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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是由王晓明、王晓康执导,付辛博、夏梦领衔主演,王弘毅、纪李、马昊、周子歆等主演的古装电视剧
该剧改编自希行的小说《名门医女》,讲述了现代女医生齐悦,因救人意外穿越到 “大庆”,凭借自身无畏的胆魄和高超的医术,化解危机,救治病患,突破传统时
代桎梏并寻得仁医的真谛
外科女医生齐悦机缘巧合进入平行时空,成为了遇害的侯府少夫人齐月娘,在平行时空的古代世界当,齐悦的到来引起骚动,她不得不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寻找回到
现实的办法。而随着秘奉皇命的夫君常云成戍边归来,齐悦举步维艰的生活更是不断面临危机和考验,齐悦以医术之长一一化解危难,为了能回到现实,齐悦凭借医
术坐诊谋生,在见识了中医的独特之处与深厚积淀之后,她在中医高手的帮助下学习中医,创新中医的诊疗手段,发扬了传统的中医文化。一场危机后,齐悦和常云
成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不得不同居一室,二人从相看两厌到情愫暗生再到情难自禁,上演大型真香现场,就在两人情投意合之时,却惨遭各方棒打阻碍,齐悦毅然和
离而去。其后,二人在京城共历生死危局,探寻身世真相,在边境同浴战火,又经疠疫考验,终于冲破层层阻力,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场旅程中,齐悦弥合了内心
伤痕,不惜以身犯险,到敌国抗击疠疫,终是让她从扬名州府到闻名天下,从一个普通的大夫成长为一代大医
楔子
大庆宝元三年初夏,永安府,锣鼓喧天,爆竹声声。
定西候府所在的整条街上都披红挂绿,街上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就连树上墙头都站满了人。
“这么排场的娶亲场面,咱们永安府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了。”
人群里头发花白的老人们眯着昏黄的眼看着眼前的娶亲队伍。
十六人的鼓乐吹奏班子,二十人的高头大马,三十人的迎亲护从,拥簇着一顶六人抬的花轿,一路上两边的随从不时撒下彩屑绢花,如同天女散花纷纷扬扬,引得大
姑娘小媳妇孩童们争抢。
定西候府的绢花,料子式样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得的。
今日定西侯府的嫡长子娶妻,这可是不亚于嫡长子出世的大事,对于这个侯府大家来说,是标志着家族延续的重要时刻,就定西候在朝中的地位来猜测,说不定这花
还是从皇宫里得来的新鲜式样呢。
随着迎亲队伍的走过,人群掀起一片又一片的起伏浪潮,那些被挤得东倒西歪的人笑骂着,找鞋子的,扶着帽子的喧闹声声,但谁也舍不得移开一寸目光,只怕将来
谈资比别人少那么一分一毫。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新郎官身形挺拔,红冠红袍红纱,红彤彤的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神情,这便是定西候的嫡长子,由皇帝亲自起名为云成,小小年纪便承祖业
父志投身军伍,据说毫无贵族子弟骄纵,能吃苦不怕死,颇得好名,这样的好男儿简直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夫婿。
今日这个好儿郎成亲,那么最让人嫉妒羡慕的便是那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子了。
厚实的装饰喜庆的轿子看不到内里。
“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如此好福气。”很多人在询问感叹,“能嫁入定西候府,自然也是一般的富贵门庭出身吧。”
“你可说错了,这新娘子是个平民白身呢。”有知情人大声说道。
这话引来一片哗然,更多人的围了上来。
“快说说快说说,怎么个故事?”大家纷纷问道。
“说起这个新娘子啊,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缘,她本是外地流落而来的孤女,几乎是靠乞讨为生,偏机缘巧合遇上了老侯夫人,解了老侯夫人突发的病,老侯夫人看
她孤女可怜,为了报答其救命之恩,便收养进了侯府,长大了便做主让长孙娶当媳妇…”
这可是日常想不到的稀罕事,只有在话本上才存在的传奇,一时间让众人听得兴奋不已。
“可见好人有好报,老天爷都是看着的,我们大家日常要多行善事,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就给儿女存下了好姻缘..”
不少的妇人们都心中默念,再看向那远去的迎亲队伍满脸的憧憬。
相比较于外边的排场热闹,侯府里显得有些怪异,装饰的也都是新婚大喜,人来人往穿的也都是喜庆的衣裳,但他们的脸上神情却有些阴沉,宾客们也不时的低声交
谈,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喜色。
一步一步的拜堂程序走完,天已经黑下来,遍布的大灯笼将整个侯府笼罩在一片红云中,远远看去似真似幻。
拜过堂新人被送进了婚房,坐床之后新房里便只剩了新娘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婚床上。
秋夜的风透过窗棂吹进来,撩动屋内大红蜡烛一阵跳动,在墙壁上投出舞动的阴影。
有急促的脚步声奔来。
“小姐。”门被猛地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新郎。
听到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新娘子猛地绷紧了身子,猛地掀开了盖头。
纵然大事在头,跑进来的丫头也因为眼前陡然出现的这张脸而片刻的失神。
十七八岁年纪,本就眉眼如画的她此时因为这新娘的装扮更是容貌绝美,红灯烛火照耀,凤冠珠钗璀璨之下,恍若神仙妃子。
“阿如,你怎么过来了?”新娘子看着这丫头有些发怔,有些焦急的走过来几步,“可是,老夫人…”
她的话让丫头回过神。
“小姐。”丫头噗通就跪下了,眼泪涌了出来,“老夫人去了..”
一眨眼间,满眼的喜庆就换成了素白。
新娘子一身亮红的跑在院子里,格外的扎眼。
“老夫人,老夫人…”她终于被繁重的礼服绊倒,妆面已经哭花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您说要吃月娘的茶的.您说要吃月娘的茶呢…您说月娘成亲就能给您冲喜了…
”
她的哭声尖利踉跄着起身。
“姑娘不能进去..”高高的堂屋前已经站满了素白孝服的婆子丫鬟,看到她过来,纷纷伸手阻拦。
新娘子尖叫着要冲进去。
“老夫人要喝我的茶!”她只是反复的哭喊着,“端茶过来!端茶过来!”
“这时候不能哭!成心让老夫人走的不安生!”门内一声低吼,帘子掀开,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换了麻衣麻鞋重孝。
“带姑娘下去!”在他身后紧跟着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同样的重孝妇装扮,沉声对仆妇们说道。
“侯爷,夫人…不…爹娘…让我见见老夫人见见她…”新娘子跪下哭道。
爹娘二字入耳,那中年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大姑娘,你如今是喜日子,不能来这里,对你对老夫人都不好。”她面色柔和几分,缓缓说道,一面说着话,一面摆了摆手。
四周的仆妇立刻扑过来,抓手按身子塞嘴动作流畅利索。
一身红衣的新娘子在一片素白中拖行,她拼命的挣扎回头,死死的看着那威严的堂屋,如雨般的泪水浸染了衣裳,滴落在地面,蔓延成一条隐隐的水线渐行渐远。
第一章来处
大青山,山路十八盘,冬日里一辆越野车在其上孤独的盘桓。
“齐大夫,你怎么不在城里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上山?”司机是个小年轻,黑瘦,山里出身的孩子倒也挺健谈。
他一面轻松的开车,一面看副驾驶位子上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羽绒服,头发烫的大卷,一把扎在脑后,化了淡淡的妆,此外也没带个发夹啊耳环什么的,但在小年轻司机眼里,就是城里穿戴最洋气的戏团的那些女人
也没这个女人..嗯有味道。
果然是大地方来的人啊,骨子里都不一样。
“有个病人等着做手术,我凑齐了东西今天回去,明天一早就能用上了,要不然他还得等一天。”齐悦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对小司机笑了笑。
她鹅蛋脸大眼黑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齐大夫今年多大了?”小司机忍不住脱口而出,话出了口,才觉得唐突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啊,老了。”齐悦笑着说道,一面打量司机,眼睛弯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上大三呢。”
司机心里飞快的算,他自己的虽然是当兵出身,但家里的妹妹读大学,大一是十八岁,那么四年读下来二十二岁,那么撑死了也就..
“才二十二三!哪里敢说老!”他咧嘴笑道。
齐悦抿嘴一笑,知道这孩子刚才心算了。
“我有那么年轻?”她笑了,一面伸手揉着脸,“我读的大学是八年。”
司机啊了一声,转头看齐悦。
“我已经二十七了。”齐悦笑道。
司机嘿嘿笑。
“那也不老,可不敢说老。”他说道,“齐大夫结婚了吧?”
话一出口,小司机就想打自己一耳光。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问些不该问的问题,跟着齐大夫又不熟…
齐悦已经转过头又去看窗外的风景,听了便笑着摇头。
“还没有。”她答道,并没有不悦介意。
“齐大夫这么好的,可要好好的挑挑…”小司机忙笑着恭维道。
齐悦笑,没说话。
小司机不敢再多说话,暗自吐吐舌头专心开车。
齐悦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山崖,因为司机那句结婚勾起了心事。
二十七岁,对于这个司机所在县城来说,年纪是不小了,但对于她的生活环境来说,这个年纪结婚还不是值得考虑的事,当然,对于有男朋友的人来说,结婚也差不
多提上日程了,三十岁之前吧。
不过,现在她可说不准了,她的男朋友是要结婚了,只是新娘不是她。
这句烂俗的广告语,没想到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
齐悦吸了吸鼻子,在位子上换了姿势,将头靠在靠背上。
“月亮,你为什么非要去那里?”
“…读书在燕京,临床实习也在燕京,毕业后直接留在燕京,住院医生也当了二年了,郭主任看重你,都带你上手术主刀了,相信不到三年你就能独立上手术了…”
“..你想学东西,我没也阻拦你进修,国外的名额也有,你为什么非要到偏远山区来?来这里能学到什么?”
“…去国外进修那是镀金,你去这偏远山区算什么?学什么?学怎么用草药治病吗?你底子好有天分,但也别浪费时间,你一去这乡下就要三年,三年啊,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月亮,你就算回来,前途也就完了….”
“…你父亲出了事,前途完了,你还听他的,说什么真正锻炼技术在基层!这什么鬼话!你难道也不要前途了?别以为下乡支援几年就能有政治前途,咱们这行当靠
技术吃饭,这个虚名可没用…
“…你简直越来越不可理喻,我们到此为止了…”
齐悦闭上眼吐了口气,将头偏向窗户一边,汽车在山路发出孤独的轰鸣声。
其实,他说了那么多,最终要说不过是最后一句话而已。
就在一年前,齐悦的父亲因为主刀手术失误致患者瘫痪,这起医疗事故终止了他的行医以及政治前途。
社会竞争如此,不仅要拼自身能力还要拼家世拼爹….
齐悦自嘲的笑了笑,跟那个女人结婚,对于男朋友来说,的确更适合…
相恋五年又怎么样?这年头,什么都贵,就感情最廉价。
你妹的,当时真该在泼那小子的咖啡里加点料…
唉…
“齐大夫?齐大夫?”
司机的小心问询打断了齐悦的思绪,她转过头。
“你晕车吗?”司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脸色。
齐悦忙摇头笑了。
“不,不,没事。”她说道,打起精神。
“这车上新配了卫星电视…我们张县长就爱看电视,你看看电视吧。”司机想到什么,高兴的说道,没等齐悦拒绝就打开了电视。
小小的屏幕看了只怕不晕车也要晕车了。
齐悦感激这个年轻人的好意,笑着道谢没有再说话。
电视里的声音填满了车厢,多了些声音,齐悦便觉得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
“….观众朋友,这次考古发现是一次意外之喜,谁也没想到这么个土包下竟然埋着一座古墓,从现场来看,封土完好,据专家说,这应该是一座贵族墓…”
“挖到宝贝了。”司机很兴奋,“我最爱看挖坟盗墓的节目了…”
齐悦一脸黑线,视线也不自觉的投到小屏幕上,屏幕里一脸兴奋的女主持正挤在打了鸡血一般的几个专家的身边,他们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墓道,背景便是墓道尽头一
个青石大门。
“…等一会儿我们将亲眼见证墓葬打开的那一瞬间….刘教授,你来说说….”
车猛地停了,齐悦不提防差点撞一下。
“到了。”司机咧嘴笑。
这里已经到了山路的尽头,再往前便是不能行车的山路,站在半山腰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点缀着稀稀拉拉的房屋,一幢明显新修的房屋位于一块平地中很是显眼。
那里便是乡卫生院,也就是齐悦援助的地方。
自从她来到这里,其他乡镇的百姓甚至县城的人也翻山越岭的过来让大城市来的大夫看病,原本冷清的医院里变得热闹起来,当作住院部的几间屋子都不够用,老所
长干脆把自己的办公室都贡献出来,老乡们再也不可惜扶贫款建起的这么好的房子白瞎了。
齐悦跳下车,小司机帮她从后座上拿下药箱。
“齐大夫,你自己拿的了不?还有一段路要走呢..”司机看着齐悦将急救箱拎在手里,又看看那很是陡峭的小路,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抄近路,从这里直着下去就到了。”齐悦说道,又看看天,今日的天色比别的时候要阴沉,隐隐有雪粒打下来,“下雪了,你快走吧,等黑了山路不好走
。”
为了不让司机担心,说完这话,齐悦就先走了。
司机一直看她下了山坡才上车。
发动着汽车,小电视里的声音又充斥了车厢。
司机一面哼着歌一面飞快的开车在山路上。
“…打开了….”
司机忙向抽空向电视上看去,等待奇迹出现的那一刻。
“…今年过节不收礼…”
“草..”司机骂了一声,又不甘心,只得耐心的等一段又一段的广告过去。
只是今天的广告格外的长…
此时在电视的那一头,女主持人看着一群神情的沮丧的专家,脸色也是很难看。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有些疯癫的在墓室里转来转去。
“看墓室这构造,的确无疑是豪门大族墓葬啊?..”另外几个也是一脸迷惑,“怎么会没有陪葬?”
费了半天劲,结果什么都没有,女主持人也很是冒火,这不是耍观众嘛,自己的饭碗非砸了不可。
“会不会你们看错了,不是什么公侯大官的墓葬,要不就是盗墓贼光顾过…”她插话说道。
“我们怎么会看错,你不懂不要瞎说!”质疑自己的权威,老专家们顿时火冒三丈,就算是个美女主持也毫不客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王侯豪族怎么会没有陪葬!”女主持人还没受过这待遇,也不客气的哼声说道。
对呀,怎么会没有呢,专家们顿时泄了口气…
“老师,开棺了!”正在主棺忙碌的一个学生大声喊道。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涌了过去,摄像灯光都忙跟过去。
棺中一具白骨,看身形侧卧。
衣物早已经化没了,女主持人掩着口鼻探头看,眼前并没有其他古代棺木打开后随葬玉石金银等等器物散落,除了白骨什么都没…
完了,这次真是白忙活一场了。
“直播时间到了,不能再拖了..”那边人催促。
“播什么播,什么都没有。”女主持人没声好气的说道。
她的话音一落,就听有个专家发出一声喊,她忙转过身,看到一个专家从白骨交叉双臂的骨架下捏起一物。
“这是什么?”他喃喃说道,将那物件举到眼前。
雪粒子终于变成雪片,在转弯最后一个拐弯后,车稳稳的驶入平原,司机也松了口气,可以将注意力稍微放到小电视上。
电视上几个专家正忙着清洗什么,女主持人喋喋不休的解说。
“…好了大家看,这便是从那尸骨身下取出的…”
司机不由瞪大眼,看着镜头特写放在一个托盘里,那里放着一个器具。
“咦?”司机不由揉揉眼,“这,这不是手术刀什么的吗?”
司机以前没见过,就是在县城接齐悦时,看到她整理急救箱,里面就有这些东西。
屏幕上也传来女主持人的疑问。
“那么专家你看着到底是什么?”
专家面色纠结,戴着手套的手拿起。
经过清洁,这个器具恢复了本来模样,随着专家的转动,在摄像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手术刀…”专家喃喃说道,“而且还是德国产的….”
“德国?”女主持人和司机里外同时发出惊呼。
“我草..”司机骂道,“连考古节目都整成走近科学了….真是没法看了..”
他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也关掉了女主持人呵呵的傻笑以及未说完的话。
“…张老师开玩笑了…那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看出这一定是这位主人的心爱之物…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随葬…而且好像是抱在怀里的,那他这一抱就是千年
….”
第二章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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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千年,广阔天空下覆盖的是大庆王朝。
宝元六年夏,定西侯府。
清晨的雨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正值饭时,来往的仆妇丫鬟们都撑着伞,各色的衣裳各色的伞交织在一起,如同七彩的云,其间夹杂着你踩了我的鞋,你溅湿了我的
裙的笑闹声,精美的器具掩不住饭菜的香味,一路走过,站在廊角下的一个小丫头不由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
小丫头十四五岁,穿着青布小衫裤子,这是定西侯府最普通的丫鬟装束,但不普通的是她束的是红腰带,这可是定西侯府二等丫头才能用的颜色。
这一青一红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的引人注目,但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如同是空气。
小丫头一手拎着一个篮子,一手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的望着厨房门口,渐渐的人来往来的少了。
一个身材矮胖的妇人迈出来,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四五个婆子都争抢着给她举着伞。
“我说你们都惊醒着点,都是多少年的老人了,可别失了身份,该做的要做到,不该拿的呢别拿,眼皮子呢放开点,我可告诉你们…”妇人慢声细语的说道,声音带
着几分倨傲,说到这里,她停下脚。
她一停下,身后的婆子们立刻都停了,带着恭维讨好的笑看着她。
“…要是有谁丢了我的脸,可别怪我不给她脸面,撵出去的可不是一个人,到时候跟我哭一大家子没活路,我可管不了。”妇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微微抬起手点着这
些人,白白胖胖的手腕上露出两个赤金的镯子。
“董娘子这可是白嘱咐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能干着不着调的事。”一个马面妇人陪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要是这都还要董娘子来教,那可真是白活了,趁早离了这里的好。”大家纷纷附和道。
这是定西侯府掌管上房厨房的管事娘子,董娘子。
小丫头咬了咬下唇,从廊角冲出来,冒着雨就站到了这群人的前面。
董娘子正露出满意的笑,想要打趣几句,就有人突然站到面前,因为跑得急啪嗒啪嗒的溅起一片水花,在她那松花色的马面裙上留下印记。
“哎呦作死啊。”旁边的妇人们喊道,眼角的余光扫到来人的青衣,立刻扬手就打了一巴掌。
这些妇人粗壮,小丫头被打在肩膀上一个趔趄,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
“哎,这不是…”董娘子定睛看清站在眼前的人,尤其是那红束腰,不由愣了下。
动手打人的妇人这也才看到了,不由吓了一跳,她可是个三等粗使婆子,这上房的二等丫鬟可是惹不起的,惯性的腿一弯。
“是阿好啊。”董娘子说道,声音拉得细长。
听到阿好这个名字,那弯了腿的妇人顿时又站直了,松了口气,还觉得自己受了惊吓瞪了那丫鬟一眼。
阿好站在雨中,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头发贴在头上脸上,越发显得狼狈。
“董娘子,我,我们少夫人的…”她颤声说道。
“少夫人怎么了?有什么要吩咐的?”董娘子问道,笑眯眯态度和蔼的看着她。
“少夫人让问一问,这个月的定例可能拨下来了?”阿好说道,抬起头看了这董娘子一眼,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雨水淋的,小脸青白。
董娘子面色一冷。
“怎么?秋桐院的分例你们又忘了?”她不咸不淡的说道。
原本听着小丫头告状,再看董娘子冷了脸,婆子们都有些害怕,正想着怎么求饶认错,却听到问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又笑了。
“真是该打,”一个妇人抬手轻轻的做样子打了自己脸一下,懊恼的说道,“竟是忘了!”
她说这话看向那小丫头,略微矮身施礼。
“姑娘打我吧,听说三小姐染了风寒,就慌了神,赶着采买吩咐的清淡饭菜果蔬,我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经不的事,记了这个忘了那个…”她笑吟吟的说道。
小丫头哪里敢打她。
“妈妈说笑了,自然是三小姐的病重要..”她咬着下唇低声说道。
董娘子面上露出笑容,旋即又是一冷。
“都傻了啊,姑娘淋着雨呢。”她说道。
此话一出口,四周的婆子们似乎才看到眼前的人儿已经被雨水浇成落汤鸡了,忙乱的上前给她撑伞。
“怎么这个天出来了..”
“不拘派谁来说一声就是了…”
“姑娘还亲自跑过来…”
大家纷纷说道,心疼关切之情满满。
“再忙也别耽误了该做的活儿,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董娘子对着这些妇人摇头笑道。
婆子们纷纷发誓赌咒说绝不会。
“那我就先走了。”董娘子说道,又看那阿好,“阿好,缺什么就来跟我说。”
阿好浑身发抖的点头道谢。
董娘子走了,院子里的婆子说笑着回转,从小姐夸了那道菜好吃赏了几个钱一直说到门房的四宝穿的是哪个丫头给做的鞋,直到阿好跟着她们进了屋子,其中一个才
刚看到她一般。
“姑娘怎么还没走?”她问道。
阿好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篮子。
“哎呀,东西我们让人亲自送去,下着雨,路不好走,哪里能让姑娘拎着?”那妇人笑道,一面对着另外几个妇人吩咐,“老姐姐们,听到没,快些将东西备好,给
少夫人送去。”
屋子里响起笑着的七零八落的应答声。
“我…”阿好迟疑一刻,还要说什么,却被那妇人连推带拉的送出了门。
院门啪嗒一声关上,雨越下越大,阿好跺跺脚将篮子顶在头上快步沿着小路跑起来。
穿过一道又一道门,越过一条夹道,远远的便能看到雨雾中矗立这一栋小院落,四周散落着几株花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格外的孤独。
一柄红伞从那边飘过来。
“阿如。”阿好看到了喊了声,加快脚步。
这边的红伞下,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简单白色中衣外边罩着青色比甲搭着灰色布裙,这一通身的素淡打扮让她蒙上了一层与年纪不相仿的沉闷,
看到冒雨而来的丫头,她也加快了脚步。
“怎么出去也不打伞,淋着雨跑回来,不拘哪里借一把..”她终于将伞罩住奔来的人,看着浑身湿透的姑娘,她一脸心疼又是焦急,拿出帕子给她擦脸。
“我跑得快,不怕的。”阿好嘻嘻笑道。
就一把伞,这孩子是怕自己没得用,阿如很是心酸。
“快些回去换了。”她伸手拉阿好,却看到阿好空空的篮子,神情便是一顿,“怎么,还是没…”
“姐姐,她们说马上让人送来。”阿好忙说道,觉得自己没把事情办好,有些惭愧自责。
阿如叹了口气。
这马上只怕要等到二三天以后了…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少夫人她…”阿好又忙问道。
“少夫人睡了,我不放心你,出来看看。”阿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