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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进来的人不是狗皇帝,如果绿萝不泼那桶水,如果狗皇帝不是像现在这般身上挂着面汤汤,眸光阴恻恻的看着她,那这一切简直就是堪称完美。

  狗皇帝现在一定很生气,他瞪她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司马致不是生气,而是气爆了。

  他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想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弱冠之年便被封为太子,向来都是他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何曾被人这般戏耍过?!

  “将这贱婢带下去,杖……重责五十大板!”司马致眸光冰冷。

  杖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短痛不如长痛,想来半死不活的吊着半条命,可比直接打死要痛苦多了。

  永和宫的宫人听到皇上的声音,腿脚一软,跪了一地。

  杨海秉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疾步走出永和宫,将候在院子外的御前侍卫喊了进去。

  饶是现在,绿萝也没看清楚那狼狈不堪的人是谁,只有在杨海从她身旁走过时,她才猛地发觉,她方才泼的那人,便是当今的圣上。

  她连忙跪在地上,凄声求饶:“皇上饶命,奴婢不知道是您,这,这一切都是贵妃娘娘的命令……”

  绿萝昨日在御花园跌倒,的确是故意的没错,近来她连连失手,嘉嫔已经开始对她不耐烦了。

  若是她再不证明自己的存在有价值,怕是嘉嫔往后也不会再看重她,只有她帮嘉嫔搞垮了沈楚楚,届时她便是嘉嫔身边的得利功臣,嘉嫔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或许是她摔得太过刻意,沈楚楚从昨日起,衣食住行便不再让她插手,甚至出门时也不再带她,只带着碧月一人。

  靠近不了沈楚楚,便不能完成嘉嫔交代的任务,她无奈之下,只好想想法子对沈楚楚表忠心。

  碧月找到大家苦心叮嘱,道是宫中进了小贼,让大家睡觉警醒些,若是听到正殿中有声响,便抄起家伙过去保护沈楚楚。

  她还没刚睡着,便听到外头一声巨响,之后碧月便套上了衣裳,将睡觉的众人都叫了起来。

  能拿的东西,都被拿走了,绿萝看见水桶,便从院子中的门海水缸里舀了些水,她当时也没多想,冲在最前面是想在沈楚楚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泼水的时候心潮澎湃,什么也没看清楚,泼完之后她才瞥见站在殿内的杨公公。

  如今她臀上的伤还没好,若是再五十大板下去,只怕她的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绿萝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一声接着一声,沈楚楚冷着一张脸,也没说话。

  碧月跪着爬了过去,不住的磕着响头:“皇上,是奴婢没交代清楚,绿萝才会犯下大错,此事跟娘娘无关!”

  司马致听到绿萝嗡嗡的哭喊声便觉得心烦,楚贵妃自然会由他来处罚,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沈丞相的女儿,他若是直接打杀了,只怕沈丞相会与他心生芥蒂。

  虽说他已经登位快一年了,可朝廷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他一会半会能清理干净的,沈丞相祖辈都是忠臣,又是个爱女如命的性子,他暂时还不能得罪沈丞相。

  他打杀不了楚贵妃,但一个贱婢的性命,他还是信手拈来的。

  司马致面无表情的望着杨海:“这贱婢诋毁主子,再加掌嘴五十。”

  杨海垂着头应了一声,命侍卫将绿萝拖了出去,绿萝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宫殿外的石阶瞬时间多了一滩淡黄色的液体。

  “娘娘,您救救奴婢,求求您,奴婢错了……”绿萝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楚楚思索片刻,衡量之下缓缓开了口:“皇上,这五十大板……”

  不等她说完,司马致便冷笑一声:“你要替她挨板子?”

  沈楚楚:“不,臣妾的意思是,这五十大板,能不能……分期打?”

  她真怕绿萝被打死了,如今绿萝还有些用处,若是死了可不行。

  一次性五十大板,绿萝定然是承受不住,如果分成五天来打,每天打十板子,又能让绿萝长长记性,也不至于一下被打死,乃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司马致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楚贵妃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整日里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倒是平生第一次听闻,打板子还能分期的。

  侍卫们停住拖行绿萝的脚步,似乎是在等待皇上的吩咐。

  司马致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分五天打,一天打十板子,赶紧拖走!”

  沈楚楚一愣,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还没说出口,他怎么就直接将她的想法说出来了?

  司马致抿了抿薄唇,神色略显不自然的侧过了头。

  绿萝被拖走后,永和宫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沈楚楚跪在地上不敢吭声,殿外也跪了一片宫人,掉一根针都能听清楚。

  杨海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奴可要给您准备热汤沐浴?”

  司马致脸色阴沉:“废话!朕不沐浴,难道还能就这样走?”

  说罢,他侧过身瞥了一眼殿外的宫人:“都给朕滚回去,别跪在这里碍眼!”

  杨海见宫人不敢起身,连忙催道:“没听到皇上的话吗?赶紧都回去!”

  宫人断断续续的离开,只有碧月担忧的望着自家主子,生怕皇上一气之下再将主子怎么样,沈楚楚感受到碧月忧心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狗皇帝没有当场发飙,或许说明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杨海将碧月扯了出去,临走时,还体贴的将殿门顺带手关上了。

  殿内只剩下司马致和沈楚楚二人,一个狼狈不堪的站着,一个安静乖巧的跪着。

  司马致随手将外袍脱下来,扔在了地上,他的头发和露在衣袍外的皮肤上都沾着面粉和冷水,只好拿出帕子先凑合擦一擦。

  待到他擦完,便缓步走到了圆凳旁,不紧不慢的坐了下去:“爱妃对今日之事,可有何想解释的?”

  沈楚楚不知道怎么解释,真正的原因,她定然是不能开口说的,虽然她知道那天晚上的女人是皖嫔了,可那个男人是谁她却不知道。

  她在明,敌在暗,就算皖嫔被处置了,那男人却还在暗中潜伏着,到时候她只会更危险。

  告诉狗皇帝此事,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也交付给了他,若是他不能从那男人手下护住她,那她可能会比皖嫔死的还惨。

  她不相信狗皇帝,也不愿意把性命托付给他,所以这件事情,她不会告诉他。

  司马致见她垂头不语,便知道她又在心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他坐得离她有些远,是以也没听见她在想什么。

  他将圆凳往前拉了拉,坐在了她的面前,语气淡淡的胁迫道:“舌头若是没用,朕可以帮你割掉。”

  沈楚楚跪着的双腿,悄悄的向后挪了挪:“永和宫进了小贼,臣妾觉得他还会再来,便在殿内设下了机关。”

  司马致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忍不住眯起眸子:“这般说来,还是朕坏了你的好事?”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没想到皇上会来……”她轻声辩解。

  她的确是没想到狗皇帝会来永和宫,不然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干这种容易掉脑袋的事情。

  他毕竟是在晋国养尊处优长大的皇帝,定然是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就算她不是故意的,到底也让他在宫人面前失了颜面。

  司马致挑了挑眉,若是忽略掉‘狗皇帝’那三个字,楚贵妃这心声听着倒也还算顺耳。

  “抬头看着朕。”他声音微肃。

  沈楚楚摇了摇头,将身子俯了下去:“臣妾有罪,不敢直视龙颜,请皇上处罚臣妾!”

  她不是有意跟狗皇帝作对,而是她实在不敢抬头看他,她怕自己看着狗皇帝那张狼狈不堪的面粉脸,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司马致咬紧了牙关,才逼着自己忍下将她脖子掐断的欲望,她还敢幸灾乐祸?

  若不是因为她,他今日能在这么多奴才面前失了脸面?!

  如果此事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太后才不会顾忌沈丞相的情面,定然是要对她用刑责罚的。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沈楚楚见他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臣妾,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认错态度这么好,想来皇上就算要罚她,也会酌情处置。

  司马致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罚她,怎么罚?

  若是换做旁人,就凭这几件事,他早就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这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和前朝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紧要联系,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人,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可偏偏楚贵妃身后的家世背景雄厚,他想处罚她之前,需要斟酌再三思。

  除非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沈丞相,又或者她自己干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丑事被旁人撞破,若不然在那之前,他都不能动她。

  若是不能重重处罚,而是做一些罚她禁足或降位份这种无关痛痒的惩罚,那只怕楚贵妃高兴还来不及。

  正沉思着,杨海带着几个宫人抬来了烧好的热汤,一桶桶的往那浴桶中倒水。

  “皇上,热汤备好了,老奴现在侍候您沐浴更衣?”杨海问道。

  司马致瞥了一眼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地上的沈楚楚,神情淡淡的对着杨海吐出两个字:“下去。”

  杨海立马会意,皇上怕不是要和楚贵妃洗鸳鸯浴,只可惜永和宫里的浴桶太小,两人一起只怕有些挤。

  看来明日是时候让内务府,给永和宫换一个双人奢华红木的大浴桶来了。

  司马致皮笑肉不笑的抬起眼皮,直勾勾的望着杨海,将杨海盯得浑身的汗毛直竖,连忙迅速的带着宫人离开了永和宫。

  他从容不迫的走到屏风后,将身上弄脏的亵衣亵裤都褪了下来,迈开双腿,坐进了浴桶中。

  沈楚楚跪的膝盖生疼,却也不敢动一下,狗皇帝今日没将她拖下去和绿萝一块打板子,已经算她幸运。

  如果她跪着,他便可消气,那她就跪一会儿好了。

  司马致在热汤中泡了片刻,他侧过头,顺着薄薄一层白丝纱的屏风,看见了垂着头安静乖巧跪在地上的沈楚楚。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也不知是哪个男人瞎了眼,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

  “过来给朕沐浴。”他的声音冷冽,带着一丝强硬的命令。

  沈楚楚一愣,下意识的转头望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反应过来狗皇帝是在叫她。

  她慢吞吞的爬起身来,揉了揉泛酸的膝盖,面上也没有什么不满,帮他搓个澡而已,总比跪在冷冰冰的地上强。

  因为冬日比较冷,长方形的浴桶中加了一层隔板夹层,有些像是喝水的双层杯似的,这样便可以令热水保温的效果更好一些。

  加了半米多高的隔板夹层的浴桶,约莫是跟她的胸口同高,沈楚楚正好伸手就可以够到狗皇帝,也不用低头弯腰了。

  她先是将他的玉冠拆了下来,垂下了一头沾着点点面粉的墨发,她拿起鸭嘴铜扁壶舀了些热汤,缓缓倒在他的头发上,等头发浸湿后,再用猪苓轻轻揉搓头发。

  司马致眯着眼,靠在浴桶上,将一双手臂搭在了浴桶的边缘上,神情复杂。

  她的手法这般娴熟,莫非是因为她也经常这般侍候她的奸夫沐浴?

  沈楚楚自然不知道狗皇帝在想什么,她认真的清洗着的他的头发,用热汤一遍遍的冲干净发上的猪苓。

  这猪苓是她手工自制的,原是她沐浴时用的,猪苓里添了丁香味道的香料,洗干净的头发上也会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很是好闻。

  洗干净他的头发后,她吸了吸鼻子,拿起褐红色的澡豆准备给他清洗身子。

  她拿着澡豆在他后背上滚了一圈,莫名的生出一种自己是屎壳郎,此刻正在推屎球的感觉。

  司马致侧过头斜睨了她一眼,若是有机会,他真想劈开她的脑袋瓜,看一看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楚楚用完了那颗澡豆,伸手去瓷器里拿,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颗,她将瓷器倒了过来晃了晃,这才发现澡豆确实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她想了想,若是节省一些用,想来这一颗也够了,没必要再去麻烦杨公公准备新的澡豆。

  这般想着,她便拿着最后一颗澡豆,走到了浴桶旁,后背已经清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前胸和两条腿没洗。

  她走到浴桶侧面,拿着那澡豆又在他的胸口上滚了起来,她微凉的指尖,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皮肤,引得他下意识的一阵颤栗。

  见他抖了抖,她以为自己太用力了,便将手上的劲放轻了些。

  沈楚楚抬头不经意扫到了他的侧颜,一时间有些发怔,在氤氲的淡淡白雾下,他原本就俊美的容颜,如今更是倾城绝世。

  那完美的下颚线,瓷白的面庞,浓密的睫毛,以及那高挺的鼻梁。

  听姐妹八卦过,鼻子又挺又高的男人,兄弟大不说,那方面的能力也是很强。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从狗皇帝的鼻梁来看,他应该是那种一夜七次的电动小马达,太阳不出他不停,太阳一落他耕耘。

  司马致闭着双眼,却能清晰的听到旁边某个女人对他的臆想,他抿住薄唇,嘴角微微抽搐。

  倒是没想到,楚贵妃喜欢这种狂野的男人,也难怪她会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失神之际,感觉到有一只柔荑碰触到胸膛,他吸了口气,下意识的伸出大掌按住了她的手。

  这一按,可将沈楚楚吓坏了,她的手下意识的躲避开他,指尖的澡豆一下没拿稳,便掉进了浴桶里。

  司马致慢条斯理的睁开眼,悠悠的望着她:“继续洗。”

  沈楚楚愣了愣,应了一声:“是。”

  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心,这才注意到澡豆已经掉进了浴桶里,她为难的望着乳白色的热汤,这让她去哪里找?

  “皇上,澡豆掉进去了……”能不能帮她找一下?

  司马致挑了挑眉:“掉进去就捡起来。”

  沈楚楚:“……”废话,这还用他说!

  她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他迟迟不动,便知道他绝对不会帮她找澡豆。

  可那浴桶太高了,本身加高后的浴桶就到她的胸口,她就侧过身伸手去捞,也不一定能捞到澡豆。

  若不然,她去找杨公公,让杨公公去旁的宫殿再找些澡豆过来?

  “你若是再磨蹭,这汤水便马上要凉了。”司马致不紧不慢的抬起眼皮,声音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冻坏了朕,便罚你去院子里跪一晚上。”

  沈楚楚:“……”

  这热汤都热的烫手,还一直往上冒着热气呢,便是放上半个时辰水也还是热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撇了撇嘴,找就找,就算她胳膊短,垫着脚多捞几次,没准就能捞上来。

  沈楚楚踮起脚尖,一手扶着浴桶边沿,另一只手臂伸进了浴桶里,在乳白色的热汤中,胡乱的寻摸着澡豆。

  她从狗皇帝的脚边找起,小手像是鸭掌一样在水里拨来拨去,见脚边没有,她便顺着浴桶一点点耐心的摸索着。

  木桶两侧也没有澡豆,沈楚楚吸了口气,弓着身子将手臂放进了木桶的正中央找了起来。

  她找了许久,终于在水中摸到了一个圆润的球体,她惊喜道:“找到了!”

  等等,澡豆有这么软吗?

  咦,还有两颗?

  司马致睁开眼睛,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微微有些低哑:“摸够了吗?”

第27章 二十七条咸鱼

  在那一瞬间,沈楚楚的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半晌,那空白上又添了一小行马赛克,她,她……摸到了什么东西?

  司马致见她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也不说赶紧把手拿开,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抓住她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扯开。

  只是他哪里会想到沈楚楚有个坏毛病,在她走神的时候,不管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都不会轻易撒手,旁人越拽,她握得越紧。

  这一拉扯不要紧,司马致感觉身下蓦地一痛,额头上瞬间便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那席卷全身的刺痛,令他脸色煞白,若是非要用一个词语来证明现在的感受,那约莫便是‘鸡飞蛋打’了。

  司马致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哼,这声音将沈楚楚从失神之中,拖拽了出来。

  沈楚楚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皇,皇上,您没事吧?”

  司马致实在回答不了她这个白痴问题,他面目扭曲的一手扶着浴桶,一手捂住伤处,两条腿向里收紧,下意识的跪在了浴桶之中。

  只听到‘咔嚓’一声,他竟咬牙切齿的将浴桶边沿的红木,硬生生的给掰下来了一块。

  如果!如果楚贵妃不是沈丞相的女儿,他现在掰断的就不是浴桶,而是她的脑袋!

  看到那块被掰下来的红木,沈楚楚僵硬住了身子,她战战兢兢的试探道:“要不臣妾给您吹吹?”

  司马致:“…………”

  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能换来这样一个智障的贵妃?

  “出去!”他白着一张脸,声音有些无力。

  沈楚楚像是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狗皇帝此刻太可怕了,看她的目光仿佛要杀人似的,她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像是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司马致深呼吸了半天,才渐渐缓过来那火辣辣的劲儿。

  他小心翼翼跨过了浴桶,站在外边擦干了身子,套上了杨海准备的干净衣裳。

  “皇上,您好点了吗?”屏风外传来了一道弱弱的女声,那语气中充满了做贼心虚。

  司马致冷哼一声,迈着碎步走出了屏风。

  沈楚楚见他完好无损的出来,总算是将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去,她也没想到他会在她走神的时候,突然拽她的手。

  在她走神的时候,她会潜意识的将手里的东西抓紧,如果旁人在这个时候跟她抢东西,她只会越攥越紧。

  这个毛病从她小时候就有,长大了也没改过来,因为平时不影响生活,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如果她知道自己会穿到宫斗文里来,有朝一日还能有幸摸到龙蛋,她绝对会提前改掉这个可能会影响到她生命长度的坏毛病。

  司马致斜睨了一眼沈楚楚,见她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衣柜旁边,心中的火气越发的旺盛。

  每次作死之后,她都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博取他的同情。

  若非是太后前两日又苦口婆心的找他谈话,严令他撑住最后几个月,不许破戒,不然他定是要给楚贵妃一些颜色瞧瞧。

  司马致甩袖离去,沈楚楚看着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总算是心安了下来。

  古人说的不错,伴君如伴虎,方才可要吓死她了。

  经过这一顿折腾后,门闩折断了,殿门那里也一片狼藉,沈楚楚将门关好,便钻进了衣柜中睡觉。

  她实在有些累了,想来狗皇帝来过,那男人今夜便不会来了。

  任是那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打草惊蛇。

  虽然是这般说,但沈楚楚也没敢睡熟过去,时不时的便会睁开眼睛往外头瞄一眼。

  翌日一早,不等碧月进屋,她便从衣柜中爬了出来。

  睡在衣柜里这件事情,她暂时不想让旁人知晓,便随手将衣柜里装的东西归回了原位。

  就算麻烦一些,也比丢了小命强。

  碧月端着早膳进殿时,沈楚楚已经自己换好了衣裳。

  “娘娘,皇上昨夜可有为难您?”碧月将早膳放在桌子上,担忧的问道。

  沈楚楚想了想,迟疑道:“没有吧。”

  除了被他罚跪了一会儿,似乎狗皇帝也没实质性的处罚她。

  她不确定的想道,或许是狗皇帝的龙蛋太疼了,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责罚她?

  碧月从上到下将主子打量了一边,确定主子的确无碍,她才放下心来。

  “绿萝没被打死吧?”沈楚楚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抬头问道。

  碧月摇了摇头:“绿萝被打了十板子,再加上那掌嘴五十,新伤加旧疾,她昨晚上半夜发起了热。”

  虽说绿萝不是故意往皇上身上泼水,但这到底是触犯了龙威,没被杖毙就不错了,哪还能奢求更多。

  沈楚楚点了点头:“取点银子,给她去御药房拿些退热的药材。”

  在古代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绿萝发烧很有可能是伤口发炎,若是不及时救治,只怕是熬不过去就蹬腿了。

  绿萝虽然可恶,但现在还没到绿萝吃盒饭的时间,就算是再难熬,绿萝也必须给她熬过来。

  碧月泪眼汪汪的看着主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主子真的是心善,可恨那绿萝冥顽不化,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主子失望。

  沈楚楚用过早膳,宫女也将殿门口的狼藉收拾了干净,碧月口中那个给她量体裁衣的宫人,不多时便到了外殿等候。

  她压根就不想做新衣裳,皇贵妃那日偷鸡不成蚀把米,以皇贵妃那小肚鸡肠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将珍贵的冰蚕丝布匹拿出来给她做衣裳?

  可碧月说,皇贵妃不止给永和宫送了这种布料,其他身份在六品常在以上的嫔妃,也都分到了这种布匹。

  皇贵妃要求众人必须身着新衣,道是这次的宫宴不同于往日,需得重视再重视。

  沈楚楚知道,这次的斋宴并非只有后宫嫔妃参与,王公大臣也会携带家眷一同进宫参加斋宴。

  而且这次正好又赶上武安大将军回城,因此这一次的斋宴,会举办的比往日更加隆重一些。

  太后很是看重斋宴,是以她不得不配合皇贵妃,哪怕她不情愿,也不敢和那个阴恻恻的太后作对。

  沈楚楚走到外殿,那宫人瞧见她,连忙对着她行礼:“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大安。”

  她叹了口气,站定了脚:“要量体是吧?”

  宫人点了点头,拿着一把木尺和一条软尺,朝她走了过去。

  “娘娘可否将外袍褪去?”宫人拿着木尺量过肩宽,衣长和袖长后,开口问道。

  沈楚楚挑了挑眉:“量个尺寸,还需要脱衣裳?”

  虽然自打来了这里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量体裁衣,之前她都是直接穿原主的衣裳。

  可即便她不知道古代人怎么裁衣,却也没听说过量个尺寸还要脱衣裳的。

  “那布料极为珍贵,需得裁的合体才是。”宫人不慌不忙的解释着,她指了指沈楚楚腰间的衿带:“娘娘若不愿褪掉衣袍,将衿带取下,奴婢给您量腰围也可。”

  沈楚楚想了想,将腰间系好的衿带解开,衿带上挂着的香囊,也被她一齐取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宫人量好了腰围,便让碧月去取布匹过来,沈楚楚刚要走过去拿衿带,宫人便恭声道:“奴婢给您拿。”

  说罢,不等她拒绝,宫人就转身走向贵妃榻的矮几旁。

  沈楚楚见她走过去,便也没再跟她争,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宫人将衿带和锦囊拿过来。

  宫人是体宽形胖的女子,今日穿的又是个宽袖短袄,她用背影遮住沈楚楚的视线,在拿起锦囊的一瞬间,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张叠好的纸条,放进了锦囊里。

  这种锦囊里头一般装的都是颗粒状的香料,那纸条叠的又小,刚一放进去,纸条便被埋没进了香料里。

  宫人的动作隐蔽又迅速,不过眨眼睛便做完了这一套流畅的动作。

  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面色平静的拿起衿带和锦囊,走回去帮沈楚楚重新系好。

  碧月拿着冰蚕丝的布匹走了过来,交给宫人之后,宫人便准备告辞离去。

  沈楚楚叫住了宫人:“等等。”

  宫人脚步一顿,后背下意识的绷紧,她转过头,强装镇静:“娘娘还有何吩咐?”

  沈楚楚眨了眨眼:“一天的时间,你们赶得出来那么多宫装吗?”

  虽说狗皇帝登基不久,后宫也就十几个嫔妃,可后天便是斋宴,要想将十几套衣裳在一天内赶出来,还要保证衣裳完美无瑕,这听起来似乎有些难。

  万一到时候赶不出来那么多件,皇贵妃故意命人不给她做,届时旁人都穿了,就她不穿,又得被人抓住把柄。

  宫人稍稍松了口气:“娘娘放心,明日宵禁之前,奴婢便会将做好的宫装给您送来。”

  沈楚楚点点头,挥手令宫人退了下去。

  她望着宫人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那宫人刚刚那么紧张做什么?

  思索了一会儿,她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幸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宫人走后没多久,小德子便带着几个太监来了。

  沈楚楚看到他,心中顿觉发毛,每次小德子过来,似乎都没什么好事。

  小德子命人将一个加宽加长的双人豪华大浴桶,抬进了永和宫,他看到楚贵妃笑眯眯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沈楚楚客套了两句,便忍不住道:“本宫沐浴用不到这么大的浴桶,要不然你把这个抬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几个太监便将旧的浴桶搬了出来,小德子看着浴桶上那缺了一块的边沿,笑的更欢快了:“这浴桶坏了,自然是要换个新的,那大的浴桶用着更舒服,不信娘娘晚上试试……”

  这皇上得用了多大的劲,才能将浴桶给掰断,难怪今日皇上走路的姿势都怪怪的,想来定然是昨夜太用力了。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小德子那句‘大的浴桶用着更舒服’有些怪怪的。

  不过既然小德子都这么说了,她再让人折腾一趟搬回去,只怕是会得罪人。

  她照例让碧月给了小德子赏钱,本以为小德子还会像之前两次一样不会收下,谁知道小德子却笑着将那赏钱收了起来。

  小德子双手捧着银袋,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奴才谢娘娘赏赐。”

  沈楚楚:“……”等等,他这意思就是以后要站队她了?

  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轻易不会收下后宫嫔妃的赏赐,因为只要收下赏赐,便代表这个太监往后要站队那个嫔妃,往后在皇上面前,就会多帮衬那嫔妃。

  这便好比投钱买股,又好比摇骰子买大小,太监们都得斟酌再斟酌,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赌输了,站错队的太监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之前她给过小德子两次赏银,一次是侍疾之后小德子给她送狐裘,另一次是前些日子‘侍寝’之后给她送赏赐,不过小德子两次都没有收下赏银,显然是不看好她。

  她一脸纳闷,今日小德子怎么就突然收下赏银了?

  行吧……他方才果然是误会了什么。

  一转眼便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那宫人准时带着做好的宫装,来了永和宫。

  沈楚楚特意将宫装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觉到什么异常之处,宫装上并没有动过手脚,而且看起来样式新颖,她试穿了一下,还挺好看的。

  她细细思索了一番,既然这宫装都是统一制作的,若是宫装在明日出了什么问题,皇贵妃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来皇贵妃也不敢在宫装上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