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一趟学校找宋大哥，再去找陆照影，”秦苒侧了侧脑袋，“明月在他那儿，我不放心她。”
电话里陆照影说的模糊不清。
程隽点头。
他看了秦苒一眼，记得潘明月，挺秦苒提到她，他也正了神色，“我跟程木先送你去医院，今天程家有事。”
程温如昨天来找过程隽，之前也给程隽打过电话，秦苒知道，她点点头。
两人出发。
程隽没见过宋律庭，但查过宋律庭。
之前那种情况下，宋律庭跟魏子航都能把秦苒跟潘明月护的很好，这个人的能力他信得过。
把秦苒送到学校后，就直接回程家。
今天开车的依旧是程木。
程木看了后视镜一眼，没敢说话。
秦苒跟宋律庭约在京大见面。
数学系。
秦苒到的时候，宋律庭正站在数学系的历史光荣碑面前。
秦苒头上戴着鸭舌帽，最近一段时间，她在网上的照片少，尤其身上那股子邪性没了，多了几分内敛的气息，没几个人认出她来。
倒是宋律庭，不少人认出了他，几个女生在一边激动的讨论着。
“宋大哥。”秦苒走到宋律庭身边。
宋律庭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光荣碑。
秦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就看到排在中间的潘明轩，潘明轩一张脸锋芒毕露，不同于潘明月的内敛，清冷帅气，一双眼睛似乎有光，酝酿着暖色。
“宋学长，你也认识潘学神吗？”数学系有人认出了宋律庭，激动的开口，“也对，你们俩是老乡，肯定认识，果然学神认识的都是学神！”
数学系的学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最后可惜的看向潘明轩，“可惜，天妒英才。”
秦苒没出声。
潘明轩跟她一样大，但他六年级跳级，初三就拿了IMO国际赛的金牌。
自此以后，高一、高二又紧接着拿了两年IOM金牌。
京大、A大数学系的院长都找他谈过，高三直接保送京大。
IMO不足二十岁就能参加，因为跳级，潘明轩当时是IMO拿到金牌年纪最小的一个，报道一出来，就在数学界引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数学系的人都听过授课的教授讲过潘明轩的光辉历史。
秦苒听着身边的人说的话，不由捏了捏双手，她偏头看向宋律庭，“宋大哥，我们先去找明月吧。”
宋律庭最后看了照片一眼，有些恍惚的收回目光。
他轻声开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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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数学系出来，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直接去了陆照影家。
陆照影跟陆母都等在楼下。
陆家佣人把秦苒跟宋律庭带进来。
陆母知道秦苒是唐均的侄孙女儿，看着秦苒，有些局促，目光转向宋律庭，也一愣，宋律庭最近在京城呼声也挺高的。
宋律庭礼貌的跟陆母还有陆照影打招呼。
“小苒儿，你终于来了！”陆照影手摸着耳钉，他精神状态似乎也有些不好，朝楼上看了一眼，“明月妹妹在客房，我带你们上去吧，明月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想想，还是跟你说了，她状态很不对劲。”
电话里不方便说，之前潘明月让陆照影瞒着秦苒。
陆照影说着看了宋律庭一眼，没认出来这个斯文俊雅的男人是谁，不过眼下也没考虑到他。
三个人去了楼上。
陆照影打开房门。
房间内很暗，潘明月手里拿着一本书，头埋在双膝上，不断的翻着书的内容。
“明月，你在干嘛？”秦苒面色一变，直接走过去。
潘明月茫然的抬头，“稽查官，我要考稽查官。”
秦苒眼眶一红，她双手紧握，几乎看到了潘明月在精神病院暗无天日的样子。
潘家三人死后，几乎跟她差不多，在这之前的潘明月愿望是当一名摄影师，在这之后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考稽查官。
可之前，明月她状态明明恢复了正常。
秦苒转向陆照影，一字一顿：“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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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心疼我明轩……晚安。
第520章 风暴起！（一更）
陆照影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
面对秦苒的问话他没抬头，只拧着眉开口：“她没让我去查，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对于潘明月的事情，陆照影知道的不多，那天晚上见潘明月就知道她状态不对，但她什么也没说。
秦苒看了陆照影一眼。
她去了M洲半年多，陆照影代替她照看过潘明月一段时间，潘明月不打游戏，业余时间几乎全都用在学习。
回来后，陆照影跟她还有联系，但跟潘明月联系的时间少了。
“明月，宋大哥先带你回去。”宋律庭蹲在潘明月身边，把她先带回他在学校边的公寓。
潘明月抬头，一双无神的眼睛渐渐在宋律庭脸上聚焦。
宋律庭没说再说什么，只是沉敛着站起来，先跟陆照影道了谢，才带潘明月出去。
秦苒没有跟着宋律庭走，等两人出门了，她才转向陆照影，拧眉：“你真没查出来什么？”
陆照影笑得有些混不吝的，他往墙上靠了靠，“查了一点，那个封辞。”
封辞？
秦苒低了低眸，她听潘明月说过封辞，他也是封楼城的儿子，秦苒对封楼城是信任的，对封辞没有躲过关注。
眼下听陆照影的话……
秦苒颔首，“我知道了。”
她跟着宋律庭出去。
陆照影却又拉住了她的胳膊：“她那状态……”
“可能出了问题，”秦苒低头发了条消息出去，也不想骗陆照影，“你知道明月精神情绪状态向来不稳定。”
秦苒担心潘明月状态，没跟陆照影多聊，直接离开。
陆照影站在门口，看着车渐渐开远，不由抿唇。
“苒苒跟明月走了？”身后，陆母出来，双手环胸，瞥了陆照影一眼。
陆照影“嗯”了一声没说话。
陆母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再想什么，嗤笑一声，“装吧你就。”
说完，陆母踩着高跟鞋离开。
陆照影被噎了一下，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向陆母。
“对了，”陆母走到沙发边，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面色沉重，“听说程老爷子……”
陆照影收回目光，坐到陆母身边，“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撑不到四月。”
“继位的应该是三少爷吧，”陆母沉吟了一下，“若不然，他在京城几乎就没法呆下去了。”
程温如有自己的公司，现在还跟云光财团合作了，全球前五百强的企业。
程饶瀚跟程隽不和，他要是继承程家，那程隽在程家肯定没有现在好，说不得还要被赶尽杀绝……
连带着，秦苒在研究院的背景都要被牵连。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陆母担忧，京城……
要大变天了。
陆母说完，看向陆照影不太着急的样子，不由挑眉，打探陆照影的口风：“你看起来半点也不为你兄弟的未来担忧。”
“担忧，怎么不担忧。”陆照影随口说了一句，看到江东叶发来的消息，就直接出了门外。
陆照影出去没多久，陆母就接到了电话。
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愣住：“程家？程老爷子？好。”
陆母说完，也匆匆挂断电话，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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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苒同宋律庭一起回了公寓。
宋律庭把潘明月安排好，才看向秦苒：“封辞是怎么回事？”
“就，”潘明月也只是跟秦苒提过一点，秦苒顿了一下，默默开口，“就那样啊……”
秦苒含糊的说了几句。
要是换个时间，宋律庭肯定要炸，说不定还要去会会封辞。
眼下潘明月这个样子，他只是淡淡点头。
秦苒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她眯着眼看了下，“是封辞那边的问题，宋大哥你找他聊聊吧。”
她调查到的封辞联系方式给宋律庭发过去。
秦苒直接去看潘明月。
从陆家出来的时候，潘明月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情况。
“苒苒，”潘明月坐在书桌边，看着秦苒进来，她戴上眼镜，从书桌上抬起头：“又麻烦你跟宋大哥了。”
状态变换的太快了，秦苒不放心。
她之前把潘明月托付给封楼城，就是觉得她这种压抑的性格不适合把潘明月放在自己身边。
眼下封楼城这边也出了问题……
秦苒微微抬头，她拿着手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陆照影那边……
她拧着眉头。
手里的手机疯狂响着。
潘明月移了移目光，她看着窗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静静开口：“苒苒，你放心，没考到稽查官，我不会死的，我跟封辞没什么事，我跟他……可能真的只是不合适。”
秦苒盯着潘明月看了很久。
没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才点头：“好，宋大哥就在这边，我有事先去程家一趟。”
潘明月轻轻颔首，看着秦苒离开，才拿出了兜里的手机，上面是封夫人的消息——
【我们约个时间聊聊吧。】
潘明月看着这条信息，好半晌，才闭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睛又恢复了一篇冷寂——
【好。】
秦苒下楼，才接了程木的电话。
宋律庭在厨房给潘明月煮粥，听到秦苒的电话，不由抬眸，似笑非笑：“姓程的？”
那天徐校长的继承人宴，他也去了。
还听人科普了一番程隽。
宋律庭想到这里，不由按着眉心，两个都不省事，明月比秦苒还好一点，秦苒简直就是不可控。
那个程家一看就极其复杂。
宋律庭关小了火。
“是程木。”秦苒不太敢看宋律庭，她低头，按了接通键。
宋律庭跟程隽碰面，她也不敢想会是什么状态。
那边的程木声音似乎有点儿急，“秦小姐，我在程家，你快点儿来，出事了！”
第521章 京城格局打破！失势！（二更）
程木说的紧急。
秦苒在宋律庭这边也没多留。
直接开宋律庭的备用车去了程家。
宋律庭毫不知情，他的车就这么被贴了两张罚单。
秦苒到的时候，程木在程家大门口等她。
“秦小姐，快跟我过来。”程木直接带着秦苒往里面绕，电话里他没敢跟秦苒说实话，这会儿秦苒到了，程木直接开楼，声音很沉，“老爷子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秦苒解风衣扣子的动作一顿，她猛地抬头看向程木。
一双冷沉沉的眸子里，满是不敢相信。
几分钟后。
程老爷子房间，围了一群人。
程家老老少少都在。
程温如、程隽、程饶瀚在最里面。
程老爷子靠在床头，面色不见以往的红润，甚至有点儿发白，秦苒去M洲前才见过程老爷子一面，那时候的他远没有现在这么瘦弱。
“苒苒来了？”程老爷子一直端着气势凛然的态度，此时眼睛却有些浑浊。
“你们都出……咳……出去，我有事单独跟他们俩说。”程老爷子指了下程隽跟秦苒。
程饶瀚看着程老爷子，眉头拧了拧，不过最后还是出去了。
他手背在身后，半点儿也不担忧。
房间内。
“苒苒，我……这里，还有个东西要给……给你。”程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从枕头底下翻出来一个血红色的吊坠，他直接递给秦苒。
秦苒抿唇，她半蹲在窗边，看着程老爷子，一双清冷的眸中聚拢了朦胧的泪，“您……”
“你们俩要好好的，我现在也帮不了你们什……什么了，”程老爷子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京城漩涡深，我会在天……天上看着你们两的。”
程隽依旧没有开口。
程老爷子这才看向程隽，他艰难的笑了笑：“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金他们五岁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十二岁自己查到的。”程隽淡淡开口。
“我或者猜错了，”程老爷子笑了笑，他目光和煦的看向程隽，“咳咳……我，我可能做错了，你跟你爸并不像。”
程隽依旧没有反驳，只淡淡的看向他。
“你小时候，我想把你养……养废，”程老爷子自顾开口，“什么都任你用，你六岁开始就有无限银行卡，你的要求我从来不反驳，后来……我后悔了，可你似乎也察觉到了，几乎不回京……京城。”
程隽小时候，程老爷子并不管他，只是把他给程温如带。
连程饶瀚都觉得程老爷子偏心到过度。、
程老爷子那么睿智一个人，在程隽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折扣，一开始确实存着把程隽养废的心思，只是程隽那时候事事想着他跟程温如，程老爷子就后悔了。
但那时……程隽已经发现了真相，跟程老爷子越来越远。
两人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有挑破。
“忘……忘忧也是你提供给温如的消息吧，”程老爷子看向程隽，“温如都跟我说了，还有她……她的公司……”
那时候，程老爷子身体扛不住。
也是程温如在拍卖场发现了这个，才让他缓解。
“您好好休息吧。”程隽抿唇，垂在一边的手紧紧握着。
“儿……儿子，你会……会原谅我吗？”程老爷子看着程隽，目光似乎带着期待。
程隽看了他半晌，没有说话。
程老爷子一双眼睛慢慢变得黯淡。
在他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程隽才抿唇，轻声开口：“那时候，我恨自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现在也是。”
他没说原谅。
“好……”程老爷子却满意了，他握着程隽跟秦苒的手，一直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些红光。
他又陆陆续续说了几句。
然后靠在了床头，没了声音，嘴边带着笑。
秦苒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块血玉，愣了好半晌，才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隔得最近的就是程温如，她看着秦苒的表情，面色一变：“爸他怎么样了？”
秦苒没有说话。
程温如直接冲进去。
房间内是程温如压抑的哭声。
大门外，一众程家子弟面面相觑，低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
程家老爷子，程家上一辈再京城叱诧风云的人物就这么离世了，这在京城确实丢下了一个超级炸弹。
京城稳定了这么多年的格局，会因为程老爷子的离世就此打破。
程老爷子的墓地在京城西郊。
下葬之日天空有些细雨。
秦苒走在徐老身边，同一堆人站在山脚下，看着程隽程温如等人随着灵车下来。
“没想到老程就这么走了，”徐老脸上也不见之前的熠熠神光，他只是看着送葬队，“程家……”
他想到这里，不由看向秦苒，“程隽若是不能成功拿到家主位置，你跟他……“
徐老满心复杂。
而在场，大多数其他人，欧阳家人、秦四爷等人、徐家其他人……看程隽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在场人都知道京城的程家太子爷有老爷子宠着。
眼下老爷子没了……
他可就……
第522章 您看我是在开玩笑吗？（三更）
程温如下车，她把骨灰盒递给程隽，她面容有些疲惫，脸色也不太好，只轻声开口：“爸生前最喜欢你，你来吧。”
程隽外面披着白色的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