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了,杜桥和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齐凤瑶站起身,望着杜桥,问:“杜桥?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他们是……这是怎么回事?”
杜桥脸色灰暗,低下头嗫嚅着:“我……我……”
齐凤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心剧烈地跳成了一团,颤抖着嗓音问:“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杜桥,你说话呀?快说呀?”
杜桥头垂得更低了,依然说不出完整话来:“我……你问……他……他们吧……”
齐凤瑶急切地问那两名警容整肃的警察:“警察大哥,我爱人怎么了?他怎么了?”
一名警察瞥了杜桥一眼,说:“他不好意思对你说,那只好由我们来说了,你丈夫杜桥因为吸毒被我们依法强制去戒毒所接受治疗,我们是陪他来家里取衣物的。”
警察的声音像一记闷棍,几乎把齐凤瑶砸蒙了,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问那名警察:“吸毒?不可能,他怎么会吸毒呢?你们抓错人了,我丈夫不会吸毒的!”然后,她紧紧抓住杜桥的手,大声问道:“杜桥,是不是他们抓错人了?你说话呀!”
杜桥知道自己不可能不说话了,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对齐凤瑶说:“他们没有抓错人,我是吸毒了。”
齐凤瑶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痛心疾首地说:“啊?你……你……说什么?吸毒?你怎么走上这条路了?杜桥,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你堕落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那是绝路,那是毁灭啊!你太让我失望、伤心了!”
杜桥恬不知耻地说:“我是让你失望、伤心了,其实即使我不吸毒也已经让你失望、伤心了。你什么都知道了,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杜桥的话被和齐凤瑶说话的那名警察打断了:“杜桥,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快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
杜桥打开衣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那两名警察走了出去。
齐凤瑶愣愣地站在屋地上,泪水汹涌而出——她如同置身在寒冬里,心凉到了冰点……
天黑了。
晚上十点钟,曾晖正躺在床上吸烟,一个武高武大的男人突然从窗外跳了进来。这个不速之客是马三儿。
曾晖一激灵,坐起身,问:“马三儿?你怎么回事?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马三儿若无其事地一屁股坐在床上,说:“别大惊小怪的,我他妈的哪天没有麻烦?哪天不是兔子一样竖着耳朵?”
曾晖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高兴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走门?”
马三儿嘿嘿笑了两声,说:“这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
曾晖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有事情你可别瞒着我,尤其是和咱们这笔买卖有关的事,要是坏了大事……”
马三儿接话道:“你舅舅饶不了我,是吗?”
曾晖重新躺下,说:“你知道就好。你肯定有事情来找我,因为从来都是我找你,你一次也没有主动找过我。”
马三儿边用右手小指的指甲挖着耳窟边说:“我是遇上了点儿麻烦事,不过不大,杜桥那小子被警察弄走了。”
曾晖又惊得坐直了身子,问:“杜桥被警察抓了?为什么?”
马三儿晃晃头,说:“为什么我可不知道。我按照你的意思又给他送去了一包‘货’,我刚离开他住的地方,就见一伙警察闯进了那栋楼,不一会儿,杜桥被带了出来,我估摸他肯定是让警察抓了现行。”
曾晖懊丧地骂道:“他怎么让警察堵住了呢?这事还小吗?你小子也差点儿栽进去,你还没事人一样,幸亏你跑得快,要是出了差错就全他妈完蛋了!”
马三儿冷笑了一声,说:“曾老板,大晚上的乍唬什么呀?我马三儿是一帮小警察就能抓得住的人吗?我要是没有点儿道行,不早就上刑场了吗,还能和你称兄道弟吗?”
曾晖望着马三儿,担心地说:“不管怎么说,杜桥被警察抓了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事,他到了公安局非把你供出来不可,到那时你危险了,我们……”
曾晖诚惶诚恐的样子把马三儿逗乐了:“哈哈哈……曾老板,杜桥进了局子对我们来说确实不是件好事,可你也用不着担心,就算他供出我来警察又能把我怎样?最多再发一次通缉令,我最多再藏些日子,伤不了筋动不了骨。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曾晖疑惑地问:“杜桥吸毒的事不是挺保密的吗,警察怎么知道的?”
马三儿也皱着眉头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警察分明就是冲着杜桥来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对了,我知道了,十有八九是她把杜桥卖出去的!对,是她!”
曾晖追问:“马三儿,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马三儿鄙夷地说:“杜桥的二奶,姓徐,我进门那会儿杜桥和她正吵架呢。我早就告诉过杜桥避着那个小骚娘们儿,可他就是不听,什么事情也不瞒她。可她为什么要报警呢?她吃的、用的可都是杜桥给的,杜桥倒霉了她能有什么好处呢?我真他妈的想不明白这浪娘们儿!”
曾晖哭丧着脸说:“真倒霉,杜桥就要钻进我们的套子里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警察抓住了,我怎么向我舅舅交待呀?”
马三儿揶揄地说:“你怎么向你那个宝贝舅舅说不关我的事,你也怪不着我,我今晚来不是来看你发愁的。”
曾晖不解地问:“那你来干什么?躲难?”
马三儿冲曾晖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真没劲,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我不怕警察。再说就算我来你这里躲避风头,你能收留我这个杀人犯吗?你不能,我也不指望你能。我是来找一样东西的。”
曾晖东瞧西望了一阵,问:“什么东西?我这里哪儿有你的东西?”
马三儿抬起胳膊指了指衣橱,说:“那里面的东西。”
曾晖吃了一惊,摇着手说:“啊?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我不能给你……”
马三儿站起身,阴沉下脸,说:“曾老板,别忘了我们现在不仅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这么小家子气可不行。那东西我拿定了!”
马三儿说完,走到衣橱前,拉开橱门,从里面翻出了一把手枪,在手里掂着说:“都说酒壮英雄胆,那是屁话,闯世界还得靠这东西!”
曾晖无可奈何地说:“马三儿,枪你可以拿走,可你别胡来,别忘了这里不是你老家,是永平市!”
马三儿把枪塞进裤腰里,说:“放心吧,曾老板,我只让你发财,不让你晦气。”说完,跳出窗子走了。
一夜没睡好的齐凤瑶走进碧海旅行社办公室的时候,张婷婷已经到了,正在擦抹两张办公桌。
张婷婷望着齐凤瑶满脸的倦容和一双红肿的眼睛,心疼地说:“凤瑶姐,你瘦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杜桥姐夫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说实话,谁也没有想到杜桥姐夫会走到这一步。凤瑶姐,你可要挺住啊,现在正是旅游旺季,你要是出了事情咱们碧海旅行社怎么运转啊?”
齐凤瑶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周身没有力气,她缓慢而低沉地说:“婷婷,你放心,我能挺得住,我不会因为杜桥被送进戒毒所而消沉的。你刚才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吸毒,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没有想到他把轿车白白送给了另外一个女孩子,没有想到他在包养‘二奶’,没有想到他在我心上狠狠地连捅了两刀。婷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啊。”
张婷婷握住齐凤瑶凉冰冰的手,动情地说:“凤瑶姐,杜桥姐夫有外遇这件事早已经伤了你的心,可是你依然在不断地给他机会,连续几天也不归宿还在惦念着他,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是一个最能压抑痛苦、最善良的人……”
齐凤瑶嘴角露出了一丝凄凉的笑纹,说:“婷婷,不要对我说这些了,我没有能力改变现实,也不知道怎样来面对现实。”
张婷婷眼里涌起了泪水,说:“可是你现在正在面对现实啊,凤瑶姐,你没有垮下来这就说明你已经勇敢地接受了现实!”
齐凤瑶望着张婷婷,仿佛问张婷婷又仿佛在问自己:“勇敢?我是一个勇敢的人吗?”
张婷婷郑重地点点头,说:“凤瑶姐,你真的是一个勇敢的人!”
齐凤瑶飘忽的目光移到窗外,喃喃地说:“那我为什么不和他分手呢?为什么还要做他的妻子呢?”
涉世未深的张婷婷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齐凤瑶的话,只是问道:“凤瑶姐,你还爱杜桥姐夫吗?”
两行泪水再次从齐凤瑶眼角滚落下来,她轻声说:“我们……已经没有爱了……”
张婷婷掏出纸巾,为齐凤瑶擦去泪水,说:“凤瑶姐,我敢肯定,你心里一定还有杜桥姐夫,否则你就不会这样忧郁和悲痛了。杜桥姐夫走错了路,他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后悔和付出代价的。”
齐凤瑶握着张婷婷的手在微微颤抖,说:“代价?他的代价还是我的代价?他付出得多还是我付出得多?婷婷,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张婷婷摇摇头,说:“凤瑶姐,我没有答案,但我觉得杜桥姐夫欠你的太多太多了,无论到什么时候他对于你来讲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婷婷,你很理解我,而且也是在帮助我,谢谢你。”
“凤瑶姐,我要感谢你才对……”
“婷婷,我们工作吧,不要因我个人的事影响了旅行社的工作。”齐凤瑶说着,像一名刚刚攀越了高山的运动员一样,虽然疲惫,但还是抖擞起精神向着另外一座高山爬去。
张婷婷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早已经写好的一份策划书,认真地说:“我们碧海旅行社虽然刚刚成立,推出的特色线路还是正确的,比如到附近农村采摘果品、吃农家饭,都很时尚。”
齐凤瑶赞同地点点头,说:“婷婷,你推出的这几条周边游线路确实不错,我很欣赏。毕竟你是专门学旅游的,可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总经理强多了。宣传单已经散发下去了,你和小黄也到各单位去做业务了,应该有效果的。”
张婷婷眨动着长长的睫毛,说:“凤瑶姐,昨天我在晚报上看到一个名叫丹明的记者写的一篇稿子,他说入世以来咱们永平市旅游市场大战已经开始了。”
齐凤瑶想了想,说:“丹明?我认识他,他说得很对,培育市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每个旅行社都想占领市场,别看我们的旅行社无论规模和名气上都不能和四方那样的大旅行社比,但只要公平竞争,我们的希望绝对不是幻想!”
张婷婷充满信心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会儿我还和小黄去居民区做业务。”
齐凤瑶感谢地拍了拍张婷婷的小手,说:“眼下我们没有资金在媒体上做广告,只能印一些宣传单,你们会很辛苦的。”
张婷婷甜甜地笑着说:“做事业没有理由不付出辛苦,我不怕辛苦,我就怕没有业务。”
“婷婷,你真是一个好妹妹!”
这时,齐凤瑶的手机响了,齐凤瑶接听:“喂,请问您是哪位?”
手机里是齐凤瑶熟悉的声音:“凤瑶,我是苏江礼呀。”
齐凤瑶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惊喜地问:“苏总,您好……您找我有事吗?”
苏江礼爽快地说:“凤瑶,我中午想请你吃饭……”
齐凤瑶紧忙打断苏江礼的话:“苏总,您请我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帮我注册成功了旅行社,我应该感谢您,请您吃饭的。别忘了,您还是我的股东呢!”
苏江礼的声音透着一种磁性:“凤瑶,帮助你是想让你做一番事业,我是不会做你的股东的。好了,关于这件事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我你吃饭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聊聊天,我们做旅行社的是让别人轻松,其实自己活得很累。不是吗?”
齐凤瑶赞同地说:“是的,苏总,我真的感到非常累……”
苏江礼笑了几下,说:“那就出来轻松一下嘛,就算给我一点面子。总之,我不希望听到你拒绝我的声音。”
齐凤瑶依然有些难为情地说:“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很少在外面吃饭的。”
齐凤瑶的顾虑显然使苏江礼忍俊不禁了:“哈哈哈……凤瑶,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再客气就让我很扫兴了。答应我,好吗?再说你做总经理了,以后迎来送往的事情多得很,应该锻炼锻炼嘛。”
齐凤瑶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苏江礼的邀请,便说:“苏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江礼满意地说:“这样我们才都高兴嘛,中午十二点,我在佳盛大酒店三楼雅间等你。可不许失约啊。”
齐凤瑶肯定地说:“我会准时赶到的!”
说完,他们几乎同时挂断了手机。
这时,齐凤瑶想起来今天上午应该去市旅游局宣传科咨询碧海旅行社上本市
旅游网的事情,就和张婷婷打了声招呼,去了市旅游局。从市旅游局咨询完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齐凤瑶坐上公共汽车,径直去了永平市惟一一家四星级酒店——佳盛大酒店。
她并不知道,一双黑手在推着她往一个陷阱里走。
佳盛大酒店三楼雅间里,齐凤瑶见到了已经等候她的苏江礼,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潜意识里是非常想和这个可亲可近的男人接近的,包括一起吃饭。
在服务员上酒菜的过程中,苏江礼的眼光始终不离齐凤瑶那丰满、俊俏的脸。齐凤瑶虽然有所感觉但并没有多想什么。
苏江礼今天单独请齐凤瑶吃饭是有目的的。自从认识齐凤瑶以来,他再也没有兴致去找三陪小姐过夜了,因为在他眼里,那些虽然也漂亮的小姐们谁也没有齐凤瑶让他这样魂牵梦绕,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不仅把碧海旅行社作为他苏江礼贩毒的一个“白色通道”,而且还要把齐凤瑶弄上床,永远从经济上和精神上占有这个美丽的少妇。今天,他就要张开情网了,他有把握达到目的。
苏江礼先是给自己斟了一杯白酒,然后把一杯褐红色的
葡萄酒放到齐凤瑶面前,柔声说:“凤瑶,这是我特意给你要的东北野生葡萄酒,口感很好,很适合女士饮用。”说完,他端起酒杯,“为了我们成为更好的朋友,我先干为敬!”
苏江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齐凤瑶也呷了一口葡萄酒。
苏江礼慨叹地说:“我这个人哪,最看重那些能干事业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你能从一个下岗女工坐到旅行社总经理的位置上,这种魄力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的,着实让人佩服。现在旅游市场前所未有的火,可旅行社也是前所未有的难做,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凤瑶,你的碧海要想生存下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齐凤瑶并不反对苏江礼这样说:“是的,苏总,我的碧海刚刚注册不久,根本谈不上规模,长线团很难组成,就是本地、周边的客源也没有拉到,我都快要愁死了。”
苏江礼高深莫测地说:“凤瑶,在商海里仅凭魄力和能干是不够的,有的事情不是人为的因素所能决定。”
齐凤瑶心情沉重地默然无语。
苏江礼再次用火辣辣的目光盯视着齐凤瑶的脸,这张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太让他着迷了,太让他情欲难捺了。他慢慢地说着:“凤瑶,自从那天晚上见到你,你就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住了我,你是我在永平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比我老婆胜强十倍……”
齐凤瑶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江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地说:“苏总,您……您……有些失态了……”
苏江礼摇摇头,想以此证明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凤瑶,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确实喜欢上你了,我刚才说过,你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女人!”
齐凤瑶的脸窘迫得像一块红绸布,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苏总,我们之间是朋友……您……您……一定是喝多了……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您快回家吧……”
苏江礼苦笑了一下,脸上浮荡着一种由痛苦、委屈交织的复杂的表情,冲齐凤瑶说:“家?哼,凤瑶,你以为我有家就有幸福、有老婆就有感情吗?不瞒你说,我们的关系在十几年前就出现裂痕了,我们只是在维持,你懂吗,维持。凤瑶,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我确实是喜欢,不,是爱你呀!”
苏江礼这番话是真诚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他的婚姻和感情的确不幸。这一点读者渐渐会明白的。
齐凤瑶相信了苏江礼的话,她甚至认为堂堂四方旅行社的总经理能把自己的隐私告诉她是把她当作了最好的朋友,其实她的婚姻……想到这里,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愫攫住了齐凤瑶的心,她理解了苏江礼,尽管觉得苏江礼向她表达爱意是一件有些荒唐的事。她望着苏江礼,话语得体地说:“苏总,我们不谈感情这个话题,好吗?不管怎么说,您是有家室的男人,再这样说就是对我的不尊重,那样我们就无法成为朋友了。苏总,您的情绪很激动,我们到街上去走走吧。”
齐凤瑶站起了身,苏江礼也只好站了起来,但他仍然不放过向齐凤瑶表白的机会,急切地说:“凤瑶,我对你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些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凤瑶,我是真心爱上你了,我会对你好的……”
齐凤瑶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说:“苏总,我很尊敬您,我们可以交往,可以是朋友,但绝不能超出这个范围,我不能破坏您的家庭。请您以后不要再提这样的话题了,好吗?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苏江礼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振振有词地说:“凤瑶,你是一个对家庭有责任感的人,可是你的丈夫是一个有家庭责任感的人吗?他值得你去爱他吗?我尽管不认识他,可他所作所为我已经非常清楚了,我真的为你感到莫大的惋惜啊!”
苏江礼的话触到了齐凤瑶的痛处,她央求地对苏江礼说:“苏总,您不要说这个话题了……”
苏江礼继续说:“凤瑶,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状况追求你不会有结果的,但我相信,我们慢慢会有感情的。”
齐凤瑶再次真诚地对苏江礼说:“苏总,杜桥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毕竟还是他的妻子,请您理解和尊重我。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帮助,我感谢您,可是您这样和我说话是不恰当的。”
苏江礼急忙解释道:“啊,不不不,凤瑶,你理解错了,我今天说的话和我帮助您的那点儿钱没有任何关系……”
齐凤瑶手机发出的电子音乐使苏江礼不得不停住了话题。
“华华,给妈妈打电话有事情吗?”齐凤瑶对着手机问。
“妈妈,你回家呀,快回来呀……”手机里,华华的声音带着哭腔。
齐凤瑶以为家里又发生了不幸的事情,紧张得脸色都变了。因为一般情况下,华华午饭都是在学校食堂里吃,今天中午回家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敢往下想了,急急地说:“华华,你不要着急,妈妈这就回家!”
齐凤瑶挂断手机,对苏江礼说:“苏总,我家里有急事,得马上回家,先告辞了!”说完,不等苏江礼说什么,转身跑了出去。
苏江礼冷笑了一声,也走了出去,把几张钞票甩给收银台,迈着他那惯有的平稳的步子向佳盛大酒店明亮的旋转玻璃门走去……
齐凤瑶急匆匆跑进家的时候,华华在伤心地哭泣。
齐凤瑶吃惊地把华华抱在怀里,问:“华华,华华,你怎么啦?”
华华一双泪眼望着齐凤瑶,哽咽着说:“妈妈,今天早晨……我从写字台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做演算纸……到了学校,小梅老师看见了……说这是妈妈写的
离婚协议书,上面签着……妈妈的名字。妈妈,你不要爸爸了吗?你为什么不要爸爸了?你不要爸爸了就是不要我了……你说过不管到什么时候都爱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知道了华华痛哭的原因,齐凤瑶“怦怦”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她一边给华华擦着泪水一边说:“华华,这张离婚协议书是妈妈写的,妈妈……妈妈该怎样对你说呢?妈妈不会不要你的,妈妈说话永远算数。好华华,别哭了。”
华华紧紧搂抱住齐凤瑶,生怕妈妈一下子离开她似的,执拗地说:“妈妈,你答应我,不要离开爸爸,我害怕你们离开我!”
齐凤瑶故意用轻快的声调对华华说:“华华,妈妈……妈妈会认真考虑一些事情的。妈妈不要爸爸不等于不要你,妈妈是爱你的,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为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非常自豪。听妈妈的话,不要哭了,哭丑了妈妈多心疼啊!”
华华笑了起来,把一个小物件举到齐凤瑶眼前,说:“妈妈,我不哭了。我知道你比爸爸喜欢我。你看,这是我在手工课上做的手工!”
齐凤瑶在华华的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接过华华手里的那件东西仔细一看,见是用红色橡皮泥捏成的三个抱在一起的小人儿,背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爸爸妈妈和我永远在一起”,是华华稚嫩但工整的字。立时间,齐凤瑶心里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眼眶湿润了。她再次搂紧了可爱的女儿,颤声说:“华华,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把它们放在写字台上吧,妈妈留作纪念。好吗?”
华华愉快地说:“当然好了,我本来就是送给爸爸妈妈的嘛!”
国家重任 第二部分
作为滨海城市,永平市夏季里的夜是凉爽而又喧闹的,每一条街道上纳凉的人都摩肩接踵,路边摆摊卖服装和向外地游客兜售旅游纪念品的小商贩的加入使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路狭窄起来,多么豪华的轿车在这种路况下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慢慢爬行。“永平市一大怪,开车没有走着快”这句顺口溜并非完全夸张。
苏江礼驾驶着“奔驰”轿车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人流和车流中钻出来。四十分钟前,他找到了外甥曾晖,郑重告诉他近一段时间内停止贩卖毒品,包括青河里曾晖那套闲置的住房零散毒品的交易,因为警察可能“瞄”上他了,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他要避开风头,等待时机把手头马晓强用命换来的十公斤“货”出手狠狠捞上一大笔钱。曾晖当然听从了他的吩咐。
“滴——滴——”苏江礼的手机响了。
苏江礼瞟了一眼显示屏上显示的手机号码,厌恶地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接听了。
“我一猜就是你这个讨厌的女人!”苏江礼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举着手机,恶声恶气地说。
手机里是一个中年女人圆润的声音:“怎么,生气了?”
苏江礼不耐烦地说:“我想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女人却不急不慢地说:“很简单,我想提醒你还有一个妻子,名义上的,也是中国法律意义上的。”
苏江礼冷笑了一声,说:“多此一举。我不会忘记我还有一个老婆的,更不会忘记她脱光了身子用一晚上时间换来了一本出国护照。其实我倒是希望彼此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