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已经隐隐猜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可是我不敢确认。
直听得那床榻上的女子低低唱起一首歌谣来:““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袖中米一斗,鬼颤魂也抖……”
拓跋真在一旁低低道:“小五,这个人唱的歌谣,倒是和我们嘎仙洞的洞仙歌差不多啊。”
我心中轰轰而响,心中不断转着一个念头:“这个人一定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唱这一个歌谣,这个歌谣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那一本镇南遗书上的开宗明义第一篇歌谣。
这个歌谣就是将五斗米招魂师的主要功法一一讲了出来。其中还包括了五斗米的几个支派的介绍。
我心中喃喃道:“这个人一定是八姑。”
我父亲他们哥几个在老家农闲的时候,有时候偶尔会提前八姑来,都说这个八姑是爷爷他们那一辈少有的一个巾帼女子。
据说八姑很早的时候就入了招魂师的门下,那时候招魂师还是传男不传女,而八姑却是心中好奇,偷偷学会了这招魂师的各种法门,而后有一天还是被太爷爷发现。
太爷爷震怒之下,便要将八姑打断筋骨,让她变做一个废人。
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排成两行,跪在地上,都为八姑苦苦求情。
八姑人缘好,又加上聪明伶俐,甚得家族里面的人喜爱。
上到八十岁的婆婆,下到五六岁的孩子,对八姑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孩子们见到八姑,都是八姑八姑的乱叫,八姑也就拿出身上的零钱,给孩子们买一些糖果来吃。
那些上了岁数的婆婆们,见到八姑也都会拉着八姑的手不放,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面的家长里短。
八姑也是好脾气的在那里倾听。
所以八姑这一次偷学功夫,虽然犯了忌讳,但是全家的人都给她求情,太爷爷也就顺水推舟,将八姑饶了这一码。不过确是有个极为严苛的要求,那就是不让八姑再嫁人,要八姑独身一辈子,永不出阁。
八姑明白太爷爷的意思,那自是因为她偷学了保驾营徐家的功夫,要是出嫁的话,这一门招魂师的功夫难免就流传了出去,如果八姑不出阁的话,那么这一门功夫自然不会流传出去。
这传男不传女的规定就是来自于此。
八姑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据说那时候八姑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夫,八姑硬是生生和那个未婚夫断了,从此以后,就一直留在保驾营徐家。后来过了两三年后,这个八姑忽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不知所踪,太爷爷也因此大骂了一顿,大大生气了一回,但是也没有丝毫结果,那个八姑还是在保驾营徐家的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了。坑岁上弟。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在这苗疆草鬼寨的湖心小岛下面和这个神秘消失的八姑,赫然相遇了。
我吃吃道:“你是八姑?”
床榻上的那个女子轻啐了一口,笑骂道:“你是徐福的孙子,你叫我什么?”
我忽然醒悟过来,脸上一红,道:“我应该叫你八姑奶。”
床榻之上的那个女子嘻嘻一笑道:“乖孙子,让八姑奶奶来看看老大的孙子长得是什么样。”
说话之间,只见那床榻之上,一个人影慢慢坐了起来,而后纱帐撩起,一根蜡烛慢慢亮了起来。
那一根红烛此刻就握在床榻之上,那个女子的手中。
那个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袭紫衣,长发如云,从肩头垂了下来,柔和的烛光之下,那个女子素面朝天,一张脸上不施脂粉,眉眼更是如花,看着我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之中满是顽皮的笑意。
我一呆,心道:“这个女子怎么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似乎比拓跋真还要年轻好多。--这个人会是八姑?不会吧,那个八姑是我爷爷的妹妹,说起来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上去怎么也没有超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那个女子看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禁莞尔一笑,娇声道:“乖孙子,这么看着奶奶,有点不礼貌哦。”
我听到这个声音,竟然真的是适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八姑,心里更是惊骇莫名--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真的就是八姑--
第一百五十三章往事如烟,貌美如仙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子,吃吃道:“你是八姑?你怎么会是八姑?”
那个女子奇道:“我怎么就不能是八姑了?”
我满脸纠结道:“我爷爷八十多了,都快九十了,你是我爷爷的妹妹,怎么着也有七十来岁吧?可是你的样子,你的样子--”
那个女子更是诧异道:“我的样子怎么了?很难看很老是不是?”
我摇摇头,皱眉道:“正好相反,你太年轻太漂亮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啊。”
那个女子哈哈一笑,眼睛望着我,眼波流动,满眼生春,笑道:“小兔崽子,和你爷爷一个模样,都是嘴特别甜。”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听着这个女子的声音,心中更是满腹怀疑。
这个女子不光是脸容相貌没有丝毫老态,就连声音也都是如银铃一般悦耳。
我心中暗暗怀疑,这个女子该不会是在逗我玩?
站在我身旁的拓跋真也是脸上生出疑惑之意,看着这个女子,呆呆的道:“你真的有五六十岁?”
那个女子嫣然一笑,道:“我今年虚岁正好七十二。”
拓跋真眼中生出羡慕之意,慢慢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保养的真好,让我都嫉妒了。”
我暗暗皱眉,心道:“你嫉妒什么?你都活一千多年了,你还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你还嫉妒她?你比她可是多活了一千多年呢,这个地球上估计女人们要是知道你的年龄,都会嫉妒你才是。”
我看着那个女子,还是不敢相信。我呆呆的问道:“你真的是我爷爷的妹妹?那个八姑。”
那个女子故意板起脸,道:如假包换,叫八姑奶奶。”
我摇摇头,道:“你长得太年轻了,让人无法详细啊。”
那个女子嗔道:“我叫徐喜,我们哥四个福禄寿喜,正好是排着的,我和七哥挨的最近,我比他小一年。--咱们保驾营徐家的男丁每隔几年都会有一个生出六根手指的来,这个男丁就会被传承为招魂师的嫡传弟子,以后会接任五斗米招魂师的门主--这些事情,该不会有外人知道吧?”
说罢,这个女子静静的看着我。
我这才相信了,毕竟那些事情,我以前都不知道,直到我入了五斗米门下,四爷爷这才一一告诉我。
我点点头,对那女子道:“我相信,你是八姑。”
八姑笑着对我道:“叫八姑奶奶,你怎么老是忘啊?”
我苦笑道:“八姑奶奶我可叫不出来,我顶多叫你八姑,而且我看我叫你八姐还差不多,你长得实在太年轻了。”
八姑眼珠转了一转,笑道:“八姐?八戒,那不是成了孙悟空的师弟,天鹏元帅了?太难听了。”
我笑道:“要不叫你八妹?”
八姑嘻嘻一笑道:“那也不好听,你叫我八妹,我老是想起杨家将里面的八姐九妹。算了你还是叫我八姑吧。反正咱们保驾营的男女老少,无论大小,那时候都叫我八姑,我这个是官称。”
我点点头,道:“我心里叫你八姑奶奶,可是我嘴上叫不出来,这个真没办法,我是实在无法把你和姑奶奶连在一起。”
八姑啐了一口,对我道:“我真的有那么年轻?”
我点点头,道:“真的,比针尖还真。”站在我身旁的拓跋真也是点头道:“你太年轻了,你不是不老,你是一点也没老。”
八姑眼睛之中露出欣喜之意,对我道:“没老就好,要不然回去保驾营,见到我那几位哥哥,他们都不认得我了。那可不好。”说着说着,这个八姑竟然嘟起了嘴,似乎很是担心。
我看着这个八姑一副小儿女的神态,心中暗暗称奇。
我迟疑了一下,这才告诉八姑道:“我那四爷爷和七爷爷已经死了,只剩下我爷爷了。”
八姑脸色立时一变,失声道:“四哥,七哥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快说,我去给他们报仇。”阵名叨技。
我叹了口气,对八姑说起,那四爷爷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仇人的利器之下,七爷爷则是为了救我,被我体内的尸毒所侵,死在北运河的古巷道星盘墓室之中。
八姑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么说,现在就剩下你爷爷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奶奶几年前也去世了,现在我爷爷和我爸妈住在一起。”
八姑脸上黯然道:“想不到现在就剩下我和大哥兄妹二人了。”说话间,八姑的俩上慢慢留下两行清泪。
脸上神情更是难过至极。
我看着这个雪肤花貌的八姑,急忙劝慰道:“八姑奶,你别难过了,四爷爷和七爷爷虽然死了,可是还有我们呢。以后你跟着我们回去保驾营吧,我们照顾你。”
八姑点点头,目光抬起来,眼中依旧有着一丝忧伤,对我道:“好孩子,不愧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孩子。”
八姑沉默了一会,悲伤情绪这才稍稍缓解,对我道:“孩子,我听这位姑娘刚才叫你小五来着?”
我点点头,对八姑道:“是啊八姑奶,我爷爷给我取名叫做徐无福,我妈妈嫌难听,给我改名叫做徐五福,这不,保驾营的人都叫我小五。”
八姑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小五,你现在也是招魂师门下吧?”
我点点头,对八姑道:“是,四爷爷死了以后,魂魄没有离去,一直到我长大,这才将我收进五斗米门下,收了我之后,四爷爷这才离世而去。”
八姑皱眉道:“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身上有那鬼推星盘啊?那百鬼囊和招魂符呢?”
我对八姑道:“鬼推星盘和百鬼囊,招魂符都给我了,百鬼囊和招魂符现在都在我的手里,那一架鬼推星盘被我送给,送给别人了。”
我刚想说,送给一位姑娘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我觉得还是不要将我和拓跋星的事情说给八姑听。
毕竟那是我和拓跋星的私事,我将那鬼推星盘送给拓跋星也是心甘情愿。
八姑察言观色,眼珠一转,道:“你送给了一位姑娘吧?”
我汗然,心道:“自己并不想说,可还是被八姑猜到。”
八姑眼睛随即望向拓跋真,眼睛之中满是疑问。
我急忙摇头。
八姑沉声道:“小五,那鬼推星盘是咱们保驾营最重要的东西,那个鬼推星盘和镇南遗书可以说是咱们五斗米门中的两件至宝,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啊。”
我心道:“你也不知道我当时的情况,我当时中了那天眼寺小和尚智秀的剧毒,命在旦夕之间,我的性命都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有心情管这个鬼推星盘,是不是至宝?”
我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道:‘我明白,八姑奶。”
八姑看我脸上神情淡淡的,知道我不喜欢她这么说话,立时该换了话题,对我道:“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也是为了草鬼寨而来?”
我点点头,对八姑道:“我们是为了两位药材而来,而这两位药材全都在这草鬼寨之中。”
八姑奇道:“那是什么药材在,值得你们这么劳师动众来到这里?”
我沉声道:“是雷公藤和九眼草。”我指了指身旁的拓跋真道:“是这位姑娘得了一种病,需要那两位药材做引子,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
我侧头望向拓跋真,只见拓跋真脸上闷闷不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心中暗道:‘这个鲜卑公主是怎么了?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乌云密布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老妖精,少女之心
八姑看了看那拓跋真,眉头皱起,缓缓道:“那雷公藤是清神醒脑的,那九眼草是明目提髓的,这两样东西都是让人吃了以后,大脑清晰,思维敏捷,记忆力增强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得的是什么病?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我呐呐道:“这个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八姑说起这一件事,毕竟这是太武帝和拓跋真二人的私事。”
那拓跋真冷冷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告诉你,我得了失忆症,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了,我父亲和小五这才来到这苗疆给我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雷公坪的雷公藤和九眼洞的九眼草都被草鬼寨搜刮来了,我父亲这才带着我和小五到了这里。”
拓跋真这一番话滔滔不绝的说完,那八姑暗暗诧异,似乎眼前这个姑娘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大发脾气。
我也颇为纳闷,看着拓跋真问道:“真姑娘,你怎么了?”
拓跋真也不看我,只是扭过头去,冷冷的道:“没什么。”
八姑向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去安慰安慰拓跋真。可是我对这个拓跋真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去招惹于她?
我假装不知。
八姑咳嗽一声,对我道:“小五,你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姑娘?使得这位姑娘生这么大的气?”
我向八姑伸了伸舌头,低声道:“我怎么敢得罪这位姑娘啊?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拓跋真站在一旁,忽然悄悄垂下泪来,对我愤愤道:“你什么时候巴结过我?还不是每次都是我巴巴的来跟你说话,你有什么好?偏偏要我这么上赶着巴结你?”
语气之中满是愤慨哀怨,我汗然,心道:“今天这个拓跋真是怎么了?对我意见这么大?”
我看着拓跋真,低声哄劝道:“拓跋姑娘,我小五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跟我明说,我是个糊涂人,有些事情要人告诉我,我才知道。”
那拓跋真只是不说。
还是八姑女子心细,手持蜡烛迈步走到拓跋真身前,柔声安慰道:“拓跋姑娘,你别生气啦,他们男人就是那样,有什么跟八姑奶说说,八姑奶一定给你做主。”
我听得也是骇然失笑,心道:“这个八姑看上去比拓跋真还小那么五六岁,说起话来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居然以八姑奶自持不疑。”
我听了暗暗好笑。
那拓跋真听得八姑安慰她,忍不住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哽咽道:“八姑奶,我对他这么好,他,他却将那什么五斗米招魂师的门中至宝鬼推星盘,交给了另外一个姑娘,你说我心里能够好受吗?”
八姑和我这才恍然明白,原来都是那个鬼推星盘惹的祸。
八姑急忙安慰道:“拓跋姑娘,没事 ,我让我这个孙子,赶明将那鬼推星盘要回来,你看怎么样?”
拓跋真眼泪汪汪的道:“要回来,也不会是原来那一个了,我,我不要。”
八姑一呆,转过头来,向我苦笑一下,随即继续转过头来,对那拓跋真试探着问道:“那拓跋姑娘,你说要怎么办?我让我这个孙子给你一定做到。”
拓跋真满脸委屈道:“八姑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小五,可是小五这些日子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我也不要他什么,我只要他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像我剃头担子一头热似得,那样,那样,在我爹爹的面前也不好看。”
八姑大包大揽道:“这个好办,以后我看着我这个孙子,要他一定对你好。来乖孩子这是我保驾营徐家的门中三宝之一的百鬼囊,我现在给你做一个信物,以后我负责让小五一定娶你为妻,你看怎么样?”
说着,八姑徐喜,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件黑黝黝的百鬼囊,递给拓跋真。
拓跋真本是鲜卑皇族,自是没有这些江湖草莽的物事,这些百鬼囊在他们鲜卑拓跋家族的后土屯渡鬼人的手中,也是人手一份,独独鲜卑的拓跋皇族没有百鬼囊。
一来鲜卑拓跋皇族没有用的到这百鬼囊的地方,二来鲜卑皇族一言之下,便有千军万马前来,为其杀敌,那里还用的到这个小小的百鬼囊?
是以这个拓跋真虽然听说过那百鬼囊,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刻听得那八姑徐喜说要将这保驾营的招魂师门中三宝之一的百鬼囊,送给她作为定亲的信物,自是大喜过望。
拓跋真双手接过,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低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八姑嘿嘿一笑,道:“没关系,我是小五的八姑奶,自然可以做的了主。”顿了一顿,八姑奶对拓跋真笑道:“你放心,我家的小五一定和我大哥一样,对他的老婆一心一意。绝对不会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也绝对不会脚踩两条船的,他要是那样做了,哼,看我不将他变成太监才怪。”
说着,八姑徐喜斜眼睨了我一下,随后只见她右手一挥,一道白光向那床榻的一只床脚飞去,擦得一声,那一只床脚被齐齐削去。
那一道白光随即被八姑徐喜一招而回,依旧钻入她的衣袖之中,消失不见。
八姑随即手持红烛,走到那床榻之前,伸手一扶那一只床榻,只见那床榻向后倒了下去,那一根被切的齐齐的床脚此刻笃自直直的立在那地面之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个八姑奶的功夫这么厉害,怪不得我爸妈六叔他们都对这个八姑推崇备至,原来还是有原因的。”
八姑徐喜看着我,笑眯眯的道:“怎么样?小五,你要是不听这个拓跋姑娘的话,我就现在将这飞刀的功夫交给这个拓跋姑娘,让拓跋姑娘对你来个一剪没,不,一刀没。”
说罢,八姑徐喜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的下身。
我一呆,我虽然知道八姑徐喜是跟我开的玩笑,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
我对八姑眨眨眼,期期艾艾的道:“八姑,有些事情,你不大清楚。”阵名宏巴。
我心道:“你这不老的妖精姑奶奶,你就别再这里给我添乱了,我要是答应你的话,我那头可也要给星星来个一剪没了。哎,做男人真的好难啊。”
八姑奇道:“怎么?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拓跋姑娘重要?”
拓跋真见有人撑腰,立时挺直腰板,对我傲娇道:“小五,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告诉八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