这让她的胆子不知不觉又大了一些。
她往地上一坐,抱着琴酒的小腿,可怜兮兮的哭诉,“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了,你就娶了我吧!我很听话的。”
琴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求婚的,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试着把脚抽出来,但路夭夭不但不松手,还把腿也盘上去,直接坐到他脚背上。
其实处理路夭夭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枪杀了。像她这种黑户,连处理尸体都免了。
但琴酒终究是人,也有心软的时候。
他清楚路夭夭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不想用她害怕的死亡来解决她。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从本质上就不一样。”琴酒收起枪,掌心覆盖在她的头顶,无声轻叹,“不要和我纠缠。”
听他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路夭夭顿时想起那张身份证,路夭夭的手松开了一点,但下一瞬,她更加用力抱紧。
琴酒被她这又怂又执着的样子闹得没办法,“路夭夭,你这样的人,只适合去你心心念念的种花家,过普通人的生活。”
路夭夭回过神来,明白他口中的“不是一个世界”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偷偷松了一口气。
见琴酒居然为她考虑,路夭夭突然觉得自己这种抓着琴酒不放的行为很可耻。
她缓缓放开琴酒的脚,红着眼睛往后挪,抱着双脚蜷缩成一团,“对不起。”
她这样子,让琴酒很无奈,“为什么会想要嫁给我?”
路夭夭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他,“就是,我想有一个家人。”
仅此而已。
如此低的要求,听得琴酒沉默,“哪怕一年见不了几次,你只能被藏在见不得得光的黑暗中,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也愿意吗?”
“不家暴。”路夭夭可怜兮兮的说。
“不家暴。”琴酒朝她伸出手。
路夭夭试着抓住他的手。
琴酒用力,路夭夭被拉着站了起来,朝他扑去。
琴酒将人抱住,摸着她的头发,心变的极其柔软,“说好了,你要乖乖的,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嗯。”路夭夭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变得暖暖的。!
第159章 星海二号29
第一次和黑泽夭夭相遇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场漫天流星,如今也是这样,让琴酒有一种恍惚感。
但这种恍惚感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收回乱飘的思绪,低头看着没有人挣扎的海面。
人掉下去不到一分钟。按理说,就算再怕水,也不应该一点挣扎也没有啊!
不会笨到连挣扎都不会吧!
“伏特加。”琴酒将黑大衣脱下,丢给伏特加,像只灵巧的鱼儿一样,跳入水中。
黑泽夭夭缓慢的往下坠,迷茫的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虚空。比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溺水表现还差,至少人家还会挣扎两下。
琴酒见黑泽夭夭四肢张开,一副赴死的样子,心中怒气蕴藉。
他加快速度往下游,一把抓住黑泽夭夭的手,将人扯入怀中。
黑泽夭夭满脑子都是和琴酒相识、相处的过往,连对大海的恐惧都忘记了,也忘记了挣扎。
她爱琴酒吗?
当她带着这个问题去回忆过去,很多被她忽视和遗忘的东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明知道他是个坏人,还哭着要嫁给他,一部分是因为雏鸟情结,但也有对他的依赖和好感,希望留在他身边。
爱情,其实在海上相依偎的日子里,就已经萌芽。只是被里卡尔的死吓坏了,那段美好的记忆被蒙上了阴影,尘封在了角落里,以至于婚后的前几年,她都畏手畏脚的。
开始的几年,安定的生活让她慢慢接受了新世界,也学会了一个人独立生活,将对琴酒的依赖一点点抹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琴酒对于她来说,都像是一个背景板。
但其实,她还是希望生命中有他,所以才会那么在意每个节日和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因为那是她们聚少离多婚姻生活中唯一的牵绊。
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罢了!
改变,是从他第一次主动送她红宝石开始。
那就像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打开了她孤独的心,让她对他有了更多的期待。
之后的三年,是他们相处最融洽的三年,也是她心中的爱飞速生长的三年。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幼苗已经长成一棵有着千万分下坠的身体被人拉住,黑泽夭夭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在看清来人之后,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俊美的容颜,飘荡的银白长发,他就像一只惑人的海妖,无声无息的散发着魅惑人的力量,蛊惑着她的心。
放开!
黑泽夭夭的口中吐出气泡,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好似琴酒才是危险的大海。
琴酒毫不客气的禁锢住她的双手,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朝着海面游去。
黑泽夭夭见挣扎没用,就像一条咸鱼一样,一动不动,任君摆布了。
琴酒抱着人破水而出。
新鲜空气入肺,黑泽夭夭剧烈咳嗽着,双颊涨得通红,眼泪混合着海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琴酒给她拍背顺气,看她这狼狈的样子,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可恨。
琴酒问:“我放开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黑泽夭夭抓着他湿淋淋的衬衣,将头抵在他的胸口,无声哭泣,“我爱你。”
琴酒满意的笑了,他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黑泽太太,来,回答一个问题。”
最后一颗流星无声的落下。
黑泽夭夭懵懂的眨巴着大眼睛,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什么?”
琴酒危险的笑着,“江户川柯南,赤井秀一,波本和苏格兰,他们四个绑在一起,和我一起掉海里,你救哪一个?”
黑泽夭夭震惊的瞪大眼睛,差点忘了呼吸。
这种问题还能如此升级的吗?
琴酒的手放在黑泽夭夭脑袋上,阴恻恻的威胁,“回答不好,我就把你摁回去。”
黑泽夭夭的胸腔里翻滚着委屈和怒意,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一只手拽住琴酒的头发,一只手摁住他的脑袋,直接将这个混蛋摁海里。
一边摁,一边还哭得巨凶,“你老板、基安蒂、科恩和伏特加绑一起,和我一起掉海里,你救谁?”
“我就是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不可自拔,你满意了?”黑泽夭夭大张着嘴,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笨我蠢我没经验,看不出自己喜欢你,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混蛋!”
琴酒也气了,他分别捏着黑泽夭夭的双手,从海里冒出头来,骂骂咧咧,“你笨你蠢你没经验,难道我就有经验了?是你先求的婚,是你先抓着我不放的,我才是一直被动接受的那个。”
“什么叫我先求婚,我先抓着你不放?我求婚你也没拒绝。”黑泽夭夭被抓着手,就抬脚踹。
“我没拒绝?”琴酒不客气的将她的脚踹回去,恶狠狠的说:“我拒绝的时候,是谁抓着我衣服不放的?还抱成一团,哭得像个小动物一样,惹谁心疼呢?”
“那,那你还当天就拉着我去领了结婚证。”黑泽夭夭据理力争。
“我能不拉你去吗?”琴酒冷笑道:“给你办的是旅游签证,等我出任务回来,你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是有护照的人了,还当自己是没人管的黑户啊!”
黑泽夭夭彻底忘记了挣扎,嘴唇颤抖半天,才颤巍巍的说:“所以,你在我求婚的当天就拉我去登记结婚,是你在赶时间,根本不是我以为的,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结婚。”
一起登记结婚的时候,虽然她懵懂又无措,但开心和害羞也是真的。
她甚至有一种,给心爱男朋友求婚,男朋友就迫不及待拉着去领结婚证……一种双向奔赴的错觉。!
那段记忆,就像红宝石一样,一直都是黑泽夭夭人生中重要的一环。
然而……
“黑泽阵,你就是一条狗,癞皮狗。”黑泽夭夭狂怒,手被抓着,脚踹没用,她就上脑袋,大有和琴酒同归于尽的架势。
琴酒在听到上一句的时候,就知道要糟,手脚并用防备着黑泽夭夭,但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用头。
黑泽太太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他胸膛上,像只小牛犊一样,一下又一下,不管不顾,琴酒简直哭笑不得,“撞我胸有什么用,要撞头。”
黑泽夭夭气呼呼的瞪他,“你头那么铁,撞坏我的头怎么办?”
琴酒,“……”
看着一下一下用头撞他胸膛的人,琴酒真的是气不起来。
面对她,真的是一点也气不起来。
撞着撞着,黑泽夭夭的头抵在琴酒的胸口,一动不动了。
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两侧,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我离不开你,你放开我的手,我的心好痛。”
痛到,连对大海的恐惧都忘记的地步!
痛到,忘记挣扎,满脑子都是两人的过往。
琴酒将她抱住,“以后不会了。”
“我……”黑泽夭夭抓着他衣服的手越发用力,鼓起勇气把心中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将自己如何被陨石砸中,睁开眼睛就到了这个世界的事简单叙述一遍。
琴酒,“……”
初遇的时候,那双眼睛给了琴酒太大的震撼,他一度怀疑她是海妖。
随着发现她不善水,也和普通人一样要喝淡水,海妖的怀疑就慢慢被推翻了。
等到了陆地上,他调查不出她的过往,仿佛世界上本就没存在过这个人。虽心有怀疑,但琴酒也没继续往海妖上去想。
绯色之兽那件事后,海妖这个猜测,重新被想起,且随着她异常的表现,这个猜测彻底在他心里稳固了地位,坚定不移。
黑泽夭夭,就是一只有着诡异红眼睛,会迷惑人心的小海妖。
虽然这个想法很中二,却是唯一能解释黑泽夭夭来历和异常的。
但现在,琴酒听到了一个更中二的答案。
穿越!
这一刻,琴酒彻底沉默了。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小海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黑泽太太知道。
黑泽夭夭见琴酒的表情自然,没有一点不信任,更没有觉得她在说胡话,心里暖暖的,心中也涌现了更多的冲动。
“我会在知道你是琴酒后,一改之前默默忍受的态度,非要给黑泽阵这个身份洗白,也是有原因的。”
既然已经挑开话头,黑泽夭夭索性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琴酒。
关于名柯这部动漫,关于江户川柯南,关于黑衣组织。
黑泽夭夭尽量用简单的话,将这个世界其实是一部动漫,告诉琴酒。
琴酒,“……”
现实已经不是“中二”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琴酒颤抖的手想要放黑泽夭夭额头上,可当他对视上那双充满期待与忐忑的黑红双瞳,他突然就觉得,她说的就是事实。
琴酒平静而认真的问:“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黑泽夭夭无语的问:“这我怎么证明?穿越回娘家去,给你来个现实版的人间蒸发?”
琴酒下意识的将人抱牢,“这倒不必。”
“你是不是觉得……”黑泽夭夭小心翼翼的问:“自己是动漫人物,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