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钱算什么!我为你们损失了多少钱!如果我那本《上市公司黑幕揭密》出来,发行个五万本,每本赚十块,我就能赚五十万!!五十万呐!!!”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南方人,好像是浙江口音。
贾、侯正发愣的时候,兰总和朱副总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并没有发现里面的他们,停在门口,兰总说:“原来说五万,现在又十万!看样子,他是讹上我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的命也不值十万呐!”
朱副总阴沉着脸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着手去办,否则,总是个定时炸弹!”
贾、侯急忙起立。
贾好运玩笑道:“谁是定时炸弹呀?”
贾好运的话倒把兰总和朱副总吓了一跳,由于办公室门口暗,里面亮,逆着光,兰总和朱副总一时看不清说话的人是谁,一时竟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门口了。
贾好运不知自己的话正点到兰总和朱副总预谋杀人的致命处,点到了他们的对常太平实施的阴谋之源,还以为他们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便热情地迎上去,望着还没有醒过闷儿来的兰总和朱副总自我介绍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参股银行的贾好运,原来在国商银行总行工作的那个!”
兰总和朱副总这才恍然大悟,脸上也立刻由呆滞变成欢笑,兰总握住贾好运的手,说:“贾行长,欢迎,欢迎。”
朱副总也走上来,拉住贾好运的另一只手:“小姐也没有通报,你们就来了,失迎,失迎!”
贾好运继续玩笑着:“没有想到兰总也有这么凶的时候,我都害怕了!”
此时,兰总脸上早已经恢复了那种永恒的微笑,带着几许尴尬敷衍道:“一个客户,不讲信誉。没有什么。”而后又赶紧岔开话题,“贾行长今天怎么亲自上门了?”
贾好运见兰总问,便言归正传:“还是贷款的事情。”而后便自恃曾经有功于怒潮集团,直截了当地说:“直说罢,希望兰总您帮帮忙,还国商银行贷款两个亿,用我们参股银行贷款两个亿,或者更多。”
兰总本想再吊一吊贾好运的胃口,以便使自己在参股银行贷款时处于更有利的地位,但是,一来见贾好运诚恳而坦率,时机已经恰倒好处,没有必要再作戏,二来惦记着在会议室里正和丁博士一起数钱的常太平,没有心思多与贾好运兜圈子,便也快人快语道:“贷款的条件是不要任何担保和抵押,给我信用放款!”
贾好运思索片刻说:“可以,怒潮集团已经是我们的三A级客户了,可以享受这个优惠。”
兰总继续说:“贷款利率下降百分之十!”
贾好运犹豫了,贷款利率下降则意味着银行利润减少,自己的个人创利也减少,但是,为了拉住怒潮集团这样的优质客户,赔钱都得做,何况是少赚钱,于是,他应承道:“可以,可以,只是兰总要为我多留下一些存款呦!“
兰总见贾好运很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便拿出雷厉风行的作派:“我同意与你们参股银行进行全面合作,合作的第一步,是先从你们那里贷款四个亿,存款嘛,你可以同朱、丁商量。至于国商银行那边,都是老关系,不可能不照顾。”
贾好运听兰总这么说,不觉激动得蹦起来,他真想给兰总跪下来了,他真想抱住兰总的粗大腿,在她的石榴裙下,痛哭流涕地说:“爹亲娘亲不如您兰总亲!您这是救了我和侯山的命呀!”但是,贾好运毕竟也是经过了挫折的人,他居然把自己的情感抑制住了,故作平淡地说:“四个亿?!也好,我保证参股银行可以给您兰总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朱副总也玩笑道:“什么优质服务呀?京都市的银行还不都一样,到时候,我用钱你别那么多审查,我提现你别那么多规矩就行了!”
贾好运外加侯山都一连串地说:“没问题、没问题!”
兰总起立,握住贾好运的手,说:“我还有个合同要签,中午我就不陪你吃饭了。”
贾好运见兰总下了逐客令,便从沙发上知趣地站起来,和兰总、朱副总热情地握手:“本来我想请你们两位老总吃饭,你们这么忙,那就下次啦!”
当贾、侯正为此行低成本运作成四亿贷款而庆幸的时候,突然在楼道里迎面碰上了一个面熟的男人。
贾好运不觉叫道:“常太平,怎么是你?!”
“贾好运!怎么是你?” 常太平也惊诧地叫道。
贾好运回答:“我来放贷款。你呢?”
“我来……” 常太平的话还没有出口,朱副总便打断了他的话,说:“常太平是我们公司的金融顾问。”
常太平瞧一眼微笑着的朱副总,再望一下同样微笑着的兰总,话在嗓子眼里上下折腾了半天,才支吾着:“是的……我帮助怒潮集团搞一个经济活动分析。”
贾好运笑了:“还是兰总爱惜人才,慧眼识英雄,常太平是人民大学的金融硕士。在我们国商银行总行是赫赫有名呀!!”
听贾好运这么说,常太平不觉红了脸,但是,嘴上依然强硬着:“国商银行整个一个任人唯亲,官不官商不商的,四不像!你跟我还不是一样的,你一个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的研究生不也是混不下去了吗?”
常太平的话把贾好运弄得挺尴尬,心说:我可是在抬举你,你凭什么反过来挤兑我!难怪兰总对你那么凶!
朱副总见原来国商银行的两个人似乎还要大聊一番,便给兰总使了一个眼色。兰总急忙说:“你们聊聊,由我们朱副总陪着。我就不陪了。”兰总说罢与客人们,包括常太平,客气而友好地道了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几个人一同下了电梯,在大厅里,朱副总热情地邀请:“咱们一块喝几杯!”
常太平满心欢喜:“我倒没有什么事情!”
贾好运为常太平当众说自己坏话的事情,对常太平心存不满,同时也急于回行办理怒潮集团的贷款手续,便推脱道:“改日吧,我还有事。”
朱副总见状,急忙顺坡下驴:“那好,那好,那我就不留二位了!我有事,再单独与常太平聊聊。”
贾好运握一下朱副总的手,再看一眼躲在朱副总身后诡笑着的常太平,算做打招呼,便开着他到参股银行来之后唯一守信给予他的物件——那辆半新半旧的捷达车走了。
望着贾好运的车消失了,朱副总搂着常太平的肩,对比自己矮两个头瘦一圈的常太平厉声说:“你的嘴,可严实一点,贾好运这四个亿要是因为你而放不出来,你可琢磨着!!”
常太平嬉皮笑脸道:“有数,有数,他们损失的都是国有财产,国家都不管我,我还管国有财产干什么!” 而后,常太平按着包里刚从兰总那里讹来的十万块,挣脱朱副总的搂抱,悄悄地溜走了。
常太平要到国际大厦找京都市亚太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那里有一个叫秦鸣的人。据说这个人名义上经营广告、影视制作,兼营图书发行、工艺品交易,可实际上却到处以各种手法挖人隐私,从别人最痛处下手,再通过法律、媒体等合法手段赚钱,号称是第四产业。
他常太平明明白白地抓住了怒潮集团的隐私,甚至无异于抓住了整个金融界的隐私,他怎么会甘心于每年只从兰总这里拿十万块钱的保密费,而不通过秦鸣的运做,攫取更大的利润呢!
现在,他的身上就揣着他那本《上市公司黑幕揭密》的书稿和那篇《金融大厦的背后》的经济分析报告,这么一个重磅炸弹,没有五十万人民币,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人呀,是个贪心不足,又没有任何事前感应能力的动物,常太平只知道沾沾自喜,而却不知道那怒潮集团已经因为他的出尔反尔、不讲信誉,把他列为最危险的炸弹,开始计划对他下毒手了。
那边参股银行的贾好运、侯山度日如年,这边国商银行的董大为却是春风得意的。自打他在怀密县陈淑媛的小别墅里,从一个老童男变成一个老单身之后,他的人生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总想跟骆雪在一起,但是,他却不敢直接到骆雪的办公室去找她。而那骆雪似乎也在有意躲避什么,除了不到他办公室来之外,还像没事人似的,见面问个好,再没有其他的什
么了,对他的身心变化根本就熟视无睹。
他开始怀疑骆雪变了心,甚至怀疑骆雪耍了他。
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董大为真应了郝逍遥的话,有了爱情就会写诗。他利用辗转反侧的两个深夜,真的憋出一首诗来:
“失落、失落,
满以为天公做美,
将梦中的珍珠,
赐给。
谁想、谁想,
睁得眼来,
全是幻影,
漫天飞。
忐忑、忐忑,
满以为得到心爱,
我的宝贝,
谁想、谁想,
这哪里是我的心爱,
我的宝贝,
全是杏子,
酸得催人泪。”
但是,董大为毕竟不是郝逍遥,他没有勇气把这首诗投到什么《榕树下》网络文学去,更没有勇气拿给郝逍遥或同事们看。
看看孤独一人已经连续憋了三天,还没有找到机会和骆雪说一句话,想来此时当众与她联系一下,也不应该引起别人的疑心。同时,他又一想,他像作贼一般的,到底怕什么呢?一个大龄男,一个单身女,交往起来,别人又能够说什么呢?
于是,他拨通了骆雪办公室的电话。但是,接电话的不是骆雪,而是杨兰兰。
杨兰兰的语调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和刻薄,而是充满了沉重。老公段笑银因乱搞男女关系被免职并丢掉饭碗,进而成了疯子的冷酷现实,给杨兰兰造成了极大的身心创伤。她满头乌黑的秀发竟然在一个星期之内,白了一半,成了发根花白的长发;秀丽的眼睛下还出现了一对灰黑色的大眼圈。
好在老公段笑银的丑闻被国商银行有意封锁了,外面的人只以为段主任是因为突发精神病无法继续工作才回家休息的。这才给爱虚荣的杨兰兰提供了一个继续活下去空间和勇气。
总行为了杨兰兰同志的身心健康,有意为她改变了工作环境。目前,经过总行于主任做营业部刘、葛两位行长的工作,杨兰兰已经从天竺支行调到营业部机关工作了,而且一来就直接任营业部信贷业务部统计科的副科长并主持工作,名副其实地成为了骆雪的顶头上司。
杨兰兰来之前,郝逍遥虽然只是隐隐听到了一点风声,并不知道杨兰兰的个中隐情,但是,对杨兰兰的任用,他还是向董大为包括骆雪打过招呼,做了思想工作,以避免误会。
其实,董大为包括骆雪对杨兰兰的这个人事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她杨兰兰能够从国商银行湖北省荆洲市分行调到京都市天竺支行去,就能够再从天竺支行升到营业部来,而且也还能够再往总行飞,只要她杨兰兰愿意。谁让他杨兰兰作了或曾经作了总行的大官太太呢!
老公的不幸给杨兰兰自己的事业带来了发展的机会,她自己相信经过努力,她能够达到段笑银曾经有过的位置。于是,她依靠染发和化妆,使自己恢复了女人的靓丽。她强颜欢笑,百倍热情地开始了在营业部的工作,这份工作无疑是她人生的一大提升。同时,把心思全部用到工作上,也成为了她化解痛苦与羞辱的有效妙方之一。
现在,杨兰兰虽然声音有些阴暗,但接电话时,却很热情,先说“你好”,而后是:“董总呀,骆雪忙着,有事跟我说可以吗?”
杨兰兰这么一说,董大为倒清醒了:在工作上他与骆雪还隔着一个杨兰兰科长呢!他应该先跟杨兰兰科长说,而后,再由杨兰兰科长把任务布置给骆雪。董大为心里不由得连连叫苦,嘴上支吾着:“噢,是一个贷款的事,上次是她跟我一起接的。”董大为生怕越过杨兰兰而找骆雪引起杨兰兰的不快,便接着说:“还是让她到我这里来一趟,省得浪费你的时间。”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骆雪走进来。她坐在了董大为的对面,像以往一样没事儿人似的问:“董总,什么事呀?”
董大为起身,悄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突然上来,竟把骆雪抱住在怀里,狂吻不止:“我想你了,你居然不理我!”
骆雪挣脱了:“这是在办公室!一会儿来人看到了!”
见骆雪这么说,董大为又恢复了理性,悻悻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自己的那首歪诗推给骆雪看,并似玩笑似认真地问:“你想把我甩了?”
看了董大为的诗,骆雪不禁红了脸:“你是这么写情诗的?真小心眼!怎么会呢?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了?”骆雪轻声回答,此时话语里才带了几许娇嗔。
董大为反问:“那怎么不理我?”
“我是给你时间,让你好好的思考嘛。”
“我思考什么?” 董大为问。
“你现在是自由的,等我们真的好起来,你的自由可就没有了。你可以思考一下你的选择的利害得失呀。”骆雪说,声音很甜。
董大为急忙表白:“我哪里有那么理性,我哪里有那么功利!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能够找你这么一个老婆,也算老天对我的厚爱了。”
听董大为这么说,看着董大为傻乎乎的模样,骆雪不禁“咯咯”地笑了,顽皮之气跃然脸上:“那天,孟亚男还问我:‘你怎么找这么大岁数的男人呀?’”
“你说呢?”董大为问,他把手握住了骆雪放在桌上的小手。骆雪没有把手抽出来,一来表示对与董大为这种恋爱关系的确认,二来此时即便来人,她也有足够的时间把手缩回来,不至于被别人看到。
“我说:‘这么多年,就看到这么一个老实人!’孟亚男不信,说:‘他肯定是在银行捞了很多钱!否则,你就是看上了他的位子,想升官!’”
董大为继续问:“你怎么回答的?”
骆雪笑了:“我说:能够捞钱的年代,他只是一个小储蓄员,而现在就靠一点工资过活了。我跟他好了,不但没有官可升,甚至连现在的工作恐怕也要换了!’她一直骂我傻呢!”
骆雪的话倒把董大为弄了一个大红脸,他悻悻的说道:“我没有这么惨吧!”
骆雪则把小手从董大为的手中抽出来,再重新握紧董大为的手,说:“大为,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们好了,我恐怕必须离开国商银行,至少要离开营业部信贷业务部。我们要面临工作上的重新组合,否则,我们没有办法工作,对你、我的发展都极为不利的。”
董大为倒没有思考过这么多,不假思索地说:“不至于吧。”
“你可别说不至于。现在,我感觉你的处境像我一样,也不乐观,在这里混碗饭吃还可以,要想发展,很难!我感觉,一两年后杨兰兰都可能对你构成威胁!!虽然段主任下来了,可势力还在。你以后就更别想搞什么创新了!”
“她的家庭不幸,我非常同情。但你也别危言耸听!”董大为不以为然。
“我也同情,她也真的不容易,在某种意义上我可以说是佩服她!可同情归同情,竞争归竞争。她老公的不幸,会更增添了杨兰兰同志事业的野心!你需要平台,她就不需要吗?”
“她杨兰兰一个外地的大专生懂什么?还不是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土八路那一套!”
骆雪见董大为听不进自己的话,便话题一转,问道:“陈淑媛的项目经过做天竺支行的工作,已经报营业部来了。郝总是什么态度?”
董大为一听项目的事,立刻愤怒起来,回答道:“他居然看也没有看就给枪毙了!说:‘这么个小企业理它干什么!’”
骆雪微微一笑说:“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当时,我没有直接回绝,只是想让你自己感悟一下,也期望郝总给你董副总一个面子!”
“结果这个面子,他没有给!”董大为望着骆雪美丽、俊俏的模样,突然自卑起来:“那你为什么还找我这么一个窝囊废?”
骆雪见董大为一副懊丧的样子,便把两个手都拿到桌子上,用两个小手把董大为的手握紧了:“大为,因为你善良,你诚实,你像一个未经雕琢的玉。而我也是一个老百姓,一穷二白,我们算作同命相怜吧。我们在一起,可以一起赌人生,一起干一番事业出来!所以……”
董大为见骆雪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情绪又上了来,准备起身与身边靓丽、聪慧的女子做些热烈的事,但是,他的行为还没有实施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敲门了。
骆、董赶紧收回了各自的手,在两秒钟之内已经各就各位,端庄坐好,还原成革命职员应该具有的古板模样,而后董大为大声说:“请进!”
杨兰兰探头进来:“董总,郝总请你去,开会。”
董大为只得起身,拿了笔和本对骆雪小声说:“我们晚上一起出去吧。求求你!”
骆雪也只得站起来:“好的。不过,大为,你要记住我的话:官场如战场,人有的是,位子就那么几个!庸人当了道,能人就遭秧!你占了阵地,他们虽然难受,但你就可以干事;他们占了位子,你我就难受,人家就舒服和自在,你就什么也干不了!你可要珍惜你现在的位子,这是一个平台,是你事业的起点!”
在京都市鼓楼商业区光的海洋里,骆、董这人世间一对新的伴侣幸福和感情激跃地徜徉着。
董大为按照他河北农村老家的习俗准备给骆雪买一枚钻戒,作为他们订婚的礼物,骆雪却笑着拒绝了:“我的董总,恋爱和订婚还有好长一段路呢!年龄差了一轮,看来,我们真的有代沟了!”
董大为一片茫然:“我们都……还不算订婚?”
骆雪顽皮地用俏丽的尖鼻碰一下董大为的脸,“咯咯”笑起来,学着河北话说:“你们那疙瘩儿办完婚事之后才那个,我们已经那个了,所以我们一定已经要结婚了,是吗?”
董大为听了骆雪的问话,老老实实地点了头。骆雪把小巧的嘴贴在董大为的耳边说:“现在那个了也没有订婚,除了那个,你还要永远地追我,永远地珍爱我,我才会嫁给你呢!”
董大为继续茫然地说:“那怎么保护妇女和儿童的合法地位呀?”
骆雪笑了:“我的董总,你真是上个世纪教育出来的,我们为了那个,结了婚,你不爱我了,再离婚,就能够保护我这个妇女的合法地位了?如果这样,我成了一个离异女,更没有人要了!”
“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这样,我更累了,如果我停止追求,我便随时可能又是光棍一个了!没有法律保护我妇男的地位!”
骆雪娇嗔着:“明白就好!”
在中友百货大厦,他们看到一个件非常漂亮的红色旗袍,骆雪试了,穿在身上,古典而艳丽,像一个绿波中的莲花一般迷人,骆雪问董大为:“好看吗?”
董大为说:“好看好看!”
“你说好看,我就买了!” 骆雪甜甜地说。
董大为赶紧跑到收款台上付了款。骆雪索性让售货小姐把自己的旧衣服装了起来,把新买的旗袍直接穿上了。还趁没有人的时候,在董大为的脸上亲了一下,美美地说:“今天终于有人给我买衣服了,小的时候,我一直怕自己长大没有人要呢!”
但是,骆雪的衣服太眨眼了,引来路上众多目光和不断的窃窃私语,董大为先感到不自在,骆雪一会儿也感到不舒服了。
董大为说:“大概你太漂亮了!”
“那我得让你也漂亮一点,好抵消一下。”骆雪说着,硬是给董大为也买了一件时髦而前卫的套头衫。董大为穿上新衣服之后,仿佛年轻了许多,果然,虽然引来的目光依然不少,但窃窃私语声的确少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董大为要请骆雪吃海鲜,骆雪则拉住董大为的袖子说:“我的哥,咱们还没有到共产主义呢!你的房子马上要装修,以后我们还要买汽车,哪里来的钱嘛!”而后,哄小孩一般地哄着董大为:“听我的,吃吃麦当劳算了!呵。”
在大街上已经遛到灯火阑珊的时候,董大为不愿意回他已经住了十几年的银行集体宿舍,骆雪也不愿意回银行宿舍与唧唧喳喳的女孩们同住。两人在大街上黏糊着却居者无其屋。
骆雪忽然想出了一个鬼主意:“回你办公室住算了!”
“那怎么行!”董大为坚决反对。
“那也比住你新分的光板房强呀!” 骆雪坚持着。
“万一让人看见怎么办!” 董大为也坚持着。
“看见怎么了!今天让人看见,明天我们就领结婚证!”
“好,好,那我愿意!” 董大为终于乐不可支了。
于是,董、骆又分头在厕所里换回了自己原来的扳板正正的衣服,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早已经空旷无人的银行机关办公楼,再一前一后地进了董大为的办公室。
由于没有了上次在陈淑媛别墅里的心惊肉跳,再加上感情进一步地加深,是夜,董大为在骆雪的引导下,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两人抱在沙发上,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沙发之窄小;两人眯眯糊糊地相拥着,任睡神来了再任睡神走,每一觉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一次再一次地完成他们爱的圣事。
骆雪轻轻地说:“有一件事,我倒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董大为柔情异常。
骆雪亲一下董大为的脸:“有一个机会,可以帮助你把郝总整下台,你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董大为惊愕了:“我可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骆雪说:“大丈夫,无论是作官、经商、作学问,都要成为一流,成为圈里的前几名。你现在是在金融官场,不往上爬,怎么能够有事业呢!你的新理论和新思维怎么能够实施?”
董大为苦笑着:“怎么个爬法?”
骆雪诡秘的一笑:“昨天陈淑媛找了我,她以为我们两个早就好了呢!她对郝逍遥不同意给他们公司放贷款非常生气,说要帮你整整郝逍遥,顺势把你扶上去。还开玩笑说:是帮助国商银行广开才路呢。她马上就要起诉国商银行那张照片侵权了。”
“那只能够告信用卡部的项总,与郝总的乌纱帽没有什么关系呀?”
骆雪没有正面回答董大为,继续说:“她还有一书稿,叫作《上市公司黑幕揭密》,只给我看了一部分,。”
“什么书稿?这么神秘!还只给你看了一部分!这跟郝逍遥有什么关系?” 董大为一叹三问道。
骆雪带着一点坏劲儿笑着:“看几页已经够了!原来那个怒潮公司已经是个空壳了!!原来我们所谓的优质客户却是一个江洋大盗!!!”
“是真的?” 董大为惊愕起来,立刻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