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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华丽精致的小城堡还在。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开始发呆。
午饭的时候,她也没胃口,只给小花灵摘了一只果子。
小花灵跟了她好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见江鱼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飞到江鱼肩膀上,小声地问她:“鱼鱼不高兴吗?”
江鱼叹了一口气:“唉,你小黑哥哥走了。”
小花灵歪着头,她知道呀,昨天晚上,小黑哥哥还和她道别了呢。
江鱼又愤愤地骂道:“小没良心的,还给我留信,玩不告而别。直接跟我说,难道我还绑着不让他走吗?
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心。
“他一只那么小,又没什么自保能力的猫,独自跑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小花灵歪头看着她,想起黑猫交代的话,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股熟悉的,可怕的气息靠近,嗖一下跑到了树上,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姬长龄带着白鹤过来了。
丹麟昨夜不在家,回来听闻银树长老在江鱼院子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不放心,非要拉着姬长龄过来看看。
过来以后,他们就见到了一条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鱼。
“小鱼你怎么啦?”白鹤立刻跑到了她身边坐下,关切询问。
江鱼看着她,将小姑娘抱进怀里,闷闷道:“丹麟,小黑走了。”
白鹤有点懵懵的:“走了?什么走了?去哪里了?”
江鱼说:“离开灵草园,回自己家。”
白鹤皱起眉头:“离开灵草园?就那个小黑炭,弱唧唧的样子,离开太清,能去哪里?”
江鱼把那张纸给她看。
白鹤一眼扫完,哼了一声:“所以都没跟你说一声就跑了?我就说这小黑炭没良心!”
她扭头,看着江鱼,认真说道:“小鱼,你要是舍不得他,我可以帮你把他抓回来。”
江鱼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想起纸上的内容,又想起小黑这几日来的反常。
她之前还道小黑转了性子,现在再回想,怕是小黑早就下定决心了。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他本来也不是灵草园的。既然他有自己的家人,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不让他们一家团圆。”
一直默不作声的姬长龄忽然开口:“要我帮你查一下,那只灵猫的去向吗?”
江鱼想了想,摇头:“谢谢姬师兄,不用了。”
她板起脸:“哼,小黑但凡有点良心,等到家了,总该给我留个信吧。”
她想着,楮灵香是在试炼途中,信原城附近发现小黑的,小黑的家估计也在和这附近。
往后多去信原城转悠转悠吧,万一缘分到了,能遇见小黑呢。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小黑离开后,江鱼还是实打实地消沉了几天。
直到第三天早上,小花灵把新采的鲜花送给她,小声问她:“你和小黑哥哥,不是在玩游戏吗?”
江鱼:?
她疑惑:“你说什么?”
小花灵说:“小黑哥哥走的时候跟我说,他和你玩一出离家出走的游戏呀,让我在游戏的第三天,和你说一些话。”
黑猫告诉她,游戏时限为一个月,鱼鱼会装作着急的样子,但是不能让鱼鱼找到他,不然他就输了。
听完小花灵叙述的江鱼:“……”
她望着小花灵懵懵懂懂清澈透亮的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并在心里唾弃小黑,居然连这么单纯的小花灵都骗。
她问:“小黑跟你说什么了?”
小花灵虽然单纯,记性却很好,她同江鱼复述小黑跟她说的话:
“不要担心我,我能自保,很安全。等我回到家里,要是还记得你的话,会给你传讯报平安的。”
“不要找我,找也是白费功夫,找不到的。”
“那个银树长老很危险,你不要太相信她,被卖了都不知道。”
“还有,我不叫小黑。”
他甚至还记得白鹤:
“哼,告诉隔壁那只讨厌的白鹤,如果再见面,我一定要揍她一顿。”
“……”
本来江鱼还一脸认真,越到后面,越哭笑不得:“他可真是……”
不过她反而放下心来,还能有精力惦记这么多有的没的,看来小黑是真的没什么事。
小花灵有些不安,她天真地以为这真是两人玩的游戏,因为小黑告诉了她,鱼鱼会装作找不到猫很着急的样子。
可鱼鱼这几天的愁眉苦脸……真是装的吗?
她惴惴不安:“鱼鱼,我是不是闯祸了?”
小花灵小手绞在一起,眼眶都红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鱼哄她:“没有,小紫做得很好。妈妈晚上给你做果茶喝好不好?”
小花灵认真地看着她,见江鱼脸色露出笑容,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才终于放下心来。
江鱼不知道的另外一处地方。
姬长龄站在一处山峰之上,眸色晦暗。
他原本是想找找那只黑猫的踪迹,并非刻意去找,也不会告诉师妹。只是师妹既然惦记着,若是有朝一日想见了,他也能告知大概方位。
可是没有。
黑猫的气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抹掉了。
毫无踪迹。
第74章
灵草园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日。
这期间江鱼去过好几次信原城,不过都没有小黑的任何信息。
倒是沙发,也开始在信原城的凡人之中流行了起来。弄得江鱼每次去信原城,看到那些眼熟的家具,总有一种怪怪的割裂感。
十月中旬,夜里下了第一场雪,也是江鱼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场雪。
修士不怕冷,不过江鱼非常有仪式感地给自己准备了暖和的斗篷,大红斗篷,有着雪白的毛领,裹上身,再大的风雪都不怕。
姬长龄过来的时候,见她把自己裹成一团,忍不住笑:“师妹这身,倒很像外面的凡人。”
江鱼刚准备出门,闻言道:“我本来就是个凡人。”
“这么大雪,你要去哪里?”
小花灵藏在斗篷的兜帽里,闻言探出一个头来,细声细气地说:“我和鱼鱼,要出去赏雪。”
她也换了一身衣服,大红色的袄裙,领口袖口点缀着寒露友情赞助的白色绒毛,头发扎了两个小髻,缀着两个毛绒球。看着喜庆可爱得很。
姬长龄听罢,点头:“看着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他这个师妹,夏日要纳凉,秋日会带着灵兽们出去放风筝,野餐,摘果子酿果酒。
冬日,不出门找点乐趣,反而不是她了。
江鱼问他:“姬师兄找我有事吗?”
大概是灵草园冷清,这小半年来,两人的关系倒是比之前亲密了许多。
偶尔兴致来了,江鱼会准备一壶灵酒,几样点心,邀请姬长龄过来对弈赏月。她下棋水平一般,好在姬长龄也不嫌弃,每当这种时候,白鹤光明正大地帮江鱼作弊,姬长龄也不管。
江鱼思忖着,现在两人勉强也能算是半个知音了吧。
姬长龄递给她一样东西。
江鱼接过来,是一枚乳白色的玉牌,触手坚硬温润,中间用银色纹路刻了一个“令”字。
江鱼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玄机,好奇:“这是何物?”
姬长龄道:“下个月有什么大事,师妹忘了?”
江鱼眼睛一亮:“仙门大比?”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大事,自从那次楮灵香告知她以后,江鱼就记在了心里。
她回灵草园以后,专门去找了不少仙门大比相关的信息。
这是修仙界最盛大的大会,汇聚仙道各宗最精英的弟子,每一个仙门弟子都以能参加仙门大比为荣。
江鱼也很想去。
当然她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完全没有什么扬名修仙界的野心,她单纯的想出去长长见识。
见识一下其他修仙宗门的风范,见识一下修仙界精英弟子是什么样子。还有灵香跟她提过的,太虚仙宗那据说能直接把太清仙宗山门比成“朴素”的壕无人性。
姬长龄点头:“各峰参加大比的弟子已经定下来了。”
江鱼把玩着手里的令牌,问:“那这个是?”
“这个是鱼长老的令牌。”
江鱼一听,乐了:“看来,我这个鱼长老,还挺有排面。”
事实上,鱼长老的大名,这半年来在太清仙宗弟子之间可谓是如雷贯耳。
她很神秘,突然冒出来,迅速用大量品质逆天的灵草俘获了无数太清弟子的心。
可哪怕是药峰弟子,都完全查探不到任何关于鱼长老的踪迹。
有人猜鱼长老其实是药峰的峰主,有人说她是某位神秘的太上长老。还有人说,鱼长老肯定不是凡人,而是一株药材化形。
不少好事的弟子还将药峰的长老们一个一个列举出来,推测他是鱼长老的可能性。
姬长龄道:“这次大比之后,宗门或许会公布你的身份。”
江鱼眨眨眼睛,会意过来:“是说,我是鱼长老这件事?”
姬长龄颔首。
江鱼立刻表示:“姬师兄,你听谁说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的,真的。要不你跟那位说说,让我隐藏在幕后,挺好的。”
鱼长老当一个神秘的大佬,她还是那条快乐的咸鱼,多好。
比起扬名,她更在意的是:要是别人都知道鱼长老是她,灵草园还能有现在的闲适日子吗?
姬长龄问:“你真这样想?”
江鱼连连点头。
姬长龄道:“我会和掌门提这件事的。”
哪怕江鱼早就知晓,姬长龄身份不一般,但听到他提起“见掌门”,就很吃饭喝水一样轻描淡写,依旧被震了震。
姬师兄的大佬程度,怕是比自己猜测的还要更高。
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她抛在脑后:不管怎么样,在灵草园,他就只是姬长龄。
姬长龄没有立刻走,陪着她慢慢往前走。
江鱼照惯例先看自己的灵田。
头顶的五色结界可以挡雪,灵草们不需要担心风雪侵袭。
之前被浇了灵雨变异的稻谷收成倒是极好,可惜江鱼在信原城买了块地,雇了一户人家种,在没有灵力的土地上这种子甚至活不了。
江鱼只得来年再重新试。不过这事本来就急不得,慢慢来就行。
看完灵田,江鱼往灵草园深处走。
昨夜这场雪下得极大,路面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背,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江鱼回过头,见天地茫茫,干净路面上,只有自己踩下去的一行脚印。
她忍不住转身看旁边的姬长龄,对方大雪天一身轻薄白袍,身上干干净净,脚下亦是干干净净。
踏雪无痕,遗世独立。
她叹息:“姬师兄果真符合凡人所有对仙人的想象。”
姬长龄不明所以,询问地望着她。
江鱼一本正经:“就是夸你长相好气质好。”
姬长龄竟然笑着回了一句:“师妹也很好。”
江鱼心里舒坦了,笑眯眯地表示:“冲着姬师兄这句话,等会儿回去了,咱们围炉煮酒,一起赏雪!”
“好啊。”
两人继续往前走,江鱼道:“我记得之前在前头看到过几棵梅树,不知道开花了没。”
小花灵从她的兜帽里钻出来,大着胆子飘到雪地上,学着江鱼的样子,踩出一串小小的脚印。
江鱼见了,忍不住想,如果小黑还在,这会儿散步的应该会多一只猫,雪地上也会再多一串脚印。
现在再想起小黑,她还是会有片刻的惆怅,不过大概真是时间能抵消一切,当初那种忧愁不舍难过的心情,已经寻不到了。
鼻尖传来一阵幽幽冷香。
江鱼目光一亮,循着香味找过去,穿过一道小径,眼前便是一亮:冰天雪地里,树枝红梅开得醒目热烈。
她踩着雪过去,折了几枝梅花抱在怀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恰好对上姬长龄望着自己的目光。
江鱼见他静静盯着自己不说话,疑惑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对方已经移开了目光。
江鱼没想太多,扬起一抹笑容:“这红梅与雪真是绝配。我折几枝放屋子里,既好看又风雅。”
“嗯。”姬长龄走过来,抬手折了高处一枝梅。
他离江鱼很近,江鱼看到他修长如玉的指尖,衬着梅蕊上晶莹的白雪,说不出的好看。
鼻尖嗅到一阵极冷的幽香,江鱼莫名有点晕,一时分不清这是红梅的幽香,还是姬长龄身上的味道。
她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树干上,簌簌的积雪兜头落下来,有几片越过兜帽钻进她的脖子里。
“嘶!”江鱼冻得一个激灵,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姬师兄!”
姬长龄回头,一团雪迎面朝他砸过来。
他眼眸微微睁大,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什么,竟然没闪也没避开,仍由那团雪砸到了额头上,又落下来,沾了满身。
江鱼心里咯噔一跳:“你怎么不躲啊?”
她暗想自己可能是大意了,一时冲动,姬师兄那种端肃稳重的人,一看平日里就很安静,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知道打雪仗是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她方才的行为,或许便有些唐突。
思及此,她抬头道歉;“对不住姬师兄……”
一团雪“噗”一声砸到她的头顶,直接把她给砸懵了。
“师妹,打雪仗的时候,可不能分心。”
第75章
几片碎小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江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那几片小雪花就化成了水雾,落进她的眼睛里。
她吃惊地看向姬长龄,对方似是带着笑意望过来,依稀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
江鱼怀疑是刚刚雪水入了眼睛,导致自己产生了错觉。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准备仔细再看一眼。
结果还未来得及实行,啪叽一下,又是一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雪球,从天上砸到了她的头顶。
伴随而来的是小花灵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这几个月来,小花灵胆子大了许多,打雪仗这种活动,对于小朋友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
她见江鱼和姬长龄你来我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飞到树顶上采了一捧雪,来了个偷袭。
江鱼顿时就把方才的疑惑抛到了脑后,盯着小花灵:“好呀,小紫你竟敢暗算我!”
说话之间她迅速弯腰掬起一捧雪就朝小花灵砸了过去。
姬长龄便顺势退开,含笑看着这一大一小畅快地在雪地里互砸。
“姬师兄帮我拿下花!”江鱼见他没参与,顺手将一只手抱着的梅花扔给他,以方便不影响自己打雪仗。
杜若循着动静找过来,一眼见到她大师兄抱着几枝艳丽红梅,在看前方人打雪仗。
打雪仗的人杜若不认识,令她惊恐的是,大师兄竟然在笑,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竟似流露出些许温柔的意味。
温柔?
杜若被这两个字惊得打了个寒颤。
她欲要开口,侧身对着她的人回头,精准地看向了她。
被制裁了上百年的杜若脊背一僵,知道这是让她闭嘴的意思,乖乖站住不动。
姬长龄见江鱼和小花灵玩得兴起,不想打扰她的兴致,悄然带着杜若到了远处僻静的松林之中。
“何事?”
杜若来本是有正事的,不过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好奇。刚刚看到的那个年轻女子是谁?她和大师兄是什么关系?
她很想问,可对上姬长龄清清淡淡瞥过来的眼神,又没那个八卦的胆子。
暗恨自己不争气,杜若还是选择了说正事:“大师兄,我和三师兄,会参加这次的宗门大比。”
姬长龄颔首:“此事我已知晓。”
杜若便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我和三师兄都想知道,大师兄这次,会和我们一起去太虚仙宗吗?”
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谁知姬长龄竟然点头了。
杜若瞪大眼睛,兴奋道:“大师兄你刚刚点头了?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会去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姬长龄嫌她聒噪:“修行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咋咋呼呼?”
杜若当没听到他这句话。
她当年入剑君门下,因为年纪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子,别说两个师兄,就连传闻教徒严厉的剑君,对她也比旁人宠爱两分。
只有这个大师兄,永远都是冷冷冰冰的严厉模样,小时候不知道骂哭她多少次。
后来大师兄剑心受损,闭关多年。出关之后,变得比过往要温和许多,话变多了,也不会轻易骂人了。
可杜若还是畏惧他。并且,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大师兄只是看起来变好相处了,实际上,还是那个冷冷清清不好接近的大师兄。
杜若兴高采烈:“我回去告诉三师兄,他若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
敬畏归敬畏,剑君门下,乃至整个剑峰数万弟子,有谁不崇拜她大师兄呢?
杜若得寸进尺:“大师兄,你要回剑峰住几日吗?三师兄和我,这些年都很想你。”
姬长龄这些年在灵草园修行,这件事她也是近两年才知道。
而姬长龄喜欢清静,哪怕知道他在这里,杜若和两位师兄也不敢常来打扰他。
“不了,近日大雪,灵草园雪景极好。”
杜若:?
她的大师兄,竟然是会欣赏雪景的人吗?
她有些恍惚地想,莫非这些年的修行竟真如此管用?
目光扫到姬长龄怀里的红梅,她又觉得,会在雪日有闲心折梅的人,欣赏雪景,好像并不奇怪?
思绪这么一转,她又想起了方才在雪地里跟一只花草精灵打雪仗的女子。
大概是此刻的姬长龄看起来实在很好说话,她大着胆子询问道:“大师兄,我看到刚刚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是哪座山峰的师妹?”
剑修的敏锐让她察觉到,在自己提到那个人的时候,面前的大师兄身上气场肉眼可见柔和了许多。
杜若心惊,而大师兄自己好似对此无所觉。
“她不属于七峰,是灵草园的江鱼师妹,是我在灵草园的邻居。”
灵草园的江鱼师妹?
杜若身为剑修,修行有成之后,大半的时间都在外试炼,于宗门的许多事情,都不是那么清楚。
她觉得江鱼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凝神思索了许久之后,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个和姬师妹有……有关系的江鱼?”
姬泠雪是剑峰近来天赋最好的新弟子,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本来想说有恩怨,想起姬长龄提起江鱼的神色,话到嘴边改了口。
姬长龄道:“江师妹和姬泠雪的事,其中有内情。宗门已经查得差不多,过段时日就会有定论。”
他话语之中多有维护之意,杜若便也不再提这事,转移话题,玩笑道:“大师兄,你这红梅长得不错,送我一枝?”
姬长龄拒绝得很干脆:“那边有梅林,你喜欢,自己去折。我手里的,是江师妹的梅花,我只是替她拿一下。”
杜若:“……”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说话的人,是她师兄,听起来就很不对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兄,你和那个江师妹,是什么关系呀?”
姬长龄坦然答道:“我与江师妹志趣相投,是极好的朋友。”
杜若便回忆起方才看到的活泼女子,还有响彻在冰天雪地里的畅快笑声,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人是如何能志趣相投的。
不过,剑修成日里想不明白的事情可太多了,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心里对江鱼多了两分好奇。
可惜今日还有事,不然,她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江鱼,想仔细瞧瞧,能让她的大冰块师兄这么看重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江鱼是直到姬长龄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人不见了,她四处张望了一圈,想姬师兄可能是有事先离开了。
反正姬师兄是个成年人,还是个那么厉害的修士,也不必担心他的安全。
她刚才和小花灵一场雪仗打下来,只觉得身上发热,便把斗篷脱下来放到储物袋里,仗着如今是修士,身体抗造,直接躺平在雪地里。
小花灵有样学样,也学着她的样子,啪叽一下落在雪地上,四肢摊平,躺下来。
雪还未停,纷纷扬扬落下,有一些落在江鱼脸上,很快被她的体温融化,变成冰冰凉凉的小水滴。
“小紫。”玩累了的江鱼开始忽悠小朋友,“你们花的种子,是不是冬天的时候,被雪埋起来。等到春天到的时候,种子就会破土而出,长成一株完整的花?”
小花灵身体,这么一小会儿,身上已经不少雪花了。
她想了想江鱼的话,觉得没什么不对,乖乖点头:“好像是这样。”
江鱼就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如此,如果我们两个人在雪地里躺上一晚,雪把我们盖住。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地里会不会长出一个新的江鱼和新的小紫啊?”
小花灵从未听过如此论调,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还是努力思考江鱼的话。
可怜花草精灵生性单纯,又不似高阶灵兽生来就有传承记忆,竟然被江鱼骗得团团转。
“可是,可是。”小花灵觉得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傻乎乎地说道,“新长出来的鱼鱼和小紫,还是现在这个吗?”
江鱼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是了吧,毕竟都是新的了。”
小花灵便张大嘴巴,哇地一声哭出来,急急从雪地里爬起来,飞到江鱼身边,用小小的手去拉她,一边抽抽搭搭:
“那鱼鱼快点起来,快起来!”
“不要新鱼鱼,也不要新小紫。”
江鱼连忙抬起右手挡住脸,怕自己笑出声来,“顺势”被小花灵拉起来。
她坐在雪里,一把将眼眶红通通的小花灵捞进怀里亲了一口:“为什么不要新鱼鱼啊?”
小花灵实在太乖,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从被江鱼抱住起就不哭了。
她把脸颊贴在江鱼心口,小声说道:“就是不要,有一个鱼鱼就够了。”
“哎,真乖。”江鱼难得良心有点不安,并觉得,这么单纯的小花灵,以后还是少逗她。
熟悉的冷香传入鼻尖。
江鱼诧异回头,姬长龄不知何时来的,手里还抱着那几枝梅花。
江鱼立刻心虚,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应该没看到她欺负小孩子吧?
好在姬长龄什么也没说,只朝她伸手:“雪地寒凉,哪怕是修士,师妹也莫要太贪玩。”
江鱼听了这话,不知道想起什么,抱着小花灵好一顿笑。
姬长龄扬眉,不解地看着她。
江鱼笑够了,抓住他的手起身,才乐道:“姬师兄刚才的语气,老气横秋的,好像训女儿呀。”
姬长龄一怔,见江鱼促狭的模样,忽然转身:“师妹说要煮酒,我特意带了松泉酿,看来师妹是没心思饮了。”
“哎!姬师兄,我错了。”
“你玉树临风,风姿动人,一点也不老!”
第76章
江鱼最终还是如愿尝到了松泉酿。
彼时她和姬长龄,带着丹麟和小花灵,一起围着炉子温酒,旁边白玉花瓶里插着刚摘回来的红梅,幽幽梅香与清冽酒香混在一处,还未饮便觉得人已半熏。
外面雪变大了些,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天地,风也变得很凶,不少树木都被压迫得弯下了腰。
不过什么样的风雪都侵袭不到这座漂亮的小楼。
姬长龄将温好的酒倒一杯,递给江鱼。白鹤和小花灵眼巴巴地看着她喝,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奈何两个家长都只让看不让尝。
白鹤鼓起脸,一双金色眼瞳转了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小花灵倒是很乖,江鱼不让她喝酒,摸了个灵果给她,她就捧着果子慢慢啃。
最后,一壶酒大半都进了江鱼的肚子里。
她觉得自己有点醉了,撑着下巴,半阖眼望着姬长龄笑:“姬师兄,你真好。”
姬长龄知道她喝醉了,没说话,将两个地瓜放进火堆里——江鱼上次去信原城买的,冬天怎么可以没有烤地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