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德斯道:“好的,好的,我的宝贝,我的小心肝!”继续挥汗如雨,努力耕耘起来。
可是手机铃声却故意捣蛋似的,声嘶力竭地叫个不停。
步德斯火了,一把抓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喝道:“哪个王八?啊?!”
打电话的自然是毕剑。
若是换作以往,步德斯敢这么跟他说话,毕剑非勃然大怒不可,但这次只是稍稍一愣,便做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乐呵呵地道:“哎哟,步兄弟,是我这个王八啊,怎么了?打搅你了?”可怜的毕剑,为了讨步德斯欢心,卑躬屈膝得连王八都愿意做了。
步德斯魂不守舍的,没有听出毕剑的声音,仍旧骂道:“知道自己是王八还敢打电话来骚扰我?!混账王八蛋!”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这下毕剑傻眼了,哆嗦着声音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步德斯真的跟我们翻脸了!”转头看着殷士赋,“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殷士赋不由得也有些慌了。
第四部分 心乱如麻望月楼(3)
幸亏他定力足够,故此惊慌片刻,便即冷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心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暴发户吗?连杜受这样智商高超的企业巨头都被自己随心所欲地玩弄于手掌之上,还怕他怎的?”于是,背负着双手,镇定自若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有我呢!”
练创清本已吓得面如土色,眼见殷士赋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怀大定,呵呵傻笑道:“是啊是啊,有老大在,我们还怕他什么?!”像寻求安慰似的,转身拍拍首沙洲的肩膀,“你说是吧,我的大检察官!”
首沙洲微微一笑,也不搭腔,心里却想:“老天有眼,连跟你们一丘之貉的人都翻了脸,看来,你们也真该到牢房里去享享福了。”
狄路垂拿起杯子像猪一般吧嗒吧嗒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瞱,恶狠狠地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了!穆葩的毒品不是他设计的吗?我们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将他当作贩毒分子抓起来!就说他根本和穆葩是一伙的。哼,我就不信他能蹦到天上去!”
毕剑缓缓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练创清莫名地兴奋了起来,看着殷士赋道:“老大,老大,我看这样最好,我们还可以说穆葩是因为分赃不均绑架了步德斯的女儿,步德斯女儿的死完全是他们分赃不均窝里斗的结果!”
殷士赋摆了摆手,道:“别急,我看还到不了这个地步。”转头看着毕剑,“你再拨一次步德斯的手机,我来跟他说话。”
毕剑迟疑地问:“老大,有这个必要吗?”
殷士赋道:“当然有必要!”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手指指点着狄路垂、练创清和毕剑,“你们仨哪,想事情就是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别人都会按照你们推测的思路想啊?我看你们几个,还是沙洲脑子最清楚,这时候把步德斯抓了,你们谁有把握封住步德斯的嘴?难道他就不会反咬我们一口?穆葩的问题还没解决清楚,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应付步德斯的变故。因此,只有想方设法稳住步德斯才是最佳良策!再说,我谅他还不敢直接跟我对抗!”冲着毕剑一挥手,命令道,“打!”
毕剑只好又拨了步德斯的手机号码,听到接通的声音,赶忙递给殷士赋。
这时,步德斯已经跟苏婉干完了好事,心满意足地坐在老板椅上,怀抱着苏婉,在她耳边说着些肉麻的情话,听得手机叫了,吻了一下苏婉的耳朵,腻声道:“我的小心肝,步哥哥接个电话。”伸手摸索着拿过手机,拿捏着架势问:“喂,哪个?”
殷士赋对毕剑等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亲切地道:“步老弟吗?你好啊,我是殷士赋殷大哥啊……”
步德斯一听是老大殷士赋,顿时忘了怀里的苏婉,喜不自禁地直起上身,忽地一下把苏婉给顶到椅子底下去了。苏婉哎呀一声惊叫,双手乱舞,正好打中步德斯手中的手机,只见手机像长了翅膀一般,高高飞起,在空中兜了一圈,然后掉到地上摔碎了,电话因此中断。
殷士赋却以为步德斯是故意挂断电话的,这下也不禁变了脸色,怒道:“他奶奶的,给脸不要脸!”
狄路垂叹道:“看来只有破釜沉舟这条路了!”
练创清和毕剑对看了一眼,附和道:“也只有这样了!”
首沙洲虽然痛恨他们,却不想他们手上再添人命,以致越陷越深,想了想,提醒道:“刚才似乎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是不是另有缘由?”
殷士赋认真回想了一下,展颜笑道:“还是沙洲心细,一定是这样。”举起手机,正要按重拨键,铃声却响了,看了看屏幕,似乎是步德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心里祈祷:但愿是步德斯打来的。赶忙接通,依旧是亲切的样子,道,“是步老弟吗?我是殷士赋殷老大啊!”
果真是步德斯打来的,只听他忙不迭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大,刚才我不小心把手机摔碎了,不是故意挂您电话的!”
殷士赋心怀大定,冲首沙洲竖了一下大拇指,哈哈笑道:“瞧你紧张的,咱们都是兄弟,大哥又怎么会怪你呢?以后千万不要这么见外了,听到了没有?”
步德斯受宠若惊地道:“听到了,听到了!”
殷士赋道:“那就好。”顿了口气,“哦,对了,步老弟,你现在有空吗?好几天不见了,哥儿几个都怪想你的,想跟你好好聚聚。”
步德斯连声道:“有空,有空……”
殷士赋道:“那好,你现在马上到月牙泉大酒店的总统别墅2号楼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步德斯的速度还真快,不到二十分钟,便赶到了2号总统别墅。
殷士赋亲自到门口相迎,亲密无间地拉着他的手进了大厅,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又亲自为他倒了杯果汁,看着他喝了几口,然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悲痛地道:“步老弟,都怪大哥没有照顾好你女儿,还请你节哀顺变!”
步德斯似乎还不知道小种蝶被活活掐死的事,又向来没把小种蝶当女儿,听到殷士赋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傻乎乎地愣住了,不知道殷士赋是什么意思。
狄路垂、毕剑和练创清却以为他是伤心得说不出话来,都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沉痛地道:“步老弟,请节哀顺变!”
步德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惊异地道:“你们,你们……”
殷士赋还真有演戏的天赋,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如丧考妣地道:“步老弟,我知道,你一定是无法接受事实,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怎么伤心,都无可挽回了,做哥哥的希望你能坦然面对噩耗,化悲痛为力量,跟命运作斗争!”
步德斯仿佛更加糊涂了,又摸了摸后脑勺,道:“老大,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第四部分 心乱如麻装糊涂(1)
首沙洲见步德斯一而再再而三地装糊涂,暗暗高兴,以为他是要跟殷士赋决裂,心想:“不如趁机刺激刺激他们,把一切都摊开来,让他们再也没有调和的余地,这样一来可以削弱殷士赋的力量,二来可以提高步德斯的警惕,免得他被人宰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遂假装沉不住气的样子,怒道:“步德斯,你不要这样行不行?老大这么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居然还敢装什么糊涂?!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是男人的就摊开来说,如果你认为我们应该以命偿命,那就拿我首沙洲开刀,我首沙洲绝无怨言!”用力一拍桌子,“说,你说呀!要怎么样划出一条道来!”
步德斯哪里知道首沙洲的苦心,吓得脸都绿了,满头雾水地看着首沙洲,搞不明白他好好的为什么冲自己发脾气,难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可明明没有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助地看看毕剑,看看殷士赋。
殷士赋眉头一皱,批评首沙洲道:“你呀你,怎么脾气这么大?步老弟刚刚痛失爱女,难道我们做兄弟的就不许他发泄发泄?哦,他只不过是把悲痛埋在心底,你首沙洲就不乐意了,就以为他是装腔作势了?也不想想,有这么装腔作势的吗?快向步老弟道歉!”
首沙洲干脆装到底,把头一扬,蛮横地道:“我干吗要跟他道歉?他痛失爱女有什么了不起的?痛失爱女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就在前不久,我也痛失亲人啊!首堪惠是谁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痛失了唯一的亲妹妹我向你们胡搅蛮缠了没有?有什么话敞开来说,用不着用痛失什么爱女来做借口!”
练创清见首沙洲越说越冲,生怕惹翻了步德斯,劝阻道:“哎哟,我的首大检察官,求求你别搅和了好不好,你是不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啊?”
狄路垂却觉得首沙洲这样闹起来有益无害,在目前这种情形下,确实只有把事情摊开来比较好办些,就算是什么糟糕的结果,那也是明明白白的,不用绞尽脑汁瞎猜测。
毕剑的想法跟狄路垂一样,也觉得首沙洲这样把事情闹开来反而更好。本来,他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性,要不是殷士赋坚持要采取怀柔政策,他早就对步德斯采取霹雳手段了。他冷眼看着步德斯,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步德斯毕竟不是个傻瓜,心想:“难道是小种蝶这个小杂种出什么事死了?果真如此,那可真是老天开眼,我早就巴不得杜受生的狗杂种呜呼哀哉了!”一脸惊喜地问:“老大,是不是小种蝶出事死了?是不是?”
殷士赋不无奇怪地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定定地看着步德斯满是喜色的脸,任凭他心如蛇蝎,也忍不住惊惧地想:“天哪,怎么会有这样没人性的父亲?听说自己的女儿出了事,居然还一副惊喜的样子,虎毒还不食子呢,看来,还是路垂他们说得对,跟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妥协,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步德斯不知殷士赋已经对他动了杀机,兀自傻乎乎地道:“不知道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毕剑、练创清、狄路垂以及首沙洲都有了与殷士赋相同的感触,都不敢把步德斯当人看了,冷冷地看着他,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殷士赋毕竟是老大,涵养终究比较好些,不冷不热地道:“既然你说你还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就在早上九点,天苑派出所发现你女儿小种蝶被活活掐死在穆葩的宿舍里,凶手虽然还没有抓到,但不管如何,天苑派出所都逃脱不了责任,狄路垂是刑警队长,自然负有责任,我们又都是你的兄长,没有保护好侄女,当然也应该承担责任。现在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才能弥补你?才能让你满意?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们这么做并不是怕你,而是纯粹出于兄弟情义。总之,不管你想怎么样,你就直说吧!不要跟我们支支吾吾的!”
步德斯这回彻底清楚了,愣怔片刻,忍不住“哟嗬,哟嗬!”跳跃着欢呼起来。
殷士赋、毕剑、狄路垂和练创清虽说都是心狠手辣的恶魔,但再怎么说都还没有灭绝人性到连亲人都不放过的地步,眼见步德斯竟然为自己女儿死于非命而跳跃欢呼,吓得齐刷刷用屁股推着椅子嘎吱嘎吱后退了好几尺,个个头皮发麻,心惊胆寒地看着步德斯。
首沙洲见到步德斯这种反应,也不禁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反对杀了步德斯灭口,他想:“谋杀步德斯这种比魔鬼还恶毒万分的畜生那是替天行道!”
步德斯咬牙切齿地道:“老天有眼,你这狗杂种终于被人掐死了,让我出了一口恶气。”忽然注意到大家都用怪异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奇怪地道,“你们怎么啦?”随即醒悟过来,明白是自己的欢呼声使大家误会了,赶忙解释道,“老大,毕大哥,练大哥,首大哥,你们别误会,以为我步德斯是没人性的人,请原谅我一直没告诉你们,那小种蝶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杜小子跟风瑶月的私生女……”
殷士赋等五人大是意外,齐声惊道:“什么?”
步德斯重复道:“我说,那小种蝶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是杜小子跟风瑶月通奸留下的孽种,罪证!”
练创清长长地“啊”了一声,半晌,忽地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的安排实在是太妙了!”
殷士赋却不敢相信,双眼紧盯着步德斯,严肃地道:“步兄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步德斯急道:“老大,这事多糗啊,我会拿自己的糗事开玩笑吗?如果不是怕老大你们误会,我宁死也不说这丢脸的事!”
狄路垂兴奋地击掌道:“我相信步兄弟的话,小种蝶就是风瑶月和杜小子的孽种,这么一来,小种蝶被害的事非但不是坏事,我们还可以趁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彻底打垮杜小子!”
毕剑开心得不知说什么好,笑容满面地拍着步德斯的肩膀,不停地点头。
首沙洲只觉事情发展到现在很是诡异,搞来搞去小种蝶居然搞成杜受的私生女,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本来有益于杜受的局面,忽然间又变成了杜受的危机,阴险的殷士赋必定会趁机把小种蝶是杜受和风瑶月私生女的消息发布出去,那整个江壑市乃至整个江山省都会怀疑杜受的品德,都会因此认为一切悲剧的产生都在于杜受他自己,而殷士赋和毕剑他们的罪孽则因此将掩盖得干干净净……虽然杜受做出了这等丑事,不值得原谅,但无论如何,他也比殷士赋他们好上千万倍。这样想着,首沙洲心里忽然有了支持杜受的冲动,心道:“不,不能让他们这么猖狂得意,我要分化他们。”干咳几声,故意斥责道:“步德斯,我说你这个人也太糟糕了,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得死死的?看来,你一点也没有把我们当兄弟,一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
殷士赋听得此言,把眼睛一瞪,对步德斯道:“对呀,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步德斯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首沙洲冷哼道:“没有才怪!”
第四部分 心乱如麻装糊涂(2)
就在这时,殷士赋的手机叫了起来,看了一下屏幕,是齐晾打来的,挥手示意大家噤声,起身走到盆景旁边,接通手机问:“有什么消息没有?”
手机里传来齐晾难以抑制的兴奋的声音:“老大,你肯定怎么也想不到,那小种蝶居然是杜小子的私生女!老大,你想得到吗?你想得到吗?”
殷士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步德斯一眼,问:“怎么回事?”
齐晾喘着气道:“是这样的——我赶回公司,才知道杜小子之所以要去见穆葩,是因为穆葩这几天一直叫嚷着要见杜小子,说有关于杜小子的重大事情要当面跟他说,戒毒所的干警把穆葩的话报告了所长田铭计,田铭计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直接报告了方霏局长,方霏局长跟杜小子是老朋友了,就打电话叫杜小子去看看穆葩到底有什么事,那杜小子以为穆葩是要揭发老大你们……还有我的事,就答应了,这才叫我赶回来。也幸亏我赶了回来,才能偷听到这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否则的话我们就有可能错失了一个彻底打倒杜小子的天赐良机……”
殷士赋听到齐晾前言不搭后语的,有些心急地道:“齐兄弟,说正题,说正题!”
齐晾道:“好,好,老大。”顿了口气,继续道,“我一回到公司,就跟着杜小子去了戒毒所。杜小子先是装模作样地跟田铭计聊了会儿天,然后就迫不及待要求看望穆葩。那穆葩一见杜小子就抓着他的手拼命地哭,恶心的是那杜小子还假惺惺地安慰她,说什么你不要放弃啊,要坚决戒了毒,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什么的狗屁话……老大,你说,他是不是太天真了?还妄想穆葩有活命的机会……哦,老大,你看我,又不知说什么了,我太兴奋了……”咕嘟咽了口口水,接着道,“穆葩哭了有十几分钟,这才提出要单独对杜小子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恶的是杜小子居然不相信我,要我回避。幸好我足够机灵,出门的时候故意没把门关严,留了一点点门缝,这才偷听到了一个大秘密……老大,不瞒你说,当时我偷听到这个秘密,差点就惊叫出来……你猜那穆葩说什么,她忽然扑通给杜小子跪下,哽咽着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一直恨着我,但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这回一定会被判个死刑,你不必担心我再纠缠着你了,不过,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听到这里殷士赋的脑中闪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忍不住问:“我们的女儿?”
“是啊,穆葩就是说我们的女儿!”齐晾大声道,“那杜小子一听穆葩这话当时就急了,摔开她的手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奉劝你不要到了这时候还要助纣为虐陷害我……’穆葩也急了,又抓住杜小子的手,哭道:‘我没有陷害你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小种蝶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啊,小种蝶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啊,你要相信我啊……’”
殷士赋讶异地道:“什么,你说什么?小……”忽地意识到不宜说将出来,赶忙刹住了话尾,偷偷瞥了一眼步德斯,惊疑不定地想:“这到底怎么回事?步德斯说小种蝶是风瑶月和杜小子的孽种,可齐晾又说是穆葩和杜小子的私生女?到底该相信谁呢?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自己应该小心行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小种蝶是杜小子的私生女确然无疑……”不敢多想,继续凝神细听。
只听齐晾接着道:“……听得穆葩那么说,那杜小子当然不信,气得脸色铁青,迈步就冲向门口,我吓得赶紧走远了些,装作帮他看门的样子。可等了许久,也没见杜小子出来,心想一定是被穆葩拉住了,就壮着胆子,走回到门边偷看,果然,那穆葩紧紧地抱住了杜小子的大腿,哭喊着说:‘……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可以痛恨我,但你不能不接受小种蝶啊,她真的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忘了三年前情人节的事了?当时我喝醉了酒,打电话恳求你来见我,后来你来了,把我送回了家,然后,然后我们就有了那个事,再后来我就发现自己怀了小种蝶,你说,小种蝶不是你的是谁的?我虽然是个坏女孩,但我从来没有让别的男人碰过我的身子,除了你,就再也没有了!’杜小子听得穆葩这么说,气急败坏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要陷害我?就因为我不接受你的感情吗?可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是有家庭的人,我爱我的妻子,我爱我的女儿杜点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别的女人!天下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上我呢?你已经害了我一次,我也不来怪你,现在你又来胡说八道,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不知道小种蝶是步德斯和风瑶月的女儿吗?!为什么你临死了还要拉上我来垫背?你太狠毒了!你……’”说到这里,齐晾忽然紧张地道,“谁,谁叫我?”紧接着道,“老大,杜小子在叫我,我等下再打给你!”
殷士赋正听得入神,闻言一怔,正想问怎么回事,便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断线的声音,只得把手机合上。
毕剑一直注意着殷士赋说话的神情,见他合上了手机,好奇地问:“老大,谁的电话?这么让你……”
殷士赋却不回答,顾自怔怔站立着沉吟了许久,然后转头对步德斯道:“步老弟,我相信你的话,也明白你的心态。不瞒你说,对于杜小子,我也是恨之入骨,明明是一个卑鄙小人,却要硬装作什么君子,还反咬一口,指责我们是坏蛋,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虚伪无耻的人。因此,不管于公于私,我都要不遗余力地支持你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步兄弟,你说吧,关于这件事你要我怎么协助你?你说吧,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老大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步德斯感动得几乎要跪下,连声道:“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殷士赋把手一摆:“唉,谢什么,既然是兄弟,这都是应该的。”
步德斯手指抠着鼻孔,道:“可是,我现在一点主意也没有,又怕一个不当,给老大你添麻烦……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老大帮忙拿拿主意……”
殷士赋沉吟片刻,转头看着狄路垂。
狄路垂想了想,道:“老大,我看步老弟可以直接写信给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举报杜小子乱搞男女关系,控诉杜小子强抢民女,夺人妻子。”
殷士赋背着手踱了一会儿方步,转身面对毕剑、首沙洲、练创清,问:“你们说呢?”
练创清赞同道:“是个转移注意力和压力的好办法!”
毕剑颔首道:“我同意!”
首沙洲是想弃暗投明,可真当到了要直接跟殷士赋他们对抗的时刻,却又不禁害怕起来,但又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殷士赋他们诡计得逞,一时间心乱如麻,只懂得呆呆坐着。
第四部分 心乱如麻装糊涂(3)
殷士赋见首沙洲皱着眉头沉吟不语,以为他在认真斟酌狄路垂所说方法的好坏,道:“沙洲啊,今天我们几个当中就数你脑子最清醒,因此要靠你把把关了……”
首沙洲脑筋急转,可依旧没什么好对策,生怕想久了殷士赋起疑,情急道:“我觉得这事还是得慎重……慎重……我估计,明天报纸肯定要披露小种蝶被残忍掐死的事,那必定会引起社会各界的谴责……”说到这里,思路忽然顺了起来,“这时候如果举报说小种蝶是杜受和风瑶月的私生女,有关领导必定会怀疑举报者别有用心,要不然为什么早不举报,晚不举报,偏偏到人家女儿被活生生掐死的时候举报?他们就会认为这又是一个诬陷事件,就会一查到底,那时我们好不容易掩盖住的刺杀事件怎么办?穆葩如果知道小种蝶被人掐死了,会不会破釜沉舟,狠狠地咬我们一口?反正她必死无疑,小种蝶又死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就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一切的事情目前还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好,没必要为了打击杜受和风瑶月而把我们自己都送到监狱里面去。”抬头看了看殷士赋的脸色,“如果真的要借此打击杜受,那也得等穆葩被判了死刑、执行枪决以后。”
狄路垂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再说,穆葩都死了,我们凭什么说小种蝶是杜小子的私生女?”
首沙洲道:“这很简单,只要你们公安局事先给穆葩、小种蝶,还有步兄弟做个DNA测试,有了这些测试结果,不管到什么时候杜受都抵赖不了。”
殷士赋琢磨了会儿,抚掌赞道:“我就说嘛,还是沙洲的脑子最清醒。”面容一板,严肃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举报杜小子的事等穆葩判了死刑执行枪决以后再说。”转头对狄路垂道,“至于杜小子、小种蝶和穆葩的DNA,哦,还有风瑶月和步兄弟的DNA,你都要请权威机构鉴定清楚,以备后用。”然后做出歉意的样子,拍拍步德斯的手臂,假惺惺地道,“步兄弟,你放心,你的气大哥我一定会帮你出,只是为了我们的稳定和发展,目前只能采取息事宁人的策略,希望你能理解,大哥我会在公司发展项目上大力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