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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并没有侯爷,只有谢氏跪在一旁的小佛像前念经,旁边一个大丫头正在焚香。
苏妈妈站着等着,一直到谢氏放下佛珠,她立刻上前搀扶。
“挺快的啊,打鸡骂狗没几天,就开始走门串巷了。”谢氏在一旁的大炕上坐下,接过丫头捧来的茶抿了口,淡淡说道,“让她走,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咱们瞧
瞧到底能走出什么花样子来。”
苏妈妈应声是。
“侯爷离开了书房,路上遇到周姨娘的小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去周姨娘那里了。”她说道。
谢氏冷笑一声。
“看吧,开始蹦达了吧?”她说道,放下手里的茶,“朱姨娘不是想抬举屋里的那个丫头吗?去告诉她,给那丫头开脸吧。”
苏妈妈应声是。
谢氏斜倚在引枕上,吐了口气。
“一个人怎么够,人多点戏才唱得起来,唱的热闹嘛。”她慢悠悠的说道,闭上眼。
苏妈妈和那丫头帮她脱了鞋,服侍她躺下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这边齐悦和阿好主仆二人也没再回去,径直穿过两三道院子来到后门,门口坐着三四个婆子正说笑。
“姑娘哪个院子的?奉谁的命出门?出门做什么?”婆子懒洋洋的问道。
“秋桐院的。”阿好说道,一面将齐悦的对牌递过去。
“这不对啊,不是苏妈妈那边的对牌啊…”婆子不识字,只认得颜色,“这颜色是哪里的?”
旁边的婆子凑过来。
“朱紫色…哎呦我的娘…”她喊了一声,瞪眼看阿好和齐悦,最终目光落在齐悦身上。
眼前这个女子梳着高鬓,穿着鹅黄碎花纱衣白色长裙,形容秀美身姿婀娜。
齐悦冲她微微一笑。
“少…少..夫人?”婆子瞪大眼不可置信。
齐悦含笑点头。
“我要出门,我的丫头阿如的家人不太好,方才苏妈妈那边已经拿了对牌送出去了,我不太放心,吃过饭左右无事,便瞧瞧去。”她说道。
面前四个婆子还处在呆滞中。
“可能走了?”阿好问道。
“能,能,少夫人您走好,去帮您叫个车..”婆子们回过神开门的开门说话的说话七嘴八舌。
“不用,就在后巷里,走几步就到了。”齐悦笑道,迈出了门。
看着主仆二人出了门,婆子们互相看了一刻。
“天爷,少夫人竟然出门了…”
“真的是活过来了呢…”
“瞧着气色,比当初还要好…”
“喝过孟婆汤,老夫人亲自送回来的,那就是鬼仙了吧?”
“那少夫人可是要替老夫人掌家?”
第十七章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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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理会这边婆子们嘁嘁喳喳的挤在一起说的热闹,齐悦跟着阿好走进了一道窄巷子。
比起一路行来的定西侯府院落,这个地方狭小低矮阴暗,走了长长的一条路,停在一处简陋低矮的院门前,院门大开着。
“元宝,元宝。”
里面传来阿如的哭声。
齐悦和阿好跟进去,见院子里站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穿着都是葛布衫,形容穷顿。
院子当中一个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确切的说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半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右臂上裹了好几层破布衣裳但依旧渗血,正发出急促的喘息的痛苦
哀嚎声,阿如趴在他身上哭的昏天昏地。
齐悦刚要走上前,身后就有人进来。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口中嚷着,插着手走过来,眼皮塌着也不看路,一个胳膊肘就将齐悦和阿好挤到一边。
听说大夫来了,围着人忙让开,带着期盼看着来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瘦弱,穿的衣服是比这些人葛布短衫要好的青布长衫,只不过上面不知道蹭了油啊还是别的什么,看上去污迹斑斑,人也松松垮
垮的直不起腰一般,肩头背着一个破旧药箱,晃晃荡荡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人都没蹲下,反而带着几分害怕似的,就那样一探头看了眼。
“不行了不行了,流这么多血,止不住了,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他摆摆手说道。
听他如此说,阿如嚎哭一声人就晕过去,两个妇人忙哭着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名字,那受伤的孩子也挣扎的喊姐姐。
“怎么..怎么就没救了?”齐悦原本想看古代大夫如何妙手回春,没想到这人直接来了这一句话,连望闻问切都没,而且说话豪放,几乎能直接吓死患者和家属,这
要是搁在自己的医院,会被主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的,莫非此人医术神到隔那么远看一眼就能了若指掌了?
听见有女声质问,这大夫转头看了眼,这一看眼睛一亮。
“这位娘子..”他松垮垮的身子站起了,咳一声清清嗓子,“此人刀斧伤致血流不止,你看,上过金疮药了,肯本就止不住,既然止不住,那你想想,人要是流干了
血,还不得死了啊..”
齐悦瞪眼看着他,有些瞠目结舌。
这神态落在那大夫眼里,便认为这美貌小娘子是被吓到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虽然事实很残酷,但说话还是要委婉一点,要是吓到人就不好了,于是他清清嗓子,准
备再说几句。
还没张口,就听这小娘子嗤了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齐悦嘟囔一句,几步走过来,用自己的医药箱将这大夫推到一边去,“让让,让让。”
院子里的人这才看到多了两个年轻女子,不认得她们是谁,怔怔的看着。
这边齐悦已经走过去蹲下,挽起袖子,阿如的弟弟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个环境的女子,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更显得苍白,被齐
悦解开捆扎胳膊的衣服和布,触碰伤口,更是痛的整个人都要缩起来。
检查伤口并全身,齐悦神情放松下来,一面伸手按住了阿如弟弟的胳膊。
“右肘部外侧伤,长约5CM,滑过骨膜,部分肌肉及关节囊破裂,无骨折,看来那人也是个第一次砍人的,还好还好。”她自言自语说道。
想起那一次还在临床实习时候,接了一个小混混们火拼救治,一个人身上的砍伤都要动用医院所有科室的大夫,甚至包括妇产科,因为有个怀孕的太妹….
而阿如弟弟这个,清创缝针再打一针破伤风…
破伤风?!
齐悦皱起眉头,她没有这个….只能用消炎药顶上了。
这还叫好?周围人都因为她的话而瞠目结舌。
“去准备点水,阿好拿我的箱子过来,我给他清创缝合伤口。”齐悦抬头说道。
她话说完,四周没有一个人动,都看着她。
“喂喂,你哪里的啊?你也是大夫啊?不是这条街上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那先前的大夫回过神挤过来问道。
齐悦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检查都不检查就开口下死亡通知书的大夫没好感。
“你没见过的大夫多了去了。”她说道。
呵,这说话真够…大夫味的,真冲,果然真大夫也…
“血不流了!”有个站得近的妇人忽的大喊一声,打断了这两个大夫的对话。
那年轻大夫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这..这…你用了什么药?”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指压止血而已。”齐悦看他一眼说道,一面再次看四周,“喂,你们先帮忙弄点水来,我清洗创口好缝合,缝合了才能彻底止住血,也就没事了。”
阿如已经醒转过来,看到齐悦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称呼,齐悦转头看着她。
“我来治他,去帮我打水来。”她说道。
阿如死死看着齐悦,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然后什么也没说,爬起来就冲向一边,跌跌撞撞的舀了一盆水,噗通就跪在齐悦面前。
齐悦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再次看伤口,看着她翻开那伤口,血肉模糊,站过来的阿好忍不住捂着眼浑身抖着惊叫一声倒退。
齐悦洗手,打开了医药箱。
“..这..这是什么?”年轻大夫好奇的问道,看着这奇怪的箱子打开,里面满当当的器物,“刀?绳子?这是什么绳子?这么软…哎呦..”
齐悦在他伸过来就要乱翻的手上打了下,瞪了他一眼。
“站远点。”她说道,一面戴上口罩手套。
看着她这装扮,那年轻大夫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这这那那的说不成话。
齐悦不再理会他,用水清洁了伤口四周,血水流了一地,齐悦的衣服上手上身上沾满了污迹,这期间她口里没停,吩咐人帮忙用土灰铺垫院子里的污迹,赶着阿好烧
开水,阿如也又听命取了干净的水过来,小小院子里忙而不乱,只看的被遗忘在一旁的年轻大夫张大嘴。
“这是什么?”年轻大夫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看着齐悦手里的大号针筒。
齐悦没理会他。
“很痛,你们按着他一下。”她说道。
旁边围观的邻居你看我我看你。
“我..不怕痛..”阿如的弟弟挣扎着说道。
“这痛,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齐悦笑了笑说道。
“三叔请你们..”阿如忙向四周的人哀求。
不待她说完,两个男人便忙过来,按照齐悦的指示按住了阿如弟弟。
清创很痛,再加上前期救治这孩子的时候用了撒土之类的土办法,伤口污染严重,齐悦不得不扒开伤口用针筒冲洗,阿如的弟弟其间疼的几乎挣脱,发出的叫声比刚
受伤时还要厉害,只把一旁的妇人吓的哭起来。
“你都用水冲了好几遍了…”年轻大夫腿肚子转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按住齐悦,阻止这残忍的治疗。
“我没带生理盐水,用凉白开冲洗,不多冲洗几遍,实在是不放心。”齐悦看到四周人包括阿如在内都吓得不轻,便简单的给他们解释这伤口为什么要如此的反复清
洗。
虽然齐悦的话他们一多半没听懂,但大家的面色好了很多。
“我家有酒。”一个男邻居忽地插了句话,因为他一直听齐悦嘀咕说没有生理盐水,又看齐悦一遍一遍在伤口处的动作,大概也明白这是做什么,他以前曾经见过有
人往受伤的伤口倒酒,说是能驱散邪祟。
“酒啊,那可不能用,伤口外可以用酒啊什么的,但伤口冲洗可不能,会杀死正常细胞,伤口愈合就会很慢。”齐悦随口答道。
“细..细包?”年轻大夫听到这里再次一头雾水开口问道,当然依旧没有回答。
这边齐悦已经清洗完伤口,确信其内没有残留感染物,摘下手套,再次洗手…
“女人家的..”年轻大夫对这种行为很是鄙视,嘀咕道。
齐悦不仅洗了手,还取出药箱里的消毒药棉擦手,一面对阿如的弟弟含笑夸赞一些你好勇敢啊真是男子汉啊之类的话。
虽然她的笑容被大大的口罩挡住,但大家还是跟着轻松了一些。
“这东西坏了吗?你干嘛又换?”年轻大夫再次在一旁询问,不放过齐悦的每一个动作,见她摘下手套。
齐悦可没心情去给他讲解这个,再说,估计也讲解不清。
年轻大夫已经认命知道得不到答案了,便只把视线死死盯在齐悦身上,见这女子往手上又戴了那奇怪的东西,然后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另一个奇怪的东西上摆弄一
会儿,便按住了阿如弟弟的胳膊,用一根奇怪的绳子绑了起来,手也在胳膊上摸来摸去然后停下了。
“这这..这是什么?”他再忍不住问道。
他又往前站了站,可以看到那一个细细的类似钉子的形状东西闪着光刺入伤者的胳膊。
阿如弟弟骤然惊叫,四周的妇人们被吓得神经绷紧也跟着叫起来,按着伤者的男人也差点松开手,而站在一旁的阿好则腿一软坐在地上。
“别怕,打麻药,一会儿缝针就不痛了。”齐悦忙喊道,被周围的动静吓得差点失态,说这话抽开取血带,推完药,拔出针头。
阿如弟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抖的筛糠一般。
打了麻药,齐悦便开始准备缝合前准备,指挥着众人将阿如弟弟换了干净的门板抬到一边,又要换衣服。
“让夫人受累了”阿如低声说道,只当齐悦是因为衣服脏了要换,催着阿好回去拿。
“不用,只要是干净的衣服就好,我这个太脏了,我要给你弟弟缝伤口,需要换干净的衣服,不拘是男是女的,只要干净的就行。”齐悦忙解释道。
阿如到底是不敢拿自己弟弟的衣服给她穿,最终求了一个邻居妇人,那妇人没有推辞立刻飞跑去拿了来。
这是一件新衣,如今穷人困顿,一年难得置办一件衣裳,旧衣裳也都是修修改改大的穿完小的穿,缝缝补补又三年。
妇人到底不愿意拿旧衣服给眼前这个漂亮女子穿,于是拿了自己最好的只在过年穿一穿的衣裳过来。
待客都是要拿出自己最好的,这是贫困的他们最纯朴的理念。
“嫂子,我定要还你一件。”阿如就要跟那妇人叩头。
“可当不得。”妇人忙搀扶住她。
这边齐悦利索的脱了污迹的衣裳,套上这妇人干净的外衣,准备缝合手术了。
看着齐悦拿起一柄小刀割向胳膊,年轻大夫再一次激动了。
“你干什么?”他大声喊道,甚至不顾男女之别抓住了齐悦的肩头,“不是说要治,怎么反而用刀割开了?”
奇怪的是方才用水冲洗痛的浑身哆嗦几乎晕厥的伤者,此时被刀子割破伤口,反而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不知道痛了,只是睁着眼惊恐的看着。
一个小小的最简单的缝合手术,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些组织已经失活,必须要切除。”齐悦深吸一口气,向这年轻大夫以及其他人解释,看着这年轻大夫还要唠叨,她便抬手制止,“你给我闭嘴,再干扰我治疗,
就立刻出去。”
“这是你家吗?”年轻大夫哼了声。
这人还真是…齐悦瞪他。
“这是我家。”一直没说话的阿如说道。
年轻大夫立刻老实了。
齐悦总算可以安静的低头继续了。
“这..这…”才安静没一会儿,年轻大夫到底忍不住又喊起来。
“这是缝针,我要把这破开的伤口缝起来。”齐悦主动解释道,因为也看到四周其他人惊疑的眼神,对于这些人来说,这种治疗方法的确是匪夷所思一些,她一面说
着话,一面用持针器捡了针头穿线。
“这这怎么成,人又不是衣服…”一个妇人终于忍不住又惊又怕哆嗦着说道。
“当然能啊,人的皮肤也是人的衣服啊,破了当然也要缝起来。”齐悦从口罩后传出的声音柔闷,似乎带着笑意。
呼吸声似乎停止了,每个人耳内似乎都听到清晰的针线穿过皮肤的缝合声,都瞪大眼,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女人在人的胳膊上用奇怪的工具飞针走线,眼前这从来
没见过的场景,如同身处梦中。
因为没有助手协助,齐悦将近一个时辰才做完了四层缝合,她的衣服也被汗湿透了。
邻居们把阿如弟弟抬进屋内,都好奇的围着看。
“果然侯府家的大夫就是厉害…”他们低声议论着,帮忙收拾了院子,便都散去了。
那年轻大夫却一脸激动的转来转去没有走。
“疼不疼?”他围着阿如弟弟问个不停,对于这期间阿如弟弟一点也没有痛苦表现很是不解,还想去掀开纱布看那缝好的伤口。
“不疼。”阿如的弟弟摇头,他自己也是一脸的震惊。
“怎么会不疼?”年轻大夫叫道,一脸不信,趁着不注意,拿起齐悦放在一旁等待消毒还没收拾的针,这是一个奇怪形状的针,与妇人们做活的针完全不同,他观察
一刻,挽起袖子便向自己的胳膊上扎去。
嗷的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齐悦吓了一跳,三步两步就过来将针头从他手里打落,再看这家伙的胳膊上已经冒出血来,“你疯了!会感染的!”
齐悦气的脸都白了,抬手在这人的胳膊上啪啪的就打。
阿如眼睛瞪大了,愣了一会儿才忙扑过去,拉开齐悦。
“这个蠢蛋。”齐悦依旧气的不得了,转身去医药箱取了消毒药棉过来,“擦擦。”
那年轻人被她方才这一串吓得怔怔的,脸一会青一会儿白,此时消毒药棉被扔过来,凉意让他回过神,竟然不自觉地脸红了下。
“那个,怎么会不疼呢?你..你有道术?”他一面讪讪的用那东西笨拙的擦拭,一面还是问道。
“道术!还正数呢!”齐悦哼了声说道。
“这位大夫,多谢你了,现在请回吧。”阿如开口说道。
年轻大夫哪里肯走,正纠缠着,阿好咚咚跑回来了,手里捧着包袱。
“快些换上衣裳,回去吧。”阿如不愿她们在此多呆。
“没事,我再观察观察,看有没有渗血。”齐悦说道。
“快些吧,原本就不是您来的地..”阿如低声说道,声音哽咽。
“什么能来不能来的,你家里有事嘛,我就不能来看看。”齐悦笑道。
“奴婢这里算什么家,奴婢这里算什么事。”阿如看着她叹气说道,说着跪下了,“谢谢夫人大恩大德阿如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得…”
“快别跪了,我这就回去。”齐悦为了让她安心忙说道。
“喂,你还不走啊?”阿好瞪着屋内的年轻大夫。
年轻大夫一愣。
“我们要换衣裳了。”阿好说道。
年轻大夫这才慌慌的走出去,阿如紧跟着过去一直赶他到门外插上门。
换了衣裳,阿好按照齐悦的吩咐烧水煮了那些奇怪的工具,擦干净收起来放到医药箱里,顺便还熬了稀粥,齐悦也观察了伤口,没有渗血,又拿出消炎药,思付一刻
,留下半盒,交给他们姐弟怎么吃吃多少,这才放心的走出来。
一直坐在弟弟身边说话安抚的阿如帮弟弟掖好被角,也跟着出来了。
“你干吗跟着回去啊?你回去了谁照看你弟弟啊?”齐悦惊讶问道。
“我托付给邻居了。”阿如说道。
“你是病人家属啊。”齐悦摇头不同意。
“少夫人,奴婢卖的死契,这是世上除了定西候府跟别人都没有干系了。”阿如含泪说道,一面跪下,“阿如出来探视,已经是大恩典了,再留宿是万万不能的。”
齐悦叹口气,知道这里的规矩,伸手拉她起来。
“没事,你别担心了,我对我的技术很有信心,你弟弟肯定没事了,等过几天拆了线,就跟以前一样了。”她笑着说道,只能从这里安慰她了。
阿如哭着到底是叩了三个头才起来。
三人出了门,看着阿如关门时身子都抖的不成样子,显然心里是舍不得,但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的转头走,齐悦再次叹口气,和阿好跟上去。
“娘子…”从墙角跳出一个人喊道。
阿好和阿如吓了一跳,挡着齐悦身前。
“娘子你是侯府的大夫?”年轻大夫眼睛放光的问道。
“哪有你问的地方。”阿如低声呵斥道,“你快让开,再拦着路,唤人来送你去官府。”
富贵人家的女眷的确是惹不起,听说街上有个小子不知好歹多看了一个出行的贵族小姐几眼,竟惹恼了人家被乱棍打了个半死…
年轻大夫缩缩头,慌忙让开了,看着三人走过去。
“我,我,我姓胡,我也是大夫,我…”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齐悦停下脚。
“没错,我是大夫,不过,”她转过头看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不能说自己也是大夫。.”
“我们家世代都是大夫,我不过是不会你这种救治医方而已,我会的,你还不一定会呢,再说,再说你这缝是缝起来了,但能不能治好人,还不一定呢..”那年轻大
夫不服气的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齐悦说道,摇头,“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大夫的规矩,反正就从我的理解来说,你没有大夫的心。”
“大夫的..心?”年轻大夫愣了下,“你是说医者父母心吗?”
“你如果有仁心,今天接诊这个病人,就不会远远的看一眼就下了不能治的诊断,还当着病患家属的面说出准备后事那样的话…”齐悦说道。
“我..我医术不精治不了..”年轻大夫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
“医生,医生,当你出现的时候,就是病人生的希望,你自己都先怕了,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还谈什么医者父母心?”齐悦看着他说道,“年轻人,你不适合干这
一行,不如换个行当吧。”
年轻大夫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们三人远去了,好半日才回过神。
“年轻人?”他吐了口气,脸皱成一团,“谁年轻人啊?你还没我大呢吧?说话比我那死鬼爹还老气横秋的,真是.…”
第十九章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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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主仆三人回到家。
“这果然是救命的东西啊。”阿好抱着医药箱一脸的惊讶感叹。
齐悦哦了声。
“那个,你也知道了,当乞丐的时候没办法啦,没有钱,被人打了被野狗咬了,都是靠自己的,久病成医嘛。”她搓搓手说道,“所以祖母就一直带着这个东西,给
我看病也给其他的乞丐看病,慢慢的我都学会了。”
“是啊,要不然当年少夫人救了老夫人的命呢。”阿好认真的点头,带着满面的崇拜看着齐悦。
看着她毫无怀疑的笑容,齐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又庆幸运气好,这齐月娘以前真是懂医的,还救过老太太的命,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也好让她有个缓冲,让
她编的瞎话不至于显得太瞎..
这样想着齐悦不由看了眼阿如。
阿如也正看着她,听了阿好的话,垂下了头。
“都累了,阿如,你快去歇会儿吧。”齐悦说道。
“少夫人,伺候少夫人是奴婢该做的,哪能为了外人就失了自己的本分。”阿如低头说道,“奴婢伺候夫人洗洗吧。”
身上是黏黏的,齐悦点点头。
“我去烧水做饭。”阿好说道,小心的将医药箱擦干净用布包好,给齐悦放回床上,用被子压上,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齐悦和阿如都有些沉默,只有阿好高兴的忍不住唧唧喳喳的说些救治阿如弟弟的事。
“那么多血啊,少夫人一点也不害怕吗?我都要吓死了..”
“…少夫人,缝衣服的时候不疼,缝人的时候真的也不疼吗?可是我被针扎到手还是会很疼的呢?”
齐悦被她问的只是笑,含糊的应付过去。
“少夫人..”阿好又开口说话,被阿如打断了。
“你又忘了规矩。”阿如瞪眼说道,“少夫人吃饭呢,你哪来那么多话?”
阿好吐吐舌头,安静的服侍齐悦吃饭,吃过后她们收拾了出,在小厨房里坐下来吃剩下的。
“姐姐,少夫人真厉害啊…”阿好举着碗还是一脸的激动,“那么多血,她就一点也不害怕…”
说道这里,她举着筷子忘了吃饭。
“哎,姐姐,是不是走过黄泉路所以什么都不怕了?”她压低声音说道。
一直沉默的阿如将碗筷重重的一放,吓得阿好忙低头。
“我不说了不说了。”她忙忙说道。
“不仅今日不许说了,以后也不许说。”阿如沉脸说道。
“为什么?”阿好不解的问道,“少夫人这么厉害…”
“少夫人金贵人儿,我们知道少夫人是菩萨心肠降尊为奴婢的弟弟救治,别的人呢?本来她们就背后嚼念少夫人,如今你再把这事嚷的满院子去,她们指不定还要说
出些什么呢。”阿如说道,“夫人原本就不喜欢少夫人的出身,私底下说她是贱命,咱们何必再添把火,让人说少夫人只会往咱们这些下人奴婢身上用心。”
阿好点点头。
“是,我记下了,我一定不会往外说的。”她郑重说道。
阿如看着她点点头,神情放柔和。
“快吃吧,今日你也累坏了。”她说道,“谢谢你,阿好,你不知道当我看少夫人和你出现时,我心里…”
她说到这里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不能成言。
阿好也跟着掉眼泪。
“好姐姐,你快别说了,我都快吓死了,这次多亏了有少夫人,没想到她会亲自来给我们要对牌,还把那些婆子说的一句话不敢回….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