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药见宫女不在跟前,便小声说道:“就是禹将军啊,你觉着他可是知冷知热、一往情深吗?”
仙草这才明白,她哈哈笑了两声,满口应承道:“是是是,他当然是了。”
罗红药抿嘴道:“哼,你这难道就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仙草忍着笑转开头,罗红药却又想起来:“对了,今儿太后怎么会去的那么及时呢?”
“当然是因为有人告诉了太后,富春宫有热闹。”仙草笑着回答。
罗红药睁大双眸:“是你告诉了太后?”
仙草笑道:“难道我有分/身法?两头都跑的这么及时?”她见罗红药乌溜溜地眼睛看着自己,满是好奇,才终于跟她说了。
仙草得知罗红药出事,就知道朱冰清以太后压人,罗红药本不会去富春宫的,如今既然给扣在那里,自己单枪匹马冲过去显然不理智,多半要吃亏的。
幸而她早在延寿宫安排了一颗棋子。
只要太后的贴身宫女红裳悄悄地告诉太后,朱充媛罚罗婕妤跪在雪地里,太后一定震怒。
毕竟颜太后虽然有些愚蠢,但却并不是个心邪之人,何况当初她做后妃的时候就很受欺凌之苦,听说这种事情发生在眼皮底下,一定不会容忍。
一切正如仙草所料,所以在听见富春宫外有动静的时候,她才故意高声叫了那句“想暗害我们、把太后跟皇上放在哪里”。
这句已经足以让太后的怒火高涨了,何况又亲眼目睹了朱冰清的趾高气扬,以及罗红药的可怜兮兮。
太后站在哪一方,对仙草而言早就不言自明。
***
当日,朱冰清给罚跪了半个时辰,向来养尊处优如她,且又一直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如此,整个人半是昏死。
在朱太妃跟方太妃的求情之下,太后才终于发话饶恕了她。
此后朱冰清也躺了两天才起身,又忍辱含羞地到延寿宫请罪。
当时各宫的妃嫔们都在,太后已经消了气,却仍是说道:“你们同为皇上的妃嫔,该相互友爱护持才是,我生平最看不惯仗势欺负人的那起子东西了,当初先帝在位的时候,我跟皇帝受的欺负还少么?你们自然也知道!”
直到如今,太后说起先前的事,仍是忍不住有些伤心。
大家都站起来,向着太后跪倒:“娘娘息怒。”
太后拭了拭湿润的眼角,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如今虽然后宫皇后之位空悬,但你们也该有个体统,别就胡闹起来弄的不像话。以后若谁还敢肆意欺负人之类的,若给我知道,管她是谁,一定不会饶恕,都听明白了吗?”
大家纷纷齐声回答:“太后圣明,臣妾们谨遵太后教诲,不敢有违。”
太后说了这一番话后,又扫视众人,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之前皇帝跟我说起来,罗婕妤向来谨慎小心,温柔贤孝,很得圣心,本宫看着她也很好,从今日起,就命罗婕妤协理方太妃一并料理六宫之事,你们众人可都要好生辅佐她、大家和和气气的才是。”
朱冰清遭受了一重打击,才勉强地站稳脚跟,没想到又来了一波,整个人几乎晕倒,幸而旁边的宫女及时扶住。
而在太后发话次日,皇帝便下旨升了罗红药为昭仪,这已经是正二品的九嫔之首,位在朱冰清之上,也是后宫目下品级最高的妃嫔了。
负责往宝琳宫传旨的竟是雪茶公公,自打上回在太后寿宴、畅音阁外见了面儿后,这还是仙草第一次跟雪茶照面。
望见雪茶那张横眉竖眼的脸,仙草就想起紫芝对自己的警告。
雪茶传旨完毕,含笑对罗红药道:“恭喜昭仪娘娘,实在是天大之喜,也是昭仪娘娘的福德,昭仪人品如何,太后跟皇上都看在眼里呢。”
罗红药也笑说道:“多谢公公,我真如做梦一样呢。”
“哪里是梦,这是真真儿的封诰,奴婢都替娘娘欢喜呢。”雪茶笑容可掬。
仙草在旁甜言蜜语地说:“昭仪有今日,当然也脱不开雪茶公公的护持呢。”
雪茶听了这句,回眸瞥她一眼。
他似乎近墨者黑的学会了赵踞的神奇变脸功能,面对罗红药的时候如沐春风,回头看向仙草的时候已经冷若冰霜。
仙草发现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头上,可见紫芝的警告还在继续生效。
当雪茶传旨过后告退而出之时,仙草壮胆跟了出去:“雪茶……公公。”
雪茶总算站住脚步。
仙草绕到他跟前儿,屈膝行礼,又陪笑道:“我哪里得罪了公公啊?这么多日不见,我心里可想念你想念的紧,怎么公公见了我反倒像是见了路人一样?我的心甚是难过……”
她伸手摁着自己的胸口,面露沉痛之色。
雪茶嘴角一抽,仿佛想要笑,却又死死地忍住。
他绷着脸,白眼看天:“哪里来的野狗乱吠,真真不堪入耳。”
仙草见他迈步要走,忙张手将他拦住:“今儿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雪茶喝道:“你滚开?!”
仙草昂首道:“我就不。”
跟随雪茶来的那些太监宫女们,见两人这幅模样,想笑又不敢,只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低着头溜出门去。
雪茶瞪着仙草,本来还指望她知难而退,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如果这瞪眼神功是赵踞使嘛,效果自然立竿见影,但是雪茶这么一瞪,仙草只觉着他十分有趣,甚至想要他多瞪一会儿,哪里有半分惧怕。
终于雪茶败下阵来:“你这……”他咬牙切齿这,最终跺跺脚,“你跟我来。”
仙草摇头摆尾地跟着雪茶出了宝琳宫,在门口站住了,雪茶说:“我算是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
雪茶道:“我要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说什么?”仙草越发如坠梦中,不知所以。
雪茶咬牙切齿道:“我要帮你出宫!你不是一直想出宫吗?”
仙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真、真的?”
可是为什么?
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雪茶深深呼吸道:“我不能让你留在宫内祸害、祸害我们主子了。”
仙草试探着问:“你说的主子可是皇上?”
雪茶低低吼道:“当然,我还有哪个主子?”
仙草笑道:“这就奇了,我哪里能祸害到皇上?”
“你当然能,”雪茶又是委屈,又是担心,“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你、你也太无耻下流了,你竟然敢对皇上那、那样!”
仙草明白过来,窘迫而尴尬。
敢情她就身不由己地主动了一次,没成想却有了两个观众。
仙草清清嗓子:“你听我解释。”
雪茶显然不太想听她的解释,他吸吸鼻子:“你知不知道最糟的是什么?”
仙草大惊:他娘的,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看见?
“还有谁?”她略有些慌。
“什么还有谁?”雪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竭力抗拒却不得不说:“我是说,我发现皇上也有些不对劲儿了,皇上总不会、真的发了疯看上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圆润的二更君,么么哒!
小鹿:原来我是现场直播啊~
大家:是啊是啊,不仅有第三个人,而且还有倍数~~
第 54 章
仙草见雪茶忧心忡忡, 一副将要天塌下来的模样, 她眼珠转动,却笑了起来。
雪茶瞪着她:“你笑什么?”
仙草道:“公公莫非是因为那晚上看见……才突然冒出了这想法?”
雪茶呆了呆, 还未说话,仙草说道:“你放心,皇上没有发疯, 自然也不傻,他只是有些年少气盛罢了。”
雪茶迷惑:“年少气盛?”
仙草嗯了声:“年少气盛, 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儿来也不足为奇,只是皇上毕竟是皇上, 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轻狂少年,你放心,皇上自个儿心里明镜一样呢, 后宫佳丽三千, 环肥燕瘦的什么没有,他的口味高贵刁钻着呢。何况那晚上不过是个误会而已。”
雪茶口干舌燥:“那那、那又是什么误会呢?”
仙草笑道:“皇上多半是睡糊涂了, 把我当作了我们婕妤,所以他清醒过来后就把我推开了, 还害得我扭了脚疼了好几天呢。”
那个心结在雪茶的肚子里搁了这许多天, 如今听了仙草的话, 他抬手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当然是把你认作别的什么人了,不然的话,难道真的饥不择食了不成?”
仙草啧啧说道:“公公, 你现在说话也越来越口没遮拦了啊,我虽然入不了皇上的眼,但你难道没听说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自然有别的好人看得上我。”
雪茶把她从头看到脚,脸上流露鄙夷的神情:“说这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瞧瞧你这德性,最近又偷偷摸摸地吃了不少好东西吧?你这鬼头鬼脸的,连我都看不上。”
仙草捂着嘴笑道:“很是很是,我也不敢指望公公看上我。”
“哼,你明白就好。”雪茶早忘了自己当初舍不得她出宫的事,如今见仙草倒是老实,自己说什么她应什么,心中那股别扭才慢慢消减了,可是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等等……”
雪茶低下头,几乎跟仙草额头碰着额头了,他低低地说道:“这些日子,皇上时不时地就会召紫芝姐姐到身边儿,你可知道?”
“这……我不知道啊,召紫芝做什么?”仙草略觉惊疑。
雪茶说道:“你一定猜不到,皇上召见紫芝姐姐,问东问西的,问的竟多半都是徐太妃娘娘昔日的事情。本来我以为皇上只是好奇而已,但是这些日子,隔个三两天,必要找个由头叫她去说几句话,而那话题说来说去,总会落在紫麟宫上面,你说这……怪不怪?”
仙草这次可是词穷了。
跟雪茶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才强行笑道:“难道皇上、还惦记着旧日的仇怨,打听的清楚了之后好报仇吗?”
雪茶脸上流露相见恨晚的表情,道:“你别说,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越看越觉着不对劲儿,皇上听着紫麟宫跟徐太妃娘娘的旧事,却像是乐在其中,很喜欢听一样……虽然皇上没有说什么。”
仙草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又或者是皇上闲着无聊,听听解闷儿的。”
雪茶皱眉忖度片刻:“我只盼真的是这样。可千万别是那什么爱屋及黑……”
仙草笑道:“爱屋及乌吗?那谁是屋子,谁又是那只鸟儿呢?”
雪茶打了个哆嗦,呵斥道:“我管你谁是屋子谁是乌鸦呢,横竖你离皇上远点儿。”
“当然当然,”仙草认真说道:“你没瞧见我多日没靠近乾清宫跟御书房了?平时若没有事儿,我连宝琳宫都不出了,生恐惹是生非。”
雪茶满意地颔首:“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这罗昭仪娘娘如今也是因祸得福熬出头了,你也跟着沾光……如果有机会,你舍得出宫吗?”
仙草点头如捣蒜:“舍得舍得,可知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
雪茶挑眉瞪了她半天,却没做声:“那我记住了,先走了。”
仙草忙道:“公公稍等一会儿,我有点东西给你。”不等雪茶答应,她已经转身折回宝琳宫去了。
***
雪茶一路回到了乾清宫,门口的太监说里头小国舅才来不久,雪茶心想颜如璋也不是外人,便往内走去。
不料才冒头,就听见赵踞说道:“当真如此?”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诧。
“千真万确,”颜如璋回答,又道:“我也是怕弄错了,所以特意费了一番功夫将那账房找到了,逼问之下他才承认了跟太师府的确暗中有往来。”
雪茶因为听见两人好像在商议正经事,便忙退后数步,等在门口不敢入内。
隐隐听到里头皇帝带着怒意冷笑说道:“俗人昭昭,我独昏昏,果然是阳奉阴违、无孔不入的算计,若不是他们露了行迹,朕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雪茶听在耳中十分惊疑,却不知道皇帝跟颜如璋到底商议什么要紧大事,竟然说到这种地步。
又过了半晌,里头颜如璋才退了出来,雪茶向他行了礼:“小国舅。”
颜如璋笑着一点头,径直去了。
雪茶这才进到内殿,赵踞却正站在窗扇旁边,一阵冷风从窗外猛扑进来。
“皇上,可使不得!”雪茶忙扑过去,将窗户掩了起来,“这风硬的很,留神给风扑了头疼脑热的。”
赵踞不言语,转身仍回到桌边落座。
雪茶端详着他的脸色,却见皇帝面如白玉,倒也看不出雷霆大怒的样子,但偏偏是这样忍而不发的神情,更加让雪茶不安。
“皇上,小国舅来了多久?皇上也该用些点心了吧?”雪茶小声地问。
赵踞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雪茶见自己也不能给皇帝分忧,心中失望,只得闷闷地答应了声 。
才要后退,赵踞突然说道:“对了,你是去宝琳宫传旨的?罗婕妤怎么样?”
雪茶忙又走前两步:“回皇上,婕妤娘娘……不对,现在该改称昭仪娘娘了,她自然十分高兴,千恩万谢,还要亲自来向皇上谢恩呢。”
赵踞不置可否,目光闪烁,他似乎还想问点别的,可又没有张口。
雪茶在旁边掂量着,依稀跟皇帝有点“心有灵犀”,生恐他再问出另外一个人来,幸而皇帝并没有说什么。
终于,赵踞垂了眼皮道:“倒杯茶来吧。”
雪茶松了口气:“那点心呢?”
赵踞道:“吃腻了,不用。”
雪茶看着他眉角的一点倦意,心头一动,脱口叫道:“皇上……”他抬手探入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
手捏了捏,雪茶下定决心般上前,端端正正地把那纸包捧在赵踞跟前:“皇上,您尝尝这个怎么样?”
赵踞瞥了眼,皱眉:“这是何物?”
“您看了就知道,”雪茶也不回答,只笑道:“奴婢先去给您倒茶。这天冷冷地,喝点儿滇南进贡的凤庆红螺倒是不错。”
赵踞不置可否,雪茶便一溜烟地去了。
剩下赵踞盯着那油纸包看了片刻,终于抬手打开。
突然他的目光直了直,原来这纸包内包着的,竟是流光溢彩的琉璃肉。
赵踞的眼中原本毫无波澜,在看见此物的时候,却突然似有风起云涌。
——这琉璃肉,当然是雪茶在离开宝琳宫的时候,小鹿又特送给他的。
雪茶倒是没猜错,这些日子小鹿除了吃就是睡,日子安乐之极,腰围也随着阔了两寸,这些她偏爱的小零嘴自然也不缺。
她活脱脱地像是一只要过冬的松鼠,在身边囤积了无数的粮草食物。
御膳房那边儿因为知道她的喜好,隔三岔五也暗中准备了孝敬,不在话下。
雪茶虽然喜欢这一口,但他毕竟是伺候皇帝的人,自恃身份,便不肯去御膳房讨要这种东西,如今得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本来想自己偷偷地享用,可是看着皇帝悒郁的神情,竟然不忍。
又想起那天晚上,赵踞传了紫芝前来,询问徐悯当初所爱所做之事的情形,才大胆地献上了。
等雪茶泡了茶回来,却见桌上的纸包已经给打开了。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着皇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似的。
雪茶本来还揪着心,生恐皇帝问起自己这东西是从何而来,那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皇帝并没有追问,就仿佛这玩意儿是御膳房平日的按例点心一样。
雪茶松了口气,把茶献上,这才悄悄地退了出来。
次日,罗红药果然亲自前来乾清宫谢恩,不出意外,仙草并没有跟着来。
赵踞心中微愠,可偏偏不好说什么。
但皇帝却也心知肚明鹿仙草身为宝琳宫的掌事姑姑却缺席的原因,自从上回那一夜惊吻后,他就再也没照过这厮的面。
本来这正合他意,毕竟见了那张脸就觉着讨嫌。
可是事情偏偏这样诡异,虽然见了她就厌烦,可是长久不见,心中却好像又生出了一份酸爽的想念。
皇帝看着规矩行礼的罗红药:“平身吧。朕这些日子忙的很,也不曾见你。怎么你比先前又清减了?是不是宝琳宫里的那些奴才惫懒,或者伺候的不周到?”
罗红药忙道:“回皇上,宫内众人向来都很是尽心,只是臣妾自个儿的身子向来弱,辜负了太后跟皇上的恩照。”
赵踞淡淡道:“朕不是指别的。只不过曾听雪茶说,那鹿仙草倒是吃的圆滚滚的。这是怎么回事,奴才吃的肥头大耳,主子反而瘦了。”
雪茶在听见皇帝说“奴才惫懒”的时候,就嗅到一点风向,突然听到皇帝说是自己说的,却又大为惊讶。
他虽然当着仙草的面儿嫌弃地叫她少吃些,但是因为察觉皇帝对仙草的意思很是暧昧不清,所以在皇帝面前竟绝口不再提此人。
没想到皇帝正大光明地扣了一口锅在自己头上。
罗红药听皇帝的口吻虽淡淡的,可是好像还怀着不满,忙起身行礼:“求皇上恕罪,这个……这个不是小鹿不尽心,只是、是各人的体质不同,比如有人喝凉水也会发胖,小鹿多半就是那样的,她着实并没有大吃大喝。而臣妾、臣妾是吃再多东西也不会发胖的,求皇上莫要因此见责……大不了以后臣妾多吃些东西补养就是了。”
赵踞见她怯怯弱弱的,反而还竭力维护仙草,不由笑道:“是吗?鹿仙草毕竟恶名在前,你又是个出名的和软性子,横竖她没欺负你就罢了。只不过她是你宫里的掌事姑姑,你今儿正经过来谢恩她怎么没有跟着?可见她怠慢躲懒,还是说这掌事女官一职她不想要了?”
“不不,”罗红药急得额头上冒出汗意,忙又道:“皇上容禀,小鹿……本是该跟着的,只不过前儿她晚上没披衣裳跑了出去,给风扑了,竟着了凉,太医说是风寒,如今还在喝药调养呢。”
赵踞很意外:“她病了?”
罗红药道:“是,太医说那风寒容易过人的,叮嘱着不叫她四处走动,面的过了病气给别人。所以今儿才不曾来。”
赵踞顿了顿:“那好,不是她故意怠慢便无碍了。”
皇帝跟罗红药说了半晌话,罗红药才告退出宫。
罗红药去后,赵踞问雪茶道:“那鹿仙草当真病了?”
雪茶说道:“奴婢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病的这样重。”
赵踞道:“难得,朕不知听谁说过,傻子是极少生病的。”
雪茶不禁笑了出声,却又福至心灵地说道:“原先她的确是跟头牛一样康健少病,不过近来多半是因为长了些心眼儿,不像是以前那么傻了,这病自然也就有了。”
赵踞一笑摇头。
雪茶见赵踞的心情仿佛不错,就又问道:“奴婢并没有说那鹿仙草吃的肥头大耳的,皇上怎么跟罗昭仪那么说呢?”
赵踞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没说吗?哦……那多半是高五说的,朕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