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我就知道那个远东投资公司没有实力,连担保五千万的能力都没有,参股银行居然敢给他们贷款五千万!全是沾了怒潮公司的光!其实,和怒潮公司也是关联企业。最后,怎么办了?” 董大为关切地问。
骆雪说:“贾处长和侯山拼着命讨债,一直追着张梦天到上海去了!原来那张梦天整天泡交易所,把钱全部砸在怒潮股份的股票上了!而且,据说还有怒潮集团的几个亿的资金,一起在沪市上兴风作浪!”
秦鸣叹道:“难怪最近怒潮股份的股票连续几个涨停板!原来有恶庄!”
陈淑媛问骆雪:“那你的这事又与郝逍遥有什么关系?”
骆雪小嘴灵巧地启合着:“银行的贷款是不准许流入股市的,而怒潮集团的资金却去了!如果加强贷后管理,按照大为那套规范的办法搞,这种问题是完全可以防止的。郝逍遥是营业部信贷管理的头,贷款管理出现问题,责任自然在他,这是一;第二呢,怒潮家具贷款五千万元,一直是依靠贷款还贷款,钱也一直搁在股市里,压根就没有归还过,这次还清远东投资公司担保的那笔贷款,也是总行给怒潮股份的钱,而后转过来还贷款的。可郝总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不知道!第三,侯山还发现了郝、韩一定与怒潮家具、远东公司有经济往来!”
董大为惊大了眼:“有什么证据?”
骆雪继续说:“远东投资公司那个到广西北海游泳时被淹死的钱副总,其实还活着!”
“你说什么?传假担保合同的人还在!?还活着!!!” 董大为惊愕起来,“你早怎么不说!”
骆雪一笑:“其实我今天都不想让你知道,怕你为这事分心!或者马上到中央银行汇报去!”
董大为追问:“我是要汇报!可你怎么知道的?”
骆雪说:“侯山在上海看到的,张梦天与他在一起,一个长得像虾米一样的人,张梦天一口一个‘钱千慊’地叫着,绝对错不了!而且,这个钱千慊回京后居然请郝、韩一起吃饭、泡歌厅、搞按摩!看来,上次我们去远东投资公司,那个张梦天真的没有说实话。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两个公司再加银行的人,一起作假合同骗银行!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让人玩了一把!”
“谁玩了我们?” 董大为一半是认真一半是不屑地问他的雪儿。
“张梦天玩我们一把呀!” 骆雪说。
董大为叹道:“这事真复杂!这事表面上看,是远东投资公司的这个钱副总和家具公司那个谢云连手所为!” 董大为思索片刻,“其实我看,实际上张梦天不是什么受骗,对假合同不知道,而是与兰贺串起来,让钱副总和家具公司那个谢云演双簧,有意用的假合同!到时候,把两个当事人抛出来,生死不明!而他们自己正好躲掉债务!只是银行的人,特别是那个韩小飞,陷多深,倒不好说!”
秦鸣不解了:“银行的人为了自己拿钱,可以理解。那企业为什么这么做?”
骆雪回答:“企业的目的吗?很简单:就是根本不够贷款的条件,骗着银行拿到了贷款!”稍作停顿,骆雪一双秀眼放出了亮光,接着说,“而且,企业还可以到还钱时不还贷款,不履行担保义务!同时,抓住银行的把柄,要挟银行!”
董大为说:“只是郝逍遥让我给中央银行写的那份报告,把国商银行洗得一干二净!我无意之间成了助纣为虐!现在倒有被强奸和诱拐的感觉,心里不舒服!”
“一个大男人,谁强奸和诱拐了你?”陈淑媛一直在吃葡萄,没有专心听大家议论,此时贸然插嘴问。
骆雪玩笑道:“当然是张梦天拐,郝逍遥奸了!”
秦鸣听明白了骗保的来龙去脉,惊叹道:“玩得漂亮!玩得漂亮!简直可以编入《避法诈骗大全》!以后,我也这么骗银行的贷款去!”
“除了强奸和诱拐,我们还让郝、韩也玩了一把!”骆雪又分析出了新的结论。
“郝、韩怎么玩我们?”董大为不甘心承认自己的愚钝,反问道。
骆雪说:“事情明摆着,郝逍遥明知道怒潮家具公司和远东投资公司的真实情况,却让你在给中央银行的报告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董大为沉思着:“国商银行的五千万元贷款,虽然已经解套了,可参股银行箭楼支行又被套住了!击鼓传花,资金链断的时候,便是花砸在手里的时候!到那时,国有财产的损失便可以看出来了!”
骆雪看董大为转过弯来了,便继续说:“那侯山还想趁怒潮企业牌子没倒之前,再把远东投资公司这个包甩给爱农银行的大山支行呢!”
“爱农银行的大山支行就那么傻,会接这么一个包袱!?” 陈淑媛不解地问。
骆雪解释道:“爱农银行的大山支行不傻,但是,在银行之间的无序竞争面前,他们一样会成为瞎子!据说已经有眉目了,由怒潮集团贷款,怒潮股份和怒潮家具共同担保,贷款六千万,表面上是用于怒潮集团的流动资金,实际是归还远东投资公司在参股银行的贷款。”
陈淑媛心有所悟:“这样,这个包便又给爱农银行的大山支行背了?”
骆雪淡淡一笑:“是呀!击鼓传花,鼓还没有停嘛!”
陈淑媛若有所思:“看来我陈淑媛已经成为鼓手了!我什么时候把怒潮的老底揭出来,什么时候鼓就停了!京都市金融的损失就浮出水面了!”
董大为坐不住了:“我得赶快给刘行长或者中央银行汇报这件事,不能够让这帮人逍遥法外!”
陈淑媛劝阻道:“你没有证据,乱汇报一通,国商银行的领导同志,尤其是郝逍遥一定会以为你是别有用心!”她说罢,竟独自“哈哈”地冷笑起来:“我想什么韩小飞、什么郝逍遥跟兰宛茹都是一伙的,兰宛茹倒了,他们也就必然完蛋了!”
骆雪见了的陈淑媛怪样子,问:“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陈淑媛一下淡笑:“我先以怒潮家具公司和远东投资公司的骗保案,烧他郝逍遥一把,看看他郝逍遥滚不滚蛋!”
见大家各个都像上战场一般,秦鸣却突然笑起来:“为了这么一个位子,费这么大劲儿搞,岂不太麻烦、太累了?我帮董总买个官作得了!”
陈淑媛掐一下秦鸣的后脖子:“你小子又有什么邪的歪的尽管说,别打击我们的积极性!”
秦鸣诡眼一眨,问董、骆:“国商银行总行有个管人事的于主任吧?”
董、骆点头。秦鸣再问:“他有个儿子叫于胜利知道吗?”
董、骆齐声说:“好象听说过。”
秦鸣得意了:“于胜利和我是铁哥们!陈总也见过的。托他给于主任送足银两,董总的‘副’不马上就转‘正’了吗?”
陈淑媛作色道:“你跟我们说的是两码事!大为可不是为了作官才争官,我们是要给大为找到做事的平台!扫帚不到,那郝逍遥怎么会自己跑掉!?”
常太平的死让陈淑媛意外地获得一部畅销书稿,也获得了同兰宛茹一决高下的关键武器,应该是获益者。但是,常太平之死也有跟着越来越倒霉的人。这就是为常太平喊冤而被国商银行轰出来的郭安邦博士。因为,一连几十天过去了,他还没有找到工作。
中国是一个人才匮乏的国度,京都市是一个经济活跃、生机勃勃的城市,但是,对一个博士来说,找一份工作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上次到箭楼支行找老领导贾好运之后,他在互联网上发了近百份求职简历,可收到的答复却寥寥无几。有几个公司找他参加面试了,但是,对一个堂堂博士从京都市最大的银行之一国商银行的总行出来,投奔一家小公司就是不能够理解。最后,都善意地回绝了他,理由很简单:“我们公司提供不了比国商银行更大的舞台,你来了,也还会走的!”
就像常太平因被末位淘汰而感觉不平一样,郭安邦也为自己这莫名其妙地被劝退而忿忿不平过,他也想到了通过法律找说法。他找到了自己本科时的同学——大律师章朗,可那章朗是早已经被市场经济把人眼熏成钱眼之人,虽然是老同学的冤屈,但是,面对着麻烦而无效益的官司,依然婉言推脱了。虽然张朗律师就在京都市,可在手机里愣是告诉郭安邦他在美国呢,需要半年才能够回来!于是,郭大博士对自己在国商银行的不平遭遇,也只能够自认倒霉了。
终于有一天,他的手机响了,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郭安邦心里一热:这一定是哪个招聘单位打来的!
果然,电话是M出版社打来的,希望他马上到M出版社参加经济类编辑岗位的面试。
郭安邦听说出版社工资很低,但想那里必然是个文人聚集、可以作学问和研讨问题的地方,在没有银行肯要的情况下,他还是准备退而求其次了。
但是,从驻地到M出版社要从城西南赶到城东北,整个一个大掉脚,郭安邦为了能够找到这份差事,还是咬了咬牙,只得舍公共汽车而打出租车;为了节省时间郭安邦也只得直接打一块六的富康车而没有专等一块二的小夏利。
但是,郭安邦着急与兴奋之中竟忘却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工作、好久没有多少资金进项了,车到了M出版社的楼下,才发现裤兜里的钱却不够了!一个大博士左摸右找,也没有能够再多找出一个硬币来。
郭博士窘红了书生的脸,结结巴巴地对司机尴尬着:“大哥,我今儿忘了带钱包!少了五块钱!!!您……” 他实在没有好意思说自己没有了工作,已经身无分文了。
那出租车司机见状,立刻火冒三丈,急了:“看你丫头的像个人!却他妈讹我五块钱!!!不行!”说着跳下车,“砰”地摔了车门,冲到车后排,大手瞬间便抓住郭博士的衣领口,把个郭大博士从车里像伶小鸡子一般地一把伶将出来:“不给钱,我抽你小丫头的!”
郭博士自幼是苦读诗书之人,那里见过这等粗鲁的动作,早已经吓丢了魂,结结巴巴地招供道:“大哥,我不是想讹您!我是清华大学的博士!今天……”
司机见这个乘客没有还手的意思,又自称是博士,号称知识分子,想他大概不是有意与自己过不去,于是,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同时,怒火也平息了许多,他松开了郭博士的衣领子:“你丫还是博士?博士还能够没有打车的钱!?”
郭博士终于招供了:“我让银行给开了!没有工作了!”
司机睁大了双眼:“博士被银行开了!?谁信呢!”
郭博士一个大男人,在一个粗鲁男人面前,带着哭音辩解道:“这事我还能骗您吗!”
司机一听,倒笑了:“你丫玩儿行长老婆了吧!?”
郭博士更红了脸:“我哪里是那种人呐!我也不敢呐!我只是看不惯一些领导的作风,写了一篇批评文章!”
司机见郭博士如是说,便重新上下打量了郭博士一遍:“看不出你丫这德行,还敢仗义执言!?”
郭博士依然窘迫:“不敢不敢,我当时只是不知道老虎的厉害,只是随便瞎写了几句!哪知……”
司机骂了一句:“当他妈官的,没他妈什么好东西!还是咱贫苦大众实在!”骂罢,转身,回到车里,把郭博士刚才交的三十几块钱,一把仍了出来:“小子!大哥我信你一回!这钱你拿着,下次数好了钱再上车!!”
望着从车窗里飞出来的钱,郭博士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他一连声地道歉:“对不起!谢谢您!对不起!谢谢您!”
出租车撇上郭博士,一溜烟地开走了。
一张十元的人民币,被车轱辘压住了,与地上的泥贴在了一起。
想到自己还要回去,想到自己还要吃饭,郭博士还是低头弯腰,把地上的大票小钱,包括那贴在泥地上的十元钞票一一拣了起来。
辛苦而来的郭安邦依然被社长那对他离开国商银行的疑惑而距之于编辑队伍的门外了!虽然工作没有找成,但是,面试时一个编辑听说他是国商银行总行的,倒给他透露了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
原来,常太平曾经要在这里出版一本名叫《上市公司黑幕揭秘》的书!这位编辑还告诉他,国商银行的优质客户——怒潮集团按照常太平的分析应该是一个资不抵债、频临倒闭的空壳企业!
郭安邦当时就问:“书稿还在吗?”
那位编辑回答:“那个叫常太平的作者后来又不准备出版这本书了,书稿他全部要走了。他现在怎么样?”
郭安邦回答:“跳楼死了!”
编辑惊诧了:“不会是他杀吧?我看那书是可以让几家公司,尤其是让怒潮公司倒闭的!”
郭安邦继续问:“书中内容您还能回忆出来吗?”
“具体的想不起来了。常太平这人很聪明,网上摘、自己摸!结论就是那几个上市公司提供虚假财务报表!怒潮公司是个空壳!他死了,真是可惜!”
郭安邦倒没有把常太平之死与他的书和怒潮隐私联系起来,更没有把常太平的死由自杀往他杀方面去想,但是,回到宿舍之后,他又却作了一次“金融忠良”。郭安邦先把怒潮的问题通知参股银行贾好运,贾好运只用鼻子“哼”了一下,对他的消息,以一笑了之了;郭安邦又把怒潮的问题通报了国商银行郝逍遥,郝逍遥早听说了郭安邦被轰走之事,更以为他是挟私报复,更以怪笑应付;最后,郭安邦只得写了一封短信,寄往牛蓓薇任过处长的证券监管委员会的扩股审批处,大意是希望管理机关留意怒潮股份,它已经是资不抵债企业了。不过他这次倒留了个心眼,没有用自己的真名,而使用了化名“金忠良”,只是这些材料能否有效果,他就不得而知了。
郭安邦听说发达银行正谋求与国际金融接轨,为了活着,他就硬着头皮又来到了发达银行。准备再撞撞大运,反正自己已经花司机施舍的钱了,还怕再碰壁吗!
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发达银行人力资源部的总经理却是一个靓丽非凡的女子!看上去,她的年龄,应该不到三十岁,有一双凹陷的大眼睛,虽然戴着一副镜框窄如黑线一般的眼镜,但是那对大眼的秀丽依然没有被遮了去,还可以分明地看到她的眼白是兰色的;她的皮肤很白,很细嫩,是嫩如葱背儿、白里透粉、最能够迷倒异性的那种; 一身藏蓝套裙行服尽显职业妇女的干练,最是她那一低头的模样,宛若一朵水莲花,不胜点点小风的娇羞,柔媚之极;垂散开的长发,流淌间可以让世界和男人心中都荡漾起风情万种。
“您有什么事情吗?”她的大眼睛从眼镜片后射出明亮的光,很友善地问郭安邦。
郭安邦已经是因为挫折遭遇多多,心缝渐宽之人,很客气但也很轻松地说:“看到你们总行的一个招聘启示,我想投一份简历。”
女经理淡淡的说:“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我们的招聘截止日期。我们已经准备对应聘者进行考试了。”
郭安邦拿出了他博士做学问的挚着:“您看看我够不够条件。”说着把自己的简历放到女经理桌上,并推到她的眼前。
女经理礼貌地扫一眼郭安邦的简历,正准备退还给郭安邦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再次把简历放回自己的眼前,仔细看后,惊叹道:“你是清华大学的博士!?”
郭安邦平静地回答:“是。管理学院毕业的。”他看女经理刚才准备退还自己的简历,嘴上虽然话语平静,可心里却呼:完了!脸上虽然表情平淡,可一颗中国知识分子的心,却开始在哭泣、在流血了。诺大一个京都市就要没有他一个大博士的立身之地了!
女经理又惊叹:“你的英语过了专业八级!?”
郭安邦又平静地回答:“能够与外国人正常交谈。”
女经理再次惊叹:“你写过三本经济著作?!”
郭安邦再次平静地回答:“是。”
女经理又再次惊叹:“你是国商银行总行的?!”
郭安邦又再次平静地回答:“是。”而后,他想女经理该问:你为什么不在国商银行工作,而愿意到我们这里来了呢?
果然,女经理没有再惊叹,而是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在国商银行总行工作,而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呢?”
郭安邦继续平静地而老实地回答:“与领导关系没有搞好。”
“为什么?” 女经理继续疑惑着。
“政见不同。他们把银行当官场,我是把银行作市场!” 郭安邦痛苦地提炼出了自己遭受磨难的根本原因。
女经理眼中却奕奕闪光地说:“我们发达、国商两家银行虽同在金融街,但是,我们发达银行不是官场,而是市场,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国际金融市场了!”
郭安邦见女经理没有了官架子,便也放松起来:“我认为京都市的金融不变革,不进行制度和技术创新,就没有前途,只有死路一条!”
女经理说:“制度和技术创新是我们发达银行的立行之本!我们是一家海外上市的股份制银行,也将成为京都市第一家被外资整体收购的中资银行!”
郭安邦问:“我听说了,什么时候开始操作?”
“明年,也就是还有几天就来临的二零零三年,要完成整体收购。因此,一开年,我们就要从国际和国内引进高级金融管理人才!”女经理兴高采烈地说,看得出来,她对她的银行充满了信心与期望。
郭安邦一来没有什么地方可去,面临生活窘迫,二来希望到发达银行这样的新兴银行大显一番身手,由于在心里对发达银行产生了所求,又怕人家不要,因此,内心世界不觉发生了变化,开始心虚起来,人也没有进门时潇洒了,唯唯诺诺地问:“我能不能……给您……补报一份简历?”
女经理望了郭安邦一眼,起身,很干脆地说:“这样吧,简历,你放在我这里,等我们通知来笔试、面试,好吗?”
郭安邦见女经理真的同意了自己的请求,高兴之余又担心起自己的存款来,便老老实实地汇报道:“我就是拉不来存款!这是我的弱点!大客户只认识一个,就是怒潮集团公司,我和该公司的老总——兰宛茹女士也只是一起吃过一次饭。不知道够不够条件?”说到怒潮公司,郭安邦的语气变软,他现在自己也吃不准怒潮到底是好还是坏;到底是银行主流对还是常太平之流对了!
女经理被郭安邦憨厚老实的模样逗乐了:“拉不来存款?这是你的弱点?”
郭安邦见女经理反问自己拉存款的事,心里立刻阴沉起来,想:看来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参股银行有个贾好运所说的赖主任,发达银行就会有一个女的赖籁崃!
女经理不会猜出郭安邦的心思,只顾自己笑着说:“我们发达银行是在引进高级管理人才,谁让你拉存款了!拉存款,高中生就够了,还引进什么高级人才!大客户会因为我们的新产品和良好服务而找我们,至于你与兰宛茹女士吃没有吃过饭,吃过几次饭,在我这里,都没有意义!”
郭安邦忐忑着:“进你们发达银行,不需要带存款和客户来?”
女经理把郭安邦这个大博士送到楼梯口,继续微笑着:“盲目竞争,无序吸存,只是京都市金融的暂时现象。我们发达银行的资金来源主要依靠海外,海外的资金成本很低,只发愁没有好的项目,用不出去!要你拉存款干什么?!”
郭安邦进了电梯,对靓丽的经理诺诺连连:“这样好,这样,中国的金融就有希望了!”
女经理微笑着,做出了其他银行人力资源部老总不可能做,也不屑做,同时也不敢做的事情,就是向应聘者报出了家门:“我叫安娜。有事尽管找我好了!”
安娜老总的热情让郭安邦看到了中国金融的希望,看来,世界没有想像的那么差,除了国商银行的尔虞我诈,除了参股银行的见钱眼开,看来,中国的金融还有第三条路,就是与国际金融全面接轨,从制度和技术上创新,把中国银行资金来源的渠道伸向海外、扩张到国际资本之中去。
尤其是安娜老总送别时那桃花一般的脸蛋上一抹迷人的微笑,让郭安邦这个大博士也俗心顿起,一连几天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更不给传统知识分子争气的是,他竟做起春梦来了。
郭安邦就这样挨过了一天又一天,熬了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到两个星期的头上,他实在熬不住了,不由得拨通了老领导贾好运的电话。把自己的遭遇和想法与贾好运说了,想听一听贾好运的看法。
那贾、侯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通过到怒潮集团做工作,通过对爱农银行大山支行的利益诱惑,由爱农银行大山支行成功地为优质客户怒潮集团发放了贷款六千万元,而后又成功地由怒潮集团利用这笔贷款归还了远东投资公司五千万贷款的本息,终于把国商银行甩过来的包,再传给了爱农银行。虽然在参股银行工作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行长的位子还没有着落,但是,现在他的心情还是非常舒畅的。见老部下郭大博士打电话来,很高兴。他先让老部下挂上电话,自己再打过去,而后便兴致勃勃地聊起来。反正参股银行的电话不用白不用!
郭安邦说:“到发达银行,我才知道,小银行不都是拉存款,也需要高级管理人才!”又问:“如果发达银行去不成,您能不能把我介绍到参股银行总行去?”
“想什么呢!都混这份儿上了,你还是这样天真!” 贾好运指责道,“参股银行总行一个处长,什么压力没有,年薪二十几万,是我们这种农民子弟去的地方吗?别忘了,你我在国商银行一个月三四千块钱,都没有混好!”
郭安邦悻悻地问:“参股银行不拉存款的,都是什么人吗?”
“高干子弟及其七姑八姨,大老板子弟及其八姨七姑!”贾好运没好气地说。
郭安邦则依然悻悻:“没有这么绝对吧?”
贾好运说:“你不是已经到发达银行应聘了吗?看那个安娜老总要不要你嘛!”
“她是我在金融圈里见到的很少有的一类领导!”
“很少有的一类就是另类!一个另类女子,居然能够作到总行的人事部门总经理,年薪一百来万,不是哪个大老板的小蜜,会是什么!你可要小心点,别没吃到荤腥弄身骚!还是那句话,如果老弟真的没有地方去,我给兰宛茹打个电话,你到怒潮集团跟丁博士一起混去得了!你也好看看怒潮集团到底是好还是坏!”贾好运想起了郭安邦上次打电话提醒自己注意怒潮公司的话。
郭安邦没有想到与贾好运只离开了三个月,便开始话不投机了,而且已经有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他没有敢提起他曾经给证券监管委员会牛蓓薇任过处长的扩股审批处写信的事,只好再悻悻地说:“好,好,我再考虑考虑,我一个清华大学的博士,总不至于混不上一碗银行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