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夏叶不是个吃素的,自然也知道宫内的事情,只怕很快就会把自己这个谎言戳穿……那时候又该如何面对禹泰起?

次日晨起,两人自客栈吃了早饭,便启程上路。

仙草乖乖地爬进了马车内,夏叶则骑马而行。

到黄昏时分,突然起了大风,头顶上阴云密布,隐隐地有雷声轰然。

幸而路上有一家小客栈,忙停了下来,入内避雨歇息。

仙草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间秋雨淅沥,打的路边野草乱晃,倒也颇有些闲情逸致。

这夜两人自然也同榻而眠,谁知到了后半宿,外间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响。

仙草还在沉睡之中,夏叶却最是警醒,当下跳了起来,走到窗口往外打量。

夜色中,隐约看到几道身影正翻身下马,身形竟极为矫健。

仙草在她下床之时朦胧醒来,见状道:“怎么了?”

夏叶回头道:“有不速之客。”

仙草闻言,睡意都给吓醒了:“什么不速之客?”

夏叶毕竟曾是杀手,经验丰富,便道:“有几个人,看着都是练家子,我担心……是不是京城里派的人。”

“这……”仙草微睁双眼:“为什么京城会派人来?皇上那时候分明是相信了的。”

说到这里,眼前顿时又出现了赵踞仰头倒下那一幕,心里竟隐隐作痛。

夏叶思忖道:“也许不是皇上,是别人所派,也许……皇上未必全信。”

仙草想起赵踞那莫测高深的性情,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即心嗵嗵跳了起来:“那、那咱们怎么办?”

夏叶却又一摇头:“倒也不必先自己吓倒自己,京城里的人未必会来的这样快。”

这会儿,底下小二已经迎了出去,交谈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夏叶凝神听去,果然听到其中一个人乃是不折不扣的京城口音,似乎在问什么“一个女孩子”之类的话。

小二的声音却没有格外地压低,笑道:“小店在这荒郊野外,平日里也少有什么女孩儿投宿的,今儿只有三位客商,一个过路汉子,跟两个小哥儿投宿,几位不如暂且住下,小店虽然简陋,到底能够避一避雨,这夜路又下雨的,最是难走了。”

夏叶贴在窗口边悄然看去,见这些人商议了一阵,终于也走了进来。

虽然给仙草变了装束,可是这几个人的打扮举止,却显然来历不俗。

如果真是宫内来人,一旦照面,自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如果动手的话,对方有四五人,夏叶虽然武功不错,但对付一两个还可以,这么多人……却毫无胜算。

夏叶回到床边,低低对仙草说道:“他们应该不至于就来查房。”

仙草点头,却也听出夏叶声音里透着的紧张。

两人屏息静气之间,只听得走廊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是小二领着那些人开了房间,送茶送水之类。

约莫一刻钟,声响终于慢慢消失,想必是已经睡下。

直到此刻两人才略微安心,却仍是不敢贸然而动,安静中只听到秋雨敲窗,雨声越发的急促了。

这样的天气,本适合蒙被大睡,但两人却全无睡意,在嘈杂的语声之中,隐隐地竟听到隔壁间客人打鼾的声响。

仙草第一次听到这样凶猛的鼾声,苦中作乐,不由一笑。

夏叶却即刻探手捂住了她的嘴。

原来夏叶担心那些人武功高强耳目灵敏,加上这客栈板壁很薄,并不隔音,两人稍微交谈,便会给他们听出端倪。

好不容易又熬过了半个时辰,外头的雨声才渐渐地小了下来,却隐隐地传来脚步声响,原来是早起的客商要启程了。

夏叶忙也一跃而起,来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去,隐隐地听见小二跟掌柜跟客商们打招呼的响动。

她的目光转来转去,蓦地又看见一道狭长的影子站在栏杆前,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在场众人。

夏叶一惊,忙闪身避开。

她回到床边,见仙草已经收拾妥当,便道:“前门不能走了,我看看后门边上有没有人看着。”心里却也忧虑:这些人行事如此缜密,只怕后门也早安排了人了,如果实在不能暗中行事,那就只能硬闯。

正在忖度,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吵嚷的声响,其中一个人道:“你干吗撞我?”

另一个偏尖细的声音道:“谁撞你了?”

先前那人却又脆生生叫道:“咦,你这个人,人家都忙着吃饭赶路,你什么也不干,也不睡觉,杵在这里跟猫鹰一样,你想干吗?你莫不是哪个山头的山贼,过来踩盘子好劫财的吧?”

对方喝道:“放肆!”

谁知这两人一番争执,把客栈里其他没有醒的客人都惊醒了,寻常走路的自然最怕山贼,听了这两句,当然惊慌,当即都冒头查看。

夏叶听的稀罕,她甚是机警聪明,自然听出那个声音清亮的好像是在故意找茬,只不过这人敢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不知道自己对上的人是谁才如此大胆。

不料仙草在旁边听见外头的响动,刹那间眼睛都直了。

夏叶凝神听外头动静,却没发现仙草的脸色异样,只听到像是吵嚷的更激烈了,她便道:“这样就好,咱们可以趁乱先走。”

仙草心头一紧。

此时外间叫道:“你敢动手?”然后砰砰啪啪,像是桌椅板凳撞翻的响动,还有人的惊呼声。

夏叶心喜,忙拉住仙草的手:“趁机快走。”

两人闪身出门,仙草一边走一边转头,却见在前方不远处有数道身影,其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正在跟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无须男子对峙,周围围着许多人。

众人只顾看热闹,自然不会留意他们。

夏叶只当是上天庇佑,谁知仙草盯着那青衣少年,心头却一阵热血涌动,几乎就忍不住脱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原来这少年并非别人,俨然竟是当初跟在徐慈身边的少女袁琪。

仙草本来想撺掇夏叶带自己去蜀中,无非是想见徐慈,如今看到袁琪在这里,难道徐慈也在此……或者离这里不远?

一刹那,仙草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在场,仙草立刻就要叫住袁琪,但此刻她却给夏叶握着手腕,身不由己地匆匆出了客栈。

夏叶拉着她来到马车旁,总算松了口气,正要送仙草上车,身后客栈里却有一人迈步走了出来。

他凝视着细雨翻飞之中的两人,负手缓缓道:“两位且留步。”

夏叶脊背绷紧,她听出这声音正是昨晚上询问小二的京城口音那人。

第 134 章

夏叶并没有猜错, 这来者正是京城司礼监的密使太监, 奉了皇帝的命令兵分两路,一路往夏州, 一路往蜀中而去。

这些人的眼神甚是毒辣,行事又格外缜密,先前入住客栈的时候, 虽然小二已经说了并无可疑,但他们仍是先检查了客栈的登记册子, 又安排了岗哨值夜。

早上听闻客商起动,当即也暗中观察看有无可疑之人,犹如天罗地网。

却不料给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袁琪缠住。

虽然现场一团混乱, 但这露面之人却是五人之中的为首之人,名唤洪礼,在司礼监的地位比谭伶还要高些。

他见众人都闹成一片, 却并不上前参与, 只背着手仍旧静观其变,果然瞧见了夏叶带了仙草有趁机离开之势。

此刻雨丝蒙蒙, 打在脸上,沁凉湿寒。

马车旁边, 夏叶听见这令人心悸的声音, 一手摁在仙草后腰上, 一边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自己袖子里藏着的匕首。

那边儿洪礼凝视着两人,正欲走上前,突然听到身后“呼”地一声, 原来竟是一把椅子随着往门口飞了出来。

洪礼微微蹙眉,身形不动,抬臂往后一挡,只听“咔嚓”声响,那把给扔出来的椅子已经应声而碎。

此刻里头的吵嚷声响越发大了,原来是跟袁琪同行的人将她拉扯出来,袁琪好像仍不能消气,拳打脚踢,一眼看见门口的洪礼,便又叫道:“你们原来都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要恐吓杀人,看我立刻去告官,不把你们这帮死土匪都捉到大牢里去。”

洪礼给她一闹,微怔之间,那边夏叶趁机已经扶了仙草上车,自己也跳了上去。

洪礼方才看见了夏叶的长相,可仍旧心怀疑惑,还想要再追上去瞧瞧。

不料跟袁琪同行的那彪形大汉上前将他拦住,笑道:“这位爷莫要生气,我们这小兄弟从来脾气不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让开。”洪礼不悦。

这一拦阻,那边马车已经往前疾驰而去。

偏偏此刻里头跟洪礼同行的司礼监众人也都跃了出来,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太监因为方才给袁琪冲撞,十分不忿,叫嚣着要跟袁琪动手。

洪礼喝道:“都住口!”

大家这才蓦地停了下来,洪礼回头道:“收拾行李启程。”

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一眼袁琪跟她身边两人,冷哼了声,转身去了。

那小太监从没受过这样的气,临进门盯着袁琪道:“算你走运,别叫我再碰见你。”

袁琪啐了口,双手叉腰道:“我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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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夏叶终于趁了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打马跟仙草一块儿逃之夭夭,她不敢停车,也不敢再沿着官道而行,疾驰了一阵后便又转了一条小路。

昨儿晚上下了整宿的雨,路很不好走,车辙印在地上难免留下痕迹,倘若对方要追踪的话只怕也不会太难。

夏叶勒马停车,回头看了看,咬牙道:“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他们来的这么快,又找的这么准……”

仙草在马车里给颠的七荤八素,断断续续叫道:“我知道。”

夏叶回头:“你知道什么?”

仙草爬到车厢口,说道:“我想,皇上一定是有所怀疑,但是不能确信,可是以皇上的脾气,纵然有一线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假如他认定我没有死,必然会怀疑我是往夏州投奔禹将军去了,所以这些司礼监的人才追的这样准。”

夏叶皱眉:“皇上怎么这么确信你会去投奔禹将军?是不是……他怀疑这件事背后有禹将军插手?”

禹泰起兵权在握,早就是众矢之的,只有皇帝对他甚是重用,假如皇帝怀疑此事背后有禹泰起的影子,自然对禹泰起不利。

仙草忙道:“皇上未必是疑心禹将军,只是疑心我而已。毕竟禹将军镇守一方,雄图大略,又哪里会有这般的小小心思?”

夏叶略微安心:“这还罢了。怪道当初我询问禹将军有没有其他的人跟我一起,他说此事越少人经手越好。”

仙草道:“你原本是蔡太师的人,所以你露面,跟将军毫无干系。”

夏叶叹了声,抬头看一眼阴霾的天空:“话虽如此,可如果皇上真的猜到我们的路线,要把你妥帖地带到夏州可就艰难了。”

仙草忙道:“那不如咱们先改道?”

夏叶问:“你又想去蜀中?”她本来心头微动,可是细细一想,又冷笑道:“皇帝的城府这样深沉,他既然能想到你会去夏州,又怎会想不到你别的路线?照我看,你心里想什么,只怕皇上也都猜到了。”

仙草给她点醒,心头轰然作响。

夏叶叹道:“真想不到,皇上对你居然如此的上心,这般阵仗,竟是势在必得。你知不知道方才那姓洪的是谁?”

仙草苦笑道:“他是曾伺候过先帝的洪内侍。如今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一。”

夏叶道:“要不是知道,我还以为是要缉捕什么了不得的要人,才要出动这位闻名难缠的人物呢。”说着又长叹了声,有些为难。

仙草不言语,此刻却想起了方才在客栈里偶遇的袁琪众人,却不知这一次是真的偶遇,或者另有玄机……

两人说到这里,夏叶道:“方才那洪太监已经起了疑心,假如他要追咱们,顺着车辙便能轻易追踪到了。这场雨下的真不是时候。少不得,咱们扔了马车步行吧。只是要辛苦些了。”

“不辛苦不辛苦。”仙草背了小包袱,拿了一把雨伞跳下车。

夏叶扶着她的手臂,突然又说道:“这皇帝对你这个样子,到底是太恨你了,还是……”

仙草咳嗽了声,低低道:“我可不敢想。”

“不敢想?”夏叶挑了挑眉,突然道:“其实你可以选择回宫,皇帝为了你不惜如此兴师动众,只怕并不是要对你如何,安安稳稳地从了他,倒是强如现在狼狈逃命。”

脚下踩到了湿漉漉的秋叶,有丝丝地凉意从鞋子边沿渗入。

仙草的目光微微恍惚,然后道:“你以为皇上这样兴师动众是非我不可?你还不懂他的性情,皇上看似谦和,实则是最骄傲自负的人,他只是不能接受……”

夏叶毕竟还不知道底下的私密,比如仙草不能提到的那一夜。

皇帝明明察觉了什么,如果让他继续逼问下去,自己自然是守不住那秘密了,到时候皇帝会是什么反应……她没有办法预测。

对皇帝而言,本以为胜券在握,距离真相只有一步,却又给她用迷药迷晕了,来了个釜底抽薪。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亲自出宫甚至奔出京城来找寻他,皇帝所要的……又何尝是她这个人,只怕是他心中那个近在咫尺、偏偏解不开的秘密。

“不能接受什么?”夏叶问道。

仙草一笑道:“大概是不能接受被人愚弄,不能接受功亏一篑,不能接受……”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已经低的难以听闻。

树林之中甚是潮湿,风一动,雨水从树叶上淅淅沥沥地掉落下来,仙草撑开伞,跟夏叶两人并肩而行。

夏叶转头看向仙草。

此刻两个人并肩而行,并未开口,夏叶看着她给雨水浸湿了的眉眼,突然觉着,面前的人不大像是她认识的那个鹿仙草。

夏叶说道:“说来你也是个奇特的人,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头而已,谁知道居然竟是比游鱼还要滑溜,如今连皇帝也栽在你手上。”

仙草撩了撩鬓边的发丝,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能耐,只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夏叶啧啧了两声,道:“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信你只是个宫女儿,必然还是徐太妃娘娘有能耐,把顽石也能点化成金。”

仙草先一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夏叶笑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仙草仰头大笑之时,一滴雨点坠落打在她的脸上,湿湿的倒像是一滴泪。

“没什么,”她抬手揉了揉脸颊,道:“就当我是听见了赞誉……得意罢了。”

夏叶哼道:“你得意什么,我赞的又不是你。”

仙草笑道:“是是……”

正说到这里,夏叶突然脸色一变,抬手挡在了仙草身前。

仙草见她反应异常:“怎么了?”

夏叶却拧眉环顾周遭,顷刻寒声说道:“出来吧,已经看见了。”

仙草正在惊愕,只听得哈哈两声笑,有几道脚尖的影子从树林里跃了出来。

夏叶在察觉这雨林里的气息两样之时,本以为是司礼监的人追了来,心头一沉,便将匕首从袖底掣了出来。

她一手拉着仙草的手臂:“跟在我身后。”一边放眼看去。

谁知一打量,却大为意外,原来面前纵身跳出来的这些,竟不是洪礼一行人,却是方才在客栈里跟洪礼吵架的那一伙。

夏叶又是意外又且戒备,不料身后仙草却先叫道:“袁姑娘!”

与此同时,在夏叶身前那身着青衣的少年也跳了起来,叫道:“小鹿!”

夏叶大惊,回头看向仙草:“你跟他们……”

仙草喜出望外,匆匆道:“我先前忘了告诉你,我是认得他们的。”

这会儿袁琪已经先冲了过来,夏叶本不愿她近身,可见她并无恶意,便未曾阻拦。

袁琪跑到仙草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真的是你!这一场总算没有叫我们白忙!”

仙草听她话出有因,又想到方才客栈里的情形,便道:“难道……方才在客栈里,你们早就知道了?”

这会儿她也瞧见了,在袁琪身侧的那彪形大汉,正是袁琪的大哥,另一个人看着却有些脸生。

袁琪笑道:“何止是在客栈里呢。”

夏叶迟疑地将匕首收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袁琪打量着她道:“你又是什么人?”

才说了这句,袁大哥出面道:“既然姑娘跟小鹿是一路的,想必也不是外人。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也怕那些太监又追了来,先找个歇息的地方再细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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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往前出了树林,又打马走了十数里,袁大哥道:“前方有个我们歇脚的地方。”

果然在烟雨朦胧中看到有一座庄园的模样,夏叶因不知这些人的来历,心中总觉着不对,可却又见仙草满脸喜悦,仿佛丝毫不妥都没有,她也无可奈何,只得随行。

进了庄园,自有小厮来迎接,把马儿牵到后院,又迎了众人到堂下,送了滚滚的热茶上来。

仙草已经按捺不住,拉着袁琪问道:“你们不是往蜀中去了吗,怎么会在京城附近出现,那哥哥……徐爷呢?”

袁琪道:“我们是最近才又回来了的,徐大哥当然也是跟我们一块儿,只不过他另外有一件事,却不在这里。”

“那他去了哪里?”仙草略觉失望,可又有些希冀在瞬间升起。

袁琪才要回答,袁大哥咳嗽了声。袁琪明白过来,便看一眼夏叶:“她是谁?”

仙草回头道:“她是夏姐姐,是我的一位姐妹,这一次出宫多亏了有她相助。”

袁琪听了笑道:“我自然知道。”说话间袁琪探头看向夏叶道:“姐姐在九里铺子做的那件事可很干净利落啊。”

夏叶不禁色变,仙草也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袁大哥笑而不语,袁琪得意地摇头晃脑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袁琪自然是有些心思简单,但袁大哥却知道事情的轻重,见夏叶下手狠辣,且又身份成谜,所以并没有许袁琪说出实情。

直到后来,仙草才知道原来袁琪一行人并非跟仙草和夏叶偶遇的。

之前因为蔡勉给皇帝拿下,他们潜伏京中,前夜刺客冲击镇抚司一事,其实并非蔡勉的余党所为,而是他们的人假冒蔡勉的人。

事发之后他们自然也紧紧地盯着镇抚司跟皇宫,谁知却得到意外收获。

先是看见太后的人驾车送仙草出宫,他们本来不知所以,直到仙草掀开车帘往外打量,才给袁琪发现,当即飞快地去禀告了袁大哥等人。

只不过毕竟耽搁了些时候,等他们飞马出城的时候,却恰好目睹了夏叶杀死太监,伪造现场的那一幕。

毕竟他们这些人还有任务在京内,一时也不敢妄动,只忙忙地派人去传信告知在异地的徐慈,终于得了徐慈的亲口许可,这才忙不迭地追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