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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于复报告情况的易寒星不知道,被她判定为不是恋爱脑的孙承,正拉着心爱的姑娘的手,笑个不停。
苏绾和孙承早在国外就成婚了,事实上,苏绾也是孙承的入党介绍人之一。
苏绾本来也是在欧洲留学,欧洲的中国留学生不算多,大家又喜欢去往各国旅游,两人本来就是中学的校友,很快熟识了起来。
因为家中兄长早就加入了工农党,苏绾在欧洲的时候也加入了组织,后面和孙承感情渐深,正好组织需要发展理工类方面的人才,苏绾在和组织报告之后,会经常和孙承说一些工农党的理念和做的事情。
孙承能够在这个时代考生公费留学生,本身的智商不需要担心,即使刚开始没发现,后面次数多了也猜出来苏绾和工农党的关系,加上工农党的理念其实也很受到这时代爱国进步学生的认可,很快孙承就找到苏绾主动寻求入党。
在孙承入党之后,感情渐入佳境的两人在同志们的见证之下也走入了婚礼的殿堂,只是成婚没多久,苏绾就完成了在外国的学业,孙承却因为读博士,还需要继续攻读,两人商量了之后,苏绾提前回了国,去到了根据地开展自己的工作。
孙承也在早日归国做贡献、早日夫妻团聚的激励之下,用了不到三年就完成了自己的博士学位,却没想到在上海停留,想着去商场给妻子买点时兴的女性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被杨勤认了出来。
这么一来,算上在归国轮船上的时间,两人已经快三年半没有见面了,于是见了面之后,孙承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苏绾。
“你傻笑什么啊?!”苏绾感受着孙承随时跟随着自己的目光,不由嗔道。
“啊,我笑了吗。”孙承内心有感而发,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我看到你就忍不住,都没注意我一直在笑。”
苏绾听了这话,不由红了脸:“你别看了!”
“你要是不看我的话,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孙承笑得傻呵呵地:“再说我们多久没见了,你还不让我看看?”
“哎呀!我们现在的关键是要赶紧回到根据地。”苏绾说不过孙承,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
“一切根据你们的安排吧。”孙承答应着道。
“你那个朋友,还有那些南京政府的人,会不会来岸边搜寻你?”苏绾问。
“不好说。”孙承思考了一下:“按理说我们两上岸的这个地方距离跳下去的位置比较远,这都是支流的小河了,我们都是游了两三个小时过来的,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查不到这里,他们怎么也要在长江打捞一番,再沿着长江沿岸找寻一下,才会开始对支流的寻找吧。”
听到这话,苏绾放心了一点:“那我们先在这里按兵不动,我明天白天去附近县城打听一下,再想办法离开这边。”
孙承自然答应了下来。
晚间无事休息睡觉,孙承抱着苏绾,还不忘说她:“你说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穿着旗袍和高跟鞋就敢往水里跳!”
“你当时被吓到了?”苏绾笑:“所以你是看穿了我们的计划跳下来,还是为了我着急跳下来的?”
“你这个问题一问,如果我回答说看穿了计划,你就要说我不够爱你,如果我说为了你着急,你就要说我不够聪明。”孙承:“有给我挖坑跳是不是?”
“那你是不够爱我,还是不够聪明呢?”苏绾追问。
“我不能因为既爱你又聪明,所以才跟着跳下来的吗?”孙承搂紧了苏绾:“还有,你不要转移话题,先说说你明知道要跳船,怎么还穿高跟鞋和旗袍?你不知道在水下这样很危险吗?”
“我旗袍底下都穿了泳装了,旗袍上身修身水里没有阻力,下身的裙子用了松紧,一扯就可以脱下。”苏绾解释:“而且高跟鞋一蹬不就没了吗?”
孙承故意严肃了声音:“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好啦好啦。”苏绾撒娇:“我跳水和游泳的水平你还不放心吗?”
孙承无奈:“究竟是谁想出来这个办法,他可真是个人才。”
人才易红星在夜晚仍然肝着工作,突然打了声喷嚏。
“着凉了?”警卫员问道:“要不要煮点姜茶?”
“我寻思着是有人念叨我,姜茶就算了吧?”易红星摸了摸鼻子说道。
“要是有人念叨您,您就打喷嚏,那您每天的喷嚏估计都不会停了。”警卫员吐槽:“应该还是着凉了吧?还是喝点姜茶比较放心。”
听了警卫员这话,易红星忍不住说:“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警卫员死鱼眼看着易红星,全身都在传达一个意思:不然呢?
易红星见状不愿意计较(自取其辱),没再和警卫员多说,反而是哼着歌又开始工作起来。
警卫员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和煮夜宵的同事说道:“再煮点姜茶,我看他今天晚上估计又要搞到很晚了。”
“那正好我先给他来一道姜撞奶!又能当夜宵,又有生姜发汗,刚刚做的包子可以再晚一点吃。”同事摩拳擦掌地说着:“这脑力消耗大,就是要多吃点补一补,正好家里鸡蛋和奶都有。”
“行,我给你烧火。”这边警卫员蹲到了灶台跟前。
同事对着警卫员说:“你说,我们这位领导这只要一搞事就文思泉涌、才思敏捷的特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啥他一搞事就容易攻克难题呢?”
“别说你,我们整个根据地的领导们估计都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警卫员吐槽:“不过他搞事的结果对于根据地来说多半是好的,就是有时候需要大家给他忙活着收个尾而已,所以他想搞事,就放任他搞呗。”
“你别说。”同事手上一边忙活,一边还不忘感慨:“领导这次干的事情,真是天才的想法,这一般人可真是想不出来。”
“呵呵,所以他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一般人的易红星沉迷于数学之美当中,不知道这个夜晚讨论他的人远不止孙承苏绾和警卫员们。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南京政府那边的人在江里打捞了一天,什么人都没捞出来。”根据地的领导磕了磕自己的老旱烟枪,对与会的领导同志们说道:“这次的美人鱼计划,应该是成功了。”
“好!”一个中年男领导握紧了拳头,克制地挥了挥。
“要我说,小田这同志,脑袋瓜子确实灵光。”另一个领导感慨道:“这谁能想得到,居然还有这种办法。”
“人家现在叫红星了,关键是他在那么多政府情报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传递信息,还神不知鬼不觉,连我们自己的同志都不知道,只有看到苏绾的孙承能反应过来。”老领导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感叹摇头:“这主意,确实是鬼才啊!”
鬼才易红星是怎么完成整个撤离工作的呢?
首先,在从族长家回家里的路上,易红星和孙承在保镖们的眼皮子底下探讨了一下学术问题。
易红星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在学术探讨中加了一句:“我有时候看到问题没办法解决,就喜欢出去走走看看,有时候能给我带来新的思路。”
一开始的时候,孙承也没有在意易红星这句话,只以为是一种经验的分享。
第二天,趁着保镖们在看守孙承和村里踩点的时候,易红星带着自己的一个警卫员去送了信,要求组织安排一个孙承认识的人在船上,到时候带着孙承跳到长江当中游泳跑走,等得到了回复会安排孙承的妻子苏绾作为接应人员之后,易红星又带着警卫员溜溜达达地回了村里,村里人谁也没注意他往哪里跑了。
当然,易红星这个计划的前提,是知道孙承会游泳,并且平时有良好的运动习惯,体力不错,同时易红星相信苏绾会被安排,也一定是一个游泳健将。
等杨勤被族叔找上门,大家一起去看热闹的时候,易红星不忘招呼孙承:“孙老师您也来看热闹?我听说您今天上午都待在房间里?您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可以和村里这些人人也交谈一下,放松一下心情嘛,向杨先生学学,不也挺好的?”
“这大可不必。”孙承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等听说了杨勤的桃花债之后,易红星装作才知道杨勤为人的样子,对着孙承道歉说道:“孙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杨先生是这种风格,不然也不会让您向他学,这多出去走走和人交谈是没问题,但是我们谈恋爱娶妻,还是要专一一点,您说是吧?”
“当然,当然。”孙承当时就起了疑心。
因为知道易红星是易寒星的哥哥,又知道易寒星读书是易红星安排的,孙承早就怀疑易红星也是自己的同志,这听易红星两次三番地强调走走看看、多和人交谈,孙承难免会思考,是否是易红星在向自己传达信息。
但是因为所有人下午都被闹地想要提前回程,孙承自己出门走走反而显眼,为此还扼腕自己可能错失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谁料峰回路转,孙承上船之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苏绾,顿时联想起易寒星所说的话:走走、交谈、娶妻……
于是孙承灵光一闪,大概明白了这次逃跑计划是妻子帮助自己执行,连忙作出一副专注看妻子的样子,在杨勤拖着自己去搭讪的时候也没有强烈抵抗。
然后看到妻子苏绾一副慌乱掉下水的样子,就紧跟着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后,孙承很快被苏绾拉着往边上游,正好轮船顺游而下地速度并不慢,两人很快就消失在杨勤等人的视野之中。
之后,两人从长江中心游到了边缘,逆流而上进了支流,直到游到了苏绾提前准备的小河边水屋中。
这么一个逃跑计划,就非常顺利地开展了下来。
为此,易红星内心还是有点小得意的:看我妹!和组织上的人忙活了几个月,还不如我出手,两天搞定!
得意的易红星想象不到,自己妹妹易寒星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为哥哥丝毫不像她透露这个计划导致自己受到惊吓之后,把枕头当做易红星揍了一顿。
整个计划是在易寒星接受完询(盘)问之后,于复告诉易寒星的。
孙承失踪的第二天,周毅之几人就结伴来接易寒星,对易寒星说:“之前报案说了孙老师在长江失踪这件事情,那边调查人员让我们过去相信说说当天的情况,回忆一下细节。”
易寒星装作非常不解地样子对着周毅之等人说:“孙老师失踪了不是应该赶紧让人去长江沿岸搜寻救人吗?让我们回忆当天细节会有什么帮助吗?”
周毅之面色沉重:“我哥和我提到过,这件事情恐怕不是简单的失踪,只希望不要牵连到我们身上。”
易寒星心里一动。
周毅之说这话,说明周毅之的哥哥可能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南京政府方面才会对所有可能和孙承“失踪”相关的人员进行盘问,来筛选出有嫌疑的人员,从而判断孙承这个“失踪”案件究竟是什么性质。
易寒星相信南京政府方面应该还没有发现孙承的工农党身份,不然孙承之前也不可能有机会去到徽州,但是在孙承失踪之后,相关人员应该都不太相信孙承会为了一个女子跳江,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会认为孙承可能会存在一定的问题。
但是好在整个流程易寒星和于复等人都没有参与进去,所以即使被盘问,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和孙承失踪案有什么关联。
易寒星抱着这样的想法,挺放心地和周毅之等人一起去到了警察局。
“原来在长江失踪也归上海的警察局管啊!”易寒星一副没见识的样子说道。
“可能不是警察局在管,我们待会儿都要小心一点。”秦观宇看了眼没穿警服的办事人员,压低声音和大家说。
众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不要太紧张,不然人家还觉得我们有问题呢。”周毅之提醒。
“你们这一说,我们只能更紧张啊。”王福说着:“我感觉我腿都在抖。”
“抖什么!”秦观宇说着:“人家请我们自己过来做谈话笔录,又没上门来抓人,这就说明他们本来就不怎么怀疑我们,我们好好地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易寒星在一旁说道:“到时候他们问道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我现在大脑也一片空白,根本回想不起来。”王福听到易寒星的说法,顿时也哭丧着脸说道。
“你们两个争气点啊。”周毅之有点恨铁不成钢:“越桐年纪最小,比你们两都沉稳地多。”
“我我我……”周越桐开口:“我不紧张,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都吓结巴了。”易寒星指出来。
周毅之和秦观宇的表情瞬间变化,如果进行漫画具象化的话,那么两人额头上肯定会有“井”字无疑。
不管大家如何紧张,很快就有人来找五人过去讯问。
“说说当天的具体情况?”易寒星五人被领到一个穿着便装风衣的人面前,那人没有询问姓名身份等内容,直接开口就问当天的情况。
“从我们上船开始说?还是从遇见那个落水的女性开始?”周毅之问道。
“从你们早上起床见到孙承开始!”那人点了点桌子:“一个人说,另外几个人随时补充。”
听到这话,易寒星就意识到,审讯的人显然是觉得当天应该有可疑人员通知了孙承撤离方法,也就是南京政府方面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孙承的身份了。
易寒星记下这点,之后就没打算做那个述说的人,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万一被抓到什么马脚呢?
想到这里,易寒星就有点庆幸,对方应该是判断这事和自己几个学生的关系不大,所以没有对大家分别审问之后再对口供,而是让五个人一起来谈话。
听闻这人的要求,想到王福、易寒星和周越桐紧张的样子,周毅之和秦观宇当仍不让地担任了主要述说的人员和主要补充的人员。
“当天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起床之后大家洗漱吃了早饭,这期间都只有我们一起的几个人,然后田家的少族长安排族人用车送我们去了码头,在码头那里我们等了一下就上了船……”周毅之大概的将整个情况说明了一遍。
听完之后,那人开始追问细节:“码头上有没有人接触过你们?上船之后呢?”
易寒星瞬间明白那些“保镖”应该已经说明过孙承的行程了,在孙承在田家村的全部时间里,至少都有一名保镖在他附近,所以现在审问的时候才没有提及在田氏宗族的话题。
“我没有注意,应该是没有的。”周毅之说着。
那人抬了抬下巴:“你们呢?”
“我也没有注意,当时孙老师好像是走在保镖们附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主动说话啊?”秦观宇补充道。
“我记得孙老师看到码头上有卖烤红薯,让保镖买了几个分给我们。”王福说道。
易寒星眼尖地看到那人听了之后,记下了烤红薯三个字,知道那人怕是要去查一查烤红薯的摊子。
“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没有其他的?”周越桐说着。
易寒星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孙老师在码头上一直没和外人说过话,然后上船之后,有侍者在的时候,我们都点了东西,他点了一杯茶。”
那人点点头,表示了解,对五个少年说道:“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后面有问题,我们会随时找你们,你们最近不要出去外地。”
几人点头之后,在谈话记录上签了名,就离开了警察局。
“头儿,这几个娃娃有问题?”边上有人问风衣便衣道。
“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中间根本没有他们什么事情,能有什么问题?”风衣便衣说了句:“就是例行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那您发现了什么遗漏的线索吗?”
“查查那个侍者和烤红薯摊子,估计是找不到什么的。”便衣风衣说道:“有这时间,我们不如回去好好审一审最近抓到的那个学生,要是能扯出一条工农党的线,搞不好正好能明白孙承失踪这件事情。”
“您的意思是说,孙承这人是工农党?”
“应该没错。”便衣风衣说道:“欧洲回来的留学生,又不是日本回来的留学生,和小日本那边应该没啥关系,而且要真是小日本的人,人家让谁干情报人员不好,放个武器设计专家过来帮我们设计武器对付他们?再说了要是日本或者欧美的情报人员,也不会偷偷跑走,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是溺水,可能性真不大,而且几个人会蠢到为了刚联系上的故人跳水?孙承偷跑是为了啥?多半那女人是他认识的女工农党,跟着人家潜水跑了,去帮那群泥腿子设计武器去了。”
“头儿您真是英明神武!”边上的人拍马屁道:“那我们先回去审那个学生?”
“那可是个硬茬,这些爱国学生最不好审了,认死理,倔!”风衣便衣弹了弹自己衣服上的烟灰:“你们回去审吧,记得下手别太重,我去咱们安全屋看看!”
说完,风衣便衣拿起了自己的绅士帽,压了压帽沿,离开了警察局,做了几个反跟踪动作,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嘿,兄弟们走着!咱们会会这硬骨头的爱国学生,也不知道他后面有几条工农党的大鱼!”
第25章
易寒星此时还不知道南京政府方面抓住了一个爱国学生,还极有可能是工农党党员,和上海地下党有联系的那种,并且南京政府方面很可能随时会因为这个学生松口,抓捕到一些潜伏的党员。
从这个角度来说,于复、柱子,甚至是易寒星,都处于危险之中。
易寒星回家之后,于复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了易寒星,表示这是组织上的同志计划的逃脱办法,并且提醒了孙承,所以孙承才会直接跳江,现在孙承和苏绾同志已经和根据地的同志接头上了,安全无忧。
易寒星一听,就猜到这是易红星的手笔,一来没人脑洞这么大思维这么跳跃,可以想到这种方法,二来这两天也只有易红星有机会接触孙承,不然组织上还有什么同志能给孙承提醒?
猜到了之后,易寒星顿时生气地锤枕头:“臭大哥!不知道我会受到惊吓吗?!!!那么多次机会,都没想到提醒我一下!”
虽然易寒星理解易红星不告诉自己,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但是理解归理解,生气归生气,捶捶枕头就当做了运动不是?
再次上课之后,除了物理实验社给大家换了一个指导老师,学校里另外一个变化就是,易寒星和周毅之四人的关系好了很多,毕竟五人好歹是一起同过窗、一起进过局子的关系。
学校当中变化不大,生活当中就更是没有,于复除了通知易寒星后面专心学习,任务已经完成了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只言片语,并且于复等人已经在考虑让易寒星申请住宿了。
就在易寒星以为未来几个月都会这么风平浪静下去的时候,于复匆匆告诉易寒星:“就说我和柱子突然向你哥辞工了,我们这边要撤离,住宿申请书已经写好了你明天去提交。”
于复说完就和柱子一起消失了,杂货铺也挂上了“掌柜有事,暂停营业”的牌子。
易寒星还没反应过来更没来得及追问,就失去了党组织所有的消息和联络渠道,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易寒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审查过易寒星的便衣风衣情报员却是志得意满。
任凭谁立了大功,可以预见将会升职加薪,那必然是会春风得意的,只是有的人张扬、有的人低调罢了。
便衣风衣情报员一边抓到了日本间谍、缴获了一份日本间谍的密码本,一边又在大家撬不开爱国学生嘴巴的同时找到了蛛丝马迹,确定了工农党的伪装人员,虽然因为行动人员失误导致没有抓捕到,但是作为情报人员,便衣风衣的功劳还是会被计算上的。
这么一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便衣风衣甚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孙承失踪案结了案。
孙承作为工农党处理,案卷直接结案封了卷宗,易寒星和易红星等人暂时逃脱了嫌疑。
这一边,于复则是为了组织上的损失痛心疾首。
“小满同志一定是被抓了。”扛着被打中两枪的身体硬跑出来逃离抓捕的人被送到了上海市委的小楼里,在接受手术前还不忘说:“但是他肯定没有透露我的消息,不然那些人不会在我去报社的时候才抓我!”
“泰山同志,你们一定要救他啊!”
“你放心!我们一定努力营救!”上海□□、被称为泰山同志的中年男人说道。
离开了手术室,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通知云帆他们撤离了吗?”泰山问道。
“已经采用紧急渠道通知了。”市委秘书长说道。
“通知一下在家的市委领导们,开个会。”泰山嘱咐道:“最近形势不好,让他们注意做好反跟踪。”
“大家都知道的。”市委秘书长笑了笑,笑容里还是带着忧愁。
“是了,我不过白嘱咐一句。”泰山说道:“实在是最近南京政府方面的动作太多了。”
“这三民党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日本人的军舰都快开到杭州湾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整天就想着内斗!”秘书长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群封建残余和资本家当官,别的搞不好,宅斗最擅长!”
饶是心情沉重,党委书记泰山也被自己秘书长宅斗的说法逗笑了,笑了一声之后,泰山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日本人狼子野心、西方列强虎视眈眈,这内斗的情况,不会就这么持续下去的。”
秘书长想问书记是不是有什么知道信息的渠道,但是想到保密原则,将到了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上海市委的在家党委们集聚一堂,于复也在其中。
“同志们,我们今天临时召开党委会,主要是为了说明南京方面近日以来持续加大的反谍反潜伏工作力度。”泰山主持了这一场党委会:“就在近日,我们一个同志被南京方面抓捕,另一个同志为了逃离抓捕在昨天夜里被打伤,经过紧急治疗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这里有一些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磺胺,之后让人送几支过来。”于复听闻,立马说道。
泰山点了点头:“找信得过的同志,路上要多加小心。”
此时的磺胺作为唯一一种医疗使用的抗生素,可谓是价比黄金,泰山本来都没想过能拿到磺胺,也是于复因为紧急撤离没来得及送出去,才让受伤的同志多了一份保障。
说完这个事情,泰山就继续说道:“最近保卫部门要注意对红楼(上海市委所在地)附近陌生人进行警惕,市委是我们机要所在,要是出现问题,第一时间保护信报人员撤离,必要时刻立马毁灭密码本。”
“明白!”负责保卫工作的党委委员说道:“我会让大家都多加注意。”
“那么我们来谈谈对于被捕同志的营救问题,要不要营救,怎么营救?”泰山继续开展下一个议题。
“我认为,营救是必须要的。”一名负责相关方面的党委同志开口:“被捕的同志代号小满,是一名爱国学生,两年前加入工农党,目前主要负责发展学生党员,可以说我们学生方面的工作,很多都是他来完成,他那里还有倾向我们党的学生名单,如果不营救的话,这些学生都可能会有危险,这些都是重要的力量,是老家(根据地)紧缺的人才。”
“所以即使营救可能暴露我们一些暗线甚至有同志牺牲,还是必要的。”这名党委同志给出了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