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莫离还以为“冰冰”有礼的蔚先生会搪塞她的问题,结果答案超出了她所有预测,“你逗我呢,蔚先生?”
“你觉得是就是。”
赵莫离一脸不可思议又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在逗我。”
“那就当在逗你吧。”
为什么这种话他都能说得一本正经?赵莫离都不知道那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那你以前说不想跟我多接触,不会是因为你养的那只琉璃鸟惹你生气了吧?”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在服务员上餐前,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一进洗手间,赵莫离就忍不住给心理医生打电话,“魔镜啊魔镜,我像鸟吗?有人说我像他养的什么琉璃鸟。”
“等等。”过了一会儿,韩镜笑道,“我百度了下,琉璃鸟挺漂亮的。”
“……”赵莫离正经道,“我问你,人的态度突然毫无缘由地转变会是因为什么?”
“这么宽泛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你说毫无缘由,也许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韩镜从她语气里听出点端倪,“你好像心情不错?”
赵莫离其实都没发现自己心情不错,她听韩镜一说,才发现确实如此。
她想,世界上少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毕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刚跟朋友走进日料店坐下的陆菲儿看到了不远处的蔚迟,不禁眼前一亮,对朋友说:“我去去就回。”她的朋友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陆菲儿走到蔚迟旁边,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嗨,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蔚迟转头看她,“不曾。”
陆菲儿见桌上有两副餐具,继续微笑道:“其实我是特意过来认识你的,我叫陆菲儿,介意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吗?”
“菲儿?”
陆菲儿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到是赵莫离,脸上的表情刹那变得很奇怪——有惊喜又有心虚,然后三观不正的陆女王上前挽住了赵莫离的手臂,开心地叫了声:“离离姐!”
赵莫离抬起另一只手拍了下她的额头,“你怎么就那么找打呢?”
“姐,你别打我呀,大庭广众之下多丢人。”陆菲儿松开赵莫离,退开了一步。
陆、赵两家是邻居,陆菲儿从小爱跟着赵莫离和韩镜玩,赵莫离很照顾她,但她又很有原则,如果陆菲儿做错事,赵莫离一定会不留情面地教训她。所以陆菲儿对赵莫离的感情是喜怕参半。
要说陆菲儿这种“怕”的情绪的最初起源是——陆菲儿小学的时候被高年级的同学敲诈,赵莫离帮她,双手抱胸,一点都不惧怕恶势力,跟那群高年级的人说:你们要么一次性把我打死,否则我一定回来整得你们哭回家去!
陆菲儿那时候就觉得,她姐也像混混,好在是站在她这边的“混混”。
赵莫离:“看到帅哥就勾搭,你就不觉得丢人?”
蔚迟抿着大麦茶,看着她们。
陆菲儿知道自己的作风一直是身边的人批评的重点,虽然她声明过,她不是真要抢别人男朋友,她就是自恋、爱玩。再顺便帮别的女生试试她们的对象到底忠诚不忠诚——当然,这种理由也被赵莫离指责过。
陆菲儿记吃也记打,所以她立刻转移话题说:“姐,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昨天才听我妈说你回家了,正想找一天去你家串门找你呢。”
“你那么忙,还有空找我?”
“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陆菲儿最怕赵莫离的似笑非笑,“我朋友在那边,我——”
赵莫离看了眼蔚迟,说明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Really?那我还有机会吗?”
“那得看对方愿不愿意给了。”赵莫离觉得越说越不知所谓了,便朝陆菲儿挥了下手道,“找你朋友去吧。”
等陆菲儿一走,赵莫离坐下后问:“蔚先生,看我教育妹妹很好看吗?”
“有一点。”
“……”就说自己的直觉挺准。
点的东西陆续被送上来,莫离便开始心无杂念地品尝美食。
“你刚才说,得看我愿不愿意给机会是吗?你可以替我告诉她,不愿意。”
平实的一句陈述,让赵莫离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蔚先生讲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我以为这是尊重。”
也是,没有意向就不欲擒故纵,也没有当面拒绝,而是让她转达。
“那蔚先生当初跟我说不想跟我多接触,跟踪我,是尊重?”
“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我不是值得尊重的人?
蔚迟拿起玻璃茶壶,帮赵莫离的茶杯斟满。在灯光下,他的手白净如玉,加上手指修长,特别养眼,所以赵莫离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喜欢我的手?”
“……”这人是在……撩拨她呢还是咋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赵莫离说,这位蔚先生的心才真是海底针。而她竟然就被这么一句不轻佻也不亲昵的提问给弄得心脏跳快了一拍。这种感觉,莫离后来每次想起来都有些似曾相识。
10
白晓看着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李若非,他已经陪了她三天,除了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就是带她去散步、聊天,甚至今天还带她去了她小时候住过的小区,但她除了想起父母心里难过之外,没有别的感受。
她明白李若非在努力帮她,她很感动,但是——
厨房上锁是怎么回事?
把她买的香薰蜡烛都扔了又是为什么?还有家里的火柴、打火机也都丢了。万一家里断电怎么办?
不行,她得好好说说李若非不可,小心谨慎是好,但矫枉过正到浪费糟蹋东西就不好了。
李若非打完电话进来,“走吧,带你去诊所。”
“哦。”
“有话要跟我说?”
白晓:“唔,若非你好像又帅了。”
心理诊所在市中心,车子难停,在周围绕了两圈没找到车位,白晓眼看快迟到了,便跟李若非说她先上去,李若非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白晓心里暖洋洋的,“若非,我不可能一辈子这样过的,再说,二十多年来我都没有真出事,我不会有事的。”
李若非考虑一番后,说:“好,我看着你进去。”
就这样,白晓独自进了大楼。在走进电梯前,她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她直觉知道那人要出来了。
她想跑回去找若非,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也发不出声,下一瞬,她的意识就陷入了空白中。
白鹭看了眼四周,然后打开大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她走了一会儿,发现前方马路上人群躁动,隐约看到火光和烟雾,她依稀听到有人在喊:“着火了!”
她快步走过去,跟一些匆匆跑离火灾的人错身而过。突然一声巨响,地面都被震动,她看到商厦的三四层已被大火吞噬,浓烟滚滚。大楼里时不时有人惊恐哭叫着跑出来。
白鹭听到有人在忧心忡忡地喊:“天哪!上面的那些人该怎么办啊?!他们还跑得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