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的还有一卦准,可就捶胸顿足:“真给钱啊?真的是两千钱啊?皇天啊皇天啊,臭小子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早说我便十根也搬过来了啊。”
捶胸顿足的,不止一卦准一个。这件事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遍全城,先前经过城门口看过告示的人,无不后悔到要死,甚至直到半夜里,还到处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怎么回事?后悔的人在扇自己耳光呢。
无花还是不明白,问,雪槐微微一笑,道:“我估计最多明日响午,山贼就会渡夷水而来,因此明日一早,我们就要誓师出战,誓师时,请王子明示,斩一个山贼之头,得一百钱,五头以上者加倍,斩一名山贼头目者,立升为副将。”
无花虽不懂军事,却不傻,马上就明白了,叫道:“原来木兄是要借这件事让军民信我。”
“是。”雪槐微笑点头:“新编的这五万大军,人虽多,却都是奔饭碗而来,想要他们真个拼命,难,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他们并不知王子为人,临阵重赏,只怕没人相信,但经过今天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王子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你说有赏就一定有赏,到时他们才会为你拼命,这五万大军才真的可以一用。”
无花概然叹服,一揖到地道:“木兄真绝世之将材。”
一卦准也扯着胡子点头:“这还真是个法儿,小子还真有一手。”却又叫道:“但你也太大方了点儿,其实一百钱就好了,最多两百钱,两千钱啊,那可真是钱呢。”
雪槐呵呵笑:“师父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呢。”
“但你这狼肉也太贵了点儿。”一卦准一脸肉痛,倒把无花岩刀全惹笑了。岩刀拍他肩道:“一卦准师父啊,你没听说世上有金尾巴狼吗?这就是了。”
一卦准一把推开他手:“金尾巴狼没听说过,但我看你小子却是条大尾巴狼,去。”惹得众人更笑。
无花也等不及次日,当日下午便贴出告示,依雪槐的话颁下赏格,顿时全城沸腾,雪槐偷看军中情势,个个踊跃,暗暗点头,想:“这还有个样子了,打过这一仗,将余下的经过战火锤练的士兵严格训练两三个月,那便是一支铁军,将是无花王位最大的支柱。”又从军中挑出五百名最壮实的汉子做为先锋队,便由莫猛领队。
第二日一早,三军饱餐战饭,誓师出发,出城五里扎营。
雪槐早用天眼将山贼虚实看了个通透。山贼头子外号出山虎,颇有几分勇力,使丈八狼牙棒,狂言棒下无三合之将,他也没吹牛,宣州一带山贼中,还真没有人是他三合之将,由此而推了他做总头子,聚众造反,但他也就是一勇之夫,此次来攻宣州,早两日便在夷水上搭了数条浮桥,却没派人来侦察宣州动静,自认为只要大军到,宣州必定手到擒来,狂妄盲目到极点。当然,他有理由狂妄也有信心盲目,谁想得到宣州城会在一夜间变出五万大军呢,这世间象雪槐这样的人,没有几个的,碰上了只能算他倒霉,但反过来说,一个真正有军事头脑的人,绝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啊。
雪槐看得明白,便也想得明白,对付出山虎这样的人,用不着什么军事计谋,硬碰硬,待出山虎大军渡过大半,全师出击,他突入阵中,一剑斩下出山虎脑袋,这场仗就赢了,山贼虽有十五六万,纯是乌合之众,仗的只是人多势众而已,突然面对五万大军,出其不意之下再加上出山虎一死,再不会有半点战斗力。
战事与雪槐预料的完全相同。
夷水到雪槐驻军处,是一个坡地,雪槐军离着坡顶又预留了百丈距离,因此出山虎大军直到翻上坡顶才发现静静列阵的五万大军,但那已经太迟了,前面的惊慌中往后退,后面的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往前冲,自己先就乱了,乱糟糟中,雪槐一声狂吼:“杀。”当先冲出,莫猛率五百先锋军紧随在后,闪电般劈入山贼队里,随后是被一个脑袋可换一百钱激励着的五万大军,也是,一个脑袋一百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啊,谁不拼命向前,或者说,向钱。
如果说先锋军是一枝利箭,雪槐就是这枝箭的箭头,此时也没什么客气可讲,万屠玄功全力运转,胸中杀气弥漫,长剑之下,撞着者不是身首分离就是一劈两半,杀的人越多,胸中杀气便越浓,同时体内轰隆滚转的万屠玄功也似乎更强盛,真如万屠玄女说的,一滴血,一分功。
雪槐剑眼一直死死的盯着出山虎,直杀过去。出山虎正在乱吼乱叫收拾队伍呢,不想雪槐就到了,一剑劈下,出山虎听风声不对,挺棒急架,剑棒相交,他两臂发麻,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一时间魂飞魄散,他虽有几斤蛮力,如何抵得过雪槐来自万屠玄功和神剑的灵力?
雪槐更不容情,一声狂吼:“看你能接得我几剑。”复一剑劈下,这一剑出山虎双臂便有些发软,情知敌不过雪槐,正要逃时,雪槐第三剑可又来了,连人带马劈做两片。
雪槐胸中杀气狂胀,猛地里纵声长啸,大叫道:“斩了出山虎了。”这一声喝,竟盖过了数十万人的喊杀声,当真如雷轰大地。山贼本就乱,听到他喝声,更乱作一团,惶惶然只要逃命,已方士兵却更是振奋,拼命追杀,砍一个脑袋就往腰带上一系,那等于就是一百钱呢。
雪槐领五百先锋军直杀到桥前,复又杀回,反复冲杀,那不是个战场,倒是个屠场。
山贼渡过夷水的约有十一二万,桥上退回去的有一万多人,两岸逃散的有两三万,其余七八万人不是掉在夷水中淹死,就是死在了雪槐大军刀下,战后脑袋兑钱,竟要六百余万钱,宣州虽收着一府的钱粮,可也没这么多钱,不到三百万,差得一大半,不过这早在雪槐算中,他剑眼先前就看得明白,出山虎劫掠五城所得财宝全收在他老巢中,一路杀入他老巢,取了财宝,兑了脑袋钱。
雪槐大军折损不过数千人,总数仍在五万以上,随即分为五军,按功论赏,从什长偏将副将到一军的总兵,连升了数百人,再以莫猛为大将,构铸起全军的指挥体系,然后一面派人回朝报捷,雪槐一面便开始训练这五万大军。
雪槐心里想得明白,这五万大军,所有的将官都是无花一手提拨并跟着无花由打山贼起步的,可以说是无花真正的亲兵,乃是无花争王位最有力的保证,更是以后东海的立国之本,以前的东海军太过疲弱,而雪槐确信,由他亲手训练出的这五万大军,不说天下无敌,至少绝对不畏强敌,敢打必胜,他不可能永远伴着无花,无花的路终得由他自己去走,到时一支强悍的军队将让无花的步子更坚实也更有力。
东海朝庭,或者说,林国舅兄妹的震惊,雪槐便用脚后跟也猜得到,他也懒得运剑眼去看,再说运剑眼尤其是往远处看,还是比较费神的,多几次看下来,不亚于一场大战,为林国舅兄妹,他还真不费这力,只耐心等着,他甚至懒得猜林国舅兄妹会怎么面对无花的五万大军,因为无论如何,林国舅兄妹是绝不敢说要无花解散这五万人的,而不解散,这五万人就是无花的亲兵,将是无花登上王位最大的保证。
直到近一个月后,朝中才有使来,到是大加奖赏,对无花递上的军官名单也一体照准,但同时却命令无花再次出征,说是南夷十三国常侵凌周围诸候国,各诸候国向新盟主巨犀王求告,巨犀王号令各国共同征讨,东海王主动请缨,愿出兵征讨。
到这时雪槐才知道,巨犀会盟,仍只得一个盟主之名,心中暗叹:“霸业不成,大王心中也是着急,但怎么说也不要和矮子盗结盟啊。”想到自己屡屡给巨犀的霸业以打击,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时却见无花眼光瞟过来,一脸犹豫,明白无花心思,却是想也不想,道:“出征,我一定可以扫平南夷。”
南夷十三国全在山区,山穷水恶,地广人稀,加之民风强悍又狡猾之极,借着地利时来时去,极不好打,天朝盛时也多次征讨,却总不能彻底平服,再加之时令已经入冬,天寒地冻,更不利用兵,是以无花畏难犹豫。雪槐不是不知这些,他冲口而出,却是想到这样可以替巨犀的霸业增加一点声威。
只有稍稍能回报巨犀回报义父,他都将豪不犹豫去做。
无花这时已是彻底信他服他,他即开了口,无花还有什么说的,即日起兵。宣州存粮已被难民吃光,但这时林国舅到想得周到,随使押来了大批粮草,更告诉无花已在全国征调粮草,随后粮草将源源而来,保证不会饿着远征大军。
大军沿夷水上行,借道夜白国,夜白虽称为国,其实老早也是蛮夷部落,同样是山穷水恶地广人稀,雪槐大军穿国而过,就没见着一座象样些的城池。过夜白国,情形更惨,夜白国好歹还有三四座小城,南夷十三国却纯是部落聚众而居,除了据说是供着夷族始祖的石头城有一座城池外,其余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寨子。
对雪槐大军来征讨,南夷十三国似乎并没有心理准备,完全没有组织象样的抵抗,大军走了二十天,深入数百里,就没正式打过一仗,所经寨子夷人自是哄风而散,便偶有千儿八百夷兵,见了雪槐军势,也只敢放两枝冷箭,大军一赶,没命飞逃,这些家伙四散往大山里一钻,雪槐还真只有望山发呆的份。
这时天越发冷下去,又下起雪来,山路本来艰难,再加雨雪,更不好走,莫猛禀报,军中已生怨言,再这么下去,只恐有变。其实不要他禀报,雪槐自也知道,一咬牙,下令三军,直奔石头城,对沿途村寨不必理睬。石头城是南夷十三国最神圣的地方,打下石头城,当可大增巨犀声势。
又行十日,再翻一座大山,便可直逼石头城,这时南夷十三国也终于有了反应,雪槐剑眼看到,四面八方都有夷兵涌向石头城,当面山上,也有五六千夷兵镇守。
雪槐一切洞察于胸,下令当日早早扎营,明日一早一口气冲破夷兵阻截,直逼石头城。
已是黄昏,雪槐一个人走出营外,背手遥望远山,似乎看到了巨犀熟悉的山山水水,心中一时有些激动,想:“但盼我这一战,大长巨犀威风,万国臣服,从此天下罢兵就好。”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略一闭眼,强抑心神,便在这时,脑中忽地闪过一幅幻象:山路打滑,一头运粮的骡子失足摔进了山涧里,驼的粮袋跌落下来,有一个破了口子,但奇怪的是,洒出来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
雪槐心中奇怪,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幻象,难道又是神剑示警?但不可能啊,粮袋里装的怎么会是沙子呢?这次远征,林国舅很合作,专派了五千兵马分两队运粮,雪槐五万大军,粮草一直未缺过,便在五六天前还刚运了一批粮草来呢,一直也没出什么漏子。
但雪槐知道天眼神剑灵异非凡,不敢大意,到后营,命打开新运来的那批粮草,粮袋子一开,顿时大吃一惊,袋子里装的,竟真的是沙子,再开其它袋子也是一样,新运来的这批粮草,装的全部是沙子。
雪槐惊怒到极点,急令粮曹封了袋子,严令不许走漏任何风声,自己到无花帐中,告诉无花,无花一听,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下,旁边的岩刀却是怒跳起来,大叫道:“我说那大奸臣这回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刀子藏在这里。”一卦准则不绝顿足道:“这回惨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你槐小子再能打,填不饱五万大军的肚子也是白搭,完了,不要那些蛮夷打,自己就要饿死了。”
他们的声音在雪槐耳中嗡嗡作响,更搅得他惊怒交集,知道是自己一心要为巨犀出力,以致没有细察林国舅使无花出征背后可能藏着的阴谋,林国舅这一招极为歹毒,他这时陷在这群山之中,往前,短时间内未必打得下石头城,从剑眼看到的夷兵纷纷涌向石头城的情形看,夷兵将死守他们的圣地。后退,千里山路,再快也要二十多天才能出山,而雪槐刚才问过粮曹,军中粮草只能支撑五日,根本走不出去,想在沿途搜集粮草也没有可能,五万人的嚼用不是个小数目,这大山之中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这么多粮食,便是有万千的黄金都没用。
怎么办?根本没有办法。雪槐心中一时乱作一团。
“都是我的错,林国舅只是要害我,却连累了大家。”无花竟哭了起来。
一听他哭声,雪槐心中一凛,脑子霍地清醒,暗叫:“雪槐,你此时若还只知自怨自责,五万大军当真会死无葬身之地。”脑中急转,已有主意,猛地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好啊,好极了。”
这种时候他竟打起哈哈来,太也古怪,所有人一齐看向他,一卦准咬牙道:“这人敢莫疯了,阿黄,去放个屁臭醒他。”
听了他的话,阿黄真个拱起脊背,摆出放屁的架势,雪槐天不怕地不怕,对阿黄放屁却还真有些怕,不敢再弄玄虚,叫道:“知道我为什么叫好吗?在今天以前,对林国舅兄妹,我们一直不敢下狠手,只能听任他们借大王的名义,将我们拨弄来拨弄去,但今天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顾忌,他们害得王子,我便杀得他们。”说着看向无花,叫道:“王子,我们明日便回师,去大王面前质问林国舅兄妹置我五万大军于死地之罪。”
“只是,我们还回得去吗?”无花大是迟疑。
“这个不要你担心。”雪槐当即召来粮曹,下令从次日起,军粮减半供给,五日之粮,无论如何要支撑十日。
一卦准在一边嘀咕:“十天又怎么样,也只多撑得五天,这就解决问题了?”
雪槐不理他,交待无花不要着急,明早只管下令回军便是,自己出营来,抓一把土,借土遁急往东海来,现在惟一的办法,只有急调横海四十八盗船只沿夷水送粮进来,但十天时间赶不赶得到,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小半夜时间,到了龙头岛,这时也来不及召集各帮帮主,只传下令去,调两百条中型战船,各装半船粮食,进腾龙江后沿夷水急进。四十八盗不知什么事,但心服雪槐,这是总舵主第一次下令,个个雀跃,不到天明便一切准备停当,两百艘船只组成的浩大船队,排成一条长龙,急驶向腾龙江。
粮船动身,雪槐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复借遁术回军中来,却已是午后,但听军中吵吵嚷嚷,更有不少军士将粮曹围在中间,大声叫骂,细一听,原来是骂粮曹克扣军粮,无花一脸愧疚无奈的站在自己帐前,很显然,他这老实人不知怎么解释军粮为什么减半,直说大军肯定会乱,撒谎却又不会,束手无策,只有听任军士乱骂了。
雪槐勃然大怒,收术落在一棵大树前,猛地怒喝一声:“都给我住嘴。”他这一声喝声震山野,五万大军人人皆闻,都是心中一凛,齐向他看过来,刹时间鸦雀无声。
雪槐电眼去全军一扫,喝道:“军粮减半,主帅自有道理,事涉军机,谁也不得多问,再有多问者,便如此树。”霍地拨出长剑,照着身边大树一剑劈下。
那树粗有合围,高达十数丈,一般壮汉便用利斧便也要砍小半日,这时却给雪槐一剑劈为两断,连枝带叶轰然栽倒,在山谷间激起巨大的回声,目睹如此威势,所有人无不胆战心惊,再无一人张口。
无花拉了雪槐手进帐中,又羞又愧的道:“你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吵声刚起时,你就该把那领头的杀一两个示众,那就没事了。”
“让他们吃不饱,还要杀他们头,这个---我---我---?”无花一脸为难。
看了他那样子,雪槐微微摇头,道:“你会是个仁德的国王,但却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统帅,所谓慈不掌兵,一个合格的统帅,固然要爱兵如子,但也一定要有杀心,该出刀时,就要毫不犹豫的出刀,这样士兵才会服你。”
无花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带不了兵,不过有你为我带兵,也就够了,这世上,不可能有比你更明智有力的统帅。”
他眼中充满热切,显然是把未来东海的军权理所当然的托付给了雪槐,雪槐却只暗里摇头。
雪槐催动全军,沿夷水往下急赶,他必须要尽量多赶一点路,这样才有可能在军粮吃尽之前,与四十八盗的送粮船队会师。在他急催下,虽然肚中半饱,大军仍是以极快的速度前进,十天时间里赶了进山时二十天走的路程,然而到这天傍黑时分扎营时,送粮船队还远在数百里之外。
没有办法,驾船的虽都是水上好手,但逆水行舟,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尤其是进夷水后,水势更陡,水流更急,上行更装了半船粮,当真比爬还慢。
雪槐剑眼看得明白,以这种速度,最少最少,船队也还要五天才能赶到。
这十天里,他能催着大军以超常速度急行军,一是他的威势,二也因为虽然是半饱,终究还是有东西进肚子。这以后呢,从明天起,再没有任何东西进肚子,他还能催得动大军赶路吗?或许强压得一天两天,压得五天吗?
不可能的。
举首望天,已真的山穷水尽。
第九章--第六十四章第十四章
天边,有两个黑点飞来,到近前化为人身,却是雷电双鸦,双鸦是来回报这些日子的巡查结果的,情势大为不妙,七杀教在各地疯狂扩张,不绝的有邪魔加入,声势嚣喧尘上。
双鸦报了半天,却见雪槐懒洋洋的似乎打不起精神,双鸦对视一眼,电鸦道:“主人,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邪魔势大,有---有退隐之心?”
“不是。”雪槐知道因为对双鸦的禀报不热切惹起了双鸦的疑心,忙摇头,道:“是眼下有一个大难关过不去,顾不得那些。”
“什么大难关,连主人也解决不了。”双鸦齐问。
在双鸦追问下,雪槐便说了缘由,叹一口气,看着夷水道:“粮船就在水上,但就是没办法赶过来,这真是天亡我啊。”
“主人是说粮船走得太慢,赶不过来是吧?”双鸦对视一眼,齐问。
“是啊。”雪槐点头,察觉他两个语气有异,道:“你两个有什么办法吗?”
“要船快行,那还不易如反掌。”雷电双鸦齐声大笑,对雪槐道:“主人莫要心焦,一夜时间,包你船到。”言毕双鸦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发出刺耳的鸦叫声,一面叫,一面沿着夷水向飞,随着他们的叫声,树林中不绝的有乌鸦飞出来,跟在他们身后,乌鸦越聚越多,眨眼间就不知有了几千几万只,而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
雪槐又惊又喜,借遁术跟在后面,到粮船上,早已是漫天的乌鸦,这夜有月,莹白的月光本来彻照大地,但这会儿却给乌鸦完全罩住了,再见不到半点月光。
这时船上水手早已慌做一团,押船的是黑鲨七,见了雪槐,慌张急叫道:“总舵主,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通天下的乌鸦都到这儿赶集来了啊。”
雪槐已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心中高兴,笑道:“没事,可能是乌鸦选总舵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