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叶萧那里一望,他似有所感,抬头朝我望来,又拿缠绵的小眼将我望了又望,望着望着,朝我这里走了过来,他一走过来,他那些密宗流黑卫也跟着冒了出来,师姐如临大敌,轻声道:“小师妹,这些人是什么人,怎么跟从地底里冒出来的一般?哎,应该让师兄来的,无论他们是什么人,朝他们撒上些荀麻草,保管痒得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我感觉那十几个密宗流的眼神直盯在师姐身上,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师姐,你小声点儿,咱们现在势单力薄。”
正说着,叶萧来到近旁,低声道:“阁主,走么?”
我道:“你不把水搅混了我们怎么走?”
他还没发命令,只见那十几个密宗流的人便消失了,下一个瞬时,李泽毓围在院子周围的骑兵啊啊啊地直往下落,楚博的侍卫手里的箭忽地乱飞了起来,紧接着,群殴开始了。
我有些发怔。
叶萧道:“密宗流原本就是阁主的训练出来的,有您在此,他们自是只听命于您。”
我转过头来道:“那你呢?”
叶萧理所当然:“自是阁主去哪里,属下便跟去哪里。”
我看着躺满了一地的夫人,再望了望叶萧月饼一般宠大的脸,想着以后怎么养活这么些人,压力有些山大。
师姐有些迟疑,还想再劝,我道:“师姐,你被人称为神剑,要不要和密宗流的人比一比快慢?”
师姐收了手里的剑,西子捧心,表情伤心:“小师妹,不带这样的,你刚刚才接手一股势力,还不知道这股势力是不是弄错了效忠的对象,就开始拿亲人试刀了?”
第十八章 直冲到街上
一路无话,师姐将叶萧那几位夫人都弄醒了,我们趁着他们群殴之时往院门外逃了去。
密宗流的人在我们四周围若影若现,想着我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凑拥围绕,唯我马首是瞻,我很有些天降降大任于斯人的自豪感。
我挺起胸膛带领着他们直冲到了街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街头巷尾,整整齐齐,全是身着黑铠的沙佗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转过头来拿眼直瞟叶萧,他很委屈:“阁主,属下忘了告诉你了,属下刚刚听马蹄之声,就想着怕是人不只那么少,但想着让阁主过一过瘾,重温一下重领密宗流的威风,或许阁主就没有这么白…属下就没有出声。”
我心底直思索,他那没欲言又止的‘白…’到底是称赞我白得漂亮,还是白得美丽?还是其它?
当然,绝不可能是说白痴什么的!
十位夫人也七嘴八舌帮腔,不敢称我妹妹了:“阁主,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相公吧。”
我回头再望师姐,师姐正垂头欣赏自己新涂的指甲:“小师妹啊,我都说过了,要你悠着点,悠着点,别那么翘尾巴做人,一朝小人得志,你总不听…”
我有无语问苍天之感,死死地盯了师姐半晌,师姐被我看得直发毛,再劝:“其实晋太子那里也不错,厨师的功力也足…”
我逼近师姐,看着师姐脸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立了起来,这才展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师姐,现在咱们再投靠了过去,他不会秋后算帐吧?”
师姐:“…”
叶萧凑上前来道:“阁主,这种事属下很有几分经验,依属下看,晋太子也好,楚博也好,两人都不是好东西…但依如今的情势和人数来看,咱们还是重投晋太子吧。”
我叹道:“这岂不是让你白忙活了?”
他圆盘大脸带了些憨厚:“不白忙活,不白忙活,属下到底和阁主相认了。”
他一说好,那几位夫人也连声说好,更有人盘算着可以把小公子们从娘家接回来了。
我们商量的时侯,沙佗兵们只静静地围着,也不理我们,但他们炯炯而静默的目光让我彻底地打消了当英雄与他们一别高低的打算。
当然,人数上的差别也是取消这打算的原因之一。
正在此时,我便又听得一声长笑,那是楚博的,他衣袂飘飞,站在屋瓦之上,眼眸扫来,绮罗失色,金翠无精:“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孤才是你的归属。”
他身上有淡淡血迹,身际只得两名侍卫,有沙佗将士上前向走出院门的李泽毓领命:“殿下,要不要?”他往脖子上做了个下划的动作。
李泽毓眼眸回转,扫向了我,暗金眼眸染上了沉沉黑色:“让他去吧,我不想她日后怪我。”
那参将脸带不同意之色:“纵虎归山…”
李泽毓淡淡地道:“战场之上,他何尝能赢得了我?”
我心下大慰,心想这个人倒是个弯弯拐拐之中带了些爽直脾气的,看来这一次投靠对了,看着密宗流的人马,又想着此次投靠,本钱比那从梁上跌了下来之时大不相同,不由有了一种挺直腰杆做人的感觉,但转眼一瞧,看清叶萧身后那几名花枝招展的夫人,未免又有一种良莠不齐的自觉,把那挺直的腰又缩回了几分。
其实我至今也不太明白,这阁主是怎么回事?密宗流又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被人当成了元宝一般的争呢?
但我一向随遇而安,天上既掉下了个馅饼让我捡,我不捡那就是天大的浪费,我看了看手下这些密宗流人马,‘天将降天任之感’瞬时充塞胸田,更添了一种叫‘踌躇满志’的东西。
带领着这群人,以后猎什么东西烤着吃都方便啊!都没有猎空的时侯了…
李泽毓肩上的那只鹰一出现,我就想尝尝它的味道了。
我舔了舔嘴唇。
那鹰忽地一声尖叫,把我吓了一跳。
这是一只妖鸟,妖鸟烤着吃更可口!
..。。
于是忽,叶萧和密宗流的人,又被编入了李泽毓的队伍里,李泽毓对其两面倒的品性十分地不耻,但叶萧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跪在他帐下两天两夜,向李泽毓滔滔不绝地陈述了其对他的敬仰之情,表示愿意放弃刺史之位追随其左右,他那几位夫人也跟着跪了,李泽毓可能感觉军营里如此行为很为不雅,他终于答应了叶萧也编进军伍之中,只不过在减掉身上的肥肉之前,他十分的不好安排,无论什么职位,都有让人有‘肉包子打狗’之感,到了最后,只得将他编进了军伙营,专管全军的伙食,他从一位刺史变成了伙头军,还十分地高兴,令我十分之不解,他那几位夫人自是回家了,但刺史之职也没了,只得租一家小平房住着,也十分地高兴,更令我不解,此种情形,实在和我读的话本子中的宅斗之风,攀高之风,爬床之风大相径廷,起码也得闹个你死我活跑那么一个两个夫人爬到李泽毓的床上才行的嘛。
师兄对我的不解十分的不解:“小师妹,几日不见你心底阴暗了许多,令我有些心痛,有些心痛…幸亏我醒觉得早,没将你放进了备用的娶妻人选当中,如若不然,我后半辈子就这么毁了。”
他说这话的时侯,声音特别大,我瞧见李泽毓带了几位侍卫远远地从营边经过…他说得更大声了。
也令我十分的不解。
下山之后,我心中不解的事儿多了,也不多这么一两件,所以,我暂且将他放在了脑后。
只是我下山之后,吃好的,喝好的,将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差不多吃了个遍,吃来吃去的,就有些腻了,往往腻了的时侯,就想吃一些常人不能吃到的东西,比如说我师傅那狮子,李泽毓肩头上站着的那只鹰,都好象越来越肥了?
师姐与师兄不知道怎么的,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两人吓得整天跟着我,唠叨个不停:“小师妹,其实那头狮子和那头鹰不太好吃的,肉又糙,又酸,煮起来嚼都嚼不乱…”
我喜:“还有这样的肉?那可以猎了挑战一下李泽毓厨师的厨艺啊!他厨艺那么高越,有将一片木块都煮成山珍的传言,我总有些不相信。”
师姐与师兄对望了一眼,再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小师妹,你吃过人肉没有,不如把咱们俩煮着吃了吧!”
我思索了一下这么做后果与可能性,摇了摇头,热泪盈眶:“师姐,师兄,你们说什么呢,你们是我的亲人,怎么能把亲人煮着吃呢…要煮也得等你们养肥了再说啊,这些日子,我感觉你们又瘦了不少。”
师姐与师兄表情崩溃,黯然退场。
我这人有些奇怪的,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吃那肉的,可师兄师姐这么的阻止,反倒让我对那鹰肉有了一种好奇与探索之情,再加上现如今有那无处不在的密宗流跟着我,让我胆子贼肥,于是,某天晚上,我便偷偷地出了营账,往李泽毓放鹰的那营账走了去,李泽毓有一队专职管理雕鹰的鹰侍,独立为一营,他肩上那只鹰就是雕鹰之王,由鹰侍长专职照管。
我都打听了好些日子,打听清楚这雕鹰营的作息规律了。
这半夜之时,是最好下手之机。
其实我也不太想吃那雕鹰肉的,但就是师兄师姐刺激到我了。
再说了,好不容易当回领头人,而且是密宗流的,虽然我不知道这密宗流是怎么回事,但从楚博的表情上看,的确象一回很大的事…可还没来得及施展抱复,就被李泽毓打断了…总得让我再试试我这些新手下的能耐行不行不是?
我吹了声一长三短的口哨…这是叶萧告诉我的召唤密宗流的暗号,说这唇声只有阁主能吹得出来,当时我吹出了,他顿时热泪盈框,哆嗦着道:“阁主,你真是阁主,无论再怎么样的白…都是阁主。”
我又开始怀疑他这‘白’是讲我白得美丽,白得柔媚,还是其它赞美我的语言呢?
密宗流那十几位或明或暗的身影倏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其中领头人上前抱拳:“阁主,您有何吩咐?”
我摸着下额,望着前边那营账,道:“去那营账。”
那领头人很久没接到活儿,此时终于有活儿可接了,很有些兴奋:“阁主,灭门还是留两个活口?”
我道:“人不要,只要架子上的鹰。”
领头人很不解:“死的还是活的?”
密宗流的人很守规矩啊,不问原因,只管杀戮,对此,我很是欣赏…下山之后,老有人问我,你不记得了么?
我都有些烦了。
我道:“清炖或红烧的时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领头人脸上有瞬间崩溃的裂痕:“您想吃?”
我道:“不行么?”
第十九章 雕鹰之死
他哆嗦着嘴唇道:“可可可,这是雕鹰,千金难买,万人难捉,驯好之后能誓死效忠主人的雕鹰啊?”
我闻到了他语气之中的兔死狐悲之强烈情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一缩,显见着对我这个举动很不习惯,我道:“正因为珍贵,才显着吃得有味,吃得有嚼劲不是?”
他踉跄后退几步,显见着从来没有接过这等高难度任务十分之为难:“属,属,属下,下,下…遵命。”
他连身形都顾不上隐藏了,把身影全露了出来,我看清他其实是个眉清目秀的年青人,不由赞道:“咦,你的眼睛真好看,象葡萄一样。”
他往后倒退一大步:“阁主,你你你,不是想把让属下的眼挖了出来,给你当葡萄吃吧?”
我怔了怔:“你叫什么名字?”
他沮丧:“属下名叫顾绍,让我临被挖眼之时还能让阁主记住属下的名字,属下足已,属下再也不能侍奉左右了,还望阁主保重。”
他把左手两根手指屈起,往眼皮上送了去,临送到眼皮上,才醒觉起我还没有下这命令,只是他猜测我下了这命令,如是转过头来等着。
我心想这阁主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性格这么奇特呢?说挖眼就挖眼?我绝对不是这阁主,这是肯定的。
我虽然好吃,但绝不会吃这种奇特的东西。
我皱紧眉头道:“顾绍,你瞎猜什么呢?你当我没吃过葡萄么?”
他舒了一口气,把两根手指从眼皮上摆好,匆匆拱手:“阁主,那属下便去捉那鹰了?要属下清炖好,或红烧好了给您送过来么?”
我对有这么知情懂趣的属下很宽慰:“好,好。”
他带着其它密宗流的人匆匆消失…我总感觉他们今日的身影也消失得比以往还要快些,看来我这个阁主现身之后,对他武功的提高很有些督促作用啊。
我甚欣慰。
我回到了自己的营账,准备好了叉子和刀子,以及筷子,等着那红烧或清炖的鹰送过来,又念及自己以往从来没吃过这么高档的菜肴,嘴里未免唾液汇流成河,但等了好半晌,直至月至中天,四周围万籁俱静,一点儿声息也听不到,也没见着他送了过来,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站起身来,揭了营帐帘子往外走去,来到账外,却感觉四周围静得不同寻常,连虫鸣之声仿佛都已经渐渐止歇了,我一路前行,没有遇上半个人影,又来到了雕鹰营营账外边,这里更不闻半点儿声息,连原本站在帐外值守的侍卫都消失不见。
我心底惴惴,揭了营帐帘子走进去,营账对门之处有一个木制织锦屏风,营账里烛光未灭,帘子揭起风吹进了账内,使得烛红影摇,忽地,帐内起了一声鹰鸣,啸叫声中,有物从暗影之中飞掠而至,刮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又因为到底是存了作奸犯科的心思,死命地咬紧了牙关才不发出声音来。
那鹰儿展翅往外飞了去,帐中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声息。
我实在是好奇得很,想着密宗流的人是不是下手太狠,把李泽毓那十几只侦察报信的鹰儿全都煮了,独剩下一只张惶而逃?
终于忍不住,我转过了那屏风,往营帐里望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黝黄色如玉般的物品,雪白的狐狸毛半遮半挡,烛火映衬,使得那物品更添了几分莹润润泽,等得视线上调,再看清楚一些,那物品之上有一缕漆黑长发垂落…我这才明白,这原来是一个人的后背,光裸的后背…
军营里不明身份之人的后背?
光想一想,这就是一个十分之不好的信息。
以前几次踩点,我见过雕鹰营里的布局的,每个营账里鹰奴侍奉着七八只雕鹰,喂了吃食之后,雕鹰们便站在木架上休息,绝对没有可能有一个大活人光裸着背侧身而睡的地方。
当然,在我对密宗流下了清炖或红烧的命令之后,我很有心理准备见到几只被拔了毛的光裸的秃鹰…其形状绝对和光祼的人相差甚远。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人,虽然我感觉到这营账中危机四伏,但对这黝黄色后背主人的身份着实好奇得无与伦比。
难道是密宗流那位清秀的队长?
可怜,没拔成鹰的羽毛,反被它人剥了。
好歹他是我的属下,大难当头,我也得略微弄清楚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
我左顾右盼,胆战心惊地往矮榻边移了去,还没到矮榻边,便见着他身形微微一动,那披在腰间的狐狸毛毡子便滑落下来,露出后背上好长的一条疤痕,那条疤痕儿狰狞入骨,自肩头直至腰际,和刚刚温润如玉一般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忙按住了嘴,心底那点儿好奇心完全被打消得一干二净,我悄悄地后退一步,便想夺路而逃,却听见这人微动了动,低声道:“怎么样了?”
是李泽毓!
怎么在哪儿都能遇上他呢?
他这半祼着在等谁呢?
我又窥破了一段奸情?
万般念头齐聚我的脑中,让我思绪万千,我又往后退了一步,正思摸着这门是在我后边哪一处?又运起了祥云十八梯中的二梯,准备寻隙而溜,便见着他身上狐袭滑落,从矮榻上坐了起来,头微微地垂着,眼眸半扫:“是你?”
他正对我而坐,背后那条狭长的伤痕当然就不见了,我定了定神:“您睡好,我走错地方了…”
他抬起眼眸,手指到处,那滑软的狐袭皮便重披上了肩头,道:“把那杯水给我拿来。”
我这才感觉到了不对,他的神色气息没有了往日的清寂孤冷,反带着淡淡的疲惫?
我抬头朝他望过去,他身上浸透出来的那种疲惫的感觉更甚,眼神之中也没了往日的锐利,眼框之处带了些青灰色,再往地上望去,却见着地面之上瓷杯碎裂,尤有湿水痕迹,地面之上散落了些不明物体的残骸,鼻端更闻到了一股血腥之味…这等感觉一灵敏,便使我只觉四周气息阴冷,让我只想拔脚而逃。
必然地,在他的眼眸逼视之下,我是逃不了的。
我把案几上微热的茶杯拿起,递给他,他却不接,朝我望了一眼,我这才明白过来,忙走上前去,把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他就着杯子饮了一口,我转过身去,想把杯子重放于案几之上,却感觉到他的身躯往我这边倾了过来,等到回过神来,便被他一把抱住了,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凉,没有以往那么热,他的身躯重若千斤,直往我身上压,让我喘不过气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啦?”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哪里能推得开?
他在我耳边低声道:“络儿,你别走。”
我大感不妙,他呼唤的是谁?抬眼朝他望了过去,便见着刚刚青灰色的脸,变成了不正常的红色,身躯忽冷忽热。
他将我越揽越紧,箍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死命挣扎,却怎么也不能挣脱,更让我寒毛栗栗的是,他拿嘴唇轻轻地咬着我的脖子,唇舌也跟着舔了上来,一只滚烫的手从衫领之间伸了进来,扯着我的衫服,我大惊,再也顾不上其它,看到哪儿顺口,便一口咬了上去…可我的嘴里都感觉到了腥味了,也没见他将我松开,反让他行动更为迅速,我听到了身上衣服被撕裂之声,感觉到了身上肌肤露在冷风之中,可一下瞬时,全身上下却被那大长的袭皮披风裹住,此等情形,让我更感觉不妙,只觉自己如陷入陷阱之中,怎么也挣脱不出。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我?”他语气绝望,眼底红意狰然,看的却不是我,“要怎么样…络儿…”
“我不是络儿,不是…”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肌肤游走,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身上起了阵阵战栗。
“不,你就是络儿…你忘了么?”他的语气仿佛阴云凝聚,夹杂着说不出的心酸与疲惫。
那样的心酸与疲惫,听得人鼻子直发酸…但这可不关我什么事,安慰人的种种行为,一向不是我的长项,他将我认成了其它人,我也不能背了这黑锅,让我代替那络儿任他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虽则,我还不太明白,他下面到底想要怎么为所欲为了。
所以,我在他耳边大吼:“我是你新任的侍卫!侍卫!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停了停,眼神半眯,没有聚焦,笑得慵懒诱惑:“你要对我怎么的不客气?”
帐内烛火摇红,他的气息拂在我的面上,有微微的熏意,他的眼神却没有聚焦,仿佛透过我在看着其它人,看那水中花,雾中影。
他垂头闭目:“你总是这么说,总这么说…”
我感觉他的手指松了一些,忆起了这么长时间没使过的缩骨功,身子一缩,从他的掌控之中滑了出来,一出来,裸着的肌肤顿时起了层寒栗,我一向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又顺手把披在他身上的那件大氅给夺了过来,披在了身上,回首之间,他的身躯便又露在了外边,从肩头自腰际那条长长的疤痕突勿地映入我的眼帘,让我的心阵阵紧缩。
我见他神情迷茫,不理其它,趁隙便想往帐门口冲去,哪知此时,瓷器碎裂之声突勿地响起,抬眼望去,便见着那女人一袭白锦长袍,呆呆而立。
第二十章 女人
既便是这样狼迹满地之所,她也如圣地莲花,冉冉而开。
她的眉眼,如沉香玉炉,润泽悠远,眼神更如怒放的海棠,眼底却有绿柳如烟般的胜景,四周围的一切,于她来说,都不过是脚底红尘,污秽不堪。
如今,她便站在那里,手里端了个盘子,望着我们,盘子已然空了,显然是那物跌了落地。
我明白了,我打断别人的好事了?
她垂了头,低声道:“殿下,奴家失手,把药给打了,再去重拿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