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原书剧情,他活的上辈子,没看到韩天哲得到韩老另眼相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死得早,反正临死韩天哲都被他压着一头,不知道那算不算韩天哲拼出来的天地。
这辈子韩天哲倒是有希望,因为他选择了特战营这条路,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升得那么快了。
“你想什么呢?”
顾长逸抓住媳妇在他眼前挥着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去食堂吃碗荷包蛋面,上来休息一会?”
穆冰莹抬起手表看了看,十二点多,正是午休时间,“你刚才都晃神了,你休息吧,我自己下去吃。”
“我不是晃神,是去回忆,想要去回忆起来更多的事,满足你的八卦心,不过没想起来,算不上熟。”顾长逸揽着媳妇的肩膀打开门,“一起下去,你坐着,我给你打饭。”
穆冰莹没拒绝,出了门便分开并肩走路。
经过童玥的门前,下意识放轻脚步,但什么都没听到。
这种事不应该问顾长逸,应该去问高翠兰,要不然就问同龄人中的“高翠兰”,小叔子倒有可能知道。
……
大半个月时间,穆冰莹都在忙着装修房子,材料齐全,工人积极,绝不会出现偷懒的情况,进程非常快。
一楼客厅厨房阳台的地面墙壁柜子几乎已经全都弄好了,二楼的墙也刷好了,正轮到木工在忙活,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齐工,剩下的便是院子,最后铺地坪和石头。
穆冰莹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写了一篇关于农民交公粮,一篇大海的散文,周更在专栏,平复了万千读者焦躁的情绪,才登报不久,出版社社长便准备好了合同,说等多积攒几篇,要给出版玫瑰散文集。
最终这份合同被报社佟社长收走了,训斥高社长给她施加压力,听说当天就把高社长派到首都国营书店去谈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熬了三周多,让大家期待已久的《南燕》终于更新了。
秋末初冬的天,珠市上空的温度仿佛重新回到了炎热的夏天。
顾长逸拿到报纸,等了一天,终于提前下班,吃了晚饭,提前上床,抱着媳妇阅读。
“你这么急干嘛,你又不是没看过草稿。”
“别人都急,我受到感染,都快忘记原来的剧情了。”
穆冰莹抹上雪花膏,看着自己的脸颊又回到结婚前,在村里的肤色,虽说算不上算吧,但也没那么白了,就连天天露在外面的脖颈都跟着变色了,忍不住轻叹一声。
“你叹什么气啊,我今天看了都不打算叹气。”顾长逸转头看着正在照镜子的媳妇,笑着打开床边抽屉,“给。”
穆冰莹回头,看到一只长管盒子,上面写的不是中文,是英文,外壳上还有一个在沙滩上的金发外国小女孩,裤子正被小狗咬着拽下去一半,“这是什么?”
“进口防晒霜。”顾长逸指了指外面,“我让人从港市带过来的,你试试看能不能防晒。”
“防晒霜?”穆冰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化妆品的名字,“涂了能不被晒黑?”
“多少起到点作用吧。”这个牌子是大牌子,一直到后面二三十年,依然存在,销量也一直很好,顾长逸拍了拍床,“上来吧,晚上别涂,白天去海边,日头大的时候往脸上脖子上涂一层,再配上你常用的香粉,多少能起到作用。”
这防晒霜送到了穆冰莹心坎里,她不喜欢皮肤黑,就喜欢白,白了看起来干净,将防晒霜放回抽屉里,拖了鞋上床,“谢谢老公。”
顾长逸轻“嗯”一声,“这声老公听了舒服。”
穆冰莹笑着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天真的凉了,我穿着长裤都有点凉,怎么海边好像比村里市里要冷。”
“确实是热的时候比市里村里热,冷的时候比村里市里冷。”
顾长逸转身将她搂紧怀里,“捂一会再看。”
他身上就像是个火炉,穆冰莹待了不到一分钟,身体就暖和起来,“我们家属很多都不算是土著,我看我爸他们有时候上午还去赶海,捡海货煮了吃,也不知道怎么捡。”
顾长逸上午一般都没时间,赶海也有将就,得潮涨潮落的时候才能捡着东西,既不能过早也不能过晚。
“等家里忙完了,我安排岛上的工人抽空教你们怎么捡,以后就会了。”
“好啊,不知道头绪还真的抓不到,我看柳姐去抓过,一个蛏子就在眼前,等到一抓就跑了,拿铲子挖了很久,就剩下一个蛏子洞,不知道钻哪里去了。”
“抓蛏子要带海盐,往洞里倒盐,蛏子自动就从洞里蹦出来了。”
“带盐?那多浪费啊。”穆冰莹换了一个姿势躺好,“蛏子都得一个一个抓,不知道抓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炒一盘的。”
“人家土著有方法,到时候我教你。”顾长逸拿了垫子靠在墙上,打开手里的报纸,“读报了。”
穆冰莹凑到他的胳膊下面,点了点头,“陆横渣男,我先说。”
顾长逸轻笑出声,“你堵我嘴呢。”
“快读。”
“好。”顾长逸搂着媳妇,清了清嗓子:
“临近年关,鄂州郡江县的大雪如约而至。
南燕却没再等到邮递员来村里。
陆横没再寄钱,连信都没有了。
南燕像往常一样,起早贪黑干活。
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但常常失神望着村口,望着知青点大门。
有什么动静,第一个便会从屋里冲出去,再垂着肩膀回来。
知青点的人相劝:
“南燕,大队长同意给你开介绍信,你进城去找他吧。”
“这个陆横,早就看不出来不靠谱,必须进城,不能让他和许知悦双宿双飞。”
“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南燕……”
南燕摇了摇头,“再等一个月,马上过年了。”
陆横有可能正在回郡江的路上,才没写信。
南燕一向执拗,知青们很清楚,没再相劝。
他们为南燕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陆横赶回来过年,不要辜负南燕。
大雪堆满村庄,山上积雪又堆得有半人高了。
大年三十晚上,南燕独身守到了天亮,守了人生中最长的岁,依然没能等到陆横。
陆横,没回来。
没有电报,没有信,没有钱和粮票。
初一早上,大队长送来了介绍信,劝她去麟州找陆横。
南燕把信拿下了,她现在想的不是被抛弃,想的是陆横有没有出事。
初二早上,南燕背着行李刚走到村口。
邮递员顶着风雪骑车进村,交给她一封信。
是陆横的信,附带五十块钱,几乎将这几个月少寄的钱都补齐了。
南燕将信贴近心脏位置,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知青们问,是怎么回事。
南燕解释,陆横在大学期间表现优秀,提前被招进大厂实习,等一毕业就能进厂工作。
知青又问,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寄信,少寄钱?
南燕摇头,这已经不重要了,他没事最好。
至于信和钱,许是刚进厂要融入集体,很忙,没法像在学校那样省吃俭用。
南燕为陆横找到合理借口。
五十块钱是笔大数目,知青们即便心里觉得怪,却说不出其他话。
南燕将准备的行李拆开。
这事便过去了。
二月、三月、四月、春暖花开。
五月花又谢了。
陆横除了过年那封信,又没了音信。
南燕的心提起,落下,提起,再落下。
陆横即将毕业参加工作了。
不需要别人相劝,南燕主动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进城。
南燕风尘仆仆到了工农兵大学。
很巧,正想询问陆横宿舍,便看到陆横骑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后座载着一位穿着白皮鞋,长款碎花连衣裙的漂亮姑娘。
南燕头上包着蓝色头巾,身穿补丁蓝褂,脚踩黑布鞋。
陆横第一眼没认出来。
还是他后座的姑娘戳了戳他的后背,指笑话似的让陆横看,陆横才发现南燕。
自行车猛地刹住,漂亮姑娘撞到了陆横后背上。
南燕与陆横对视良久,细细打量他身上洁白的的确良衬衫,西裤,黑皮鞋,再看向他后座的姑娘。
那不是许知悦。


第155章
“咦, 怎么没了?”
顾长逸翻着报纸,“你当时交上去好像还有后面的事啊,怎么到这就没了。”
“可能没登。”穆冰莹也跟着看了看,确实没有, “只是按期交稿, 登多少还是报社说了算。”
“那估计可能是怕后面剧情不够用?想把两人分开的事拖到年尾?”顾长逸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叹了口气, 搂住媳妇, “这个越看后劲越大,连我这种看了不少书的人都觉得煎熬, 更何况是很少看到这类爱情小说的人民群众了, 怪不得他们总是去闹着砸报社。”
穆冰莹笑着理好枕头巾,“你已经比其他人幸运多啦,写出来的你都看到了,在这个世界上, 你是唯一一个知道后续剧情的读者。”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舒服多了。”顾长逸掀起嘴角,将报社叠好放在床头柜上,翻身抱住媳妇,手不老实往衣服里面伸, “我摸摸,热了没有。”
“热了, 不用你摸。”穆冰莹勾着唇打掉他的手。
“我再帮你热乎热乎。”顾长逸掰过媳妇的脸, 侧头吻住,边吻边道:“天冷了, 需要多做些运动, 暖暖身体。”
穆冰莹瞪了他一眼, 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缓缓闭上双眼回吻。
铁架床不稳,一动起来就嘎吱嘎吱地响,动作大了,上铺的东西还要跟着摇。
穆冰莹早上刚在供销社买的苹果秋橘,随着床板摇晃,在上面滚来滚去,让她一直分神,害怕它们掉下来。
顾长逸抱着不专心的她转身,平躺在床上,让媳妇坐在腿上,抱着她先亲了一会儿,“这样床板就不响了,你要是担心橘子会掉下来,就自己控制着。”
穆冰莹扶着他坚韧的肌肉,微蹙眉头,把原来分出去的神都收回来,自己掌控着力道,控制着速度,上铺的苹果和橘子,不像刚才那样摇摆的厉害了,哪怕抬头看到它们就在床的边缘,仍然不会掉下来。
水果掉不下来了,顾长逸不满意了,又忍了一分多钟,猛地起身抱着穆冰莹下床。
从床边到衣柜,再走到与隔壁共用的墙,短短几步路,一共花了四十多分钟……
穆冰莹被抵在墙边时,双腿已经酸得挂不住动不了,脚趾发软勉强撑在地上。
自从知道张婉总会起夜,她就无法让声音全部自由释放出来,哪怕实在控制不住,也是紧紧咬着唇,将声音咬碎,再断断续续从唇间倾泄出来。
这种时候,顾长逸不但拒绝帮她堵住,还总是刻意折磨她,想让她完完整整的叫出来,就像是在穆溪村的后山上,尽情鸣啭。
穆冰莹便会掐他,不管不顾将磨成椭圆形的指甲掐进他的肩膀,胳膊,后背,让他连续两三天都不能跟其他战士一样穿着背心,脱掉上衣下海训练。
顾长逸一点都没觉得苦恼,甚至有些甘之如饴,不厌其烦,一再重复惹她。
穆冰莹庆幸搬了宿舍,否则这会抵着的墙后就有另一对夫妻,也许那对夫妻还在同时做着同样的事。
她想早点搬进新家,顾长逸更想早点搬进去,他去看了,新床是纯实木手工制作,很重很稳,怎么动都不会嘎吱嘎吱的响。
……
宿舍楼的夫妻,在前半个月一个接一个全都搬去家属院了。
穆冰莹第一个上岛,搞到最后一个才搬。
在装修过程中,她的房子也吊足了全岛人的胃口,都想看看什么房子要装两个月,才能搬进去住。
最后一次大扫除结束,趁着顾长逸休假一天,让几个战士和工人一起帮忙搬到家属院。
听到穆冰莹终于搬家了,头天晚上家属们都商量好了,要起早一起去参观小穆的家。
装修期间,她们几次想看,都被门口刷外墙的架子挡住了,只知道院外弄上了白色木篱笆,整栋房子刷成了粉色,屋顶撒满了贝壳,太阳一出来,家属院第一栋房子就熠熠发光,耀眼得很。
穆冰莹刚到大院,就看到岛上家属们都围在她们家院门外唠嗑,平时早不知道疯哪里去的孩子们,也老老实实蹲在一起,连李如都冒出来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开门。
“你们这么好奇啊?”
听到穆冰莹的声音,门口的人全转头看她。
“可好奇了,你这房子现在是全岛人最好奇的事。”柳翠霞指着大儿子,“我们家大宇早就嚷嚷着想看他们捡来的那些石头都用在哪里了。”
“两个月啊,两个月都能盖两栋房子出来了,你这盖好的房子折腾里面折腾了两个月,能不让我们好奇么。”
“我看到你这房子刷成了粉红色,我就天天想看里面是什么样,太别致了。”
“院子里还种了很多玫瑰,真跟玫瑰岛的岛名配上了!”
“种玫瑰就是玫瑰岛了?”时香薇不请自来,“我们团长夫人的笔名也是玫瑰啊,恐怕是为了玫瑰才叫的玫瑰岛。”
李如冷哼一声,“那怎么了,玫瑰不好听?”
“就是,玫瑰岛多顺口啊,又好听又好看。”
“为了玫瑰叫的又咋样,我们喜欢玫瑰,愿意把岛的名字叫成玫瑰岛。”
“你不服你叫香薇岛啊,看有没有人跟着你叫。”
“好听,我就是觉得好听才这么说。”时香薇暗自咬牙,这些人都是从外地来的,当时还没看过南燕,自从看过南燕以后,对待穆冰莹那叫一个痴迷,那叫一个狗腿,穆冰莹说一,她们不说二,穆冰莹说三,她们又跟着说三。
这些天哪怕她不是明面上嘲讽,只是暗示一句,根本不需要穆冰莹张口,就有一大群人一句接一句堵得她说不出话。
这一大群人的领头,还是李如。
之前她观察了一阵子,李如虽然莫名其妙不搭理她,但是和穆冰莹也不怎么来往,哪怕顾长逸和高毅关系好,她们两个人却不算亲近,有时候见了面,连话都不说几句。
自打李如看了南燕,又从她嘴里知道了穆冰莹就是南燕的作者玫瑰,李如就又完全变了一个人,哪怕穆冰莹还是不怎么搭理她,她也甘愿当穆冰莹的狗腿子。
作为“首都顶尖名门闺秀”,真是不嫌丢人!
时香薇在心里暗自鄙视。
穆冰莹看着时香薇,上岛快两个月了,童玥还经常出岛回文工团,没见她回去一次,不知道是不干了还是怎么了,每天在岛上晃荡挑事,渐渐地,都没家属跟她来往了,她还是往人堆里凑,哪里热闹往哪凑,仿佛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嫌。
“你们想看就进来吧。”穆冰莹打开大门,回头道:“我不欢迎的人就不要进来了,说的就是你,时香薇。”
时香薇面色顿时浮现难堪,最近岛上人虽然不待见她,但没人当面说出来,她也能装作不知道,跟大家处个表面,没想到第一个直接说的人竟然会是看上去挺“清心寡欲”的穆冰莹!
穆冰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以后岛上的人还不都一学一个准,她还怎么在岛上住下去!
“冰莹,没必要这样吧,我们曾经可是朋友。”
“朋友?”穆冰莹打量她两眼,“你配吗?”
时香薇脸色变得更难看,穆冰莹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眼里和表情写着的却是“你不配”!
她还以为在文工团事件之前,她经常刻意接近,穆冰莹已经把她当朋友了,只是因为文工团那次翻脸,之后态度才变了,没想到穆冰莹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一直不过是应付着她!
“你走吧,不欢迎你,还要说的多直白。”张婉已经等不及了,挺着肚子走进门,看到时香薇还站在门边,停住脚步道:“你这人脸皮可真厚,非得逼人把话说直白了,人小穆意思是,你不配,不够格当人朋友,都是你自以为是,把自己太当回事,往自己脸上贴金!”
旁边人都笑了,说成这样,时香薇再厚脸皮也待不下去,抬头望着阳台下闪闪发光的粉红色房子,在心里冷哼一声,再好看以后也是给她住,这些人顶多只能看一眼,以后她可是这房子的女主人!
等她跟顾长逸二婚,这些人再对她狗腿也没用,对了,她第一个就要好好对付怼她的张婉,再让顾长逸去放狗咬李如,吓死她为止!
把她当下受到的气和委屈,全都给狠狠出了!
时香薇走了,全岛家属高高兴兴进院子。
一进房子里就愣住了。
敞开式大客厅,铺满了浅胡桃色鱼骨地砖,深浅交替,显得立体感十足,比普通方砖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质感。
鱼骨拼接轻盈灵动,除了让人立马想到大海,延展性还特别高,无限拉长了客厅空间,再加上穆冰莹砸掉了外墙,换上了白色方格玻璃窗,顶灯除了吊灯,还装了壁灯与无数个小灯,光线一打开,顿时让所有人都觉得比她们住的同样户型的房子大了两三倍。
客厅朝南有一面石头贝壳墙,上面有色彩缤纷的五彩石,银灰闪闪的弹子石,光滑圆润的黑白黄红墨绿青灰鹅暖石,花纹精致,晶莹剔透的小贝壳,缝隙里塞满了璀灿耀目的金沙。
每颗石头的摆放位置很独特,组合在一起,极具建筑美学,阳光一照,波光起伏,静谧浪漫,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海底神秘世界,让人深感震撼。
一群孩子呆呆看着这面墙,不敢相信这是他们捡来的石头。
“小穆,这房子住起来也太大气了吧!”张婉惊得都要哭了,小碎步跑到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下,尝试弹了几下,“这比皮沙发也不差啊!舒服的咧!”
“你小心点肚子。”穆冰莹看着愣住的一群人,笑着道:“刚搬家,还没住过人,就不给你们端水倒茶了啊,想看什么随便看。”
家属们全醒了过来,活了半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房子,就算有些来自军区大院,见过将军院里的装修,也比不上小穆亲自装的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里每一种材料都是她们经常见到,摸过,甚至随手扔过的东西。
比如这面墙上的贝壳石头,比如旁边的竹子,换上一个灰色的花盆,花盆也普普通通,但花盆底下多了一个古朴的方凳,一摆在墙边,墙上多了竹子的倒影,整个氛围感立马就不一样了,就跟家里客厅多了一副画一样。
要是再把落地窗打开一条缝,有风吹动了竹子,墙上的画就成了会动的画,即便她们没读过什么书,都觉得竹画摇到了她们心坎里去,除了咽口水,移不开眼,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真有格调。”李如走到方凳前面,仔细观察很久,“竹子自古以来都是搭配的幽径小河,更有意蕴,没想到放到与大海有关的墙边,不但不会显得突兀,还更显和谐了。”
穆冰莹给大家解释:“除了这面墙,房子主色调都比较淡,淡色里多一抹四季常青的绿竹,只会眼前一亮,不会显得突兀,因为他们都来自大自然的恩赐,天生就属于天地间。”
“小穆,你懂得可真多。”柳翠霞咂舌看着落地窗,“当初砸了这面墙,很多人还说你瞎折腾,你看看,这里望出去,又能看到那么多玫瑰,又能看到椰子树和海,比我们家里好太多太多了,我们全被那堵墙堵住了视野,否则再怎么也能看到院子里的菜园,不至于感觉天天被闷着。”
落地窗外面铺上了石头小道,直通到篱笆墙,墙边穆冰莹最终选择砌了一排花坛,种上了早前从围岗公社订的玫瑰,大院房间里的玫瑰也都搬来移植了。
因为刚移植,所以把这一季的花苞全剪了,留下芽点,让玫瑰适应精养一段时间,下次再开花,这也成了今天窗外风景的美中不足。
“要没有小穆家这通透的视野,我们也没觉得闷,这一参观完这样的房子,回去肯定觉得更闷了。”朱艳摇头赞叹,“不过这不仅是一堵墙的原因,这窗户,地板,屋里屋外,哪哪都是小穆费心布置的细节。”
“可不是!”芝莉被家属妇女们锻炼两个月,现在普通话说得挺响亮了,虽然还是有口音,但是她不会因为害羞不敢张口了,天天在岛上说个不停,“那边厨房,连水池上都有灯。”
“水池上都安灯?我去看看。”张婉扶着沙发起身,跟一群人往餐厅厨房走。
“哎呦我的天哪!”张婉看着厨房餐厅也打通成一体了,墙上厨台下全搭上了橱柜,橱柜还特地刷成了乳白色,连水池都是白石的,上面坠着一个长灯,灯一打开,白石水池发着光,显得整个厨房明亮又通透。
要是说水池上面有灯夸张,木桌上方并排坠着三盏灯就更怪了,怪只是大家没见识过,就算有了电也是省着电费用,不是不好看,相反大家一看完,就立马觉得太方便了,心都跟着这房子的灯光变得亮堂起来了。
“这个好啊。”柳翠霞开着洗手池上的灯,“有了这个灯,碗洗没洗干净看得就更清楚了,大宇他们也找不着借口说暗了。”
“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张婉一脸“你快点搬出去,让我住进来”的表情,“早知道我一上岛就跟着你学好了。”
“婉姐,你才舍不得呢。”芝莉看着餐桌边嵌在墙上,到顶不留缝隙的餐边柜,“这些不是军区花的钱,是冰莹自己掏的腰包改装。”
张婉一脸惋惜,“是,我也没那钱,谁能挣钱挣得过小穆啊。”
“你这墙是不是也不跟我们刷的一样?”李如还是比其他家属眼光更深层一些,毕竟从小在首都长大,看多了装修好的房子,“这种白墙看着比我们的白墙更温暖有质感,还很优雅。”
两人刚上岛时拌过嘴,李如暗暗讽刺过她几句,她当场回过去,回的还更扎心,本来心里就没多少气,后来顾长逸就放了那么多回狗追李如,搞得她又是经历了有孩子到没孩子的刺激,又是崴了脚养了一两个月,心里气就更没了。
最近李如又总是一副她忠实粉丝的样子,她说话,穆冰莹也就挑着回了,“白漆里加了黄漆,调和成了乳白色刷上去好几层,其实都很简单,只是多费点心的事。”
所以就算家属们惊讶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房子过于小资。
“你是用心,我回家也要给洗手池上面安一个这种灯,肯定方便不少。”
柳翠霞说完,很多家属跟着点头,别的她们是学不来了,有些巧思她们倒是可以跟着抄作业,花不了什么钱,就能让生活变得很方便,还能小小满足此时此刻受到冲击后的澎湃,不至于天天羡慕小穆的房子。
当然羡慕肯定还是羡慕,不说全岛,拿去市里,都能让全市人羡慕。
“真不愧是南燕的作者。”李如自愧不如,感觉到了差距,“方方面面想得都比别人深了好几个层次,也更细致。”
眼看大家又要夸了,穆冰莹抢先道:“现在该搬的都搬完了,不如我们晚上聚一聚?一人做一两个菜,搭在一起吃。”
正好她晚上想要做饭,感谢帮忙搬家的工人和战士们。
“好啊,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吧。”张婉肚子大了,坠得慌,坐到一旁椅子上,“我煮的烂炖可好吃了,我们家老曹一吃这菜就能多吃两大碗米饭。”
提到做饭,阿依也开口了:“我们带了老家的烟熏肠,还没吃。”
“阿依做饭很好吃,坨坨肉最好吃!”芝莉笑着道:“我做饭一般,只有土豆蘑菇饭能拿得出手。”
“有的吃就是福,好吃不好吃,这么多人又能分到几口。”柳翠霞说了一半,想起来,“哎对了,今天是半个月一次退大潮,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听说一退潮有很多海货,正好工人们今天也没干活,让他们带我们去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