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枝就更不用说了,七十岁了还能让人觉得美的女性,她的审美是无敌的。
她挑的衣服,一套比一套好看。
当然,她有的是钱,看衣服只看好看于否,是不看价格的。
买完衣服,柳连枝又买了一堆化妆品,然后吩咐司机:“走,去趟电视台。”
司机和小李对视一眼,心说柳教授想打扮孙女的心他们能理解,但去电视台干嘛,难不成她想跟电视台联络一下,打个广告,或者坐个节目,把她的孙女跟东海市民广而告之一下,正好让林白青出个名?
但其实都不是。
柳连枝只是需要一个化妆师。
她在台里有认识的领导,打声招呼,领导就把电视台最好的化妆师喊来了。
柳连枝可是解放前的大厂总经理,做起事来既有条理又有章法。
她安排化妆师先去灵丹堂,在不打扰林白青的前提下,熟悉她的五官特性和气质,然后就在车上跟化妆师讨论,如果林白青挑选那一套衣服,该配什么样的妆效,以及首饰。
总之就是,明天一早起来,随便林白青选哪套衣服来穿,只要她挑定衣服,化妆师就能于20分钟内解决她的妆造问题,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聊完,化妆师说:“衣服我拿走吧,明天一早带上门,直接给林女士化妆。”
柳连枝却说:“衣服我来洗,我来熨烫吧,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带过来的。”
化妆师说:“衣服您可以交给我,我来洗,熨烫。”
“还是我来吧,最近我家青青很辛苦的,经常出汗,皮肤应该很敏感,不瞒你说……”柳连枝笑了笑,说:“我怕你清不干净,泡沫会刺激她的皮肤过敏。”
虽然不知道柳连枝和林白青到底啥关系。
但能让柳教授如此细心照料的女孩子,想来跟她关系也非比寻常。
化妆师走了,小李和司机以为柳连枝这下该回医院了。
但这时她环目四顾,指着灵丹堂马路正对面的,属于供销社的老家属楼,说:“小李,陪我过去走一走吧。”
小李暗猜了一下,说:“您是不是准备在这儿租一套,或者买套房子?”
好离林白青近一点。
柳连枝仰头看着破破烂烂的老楼,思考了片刻,说:“到时候让庆霞来谈谈地皮,合适的话把它整个买下来吧,这地方太乱了,不适合直接住。”
小李被噎了一下,司机直接嗝的一声。
听说老太太在港城这几年,于股市上收获颇丰,但大家暗暗猜测,她可能赚了几万,几十万,但听她这口气,赚的怕是有上百万了吧。
沿供销社的老楼走了一圈,大概觉得这块地皮很合适,柳连枝说:“我已经决定了,买它,小李,让你们沈书记立刻联络,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小李试着问:“那咱们现在回医院?”
柳连枝遥望西北方,许久,却问:“你确定青青请的人里头没有楚春亭。”
宾客名单就在柜台上,小李翻过,确定没有楚春亭的名字。
她说:“确定没有。”
柳连枝点了点头,又低低叹了口气:“唉!”
小李不明究里,以为柳连枝还是在为不能更好的补偿孙女而叹气,遂说:“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到位吗?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就跟我说,我来帮您办。”
“没什么,回医院吧!”柳连枝说。
……
柳连枝一生坎坷,但是个非常豁达的女性。
这座城市里,太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是曾经批她,斗她的主力军。
就顾家,刚才跟她聊天的乔麦穗和她的丈夫,就曾是批她时最凶悍的小将。
乔麦穗已经不认识柳连枝了,但柳连枝认得她,她化成灰柳连枝都认识。
同样,太多曾经批她斗她的人都忘记了那段历史。但柳连枝认得他们每一个人,也记得他们痛批她的每一句话,和踹在她身上的脚,吐给她的唾沫。
时也,势也。
她会铭记过往,但不会去仇恨谁,或者刻意报复谁。
唯有楚春亭,光是听到他的名字柳连枝就会心跳加速,浑身不适。
本来,在听说外孙女的爷爷是楚春亭时,柳连枝的第一反应是,孩子肯定更亲近他,而非她,她还很害怕,害怕楚春亭会挑唆孩子,让她不认自己。
一生夙仇,柳连枝和楚春亭是永远无法站在同一片屋檐下的关系。
就好似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外孙女居然亲她而不亲楚春亭,这让柳连枝既意外又惊喜,还惴惴不安,生怕明天一早起来,外孙女就会被那个恶人无情抢走。
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担忧与惊恐,又不敢离孩子太近,平静又理智的外表下,柳连枝内心翻滚着惊涛骇浪。
以她对楚春亭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穷极手段,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的。
当然了,柳连枝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且看看吧,明天他会使什么样的下作手段!
……
刘大夫年龄大了,可以按时下班,林白青和穆成扬,还有下班回来的小青三个一直忙到夜里11点,才算把一切安排妥当。
今晚穆成扬就不回了,得在诊所值班,小青还得帮他点忙,过会儿再回家。
林白青还不知道爷爷和外婆各自的小动作,也不知道当他们天雷地火碰到一起,又会是什么样的名场面,渴的喉咙直冒火,正在找水杯,顾培递了茶杯来。
林白青接过杯子猛灌一气,想起件事来:“衣服呢,你帮我烫了吗?”
她明天要穿的衣服,因为自己没时间去逛街,是顾培帮她买的,一条很漂亮的,雪青色的连衣裙,特别显腰身,但是真丝质地,比较难打理,穿之前必须烫,否则皱皱巴巴的,会不好看。
顾培声音温温的:“烫了。”
又说:“需要一条项琏来配裙子的,但我不确定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买了三条,你回去挑一下吧,喜欢哪条就戴哪条。”
林白青挺好奇马秀芹,就又问:“马大夫的事情呢,公安局怎么处理的?”
公安倒不会处理马秀芹,反而会因为她的勇于检举而表扬她。但军医院肯定要处理她,她今天还在军医院上班,至于后续单位会怎么处理,顾培也不知道。
因为他并不关心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
他说:“如果你想知道,我明天可以问。”又说:“五爷刚才来找你,说是听说你的身世了,想劝你早点认祖归宗,回楚家,看你忙,跟我聊了会儿就走了。”
到家门口了,林白青正在开院门,噗嗤一笑:“楚春亭连五爷都收买了?”
顾培说:“他一直捧着个紫砂壶在把玩,我估计应该是楚春亭送的。”
五爷虽然有年龄了,但为人单纯,心地也很善良。一只紫砂壶,也不知道能值几个钱,轻轻松松的就把他给收买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林白青并不意外。
但放眼顾家,唯一林白青需要给面子的不是五爷,是三爷。
不过三爷行伍出身,为人正直,脾气也很硬,林白青直觉,楚春亭应该收买不了他,不过她也很好奇,就想看看楚春亭能不能收买三爷。
要收买的话,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进门,秋老虎的天气,她忙了一天,热的浑身冒火,索性也不用热水,直接用凉水冲澡,冲完浑身通泰。
要在平常,她也会耐着性子护理一下皮肤,但实在太累,连郁美净都没擦就躺床上了,不过毕竟明天就要开业了,要应付来客,还要上台剪彩,要去酒店招待客人,这全是林白青上辈子没干过,这辈子却必须站出去,不得不干的事。
虽然事并不大,但因为是头一回,她既紧张,又兴奋,就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一会儿,她的‘老妈妈’回来了。
顾培向来不高兴,是个臭脸,看多了,林白青也就习以为常了。
当然,他的唠叨她也会当成耳旁风。
“已经是九月了,用你们中医的话讲,入秋寒门开,秋天,不论再热也不能受凉,洗冷水澡也会导致寒淤入体。”顾培说着,关上了门窗。
林白青有点不耐烦,说:“我明天给自己灸一针就好了。”
顾培转到妆台前,一看郁美净的瓶子还是早晨他摆的样子,就知道妻子又没有用化妆品,又说:“洗完澡做基础护肤是最基本的,但你连润肤露都没有擦。”
林白青不欲听他唠叨,正欲下床自己去擦点,糊弄糊弄算了。
但顾培已经把润肤露挤到自己手上了,闷声说:“闭上眼睛,我给你擦。”
“不用,我自己来吧。”林白青说。
顾培站在床边,两道秀眉拧成了麻花状,一看就气的厉害:“闭上眼睛。”
他生气了,林白青就有点怕,但还是坚持:“我有手,我自己可以的。”
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脸,因为小时候师哥们都喜欢捏她的脸,这样揉一揉那样捏一捏,在他们看来很好玩,但于林白青,那是让她非常厌恶的记忆。
别人一碰她的脸她就烦。
顾培火气很大,语气也愈发恶劣:“闭上眼睛。”
林白青也有脾气的,她也生气了,甚至想吵架,但迫于淫威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过记忆中那种不顾死活的大手揉捏并没有发生,顾培的手凉凉的,先是轻轻摁上她的额头和脸颊,润上护肤品后轻轻揩揉晕开。
再拿指尖将她的泪沟,下巴和鼻底全润了一遍。
他擦的很慢,很温柔,很仔细,就仿佛她是个瓷娃娃。
终于,他说:“好了,睡吧。”
林白青睁开眼睛,就见丈夫眉目温温,也正望着自己。
他没有换睡衣,揩干净了手,夹起笔记本就准备走。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林白青问。
顾培语气依旧冷冷的:“我还不困,去堂屋写点东西。”
“就在这儿写吧,我也不困,我陪着你。”林白青说。
入了九月总爱下雨,堂屋特别潮湿,以顾培的皮肤,呆半个小时就要起疹子的,而且林白青是真的不困,既不困,也不累,还特别兴奋。
顾培回头了:“你真不困?”
“真不困,你就在这儿写吧,我陪你。”林白青笑着说。
顾培站在地上,目光依旧冷冷的,看了妻子半晌,放下笔记本,脱了衣服上了床,先在妻子的额头上吻了吻,默默看了她片刻,这回没再宣扬类似于不会让她疼,会让她很享受之类的废话。
他依然很笨拙,速度也很快,前后总共不过三分钟,但这是林白青这辈子的第一次,却没有她记忆中第一次会有的那种疼痛,而且那种滋味她无法形容。
总之就是,他办完事了,但林白青莫名觉得,还想要!
作者有话说:
外公外婆:抢孩子大战一触即发!
白青:醒醒吧,我都成年啦!
第77章 开业大吉
(楚春亭就长在外婆的怒气值上!)
虽然事情只办了三分钟, 但他办完事以后,却不像别的男人转身就走,或者倒头就睡,反而粘在林白青身上, 从她的额头到眉眼, 肩膀, 慢慢寻索着, 亲吻了许久。
林白青有一副好身材, 皮肤也很好, 这并不是因为化妆品和保养, 而在于她从小练功练拳,打坐调息,内息好, 自然外部条件就好。
但因为从小跟着个老爷子, 师兄弟中唯有刘大夫是个女的吧,也是个跟林白青一样, 不太注重自身,只精于医学的, 所以生性一副泼皮性格。
但就像招娣,哦不, 小青说的,跟顾培在一起, 总会让她觉得自己特别珍贵, 像个瓷娃娃,或者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公主。
终于, 男人爬起来去洗澡了。
林白青却是越咂摸就越觉得不对。
有个成语就浅尝辄止, 用来形容顾培刚才的举动, 再恰当不过了。
他真的就只是轻轻尝试,在正常男性都会失控的那一刻都没有弄疼她。
她当然会觉得滋味不错,毕竟不疼嘛,但他不可能有快.感的。
林白青想跟顾培解释一下,她其实没他想的那么脆弱,也没那么怕疼,他也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
而且他也没必要刻意去追求一种性生.活里面的,女性的舒适感。
毕竟不像男性,性快.感很直接,因为生理原因,其实有大部分的女性,是一辈子都不会体验性高.潮的,他也没必要那么在乎她的感受。
但饶是她是个医生,面对丈夫时,这种话她也难以启齿。
洗了个澡回来,见顾培已经躺下了,林白青问:“你不加班了?”
顾培揭开了被窝,温声说:“睡吧。”
他向来比她坦然,因为自己没有弄疼她,还颇有点骄傲,温声说:“不疼吧。”
林白青点了点头,裹上被子,只露个圆圆的脑壳在外面:“嗯。”
顾培秀眉舒舒,语气更显骄傲:“睡吧。”又说:“下回的体验感应该会更好。”
意思是他下回就会更长进了呗。
林白青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着说:“下回你可以更……更……”
顾培整个人蓦的一僵,紧张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林白青连忙说:“没有。”
她想说其实他可以更用力一点,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顾培又误解了,揽过她,温声说:“对不起,下回我会更轻一点的。”
林白青憋了半天,终是没说出那几个字,想了想,等忙完开业吧。
也许还是得由她来引导,他才知道什么叫个释放天性。
……
一大清早有人敲门,林白青才翻身坐起来,就听到小青的声音:“来了来了。”
来的正是化妆师,自我介绍说是柳连枝请的,带了四套衣服,要林白青挑。
看表,刚好6:30分。
“《晚间新闻》看过吧,主持人的化妆和头发都是我在打理。”化妆师笑着说。
林白青说:“快进屋吧。”
其实顾培给林白青挑的裙子她很喜欢,而且顾培为了买裙子,还专门抽了半天时间,但柳连枝送了衣服来,为了照顾外婆的心情,她当然得挑一件。
柳连枝买了一套半截袖的西服套裙,一条圆领的收腰长裙,以及一条一字领的职业裙,还有一套长袖的西服,配了衬衣,四套衣服四种气质,都很好看。
但从自我喜好出发,林白青其实更喜欢顾培买的那一件。
不想拂外婆的好意,她指了那条一字领的职业裙:“就这个吧。”
“这个裙子就不烫发了,我帮你把头发盘起来会更好看。”化妆师说。
小青有点好奇:“那要选西装裙呢,你现场给我姐烫头发?”
化妆师说:“我带了卷发棒,十分钟就可以烫好,一次性的,洗一水就会掉。”
如今这年头要烫头发,大家都是顶个涂上药水,顶个大桶等好几个小时,好不好看都是一次成型,想要头发再直回去,得等好几个月。
可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居然可以当天烫,洗一水就恢复原样?
小青不由的感慨说:“姐,咱外婆可真好。”
虽然会关心她,但特别有边界感,不会过分打扰,林白青也由衷觉得外婆好。
但她担心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半天,太浪费时间,而且作为医生,浓妆艳抹并不好。林白青能理解外婆想疼她的心情,但并不喜欢化妆。
不过还好,等她洗罢脸,化妆师拿起粉刷轻描淡扑了几下,就说:“好了。”又说:“你先吃早餐吧,一会儿我再帮你化口红。”
林白青说:“太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自己有口红,一会儿自己涂就好。”
“这有什么好耽搁的,柳教授雇了我,我今天一整天都会陪着你,随时帮你补妆,打理仪容。”化妆师说。
林白青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但既柳连枝已经雇人了,她也只好受着。
等她化完妆,小青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叉烧包配白粥,林白青足足吃了三个包子。
余光一扫,她发现向来从不吃包子的顾培也在吃,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
小青笑着说:“姐你发现没,姐夫的胃口现在越来越好了。”
其实不是顾培胃口好,而是,今天大家得忙活一整天,没有时间吃饭,顾培虽然挑剔,但他也是个很理性的人,知道自己要保持体力就得吃饱,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让别人为他多操心。
今天不止药堂的人全部到了,毕竟这药堂名义上是属于顾家的,五爷和顾怀尚,顾敖文父子也早早到了,来当资客。
因为灵丹堂的诊楼是靠里,院子临街,后门朝着大街开,所以台子就搭在后院里,两扇大铁门一开,宾客把车停在外面,再进来参加开业庆典,既不扰民,也不会过多占用巷子的空间,抢摊贩们摆摊的地方,可谓天然的妙。
准备了那么久,连顾培都拉来当小跑堂,林白青自认为已经万事妥当。
但在巷子里迎上穆成扬,他迎面就说:“师妹,怕是有麻烦。”
“怎么了?”林白青问。
穆成扬说:“欢迎市卫生局王局长的横副不见了。”又说:“我怎么怀疑是保济堂的人在捣鬼?”
“不至于吧,保济堂要捣鬼,会偷一条小横副?”林白青说。
“我也觉得奇怪啊,但我早晨起来,啥都好好的,就挂在外面的横副不见了。”穆成扬说。
其实按理来说,像灵丹堂这种百年老字号要重新开张,政府单位来几个厅级领导都不为过,当初保济堂重新开业,都有领导专门从首都赶来站台。
灵丹堂庙小没名气,只请到一个局长,按理来说保济堂只会笑话,不会眼红。
不过这事也说不准,毕竟前段时间林白青在东海制药一贴紫金锭捞回一条人命,是当着保济堂的老大夫们干的,保济堂的陆东家又是个小心眼,说不定还真会派个人来恶心一下灵丹堂。
横副虽小,可就来那么一个领导,王局长还是个比较好名的,没有当然不行。
林白青说:“重新做一副还赶得及吧。”
穆成扬说:“光喷字就得半天,王局长喜欢霹雳字,那个更难喷。”
上辈子经营是顾卫国在搞,林白青只需要出场就得,但现在整个药堂落她肩膀上了,她在经营方面差顾卫国可差远了,这点小事,倒把她给难住了。
这时顾培说:“要不这样,买些红纸,金粉,我来写吧。”
穆成扬很惊讶:“你能写书法?”
顾培说:“我的书法还不错。”
林白青一想,这也是个办法,既然喷不出来,就写一副算了。
不过几人边商量边走,刚到药堂正门口,迎上柳连枝,她展开一条横副,说:“我想,你们应该是在找这个吧?”
穆成扬一看,上面是霹雳字,字着:欢迎王局长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外婆,这东西怎么在您手里?”他问。
柳连枝笑着说:“风吹到地上,我捡来的。”
所有人长吁一口气,看来他们错怪保济堂了,横副只是被风吹走了而已。
得,重新把横副挂起来,眼看九点,气球挂出来,音乐也放起来,顾明的老相识都是他曾经的病人,或者像参贩子陆庆坤那样,一生走霉运,也没啥名气的人,来的都比较早,来了自然要里里外外,楼上楼下走一走。
顾家人做陪客嘛,这方面林白青不必操心。
她得先给柳连枝做针灸,然后再忙别的。
柳连枝怜爱的望着外孙女,绾起来的头发,简单干练的半身裙,她的脸蛋不像她妈妈一样有英气,硬朗,要更加的柔美,一双眼睛尤其好看,透着股子由心而发的善良,就跟只小羊羔的眼睛似的。
这外孙女长从头到脚,每一根汗毛都生在柳连枝的心坎上,叫她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够。而每当看到外孙女,柳连枝就要想到当初自己反对女儿生下她时,跟女儿讲的那些恶言,负气的话。
如今再回想,要是庆仪当初不生下白青,她哪来这么好的外孙女。
又有谁,在今天能治她的病?
柳连枝说:“今天你应该很忙吧,要不咱就不做针灸了?”
她的病是针灸起来就不能停的,林白青看表,说:“我规划好时间的,咱们先上楼,我给您把针灸上再干别的。”
柳连枝伸出双手,又说:“对了,原来我的指腹总是发麻,但从昨天开始,它不发麻,改发热了,从昨晚到现在,我的指肚总是热乎乎的。”
林白青止步,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柳连枝笑着说:“千真万确。”
类风湿性心脏病,是指类风湿性关节炎影响心脏而引起的一种心脏病。
早期还好,晚期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而它之所以难治,就是因为病人会因病而极度缺心血,柳连枝的手指发热,证明她的她的心血正在快速增高,这速度,比林白青预想的还要快。
当然,它不是因为林白青,而是因为玄铁金针,它在补心血方面的效力,比东海金针高了至少三分。
而真要能治愈外婆的类风湿性心脏病,灵丹堂的功劳簿,就又可以添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