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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宝妹妹去我家,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玩。”
“去我家。”甜甜也来抢人了。
“先去我家,在我家住一阵再去你家。”
“是我爸爸先说的,就该去我家。去完我家再去你家。”
“是我们先认识的。”
两个小姑娘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当事人小白果:“……”
救命!鱼鱼只想回自己家!
“你们太过分了吧,我把你们当好朋友,你们想抢我妹妹?”小紫苏也气着了,从齐文致手里将妹妹抢走了,一把藏到自己身后,“我妹妹要跟我回家。”
小白果拉住姐姐的小裙子,“我外公外婆会想我的,我要回家。”
杜晴晴和甜甜都后悔了,刚刚就该退一步,先去对方家也没事嘛,只要把人留在县城里,总会轮到自己家的,现在她要回上林大队,俩人都成了输家,谁都捞不着了,好气哦!
……
回到上林大队,又是一年开学季。
村里又一批小孩入学了,小白果想想明年的今天就轮到自己了,她就不是很开心了。
剩下的一年,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天热的时候要练武功,还要下河玩水,天冷的时候玩水换成咸鱼躺。
距离自己上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小白果心头也有种紧迫感,厌学情绪再次爆棚,从来不靠近村小学,有时候学校里有什么活动,小紫苏喊她去学校,她都不愿意去,一定要拖到拖无可拖,拖到最后一秒才会去学校。
下半年,林永家一家又成了村里的八卦中心。
重点集中在林柳枝身上。
林柳枝和林大江一起进了食品二厂,林大江每个月交五块钱给家里,林柳枝也是上交五块钱。
林大江上交五块钱,他全家都没有意见,林柳枝家里就不干了。
你在城里当工人,每个月只上交五块钱?你说你像话吗?
一家人,除了林柳芽不发表意见,其他人从老到小都给林柳枝白眼,都骂她白眼狼,还想动手打人。
可现在的林柳枝已经不是那个让人打骂的她了,刚在家里挨了两巴掌,她就顶着红肿的脸跑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哭诉了。
“我从小到大没穿过一件新衣服,穿的都是快碎的布,我连洗衣服都不敢用力,就怕把衣服洗破了。冬天连件好棉衣都没有,盖的被子也是家里最薄的,还结成了硬块,要抱着妹妹一起睡才会暖和一点。每年手上的冻疮就没有好过。”
“我现在能赚钱了,给自己买两件像样的衣服过分吗?给自己买一条旧棉被过分吗?”
“我在城里当工人,家人都以为我在外面多风光。厂里的工友都说没见过像我穿得这样破的,人家都嫌我丢人。”
“我每个月给家里上交五块钱,二叔家的大江弟弟也是上交五块钱,二叔一家都没闹,就我家每次回来都要打我骂我。”
“我妹妹在公社读书,他们不愿意给她生活费,还是我在供妹妹读书,我每个月省下五块钱交到家里,他们还嫌少……”
“……”
经过她一系列的哭诉,村里人也觉得林永家一家人太过分了。
在城里能跟他们乡下一样吗?在村里穿得再破,也会有比你更破的,在城里在太破会被人瞧不起。
再说了,姑娘家的就算有衣服穿,再买两身好的打扮一下自己也没错啊。
林大江一个男孩子,以后还要靠家里盖房子娶媳妇,他每个月才上交五块钱,怎么林永家一家人就屁事那么多了?
林柳枝的工资要上交五块钱给家里,还要供妹妹读书,自己再存五块钱,其实也剩不下多少钱,可她爸妈和奶奶还有弟弟都觉得她的工资应该全部上交,可问题是他们怎么觉得,跟她有关系吗?
除了攒给自己的钱,别的钱她全部要花掉。
多一分都不给那家人。
第一次听林永成说每个月上交五块钱,她还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敢想象。
可真正的做起来了,又觉得五块都给多了,那些人不配!
林永家一家人又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上到林老太,下到林大海和林大洋,这一家就没有个好东西,他们倒是想找林柳枝算账,可她跑得快,一个月也才回来一次。当然了,也只是回家一次,她去公社看妹妹还有一次,只是没让家里知道。
他们又不敢闹到厂里,怕把她的工作闹没了。他们还幻想着等林大海娶了媳妇,就把林柳枝的工作抢过来给林大海的媳妇。林大海今年十四岁,等他结婚至少是四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林柳枝就已经二十岁了。
在乡下的姑娘,很多十六七岁就说亲,林柳枝现在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但家里不会给她张罗,林大海结婚之前,她别想先结婚。
她要是先结婚,把工作带到婆家了,到时候林大海的媳妇还怎么抢工作?
林永家一家人的算盘打得很响。
小白果在大榕树下吃了几个大堂姐的瓜,大堂姐是真的变了,她会反抗家里了,也不是坏事,大伯一家她都不熟,在外面遇到了,小白果从来不会主动喊人,他们喊她,她就应一声,不喊就当没看到。
只除了林老太和林大洋,林老太和林大洋喊她,小白果都懒得答应。
这祖孙俩,一个盼着她早死,一个差点害死她,别喊了,喊也不理他们。
……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小白果七岁了,距离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恨不能一天有八百个小时,可也只能想想。
今年村里又来了五个知青,三男两女,这五个新知青比刘若然他们那一批差远了,刘若然他们三个是自愿下乡,刚来的时候有点高傲,但很快就被现实毒打,接受了现实,每天老老实实下地干活。
新来的知青就不一样了,停了高考,他们在城里又安顿不下,也有些是家里没办法,就算有能力给他们找工作,可还是要响应组织的号召,农村有大作为,支持广大知识青年下乡建设农村,别人家的孩子能下乡,你家那么多孩子一个都不下乡,那是思想觉悟问题,这两年城里又是乌烟瘴气,搞不好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很多知青是不得不下乡。
这一届的知青,是真的比不上上一届的。
上一届是自愿下乡,没什么怨气,让干活就干活。
新来的知青,一个个都怨气冲天,把不情愿写在了脸上,只是嘴上不敢说,怕被人抓到把柄。
知青院来了一批新人,小白果一点都不好奇。
她还沉浸在不想上学的厌学情绪里,剩下的时间一天要当成两天过,才不愿意把时间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李卫国和陈保平看着新知青高傲的脸,也只是冷笑。
呵,高傲什么呢?早晚你们会接受现实。
他们两个身为老人,虽然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带他们熟悉村里的情况,带他们四处走走。
今年年初,刘若然转正了,她的户口迁到公社中学,她的东西也全部搬走了。
三个男知青跟他们两人睡一个屋,两个女知青睡一个屋,那个屋里虽然很空,但也看得出住过人。
两个女知青就在问他们。
“以前住这间屋的人呢?”
“她考到公社中学当老师了,搬出去了。”
“公社中学还招老师吗?去当老师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
“现在不缺老师了。当老师户口都迁出去了,捧铁饭碗还要干什么活?”
“村里有没有学校?缺不缺老师?”
“村里只有一个小学,有三个老师,不缺人了。”
李卫国和陈保平倒是没有隐瞒,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直接跟他们说了。
同时,他们也在观察五个新知青。
两个女知青家里条件都不错的样子,三个男知青其中两个都不像干过活的人,只有一个手上有茧。
没办法,谁让上林大队小呢?
这一批知青除了应届生,还有前两年的高中毕业生,数量太过庞大,每个大队都分到不少人。上林大队小,分到的人最少,最多的齐田大队分到二十个知青,他们的负担重就要求先挑人,上林大队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
带他们熟悉完村里的情况,之后就是分配干活了,挑水捡柴烧饭的活都要轮流来,他们也不可能承包这些活。
现在人多了,用水更多,挑水的活就更累了。
五个新知青都是心里没数的,第一天来,就把他们一缸水全用完了。
李卫国和陈保平差点当场黑了脸,他们挑水要去村口,空着手走一个来回都要十几分钟,挑一担水容易吗?
没关系,他们会知道错的。
……
第二天下地干活,五个新知青喊累,大队干部看到他们也很头疼。
背地里也在骂骂咧咧的。
这些知青一届不如一届,今年这五个都不是能吃苦的人。
他们干了一天活,也没拿到几个工分,下工前听说连自己一天的口粮都没挣到。
五个新知青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已经那么辛苦了,还挣不到一天的口粮?这叫什么事?
回到知青院,还要干活。
不过短短五天,五个新知青都遭到了现实的毒打,都恍恍惚惚的。
除了地里的活辛苦,最累的活就是挑水了,分分钟让人想要痛哭流涕。
李卫国作为过来人,还好心地安慰他们两句:“习惯了就好了,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过些天天热了,我们可以在河里洗澡,洗澡水就省下来了,可以少挑几担水,也算是减轻负担。冬天不用天天洗澡,用不了多少水。”
几个新知青并没有受到多少安慰。
过了半个月,几个新知青慢慢的认命了。
这天,轮到新知青王新民挑水,出门之前,他奇怪地朝后面的院子看了一眼。
后面那家人与他们没有什么来往,路上遇到了也不打招呼,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一家人挑水,李卫国和陈保平也没有跟他们说过白家。
正好,今天的院门没锁,还是半敞的。
王新民挑着一担空桶走了过去。
推开那扇半敞的门,朝里面望去,院子里居然有口井!
院子里没有人,他心思一动,后面的邻居家里有水井,他又何必舍近求远?还在心里埋怨李卫国和陈保平,邻居家里有水井,两个老知青竟然瞒着他们,都没安好心,就怕便宜了别人。
王新民挑着一担空桶进了院子,直奔水井。
小白果在屋里咸鱼躺,小桃子趴在床边,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它立刻窜了出去。
家里进贼了!
第151章
白家很偏,附近百米只有一个知青院,离村口的水井就更远了,挖口井也是为了方便自己。
就算以前跟三个知青换东西,关系还算不错,都不曾提起过让他们来自家挑水,三个知青也从未跟白家提过。
后来让刘若然来家里挑水,也是因为刘若然帮了他们。
毕竟这口水井在自己家,谁也不愿意外人来自己家里走进走出。
这个新来的知青脸可真大。
别人家的东西,哪怕是一滴水,别人没答应给你,你就不能动。
动了就是做贼。
反正小桃子已经把他当成贼了,它咧着嘴,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新民身后。
王新民还一无所知,他把麻绳往木桶的提手上一套,就打上来一桶水,倒进另一个桶里,又把桶扔进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
再把麻绳卷好,拿起扁担准备转身。
小桃子瞅准时机扑了上来,一口咬在他屁股上。
王新民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前面倒了下去,还好他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横在了井沿上,不然他就要坠入井里了。
“哪来的死狗!”王新民又惊又怒,嘴里在骂骂咧咧的。
小桃子可凶了,死死地咬着他不放,整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王新民懵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了,那只狗压在身上特别沉,他也怕扁担的承受不住就栽进井里。
他一手抓紧扁担,另一只手伸向身后去打小桃子。
“死狗,滚开啊!”
“你滚啊,别咬我!”
“快松口啊,你松不松?你再不松口我今天就打死你!”
小桃子头上挨了一拳头,可还是要咬着他,还目露凶光地瞪着他。
嘴里还传出“呜呜”的威胁声。
小桃子第一次抓贼,也是第一次咬人,正是立功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王新民还在打它。
但小桃子不打算再忍他了,他的拳头一挥过来,它一口咬了上去。
顿时鲜血淋漓,小桃子还咬着他的手不放,手上皮肤薄,远比咬屁股要痛。
王新民一声尖叫:“啊——”
“死狗!今天不打死你,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他之前怕自己坠井,顾虑颇多,现在可能是被逼急了,他朝旁边一滚,就从井沿上滚了下来。
这会儿,没有了坠井的威胁,这一人一狗就打起来了。
他们都认真在打,一人一狗有来有往,王新民被两个水桶撞拌倒,水流了一地,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坐了一身的泥水,身上的衣服裤子在小桃子的撕咬下成了条状,看起来好不狼狈。
小桃子也挨了好几拳,痛得嚎叫了好几声,可还是坚持要咬他。
小白果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小桃子的惨叫声。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她睡糊涂了,外面又传来小桃子的声音,还有一个极为陌生的男声。
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接从床上蹦下地,光着脚跑了出去。
刚跑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让她睚眦欲裂的一幕。
——小桃子被人扔进井里了!
还伴随着小桃子的嚎叫和重物落进水里的声音。
小白果怒吼一声:“别碰我的小桃子!”
王新民又被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就看到白家那个小姑娘头发蓬乱,还光着脚站在门口。
他一身太过狼狈,又脏又乱跟个乞丐一样,小白果没认出他来。
她是真的气急了,“你打小桃子,你没了!”
王新民这才回过神来,之前跟小桃子打架,小桃子又不依不饶,追着他咬,他又在气头上,压根就没有考虑太多,只想尽快摆脱小桃子,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气急了就把小桃子扔进井里了。
现在清醒过来了,他也懵了。
他把狗扔到井里,不管这条狗会不会淹死,他们家都要洗井。
如果小桃子淹死在井里,事情就更大条了。
乡下人又团结,这会儿若是结了仇,他今后在上林大队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小白果抄起墙角的扫把冲了过来,一边打他一边冲他喊:“快把小桃子捞上来!”
就算再气,小白果也知道小桃子太重了,她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救小桃子,这个扔下小桃子的人不能走,他必须把小桃子捞上来。
井里的小桃子听到小白果的声音,也委屈得呜呜直叫。
“快点,把小桃子捞上来!”
“你不把它捞上来,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又拿着扫把对着王新民一阵劈头乱打。
王新民抬起手臂去挡,“我捞!我现在就捞,你别打了!”
“赶紧捞它上来!”小白果死死地瞪着他,终于放下了扫把,又趴到井沿上去看小桃子了。
还好小桃子会游泳,它只是很委屈。
狗狗抓了个贼,可它没打赢,还被贼打了,狗狗又气又委屈。
小桃子就在哄它了,“小桃子,你别怕,马上就捞你上来。”
王新民拿着他打水的麻绳,套了个圈准备把小桃子捞上来,可转念又想到小桃子上岸后又会追着自己咬,他的动作一滞。
不行,不能再跟这条狗纠缠了。
这条狗很凶,咬人还很痛,不能让它追着咬。
好在这条麻绳够长,他将一头拴在院子里的橘子树上,才拎着麻绳的另一头走向水井。
小白果等不及了。
催促道:“你快点啊!”
她刚开始火冒三丈,又看他一身太过狼狈,没认出他是谁。
现在冷静下来了,也有空想别的了,一看地上的扁担和水桶,终于想起他是住在前面的知青。
小白果很快就把事情捋清了,这个新来的知青太懒了,不想去村口就跑到他们家来挑水,然后被小桃子逮住了,还被小桃子当成贼咬得一身破破烂烂的,他又打小桃子,还把小桃子扔到井里了。
如果小桃子在外面咬了人,可能是它的错。
但在自己家,他被咬就是活该了,谁让他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到别人家里。
小白果握紧了手里的扫把,她才七岁,就算练了一年八卦掌,可若要跟一个成年男人硬拼,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的,现在家里没有大人,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万一他发狂把她和小桃子都杀了,她就亏大了。
等他把小桃子捞上来了,她就去找外公,让外公找他算账。
王新民还不知道自己被小白果当成了穷凶极恶之徒。
他拿麻绳把小桃子从井里拉了上来,小桃子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头咬他。
好在他早有防备,直接蹦开了,再捡起地上的扁担。
他一手抄着扁担,一边后退还防备着小桃子,“你不要过来,再过来就别怪我拿扁担打你!”
小桃子呲着牙,嘴里还发出威胁声。
王新民也怕它再扑过来,好在麻绳的另一头拴在了树上。
他拿着扁担把两个桶一点点带到自己身边,连麻绳都不要了,挑着两个空桶落荒而逃了。
小白果冷眼看着,也没有阻拦他。
等人一走,她就放开了小桃子,再摸摸它湿乎乎的狗头。
“小桃子,你等等我,我们卫生所找外公。”
小白果为小桃子解开麻绳,再洗了洗自己脚上的泥,才穿上鞋子带着小桃子去告状了。
今天这个状必须要告!
……
小白果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锁上院门,就带着小桃子横穿了半个大半村,直奔卫生所。
路上遇到一些村民,看她的眼神都很稀奇。
白家有精力打扮两个孩子,每天的小辫子都梳得整整齐齐的,头绳还要搭衣服的颜色,是村里最讲究的小姑娘了。
今天小白果的头发怎么炸开了?
小白果没管那些人的目光,她来到卫生所里,白术见到她也吓了一跳。
“乖宝,你怎么了?”
看到小桃子身上的毛还是湿的,“小桃子怎么回事?”
卫生所里还有在针灸的病人,小白果揉了揉鼻子,看了眼那个病人,就摇头否认了。
“没事。”
但小桃子有事啊,它不会说话,不代表不会告状。
它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嘴里发现委屈的呜呜叫声,还在用脑袋蹭白术的腿。
这是小桃子惯来的告状方式。
那个病人就在笑了,“你们家小桃子快成精了,还会告状。”
白术还在看小白果。
“外公,咱们家进贼了。”小白果抿着小嘴,也开始委屈了。
那个病人立刻瞪大了眼睛,“进贼了?这可不是小事,快去找大队长。”
“进贼了?你跟他打了照面?你有没有受伤?”白术把她拉到身边,就在上下打量,见她的身体没有紧绷,表情也自然,这才松了口气,“那个贼还在咱们家吗?是咱们村的,还是不认识的?”
“是新来的知青。我没有受伤,他去咱们家做贼,被小桃子咬了,他就打了小桃子。”
“新来的哪个知青?”
“那个皮肤很白,但总是黑着脸的大高个知青。”
白术回忆了一下,他和新来的知青没有打过交道,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还是那个病人说:“我知道是谁了。是不是两颗门牙像兔子的那个?”
小白果点头,“对,就是他。”
“那个是王知青。”
“我知道了,他姓王啊。”
“我跟他在一块地干过活,听他一起的知青喊他王新民同志。”
小白果和白术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偷什么东西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个病人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个王知青家里条件挺好的,他刚到村里就换了五十个鸡蛋,听说他一天要吃两个鸡蛋。他自己有钱,又有安家费,不至于做贼吧?”
倒不是说条件好的人不会做贼,只是觉得他没必要偷东西。
自己又不是没钱买,还跑去别人家里偷,至于吗?
小白果说:“他偷我家的水。”
那个病人:“!!!!”
白术:“!!!!”
听说过偷钱偷吃的,偷水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想着他不至于去做贼,现在想想知青院到村口水井的距离,他真的至于!
几个细皮嫩肉的新知青去村口挑水,对他们而言可能比下地干活更累人。
白家住得近,又有水井,说他去偷水肯定是真的。
白术他们俩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不管拿了什么东西,我们家没答应的,他就是偷。”小白果又说:“我在家里睡觉,他跑到我家里偷水,小桃子去抓贼咬了他几口,他也打了小桃子,还把小桃子扔到井里,小桃子差点被淹死了。”
光听前面去偷水,可能还有点喜感。
可后面说到把小桃子扔到井里,就相当恶劣了。
偷人家的水,还想淹死人家的狗,井里的水也弄脏了。
小白果就更委屈了,“咱们家的井弄脏了。今天没水喝了。”
“乖宝不气了,等会外公去找他算账。咱们家的井是他弄脏的,肯定要他来洗。”白术摸摸她的头,也知道她和小桃子的感情,小桃子被人扔到井里,小白果是何等的生气?她现在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很棒了。
那个病人也说:“太不是个东西了。偷水还弄脏人家的井。”
……
另一边,王新民回到知青院里,可还是惊魂未定。
他也不是多坏的人,把小桃子扔到井里也是一时冲动,现在清醒过来了,心里也弥漫着一种叫后悔的情绪。
他脱下一身被撕破的衣服,好好的一身衣服被咬成了乞丐装,他也有点心疼。
可现在不是心疼衣服的时候,还要解决后面的那户人家。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块钱,弄脏了他们家的水井,赔他家一块钱总够了吧?
怕小桃子再来咬人,他手里还拎着一根棍子,来到白家的院子,却吃了个闭门羹,白家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锁。
那个小姑娘肯定不在家里。
人不在家里,现在没办法赔钱,他身上还有多处被小桃子咬出来的伤口。
王新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趟卫生所,后面这户人家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他去卫生所处理伤口,正好赔钱给他家。
他又回去拿了三块钱放在身上。
等王新民来到卫生所里,那个病人早就走了,去大榕树下传八卦去了。
用不了一天,新来的王知青上白家偷水还打了白家的狗,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上林大队。
王新民对此还一无所知。
卫生所里,白术在给小白果扎小辫子,这里没有梳子,他只能用手抓。
也没有头绳,只能拿两根毛线将就着用一下。
扎了两个羊角辫,小白果又从炸毛的小孩变回了乖软的模样,看外面天真单纯还无害。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见到王新民。
王新民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又炸毛了,凶巴巴地喊道:“外公,坏人来了!”
呃……被当成坏人了,王新民有点尴尬。
小桃子也瞬间炸毛,嘴里发现呜呜的声音试图震慑住他。
白术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落到王新民身上,淡淡地喊了声:“王知青。”
又拍了下小桃子的狗头,示意它乖一点。
有靠山替它出头,小桃子马上就乖顺了,往地上一趴。
王新民也不是个傻子,一对上白术的眼神,他就知道小白果告状了,白术很生气。
“白大夫。”王新民客气地喊了一声,第一时间跟他道歉:“白大夫,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们家的狗扔到井里。我当时跟它打起来,又没办法摆脱它,太生气了,冲动之下就把它扔到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