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何东阳的脑海里真是翻江倒海,几个月的临时负责,让他尝到了当一把手的妙处,也赢得了上上下下的尊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等高冰一来,他就得把政府的工作全盘交过去,他又成了过去的二把手。他真有点儿不舍,但又毫无办法。按说,祝开运已经暗示过他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结果?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他“喂”了一声,就听到对方说:“请问你是何市长吗?”对方是一个女的,声音非常悦耳,非常富有感染力,听着很舒服,他便回应道:“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对方这才说:“何市长你好,我是电视台的主持人田小麦,上次采访过你。我们一直对金色花园小区的违章建筑做着跟踪报道,今天正式拆除,我们正在现场采访。我想请示一下你,你要是有空,我们能不能过去采访你一下?”
何东阳听着这轻柔如水的声音,仿佛看到了那个灵光四溢的人。自从上次接受了她的采访后,她说还要来采访他,但后来并没有再联系过他,他也就把这件事忘了。现在,市长人选已经尘埃落定,有没有必要再上电视了?他不觉“哦”了一声,问题就在这一声里得到了缓冲。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韦一光所说的“人气”之说,还是有一定道理。这次违章建筑的拆除,让他绞尽脑汁,却也让他赢得了民众的好评。既然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露露镜也没有什么坏处,他便说:“好吧,可以接受你的采访。”
田小麦说:“多谢何市长,太好了。请问市长,是让我们到你办公室里来,还是…你来拆迁工地好?如果在拆迁工地,现场感会好些。”
何东阳不觉一笑,心想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的,便说:“我正好有空,就到现场看看再说吧。”
挂了电话,他让司机直接开车去金色花园。
为违章建筑拆除的事,他又找过孙正权,并把他的难处和想法如实汇报给了孙正权。还好,孙正权很通情达理,表示理解与支持。与此同时,吴国顺那边也给他摆平了,让他省了不少心,也让他找到了一种平衡。
车到金色花园小区,他感到高档社区的环境就是不一样,花园式的小区,欧式的建筑,格调和谐,唯独三幢私自加盖的别墅严重破坏和影响了小区的格调。驱车而入,看到拆迁队正在拆除一幢别墅,大型的铲车伸出一个大爪钩,从楼顶上一爪钩下去,随着一层白灰扬起,旋即开了一个大豁口。
何东阳刚从车上下来,看到周得财正打开旁边的一辆小车门准备上去。自从上次周得财到他的办公室里大发淫威后,他再没有见过这个人,他也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人渣。何东阳本想装作没有看到,周得财却主动过来同他打招呼:“何市长视察来了?”
他回了头,假装刚看到了他,诧异地说:“原来是周老板呀。”说着,伸过手去,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周得财嘿嘿一笑说:“房子被拆除,心里还是有些痛,忍不住过来再看一眼。”
何东阳一听这话,顺耳了许多,看来吴国顺的工作做得还是很扎实。这世上真是这样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能让这样的人俯首听命,没有利益诱惑决然不行。想到这儿,他便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换了谁也一样,毕竟是自己用心筑就的家。谢谢周老板的通情达理,更谢谢你对我们政府工作的支持。”
周得财也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嘿嘿笑着说:“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对政府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只是上次没有转过弯来,冲撞了何市长,还希望何市长多多原谅。这叫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熟悉了,你就会知道我周得财是咋样的人。”
何东阳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不想与他多说,便说:“没有什么,你一时接受不了,发几句牢骚话也是正常的。”正说间,看到田小麦拿着话筒朝他这边走来,只见她足蹬粉红色的小长靴,穿着黑色牛仔裤,白色毛衣,外面罩一件无袖黄色羽绒服,青春靓丽,活泼如兔。
田小麦走到近处,才说:“市长好!我是田小麦,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说着伸出了她的小手。
何东阳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松开后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让他当着周得财的面接受采访,好比当着知情人的面说谎一样。这让他很难堪,想着便呵呵一笑说:“知道,上次采访我的就是你田小麦。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这幢别墅的主人,周得财周老板。”
周得财点了一下头,马上将手伸到了田小麦面前,田小麦握了一下说:“原来你就是周老板呀!请到不如遇到,等我采访完了何市长,再采访一下你好吗?”
周得财说:“可以,可以的。”
何东阳一听周得财也要接受采访,觉得不太好。一是怕这出戏演不好让人看出破绽;二是如果周得财出了镜,让全市人都知道了,再交工程给他,怕被别人识破是交换。他忙给周得财使了个眼色,没想到周得财看了一下,就心领神会了,马上又接了说:“田记者,要不这样吧,我还是不接受采访了。你看这…房子被强行拆除,我心里也不好受,让我说什么呢?”
何东阳接了他的话说:“周老板说得也有道理,要不,就不为难他了。”
田小麦这才说:“好的,好的,听市长的。”
周得财这才趁机告辞了。
田小麦选好了摄像角度,这才对着镜头说:“我现在的位置是金色花园小区,大家看到我身后的那幢别墅,就是市政府下令要拆除的违章建筑。一个月前,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何东阳曾经在这里向大家做了公开承诺:一定要拆除违章建筑,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何市长的承诺在今天、在此时已经变成现实,大家看看我身后的场面,城建拆迁队的工人们正在拆除违章建筑。我相信,未来的金州会更好更美。正好,何市长也来视察,我们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采访机会,下面就请跟着我们的镜头来采访何市长。”说着,她来到何东阳面前说:“何市长,违章建筑今天开始拆除,看到此情此景,不知你有何感想?”
何东阳对着话筒说:“一个月前我在这里向大家公开做过承诺,老百姓的违章建筑我们可以拆除,富人的违章建筑我们为什么不能拆除?我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信心,在市委的正确领导下,一定会给金州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我仍然坚信,只要我们依法行政,没有拆除不了的违章建筑。违章建筑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的违章建筑,只要冲破了心里的违章建筑,任何困难都不在话下。我非常感谢媒体、感谢广大网民和各界人士对我们政府工作的支持和监督,我们的工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何东阳越说越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匆匆说完,感觉脸上一阵发烧,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知道,这样做不是他的本意,是迫于无奈,迫于形势,是不得已而为之。上了车,心里一直很纠结,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人,明明知道是谎话,竟然大言不惭,说得有板有眼。自我谴责完了,转念又想,觉得说假话的并非他一个人,打开电视,打开报纸,到处充满了假话,说真话的又有几个?领导说假话不是错,把假话说得像假话才是错,真正的高手,能把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
3.终于有了一个放纵的理由
时光荏苒,不觉到了岁末,金州忽降了一场大雪,天气一下变得寒冷无比;就在雪后的第二天,高冰在省委常委、省委组部长潘长虹的陪同下来到金州;然后,又由潘部长在全市处级干部会议上宣读了省委的任命书,任命高冰为金州党委副书记、代理市长。
会议结束后,市委安排了晚宴。饭局的座次与会议上的座次同属一理,都是有讲究的,谁该坐哪儿,谁不该坐哪儿,不用说大家都清楚。上席自然非省委组织部潘部长莫属,潘部长的两侧,依次而下:左边是孙正权、韦一光、市委组织部长唐明天,右边是高冰、何东阳、市纪委书记马大相,最下首坐的是市委秘书长徐昌林和宣传部长刘胜文。孙正权扫了一眼,便端起酒杯说:“除了军分区司令员因事没到场,班子成员几乎都到齐了。为了给潘部长接风洗尘,为了欢迎高冰同志到任,我们共同干一杯!”话音刚落,大家都相继站起来,举起了杯子。相互碰过之后,除了潘长虹意思了一下,别人都一干而尽了。孙正权说:“潘部长应该多喝一点儿。”
潘长虹微微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得悠着点儿,不吃东西喝酒会上头。”孙正权就劝潘长虹先动筷子。潘长虹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酒就像舞厅里的音乐,饭桌上的气场,是人与人之间的黏合剂。随着三杯白酒下肚,场上的气氛才慢慢轻松起来。潘长虹端起酒杯说:“来,我今天借孙书记的酒,给诸位敬一杯。一是高冰同志刚来,各方面的情况还不熟悉,希望你们多多支持,搞好班子建设;二是春节快要到了,也给各位拜个早年,祝愿诸位身体健康、阖家团圆。”潘长虹的话一说完,大家就举起杯子,纷纷与潘长虹碰杯。
喝完一轮儿后,稍停片刻,高冰又端起杯站起来说:“我单独给大家敬吧,先给潘部长敬一杯,非常感谢潘部长对我的关心,希望部长以后常来金州,指导我们的工作。潘部长随意,我先干为敬。”
潘长虹端起酒杯,说着:“好好好!”与高冰碰了一下,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儿,高冰却一扬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高冰又一一给孙正权、韦一光敬了酒,说的几乎都是场面上的话,轮到给何东阳敬酒时,高冰亲切地拍了拍何东阳的肩头说:“东阳,我们老同学能够一起搭一班子,这是缘分,以后还望你多多支持呀。”
潘长虹听到了,问:“原来你们是老同学?”
何东阳马上接了话头说:“我和高市长是党校的同学。”说着同高冰碰了一下,“欢迎老同学来当我的直接领导,以后在工作中该批评就批评,该下达任务就下达任务,酒桌上是同学,工作上是上下级,不要有所顾虑”。
话音刚落,潘长虹接了话说:“东阳这个态表得好,同学是同学,工作是工作,应该要有所区分。”何东阳“是是是”地应着声,一扬脖子,喝了杯中酒。落座后,看到对面的韦一光轻轻笑了一下,那笑让他感到有点儿意味深长。
酒场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别人给你敬酒,你也得给别人敬,尤其是给主要领导敬。你不能要求对方喝完,但是你自己必须喝完。等高冰敬完了一圈儿,韦一光又要敬。韦一光端着杯子,依次敬下来,到了何东阳的面前,他将杯子一伸,碰了一下说:“来,东阳,敬你一杯。”他知道韦一光心里有话说不出来。
等韦一光敬完了,让大家吃了一会儿菜,何东阳又为自己斟满了酒,依次敬了一圈。敬完后,他感觉头有点儿晕,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有点儿大了。但是,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这顿饭吃完,他就由政府的临时一把手又变成了原来的二把手。他感到心里一阵失落,仿佛憋着一股子气,又不知道这气是谁给的,又该朝哪里发?
散了席,大家步行着一起送潘长虹到了房间,然后又送高冰到了房间。大家握手告别后,高冰却抓着何东阳的手说:“你要没有什么事,坐一会儿吧。”何东阳还没有表态,孙正权就接了话说:“应该坐坐,老同学见了,少不了要叙叙旧。”何东阳笑了一下,向大家招了招手。
高冰忙着给何东阳泡茶,何东阳说:“你休息一会儿,我来。”说着就接过高冰手中的杯子,泡了两杯茶。往高冰面前一放说:“听到老同学要来上任,真高兴!”
高冰说:“老哥呀,这次省委安排得太突然了,在下文的前两天,组织上才跟我谈了这件事。”
何东阳心想,你就装吧,还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银子才谋到了这个位子,现在竟然在我面前装纯。
高冰又说:“说实在的,我来金州也是有些顾虑。不来吧,组织决定了;来吧,让你失去了一次机会,心里也很纠结。所以,还请你老哥多多理解。”
何东阳一听,这才感到心里温暖了许多。其实,这位子不是留给哪一个人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将心比心,他能这么说,已经不容易了,尤其是一口一个老哥,叫得不由得让他动情。他便接过话说:“兄弟,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就是不来这里当市长,我前面还有韦一光挡着,这位子也轮不到我的头上。所以,你千万别有什么顾虑,既然组织上给了你,你就当,没有什么谦虚的。”
高冰高兴地说:“有你老哥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还得你多多支持,多多配合。”
何东阳知道,高冰和他一样,都是以酒遮面,才说出清醒的时候不好说出口的话。于是,他将手一挥,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论年龄,我比你大,论职务,你比我高。私下里,你叫我老哥,工作上,我称你为老大。以后,咱俩珠联璧合,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
“好!好!有老哥这么支持我,我高冰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说着,他起身来为何东阳加水。
“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宾馆吧,这里食宿比较方便些。政府家属区也有房子,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什么时候不想住宾馆了,再搬到家属区也行。这是政府的宾馆,一切由你说了算。”
“没想到你安排得这么周到,真的谢谢你。”
“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又说了几句闲话,何东阳才告辞出来。
北方的冬夜分外寒冷,何东阳刚出了贵宾楼没走几步,经冷风一吹,酒气一发作,禁不住一阵恶心。他急忙跑到旁边的树沟里吐了几口,才感觉不那么难受了,心里却无端地生出一种伤感来。妈的,官小了,在酒桌上都要矮人一头,不得不多举杯、多敬酒,这就是现实,生活的现实。他站起了身,心里感到脆弱极了,很想找个知心的人道道衷肠,突然间,却想起了舒扬。
自从上次在省城相见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她发短信请他吃饭,也被他婉言谢绝了。他不是不想见她,而是非常渴望见她,尤其到了夜里,尤其是给老婆交公粮的时候,他就越是想——想她小嘴里哈出的香气,想她迷人的魔鬼身材,想她的美妙呻吟。正因为他太想了,才不敢见她,怕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干了出格的事,影响了他的仕途。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最终被别人抢走了,剩下的除了失落就是茫然。他觉得他苦苦坚守的只不过是一场梦,一个虚幻的影子,能触手可得的真实却被他放弃了。他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在这种极度的失落中,他非常渴望能见到她,哪怕看一眼,他也满足了。想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随着电话中的彩铃响起,他却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电话通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舒扬就在电话那头“嘻嘻”笑了两声,说:“原来是你呀,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还没说我是谁,就这么肯定我才想起给你打电话?”
对方又“嘻嘻”地一笑,说:“当然知道啦,你的手机号我早就储存下了,上面有你的名字,何…”突然停下来,才悄声说:“市——长。”
何东阳一听到那“嘻嘻”的笑声,身体就不由得起了反应,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真是奇怪了,难道男女之间通过声音也能刺激性激素?他在惊奇中呵呵一笑说:“哦,算你没有认错人。我刚从贵宾楼下来,怎么没有看到你呀?”
“我这几天上白班,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何东阳突然压低声音说:“你旁边还有什么人,说话方便吗?”
舒扬“嘻嘻”一笑说:“方便,现在宿舍里就我一个人,你尽管说。”
他左右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才说:“我去东楼休息一会儿,是818房间。这样吧,你要有空,过来坐一会儿好吗?”
舒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果断地说:“好的,我很快就到。”
挂了机,何东阳又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这才匆匆上了东楼。
东楼离贵宾楼很近,在贵宾楼没有修建之前,东楼是金州宾馆标志性的楼盘。它曾经辉煌过十多年,直到贵宾楼修建后,才取代了它的重要地位。上个月宾馆老总马宾来汇报工作,顺便交给了他一张贵宾楼的房卡,说哪天领导要是谈论工作不想回家了,就在这里休息好了,保证不会有人去打扰。马宾的马屁可算拍到家了,事情办得天衣无缝,话也说得滴水不漏,给领导提供了方便,还说是谈论工作的需要。他心里不觉动了一下,转念一想,贵宾楼虽然豪华,但市上来来往往的接待基本都安排在这里,人多嘴杂。他要在这里休息,让人传出闲话就不好了,他就让马宾给他换到了东楼。这张房卡他在身上揣了一个多月了,还从来没有上这里休息过。
来到东楼,打开818号房间,感觉里面的设施非常阔气,也非常暖和。看来马宾的服务工作做得很不错,问题考虑得也很周到。他脱了外套,刚到洗手间漱了口、刷了牙,就听到门铃响了。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激动,赶紧上去打开了门,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向他微微笑着,眼里饱含了无限的深情。他让开了路,舒扬带着一缕他熟悉的清香,像一条鱼儿一样从他的身边溜了进来,他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他锁好门,再回头,才看清舒扬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小靴子,还戴着一顶白色的网状帽子。除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紧绷绷地裹着她的两条屁股,全身都是白的,她在他的眼里俨然就是一个白雪公主。舒扬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就“嘻嘻”一笑说:“今天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天天都在想你,只不过今天想得更强烈一些。”
他话一说完,就见两片红云飞快落到了舒扬的脸上,瞬间变成了红晕,舒扬也就显得越发妩媚可爱了。他看得出来,那红晕一半是羞怯,一半是兴奋。他上去轻轻地揽住了她,她没有反抗,像一头小鹿一样扎在了他的怀里。他仿佛揽住了一团棉花,柔软无比,从她的嘴里呵出的丝丝香气,轻轻地拂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控制。他一下亲住了她的小嘴,感觉到两片丰润的小唇冰冰的,就像夏日里的冰激凌,冰得叫他舒服。然后,他又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双唇,才感觉到里面很温润,一温润,全身立马就热了。他觉得舒扬的身子也热了,还不时地发出轻轻的呻吟,身子一阵阵地抽搐着。
他停了下来,突然问:“你刚才上楼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舒扬有点儿醉眼朦眬地看着他说:“干吗?”
“不干吗,我就是想问一问。”
“没有呀,我没有看到过什么人。”
他这才“哦”了一声,又亲住了她。她却突然躲开了他的嘴,咯咯笑着说:“我还没有搞清楚你刚才问的话哩,你是说,看到人就怎么啦?”
他被她的问话逗乐了,觉得她真单纯,纯得就一张白纸,没有被任何涂料浸染。心里反觉得高兴,就呵呵一笑说:“傻丫头,我是怕人注意到,只要没有被人看到我就放心了。”
她又格格笑了,说:“难怪你不专心。”
“现在就专心了。”说完,他狠狠地咬住了她,一阵狂吻,他的手也不闲着,早就从她的衣服下面伸了进去。他就是用那只曾经批过无次个文件、写过无数次“同意”的手,贴着她光滑的肌肤从腰里抚摸了上去,然后又抚摸了下来,直到最后伸进她的内裤里,感到她的臀非常饱满,冰冰的,光滑如脂。他听到她又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娇喘声,仿佛响在他的嘴里,响在他的身体里。他恨不得把她化成水,融进他的血液中。
他把她轻轻地拥到了床边,然后放倒在床上,趴在她上面说:“小东西,真喜欢你!”
她说:“我也喜欢你,你是个好人。”
他悄声笑着说:“你夸我是好人,就是想拒绝我?”
她摇了摇头说:“不是!”
他又说:“我真想要你,现在就要了你!”
她微微一笑,说:“你是今天喝了酒,才冲动。”
他说:“不,不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想,一直想到了现在。”
说完,何东阳就急不可耐地脱她的衣服。何东阳从来没有主动为女孩儿脱过衣服,他觉得脱女孩儿衣服的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尤其是第一次脱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的,更是充满了激动和好奇,就像一个探宝人发现了一个宝藏,当一步步逼近真实的时候,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此刻的他就是这样,他首先脱去了她的靴子,然后又扒掉了她的羽绒服,再脱去了她的毛衣,又脱去了她的长裤。从上到下,一件件地扒下去,最后剩下三点后,舒扬早已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却更加肆无忌惮地欣赏起了她的美体。他觉得她的裸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完美,饱满的胸,修长的腿,圆润丰腴,光滑如玉。
4.省长夫人来电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何东阳接到了孙正权的电话,说他早上送走潘部长后,大概十点左右要陪高冰来市政府,让他通知政府科级以上的干部参加见面会。挂了机,他又给秘书长潘多文打了个电话,把原话告诉了他,让他通知下去。
按照常规,这样的见面会直接由市委办公室通知政府办公室即可,犯不着书记亲自打电话通知他。从这个细节上何东阳可以看出孙正权的用意,无非是想让他想开一些,要积极主动地配合工作,不要有情绪。其实,不想开又能怎样?一纸任命,木已成舟,你只能服从,如果强拗着,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当你无法改变现实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应现实。
他泡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想起昨晚与舒扬的缠绵来,精神又突然昂扬了起来。这真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他没有想到,他坚守了多年的不近女色的信条终于在他官场失意时轰然坍塌了。这是人性的堕落,还是更加接近了人性的本真?他无法回答,也无意去探究,他只觉得舒扬是一个值得他去珍惜的好女孩儿。昨夜的销魂让他释放出了所有的压抑,也迎来了他的第二次青春。他觉得人是有第二次青春的,尤其是男人,当他遇到了令他魂不守舍的女人。一触即发后,身体的所有关节都会被打开,遍体一通透,精神就焕发。这是何东阳的体验,也是他昨晚的重大收获。当他与舒扬进入到了欲生欲死的境界之后,他才发觉舒扬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愉悦,还有精神上的放松。
快到十二点钟,当他穿好了衣服临别时,他突然觉得有点儿恋恋不舍。他知道,他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她,他还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只要他愿意,这种幸福将会长久地伴随着他一直走下去。正因为如此,他必须要慎重,他必须回家,再晚也得回家。他掏出了一张购物卡,那是移动公司举办活动时送给他的,大概是五千元。他交给她说:“这是金乐福大厦的购物卡,一共是五千元,只要在大厦里购物,就可以刷卡消费。”
舒扬说:“哇,这么多呀!不用,我不需要买什么,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说着,将卡交给了他。
他呵呵一笑说:“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不要拒绝了。再说了,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人了,还客气什么?”说着在舒扬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把卡硬塞到了她的手里,舒扬这才羞赧地笑了笑说:“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