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嬷嬷安静退了下去。

从乳母手里接过儿子,庄络胭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抚着儿子嫩嫩的脸颊,后宫的女人,为了自己斗,为了家族斗,为了自己的孩子斗,几乎没有停歇的一天。

她不怕争斗,也不怕以后有多少女人会进宫,有了想要保护的存在,只会让她越老越强大。

妃嫔,是女人无法辞职的职业,要么做好,要么死。她不想死,想让自己活得好,更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得好,那又怎么能不做好这份职业?

庄太太被封为一品夫人后,“庄氏有好女”这句话便传遍了整个九州,甚至有人以昭贵妃与皇帝为原型,写下或缠绵或香艳的话本传记。不少人在想象,昭贵妃是何等倾城美人,皇上又是何等痴情人,才能谱写出这般动人的恋曲。

也就在这个当头,昭贵妃之父称病告老,成宣帝再三挽留无果后,只能允许了他的请求,但是却赐其太师之位,虽无实权,但却十分尊贵。

一时间,庄氏一女万家求,媒人几乎踏破了庄氏一族的门槛,但是让人惊讶的是,庄氏一族并无人因此骄横嚣张,反而如以往般过着日子。不少人见之感慨,难怪皇上独宠庄氏女,庄氏一族实乃有礼有德之家,可见深宫中昭贵妃又是何等贤淑。

庄络胭并不关心宫外的人如何看,她仍旧过着自己舒适的日子。当某天偶遇曾经是宁妃的胡氏时,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神情黯淡的女人是那有擅茶道,擅解语的宁妃。

胡氏离得她有好几步远的距离,脸上不见半点恭敬也没有行礼,她只是看着盛装的庄络胭,突然笑开,暗哑着嗓音道:“可怜,可怜,真可怜。”

庄络胭看了她一眼,不想搭理,也不想为难这么一个女人,扶着云夕的手慢慢走开了。

胡氏看着庄络胭的背影,几乎笑出了眼泪,捂着眼睛低低道:“可怜虫,全是可怜虫。”

庄络胭却没有听到,胡氏后来说的一句话。

“皇上,你是连心都看不清的可怜虫。”

八月十八,钦天监测算的大吉之意。

大殿之上,庄络胭接过贵妃的金册金印还有飞凤祥云锦,整了整衣冠,在贵妃椅上端庄的坐下。

下面站着的是满朝三品以上在京诰命,她们个个态度恭谨,神情敬畏的对着她伏地叩拜。

“臣妇拜见昭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长寿康安!”

庄络胭慢慢抬起头,微微抬起了下巴,这一刻,她便是那后宫最受宠的女人,除却皇后最尊贵的妃嫔。

“诸位请起。”

随着命妇们起身,庄络胭慢慢起身,踩着红毯一步步向殿门口走去,长长的裙摆如流水般拖拽而过,尊贵而又华丽。

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玄色暗色龙纹袍的男人,他是九州最尊贵的男人,亦是庄络胭为之奋斗一生的男人,尽管她不爱他,而他也不爱她。

但是,他们注定了纠缠一生。

朝阳从东边升起,即便它有落下的一刻,待到明日,它仍旧能照常升起。

这就如同后宫中的女人,永远不知什么时候会失宠,什么时候能站在高处。

妃嫔,那是一份职业,可以看重,却不可动心。

动心,便是万劫不复。

(全文完)

第118章 番外一

又是一年美人入宫时,无数马车拉着美人进宫,经过一层层筛选后,留下的美人终于能在御花园里见到帝王。

许筎的父亲只是个五品侍郎,出生虽不是很好,但是她有着出众的容貌,并且擅长琴棋书画,自从进宫后便没有受到什么刁难,一路顺畅的走到帝王亲选这一步。

她在闺中时便听说过昭贵妃盛名,也偷偷看过一些关于皇上与昭贵妃的话本传记,但是她却清楚,这些传记都是一些落魄书生写的,只怕他们连皇宫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

帝王多情,红颜易老,她不相信皇上会待昭贵妃一如既往。后宫中,缺的不是女人,而是有心上进的女人。

选女们按着顺序站好,尽管今日天气不太好,但是大多选女们仍旧穿得飘逸,在寒风中站得整整齐齐。

先来的是后宫中几个位分比较高的妃嫔,柔妃、淑贵妃、贤妃。听闻贤妃曾经位居贵妃,后来四皇子出生后,不知怎的被降为妃,也不受皇上重视,虽然有着妃位,但是却不及柔妃来得尊贵。

淑贵妃如今并不管后宫之事,人虽来了,但是注意力并不在选女们身上,对这些花枝招展的选女们也不在意。

“昭贵妃到!”

在场选女们精神一振,这可是传闻中最受宠爱的昭贵妃,她们深深一个屈膝,只能看到在地上划过的长长裙摆。

许筎听着几位妃子们互相行过礼后,才听到昭贵妃叫起的声音,她站起身趁机打量了一眼昭贵妃,一时间有些意外。昭贵妃容貌确实很不错,但是却不及淑贵妃与柔妃,但是看起来很年轻,皮肤很白,衬得头发暗黑如墨,双眼带着笑意,身上并没有宠妃应有的嚣张气焰。

“今年的选女中好多美人,”庄络胭在淑贵妃对面坐下,端起宫女呈上的茶,浅笑着看了眼下面,抚了抚耳际的翡翠耳环,转而对柔妃道,“柔妃你说呢?”

柔妃瞥了眼下面,嗤笑一声,“算是有几个拿得出手的。”说完,也不管这些选女们会如何想,继续道,“咱们后宫里,可不缺这样的美人。”

站在下面的许筎有些不服气,但是却不敢反驳,只是和其他选女们一样,老实的垂着头。

又过了一刻钟,他们才听到太监传报,说是皇上皇后到了。

许筎激动得脸有些红,但只能老实跪在地上,低低的埋着头,只能看到眼前青石板的纹路。

皇上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好听,许筎脸更红了,她已经开始想象,皇上是个何等俊逸之人。

封谨与皇后在上首坐下了,他淡淡的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女人们,对皇后道:“这就开始吧,朕中午还有事。”

皇后知道皇上中午要与昭贵妃以及四皇子用午膳,点了点头,示意念册子的太监开始,她端起茶喝了一口,侧眼打量一下庄络胭,看到她面上虽带着笑意,却有些勉强的味道,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昭贵妃,前些日子你送到本宫那里的菜样很不错,只是本宫厨子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儿,待过几日本宫让他到你那学一学。”

“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嫔妾便让那厨子去您宫里使,哪里用得着这般折腾,”庄络胭笑道,“前几日嫔妾还在您那里讨了一个厨子,这个算是还给您的。”

“那本宫就收下了,到时你可别心疼,”皇后边说笑,便看下面的选女,这已经退下三组了,也不见皇上点一个,她无心去管,转而继续与庄络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工部侍郎许甲之女许筎,年十六。”

“臣女叩见皇上,皇后,诸位娘娘。”许筎盈盈拜下,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几乎是多一分嫌腻,少一分略淡。

封谨摆手想让人退下,看了眼后面已经没有多少选女,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留下。

许筎心里一喜,面上却风淡云轻的行了一礼,方才退到一边,她可是第一个被留下的选女,至少可以证明皇上把她看进眼里了。

庄络胭瞥了眼被挑中的选女,端起茶杯不疾不徐道:“皇上果真眼光真不错,好一个绝色佳人。”

皇后跟着看了一眼,笑道:“可不是。”

封谨看了眼两人,摆了摆手,让下面一组人退下,又随意点了一个人后,开口道:“不必选了,这些人都回去吧。”

一时间众人有些惊讶,这大选竟只挑中两个美人?不过瞧见皇上那不耐的神情,众人也不敢多言,开始安排这些未被选中的选女们离开。

“这两个都封个才人便是,住处皇后你安排了便是,”封谨站起身,对庄络胭道,“走吧。”

庄络胭含笑跟上,看也不看那两个被选上的新妃嫔。

许筎怔怔的看着御辇离开,那便是皇上么,竟如此俊美与威严,她抚着微红的脸颊,觉得那里有些发烫。

柔妃恰好看到她这个动作,露出嘲讽的笑意。

今日熙和宫的有些热闹,近四岁的四皇子封祁正是好奇的年龄,此时他正在问封谨为什么就算在夜里月亮也没有太阳亮,明明夜明珠还有蜡烛都是夜里比较亮。

堂堂的成宣帝被黄毛小儿的难住了,他想了半晌才道,“因为太阳比月亮大,只是太阳离我们远,看起来才一样大。”

一边的庄络胭挑了挑眉,这个理由貌似还不错,可惜这里的人不知道月亮根本就不发光。

“那为什么就算大的蜡烛离我们远了,看起来也没有近的小蜡烛亮?”封祁继续问,乌溜溜的眼睛眨巴仰视封谨,显然在他眼中,父皇是无所不能的。

“……”封谨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给这孩子讲那么多所谓的“胎教故事”,不然他如今也不会陷入知识面太过狭窄的危机中。

“因为晚上月亮也在睡觉,所以光不够亮。”庄络胭决定给封谨挽回尊严。

“可是白天月亮没有出来,为什么晚上还会睡觉?”

“因为月亮懒,”庄络胭摸摸他头顶,严肃道,“所以人不可以偷懒,不然就像月亮一样,晚上也不够亮。”

封祁看着母亲严肃的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不偷懒!”

“乖,”庄络胭继续拍了拍,懒洋洋的坐回贵妃椅中,“那就用膳,下午睡完午觉就让黄杨带你去看你种的花,等你父皇过来后,再学写字。”

封祁再度乖乖点头,也不让人抱,自己在庄络胭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扭头对封谨道:“父皇,要多吃一点,母妃说您很辛苦的。”

封谨在庄络胭身边坐下,对她笑了笑后,才道,“那我们的包子也要多吃,长大了保护父皇与母妃。”

“嗯!”封祁脑袋重重的点了点。

庄络胭笑看着两父子,侧身开始洗手。对于男人来说,让他知道在女人和孩子心中他很重要,他往往会做得更好,这就是鼓励政策。

新进宫的两位才人很快被人忘在脑后,毕竟这两人进宫一个月,皇上也没有召见过,可见这新人也出不了什么头。

许筎住在冷清的畅天楼里,听闻这里曾经住过受宠的妃嫔,可是如今这里只有她和另一个刚进宫的才人居住,每日里除了发呆就是吃饭,他们连去给皇后请安的资格也没有,而其他地方也不敢随便去,就怕冲撞到哪位贵人。

乞巧节时,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嫔总算都出了门,各个盛装打扮,只求能偶遇帝王。

许筎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宫女出现在御花园,途中巧遇了不少低位份妃嫔,这些女人都比她年纪大,也没有她漂亮,她理了理衣角,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自然些。

只是她还未能走出多远,就见到前面的太假宫女如潮水般向两边推开,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皇上与昭贵妃相携而来,她忙上前福身道:“见过皇上。”

封谨看着眼前的粉红色衣女子,微微皱眉道:“你是何人?”难道没有听到高德忠击掌示意退避的声音?

“妾是新进宫的……”

“不知规矩,拖下去,”封谨看到她这个样子,厌烦的皱了皱眉,“一个小小才人,竟穿得如此越矩,降为末等更衣,日后不得出现在朕面前。”说完,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径直走开了。

庄络胭跟在他身后,回头向那小才人看去,只看到她惊慌失措跪坐在地上的样子。

她淡淡一笑,瞧,又是一个送死的。

回过头,看着前方纷纷避开的人影,庄络胭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往往识时务者才能活得更好,那个许才人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第119章 帝王番外

封谨从自己父亲身上学到的东西很少,得到的教训却很多。

天子,上天厚爱之子,他从小就知道父皇与母后感情不好,父皇是个重感情多过江山的男人,母后是个看中江山多过感情的女人。

爹不疼娘不爱的太子,有时候还不如受宠的皇子受重视,可是他却能忍,忍着让嚣张的弟弟把他退下荷花池,然后让满朝上下知道这个弟弟的昏聩。他能看,看着韦氏如何一步步自取灭亡。他能听,任由父皇对他说不满的话,知道父皇最后弥留之际,看着对方歉疚的表情,他觉得无比好笑。

既然当初做了,现在何必又后悔,所谓的歉疚对于他来说,更是一种笑话。整个九州朝是他的,他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过往云烟于他,不过是考验,他从未放在心上,更没有所谓的伤害。

有得到必要有付出,他自小都明白这个道理。他的母后得到了太后之位,却失去了为母之心;他的父皇得到了美色,却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他的父皇是个失败的男人,也是个失败的帝王,他从小就知道,若待他称帝时,绝不做父皇那样的男人。

父皇驾崩,身为太子的他登基便是理所当然,他掌握了军权,掌握了朝政,亦掌握着后宫女人们的生死。他有无数女人,得趣的多宠宠,没趣的不搭理,对于他来说,女人不过是消遣的东西,他无法做到父皇那般对某个女人特别上心。

后宫女人的心思千变万化,他不需要去知道她们想什么,只需要看她们如何讨好自己,他与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各得所要罢了。

只是后来,有那么一个女人傻傻的付出了一片真心,他可以给她很多东西,唯独给不了她想要的。

待她产子时,他站在门外,突然想,若是这个女人离开了,这后宫是不是有些乏味了?毕竟后宫的女人总归都是那样,这一个与其他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后来,她与孩子都好好的,他也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约莫是因为后宫总算还留着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吧。

她生了自己最看重的孩子,这个孩子不像他的父皇,亦不像他,却让他很满意,他想,这个孩子做未来的帝王,或许再合适不过。

“皇上,贤妃病重。”

封谨听闻后,叹了一声,贤妃他曾经也看重过,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异常不喜了,约莫是这个女人想了自己不愿给的东西,所以他才厌弃了。

“朕去看看。”他合上手里的奏折,总归是自己还未登基时便伺候的女人,他倒不吝走一趟。

贤妃曾经是个很文静的女人,后来越来越庸俗,就像是脏了的白纸,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封谨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她看起来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能离开这个世间。

“皇上,”贤妃声音有些暗哑,她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叹息道,“妾没有想到,皇上还能愿意来见妾。”她视线从封谨身上移开,落在屋子角落花瓶上,那里插着一束有些枯萎的花。

她看着那束花怔忪良久,突然低声念出一首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念完这句,贤妃有些气喘,她极力睁大眼睛看着封谨,“皇上,您可还记得这句诗?”当年她初进太子府,还是太子的皇上便对她念过这么一句。

如今十几年过去,皇上已经有了其他惦记的美人,她却快速老去了。韶华白首,君恩不复,她眼泪滑落,或许她从未得到过君王之情,这一切不过是她妄想罢了。

封谨静静的看着她,半晌道:“好好休息吧,朕来日再来看你。”

贤妃苦笑着目送皇上出了门,缓缓的闭上眼睛,仿佛又梦见那月色如霜的夜晚,自己一袭华衣站在窗前,那俊美的男人对着自己念出那一句诗。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柳絮池塘……淡淡风。”

一阵风起,梨花飘落,无限芳华。

“贤妃薨!”

封谨听到身后宫殿中传来哭声,脚下微顿,回头看着这座突然间变得吵嚷的宫殿,对身边的太监道:“贤妃以贵妃之礼下葬吧。”说完,转身便要走,却看到胡氏站在院落里,静静的看着他。

他亦曾看重这个女人,只是她的千般算计,让他没了兴致。如今的她早无当日淡然,他也不会有半分情绪。

眼看着皇上离开,胡氏慢慢屈膝,“恭送皇上。”她站起身,已经看不到帝王的身影,回头看着贤妃的寝居方向,她长长叹息了一声。

贤妃薨的消息很快传至后宫上下,封谨一路上遇到不少赶向贤妃宫里的妃嫔,她们一个个姿态万千的对他行礼,面上虽带着悲意,却不见半点丑态。

“见过皇上。”

“起吧,不必多礼,”封谨撩开御辇的帘子,看着躬身站在一边的女人,她穿着九成新的素色广袖裙,却不折损她的美色,这个女人是他宠爱过多年的人,最后却不想见的女人。

“谢皇上,”淑贵妃抬起头,看到御辇上的帘子在轻轻晃动,面色平静的目送御辇离开,却远远见到昭贵妃坐着步辇正对着御辇而来。

她蓦地露出一个笑来,对身后的菱纱道:“你看,这后宫中最大的赢家是她,这么些年,谁也不及她。”

菱纱安静的听着,她小心扶着淑贵妃,待淑贵妃说完后,才道:“娘娘,您与她皆是贵妃,她即便有皇子,也比您尊贵不到哪去。”

“面上如此罢了,这后宫中谁不给她颜面,”淑贵妃扶了扶鬓边的步摇,“这是个聪明的女人,能圣宠不衰便是最大的本事。”

菱纱抬头看去,正看到御辇停了下来,皇上似乎从御辇上下来了,与昭贵妃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又重新回到御辇中离开。

这便是昭贵妃与其他妃嫔不同之处了,在后宫所有贵主儿中,只有昭贵妃有此待遇,也难怪其他人都奉承着她。只是淑贵妃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从不多干涉后宫之事,最多对吃食挑剔些,别的竟是找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菱纱有些感慨的想,约莫这便是昭贵妃聪明之处吧。

后宫的日子,年复一年的过去,贤妃薨了,自然会有其他的女人进宫,没有谁太过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妃嫔,不过是在史书上增添了一笔而已。

成宣十八年,昭贵妃病了,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伺伺候,可是昭贵妃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糟,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去了般。

皇上与八岁的太子殿下都动了怒,甚至有不少太医挨了板子,可是对昭贵妃的病却束手无策。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昏睡的女人,封谨似乎又忆起当初太子出生时,自己也是如现在这般不安,似乎他不看着,这个女人就会睡去般。

“父皇,母妃会好的,”封祁站在他旁边,稚嫩的脸上却带着坚毅,“母妃说过,会给儿子选一个好媳妇。”

“你才多大,便想着媳妇了,待你母妃醒了,朕与你母妃一起收拾你,”封谨勉强笑了笑,在床沿边坐下,握住女人有些冰凉的手,仿佛又想到当年桃花树下,女人娇艳的笑。

“宫里的桃花可开了?”他看向封祁。

封祁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低声道:“好好陪着你母妃,朕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