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看到这一条消息,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混乱起来,直接问他:【你在说什么,我这里没时差啊?】

三分钟后,许随收到他的回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他语气的冰冷和不耐烦:

【你谁?】

周京泽从来没有用这个语气跟她说话,许随看到这两个字人都懵了,急忙解释:

【我是许随,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前几天我的手机掉了。】

也怪她,刚才太紧张,用奶奶手机号给周京泽发消息,忘了说先说一句她就是许随。刚刚,周京泽好像把她当成别人了。

周京泽回得很快,戾气又冷漠,压着几分明显的火气:【你不是赛宁?她最近一直拿舍友的手机跟我联系,所以告诉我现情绪用错了对象?】

周京泽每一个字都充斥着不耐和隐隐的火气,一个乌龙,她用了未知号码给周京泽发消息,他以为许随是赛宁,所以一直在用温柔的语气回她。

“你谁?”“她”“用错”每一个字眼,以及他口中蹦出那个好听的女生名字赛宁,都在明晃晃地提醒她。

他之前对你好只是客套而已。

你对他来说最多算勉强能排得上号的甲乙丙丁。

他不喜欢你是事实。

这个短信乌龙,让许随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眼睛泛酸,一滴晶莹的眼泪砸在屏幕上迅速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她快速用手指擦了擦屏幕上的水珠,发送短信:【对不起。】

像是自我防备怕再受到伤害般,许随发完短信后就把周京泽的电话号码拉黑了。

——

十五一过,大学生陆续返校,许随离开黎映镇的那天,妈妈和奶奶把特产塞满了她的行李箱。

许随哭笑不得:“妈,我吃不了那么多。”

说着许随就要去行李箱把一些特产拿出来,许母拍开她的手重新拉好拉链,语气嗔怪:“谁说是给你吃的,分些给你室友,让她们对我闺女好点。”

“我室友都很好,但还是谢谢妈妈!”许随笑着说。

许母送许随到高铁站的时候一路,无非是让她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之类的,有事就打电话。

许随站在高铁站门口,语气严肃:“我现在就有事。”

许母神色担忧,拉着她:“哪不舒服了,要不现在去医院看看?怎么了?”

“耳朵起茧子了。”许随接过自己的行李说道。

“你这孩子,”许母轻轻地拧了她胳膊一下,犹疑一下还是说出口,“一一,回到学校要记得好好学习,记住妈妈对你的期望,你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业,恋爱可以等把毕业后再谈。”

这句话许母藏心里很久了,当妈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明明过年前她还心情雀跃,时不时地盯着手机,现在却失魂落魄,经常神游。

这个年纪的烦恼,大部分是与感情有关,许母一向对自己的小孩严厉,她还是希望许随能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提到恋爱,许随想到了某个名字,眼睛一瞬间黯淡下来:“知道了,妈妈。”

回到学校后,许随拖着行李箱进寝室,一打开门,梁爽正在阳台上浇花,而胡茜西照例戴着一副黑框墨镜对着帮忙般行李的男生指挥。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我回来了!”许随笑着进来。

“宝贝儿,想我了吗?”胡茜西摘了墨镜扑过来。

“嗯——”许随温软的声音拖长,语气一转,“其实还好。”

胡茜西立刻挠她胳肢窝,许随笑着躲开,两个人闹作一团。

她们休息了半天后,各自去自己的班级上发晚自习。

发了课表和领了新书后,许随发现大一下半学期的学业明显更重了一些。许随暗暗下定决心忘记那个人,打算逃离周京泽三个字魔咒。

新学期开学以后,许随每天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不是上课,就是躲在图书馆,天台上学习,忙到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

她依然没有买手机,有什么事她会用笔记本登QQ,反正班群里说事不是在QQ上,就是发邮件。

许随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有时候登QQ的时候,她会看到周京泽的头像亮着,但都是忙碌的状态,估计是打游戏去了。

从她高中偷偷加他QQ开始,他的头像大部分时间都是灰色的,即少数会有亮的时候,就像是他人生大部分时间与她不相关,出现在她世界里的彩色只是短暂的。

她甚至怀疑,周京根本不知道她读高中的时候偷偷加过他。对他而言,她只是躺在联系列表里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室友也发现了许随的状态的改变,梁爽被她弄得感觉自己特不务正业,加上背书的艰难,她不得不天天跟着许随去图书馆,回寝室背书。

梁爽坐在床上涂指甲油的时候,想起什么问道:“随随,今天上课老师抽背人体组织图,只有你一个人背出来了,背书对我来说特难,你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有没有什么招教教我?”

“有啊,你下来。”许随坐在书桌前说道。

梁爽立刻蹬下床,许随坐在椅子上,翻开书,从笔袋里抽出一只红色记号笔,温声说道:“比如你看人解,我们可以先过一遍,然后可以用思维导图,细分到骨头的体性标志,神经导向……”

梁爽听着听着走了神,从她这个角度看,许随蓬松的长发用一根铅笔随意地挽起,散乱的几缕头法贴在白皙的脸上,嘴唇像樱桃般,红又水润。

“梁爽,你有在听吗?”许随好脾气地问道。

梁爽回神,立刻抱歉:“sorry,你重新说,刚才有一丢丢的走神,是随宝你太好看了。”

许随只好重新给她讲,说道脉管走向的时候,胡茜西一脸失魂落魄地进来。梁爽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艹,;路闻白也太难搞了,我说我要追他。”

“嗯,然后呢?”

“他让我做梦!”胡茜西气愤道。

“别伤心了,臭男人啥也不是。”梁爽安慰他。

“说得对,给你点赞!”

胡茜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忽然扭头冲许随开口:“随随,他们说一会儿出去吃饭,你去不,周京泽也在。”

许随正用记号笔在书上记着笔记,闻言手肘一偏,红色的记号笔在人体图解上岔出长长的一笔,直指心脏的器官图解。

她垂下眼:“不去了,晚上我还有事。”

起初许随还能用这样的借口搪塞胡茜西,久了胡茜西觉得不对劲,问她:“你俩怎么了?是不是我舅舅欺负你了,我揍他去。”

“不是,闹了个小乌龙,西西你别管啦,”许随笑道,她岔开话题,“这半学期课业比较多,真的好忙,我都想到动物医学系去了。”

“害,我们也很苦的好不!天天在校区里抓野猫治病,它们一见我们就逃。”胡茜西吐槽道。

“欸,说起野猫,1017 还在我舅舅那吗?”胡茜西问道。

许随点点头,开学以来,她也没去周京泽那要回1017 ,反正那原本就是他的猫。

她再没参加过他们的活动,周京泽这三个字被她藏到了心底某个隐匿的角落。许随经常往图书馆,倒是没想到在那多次遇到师越杰,一来二往的,两人熟稔起来,可以一起去食堂约饭的关系了。

周五下完课,许随忽然想起校外小摊上的关东煮,她抱着书本一个人急匆匆地走出校门买饭。

三月中旬,春风料峭,唯一不同的是校外的柳树开了花,风一吹,到处是纷扬的柳絮落在肩头。

许随打包了一份关东煮,付完钱后,她转身不经意地抬眼,周京泽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许随一眼就看到了他。

周京泽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头发更短了,贴着青皮,衬得眉眼更为漆黑凌厉。他咬着一根烟,站在人群中间,不知道和人谈到什么,露出一个轻挑又散漫的笑容。

有风吹过,烟灰簌簌地落下来。

一旁的盛南州显然也看到了许随,他还推了推周京泽的肩膀。周京泽低下头,旁边有人递火过来,又点了一支烟,拢着手挡风。

猩红色的烟火窜起,他的眉眼懒散,闻言极快地挑了眉梢,烟点好后,他重新与人谈笑风生。

全程没有分一个眼神给许随。

近以一个月没见,许随觉得,没有她,他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依然光芒万丈。

许随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眼,提着一份关东煮匆匆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风直面吹来的,弄得她眼眶发涩又睁不开眼。

暗恋是为你翻山越岭,你却与我无数次擦肩。

你是我从未得到的风景。

第25章 告白 “老子不想让你走,你能走?”……

自从上次在校外意外碰见周京泽后,许随为了不让自己再碰到他,已经减少了往外跑次数。

可是有些人,你越逃离,越能看见他。

四月中旬,学校与京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有一个合作项目,算是志愿者活动,向大一新生征集医务社工,对医院的特殊人群进行服务,救助等工作,时间为一周。

许随看了一下报名条件就报名了。第一天,她险些迟到,穿好衣服拿了一个面包就匆匆出了门。

她一路乘公交到市医院,一下车看见不远处乌泱泱的人群慌张地跑过去,喘气着说:“不好意思,来迟了。”

人群中央站着一个男生,穿着白衬衫,背脊很直,背对着许随拿着文件夹正在点到。许随看着背影的有点熟悉,对方一转身,她就傻眼了。

师越杰拿着蓝色文件夹佯装敲了一下她,动作温柔,笑着说:“还不快站到队伍里去。”

人数点完报数的时候,师越杰站在正前方,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看向眼前的队伍,许随站在最边上,穿着苹果绿的卫衣,浅蓝色的牛仔裤,黑发绑在脑后有些凌乱,她不停地用手煽风,白皙的脸颊鼓起来,像小金鱼。

点完名后,师越杰给他们发了分组名单,他们各自乘坐交通工具去需要的地方服务,有的是在医院,有的去养老院,而许随要去的是孤儿院,给患病的失孤儿童做心理辅导。

许随在孤儿院呆了一天,了解到一位患有先天心脏病的小孩因为成长环境,心里患有抑郁状态,她在地上画画,画的城堡是封闭的,没有一扇门的。

“这座城堡为什么没有门?”许随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问道。

小女孩回答:“因为坏人把门关上了。”

许随拿出树杈在城堡画了一扇门,唇角翘起:“看,有门了。”

“坏人把门关上了的话,我们就自己创造一扇门。”许随说完这句话怔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

一天的医务社工服务结束后,许随乘坐着公交回了学校,没想到一下车就碰上了同样跨结束服务志愿活动的师越杰。

两人相视一笑。

师越杰走过去,递了一盒牛奶给她。许随接过,把吸管插进银色的薄纸口里,开口:“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走道上,师越杰关心道:“感觉怎么样?今天累吗?”

“感觉挺不错的,”许随点头,想了一下,“一点点累。”

“那就好。”

随后师越杰同她分享了自己一天的服务经历,困难的地方轻描淡写揭过,讲了几件有趣的事。许随听得专注,时不时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许随咬着牛奶吸管,干净的眼睛里透着疑问:“我没想到你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大三了师兄你不忙吗,还是说职位越高,负责得就越多。”

“忙,我本来想拒绝的,”师越杰看着她,语气很缓,“但我在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就决定来了。”

许随怔住,她正喝着牛奶被吓了一跳,嗓子一时没顺过气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师越杰下意识地抬手,手掌在距离她只有两厘米的时候停住了,最后轻轻拍她的背,温和地笑笑:“我吓到你了么?这件事你不要有负担。”

周京泽刚结束完训练赶到她们学校,就碰见了这一幕。正值四月,学校的玉兰花正大片大片地竞相开放,他们两人站在树下,姿态亲昵,沾着湿气的风吹来,将甜腻的香气送到他面前。

他眯了眼冷笑一声。

看起来还挺配。

许随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周京泽。

他穿着灰绿色的作训常,单手抽着烟,下鄂线弧度利落,目光笔直的地看向她,眼底翻涌着情绪。

直接的,漠然的,充斥着欲望的。

许随的心尖一颤,视线交汇间,她匆匆移开眼,不敢再去看她。

显然,师越杰也看到了周京泽。他今天跟许随坦白自己的心意绝非偶然。从那次许随被诬陷作弊,他帮忙调查还了她一个公道起。

那件事看起来是他赢了,可不知道周京泽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那女生直接跟许随道歉。

师越杰就知道自己输了,他比不过周京泽。

周京泽就是这种人,比起追求公正方式,他更喜欢用自己的处理方法,告诉师越杰,老子就是比你行。

可这段时间,师越杰看到许随身边没有周京泽,她也没有经常往外跑了。他打算抓住这次机会,坦诚自己的心意。毕竟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龌龊和可耻而言。

师越杰主动走到周京泽面前,语气温和:“京泽,找我什么事?”

周京泽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听后嗤笑一声,声音冰凉:“谁是来找你的?”

两人直视,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暗涌在他们之间流动。许随站在师越杰身后逼自己不去看向那个人,因为她一看到他就难过。

就在两人间气氛紧张无法松动时,许随捏紧牛奶盒的一角低头匆匆从周京泽身边经过。晚风吹拂头发,一缕发丝不经意蹭到周京泽的鼻尖,很淡的山茶花香味,又一带而过。

周京泽回头,盯住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眯了眯眼:“许随。”

许随的脚步一顿,又抬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京泽这才知道,这姑娘生气了,并且比他想象得严重。

——

这个学期许随还是有去给盛言加小朋友上课,只不过她把时间调到了周五,也是为了避免碰上周京泽。

结果周五下午,盛言加神秘兮兮地发了短信给她,让许随早点到。许随不疑有他,来到盛家给盛加言上了两节数学课,布置两个作业后,照例摸了摸小鬼的头:

“老师走了。”

“哎,小许老师,今晚在我家吃饭吧。”盛言加拉住她。

“饭就不吃啦,老师最近在减肥。”许随撒了一个谎来搪塞盛言加。

小卷毛立刻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地说道:“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你生日——你怎么不提前说,我什么也没准备。”许随大为吃惊。

这时,盛母推门而入,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水烟盘扣旗袍,两只翠绿滴人的耳坠衬得肤白凝脂,大方又风情。

盛母的热情洋溢在脸上,忙说:“小许老师你就留下来吃饭吧,什么也不用准备,你要是不留下来,这小子该怨我了。”

盛情难却,许随一对上小鬼祈求的大眼珠只好妥协,点了点头。盛言加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邀请她:

“老师,下楼玩呗,我请了很多同学,还有我哥,京泽哥他们也在。”

听到某个名字,许随眉心一跳,她开口:“你先下楼玩,老师想休息下,我能玩会儿你的游戏机吗?”

“当然可以,小许老师我先下去啦。”盛言加说道。

他们下楼后,许随坐在房间的软地毯上,没多久,听见了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有说话声和哄笑声。

其中一道接近金属质地的声音,夹杂着散漫的语气,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许随敛了敛心神,握着switch手柄,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她很久没玩游戏了,一碰上这种竞技求生类的游戏,骨子就隐隐透着兴奋感,她一路通关,做任务。

胡茜西推门进门的时候,看见的这是这一幕,许随顶着一张乖软的脸,眼睛也不眨地杀兵,瓷白的脸上挂着淡定。

”我艹,这操作好凶残,宝贝,我怀疑大家就是被你的长相骗了才觉得你乖的,“胡茜西拍了拍她的脑袋,“宝贝,下楼吃饭啦。”

许随盘腿坐在地上,黑眼珠盯着大屏幕未动弹,十分专注,声音含糊:“你先去,我打完这一把。”

太久没玩了,总归有点上瘾。

胡茜西下楼后,许随这一局打得有些持久,等她将敌人的最后一滴血收尽后,不经意地抬眼看了时间,心底一惊,急忙下楼。

许随下楼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发现只有一个座位了。凑巧,是那人旁边的空位。

那人背对着她,穿着黑色的短袖,懒散地背靠椅子,正在拆着桌面上的糖,后颈的棘突显得冷淡又勾人。

盛言加被几个小朋友围在中间笑得开心,他看见许随,生怕她听不到一样,扯这嗓门喊:”小许老师,快过来。”

许随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了周京泽旁边。从落座开始,许随就跟着大家鼓掌微笑,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旁边的人。

周京泽一脸轻松,懒散地坐在那里,笑得肆无忌惮,还有兴趣去逗盛言加,差点把他气哭。

两人挨得近,偶尔手肘不必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腕骨节清晰分明,又有些咯人的硬,只是一瞬,感觉却又很明显。

许随心底一阵颤栗,又急忙松开。

许随坐在他旁边,他身上的薄荷味飘来,一点一点,沁到跟前,躲不掉,只好专注眼前的食物。

京北人吃的比较甜口,许随嗜辣,一桌菜转下来,只有一盘麻婆豆腐比较合她的口味。在场的小朋友更是挑食鬼,把圆盘上的菜当转盘玩,常常是她想夹这道菜,但又咻得从她面前飞过去了。

眼看菜就要转到许随面前了,下一秒,圆盘动了起来,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把筷子缩了回去。

周京泽坐在一边,正漫不经心地同旁人聊着天,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一样,他的右手臂弓起,手臂线条流畅又好看,手掌直接撑在玻璃面上,盛言加怎么扯都扯不动。

盛言加总感觉周京泽喜欢跟他作对,感到十分委屈:”哥,你干嘛?”

周京瞭起薄薄的眼皮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发问:“夹菜不行啊?”

盛言加怕死他哥这样看人,眼睛平静,他却感觉有事后被揍的意味。小卷毛果断松手,狗腿地说:“没事,您夹,我再也不敢乱转了。”

周京泽随意地夹了麻婆豆腐旁边的一道菜,许随也顺利地吃到了她想吃的菜。

饭到半席,许随吃得有点呛,正要找水时,一只修长皮肤冷白的手端着一杯水,手背淡青色的血管明显,虎口黑色的痣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一杯水出现在她旁边。

所以他刚才那样做是为了她?

许随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轻声说了句:“谢谢。”

头顶响起一道意味不明散漫的轻笑声,尾音拖长又低沉,许随感觉脖颈在发痒,也热热的。

吃完饭后,是切蛋糕过生日许愿的环节,盛言加在大家热闹的祝福下,成功地吹灭了11根蜡烛。

周京泽出手大方,直接送了他一套成人高的限量版漫威人物手办。大家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许随有些不好意思:“下次老师给你补上,生日快乐,盛言加小朋友。”

“那你不能忘了哦。”

“一定。”

……

等盛言加生日过得差不多了,许随偷瞄一眼时间,快十点了,胡茜西也过来找:“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回去都快到宿舍门禁时间了。”

“嗯,你先等一下我,我东西还在楼上。”许随点头。

说完后,许随匆匆跑上盛言加的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笔,镜子之类的东西全一股脑装进包里。

许随边收拾东西边发呆,她抱着书本一转身,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俱坚硬的胸膛上,仰头,对上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眼底霸道又充斥着莫名的情绪,像一头野兽,随时能把她吞并。

许随心口一紧,抱紧了书本,侧着身子又往另一边走,周京泽拎着红白相间的外套,脸上挂着纨绔的笑,也懒散地跟着抬脚,堵住她,不让许随走。

许随抿紧嘴唇,她往左,周京泽跟着往左,她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他的表情始终是吊儿郎当的,脸上还挂着笑,一副逗猫的架势。

周京泽侧着身子堵在许随面前,眼睛紧锁着她,开口;

“谈谈。”

许随不想把那件事重新剥开来,又去面对那时周京泽对她的冰冷,不耐烦,她只想着逃避:“我还有事。”

说完趁着周京泽不注意,就往旁边走了。周京泽反应很快,向后倒退两步,直接堵在了门口。

许随要走,周京泽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收紧,垂眸看她,不满的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