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付出一分收获,没有任何捷径。
只考虑高考的话,苏妙妙不必担心什么,以她后面会拿到的体育奖项,一定能成功保送国内顶尖大学。
可是,苏妙妙有很强的好胜心,这次她不但没有追上徐守,反而还跌了名次,苏妙妙肯定要不高兴。
谢景渊又看了看年级排名,苏妙妙跌的就更多了,好在仍然处于年级前五十内,期末考的时候还在第一考场。
拿着这两份名单,谢景渊回了九班。
“班长,这是成绩排名吗?”
“嗯。”
谢景渊将名单贴在班级的告示栏内,方便同学们去查看成绩。
转眼间告示栏就被同学们围了好几圈。
顾嘉凌伸长脖子问:“道长,我第几?”
谢景渊:“四十三。”
顾嘉凌高兴得像个蚂蚱,蹦蹦跳跳手掌碰了几次天花板,虽然这个名次依然无法让他满意,可进步就是好的,等他继续努力,期末说不定就能进前十了。
谢景渊再对默默看着他的徐守道:“你还是第二。”
徐守笑了。
谢景渊补充道:“年级第五。”
徐守的笑容立即凝固起来,升学的时候他是年级第三,怎么跌了两名?
这时,苏妙妙也被吵醒了,抬起头看着他们。
谢景渊就一起给三妖上了一课:“不要低估其他同学的勤勉与天分。”
一中招收的,本来就是市区内最优秀的那批学生。
小学、初中的学生们都比较贪玩,缺乏自律,很容易显得出他们四个的优秀。
高中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九班、十班的学霸们。
徐守虚心受教,暗暗决定将晚上的睡觉时间推迟到十一点。
顾嘉凌扫眼其他同学们,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竞争的压力,如果他懒散,可能没法跟道长他们考同一所大学。
“我呢?”
苏妙妙终于弄明白大家在讨论什么,看着坐下来的谢景渊问。
谢景渊看她一眼,将她的两个名次写到纸上。
顾嘉凌凑过来要看,谢景渊挡住了。
顾嘉凌幸灾乐祸:“遮遮掩掩,肯定没考好。”
发现自己跌了名次,苏妙妙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顾嘉凌竟然还笑,苏妙妙跳起来就要揍他。
顾嘉凌仗着后面没有课桌,一下子躲出老远。
谢景渊握住苏妙妙的手腕,将她拉回椅子上坐好,低声道:“这次没考好,下次追上来就是,高中三年,排名不可能一成不变,升升降降都正常。”
苏妙妙仍然瞪着远处的顾嘉凌。
谢景渊试着问:“那不训练了,早晚自习继续看书做题?”
苏妙妙终于将视线移到他脸上,想想早上的跳高晚上的网球,每一样都比做题有意思多了。
“不要。”她嘟着嘴拒绝道。
谢景渊看她的目光就更温和了。
他很欣慰苏妙妙能坚持自己的兴趣,不会因为一时斗气而轻言放弃。
她的性情太过特殊,谢景渊认为打比赛是最适合她的“工作”,可他希望苏妙妙自己也喜欢,而不是单纯地接受他的安排。
“那周末我单独帮你复习。”
苏妙妙点点头,可她还是不高兴,一会儿瞪顾嘉凌,一会儿瞪徐守。
这有点蛮不讲理,谢景渊却只是觉得她还保持着小孩子心性。
“中午给你买冰激凌。”谢景渊承诺道。
苏妙妙想了想,提要求:“我要吃两个。”
谢景渊当然同意了。
有冰激凌吃的时候苏妙妙很开心,到了下午物理老师讲解试卷,看到自己做错的题,苏妙妙的情绪又落了下来。
苏妙妙不高兴,最不好受的是顾嘉凌,他好像说什么都是错,总要被苏妙妙找茬,去找道长评理吧,道长还是个偏心眼子!
幸好,十二月初本省举办了一届青少年网球锦标赛,苏妙妙在爸爸妈妈谢景渊的陪伴下去比赛了,拿了个人单打的冠军。
举办方为苏妙妙戴上金闪闪的奖牌。
苏妙妙看看奖牌,笑了。
苏明安及时按下快门,拍下了女儿无比开心的这一幕。
照片洗了好几张,其中一张送给陶奶奶,被陶奶奶自豪地摆在了客厅。
顾嘉凌:……
节气“冬至”的这一天,安市下雪了。
早上还只是小雪花,晚自习结束后,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风还呼呼的。
苏妙妙裹紧羽绒服,帽子也戴得严严实实,走路时抱着谢景渊的腰,整个人躲在他背后。
他个子高,完美地替苏妙妙挡了风。
顾嘉凌也想躲在徐守身后,被徐守甩开了。
顾嘉凌一边跺脚跳一边抱怨:“人就是不行,真怀念我那一身羽毛。”
什么鸭绒鹅绒的,哪有他的百年山雀毛保暖。
徐守摸摸自己快被风吹僵的脸,心里是赞成顾嘉凌的。
当妖的时候,无畏寒暑。
谢景渊只是淡淡一笑。
当他有了修为,的确不会再为严寒酷暑烦恼,可在他还没有进道观的那些年,谢景渊年年冬天都要长冻疮。
那时候的普通百姓,连厚厚的棉衣都难得一件,更不用提现代人的各种羽绒服。
四人各怀心思地走出学校。
天气不好,苏明安开车来接孩子们,站在车边朝孩子们招手。
雪花随着风在路灯的光晕中凌乱飞舞,根本看不清苏明安的脸。
苏妙妙仍然躲在谢景渊身后,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苏明安盯着女儿紧紧搂着谢景渊的手,眼神变了又变,最后看在谢景渊给女儿当了人墙的份上才没有计较。
“冷死了冷死了!”
坐到车上,顾嘉凌立即抱住谢景渊,一边抖一边跺脚。
苏妙妙因为被爸爸塞了一个大大的暖手宝,就没有再跟顾嘉凌抢道长。
“来,奶茶一人一杯。”
苏明安转身又递了还微微发烫的奶茶过来。
“您就是我亲爸!”顾嘉凌捧住奶茶,感动地要哭了。
苏明安幽幽地看了眼谢景渊,这辈子第二个能管他叫爸的孩子,大概就是谢景渊了。
“喝吧,明早我还送你们。”苏明安搓搓手,发动汽车,因为路况不好,他开得很慢,同时趁此机会给孩子们上课,“雨雪天气路滑,咱们宁可慢点开,也不要出事故。”
徐守郑重地点点头。
顾嘉凌刚要回应,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苏明安:“回家煮点姜糖水,里面衣服多穿点,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老了有你们难受的。”
顾嘉凌看着猫爸的侧脸,突然想到了家里的老爷子。
他这辈子的爸妈走得早,奶奶也没能活过他上小学,多年来全是老爷子对他嘘寒问暖、唠唠叨叨。
果然还是猫最命好,有道长偏心,还有亲爸亲妈一直陪在身边。
顾嘉凌酸溜溜地看向苏妙妙。
苏妙妙一手插着暖手宝,一手捧着奶茶,惬意地吸着。
谢景渊突然看过来。
又想认苏明安做爸爸,又盯着苏妙妙看,顾嘉凌什么意思?
顾嘉凌与他对视一眼,小声道:“道长,等咱们这辈子寿终正寝的时候,你能不能安排我下次投胎投到个父母双全的家里?”
自从与谢景渊重逢后,顾嘉凌就一直都认为,这次投胎是谢景渊做了什么手段,帮他们三妖转的世。
谢景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顾嘉凌突然又摇摇头:“算了,还是让我投成山雀吧,我更喜欢做山雀。”
做人太惨了,就头顶一簇毛。
“你们俩说啥呢?”苏明安往后看了眼,非常怀疑顾嘉凌在嫌弃他管得多,这么大的孩子最不知道好赖了。
顾嘉凌还算机灵,叹道:“我在说这些羽绒服都是骗人的,一点都不暖和。”
苏明安:“不暖和?你从哪买的?”
顾嘉凌报了一个牌子。
苏明安:“这是名牌啊,肯定是你怕冷,没事,你把身高报给我,明天叔叔给你们挑加拿大鹅去,听说那个暖和。”
顾嘉凌心中一动,摸出手机,搜索“加拿大鹅”。
没搜到加拿大鹅,只找到一种加拿大黑雁。
顾嘉凌皱起眉头,将屏幕递到谢景渊面前:“我看这鸟的毛也就普普通通,该不会是噱头吧?”
谢景渊无言以对。
徐守转过来,好奇道:“给我看看。”
谢景渊:……
苏妙妙突然发言:“鸟的毛都不行,猫毛才最暖和。”
顾嘉凌、徐守都投过来鄙夷的眼神。
苏妙妙请谢景渊评判:“道长觉得呢?”
被三妖同时盯着的谢景渊沉默了很久,终于道:“不清楚,我只穿过普通的羽绒服。”
顾嘉凌:“可惜啊。”
可惜上辈子他不知道会有这一天,不然就把自己脱落的那些羽毛攒起来给道长做件羽绒服了。
徐守也想到了清虚观的清贫,想到了道长那间连炭火都不点的“寒舍”,一时有些自责,冬天的时候,他该趴在道长身边给道长暖脚的。
只有苏妙妙,防备地拉开了与谢景渊的距离。
她的猫毛确实非常暖和,可如果谢景渊敢打剪她的毛做羽绒服的主意,她宁死也不会从的。
谢景渊:……
他还是继续喝奶茶吧。


第40章
清晨五点半,谢景渊放平双手,停止了修炼。
虽然灵气稀薄,修炼也没有什么显著效果,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重生之后谢景渊还是坚持着夜晚打坐。
睁开眼睛之前,谢景渊内视丹田。
从两三岁修炼到现在,他的丹田内终于可以积存一点灵气了,如干枯河床上的一洼水坑。
这点灵气,用来杀鸡宰鱼都不够,却被谢景渊试验出另一种作用。
谢景渊下了床,来到书桌前,桌面上摆着一盆四季海棠,叶片翠绿,中间刚刚长出几个小花苞。
谢景渊向四季海棠注入一丝灵气。
花木除非孕育出灵智,只会吸收空气或土壤中的基本养分,无法汲取灵气,除非人为帮忙。
在谢景渊注入灵气之后,四季海棠的叶片没什么变化,但那几个小花苞明显长大了,花苞的颜色也更红了。
谢景渊给海棠浇点水,拉开窗帘。
雪已经停了,在地面积攒了厚厚一层,反照着路灯灯光,让天色显得比平时亮一些。
谢景渊先去厨房准备早饭,忙得差不多了,再回房间洗漱。
等他再来到餐厅,陶奶奶已经在炒菜了,徐守将粥舀了出来,放在餐桌上,顾嘉凌起得晚一点,还在刷牙。
“外面雪那么厚,你们怎么去上学?”陶奶奶端着两盘菜走出来,有些担心地问。
谢景渊:“还是跑步吧,没风也不怎么冷。”
顾嘉凌从卫生间探出头:“苏叔不是说开车送咱们?”
谢景渊:“没必要。”
顾嘉凌哀嚎一声,但也没有再抱怨什么。
吃完饭,三人拿上书包,在走廊里等苏妙妙。
大家已经达成了默契,三五分钟后,苏妙妙出来了,后面跟着正在穿外套的苏明安。
谢景渊:“叔叔再去睡会儿吧,我们跑步去学校。”
苏明安“啊”了一声,下意识地道:“那多冷?还是坐车吧。”
苏妙妙并不介意,天天训练,她都习惯了。
四个孩子把苏明安劝了回去,这就出发了。
早上六点半,可能很多上班族都还在睡懒觉,马路两边的积雪还没怎么被人破坏。
苏妙妙、谢景渊并肩跑着,经过一棵树下,顾嘉凌突然冲刺过来,一脚踹中树干,再嗖的跑开。
枝条上的积雪扑簌簌地掉下来,哪怕苏妙妙、谢景渊躲得快,头发、脖颈里还是进了一些碎雪,冰得苏妙妙直缩脖子。
还跑什么步,苏妙妙将书包塞给谢景渊,随手抓起一把雪就去追顾嘉凌。
晨练变成了打雪仗,顾嘉凌仗着腿长,扔了苏妙妙好几个雪球又都顺利跑掉了,把苏妙妙气得不行。
谢景渊看眼徐守。
徐守就追上顾嘉凌,将一团雪扣篮般扣进顾嘉凌的衣领。
仗着男女身体的差距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好鸟!
顾嘉凌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也帮着她!”
徐守:“不是帮她,只是看你不顺眼。”
顾嘉凌:……
苏妙妙趁机追上来,再塞一团雪!
三妖边跑边闹,雪地上处处都是他们留下的凌乱脚印,闹够了,三妖再停下来等谢景渊。
谢景渊看到苏妙妙的头上还沾着一些雪,随手帮她拨了拨。
顾嘉凌扯着自己的衣领向他告状:“道长你看,我的领子都湿了!”
他今早就有点感冒的迹象,穿湿衣服确实不行,谢景渊顿了顿,掌心贴上顾嘉凌的领子。
顾嘉凌感觉到一种冬日被火烤的舒适热意,等谢景渊收回手,他再摸摸衣领,竟然已经全干了!
顾嘉凌震惊了,徐守愣住了,苏妙妙更是凑过来亲手检查了一遍!
最后,三妖齐齐盯着谢景渊,徐守只是纯粹的敬佩,苏妙妙、顾嘉凌则多了一种羡慕甚至嫉妒。
“道长不是说你也无法积蓄灵气吗?”
苏妙妙最先嘟嘴道,刚刚还跟她打来打去的顾嘉凌也站在她身边,一起幽怨地看着谢景渊。
谢景渊:“最近才初见成效,只是有限,施展个火系小法术便耗光了。”
这是实话,施展法术比培育植物消耗的灵气要多得多。
可苏妙妙、顾嘉凌都不信,一人拉着谢景渊的左胳膊,一人拉着谢景渊的右胳膊,希望谢景渊把功法传授给他们。
谢景渊:“传也可以,你们要拜我为师。”
苏妙妙、顾嘉凌:“拜就拜。”
谢景渊:“做了清虚观的弟子,当严守清虚观的戒律,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不得吃荤。”
苏妙妙、顾嘉凌:……
谢景渊:“另外,我不想隐瞒你们,以我的资质,也是坚持打坐十三年,才在体内凝练出这一点点灵气。”
顾嘉凌转转眼珠,突然朝苏妙妙的羽绒服上吐了一口口水。
苏妙妙、谢景渊、徐守:……
苏妙妙跳起来就要揍他,顾嘉凌想跑,被徐守按住,苏妙妙就对着顾嘉凌挠了起来,如果不是她的指甲不如猫爪锋利,肯定都要把顾嘉凌的羽绒服挠烂了。
顾嘉凌一边缩头闪避一边叫道:“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看看道长是不是真把灵气用光了!”
苏妙妙:“那你怎么不往自己身上吐口水!”
顾嘉凌悲愤道:“吐我管用吗?道长就偏心你,吐徐守可能都试探不出来!”
苏妙妙:“你还狡辩!道长最偏心徐守了,你就是打不过他,专门欺负我!”
徐守:……
道长对他的确很好,偏心什么的,有吗?
谢景渊只是从书包里取出湿纸巾,低头帮苏妙妙擦干净被顾嘉凌吐口水的地方,幸好只是羽绒服外面,这点程度浸不湿里面。
知道苏妙妙爱干净,谢景渊连着用了三张湿纸巾。
苏妙妙还是很嫌弃,气鼓鼓地脱了羽绒服丢到顾嘉凌身上。
谢景渊忙解开自己的羽绒服,将她裹进来。
徐守见了,马上脱下他的,要给道长穿。
苏妙妙挡在谢景渊面前道:“才不要穿你的。”道长身上那么好闻,串了狗味儿她可受不了。
徐守沉下脸:“那怎么办,就让道长冻着?”
苏妙妙想了想,把顾嘉凌的羽绒服扒了下来,山雀身上的草木气息,苏妙妙也还算喜欢。
顾嘉凌在冰天雪地里哆哆嗦嗦:“我呢?”
苏妙妙哼道:“我那件给你了。”
顾嘉凌看看手里白色的羽绒服,白色还可以,只是苏妙妙才多高,他都要一米八了!
徐守冷声道:“自作自受,不穿就冻着。”
顾嘉凌根本没得选,最后只能穿上苏妙妙的羽绒服,身上紧巴巴的也就算了,因为袖子短,他的胳膊都露出一截来,插口袋都无法完全掩盖住。
四人走进一中,路过的同学都盯着顾嘉凌看,看看顾嘉凌头顶鸡窝似的乱糟糟的短发,再看看顾嘉凌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羽绒服,忍不住怀疑这位同学是不是出门时还在犯困,穿错了家里妹妹的衣服。
到了九班,顾嘉凌更是遭到了同学们的集体嘲笑。
顾嘉凌趴在桌子上,再也不想见人了!
每周五个学习日,星期五是同学们最喜欢的一天,尤其这个星期五还是平安夜。
高中生们并不在乎平安夜具体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深刻意义,平安夜对他们的意义,只是一场小浪漫罢了,是一个可以借机向别人表达喜欢的节日。
喜欢又分友情、恋慕这两种。
苏妙妙、谢景渊直接去操场了,顾嘉凌、徐守拎着书包走进教室,远远就看见他们四人的桌子上都摆着红苹果。
顾嘉凌眯了眯眼睛。
苏妙妙的桌子上有三个苹果,道长只有一个。
他的桌子上有五个,好像很多了,可是,为什么徐守的桌面几乎快要被红苹果摆满了,甚至还有包装精美的玩具小熊?
徐守一只大狼狗,送他小熊做什么!
顾嘉凌非常嫉妒,妒火中烧的他,走过来时故意撞了一下徐守的桌子。
摆在边上的两个红苹果晃了晃,掉了下去。
徐守眼疾手快,修长结实的手臂一抄,将两个苹果都接住了。
顾嘉凌哼了哼,也不看自己的苹果,随手从徐守那边拿了一个,撕下上面贴着的粉色纸条,小声念了出来:“谢谢你帮我修好自行车,平安夜快乐。”
顾嘉凌想起来了,有一次晚自习下课,徐守确实帮一个女生修了自行车,不过他已经忘了那女生的模样。
再看其他贴着纸条的红苹果,几乎全写着感谢词。
顾嘉凌心里平衡了,徐守做了好事,女同学们送礼表示感谢也是正常的。
徐守并不需要这种感谢。
送礼的同学们没有属名,徐守挨个闻了闻,决定下课了寻着味儿把苹果都还回去,包括那只玩具小熊。
早自习结束,苏妙妙、谢景渊回来了。
苏妙妙的红苹果都是班里的女同学送的,谢景渊那唯一的一个,来自余乐,纸条上特意写明祝他与苏妙妙平安幸福,再画个俏皮眨眼睛的小表情。
余乐送给苏妙妙的那个,也写了类似的话。
苏妙妙不太懂。
谢景渊面无表情地取下两张纸条。这群孩子,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课间就更热闹了。
冯小雨、程悦、周瑶都过来给苏妙妙、谢景渊送了苹果。
谢景渊带苏妙妙去了一趟学校超市,买了很多苹果,作为回礼。
中午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回来时,苏妙妙的桌子上又多了一个苹果。
苹果来自林熙,简简单单地写着祝她平安夜快乐。
被谢景渊教会了要礼尚往来的苏妙妙,从课桌里拿出一个买的苹果,去隔壁十班找林熙了。
顾嘉凌看着她的背影,奇怪问:“不对啊道长,你们六个以前是好朋友,为什么程悦她们也送你苹果了,林熙就只送了苏妙妙?”
徐守也竖起了耳朵。
谢景渊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解释。
林熙是个安静的男孩子,六人小组的每次聚会,林熙都是被程悦她们拉过来的,谢景渊则是为了陪苏妙妙。
他与林熙,很少交谈。
女孩子们活泼热情把他当好朋友,林熙心里很明白他们之间就是普通同学。
十班。
林熙正在给一位同学讲题,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清甜又坦荡的声音:“林熙!”
林熙抬头,看到了苏妙妙,她穿着一件新款的白色羽绒服,手里托着一个红苹果。
她朝他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比景区的溪水还要清澈。
周围传来一些同学的窃窃私语。
“她好漂亮啊。”
“不是谢景渊的女朋友吗,怎么给林熙送苹果?”
“人家一直都是好朋友,不要乱想。”
林熙穿过课桌间的狭窄走道,来到门口。
苏妙妙:“给,这是我自己挑的,又红又大又圆。”
林熙笑着点点头。
苏妙妙:“那我走啦。”
林熙:“嗯。”
他知道,她肯定要抓紧时间睡觉的。
一直看着苏妙妙回到九班,林熙才微微握紧手里的苹果。
他送苏妙妙的那个,也是他去商场千挑万选的,色泽最漂亮的一个。
白天就是不断地送苹果,整个一中都充满了节日的浪漫气息。
放学了,顾嘉凌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谢景渊:“道长都没送我们苹果。”
谢景渊:“我送你们,你们再送我,何必麻烦。”
顾嘉凌:“意义不一样,这叫仪式感。”
谢景渊摇摇头,不过,回到家后,谢景渊还是去冰箱拿了三个苹果,给顾嘉凌、徐守分别发了一个。
然后,他拿着最后一个苹果,出门了。
声控灯亮起,谢景渊看看手里的苹果,默默向里面注入一丝灵气。
苹果表面那些自然生长留下的痕迹悄悄消失了,果皮变得红润亮泽,散发出完美成熟的香甜果香。
然后,谢景渊给苏妙妙发消息,让她出来拿苹果,敲门的话,可能要面对苏明安夫妻俩。
一分钟后,苏妙妙打开了门。
谢景渊把苹果递过去:“给,他们两个都有。”
苏妙妙:“哦,那你等着,我也给你拿一个。”
谢景渊:“不用了,吃完早点睡吧。”
说完,谢景渊转身回了1002。
苏妙妙白天已经啃了两个苹果了,实在不想再吃,随手将这个苹果放到了玄关柜这边。
第二天是周六,苏妙妙可以睡懒觉到八点,再起来跟谢景渊去体育场训练。
唐诗薇今天要上班,出发前看到这个苹果,以为就是女儿从学校带回来的普通苹果,放进包里带走了。
医院,唐诗薇一边打开电脑查看病历,一边慢慢吃掉了这个苹果。
她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到了下午,身边的同事们好几个都夸她气色好。
唐诗薇照照镜子,发现皮肤确实光滑了一点,敷面膜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可唐诗薇再怎么琢磨,也想不到那个苹果上面。


第41章
苏妙妙并没有发现谢景渊送她的苹果被妈妈吃掉了,因为昨晚她抱了好几个苹果回来,哪里会特别在意其中一个。
今天是周六,也是圣诞节。
在顾嘉凌的强烈暗示下,谢景渊答应中午请客,算是送三妖的圣诞礼物。
上午四人依然是在体育馆度过的。
打完休息时,谢景渊接到个电话,一个人走到球场里接听。
绿色的场地上,他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身影修长挺拔,又有些清冷。
顾嘉凌喝口水,盯着谢景渊看了会儿,突然坐到苏妙妙旁边的椅子上,小声问:“接电话都躲着咱们,道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苏妙妙确实知道一个,那就是道长写书这件事。
可她答应过道长不能说出去。
苏妙妙摇摇头。
顾嘉凌再看谢景渊,眯着眼睛猜测道:“你们说,道长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女人?”
徐守冷声道:“不许诋毁道长清白。”
顾嘉凌怕了他这条忠犬,想了想,又问苏妙妙:“以前我们没来的时候,圣诞节道长会送你什么礼物?”
这就不是秘密了,苏妙妙随口道:“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发绳,还送过巧克力。”
顾嘉凌摸摸下巴,这些东西都很便宜,不过早几年道长也是个小孩子,手里的零花钱有限。
“去年送的什么?”顾嘉凌聪明地问。
苏妙妙刚要说,徐守突然提醒道:“你告诉他,他会跟道长要一样的礼物。”
苏妙妙转过弯来,抬手就把顾嘉凌的头发揉了一通。
顾嘉凌挣扎着跑开:“肯定特别贵!道长就是偏心,送你好东西,我们来了就随便吃顿饭。”
徐守:“哪里随便了,那家餐厅,一顿就得千八百。”
顾嘉凌:“千八百就多了?你信不信道长去年送她的礼物能值好几万?”
徐守一顿,幽幽地看向苏妙妙,就算道长真送了那么贵的,肯定也是这只猫不懂事主动跟道长讨要的。
苏妙妙反瞪徐守:“才没有好几万,我自己挑的水晶球,道长结账时我都看见了,好像是两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