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道低沉的嗓音阻止她:“你别管那么多,乖乖看电影。”
那女孩嘀咕:“我干脆把它当成搞笑片看算了。”
她男朋友好像笑了笑,“这本来就是喜剧片。”
“可问题是它一点都不搞笑啊,除了那些错误很有趣之外…”
“那你就看男女主角的爱情。”
“莫庭你不觉得男女主角本身就是错误的存在吗?那时候怎么可能有西方世界来的人呢?我觉得他们还不如把这部片子定义成神话剧,男女主角是从西方极乐世界来的还说得过去一点。徐老大,徐莫庭,我们别看了吧,去吃东西吧,广庆市的小吃还是挺有名的。”
安桀觉得这女孩子说话很认真,但说出来的话却忍不住让人发笑。
席先生轻声问她:“怎么了?”
“没,我发现年轻人谈恋爱真是有意思。”
席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才三十…出头点。”
“…”快四十了吧?安桀腹诽。
“就算你到四五十了,你在我眼中依然是最有魅力的男士。”
席先生“嗯”了一声,满意了。
男人啊,其实都是小孩子。
隔天,席先生上班,安桀带儿子去了恐龙博物馆。午饭的时候,母子俩进了肯德基。安桀极少带儿子吃快餐食品,可小孩子好像特别喜欢吃这种东西。
安桀让儿子坐在窗户边的位子上,她去排队买。因为是吃饭时间,所以人比较多。
这是有道颇响亮的声音说:“给我四个派!香芋的,我都要香芋的啊!然后是——”
服务员很客气地说:“小姐,我们这里没有香芋派。”
“没有?哦,麦当来才有是吧。哎,你们肯德基跟麦当劳奸情那么深,店面总是开的抬眼不见低头见的,就不能互通夏有无?”
人群里不少人笑出来,纷纷看向那说话的短发女孩。
“行了晓旭,买点别的吧,反正你什么都能吃。”旁边的男人一身米白色线衣,脸上带着笑,声音温和。
女孩子不乐意,“什么叫我什么都能吃啊?我又不是猪。好了小姐,给我一份北京鸡肉卷、一个汉堡、一对烤翅、两份上校鸡块、一包大份的薯条,饮料就雪碧吧,我暂时就这样,你呢?苏洵。”
“…”
安桀排队买到了东西,回到宝宝那边时,看到之前的短发女生正坐在隔壁桌,在跟宝宝说话。
“小朋友你好可爱,是混血儿吗?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来来,告诉姐姐,姐姐给你糖吃。”
晨晨看到妈妈回来,马上叫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小紧张。
那女孩看向安桀,嘿嘿笑道:“原来妈妈那么漂亮,怪不得了。刚我只是被你家宝贝儿惊艳到了,克制不住想跟他说话,没有恶意的。”
安桀笑了笑,表示知道。她坐下来后,那女孩子又说:“你家宝贝儿是混血儿吗?太漂亮了!我以前也老想生混血儿来着,现在是没指望了,哎、”叹息声里倒是没有多少遗憾。
安桀莞尔,“不是混血儿。”
“哇,那他爸你老公也一定很帅咯!”
安桀笑道:“你男朋友也很帅。”
“嘿嘿,是吗?我用了十八般武艺拐骗到的!”
女孩对面的那名儒雅男子禁不住咳了一声。他朝安桀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把那女孩子的身子摆正过去,慢条斯理地教育道:“吃饭是时候别东张西望,也请少说话,还有,别意淫我。”
那女孩子噗的喷出了嘴里的饮料,举起拇指,咳嗽着说:“你强!”
安桀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席先生的电话,问他们在哪里?
“跟宝宝在肯德基里,你要过来吗?”
“嗯,中午出来一下,少吃点那些,我过去接你们去吃饭。”
“好。”
安桀放下手机的时候,那女孩子又问她:“美丽的姐姐,你们广庆市有哪些地方好玩的?我跟我家苏老师是临时决定过来玩的,都没做攻略。我问我闺蜜,哎,我闺蜜昨天刚离开这,她给我推荐书目历史文化观馆,太郁闷了!”
安桀想了下,跟他们说了几处可玩的地方。女孩子笑着跟她道了谢。他们走时向她跟宝宝又道了再见,安桀也点头说了声“再见”。
“再见”这词,安桀挺喜欢的,它表示道别之后还意味着“有缘再相见”的意思。而“缘”是这个世界上最微妙的东西。它注定着你与谁相遇,又最终与谁相伴。初秋的一天,按揭从书店出来,走到马路旁正要伸手打车,就看到了对面站着的人。一声简单的装束,却依然引人注目。
那人站在那边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过来。安桀没有动,心里很宁静,却不知怎么有点想落泪。
那男人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笑了一下,说:“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你进去…好像是你,又不大敢确定。我就想等等看,看来没有”白等。
“叶蔺…”
“嗯。”他轻声应到,好像等这一声已等了很久。
安桀的声音有些哽咽,“好久不见,”
他笑了,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轻声说:“简安桀,好久不见。”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店。安桀点了一杯热可可,捧在手心,对面的人喝的是纯净水。
他说:“我的胃现在不太好,受不了刺激性的东西了。”
安桀没有说话,缓缓地转着手里的杯子。
他低了低头,笑着说:“听说你孩子三岁了。有照片吗?能让我看看吗?”
安桀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晨晨的照片。她递过去,他接过,看得很仔细。
“眼睛和嘴巴很像你。很漂亮。”
“谢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安桀问:“你这几年好吗?”
“你问工作还是生活?”他说,“工作的话,就那样;生活,也就那样。”
安桀的手机响了下,他看了一眼,递还回去。
安桀接过翻看,是席郗辰的短信,问她到家没有。她回过去:“哎妈呀,遇到了叶蔺,要晚点回去。”
对方好久才回过来:“好。”
安桀放下手机时,对面的人笑了笑,却没又说什么。安桀问他:“你妹妹怎么样了?”
“送她去国外治疗了两年,好转了一些。”
“哦,那就好。”这是她的手机又响了响,还是席先生的短信,他问:“你在哪里?等会儿我过去接你吧。我也快下班了。”
安桀莞尔,“才四点不到,你就下班了?”
他回道:“我是老板。”
“…”安桀打了地址过去,然后她抬头问叶蔺:“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他顿了顿,“去你家?我想你老公可能不会欢迎。”
“那我欢迎你可以吗?”
叶蔺笑了,他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不了。我不想看见你们在一起的样子。”他把额头轻轻靠在她的手上,“简安桀,安桀,你有没有想起过我,这几年…”
安桀的手颤了一下,想收回,但他没让。她只能任由他拉着。而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回答,或者说他对答案早已心知肚明。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诉说一种心绪,已经再无法对她说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