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儿不懂军事,听了他这话,立时傻了眼,只是呆看着雪槐。
雪槐知道此时不是惊怒的时候,凝心定神,运剑眼往龙尾峡两侧一看,果见左右两面都有重兵,本意自是为雪槐大军全部入原后封峡之用,但若见雪槐撤军,只怕真会立时出动,提前封死峡口,则雪槐入峡的十余万人就真会象当日的霜千里大军一样,活活困在原中,到那时,雪槐仅凭外面的十余万人,休想打得过诸候七八十万联军,除了败走,再无他途,但原中还有十余万兄弟,又如何能走,最后的结局,是三十余万大军在龙尾山内外全军复灭。
“我不能以妇人之仁,让三十余万敬我爱我跟随我长剑浴血死战的兄弟死不瞑目。”雪槐跪倒在地,仰首向天,泪如雨下,嘶叫道:“长眉前辈,晚辈尽力了,神剑有眼,天却无眼,雪槐只有大开杀戒了。”伏首三拜,泪收处,胸中杀气冲天而起。
诸候联军虽有七十余万人,却也并不是龙首原周围的每个山头都伏得有人,事实上联军的战略是待雪槐大军入原后,前堵后截,七十万大军冲入原中,以多打少,一举全歼,而不是在四面山头借山势围困,所以除东西两面各伏有重兵外,南北两方兵都不多,许多路段根本就没有派兵,龙首原只有这么大,战斗一旦开始,七十万大军入原,两翼张开,南北两方自然塞死,这是联军不在南北两面派兵的主要原因,战法本来没错,只是现在却给了雪槐绝好的机会。
雪槐剑眼一扫,联军形势尽收眼底,当即对铁流儿道:“五哥,辛苦你一趟,你持我将令飞速入原赶上前军的风无际龟行波两将,令他们各率八万人马,人衔枚马摘铃,由南北两面撤出龙首原,至龙尾山上静伏,明日大战一起,即由山上冲下,南北两路夹击联军后背。”
铁流儿大喜,道:“这是个好主意,六妹他们一直在监视诸候联军,说联军主要集中在龙尾峡和前面的龙首山口,南北两面确实没什么兵,我军悄无声息摸上去,他们绝不会发觉,我先前其实想这么提议的,没来得及说,不想倒和七弟不谋而合,可见英雄所见略同了。”废话半天,持了雪槐将令,往地下一钻,欢天喜地去了。
雪槐复对霜千里道:“你和箭飞率后军八万人,可悄悄隐入山脚两面的林中,明天联军见我军全部入原后,必会将重兵屯结于峡口方向向里推进,以与龙首山正面的联军相呼应,前后合击我军,这时你便可挥军入峡,冲击联军后背。”霜千里箭飞也得令去了。
雪槐大军总兵力三十五万人左右,除三万人在舰上,上陆的共有三十二万大军,这时中军仍有八万人,雪槐命中军主将射天雕石敢当,暗传将令,中军仍向原中推进,不过改疾行为缓行,进两步退一步,造成大军始终在向原中推进的假象,以免大军进峡过快,让敌军猜疑到己军在峡外的伏兵。
一切布置停当,雪槐复命雷电双鸦,在大军左近巡视,不过不要越过峡口一里,因为他剑眼扫到,联军两面的军队离峡口都在五里左右,雷电双鸦若查得太远,发现了联军人马却又装作视而不见,必引联军动疑。叫双鸦巡视,是为了防止送祭风等三王来的天音教高手暗探己方军情,虽然雪槐估计联军为免惊动他,不大可能派高手查探,但还是小心些好。雷电双鸦也得令去了。
雪槐打马入峡,先前胸中杀气汹涌,这时布下杀局,心情却猛然沉重起来,抬眼看向两面山上,那隐伏着的数十万诸候联军现在人人生机勃勃,但明日呢,明日却就要尸横山野,血满沟壑。
七十多万人啊,挤在这龙首原里,雪槐天眼神剑一旦出鞘,三路突击,内外夹攻,雪槐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惨状,人间地狱,只怕也难以形容。
“公主,公主,难道那就是你想要的吗?”雪槐遥望天安,心中刀绞一般的痛。
入原三十里,雪槐命大军扎住,布下阵势,休息一个时辰,天也就亮了,探子来报,前面龙首山口,诸候联军约四十万人,分为左中右三军,形若合抱,正缓缓推将过来,后面龙尾峡口,诸候联军也有约四十万人,于峡口集结后,同样分为左中右三军,呈雁翅之势,兜将过来。
铁流儿一夜不肯闲着,在地底下钻前钻后,一刻不停的将联军动静报给雪槐,这时疑惑的道:“七弟,我觉得奇怪得很,诸候联军即已前后合围,为什么不肯痛痛快快的杀过来,而要这么慢腾腾的,这不是故意腾出时间让对手做准备吗?”
雪槐摇头,道:“他们不是故意腾出时间让我们做准备,而是要让我们惊慌失措,自乱阵脚,这是谋略中的心战之术。”
“原来如此。”铁流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厉害,厉害,高明,高明,呆会我去说给臭铜钱几个听,他们非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可。”一时得意,手舞足蹈。他的情形颇为滑稽,本来很好笑,但雪槐却实在笑不起来,下令全军吃了早饭,静待诸候联军到来。
一个时辰后,诸候联军前后同时推到,两翼相接,刹时将雪槐八万大军围得铁桶也似。三王本是分头而进,这时两面合围,三王汇聚一处,联合指挥,调兵遣将,以使合围之势更加紧密,一时间号角长鸣,飞骑往来,杀气腾腾,好不威风。
雪槐面沉如水,看着联军调动,再无半点表情,射天雕石敢当却是相视而笑,铁流儿看他们笑,心中一时作痒,搓掌道:“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大祸临头犹不自知,让我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看能不能点醒他们。”身子一扭,从地底直钻过去。
祭风有熊炎阳三王三辆战车停在一个土丘上,旁边花照水风满楼等众将围侍,正自调兵遣将,铁流儿却突从三辆战车前钻将出来,双手执钩,仰天一阵狂笑,大叫道:“尔等三个蠢王,只以为围住了爷爷,却不知爷爷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爷爷现在就给你们点厉害尝尝,知机的,立即投降,否则死到临头,休怪爷爷言之不预。”说着双钩疾伸,唰唰唰一连三钩,将三辆战车的前马蹄全钩了下来,三马吃痛,长嘶跌倒,其它几匹马顿时惊跳起来,马夫虽然竭力拉着缰绳,车子也差一点就顷翻了,三王本来威风凛凛,这时前仰后翻,一时间帽歪衣乱,面无人色。
铁流儿看了三王的狼狈相,哈哈大笑,猛听得一声喝,两人疾扑而来,却是护送三王来的定天府黑旗旗主陈虎陈豹两兄弟。
铁流儿一看便知不是对手,哈哈一笑:“爷爷去也。”往地下一钻,陈虎兄弟立时扑空。
这次三王突然而来,是敬擎天向天音圣母进言,说雪槐手段了得,在战场上尤其纵横无敌,只怕风满楼几个对付不了,因此天音圣母着紧,一送三王来掌控大局,二则高手齐出,定天府七旗来了五旗,另有四大护法长老随行,实力空前雄厚,当然,天音圣母见识过雪槐的手段,在她借神魔珠练成邪功之前,并不存靠手下诛杀雪槐的幻想,派这么一大帮高手来,目地主要是护卫三王,免得让雪槐于百万军中斩了三王,扰乱军心,因此三王周围,好手密布,但所有眼睛都只盯着雪槐,没谁去想地底下会钻出个铁流儿来,因此叫铁流儿得手,但这时醒过神来,铁流儿想走却没有那么容易了,但见一个老者厉喝一声:“地行小术,也敢发狂。”喝声中解下腰间一个葫芦,向空中一抛,葫芦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一个小人,赤着身子,大头圆眼,甚是可爱,但见他大眼一转,胖乎乎的小手便向地下一指,叫道:“主人,在那里。”那老者早取剑在手,随着那小人手一指,飞身扑至,一剑直戳进土中,他手中剑只三尺,但剑气却可深入土中,幸亏铁流儿回头看了一眼,这时慌将身子一扭,躲开了这一剑,但他躲,那小儿却在头顶步步紧跟,那老者随着小儿手势,一剑剑不绝刺下,铁流儿左躲右闪,一时间魂飞魄散。
这老者叫韦绝,是天音教护法长老之一,他葫芦中练的这小儿名为七寸射魂钉,一双射魂眼穷通阴阳,最善钉人魂魄,人只要不死,魂便不灭,也就逃不过他的射魂眼,铁流儿身子钻入地底,但一缕阳魂悬在头顶,又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铁流儿受危,雪槐尚未动,早恼了雷电双鸦,电鸦一声厉叱:“老鬼休要猖狂。”飞身直扑韦绝。
那面陈虎兄弟眼见电鸦扑至,自不肯袖手,双刀齐上,战住电鸦,这面雷鸦又至,那面王鹰飞身迎上,与雷鸦闪雷锤一接,敌不住雷鸦神力,退了一步,身后水火两旗旗主立即扑上来援手,雷鸦眼见对方好手众多,猛地张口,“哈”的一声,一道白光喷出,白光中五百鸦兵猛卷而出,另一面电鸦同时去鼻上捶了一捶,鼻中一道青光射出,青光中也是五百鸦兵冲出。
王鹰等没想到雷电双鸦有如此道术,眼见鸦兵狂卷而来,急各运玄功抵住,那一面韦绝也只有舍了铁流儿,仗剑抵住鸦兵,铁流儿得脱生天,一溜烟逃回本阵。
第九章--第六十四章第五十四章
鸦兵乃雷电双鸦性灵中一点真元练成,虽有奇效,但使用起来极耗真元,这时眼见王鹰等身手即高人数又众,知道不能取胜,反正铁流儿也逃回来了,当下便收了鸦兵,自回阵来。铁流儿忙上来道谢,道:“多谢二位。”双鸦忙称不敢。
祭风等三王给铁流儿这一吓,胆落半边,急往后移,定天府高手重重护卫,雪槐眼见三王后撤,打马出阵,叫道:“三位大王,雪槐有话要说。”
此时情势,便如箭在弦上,但雪槐仍是希望尽最后一分力,免此杀劫。
韦绝王鹰等忌惮的就是雪槐,如何敢叫三王出来,花照水三个因肚中有雪槐说的噬心红线虫,心怀鬼胎,当下便请命出来,他三个的命反正掐在雪槐手里,这时就显得胆大无比,打马直到雪槐面前,各拱一拱手,花照水道:“雪将军,你有何话可说?”
雪槐本希望三王出阵,或能于万幸中劝得三王退兵,不想三王不敢出阵,和花照水三个说,说不说并无两样,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三位,我也没别的话,只希望三位能劝说三王退兵,以免多所杀伤。”
花照水三个相视一眼,风满楼道:“雪将军,这个时候,要想劝大王退兵是不可能的,你还是率兵投降罢,我们三个一定会为雪将军说情的。”
花照水点头,道:“是啊,我们三个都服了雪将军的神丸,一定会在大王面前力保雪将军的。”步云生也在一边点头。
雪槐早知结果会是如此,只是最后尽一分心力罢了,当下点点头,道:“多谢三位,如此请三位回阵吧。”略略一顿,又道:“三位所服的那丸子,其实只是三团黑泥,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毒虫,三位尽管放心好了。”
雪槐的本意,即然要放手大杀,那就不必再和他三个玩这种游戏,谁知话听在花照水三个耳朵里,却以为是因为他们不肯退兵,雪槐说反话威胁,花照水急叫道:“雪将军,是大王不肯退兵,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啊,你不能怪我们啊。”
步云生也在一边点头,风满楼却咬牙叫道:“雪槐,你也不要威胁我们,大家最多同归于尽。”
铁流儿却又钻在地下,这时一纵出来,双钩一振道:“同归于尽,好啊,看我先钩出你的肠子来。”
风满楼三个大吃一惊,急打马奔回本阵,铁流儿哈哈大笑,雪槐却是心中黯然,石敢当打马过来,道:“兄弟,我知道你不想多杀人,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他们不讲理,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能退的都退了,再要逼上来,那就只有用刀子说话了。”
雪槐痛苦的闭上眼睛,眼前现出长眉老人忧伤的眼神,而耳中却闻得战鼓轰隆,诸候联军开始进攻了。
“前辈,我真的尽力了。”在心中一声低叫,雪槐霍地睁开眼睛,眼光如电,喝道:“不必出战,只管放箭,把所有的箭全部射出去。”
这是他给诸候联军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射完了所有的箭,诸候联军仍死战不退,那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八万战士结盾为阵,箭如雨下,联军士兵成片栽倒,随即改换战术,改骑兵冲锋为步兵冲阵,盾如墙,枪如林,缓缓推将过来。
面对这样的盾墙,箭已经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对雪槐的话,所有战士都奉为神喻,手中箭仍不绝射出,直到所有的箭袋都空空如也。
射天雕射出最后一枝箭,看向雪槐。
雪槐的手缓缓举起,在空中略停,终于猛地劈下。
三声炮响。
巨大的喊杀声突然在龙首原上空响起,这种喊杀声是如此迅猛,如此惊人,就象山洪在静夜里突然爆发。
七十余万诸候联军在这突然而来的惊人喊杀声里停止了一切动作,所有人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在确信敌军是在身后杀来后,七十余万大军便全乱了,而射天雕石敢当更指挥八万大军中心开花,内外夹击。
雪槐大军人数不到诸候联军的一半,但这是一支铁血劲旅,对雪槐无比的信任崇敬,以及所向披糜纵横天海的战绩,使它拥有坚不可摇的军心,由此而凝结成不可思议的战斗力。而联军却是由数十个国家的军队组成的,战斗力参差不齐,最要命的是各有统属,指挥胁调非常的不顺畅,如果一切按部就班还好点,若中途突然出一个意外,再想胁调一致,可说是难如登天。
可以说,即便是两军正面对阵,七十余万诸候联军对着雪槐三十二万大军也绝难取胜,更别说雪槐奇兵突出,南北西三路突击,内外开花,阵脚一被冲乱,败局便已注定,便是战神降世,也无力回天。
雪槐没有冲出去,没有拨他的天眼神剑,他甚至没有抬眼去看一看这个百万人的大杀场,只是木然的坐在马上。
顿饭时光,风无际龟行波霜千里几乎同时杀至,都是一身的血,而射天雕石敢当则已杀得无影无踪,雪槐身边,只有黑鲨七和五百护兵侍立。
浑身浴血,风无际神色却仍十分冷静,对雪槐道:“诸候联军虽众,但战斗力极弱,我军已稳操胜算。”
龟行波点头,道:“确实差劲,就象以前的东海军。”
霜千里却只有四个字:“砍瓜切菜。”
说话间铁流儿钻了出来,对雪槐道:“七弟,祭风三王给定天府好手护着逃走了,双鸦追了下去,不过定天府好手太多,我估计追也没用,所以先回来和你打个招呼。”
霜千里长刀一扬,道:“狗王逃走了,其他人可逃不了,斩尽杀绝。”
雪槐的心神一直处在一种麻木的状态中,听到斩尽杀绝四字,心中猛地一跳,蓦地里扬声高叫道:“投降者不杀。”他这一声以玄功喝出,但百余万人的喊杀声哭叫声混在一起,声浪实在太大,盖住了他的喝声,风无际等忙传将令,让所有士兵一齐跟着喊。
纷乱的大战场终于在投降者不杀的喝叫声中静了下来,空气中却仍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原上所有的小河小溪水量都平空高出许多,流着的水,却是血一样的鲜红,让人情不自禁的怀疑,那流着的,到底是水还是血。
清点战场,诸候联军逃走的有十余万人,投降的二十余万,尸横原上的,竟有三十万以上,没有办法,风无际等三路突击,每一路都有八万人,每人即便只出一刀,合起来就是二十四万刀啊。
数字报上来,雪槐心中一阵钻心的痛,他慢慢跪倒,以首触地,长眉老人的声音不绝的在他耳边轰响:“放一放手,放一放手。”
“长眉前辈,你的担心应验了,我真的成了杀人狂魔了,我一战就杀了三十多万人啊。”雪槐仰天嘶叫,面容扭曲。
“但我还要杀人。”他霍地站起,眼中的光凶而狂乱,厉声传令:“兵出龙首山口,杀向射阳,杀向天安,杀,杀,杀。”
梅娘几个这时也来了,看着他仿似变了个人似的厉声传令,眼中都掠过一丝担忧之色,陈子平看向梅娘,低声道:“七弟有些失常了。”
梅娘眉间深有忧色,道:“一战杀了三十多万人,七弟心中有了巨大的负罪感,是这种负罪感逼得他失去了常态。”
“但要这么一路杀下去,他岂会更受不了。”臭铜钱一脸忧色。
“得想个办法。”陈子平低叫:“七弟本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但这么一路滑下去,到最后,他只怕会成为这世间最可怕的狂魔。”
“是啊。”奇光散人点头:“无论身手智计,七弟都高人一筹,只这一年多做下的事,哪一件他输给过人,一旦真的激发心中魔性,放手而为,天下谁可制他?”
“但要命的是现在没法劝他。”陈子平叫:“他现在就象是站在悬崖边上,再不能退一步了,偏偏定天公主天音圣母却还在死命的推他,他想不放手而为都不行啊。”
“我现在非常担心一件事。”梅娘看向陈子平几个,道:“今天离诛魔大会已只有五天时间,照七弟刚才的军令,先击溃来射阳的诸候军再杀向天安,至少也要七八天,如果定天公主照预定的时间举行大会并烧死冷灵霜,则七弟大军杀到时,冷灵霜只剩一把骨灰,那时七弟会怎样,你们想得到吗?”
陈子平几个面面相窥,李伶儿犹豫着道:“我怀疑七弟真的会发疯。”这句话,他并没有用唱腔,听在臭铜钱几个耳里,一时都有些不习惯。
“然后呢?”梅娘看着他。
“然后------?”李伶儿看向臭铜钱几个,迟疑难答。
“然后他会屠城,我可以肯定。”陈子平握拳,道:“他是绝不会放过定天公主天音圣母和天音教的,他要对付定天公主,正教中人铁定会干涉,但七弟手中有三十万大军,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挥军攻城,而在战场上,我想不出有谁是他的对手,天安城将在他三十万大军的刀锋下化为废墟。”
铁流儿不由自主打个寒颤,道:“那一家伙打下来,只怕虎威江都要给血水染红了。”
“真要那样,七弟也就彻底完了。”梅娘眼中露出坚决的神色,道:“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定天公主烧死冷灵霜。”
“但就凭我们几个人?”陈子平有些为难的看她:“只怕救不出冷灵霜。”
“光凭我们几个肯定不行。”梅娘点头,道:“还得靠七弟,我对军事不太懂,但我觉得,在听到龙首原七十万大军的败讯后,杀向射阳城的诸候联军应该会退兵,若是这样,则七弟大军完全可以不走射阳,而顺着诸候联军来龙首山埋伏走的小路,直奔天安,走这条小路,至少可以省下两到三天时间,刚好可以在大会举行之前赶到天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