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真脸色惨白,被八姑吓得不敢出声。我在八姑的身后暗暗好笑。

只听八姑森然道:“掌门人让我去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来,要亲自炼制那醒神丹,可是我到了那百草屋之中,却没有找到一根雷公藤和九眼草的痕迹。我问了守门的侍卫,侍卫也是忘记了,我们在哪里查询库存的记录,这才知道竟然是被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拿走了。”

展真被八姑吓唬的都要哭了,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是我师父让我拿的--”

八姑冷冷的道:“你师父的话就是圣旨吗?”

展真急忙颤声道:“自然,自然不是--”

八姑冷声道:“掌门人让我拿那雷公藤和九眼草,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既然被你拿走了,那我就前来找你要。”

展真冷汗立时就流下来了,对八姑颤声道:“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我师父使了一些,雷公藤还有五株,九眼草多了一些,还有七株。”

八姑脸上的神色缓了一缓,对展真道:“掌门人倒是没有告诉我,具体要多少株,你将那剩余的雷公藤和九眼草都给我拿来,我交给掌门人去,到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掌门人,只有这么多了,估计掌门人也不会生气的。”

展真脸上神色这才稍为一缓,看了那八姑一眼,然后对八姑颤声道:“这位姐姐,你在这里等会我,我去将那雷公藤和九眼草取来给你。”

八姑点点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不过你要快一些,否则的话,掌门人在总堂等的急了,我可担当不起。”

那展真点点头,急匆匆的转身而去。

八姑和我站在门口,相视一笑,我们二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番吓唬竟然能是如此简单。看来八姑的这一套方法立竿见影,那展真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回去一定会立时将那剩余的雷公藤和九眼草交给我们。

我和八姑正站在那灵蛇堂的小院门口,静静的等着那展真前来,给我们送来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过得片刻之后,只见那展真神色匆匆而来,手中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制盒子,来到我和八姑的身前,展真立时将那盒子递给八姑,脸上带着一丝惊慌道:“徐姐姐,这个雷公藤和九眼草给你,我是偷偷从师父放在我们房间里面的那个盒子之中偷出来的,然后换上了我自己的一个盒子,你赶紧走吧,要是被我师父发现了,我可又要挨上一顿臭骂了。”

八姑笑道:“你师父的脾气也太暴躁了。”

说罢这一句话,八姑向着展真摆了摆手,道:“哈,我们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那展真急忙退了回去,而后关上院门。阵肝坑扛。

我和八姑一路拿着这雷公藤和九眼草,向那百草屋奔了过去。

我们二人还未及奔出数十米,前面小径两旁的草丛之中,募地冒出来一只银灿灿的小蛇。

那一条银色小蛇昂着头,一条蛇信伸了出来,那一条蛇信竟然也是银色的。

我一呆,心中暗暗发毛,心道:“这里还是灵蛇堂的范围,这一条突如其来的小蛇会不会是灵蛇堂主催动出来的?”

我向身后望了望,只见身后空无一人,那里有灵蛇堂主的影踪?

我正在心里稍稍安慰,却见那八姑脸色一变,随即停了下来,而后抬起头来,一张粉面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下,我立时吓了一大跳,原来在那一棵柳树之上,竟然在柳树的树干树枝之上盘踞着无数条毒蛇。

那些毒蛇从树上悬垂了下来,尾巴勾在那树枝之上,身子长长的垂了下来,有的则是险些掉到地上。

整个柳树之上,一根根柳条其实都是一条条毒蛇,只是在月光之下,在这夜色之中,这一条条毒蛇被那夜风一吹,竟然随着夜风不断的摇来摆去。

八姑的眼睛却不是看着这一条条的毒蛇,而是在那树干之上,坐在柳树枝桠上的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婆婆身上。

那个婆婆半张脸孔在月光之下,被映衬的极其可怖,这黑衣婆婆的脸孔之上满是疙疙瘩瘩,看上去极为丑陋。

八姑不说话,那黑衣婆婆也不说话,我心里暗暗嘀咕:“在这灵蛇堂的附近,有这么一个大有威视的人物,恐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眼前这个黑衣婆婆就是灵蛇堂的堂主。

我正心里暗暗嘀咕的时候,只听那坐在柳树枝杈上的黑衣婆婆慢慢道:“来到我们灵蛇堂,也不跟我来打一个招呼,就这么想要将我的雷公藤和九眼草带走吗?哼,恐怕就算那个燕七来了,也要跟我打个招呼吧,你这个小妹妹则是太没规矩了。”说罢,这眼前这个黑衣婆婆募地一摆手,那数百条毒蛇募地在空中齐齐的抬起头来,向着我和八姑的方向,齐齐发出嘶嘶之声。

竟是似乎要向我们挑战一般。

黑衣婆婆从衣袋之中出去一根短笛,而后将那短笛握在手中,横笛而吹起来。

这个黑衣婆婆一吹起笛子,那数百条毒蛇都是随着那笛声翩翩起舞,那一条小银蛇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而是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看着我们。

数百条毒蛇舞动之际,竟然慢慢的从那柳树之上攀援而下,随后缓缓 的向我游动过来,数百条毒蛇一直游到我的身边,这才停了下来,而后将我和八姑二人,紧紧的包围在里面。

我心里暗暗叫苦想,心道:‘这可怎么办?现在我和八姑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也没有拓跋星的那一手撒金针的功夫,我也只能一次接一次的将我手中的驱魂符掷了出去,勉强挡住。’

我转过头来,向八姑望了过去,只见我们保驾营招魂师门中的这个姑奶奶,此刻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惊惧的神情,而是抬起头向那黑衣婆婆沉声道:“翁敏,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句话说的淡然,似乎和那黑衣婆婆有多年的经历。

那黑衣婆婆翁敏一惊,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对八姑道:“你认得我?”

八姑淡淡一笑,道::“翁敏,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啊,当年我们还一起同船共枕了呢,嘿嘿,这一切你都忘记了吧?”

那黑衣婆婆翁密护身一震,而后双眼盯着八姑,过了一阵,这才脸上露出怔忡不定的神情,低低道:“你是细眉?”

八姑嘿然一声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不错,我正是细眉。你看,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黑衣婆婆嘿然一声道:“怎么没有。”

八姑脸上神色不动,慢慢道:“你说我那里变化了?还不是和从前一样。”

黑衣婆婆翁敏叹了口气道:“你怎么没有什么变化,你是变得越来越漂亮了。那里像我,已经变成一个没人要的老婆子了。”

八姑沉声道:“我还不是也一样?翁敏,咱们俩也别叙旧了,你让这些毒蛇闪开,要不然的话,我可就用办法将这些毒蛇杀了,到那个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那个黑衣婆婆翁敏慢慢收起笑容,缓缓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随即笛声再次响了起来,这笛声响起,那围绕在我和八姑之前的数百条毒蛇全都立时立了起来。

我和八姑暗暗心惊,我心里道:“这个黑婆婆果然了不得,这一手笛声催蛇的功夫,我就掌握不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黑糯米,银灵蛇

这数百条毒蛇,在我和八姑身前,全都昂头而起,蛇信吞吐不停,在这月光之下,这一幕显得是那么的诡异骇人。

我看的是暗暗心惊。心中飞速运转,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灵蛇堂堂主翁敏的这数百条毒蛇的攻击?”

要是一两条的话,还可以勉强应付,可是这数百条毒蛇在我和八姑身前,密密麻麻的,看着就瘆人的很,还别说对付了。

我心里都纳闷,这个灵蛇堂的堂主翁敏是如何将这数百条毒蛇引来,到了这柳树之上?看来适才那个小姑娘展真回去取这雷公藤和九眼草的时候,就已经被这翁敏发现,这翁敏并未声张,而是悄悄出来,将这数百条毒蛇先行分布在这柳树之上,而这柳树又在我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翁敏就在这一条必经之路上伏击我们。

我看向八姑,只见八姑的脸上还是淡然不变,慢慢道:“翁敏,你这蛇阵养起来不容易,你可想好了,可不要被我给破了以后,心中后悔莫及啊。哈哈。”

那翁敏脸色一沉,冷冷道:“细眉,当年你逃走之后,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又在这里出现,嘿嘿,看来你真的是想在这草鬼寨之中老死是乡了,是吧?”

八姑微微一笑,道:“这里有什么好待得,不是长虫就是一只只虫子,看着就恶心,我过几天就走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咱们这一辈子估计是再也见不到了,来生再见吧。”

那翁敏眼睛眯了起来,嘿嘿笑道:“我看今日恐怕就是你的毙命之期了,你也就不用再巴巴的回去了。”

八姑眼睛露出笑意,慢慢道:“那可未必,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顿了一顿,八姑笑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就先送这些你所谓的灵蛇上西天,给你带路。”

八姑说完这一番话,随即盘膝坐到地上,而后从衣袋之中取出一章黄色的符箓,而后将那黄色符箓点燃,在她自己的面前烧毁,而后又取出一把糯米。

八姑手中取出的这一把糯米竟然是黑色的,黑糯米。

被染了颜色的黑糯米。

我看到这黑糯米,心中暗暗一惊,心道:“八姑奶怎么衣袋之中还装了这染色的黑糯米,这黑糯米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心中大惑不解,那坐在对面柳树枝杈上面的翁敏也是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来。

不明白这个昔日的圣女细眉,手中拿出这么一把黑黑的糯米有什么作用?

心中好奇之下,翁敏催动那数百条毒蛇的法决便即停了下来。

那数百条毒蛇也都是睁着狞恶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八姑,似乎也是大为好奇。

只见八姑取出那黑糯米来,而后右手将那黑糯米撒到那黄色符箓焚毁后化成的一堆小小的灰烬之旁,绕着那灰烬撒了一圈,然后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勾魂米,招魂符,百鬼千魂入门来。”左手伸出,在那黑糯米的圈子之前,用食中二指在地上划了两下,看上去就跟一个在那黑糯米的圈子上开了一个房门似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八姑慢慢抬起头来,眼神竟是涣散开来,一双眼看着前面,口中念诵起来。这一次却是听不明白这八姑所说的是什么了。

随着八姑口中喃喃念诵,我的双眼就看到那数百条的毒蛇蛇头之上竟然慢慢升起一缕缕的白色烟气,这白色烟气又细又长,在每一条毒蛇的蛇头之上缓缓飘出,飞出蛇身之后,随即在空中缓缓飘向刚才八姑用黑糯米做的那一个小小的阵法之中。

数百条毒蛇头上的白烟缓缓飘进阵法之中,随后慢慢凝聚,堆叠起来,数百条极细极细的白烟重新聚合成为了一颗白色的狞恶的头颅,那头颅在那小小的阵法之中,左冲右突,来回不停奔走,过得数秒之后,八姑向我低声道:“小五,拿出你的百鬼囊,打开。”

我依言,急忙取出那一只百鬼囊来,而后打开百鬼囊,将那袋子口对准那个小小的阵法缺口,只听修的一声,那一只白色烟气凝聚堆叠而成的骷髅,立时被我手中的百鬼囊吸了进去。

我心中暗喜,急忙将百鬼囊的袋子系好,防备刚刚被这百鬼囊吸入的那个骷髅逃走。

这百鬼囊吸纳鬼魂之后,就要经过祭练,才能将百鬼囊里面收来的孤魂野鬼降服,否则的话,那些被吸纳而来的亡魂最终还会逃之夭夭。

灵蛇堂的堂主翁敏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一时间呆在那里,做不得声。

八姑冷冷的看着那个翁敏。过了十来秒钟之后,那个翁敏这才醒悟过来,而后对八姑狠狠道:“你,对我这些灵蛇做了什么手脚?”

八姑淡然道:“没什么,我只是将这些蛇魂都收走了,免得它们再出去胡乱伤人。”

我听的八姑这般说话,心中暗喜,不禁想道:“这个招魂师居然还可以将这蛇蝎的灵魂招走,为我所用,看来这个招魂师的各种法门,我还没有尽数学会,以后还是要努力多钻研钻研。”

翁敏大吃一惊,脸色骤变,急忙横笛而吹,催动那数百条毒蛇。

那数百条毒蛇却是无一听命,全都围在我和八姑的身前,一动不动。

翁敏脸色发白,眼睛瞪着八姑,怒道:“你,你--”

八姑悠然道:“我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只是不相信而已。”八姑右手一招,那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也头顶冒出一丝丝的黑气,随即黑气迅疾向那小小的阵法之中飞了进去,我手中的那一只百鬼囊还未曾将里面的蛇魂收纳,驯服,所以现在已经无法将这银蛇收了下来,八姑见状,向那黑气一指,只见那黑气募地向上飞了过来,飞到八姑的一根食指之上,迅疾被八姑的指尖吸收,那银蛇黑气随即化为一道蛇形刺青,慢慢的在八姑的手指上显现出来。

翁敏更是又惊又怒,向着八姑厉声喝道:“你,你又将我的银龙收了,你太可恨了。”阵场引血。

八姑悠悠道:“还有吗?翁敏,那一年你赢了我,只不过是我让着你而已,你还不知道吧,嘿嘿,可惜的是,你最终还是被燕七打败,让那个燕七当上了草古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你太没用了。”

这一番话说的翁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翁敏怒道:“细眉,住口,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你吗?”随着说话声,这翁敏飞身而下,落到地面之上,跟着又横笛吹了起来。

这一次吹得笛声却是和之前并不一样,而是一种古怪的刺耳的声音。

这横笛笛声一出,我们只听得身后远处草丛之上一阵摩擦草地的声音,我心中一震,心道:“什么东西摩擦草地可以发出这么古怪的声音来?”

我急忙回过头来,向着那声音来时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眼望去,只见那来时的方向,一条碗口粗的通体发红的巨蟒从远处匆匆游动而来。

那一条红色巨蟒看上去猛恶异常,移动之际,地上的草丛纷纷倒伏。

我心中一震,随即低声告诉八姑道:“八姑奶,这个什么灵蛇堂的堂主又招来一条红色巨蟒。”

八姑都没有回头,而是微微一笑,对我道:“把你的百鬼囊给我,我给你炼化一下,要不然一会这个蛇魂可装不下了。”

我听得大喜,心道:“这可太好了,有八姑在这里,我这只百鬼囊估计又能收入不少蛇魂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巨蟒通灵,一刀两段

我急忙将那百鬼囊递给八姑,八姑接了过去,左手拿在手中,随即右手食中二指抵在那百鬼囊上,口中念念有词,过了片刻,这才住口。

翁敏站在我和八姑的对面,十来米开外,眼睛冒火的看着我们。

那一条红色巨蟒此刻已经是从草丛之上一路游动而来,来到翁敏身前,红色巨蟒巨大的蟒身一转之下,随即将那翁敏顶了起来。翁敏也顺势坐在那巨蟒的头顶,缓缓被巨蟒顶到半空之中。

这一幕看的我是暗暗羡慕,我心道:“这个巨蟒似乎已经通灵,要不然不会这么听话。”只见那翁敏眼睛盯着八姑,冷冷道:“细眉,你要是现在归顺于我,乖乖的听我的话,那么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要不然的话,嘿嘿,那我可就无法顾及昔日的同床共枕的那一番情谊了。”

八姑淡淡道:“翁敏,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你这巨蟒虽然通灵,但还不过是一条蛇而已,未必可以伤人,可是你要是无情无义的话,动用这一条巨蟒,那么我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自己掂量着办。”说罢,八姑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那灵蛇堂的堂主翁敏。

翁敏胸膛不住起伏,盯着八姑,似乎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八姑拉着我的手,慢慢向那坐在巨蟒头顶的翁敏走了过去。

这一条小径只有尺许来宽,翁敏和那红色巨蟒挡在路上,我们要是想要过去,除非是从一旁的草地上穿行而过,要不然就是将这翁敏和那红色巨蟒赶到一旁。

八姑走到那翁敏和红色巨蟒之前,脸上神色慢慢凝重起来,而后口中一声低喝道:“闪开,再不闪开的话,可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那翁敏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红,似乎心中有所不甘,但面对八姑的威势,似乎想要阻拦,却又有些不敢。

八姑走到那翁敏身前,距离那红色巨蟒只有一米多远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而后抬眼看着翁敏。

看了一眼之后,八姑缓缓从口中说道:“我不喜欢有人挡在我的身前,挡我者,无论是人,还是蛇,都得死。”

一句话说完,只见八姑右手松开我的手,而后从腰间一抽,一把雪亮的刀锋随即从八姑的腰间飞了出来,一刀拦腰将那红色巨蟒一刀斩为两半。

那红色巨蟒还未及等到翁敏命令,不敢擅自行动,但却被八姑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一刀,一分为二。

红色巨蟒的身子立时倒了下来,那翁美女猝不及防,身子急坠。

翁敏大惊之下,身子想要向后倒飞出去,就在这一刻,八姑手中的那一把雪亮 刀锋随即跟了过去,在翁敏的咽喉间一掠而过。

那翁敏也是一声惨呼未出,便即脖颈之中狂喷鲜血,身子落在地上,那一颗人头却是骨碌碌滚到数米开外,撞到一棵大柳树之上,这才停了下来。鲜血狂喷,立时毙命。

那一颗硕大的巨蟒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蟒头随机倒在一旁,距离那翁敏的那一颗满是鲜血,死不瞑目的人头,只有一尺来远。

这一颗蟒头和一颗翁敏的人头都是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似乎并不相信,这个说话慢悠悠温吞吞的八姑,一眨眼之间就将这一人一蟒给杀了。

我心里也是寒气升起,我心道:“八姑这么厉害,居然并不用保驾营徐家的招魂术,只是单凭一把刀就将这灵蛇堂的堂主的脑袋砍了下来。我之前看着八姑柔柔弱弱的样子,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竟是丝毫没有想到八姑的手段也是这么厉害,这么出人意料--”阵场夹巴。

八姑一把刀杀死翁敏之后,那一把雪亮的刀锋随即收了回去,隐于八姑的腰间,似乎这一把刀始终如腰带一般,藏在八姑的身上,八姑看着那地上翁敏的人头,冷冷的道:“翁敏,我早告诉过你的,不要逼我出手,你以为我只有那一点点的功夫吗?告诉你,我最厉害的并不是那摄魂之术,而是这一把刀。”

八姑脸上露出一丝悲悯之色,看着那翁敏,慢慢道:“我杀死你,也算成全了你,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苦心孤诣的要去对付燕七了,告诉你,燕七不是你能够对付的,我都对付不了,你难道就可以了?当年我不过是让着你,嘿嘿,说了你也不信,不过死人是不会相信的。”

八姑转过头来,看着我,看到我脸上愕然的神情,微微一笑,又回复了适才那恬淡温和的八姑奶奶,而后对我笑道:“小五,喜不喜欢我这把刀,喜欢的话,回头离开这里,我就送给你。”

我笑道:“喜欢,不过我不能要。”八姑奇道:“为什么?你是我孙子,我送给你东西,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笑道:“八姑奶,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我已经有很多好东西了,我要是再要你的这一把刀,回头还要跟你学一下这刀法,嘿嘿,恐怕小五学不来,小五知道贪多嚼不烂,我还是先学学我的这些手里的功夫,再说了,那鬼推星盘和招魂符恐怕就够我学两年的了。”

八姑称赞我道:“乖孙子,人生贪嗔痴三毒,你不贪就是好孩子,我看你遇事不乱不慌,也不会怒发冲冠,这个嗔字也没有,就是这最后一个痴字,恐怕你绕不过去。”

我摸摸鼻子道:“不会吧八姑奶,我觉得我也不太痴啊。”

八姑眼珠转动,看了看我,笑吟吟的道:“但愿吧,不过这痴字有时候不见得不好,不过就是不能太痴了,太痴了,伤心,伤心可比伤身还要难受百倍。伤了身体,最多缓一缓,恢复一两年就会好了,要是伤了心的话,有时候会一辈子也好不了。那个伤口始终横亘在那里,永远也不会好。”

我在心里满满回味着八姑的话,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八姑说的倒是很对。可是一个人又如何能够控制?控制自己还可以?可是命运呢?命运的匪夷所思有时候真的是会让人肝肠寸断的。”

我对八姑道:“八姑奶,你说的对,我明白,可是有时候,我是身不由主。”

八姑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主的时候,这个谁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八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个翁敏的尸身,缓缓道:“你看这个灵蛇堂的堂主翁敏,昔年和我同为圣女,我那时候便已经看出这个翁敏为人不够圆滑,太过执着,而她本人的功夫却又不见得太过高明,又有些固步自封,常常以为自己的功夫天下第一,可是这草鬼寨的五仙堂的各个堂口的堂主,那一个不比她的武功好?可是那些人却都是韬光隐晦,谁都不敢冒尖,只有这个灵蛇堂的翁敏天天咋咋呼呼,要自己门下的弟子,一个个都勤修苦炼,对付总堂,这些事情,我一个草鬼寨的外人都看在眼里,那五仙堂的堂主都不知道?那草鬼寨的寨主燕七会不知道?哼,这些也就骗骗翁敏这个傻子罢了,那些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些人之所以不理会,就是因为这个翁敏太过实在,可以轻易掌控。不怕翁敏闹出天去。今天这个场面,要是换到别的堂主,一定会暗地通知其他堂口,决计不会自己出来,和我单打独斗,这样死了的话,也没有人知道不是?这个翁敏就是太过固步自封,到死也不知道她自己死在什么原因之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行天之蟾,百足神蜈

我心中暗道:“看来这个翁敏真的如同这个八姑所说,为人没有自知之明,这才死在八姑 的这一把刀下,虽然说不上是死有余辜,但是确实是死得冤枉。”

八姑看了看这地上翁敏的尸体,皱了皱眉道:“小五你有什么化尸丹之类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真没有。”

八姑想了想道:“算了,就让这个翁敏的尸体躺在这里吧,反正咱们也该走了。就不管这尸体了。”

说罢,八姑带着我,沿着那小径一路往前,走出里许之后,看到前面出现数间房屋,这几间房屋看上去黑沉沉的,门口站着两个草鬼寨的守卫,我一呆,低声问道:“八姑奶,这个地方是哪里?”

八姑抬起头看了看那几间屋子,低声道:“这里是神蝎堂,这神蝎堂的堂主有些神经兮兮的,每天就是怕别人偷他的东西,所以这草鬼寨的寨主燕七专门派了两个人来,给他把守这神蝎堂。”

我和八姑躲在远处的黑暗之中,偷偷说话,估计这么远,那两名守卫也是听不到我们二人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