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Nothing。”安桀坐到石阶上,伸手指了指停在篱笆外的灰色吉普车,你什么时候买的新车?
席郗辰侧头看去,“前天。”关了水龙头,他笑着走过来,“今天不用上班?”
“大闲人,今天是周六。”说着她想到什么,表情带了丝讨好,“席先生,我想开车。”
“不行。”席郗辰弯腰翻下裤管,抬头与她平视,眼中有笑意,“你该清楚广庆市的交通状况,我不放心。”
“其实你是想说我的身体状况不行吧。”安桀皱眉,“我只是右手没有力气,这并不代表不可以开车。”
“为什么突然想开车了?以前不是都不会——”席先生坐到她身侧,问得温柔,顺手将她脸颊边的长发勾到耳后。
“不会什么?”她的语气带着点戏谑,“你都说是以前了,况且,在法国时我也是自己开车的。”
“是,那是在你出车祸之前。”
“噢,你又要说这一点。”安桀呻吟,“那场车祸又不是我自愿的,你每次都要骂。”
“我不是骂你。”
“难道是夸奖?”
“你确定我们要再谈论下去吗?”基本上意见不一致的话题说道最后他们总是“不欢而散”。
“OK,Over。”安桀识相,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好热,才六月份而已。”
“要吃冰淇淋吗?”
“你去拿。”
席郗辰站起身,伸手拉她,“起来,一起去。”
“不要。”安桀推他,“赶紧去。”
席先生望了她一眼,笑着转身回屋,依稀听到轻轻地声音唱着:“开始在你来之前,结束在你走后,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周一那天安桀下班,依照惯例是要到马路对面坐公交车回家。
“简小姐,要不要我送你?”一起走出办公大楼的金姓男子跟上来问她,他是他们公司的律师顾问,跟客户拟合同时他都会过来。
“不用,谢谢。”安桀摇头婉拒,对于别人的热情还是不大能接受。
“没关系,反正我顺路。我车子停在那边,走吧。”
“不必麻烦,真的。”
“怎么?莫非是怕我醉翁之意不在酒?”金烨微笑着表态,“我已经结婚,儿子在上幼儿园,绝对安全。”
“不是”安桀毕竟脸皮薄,这样的玩笑话听着不禁有些赧然,“我也结婚了。”
金烨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啊,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已经结婚的。”
“为什么?”安桀奇怪,结婚与没结婚难道还能从脸上看出来不成?
金烨被她的表情逗乐,“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很文静,还有些不好接近——呃,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不。”她并不怎么在意地轻轻一笑,“事实上就是如此。”
“你老公是老师?”
“不是。”她非常吃惊,为什么会是老师?
“难道是公务员?”
“不是。”想了想,安桀道,“他算是——商人吧。”答得有些保守,她不太喜欢跟别人谈论太私人的事。
“商人?我还以为会是比较温和的男人,生意人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两人走到人行道前等绿灯亮,安桀并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对方却似乎要送她过马路,委实有些客气。
“他是做什么的?”金烨问完笑着解释,“律师都比较喜欢盘根问底。”
“可是我并不是犯罪嫌疑人。”安桀无奈道。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她说了声抱歉就走到旁边接听。
“一起吃晚饭好吗?”温柔的男性嗓音透着股纵容,“如果你还要忙的话,我可以再等一下。”
安桀微愣,朝四周看去,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停车道上正停着一辆眼熟的白色车子,她笑道:“你来很久了吗?”
“不久,从你出大楼到现在——七八分钟吧。”
真是小气!拿开手机,安桀回头冲金烨笑了一下,“金律师,再见。”
金烨心领神会,“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呃,谢谢。”安桀习惯性道了一声谢,绿灯已经亮了一会儿了,来往行人不多,她快步走着,不小心倒是跟对面走过来的一名女子擦撞了下肩膀。
“席太太,拜托你小心一些。”依然通着的电话,轻柔的声音来得很及时。
安桀郁闷,“是你催促我的,你一说话我就会变得乱七八糟的。”收起手机,她三两步穿过马路,跑到车子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为什么我一说话你就会变得乱七八糟的?”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边吻遍帮她系好安全带。
“这归属于心理学领域。就好比教导一个孩子,适当的夸奖永远比责骂有用。”
“责骂?这话最近可真常听见。”席郗辰低笑,“想好要去哪里吃饭了吗?”席先生今天穿着西服,头发也梳得很整齐,显然是出席过什么正规活动。
“你约我的,我以为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回答。吃中餐吧,我喜欢中国菜,色香味俱全,无可比拟。”她说着还真有点饿了,今天中午没怎么吃,公司订的日式盒饭难以下咽。
“应该说你的挑事无可比拟。”车子驶过两个街区,朝他们常去的一家中餐馆开去。
“比你好,席先生。”两人做菜的水平均一般,却偏偏都挑食得厉害,想来这方面都有待磨练。

第十五章 谢谢你让我爱你
安桀觉得自己真傻,又信了某位先生的话,这个周末他说要带她去隔壁市的古镇玩,等她上了车,他又说要先去一下城北,安桀很郁闷,但既已上了“贼船”,也就懒得和他多计较了。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在城南,在他们市的植物园附近,开车到城北,节假日堵车起码要两个小时。
所以安桀之间闭眼睡觉了,等听到身边的人叫她她才醒。
席郗辰笑着给她解开安全带。他先下车,绕道安桀那边给她开门,拉她下来,“真不知道你什么体质,一上车就能睡得不省人事。”
“你还说,昨天晚上是谁不让我睡觉的?”
此时路上经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过来,笑得很是隐晦。
安桀意识到什么,脸一下全红了,马上转过身背对道路。她看着眼前的祸因,恼羞不已,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不许笑!”
对方很君子地忍下笑容,“好,不笑。”
安桀深深觉得席先生实在恶劣。
“郗辰。”不远处的小区门口,身穿深色套装的女人是沈晴渝。
安桀一愣,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席郗辰微拧眉,“晴姨?”
沈晴渝笑着走过来,看向安桀问:“今天路上很堵吧?”
“…还好。”
“那就好。”她的语气似乎有些紧张,随后她对郗辰解释,“玉嶙跟我说的,你们要过来。”
席郗辰笑了笑,牵着安桀的手没有松过,“晴姨,厦门的事情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