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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公,要不,您给师傅娶一房小妾?”我道,“温温柔柔的睡相好的,让她睡在床榻照顾师傅?”

他嘿嘿冷笑:“这么一来,就让你有机会提出和离?不,我上了一次当,才不会让我的明哥儿上第二次当!”

原来他和楚太后分开,还有这层关系在里边?

我的好奇心被极大的提起,诤诤善诱:“师公,师公娘就是因为你要娶小妾,才和你和离的?她也太不应该了,男人么,三妻四妾平常事,你看看我这位兄弟…”

我拍了拍叶萧肩膀:“你知道他有多少妻室么?足足有十个那么多!”

孟不凡怔了怔:“真的?这倒是看不出…咦…”他又一声大吼,“我娶多少妻室关你这小辈什么事?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怎么做媳妇!”

他的性格可真顽强。

怎么也转移不了话题。

我揉了揉鼻子:“师公,我这不是在尽力配和讨好您么?”

叶萧在一旁嘀咕:“酥油饼子,你的讨好有时让人真受不了。”

孟不凡眼神又一阵迷茫:“你在配合讨好我?你这叫配和讨好?你这是油盐不进!”

我看他实在很生气,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了,实在不想他这么生气,气坏了对身子不好,于是道:“师公,要不,我听您的,睡在师傅的床榻上去?’’

他怒喝:“不行!”

“那睡在师傅旁边的地上?”

“也不行!”

“那睡师傅的床上!”

“更不行!”

“那您要我睡哪儿?”我问。

他神色颓然:“你还是睡你自己的房间吧。”

“师公,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他见我这么一本正经,也端正的面孔,道:“说吧。”

“师公,不是我说您,您看看,年纪也大了,就别这么操心了,你操心来操心去,还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您看您,偷偷摸进儿媳妇房间干什么?

不就为了让媳妇我去师傅房间睡?可临到了末了,您又改变了主意,让我不去师傅哪儿睡了,你白白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做的全是无用功,您这还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有一句话,更严重一点儿,您想不想听呢?”

他道:“说。”

我吞吞吐吐道:“您说您,半夜摸进儿媳妇房间,知道的人知道您心痛儿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喜欢耍流氓…您长得又年青,您说呢…’,

门外忽地吹进一阵风来,把屋子里微弱的灯光给吹熄了,可既便是那灯被吹熄,我也看得清楚,孟不凡的脸从红到青把五种颜色又转换了一次。

忠言逆耳。

不好听的话总是让人不痛快。

但咱们不是一家人么?

有些话是不得不提醒,不得不说清楚的。

我忽感觉到肩上的重任从空中直压到了肩膀上。

我叹道:“师公,您看看,您摸进了媳妇的房间,刚刚有些烛火还没有什么,冷不防地,变得黑灯瞎火了,还好这儿有叶萧在,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您想做什么呢?此等情形,让下人看见了便会流言四起,让师傅听见了会产生何等想法?我记得吧,有一本话本子,就写这种事儿的,后来还逼得媳妇自尽了呢…您不想把我逼得自尽吧?”

我喘了口气道:“当然,我也不会自尽…大家族啊,是非就是多啊…

…还好咱们小门小户的,师公,咱们是小门小户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吓

黑暗之中,叶萧从牙缝里逼出些声音来:“酥油饼子,你最近话本子看多了?怎的这么多愁善感,把人的牙都酸掉?你别陷入那话本子的情绪中好不?”

孟不凡良久没说话,摇摇晃晃就着月光往门边摸了去,边走边道:“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了…”

我看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门框,闪身而过,帮他拉门…

他呀地一声狂叫:“什么人,什么人?”

他太容易受到惊吓了。

我忙道:“是我,师公,您别怕,门在这儿呢,您走错了…”

他拍了拍胸口,可能想着这么做不太庄重,把手放下来,背在身后,往门边走去,一言不发。

我听他的脚步声哒哒走远,回过头对叶萧道:“你说师公怎么这么奇怪,教诲的话没有说完就走了,我还想多听听他的教诲呢。”

叶萧道:“酥油饼子,我估计他有几个时辰不会烦你了,要想在你面前教诲可不容易。”

我奇道:“为什么?我已经尽量虚心了啊?”

叶萧道:“你没感觉你今日反将你师公教诲了一翻?”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的那翻话,只是提醒他,他不是做错了事么…他和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么。”

夜色之中,叶萧一双眼眸如闪亮的黑珍珠一般发光:“酥油饼子,你知道么?有时侯你的提醒很伤人的…”

我叹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注意一点儿…”又喜道,“我只以为我做杀手可杀人于无形,没想到语言的功夫也不俗,也能杀人于无形?”

叶萧奇道:“酥油饼子,你刚刚还说和孟不凡一家人呢…怎么就想着要用言语杀人于无形了呢?酥油饼子,你也太言不由衷一点儿了…你虚伪了啊!”

我:“…”

经过这次的事件,孟不凡虽瞧我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好几日没惹我,有好几次,我看他唇齿欲动,想教诲我了,怔是忍了下去。

我都替他着急,他的得花费多大的功夫,才能忍下这口气啊。

他额头上的细纹又增添了不少。

所以,在吃早饭的时候…我们这几日都是沉默着吃早饭的,我提醒他:“师公,您这几日,没擦那神仙玉露粉?”

他从饭碗问抬起头来,眼眸冷凝:“神仙玉女粉!”

我呼噜了一口粥:“原来是神仙玉女粉?我老记错…老想着玉女粉么,是女人擦的,您一个男人,擦什么?所以,总给它改名儿…”

他的筷子啪地一声折断了,眼神更加地冷:“有什么话快说!”

在叶萧的教导之下,我察言观色的本领强了不少,忙道:“师公,您又生气了?我这不是讥讽您,就觉得这药名儿不好,不贴合题意…”

说完,我又呼噜了一口粥。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当然是个女人,您从哪儿看出我不是女人了?”我迷惑,“您怎么老说这句话呢?”

“你吃粥怎么那么大的声音!”他咬牙!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您不是在怪我讥讽您啊,是怪我吃粥声音太大?

师公,您的心胸真是宽广…”

叶萧把头埋在饭碗里嘀咕:“酥油饼子,任何人和你呆在一起久了,都会变得心胸无比的宽广…因为,不宽广的人全都被你气死了。”

我拿脚试探着过去,一脚踩在他脚指上,使劲地跟压,和颜悦色地把面前的冬菇炒肉夹在他碗里:“多吃点,多吃点,吃多点就能塞住你的嘴。”

他喜道:“酥油饼子,你的心胸也宽广了许多,每次我这么对你说句实话的时候,你不是踩我的脚指,就是从袖子里拿根针出来扎我,今日你很心平气和啊…”

我迷惑:“你没感觉哪儿痛?”

“没啊…”

忽然之问,孟不凡从桌上直弹了起来,抱着脚在一边大叫:“痛,痛,痛,痛死我了,谁踩我脚指?”

我与叶萧急速地转换了无辜的表情,指着对方:“他,她…”

孟不凡额上青筋直冒,怒喝:“你们,你们,你,你,你…”

我忙道:“师公,我听见师傅叫了,可能他要水喝,我去看看。”

叶萧也道:“孟先生,我也去帮忙,她师傅喝了水,可能要撒尿,你是知道的,酥油饼子到底是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我们俩从一个从窗户,一个从门边直窜了出去,隔了老远,还听见孟不凡在后面大声叫骂。

这才下可好了,孟不凡的脚变成了一瘸一拐的,更不方便来烦我们俩人了,只是隔老远地就拿眼来瞪我,只是他拿眼来瞪我太没杀伤力了,有一次,我见他瞪得太厉害,于是提醒他:“师公,您别瞪眼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您再瞪,眼珠子就从眼框跌下来了,眼珠子沾上了灰,再按回眼框,可就不太好使了。”

他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嘴角渗出血来。

后来,他就很少瞪我了。

连睬都不愿意睬我。

又隔了几天,我去师傅那屋,见师傅已经醒了过来,忙上前照看,师傅的精神很好,见只有我一人,便问道:“月牙儿,只你一人?”

他的眼光越过我,四周围打量,脸上全是期盼神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顺嘴答道:“都在呢,只是我在的时候,别人都不愿意进来。”

师傅垂了头,脸现可疑红色:“是么?月牙儿…”他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这些日子,他说的那些话,你别生气…”

师傅的手滚烫,我一缩,想缩回手来,没能成功,又想起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把孟不凡气得够呛,很有些心虚:“师傅,我没放在心上…”

师傅抬起头来,重复我的话:“你没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没放在心上…”

“你真没放在心上?”他喃喃的重复。

我道:“师傅,你伤好了之后,怎么人却变得啰嗦了?有话便说罢,咱们师徒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傅吞吞吐吐:“月牙儿,我怕你受委屈,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恍然大悟:“师傅,你说的是师公让你娶妾的事儿吧,不用担心,我不委屈,咱们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师傅抬起眼眸,深深地望着我,又开始重复我的话:“不是真正的夫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逃命

“那是当然,咱们当初不是为了逃命么?”我漫不经心地答。

师傅垂下了眼,手无意识地放在领子上,额头冒出汗来,眼神有些迷离,象蒙了层烟雾…我发现就着窗子里透过的阳光,他这幅样子,看起来很迷人,象雾中盛开的紫色鲜花,我竟是将手指抚上了他的面颊,“师傅,你怎么了?”

他的面颊滚烫,眼底也象聚了层迷雾。

师傅看了看我端进来的那碗粥,又看了看我:“月牙儿,这碗粥…?’,

他话音未落,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了房门落锁之声,孟不凡在外边大声地笑:“明哥儿,为父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了,今日就是你们洞房花烛之夜,为父都给你安排好了…”

我大怒,跳起来就想骂,可双脚却是软的,一站起来,便又做下了,恩…直坐到了师傅的膝盖上,师傅脸色赤红,额头汗水直滴。

他嘴里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让我只觉脸上灼热如火烧,离得近了,才感觉他眼睫修长,眼睑暗红,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眉目如画,我忙转过身去,指着门大声道:“师公,现在不是晚上,是白天,光天化日的,你为老不尊!”

孟不凡在门外得意地笑:“什么为老不尊,我老么?你赶快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生了之后,我才好让明哥儿休了你!”

这个人的脑袋真是极不正常,我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直唤:“叶萧,叶萧…”

孟不凡道:“你别叫了,叫了也没用,他追你那么狮子去了!”

“你早设计好的?”我大怒。

“不错,你以为你那些小聪明就能真让我发火?我故意让你得惩,是在放松你们的警惕,哼,武功高又怎样,没脑子一样吃亏!”

我只觉屁股滚烫,转头一瞧,吓了一跳,师傅在除身上的衣衫,身上汗如雨注,他神色痛苦:“月牙儿,你,你…你别坐在我身上…”

我忙从他身上站起来,却扑通一声,直跌在地上。

我武功全都没有了,而师傅却是龙精虎猛的,站了起来,向我走近,从我这个方向看得清楚,师傅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一步步往后蹭:“师傅,师傅,你干什么?”

师傅眼神清明了一会儿,偏着头,仿佛在思索什么,可转瞬又迷茫了,直盯盯地盯着我,象旺财盯着掌底的野鸭子。

我一直退一直退,直退到了门边,到了后头,退无可退,隔着门板,就听到了孟不凡在外边哧哧地笑,大怒:“孟不凡你这个老不羞,你居然还在外边听墙角?”

孟不凡很得意:“听了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忽地,啪地一声,师傅将手撑在门框上,将我圈在他的身子中央,他脸上汗滴滴了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他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清醒,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来,不停地吹,那哨子没有声音,他吹了又吹,不知吹了多久,才停了下来,喘息着道:“月牙儿,这哨子的声音,只有旺财听得见,不管它被引到哪里,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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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回答,孟不凡听见了,在门外道:“乖儿子,你还是和你的好媳妇快些洞房吧,那头狮子,不过是个畜性,怎么会听你的话?我把它困住,饿了好几天,这才放它出来,它早追赶着猎物去了,而那叶萧,也被我引开,没有两三天,他们都不会回来的,有两三天时问,什么都够了,乖儿子,你就是这样,象我以前一样,什么都听媳妇的,明明喜欢你这媳妇,喜欢得不得了,却因为她不愿意,不和她同房,这怎么能行?”

我怒了:“你这个为老不尊,为老不羞的,你什么意思,教你儿子霸王硬上弓啊!”

此时此刻,他情商忽然地提高了,完全不动气,只在门外笑:“是又怎样,只要你们能跟我生个孙子,便什么都值了。”

我软语相求:“师公,您还这么年青,您自己找人生就不行了?”

他在门外一阵沉默,嘴里边唠唠叨叨:“看见那些女人,我就恶心,就恶心,我怎么能和她们生?怎么能?”

我忽地恍然大悟:“师公,你不是还想着师公娘吧?”

他终于怒了,咬牙切齿:“你们在里边好好儿给我呆着,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放你们出来的。”

说完,他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无可奈何,忽意识到好久没听见师傅的声音了,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师傅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眼睛里象载满了醇酒,一步步向我靠近他的嘴唇有棱有角,嘴唇上有细细的绒毛,嘴唇角微做上翘,嘴角也象载满了酒。

我忙把头一低,从他的胳肢窝爬了出去,对他道:“师傅,你清醒一点,我们那是为了脱身而行的大礼,我我我…还是您的徒弟。”

可要命的是,我脑子里却绘出他的嘴唇贴上来的情形。

而我的嗓门,也抗议得有些做弱。

恩,听起来有些娇嗔。

我咳了一声,想要庄重些,可他一听这咳声,眼底神色更红了,说起话来象在呢嗯:“月牙儿,月牙儿,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师傅一向喜欢徒儿的,我知道,我知道。”

“不,从你被送到我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你知道吗,我以前是讨厌你的,极为讨厌,讨厌你让我从小到大的唯一兄弟那样的着迷,为了你,不顾大业,不顾我们从小立下的誓言,可你全身包裹,被送到了我的手里,他一夜问仿佛失却了所有的期望,只求我,不惜一切代价要救你,我知道了你为他做的一切,为他骨头寸寸而断,那时我便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可以为他做成这样?你被救活了,可却忘记了所有,只对着我笑,对着我们笑,我们说什么,你都相信…那段时间,在豫州城的时侯,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你知道么?”他蹲下身来,蹲在我的面前,伸出手去,想要抚我的脸,我想避,却如受益惑,眼睁睁地看着他抚上我的脸。

他的掌心很暖,很暖。

“你答应嫁给我,我很开心,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既使我知道,那是假的,只期望这段假的时光能够拉长,拉得无比的长…月牙儿,你是我的月牙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师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