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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那凡命令“邓肯号”立即返航。在“邓肯号”靠岸之前,他用电报向《泰晤士报》发了这一消息。

格里那凡上岸后,便拿着文件向英国政府报告。这时,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十六岁的玛丽和十二岁的罗伯尔,看到了《泰晤士报》的消息后,便由管家带领着到格里那凡家登门求见。格里那凡爵士非常气愤地回到家里,原来,英国政府竟以文件字迹不清为由,拒绝营救沉船。格里那凡乐于慷慨助人,做出了让“邓肯号”去南半球海岸营救沉船的决定。

格里那凡夫妇带着玛丽姐弟,乘上“邓肯号”出发,孟格尔船长、奥斯丁大副、麦克那布斯少校和奥比内司务长随同前往。

“邓肯号”启航不久,船上出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儿陌生人。他的举动有点儿滑稽可笑。他是地理学会的秘书、法国卓越的学者巴加内尔。他原来打算到印度去,却错上了“邓肯号”,结果将错就错地留了下来。

“邓肯号”沿着麦哲伦等名人走过的航道疾驶,后来停泊在美洲西海岸的塔尔卡瓦诺港。英国领事和沿海居民否定“大不列颠号”在南纬37°线附近沉没的可能性。地理学家巴加内尔提出了沿南纬37°线向内地寻找的建议。于是,他们分成水陆两路去寻找。格里那凡、巴加内尔、麦克那布斯、罗伯尔、奥斯丁和水手威尔逊、穆拉地走陆路,孟格尔继续驾船走水路。水陆两路约定在大西洋的阿根廷海岸会合。

走陆路的人们骑着骡子,由向导巴加内尔带路,从南纬37°线附近出发,沿途不断打听格兰特船长的消息。

雪地里有一间无人居住的小屋,那是印第安人用土坯建成的。他们在小屋里歇下了脚,在屋里煮咖啡。有趣的是,这里的水的沸点只有87℃。

他们睡下后不久,被猛烈的地震惊醒了。那景象极为可怕:许多山被齐腰斩断,尖峰陷落,地面裂开了。他们所在的那座山也急剧滑动,与另外一座山相撞。大家被震下了山坡,清点人数,发现少了罗伯尔。

他们看到一只兀鹰从山后飞出,鹰爪上挂着一个人,那正是罗伯尔。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枪响,兀鹰坠落了。救下罗伯尔的是当地土人塔卡夫。塔卡夫向他们证实了一个情况:在科罗拉多河和内格罗河之间,有一个印第安游牧部落,部落酋长卡夫左拉抓到过一个欧洲人俘虏。他们听到后认定,那欧洲人俘虏一定是格兰特船长,于是骑上塔卡夫弄来的马匹,启程前往。他们不知不觉走进了阿根廷草原,不久便感到干渴。塔卡夫所骑的马——桃迦具有极高的灵敏度,它利用空气湿度的变化,帮助他们找到了水源。

半夜,他们又受到了红狼的袭击。在狼群扑向住地的危急关头,塔卡夫拍马蹿出,狼群便一窝蜂地向他追击。塔卡夫甩掉狼群后,又和大家会了师。

他们来到了阿根廷平原区,一路上饱览了海市蜃楼的奇幻景象。到达独立堡后,该堡司令告诉他们说,由于内战,这里的印第安人都已移居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们决定先去大西洋海岸,和“邓肯号”会合以后再商定具体去向。途中,他们见到了一座“牛角林”。原来那里是一片泥滩,好几百头牛陷入泥滩后闷死,便形成了牛角如林的景象。

绕过“牛角林”,他们又遇上了洪水泛滥。在几乎绝望的时候,他们爬上了一株高大的核桃树,开始过像鸟儿那样以树为居的生活。他们在树上砍了些树枝,用干苔藓做燃料,用望远镜在太阳底下一照,干苔藓就点着了。他们随手捡了些鸟蛋,煮熟后美美地吃了一顿。

这时,巴加内尔对从海上捞起的文件有了新的解释。他认为,由于文件字迹模糊,很可能“大不列颠号”失事的地点不在南美洲,而在澳大利亚;格兰特船长是被当地土人俘虏的,不是印第安人俘虏了他。巴加内尔的分析博得了大家的喝彩。

一星磷光从水面上漂来,罗伯尔伸手一捞,抓着的是一只会发光的小虫。巴加内尔用这虫来照明,看清了当时手表所指的时间。夜空像锅底一般黑,一阵雷电过后,便下起了暴雨。他们栖息的核桃树被雷电击倒,他们攀住火势熊熊的核桃树在大水里漂游。鳄鱼在他们的后面紧追不舍。将近天亮的时候,核桃树“触礁着陆”,他们才摆脱困境。

他们登上盐滩。盐滩像铺着一层闪光的玻璃似的,给他们的行走带来了困难。最后,他们听到了涨潮的海涛声,于是一起冲向海滩。无边无际的大西洋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的目光在洋面上搜索。拂晓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正在徐徐行驶的“邓肯号”。塔卡夫举枪对着天空连放三枪。“邓肯号”看到了他们,吐出一股白烟作为回应。

 

 

47.格兰特船长的儿女Ⅱ


〔法〕儒勒·凡尔纳著 佳乐编译

“邓肯号”告别美洲海岸,又迎着大西洋的波涛向东驶去。为了添加燃料,它不得不稍稍偏离一下南纬37°线,在阿姆斯特丹岛抛锚。他们在岛上饱览了喷泉奇景。矿泉水从淡黑色的乱石堆中冒出来,在地面上腾起浓烈的蒸汽。矿泉的水温高达80℃,所以,只要在几步远的海里捕上鱼,放进矿泉里煮,几分钟就可以吃到熟鱼。

“邓肯号”添了燃料后继续前进,途中遇上了风暴,船在海潮中剧烈颠簸着。眼看就要翻船了,船长孟格尔提议打开所有的油桶,把油桶里的油倒入海中,船周围的白浪就这样被油压住了。

他们在百奴衣角上岸,向一位爱尔兰移民打听有关“大不列颠号”的情况。一个名叫艾尔通的四十五岁的农场工人,自称是当年同格兰特船长一起出航的“大不列颠号”上的水手。

艾尔通的话给大家带来了希望。格里那凡爵士做出决定:由大副奥斯丁驾驶“邓肯号”去墨尔本修船,其余的人由艾尔通带路,沿南纬37°线横贯澳大利亚去寻踪觅迹。

一支由牛车和马队组成的队伍出发了。在渡河的时候,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乘坐的牛车差点儿倾翻,虽然她俩平安地上了岸,牛车却遭到了损坏。格里那凡的马跑掉了马蹄铁。艾尔通自告奋勇,表示愿去32千米以外的地方请修理匠来修理。

天明时分,艾尔通带着修理匠来了。他们很快修好了牛车,还给格里那凡的马钉上了三叶状的马蹄铁。

他们继续沿南纬37°线前进。在穿过铁路的时候,他们发现康登桥口发生了一起列车出轨的惨祸。他们在林子里休息了一阵。那里的桉树就像是一排粗细完全一样的柱子,树枝表面像车床加工过一样光洁。他们还看见会飞的猴子在林中飞来蹦去。

他们在高原上露宿。高原上突然下起了冰雹,确切地讲是冰砖,一块块竟有巴掌那么大。之后,他们又不断遇到灾祸,先是遇上“马瘟”,巴加内尔骑着的马最先像门板似的倒下了。后来,牛车又陷入泥淖,艾尔通好不容易才把牛车拉出来。

半夜,麦克那布斯少校醒了。他看见林子里有一片耀眼的白光。原来这是一望无际的隐花植物在黑暗中发光的缘故。借着强光的照明,少校看见树林的那边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

水流湍急的斯诺威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了不耽搁寻找沉船的行程,艾尔通建议由他骑着仅存的格里那凡骑的那匹马去墨尔本发信。麦克那布斯识破了艾尔通的花招,指出艾尔通就是当局正在通缉的逃犯彭·觉斯。化名的艾尔通见阴谋暴露,拔枪打伤了格里那凡后逃进丛林去了。

原来,麦克那布斯当夜对树林后的人影进行了跟踪,并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为格里那凡的那匹马钉马蹄铁的修理匠。少校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他们钉上三叶状马蹄铁,是为了掌握他们一队人的行动路线。同时,“马瘟”的真相也已弄清了,是彭·觉斯下毒后造成的。

彭·觉斯被少校识破以后,势必逃到丛林中去找那帮强盗了。强盗们还可能对“邓肯号”发动突然袭击。因此,他们必须抢先一步,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尽快告诉奥斯丁大副,让他把船开到南纬37°线横截澳大利亚东海岸的地方。手臂负伤的格里那凡口述了一封信,让巴加内尔代笔。

巴加内尔记录着。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丢弃在地上的《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报》上。报纸是折叠着的,只露出“西兰”两字。巴加内尔不由得“啊”了一声。

穆拉地带上巴加内尔写的信骑马上路了。他要把信送到墨尔本。穆拉地走后,巴加内尔莫名其妙地反复叨念“阿兰”“西兰”。

夜幕降临了。突然,他们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尖厉的叫声,那是有人在喊“救命”。接着,树林里闪出一个人影。格里那凡爵士和麦克那布斯少校立即迎了上去。来人正是穆拉地。他受了重伤,满身是血。原来,他上路不久便遭到了彭·觉斯一伙人的伏击。穆拉地随身携带的信被强盗抢走了。

情况十分危急,唯一可渡河的藤条桥也被强盗炸了。孟格尔和威尔逊就地砍倒几棵树,扎成了木筏,他们决定拼死强渡斯诺威河。经过一番拼搏,他们到了对岸,但随筏带着的干粮和武器全部卷入了河底。

上岸后,他们用桉树枝编成软兜,轮流抬着身负重伤的穆拉地,向吐福湾赶去。没有干粮,他们找来了“纳儿豆”。“纳儿豆”的叶下长着芽孢,用石头一压,便成了面粉状的东西,他们用它充饥。

吐福湾到了。可哪里有“邓肯号”的踪影?从墨尔本船舶保险经理人联合会那儿拍来了一份回电,告知“邓肯号”曾来过墨尔本,但现在去向不明。

格里那凡手里的电报纸飘落了下来。

无可怀疑,“邓肯号”游船已落入彭·觉斯手中,成了一艘海盗船。

 

 

48.格兰特船长的儿女Ⅲ


〔法〕儒勒·凡尔纳著 佳乐编译

面对着一片汪洋,格里那凡爵士感到绝望了。巴加内尔建议先包船去奥克兰,再取道回欧洲。因为奥克兰仍在南纬37°线上,那里可能还有找到沉船的一线希望,但他没有把要在奥克兰寻找沉船的想法说出来。

他们坐上双桅帆船“麦加利号”出发了。

当接近奥克兰时,船触礁了。船长显得束手无策,最后弃船逃跑了。

孟格尔大显身手。他动手扎起了“浮台”,将“麦加利号”上的桅杆巧妙地移到了“浮台”上。就这样,“浮台”载着他们乘风破浪,向前进发,绕过了礁石群,靠上了新西兰海岸。

登岸后,他们看见“海豹吃石头”的奇景。巴加内尔更正说,两栖类动物吞石头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平衡身子。事实果真如此,“吃”了石头的海豹直往海里钻,而上岸的海豹又把“吃”下的石头吐了出来。

奥克兰住着的土人毛利人对欧洲人,特别是英国人十分痛恨,因为英国人有侵占新西兰的野心。他们上岸不久,便落到了毛利人手里。一位满脸刺着花纹的毛利族酋长,驾着小艇把俘虏押回营地。

经过狭窄的水道,他们遇上著名的沸泉,很远的地方便可闻到刺鼻的硫黄味。两岸的淤泥被沸泉的铁质染成火红色,江两边沸泉吐着蒸汽,喷出美丽的水柱。

俘虏们被关进毛利人的内城,城内四周由饰有人头的木桩护围着。不久,格里那凡等人被拉出去受审。为使海伦夫人免遭欺凌,格里那凡一枪打死了其中一位酋长卡拉特特。格里那凡等人被重新押回牢狱,但罗伯尔和巴加内尔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毛利人为卡拉特特酋长举行葬礼,卡拉特特的妻子做陪葬。他们的尸体被送往墓地。

在毛利人准备对俘虏大开杀戒的前夕,出逃的罗伯尔挖通了囚禁格里那凡等人的牢狱。他们攀着用叶筋绞成的绳子滑到山脚。巴加内尔早在卡拉特特的墓地里等候,还为他们准备了早餐。

这时,他们感到地下好像有沸水在翻腾。原来,这地区基本上是火山质,地热积郁在下面,地面上又没有喷出口,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受了这大自然奥秘的启发,巴加内尔提出摆脱毛利人追赶的设想:人为地让地下蒸汽和熔岩喷出来,造成一个临时的火山,然后就躲进卡拉特特的墓室里。后来,他们摆脱了像蛇一样的“窒息藤”的缠绕,顺利地逃到了太平洋海岸上。

他们跳上了停在沙滩边的一条无人乘坐的六桨小船,拼命地向海中划去。划不多远,迎面驶来一艘海船。仔细一辨认,原来就是“邓肯号”。想到“邓肯号”已落入强盗彭·觉斯的手中,格里那凡自感末日来临了。

“邓肯号”飞速地驶近了他们的小船。他们惊奇地发现驾船的仍是大副奥斯丁。

爬上“邓肯号”后,格里那凡便向奥斯丁了解有关彭·觉斯的情况。奇怪的是,奥斯丁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奥斯丁说,“邓肯号”停在墨尔本修船时,他确实接到过由格里那凡爵士口授的那封信,可是信上要求的是让奥斯丁把“邓肯号”开到南纬37°线横截新西兰东海岸的地方。奥斯丁说罢拿出了那封信。

巴加内尔一见自己记录的信,没有话可说了。原来,当时他看到《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报》的“西兰”两字,竟出了个笔误,把“邓肯号”该去的澳大利亚写成了新西兰。

格里那凡急不可耐地问起送信人的情况。奥斯丁回答说,那人叫艾尔通。起初,奥斯丁把艾尔通视作朋友;后来,由于他对“邓肯号”开往新西兰横加阻止,奥斯丁就把他关进了舱房。

格里那凡立即审讯了艾尔通。一开始,艾尔通闭口不谈有关格兰特船长的事;后来,挡不住海伦夫人的“软攻”,才承认自己的确是“大不列颠号”的水手长,后因与格兰特船长性格不合,在“大不列颠号”失事的前两个月被船长逐下了船。后来,他当上了强盗头子,并化名为彭·觉斯。他原想让奥斯丁把“邓肯号”开往吐福湾的,以便劫得这艘豪华的游船,却不料巴加内尔在记录格里那凡的口述信时笔误了,使得艾尔通的阴谋没能得逞。

艾尔通交代了实情以后,要求格里那凡把他流放到任何一个荒岛上,让他能有一个忏悔的机会。

格里那凡同意了。巴加内尔和孟格尔在船用地图上找了个名叫“玛丽亚泰勒萨”的孤岛。他们决定把艾尔通送到这个岛上去,而这个岛也正巧在南纬37°线上。

审讯完艾尔通之后,巴加内尔对格里那凡说,“大不列颠号”的失事地点一定在新西兰。新西兰在南半球,那里虽无印第安人,却有土人;新西兰虽不是大陆,但由于文件字迹不清,把文件上的“陆上”两字误认作“大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邓肯号”出发了。格里那凡爵士要把艾尔通送往玛丽亚泰勒萨岛上去。他们驶近小岛的时候,突然听见“快来救救我”的喊声。玛丽和罗伯尔扑在栏杆上,认出了流落在荒岛上的父亲——格兰特船长。格兰特船长显然也听到了玛丽的呼喊,他一阵激动,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