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等荷叶真人来,这日便没有议事,各自休息,雪槐坐息到半夜,忽生感应,一睁眼,却见是梅娘几个,不敲门就进来了,且都是一脸紧张,雪槐刚要张口问,臭铜钱却冲他一摇手,叫他不要出声,几个人站在房中,不吱声也不说话,似乎在凝神倾听,雪槐心中一凝,运剑眼看出去,却见铁流儿在外面地底下围着院子大转圈子,转了一圈,钻了进来,对梅娘几个摇摇头,那意思雪槐明白,是说周围没有人。以梅娘几个的功力,周围数里之内有人无人,凭灵觉就感应得到,除非对方是功力更高的高手,铁流儿这么做,显然就是担心外面有高手隐伏,要从地下看个明白。
“到底什么事?”雪槐再忍不住,问。
梅娘几个相视一眼,齐看向铁流儿,铁流儿一点头,道:“我来说,七弟,这件事是个大阴谋。”
“什么事?什么大阴谋?”他这话无头无尾,雪槐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是五观三寺各派都有好手突然回来的事。”铁流儿叫,略一凝神,道:“这事要从头说才说得清,七弟,你知道我有个坏毛病,喜欢无事的时候去地底下溜达,偷看人背地里的事儿,我那鬼扯媳妇脚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其实我从来不扯良家妇女的脚,扯的都是那背地里偷汉子的女人的脚------。”
“你烦不烦。”臭铜钱瞪眼,看向雪槐道:“七弟,是这样,这家伙半夜在地底下溜达,突然看到法一那新回来的师兄法性和尚鬼鬼祟祟出寺,便跟了去,却发现法性出寺原来是跟人联络,那人竟是赤发魔女的人,这家伙听了他们说话-----。”
“什么这家伙那家伙,还是我来说。”铁流儿看向雪槐,道:“我听他两个说话,原来不但法性,还有什么了相紫光道人霞散道人,总之就是他们六派新回来的六个高手,全都是赤发魔女的人。”
“什么?”雪槐大吃一惊,叫道:“你真的听清楚了吗?他们六个都是赤发魔女的人。”
“我听得一清二楚。”铁流儿用力点头,道:“法性亲口说的,他说他们六个回来,六派没有一个人怀疑,而且非常高兴,了空甚至还想把掌门之位让给了相呢,现在只等荷叶道人来,就可行事了。”
铁流儿即是亲耳听到,那就绝不会错,法性六个竟都是赤发魔女的人,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雪槐一时间呆住了,做声不得。
“这些家伙混进六派,必然不安好心,不过幸亏给我发觉了。”铁流儿得意的看一眼众人,道:“我的主意,悄悄告诉各派掌门,将他们关门打狗,一网打尽,这些家伙虽了得,但加上我们七个,绝对是手到擒来。”
“馊主意。”臭铜钱一撇嘴:“六派掌门信你才怪。”陈子平点头道:“是啊,你空口无凭,各派又正把法性六个当宝,你这么红口出白牙,只怕人家当头给你一剑。”
“那怎么办?”铁流铁搔头:“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阴谋得逞。”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赤发魔女派法性六个混进六派,到底想要做什么?”梅娘看向雪槐,道:“以赤发魔女加法性六个的实力,若要找五观三寺的麻烦,一家家找上去,没有哪一派可以抵挡,不要十天时间,就可将六派连人带庙彻底铲平,又何必费这么大周折找人来冒充呢?”
“是。”雪槐点头:“我也就是这一点想不通,那夜赤发魔女找上水月庵,明刀明枪的就是要将水月庵群尼斩尽杀绝,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绕弯子。”
“原来赤发魔女亲自去找过水月庵麻烦。”梅娘惊呼。
雪槐点头:“是,我刚好碰上,也就是那一次剃光头冒充了镜空师太弟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梅娘微笑:“我们都奇怪,悟明几个开口闭口叫师弟,可镜空师太却好象不知道,原来颠倒是这么个闷葫芦。”
“可终究还是没能救得镜空师太,若她能活转来,我到真愿做她的弟子。”雪槐心中一阵伤感,想了一想,道:“我们空口去说各派掌门自然不信,但法性几个即然是冒充的,身上的功夫必有破绽,只有出手一试,自然能试出来。”
“这个主意好。”铁流儿击掌。
“怕是不行。”梅娘眉头微凝,摇了摇头,道:“法性几个即回来认门,当时肯定是露了一手的,以各派掌门的眼光,若是四不象,一定当场就看了出来,之所以认得死死的,必定法性几个使的是正宗的本门功夫。”
“可他们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呢?”雪槐大是疑惑:“外在的招式或可偷学,内在的玄功心法,可都是各派的不传之秘,除了师父亲传,无论如何都是偷学不到的啊。”
“这个很好解释。”梅娘道:“各派弟子都是良莠不齐,离派外出潜修的固然厉代都有,但叛出或犯事给逐出山门的,也是层出不穷,我几乎可以肯定,赤发魔女找来的这些人,不是什么离山清修的高人之徒,而是那些孽徒叛逆的传人,功夫都是正宗嫡传,所以各派掌门看不出来。”
“有道理。”臭铜钱几个一齐点头。
梅娘又道:“但要找齐这些人并不容易,我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赤发魔女这么大费周章,到底要干什么?”她看雪槐,雪槐看臭铜钱几个,个个都是一脸迷惑。
“想不通就不想。”奇光散人一摇头,道:“我们即知道他们有阴谋,那就冷眼旁观,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时一把揪住就是。”
“我只怕到那时就晚了。”雪槐一脸担心。
“就算我们能及时出手,但他们的后头是赤发魔女呢。”陈子平也一脸担心的道:“就算七弟的星图危机时能保命,但对付赤发魔女的那什么蝴蝶醉好象并不管用。”他这话一时把众人都说愣了,确实,合七人之力,对付法性六个不成问题,但赤发魔女却是谁也对付不了。
“看来只有寄希望于那大佛中的八教之秘了。”梅娘看向雪槐:“如果大佛中真有集八教心血之大成的不世神功,加上你现有的功力,对付赤发魔女该当不是问题。”
“对啊。”陈子平五个一齐喜叫出声,齐看着雪槐,臭铜钱叫道:“七弟,只有看你的了。”
第九章--第六十四章第三十九章
雪槐想了一想,也只有这个主意,点头道:“我连夜赶去大佛寺,但盼大佛中真的有八教前辈高人留存的心血秘笈。”说着看向梅娘,道:“梅姐和悟明几个打个招呼,也不必说穿,我快去快回,一切回来再说。”梅娘点头。
雪槐当夜悄悄离寺,赶赴大佛寺。到大佛寺,天光已亮,寺中和尚正在大殿中念经,虽有八教前辈高人有砸佛才能见佛之语,但当着众和尚的面去砸大佛,终是不好,雪槐脑子一转,已有主意,召出骷碌鬼王,道:“你想个法子,驱散殿中群僧,要不你就现原形吓走他们也行。”
“这个容易。”骷碌鬼王咧开鬼嘴一笑,化道绿光去大殿中,霍地显出原形,越长越大,更呵呵鬼笑。
众僧念佛,却突然见鬼,一时吓得屁滚尿流,四散奔逃,只留下一地念珠木鱼,雪槐即好笑又微觉歉意,合掌也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弟子无礼,佛祖原谅则个。”飞身到殿中,看那佛,足有十余丈高,一般寺庙里再无这么高的大佛,果不愧大佛之名,佛身通体鎏金,外饰璎珞,宝象庄严,实是一件难得的精品,就此砸碎,实是可惜,但事关重大,雪槐知道迟疑不得,合掌躬身,再叫一声:“佛祖请谅。”看旁边一个香炉,约有二三百来斤,刚好借用,抱起来对着大佛当胸砸去。这香炉上带了他的神功,何等力道,轰的一声,顿时将大佛胸口砸出一个大洞,忽地红光一闪,定睛看去,只见大佛肚内中空,悬停着一个红木盒子,不停的放射着红光。
雪槐知道东西必然就在这盒子里,抱拳躬身,道:“八教前辈,弟子雪槐,今日来取前辈遗物,实是事关八教生死存亡,事后必将前辈心血神功即数转交给八派弟子,绝不敢生贪得之心。”言毕,伸手取出盒子,就在殿中打开,反正有骷碌鬼王这一吓,僧众一时半会是不敢回来的,不怕打扰。
打开盒子,果是一本薄薄的册子,雪槐大喜,看那封皮上字,却是一疑,封皮上六个大字:八教缺陷总集。
“缺陷总集?什么意思?”雪槐心中嘀咕,打开封面,只见第一页上写道:我五观三寺,立教愈千年,各有玄功,降精除怪,倡我法门,但总觉各有长短,难臻完美,于是八派掌门大集,共商取长补短,以求大成,然而各示其秘,共研之下,不仅未能完善各派玄功缺失之处,却反而发现每派心法中都有一个致命的大缺陷,八派掌门大惊之下,各立重誓,绝不将别派缺陷说出,更不可传于弟子,为保公平,复将八派缺陷书成一册,封藏于大佛肚中,立下灵咒,八派中若有哪一派泄露别派致命之缺陷,则灵咒立应,其派自亡。后面是八派掌门的签名。
大佛中藏着的,不是集八派前辈心血之大成的绝世神功,却是八派致命缺陷的记载。
雪槐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就那么呆在了大殿中。
二十八章雪槐还是不死心,一页页往下翻,果见所记的均是各派心法中的缺陷,一直到未尾,也不见什么集八派心血之大成的神功出现。这本八教缺陷总集对雪槐可说没有半点用处,怎么办?雪槐脑中空白一片,再没有半点主意,这时骷碌鬼王禀报,道:“有几个胆大的和尚又回来了,要不要老奴再吓他们一个狠的。”
雪槐摇了摇头,想:“不论如何,先赶回去再说。”将那册八教缺陷总集往怀中一揣,借土遁赶回真如寺,他怕晚了,却其实荷叶真人还没有来,赤发魔女自也没发动她的阴谋,梅娘六个听雪槐说大佛中没有什么神功只有一册缺陷总集,也都有些发蒙,臭铜钱叫道:“那现在怎么办?”
几个人都看着雪槐,雪槐在途中已经想过,道:“现今之计,只有利用赤发魔女不知道我们已察觉她阴谋的有利条件,时时小心提防,赤发魔女一旦发动,我抵住她,你们助法一几个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把法性六个给杀了,哪怕六个中杀掉三个,我们这一仗就好打了。”
梅娘道:“也只有这样了。”臭铜钱几个一齐点头。
当日傍黑时分,法一派去给荷叶道人传讯的弟子回报,说昔日的青莲观这时成了八百里莲池,但见无穷莲叶,一片青碧,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青莲观,没法通知荷叶道人。
镜空师太当日是死在地宫中,雪槐不说,死讯也就没人知道,悟明几个自也说是找不到师父,法一几个商议,即然都找不到,那就不等了,当夜便聚会讨论对付赤发魔女及应对神魔珠出世之事,水月庵便由悟明代师出席,因法性紫光道人六个都有出席,雪槐本想运剑眼偷听,看能不能从紫光道人几个的发言中侦知阴谋,却又怕被察觉,要知七派商议机密之事,自会防高手以灵力侦听,后来想想可以问悟明,也就算了。
七派商议了大半夜,快天明了才散会,雪槐虽心焦也不好去问,但悟明却叫妙慧来叫他,雪槐去悟明房里,悟性几个都在,却都一脸喜色,悟性见了雪槐便道:“师弟,这回全看你的了,你一定要给我们水月庵争这一个大面子。”
雪槐莫名其妙,道:“争什么大面子?”
悟明道:“别急,师弟你先坐下,听我说。”
雪槐坐下,悟明看了他道:“师弟,是这么回事,今天七派商议,为了对付赤发魔女和摧毁神魔珠,八教必须团结一致,八派共传一个大弟子的事,因事涉八派利益,行不通,所以由法性大师伯提议,换一个法子,即八派共推一个总掌门,这总掌门不管八教派内的事,但应对外敌,总掌门却有绝对的权威,哪一派弟子不听总掌门之令,其余七派共讨之。”
说到这里,悟明停了一下,雪槐心中嘀咕:“这是横海四十八盗的点子,他们却也想到了,好是好,但这点子是法性提出来的,却只怕是阴谋的一部份,难不成赤发魔女是要法性六个中的一个做总掌门,先控制了八派再慢慢的连根拨掉?可这又何必,直接动手不快多了,绕这么老大一个弯子?”
悟明不知他脑中在大转念头,这时眉带微笑道:“师弟,这个时候请你来,就是和你商议这件事,我们准备推举你为水月庵的代表,去争这总掌门。”
“师弟一定可以争得这总掌门。”悟性击掌,道:“虽然各派新回来的都是高手,但我可以肯定,没一个能是师弟对手。”悟明几个一齐点头,都看着雪槐。悟明几个先前不知道雪槐来历,后来紫气真人叫出雪槐名字,悟明几个才知道雪槐的真实身份,什么呆而不呆,自是装疯卖傻,再也不信,但对雪槐是镜空师太关门弟子的事倒不怀疑,因为一有碧青莲的死讯在前头,二则主要是雪槐会飞云掌,这是再也假冒不来的。老早知道雪槐的名声,再亲眼见识了他的本事,所以对他都是满怀信心。
雪槐心中琢磨不透,当下先点头答应,回来和梅娘六个商议,梅娘叫道:“先派法性六个回来,再又争什么总掌门,这弯子是越绕越大,赤发魔女到底想做什么?”
“女人们都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做什么事都婆婆妈妈的。”铁流儿叫,话出口才想到有些不对,忙对梅娘赔笑道:“六妹,我说的女人不包括你啊。”
梅娘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指头按在自己脸上,半笑不笑的道:“难道你说我不是女人。”
她这情形又娇又媚,铁流儿顿时傻了眼,结结巴巴叫道:“不---不是,六妹是女人中的极品,所以---反而不是----不对---我----。”
“女人中的极品反而不是女人了?去你的吧,什么道理。”臭铜钱去他屁股上狠踢一脚,铁流铁啊呀一声叫,抱着屁股跳开,陈子平几个大笑,梅娘也是格格娇笑,看了雪槐道:“七弟,你和赤发魔女打过交道,觉得她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吗?”
“不是。”雪槐摇头,道:“从那夜动手的情形来看,赤发魔女下手十分狠辣,很有一种女光棍的味道,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梅娘点头,眉头微凝道:“我也是这么认为,赤发魔女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绝不是什么婆婆妈妈,一定有一个极大的阴谋在里面,我们越看不透,就说明她这阴谋越厉害。”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没什么可怕的。”奇光散人叫,看了雪槐道:“不管她有什么阴谋,咱们一一给她挑了,她不是要安排法性六个中的一个做总掌门吗,七弟就把这总掌门给抢了,看她怎么办。”
“就是这话。”陈子平鼓掌,梅娘几个也一齐点头,雪槐道:“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
铁流儿这时凑过来道:“若七弟做了总掌门,那我们也跟着沾光哦,五观三寺的总掌门竟是我们七弟,哈,这牛皮有得吹了。”
臭铜钱猛抬脚,铢流儿急一步跳开,鼓起眼看了他道:“为什么又要踢我,难道我这次也说错了吗?”
“没错。”臭铜钱咪咪笑着摇头,道:“但我也不是要踢你,我只想拍拍你这五观三寺总掌门的五哥的马屁。”
“五观三寺总掌门的五哥的马屁,哈哈。”陈子平大笑,叫道:“有趣有趣,我也来拍一个。”作势抬脚,铁流儿大叫一声,抱着屁股一扭,钻进了土里。陈子平几个相视大笑,雪槐也不自禁好笑。
次日七派齐聚大殿,法一道:“共推一个总掌门以应对赤发魔女和神魔珠之事,昨夜已经议定,只青莲观荷叶师伯未至,事后可遣专人去青莲观禀报,事关大局,想来荷叶师伯绝不会反对,荷叶师伯不至,也是事出有因,碧青莲师妹不幸丧命,实是我五观三寺一个极大的损失,也莫怪荷叶师伯心灰意冷。”说到这里,他转头看雪槐看了一眼。七派只知碧青莲死讯,不知碧青莲已经复活,所以都认为雪槐之所以做了镜空师太的关门弟子,乃是伤心所至,却无任何一个人怀疑,雪槐这时自是顺水推舟,装作伤心绝望的样子,低头一声不吭。
法一略停一停,又道:“五观三寺的总掌门,自是要德望服众,但所谓空口无凭,还得露两手真功夫才行,各派各推举一人,互相较量较量,修为最高者便是总掌门了,但只许点到为止,免伤和气,我真如寺推举的乃是法性师兄,各位也请将推举的人说出来。”
众掌门纷纷开口推举本派争总掌声门的人选,不出雪槐所料,果是法性等六个,悟明开口推举雪槐,法一点头,道:“师侄虽是带艺投师,但只要是我五观三寺弟子,用别派玄功来争,也并无不可。”
悟明却合掌道:“禀师伯,我师弟得师父亲授本派绝学飞云掌,所以不会用别派玄功出手。”
“飞云掌?那是绝一神尼当年大战血魔血魔手的不世掌法了,好,好。”法一大喜点头,紫气道人几个也一齐点头,脸上神情却都轻松了好些,他们见识过雪槐身手,若雪槐以本身原有玄功出手,那还真是个强劲的对手,但说用飞云掌出手,则无论雪槐有多了不起,新学乍练,总是要大打折扣,对付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雪槐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吱声。直到此时,他仍是猜不透赤发魔女的阴谋,因此一颗心滴溜溜地,保持着高度警觉。
法一看一眼紫光道人七个,道:“哪位师兄先出手。”雪槐自不会先出手,只是垂着眼光,冷眼看法性几个怎么演戏,九归道人哈哈一笑,长声而起,道:“贫道不才,先来抛砖引玉,哪位师兄愿意指教。”说着走到殿中。玉钟道人站起身来道:“无量天尊,我两个都是道家弟子,就由我先来向师兄讨教好了。”
九归道人大笑道:“好极,好极。”唰一声拨出背上铁剑。玉钟道人走到殿中,他手中执一柄拂尘,向九归道人一摆,喝道:“请。”九归道人也不客气,铁剑一指,唰的一剑,中宫直进,玉钟道人拂尘一绕,将剑尖引开,随即反打,两人以快打快,刹时间拆了数十招,九归道人蓦地一声长喝:“道兄小心了。”随着喝声,铁剑突地由快转慢,便似剑尖一下子挑着了一个千斤重物,吃力之极。
玉磬道人一看他剑势,立时出声叫道:“这是铁剑观无上绝学荡魔九式,师兄小心了。”
玉钟道人眉毛一扬,道:“我知道。”一声清啸,手中拂尘一划,迎向九归道人铁剑,细细的拂尘丝划过空气,竟发出“兹兹”的破空声,其势却如行云流水,正是老君观绝学二十七式拂云手。
先前两人以快打快,雪槐只是冷眼而视,八教缺陷总集中记载的,乃是八派引以为傲的绝学中的缺陷,对一般招式皆略过不论,但雪槐知道两人即要演戏,自会演足,一定会以本派绝学一较高下,果然就给他等到了,两眼神光急凝,细看两人出手,他昨夜已将八教缺陷总集上所载各派缺陷记熟,这时照着总集上所说看去,果只一眼就找到了两道招式中的破绽所在,这种破绽说是招式上的破绽,其实渊源于各派的玄功心法,实是心法上的破绽,招式改动容易,心法却是想易一字都难,看了两道破绽,雪槐心中感概,想:“玄功心法乃是一派的根本命脉,所有的一切,皆源心法而来,便如房屋的根基,根基若动了,上面的一切也就都倒了,难怪各派明知缺陷所在,也不乏智慧高绝之士,却就是没法弥补,实在是毛病出在根子上,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啊。”
这时两道已斗到分际,九归道人铁剑一举,怒喝声中,一剑劈下,简简单单一劈,却有直裂天地之威,而他这一剑名字,就叫“铁剑开天”。
玉钟道人知道不可轻视,也是一声清啸,拂尘一抖,突地抢先迎上九归道人铁剑,拂尘丝搭在剑尖上,随即尘尾左右轻抖,在九归道人铁剑一劈的短短时间里,玉钟道人搭在剑尖上的拂尘竟左右抖了九下。玉钟道人这左右抖动,名为“拨云见月”,乃是拂云手中以横力破直力的妙招,要知拂云手不以力道见长,九归道人人这一剑开天劈地,硬架,玉钟道人绝对接不住,但这么九抖之下,每一抖都要消耗掉九归道人剑上的一部份力道,待剑完全落下时,剑上力道已被抵消大半,也就没什么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