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来,良心的遣责一直象一座山一样压着雪槐的心,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然而这老者的一番话,却让雪槐心中所有的自责化为无边的愤怒,怒目激睁,猛地向那老者一指,厉喝道:“老狗住口,你只说我一仗杀了三十多万人,为什么不问他们被杀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就不去想如果我败了,我手下三十多万弟兄又会是一种什么惨状?不过那时你肯定会说,我们都死得活该,因为我们是叛逆啊,是不是?”雪槐双手戟张,胸中的愤怒如山洪暴发,再难抑制,猛地里仰天长啸,其声若狂狮怒吼,天地齐震。
梅娘几个在后面听着雪槐啸声,齐现惊容,梅娘看一眼陈子平几个,道:“七弟杀气已破体而出,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了,定天公主若坚要烧死冷灵霜,今日这天安城里,必将血流成河。”
雪槐的啸声嘎然而止,眼中杀气如刀,厉喝道:“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永远有理,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说到这里,他猛地看向定天公主,道:“你放不放冷灵霜?”
定天公主眼中始终冰冷一片,天音圣母先前也还有惊容,但她为倒行逆施大法所制,反而无动于衷,这时也是全不动容,一脸冷厉的道:“魔门妖女,绝不能放。”
“好。”雪槐点头,电眼复扫向场中群雄和点将台上的法一几个,道:“你们永远正确,我也不和你们讲理,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我放你们一条活路,二是留下,这四围铁盾之后,共有十五层三十万把强弓,一次齐射,便是三十万支箭,你们都有玄功,有些也许还是一流高手,但我可以肯定的说,能逃得过我三十万支利箭齐射的,没有几个人,其他的都只有给我的霜儿陪葬。”
普通士兵的刀箭对玄功高手不起什么作用,但这并不是说练有玄功的人就刀枪不入,只是因为普通士兵力量有限,发出的箭射不破玄功高手的护体玄功而已。但三支五支箭的力道有限,十支百支呢,千支万支呢?何况是三十万支。
群雄中距盾墙最近的,也在五十丈以上,这样的距离,除了天音圣母这样的顶尖高手,或可以绝世身法突围而去,其他如法一等七大掌门,虽具一流身手,却也绝不可能于箭雨临体之前逃出大校场,成千上万支箭同时射到身上,则无论他的护体玄功有多强,都是必死无疑。
若是与三十万大军正面对阵,法一这样的一流高手冲入阵中,杀个十进十出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事,但今日给雪槐围在中间,三十万支箭以大校场为中心齐射,却是绝杀之局。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还是那老者,猛地指着雪槐,叫道:“雪槐逆贼,这场中群雄,代表的便是天下正道,你若行此逆天之举,必遭天谴,更将留下万世之骂名。”
“万世之骂名?”雪槐点头:“没错,你们代表天下正道,你们杀人,千古留芳,我杀人呢,便是万世骂名。”说到这里,雪槐嘿嘿冷笑,蓦地里脸色一变,眼发厉光,戟指向那老者一指,厉叫道:“我已经杀了三十万人,不再在乎多杀你们这几个鸟人,无论你是什么鸟,今天只要留下,我一定要你死。”
雪槐全身毛发激扬,白袍鼓胀,虽只一指,却若怒涛狂卷,势不可阻。那老者为他杀气所凛,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虽马上往前站了一步,老脸却已胀得通红。
梅娘眼看雪槐状若癫狂,心中一紧,叫道:“七弟魔火攻心,若过不得此劫,将永堕魔道,而正道则将因他而万劫不复。”
她声音不大,但落在陈子平几个耳里,却如一声声炸雷。
冷灵霜正对着雪槐,眼见雪槐激怒若狂,完全不顾一切,又悲又喜,喜的是雪槐为了她什么也不顾,悲的是她并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变成一个不顾一切的杀人狂魔。
“槐哥,不要。”冷灵霜哽咽悲叫,但却出不了声,因为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情势的发展,只要定天公主不放手,她有什么力量可以让雪槐放手呢?没有。她猛地扭头看向法一,叫道:“法一大师,各位掌门,难道你们真想玉石俱焚吗?难道我的槐哥成为杀人狂魔,大戳天下,血流成河,就是你们想见到的结果吗?”
“这并不是我们想见到的。”法一摇头:“但这是天子诏令,我们------。”他看向定天公主,定天公主脸无表情,根本不看他。
悟明因低着一辈,一直不大作声,这时却再忍不住了,站起来道:“天子诏令,也并不是全都正确,至少这件事上,明显就是我们违诺在先,所以我认为我们该一起向天子请命,请天子收回先前的诏令,放了冷左使,以免玉石俱焚。”
她话未落音,先前那老者却又猛地叫道:“悟明掌门,你为水月庵掌教,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天子金口玉言,别说烧死魔门妖女本来没错,就是错了,也决不可收回。尤其是在这种情势下,等于是被逼收回,更不可行,我正教与魔门争斗数千年,屡遭大劫,哪一次低过头,今日若被逼低头退让,即便能保全性命,浩然正气也将荡然无存,我正教弟子将从此羞于见人,更无法向正教前辈在天之灵交待。”
这老者一脸凛然,旁边几个老者也一齐出声支持:“是啊,绝不可低头退让。”“退这一步,我正教就永不能翻身了。”“不就是个死吗?我正教中人什么时候怕过死了。”“大家各以玄功护身,齐往外冲,区区几枝箭,吓不了人,若就此低头,这人就丢得大了。”
法一几个听了悟明的话,本有些心动,但听这几个老者一说,一时又都犹豫起来。
大校场周围虽有数十万人,但无人吱声,梅娘几个将这老者的话听在耳里,一时都是又惊又怒,陈子平看了那老者道:“这老鬼好象是叫吕正是吧?”
臭铜钱点头:“就是他,外号正气雷公。”
“奶奶的,这外号还真难听。”铁流儿一撇嘴:“若与我的鬼扯媳妇脚比,真不是一个档次。”
“但他自己喜欢。”臭铜钱叫:“这家伙最喜欢管闲事,自认替天行事,出手无情,一生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这种人最讨嫌了。”陈子平呸的一声:“自以为是,永远正确,我就不信,死在他手里的人,就全都是该死的,只可惜他今日必死在七弟手里,否则就冲着他今日这副嘴脸,我就要去查一查,只要他杀的人有一个是冤死的,我就要他身败名裂,死得惨不堪言。”
他们几个在台下急,点将台上,悟明更是惊怒交集,道:“吕前辈,这不是什么退让低头的问题,而是对与错的问题,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不论是天子还是我正教,就该认错改正。”
“住口。”吕正瞪着她怒喝:“你三岁娃儿,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说着转头看向法一几个,道:“法一掌门,你五观三寺是怎么回事,怎么叫她来执掌水月庵,我建议你们另换一个人,否则水月庵千年清誉,只怕就要丧在她手里。”
悟性站在悟明身后,闻言大怒,叫道:“住口,我水月庵的事,哪由得你来插嘴。”
“反了反了。”吕正大怒,瞪了法一道:“五观三寺弟子,就是这样没有教养吗?”
法一皱眉,看向悟明,吕正乱插嘴水月庵的事自然不对,但悟性身为晚辈,这么公然反驳更加不对,悟明自然明白法一眼中的意思,一昂头道:“悟性失礼,我自会处罚,但这只是小事,错误的要继续烧死冷左使,最终酿成正魔大战,这才是大事,当日荷叶师伯跟我说,不要顾虑年龄大小功力高低,只要禀性持正,放手而行就是,悟明愚笨,但对荷叶师伯的话却深以为然,今日之事,明摆着是我们错了,错了就该改正,我人微言轻,别人的事管不着,但即为水月庵掌门,便要带着水月庵弟子回头。”说着合掌为礼,扫一眼台下的水月庵弟子道:“水月庵弟子,跟我退出大校场。”跃下台来,当先走出大校场。水月庵弟子上到悟性几个年长的,下到妙慧妙林这些最年幼的,心中无不向着雪槐,即有悟明作主,自无二话,列队而出。
雪槐脑中狂乱,一为一仗杀了三十多万人心中负疚,二也为定天公主和法一等如此不近人情而伤心,这时眼见悟明带水月庵弟子退出,心中略感欣慰,见悟明走近,低声道:“悟明师姐,多谢了。”
悟明合掌,一脸企盼道:“雪师弟,若能留手处,还望留手。”
雪槐一脸沉痛的看着她,虽然很想点头,却是没法点头。
悟明这一举动,立即在群雄中引起了骚动,毕竟面对三十万支利箭,谁都是害怕的,而且水月庵为五观三寺之一,位望尊崇,悟明尚且能退,别人如何退不得?群雄中不少人便生出随悟明退出大校场之心。台上的天音圣母眼看人心浮动,一时却不知如何处理,因为她本来的目地是要激起正教与雪槐及魔门的争斗她好渔翁得利,但若正教群雄给雪槐一场箭雨全部射死,却又不符合她的利益了,所以拿不定主意是该继续鼓动群雄硬撑到底,考验一下雪槐是否真的敢对正教弟子大开杀戒呢,还是任由群雄退出,保存实力,再谋对付雪槐之策。
她拿不定主意,吕正却是惊怒交集,偏又耳尖,听到了悟明与雪槐之间的话,立时就大叫道:“原来水月庵与雪槐逆贼之间还有师承关系,难怪水月庵要帮他,水月庵帮着逆贼,也就是帮着魔门,千年水月庵,就此从我正教中除名,她们便逃得过今日,也只是苛存喘延,而我们即便身死,也将万古流芳,大家齐心胁力,拼死一战。”他振臂高呼,边上一帮老者也跟着附和,台下骚动的群雄一时又稳定了下来。
“这老狗。”陈子平几个齐声怒骂,梅娘则担忧的看向雪槐,她知道,这时的雪槐已再无退路。
雪槐看向定天公主,眼光冷厉若刀,道:“我现在数十下,你一是解了灵霜身上的裂天丹放了灵霜,一是点火然后给我的霜儿抵命。”说完,毫无停顿的便数了下去,再无半点迟疑。
第九章--第六十四章第五十七章
冷灵霜眼见雪槐为了她将要大开杀戒,永远与正教决裂,又是悲苦又是感动,想出声阻止,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声,只有眼中的热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涌出。
当雪槐数到六,射天雕猛地举刀高喝:“弦。”三十万把弓一齐举起。
雪槐数到七,海冬青叫:“盈。”弓满。
雪槐数到八,风无际叫:“星。”三十万张弓一齐瞄准。
雪槐数到九,右手慢慢举起,到顶,杀气亦到顶。
“破”字也到了霜千里嘴边。
天音圣母左手霍地向木台前的一个火把一抓,那火把凌空跳起,一下伸到了木台子前面,凌空停住院不动,闪动的火苗离木台子不到一尺,木台子浇满了香油,火舌只要舔上,整个木台子立时就会烧成一座火焰山,别说冷灵霜服了裂天丹,便是没服,雪槐想要在火起前救她也是不可能。
火把凝住不动,天音圣母冷冷的看向雪槐。
雪槐回视,眼光冷厉如刀,高举的手,似要把天地劈开。
他已没有退路。
蓦地里灵光一闪,点将台前现出一朵青莲花,莲花开处,荷叶真人盘膝而坐,双手齐弹,指尖两朵青莲花飞出,分头飞向木台上的冷灵霜和点将台上的定天公主,倏的一下将两人吸在了莲花中,青莲花随即闭合,飞入荷叶道人袖中。定天公主身手不弱,却是抗拒不了青莲花的吸力。
雪槐激怒之中,早把荷叶道人说要找人来相助的事忘了,这时突见荷叶道人现身,更以青莲花护住冷灵霜,又惊又喜,胸中杀气弥于无形,急命收弓,飞身过去,喜叫道:“荷叶真人。”
荷叶道人冷眼看着他,叫道:“混帐小子,你很威风啊,我若迟来一步,你就要大开杀戒了是不是?”
“荷叶真人,我------。”雪槐伏身拜倒,却不知如何辨解。
“狂妄糊涂,敌我不分,我真不知道你在战场上是怎么打的胜仗?”荷叶道人冷哼一声,转眼看向台上的法一几个,法一几个忙合掌见礼,叫道:“荷叶师伯。”
“你们也一样。”荷叶道人仍是沉着脸,道:“个个糊涂透顶,顶着个正教的虚名,全不知正落在别人的阴谋里。”
法一几个齐齐一愣,道:“请师伯明示。”
“你们知道她真正的出身来历吗?”荷叶道人霍地向天音圣母一指。
天音圣母眼见荷叶道人以青莲花收了冷灵霜和定天公主,已觉不对,只是还不能确实的摸到荷叶道人的意思,荷叶道人这么一指,她立知荷叶道人确是为对付她而来,又惊又怒,叫道:“荷叶道人,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荷叶道人冷笑一声,左手食指一弹,又飞出一朵青莲花,青莲花绽开,现出一位中年女子,天音圣母一看那女子,立时惊呼出声:“闭月。”
那女子冷笑一声:“羞花,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做了天音教主又是公主的师父,再不认得我了呢?”
“闭月羞花?”法一蓦地惊呼:“你们两个是当年逆星宫主的贴身双婢闭月羞花?”
“没错。”闭月点头,看着天音圣母,道:“没想到吧,堂堂天音教主,挟天子而令诸候的定天公主的师父,其实是出身逆星宫。”
逆星宫当年事虽不成,但逆星流过于惊人,即便千年后传说仍是不绝于耳,此时一听说天音圣母竟是出身逆星宫,群雄一时惊呼不绝。
荷叶道人蓦地举手道:“我要说明一件事,定天公主并不知她师父的事,之所以惟命是从,是因为被她师父的倒行逆施邪法所制。”
“怪不得定天公主前后变化这么大,原来是中了倒行逆施邪法。”法一几个恍然大悟。
这中间最高兴的却是雪槐。定天公主的翻脸无情就象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心上,现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象千斤巨石突然搬开,身心真是说不出的舒畅,他先前为杀气所激,脑中狂乱,这时恢复清明,不由暗地害怕起来,想:“荷叶真人若迟来一步,一通箭雨下,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倒行逆施大法也被揭开,天音圣母知道再瞒不了人,恶狠狠的看着闭月,道:“是你告诉他的,是不是?”
“不是。”闭月摇头,道:“古话说,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羞花,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想当年宫主何等神功,还不是身死魂灭,其实雄霸四海又如何,独尊天下又如何,睡的仍只一张床,吃的还是三餐饭,到闭眼,更是什么也带不去,本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又何必费尽心机添烦恼,羞花,醒来了吧。”
“住口。”天音圣母厉喝:“闭月,你不但不遵宫主遗训,更出卖于我,你到底得了荷叶贼道什么好处?”
“闭月并未得我任何好处,乃是自己悟通了天人之道。”荷叶道人宣一声道号,看了天音圣母,道:“羞花,此时悔悟,尚还来得及,否则身死魂灭,那时便悔之晚矣。”
“身死魂灭?哈哈哈。”天音圣母蓦地里仰天狂笑,双手戟张,狂叫道:“谁是我对手,谁杀得了我?谁?”她眼光四面扫视,台上台下近万豪杰,却无一人吱声,逆星宫主与逆星流的传说千年不灭,场中群雄谁没听说过,面对逆星流绝学,确实是谁也没有半点办法。便是雪槐,这时也是心中无底,暗暗思忖:“一气尊者两个当日说我来自第七幅星图上的玄功便是逆星流,也不知到底是也不是,若只是似是而非,我只怕也对付不了她,天星遁魔大法虽然了得,但对着她也只得一个快字,真交上手,力道再大她也给你逆转回来,伤的可只是自己。”
眼见无人吱声,天音圣母纵声狂笑,闭月蓦地低喝一声:“羞花,不要那么狂妄,逆星流并不是天下无敌,宫主当日如此神功,最终也只落得个一箭穿胸,你若不悔悟,天下之大,终有制你之人。”
“终有制我之人?”天音圣母更是狂笑:“天虎魔女合力,以魔龙手发天宇流星箭,虽射死了宫主,他两个也被宫主所伤,可以说是同归于尽,他们也死了,还有谁能制我?”
江湖中早有传说,逆星宫主是给箭射死的,但并无任何一人亲见,所有人也都是半信半疑,想来也是,逆星宫主如此神功,什么箭能射死她,这时听了闭月两个的对话,群雄这才知道确有其事,一时惊呼声四起,就中雪槐更是心潮澎湃,想:“当日灵霜说我是天虎与魔女之子,也不知是真是假,难道当年竟是我的爹娘射死了逆星宫主?那魔龙手和天宇流星箭却不知又是什么?”
“你不会是说制我的人就是你吧。”天音圣母霍地收住笑声,斜眼看向闭月,冷冷的道:“你来这里,不会无因,当年我两个同闻逆星流秘法,你这些年苦修,看来是大成了,有制我的把握了。”
“秘法大成,如何敢想。”闭月摇头,看了天音圣母道:“而且当年我两个在宫主膝下,名为婢女,实与女儿无异,我两个更是亲如姐妹,我也实不愿与你动手,但眼见你一步步走入岐途,做姐姐的却也不能不拉你一把。”
“拉我一把。”天音圣母大笑,点头道:“说得好,这话真是说得好,好吧,你这做姐姐的就拉我这妹妹一把吧。”右手一抬,便向闭月伸去。
闭月不敢大意,暗凝神功,迎上天音圣母的手,两手互握,闭月的脸突地变得通红,那情形,仿似全身的血突然之间全部涌到了头上,却又随即变得惨白如纸,不见半丝血色,但随后却又变红,忽红忽白,一瞬间连变三次,到第四次发红,闭月再撑不住,一张嘴,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同时飞跌出去。
在边上人眼中看来,这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闭月与天音圣母其实却以惊世绝学互斗了三个回合,天音圣母伸手那一握里,凝聚了全身功力,闭月也以全身功力相迎,天音圣母攻入,闭月以逆星流大法将天音圣母攻入的灵力逆转回去,却又给天音圣母以逆星流逆转回来,闭月便再又逆转回去,闭月的脸一红一白,就是天音圣母的灵力打了一个来回,连红三次,便是天音圣母连攻了三次,到第四次闭月终于撑不住,给震得飞跌出去,身受重伤。
她两个以逆星流交手,外人自是看不出来,只是眼见闭月喷血飞跌,知道是她输了,一时齐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