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哥,起来。”房中的冷灵霜猛地大叫,激动的看着雪槐道:“槐哥,你是我的丈夫,我最心爱的人,我死一万次也没有关系,但却绝不要你给人下跪去求人,绝对不要,否则我立即嚼舌自尽。”

“灵霜。”雪槐痛叫,站起身来。

“好,我就要我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站着。”冷灵霜眼中露出微笑。

“灵霜。”雪槐心中更痛,看着冷灵霜,无限爱怜,道:“可你要我怎么办呢,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你给烧死吗?不,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槐哥,我想和你在一起,让你天天疼我爱我,但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冷灵霜微微一顿,复道:“槐哥,你听过失去父亲的女儿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声痛叫吗?你见过倚门守望却永等不到儿子归来的父母苍老浊黄的眼泪吗?你可能没听过没见过,但我却听得太多见得太多,魔门中每个人都是这样啊,三十六枝魔门,哪一族哪一门哪一家,没尝过这种永失亲人的惨痛?不要了,我们实在是不要了,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们一定要与正教和解,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正教相信我们,槐哥,你如果是真的疼我怜我,便请成全我,成全霜儿以一死换取族人幸福生活的心愿吧。”

“灵霜,霜儿。”雪槐全身的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要爆炸开来,他想把苍天劈开,想把大山踩碎,但他什么也不能做。

“苍天哪,你到底有没有眼啊。”他仰天长叫,悲云四起。

法一等七个也无不动容,尤其是悟明,更早已泪湿衫袖,她因矮着一辈,所以轻易不开口,这时却再忍不住,道:“各位掌门师叔,我觉得魔门寻求和解的心绝对是真的,相信他们,放了冷左使吧。”

九叶几个也一齐点头,法一与众人对视一眼,道:“这事我们说了也不算,还是要请公主定夺。”说着看向定天公主,定天公主却抬眼看天,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见,她脸上的神情再明白没有,法一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来。

冷灵霜轻拭眼泪,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道:“三位坛主听令,我以左使身份命令你们,立即带魔门弟子回转神魔谷,绝不容许有为我报仇之事发生,一年之后,请三位坛主主持与五观三寺为首的正教会盟,订立道魔和解的万世盟约。”

“是。”杨九勾三个一齐拜倒,泪如雨下:“拜别左使。”三人拜毕,站起身来,蓦地里齐声仰天长啸,外面魔门弟子闻声亦一齐长啸,其声悲而烈,让人想起茫茫雪原上,绝望的狼群。

“啊。”雪槐一声痛叫,猛地转身冲出,竟是直对着围墙冲去,青砖砌的围墙,竟给他一穿而过,只留下一个人形墙洞。

他的痛与怒,已到极致。

(元旦一整章,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九章——第五十一章

魔门撤回神魔谷,消息当天夜里便传到了敬擎天与夕舞耳中,敬擎天惊怒交集,怒叫:“竟心甘情愿给烧死,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槐哥只是被她美色所迷,心中爱她绝不会很深,但如果她当着槐哥的面给烧死,那槐哥心里将永远也忘不了她。”夕舞咬牙叫,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我绝不让她如愿,绝不。”

“行了。”敬擎天冲着她怒叫:“驱狼斗虎之计不成,一切也就完了,你倒还有闲心来吃这种干醋。”

“谁说一切都完了。”夕舞眼珠子一转,道:“我还有一条计策,必叫她不能如愿。”

“还有什么办法?”敬擎天眼光一亮。

“自己心爱的女人要给活活烧死,却不能伸手相救,这时候的雪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夕舞看向敬擎天,眉间掠过一抹阴冷的笑:“我来打个比方,这时候的雪槐,那就好比一堆干透了的柴还浇满了油,只要一丁点儿的火花,他就会烧起来,甚至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烧起来,烧一个通天彻地。”

敬擎天点头:“没错,我了解他的性子,确是很有几分劣性,但这把火从哪儿来呢?”

“这把火要到端阳国去烧。”夕舞阴笑,道:“据秘报,冷灵霜的姐姐是现今端阳王的王妃,而且生下了太子,极得端阳王宠爱,如果天子下诏,以魔门妖女阴谋篡国为由,命端阳王将王妃和太子送来天安与冷灵霜一并烧死,则又如何?”说到这里,夕舞眉间的笑意更浓,续道:“我可以肯定,端阳王一定不肯,那么天子就可下诏征讨,那么雪槐会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吗?绝对不会,俗话说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本来说好烧死冷灵霜便算是证明了魔门求和的诚意,现在又还要加上冷灵霜姐姐的一家子,等于是自毁诺言,雪槐如何还会坐视?他必定会率兵保卫端阳国,与天子派去征讨的大军大打出手,他一动上手,魔门还会守约吗?魔门要对付定天府,五观三寺为首的正教自也不会看着,这把火不就点着了?”

“有理。”敬擎天击掌,凝思道:“但定天公主这么率先背约,五观三寺怕先就会反对。”

“天子下诏,轮得到他们反对。”夕舞冷笑。

敬擎天点头,又想到一个疑点:“端阳国不大不小,也有十来万军队,天子手中可没什么军队,祭风三大国为首的众诸候国虽有些缩头缩脑,但天子要调他们去打端阳,只怕未必肯出兵。”

“这个更好办了。”夕舞笑:“天音圣母不是会倒行逆施大法吗?让她制住祭风有熊炎阳三国国王,那还不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这样一来,岂非整个天下都落在了天音圣母手里,即便到时我杀了天音圣母,解不了她的倒行逆施大法,还不是白费力气。”敬擎天皱眉。

“爹爹怎么突然糊涂了。”夕舞笑:“论人数,雪槐的三十余万人是比不过诸候的八十万联军,但雪槐手中是一支虎狼之师,不说以一敌百,一敌五一敌三绝对不成问题,这一拼下来啊,诸候大军不会有几个人剩下的。”

“有道理。”敬擎天大喜点头,道:“我这就跟天音圣母去说。”

趁着夜幕,敬擎天进了定天府,天音圣母也正自为魔门不战自退着急,见了敬擎天喜叫道:“你来得正好,想不到这小妖女竟是自甘烧死,魔门不战自退,现在可怎么办?”

“我正是为献计而来。”敬擎天抱拳躬身,当下说了夕舞的计策,天音圣母大叫好计,敬擎天想了一想,又道:“雪槐手下人数虽不若诸候联军,但都是骁勇善战的死士,十分难斗,我倒有一计,雪槐舰队现在大龙湖,要去端阳没有水路,走陆路最近的是穿越龙首原,翻龙首山到端阳边境的射阳城拦截诸候大军,我们可派十万人,多打旗帜,明走射阳,暗里却命诸候大军伏兵龙首原四面山上,只要雪槐军一进龙首原,立即四面合围,龙首原不是太大,诸候七十万大军四面冲上,雪槐军再能打,终究寡不敌众,必败。”

“好计。”天音圣母大喜,看了敬擎天道:“打仗还是你行,本教主再记你一功。”敬擎天自是连声称谢。

天音圣母当夜开始行动,先摸入祭风等三大国王帐中,以倒行逆施大法制住三王,随即命定天公主去请天子下诏,天子懦弱,自是无有不允,第二天一早便下诏,以端阳王宠溺魔门妖女有辱国体为由,遣诸候军证讨,祭风等三王俯首应命,众诸候王都是以三王马首是瞻,那还有什么说的,当下发兵三十万,直指端阳之射阳城,说是三十万,其实只是旗多,实际上不过十万人,其余诸候联军七余十万人走小道抄向龙首原,在龙首原四面山上设伏,专等雪槐援兵,一切正是敬擎天之计。

雪槐一夜猛灌烈酒,醉得一塌糊涂,给梅娘几个叫醒过来,听了消息,惊怒交集,急奔向定天府,见着定天公主,定天公主一张脸阴沉如水,不等雪槐开口就道:“我知道你来意,不必说了,端阳王身为一国君王,竟娶魔门妖女为妻,还将妖女生的儿子立为太子,大伤我天朝风化,所以天子震怒,必要征讨,另外天子还有一道诏令是给你的。”当下取出一道诏书,诏命削了雪槐镇海大将军之职,赶出大将军府。

宣了诏,定天公主转身便入了内堂,雪槐呆在堂中,半响作声不得。

直到这次来定天府之前,雪槐心中对定天公主还有是抱有一丝丝的幻想,他真的不信定天公主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但这一刻,他彻底绝望了。

从定天府出来,惊怒绝望的雪槐又奔向承天寺,悟明一见他的样子,大吃一惊,急叫道:“雪师弟,你还好吧?”

雪槐这时候的样子,真不知怎么形容,一张脸惨白如纸,再不见半点血色,头发蓬乱,两眼通红,最可怕的,是他眼中有一种极度怪异的亮光,就仿佛一头被猎人逼到悬崖边的狼,看了让人不自觉的心中发颤。

雪槐看向法一几个,用一种不稳定但又竭力控制着的声调道:“各位大师,你们听到消息了是吧?”

法一几个相视一眼,法一点头,道:“是的,雪槐将军,我们知道天子的诏令了。”

“但这明明是违背承诺啊?”雪槐仍是竭力控制着胸中翻腾的气血,道:“说好以灵霜之死来证明魔门的诚意,为什么又还要搭上她的姐姐?为什么?”最后三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不用力合紧嘴唇,他会吼出来。

“雪将军,你先静静心。”法一希望能让雪槐坐下来,试了一下知道是徒劳,只好放弃,再与众掌门对视一眼,道:“事实上我们去见过定天公主,公主说,端阳王宠溺魔门妖女,太伤风化,所以-------。”

“不要说了。”雪槐伸手止住他,直视着他眼睛道:“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你们永远有理,永远正确,今天可以说是有伤风化要杀灵霜的姐姐,明天呢,明天就可以说除恶务尽杀向魔门,却还抬出个天子诏令来,哈哈哈------。”说到这里,雪槐再控制不住自己,仰天狂笑。

“雪师弟,雪师弟。”雪槐状似疯颠,悟明急坏了,伸手来扶雪槐,雪槐却忽地一退,狂笑嘎然如止,就象被锋利的刀锋一刀斩断。

而他的眼光,更比刀锋还要锐利百倍。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更没有绝对的道理。”雪槐的声音同样冷锐如刀锋:“但我会用我手中的剑,讨一个公平,让老天,还我一个道理。”

声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天星遁魔大法全力展开,这时雪槐的心中已是绝对的冷静,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事情一旦决定,便不会再扰乱他的神智。先到大将军府,让上林青把人仍带出城去,随后交代梅娘六个,仍留在城里,小心留意定天府的动静,一切交代完,借遁术直奔大龙湖,第三天到大龙湖,风无际四十八盗接着,雪槐大致说了情形,众人无不惊怒,箭飞叫道:“赶海人有一句话,只有握紧了渔叉,才能和海龙王讲道理。我们打。”风无际等齐看向雪槐,雪槐眼中有锐电如刀。

当下商议军情,雪槐决定,大军上陆,抄近路穿龙首原直插射阳城,先击破诸候大军,随后兵锋直指天安。

杀气在雪槐胸中狂涌,再不可抑制。

大军上陆,急行六日夜,到了龙尾山下。龙尾山与龙首山相对应,中间便是龙首原,整个山势其实就象一条盘龙,蜿蜒巍峨,将龙首原围在中间。这时天已傍黑,雪槐下令大军且在龙尾山下扎营,六日夜急行军,众军也有些累了,且休息一夜,明日以一日时间,经龙尾峡穿龙首原再越过龙首山,再以一夜急行,便可赶到射阳城下,迎击诸候联军。

天已全黑,军营静悄悄的,众军都已休息,雪槐却还在喝酒,他不想练功,也不想睡,胸中似有一团火,一直在熊熊燃烧。

如果定天公主只是要烧死冷灵霜一个,雪槐虽有无边的愤怒,终会接受,他会以泣血之心,成全冷灵霜为族人幸福而牺牲自我的苦心。但定天公主的变本加厉,却点燃了他心中的逆火,这把火一点燃,便再不可熄灭。

这把火里有对定天公主的失望。

这把火里更有对重振天朝梦想破灭的绝望。

这把火里还有对即将到来的尸横遍野的无边愤怒。是的,愤怒,雪槐并不想与诸候联军作战,更不想杀人,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每一条生命后面都有倚门企盼的父母,日夜守望的妻儿。但定天公主却要逼得他去杀死他们。

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选择,如果没有酒,雪槐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控制自己。

夜渐深,雪槐也已微有醉意,却忽觉有异,急凝神时,却见铁流儿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雪槐一惊而起,道:“五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他们提前对灵霜下手了?”

“不是冷左使的事。”铁流儿摇头,道:“是诸候联军的事。”

“诸候联军?”雪槐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是。”铁流儿点头,道:“七弟你知道的,我没事喜欢去地底下遛达,那天我遛到霸池边诸候联军扎营处,却发现一件怪事,诸候军营中满插军旗,却没有几个人,有的军营中甚至还立了不少假人,这太奇怪了,近百万大军踪影不见,却要靠假人来充数,立这些假人,想骗谁啊,我赶忙回去和六妹几个商量,大家都说不正常,推测诸候联军是听到你要迎击他们,所以偷调重兵来夹击你,立假人,是为了迷惑你的探子,以免走漏消息,只是他们再想不到,我会从地底下进去,刚好看穿了他们的小孩子把戏。”

“有这等事?”雪槐又惊又怒。

“确是这样。”铁流肯定的点头,道:“我知道军情非同儿戏,我们对打仗又都是外行,怕叛断失误影响你作战,所以六人分头出动,四下搜寻诸候联军的去向,终于发现,诸候联军七十余万大军抄小路到了你的前面,就埋伏在龙首原四面的山上,六妹判断,诸候联军是想在你的大军进入龙首原后,再借山势四面合围,所以急叫我来通知你。”

“竟想伏击我。”雪槐又惊又怒又疑,他当然不是怀疑铁流儿说的有假,而是不相信诸候联军中有这样的军事奇才,要知从霸池到龙首原,路程并不近,诸候联军不可能是在打探到雪槐大军的行动路线后,再行布伏,必须要在事先准确的判断出雪槐的行军方向,预先布置,时间上才能赶得及。能对敌军行动方向作出如此准确的判断,除了义父敬擎天,雪槐一生人再没见过第二个。

铁流儿道:“六妹说请你亲自去看,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是想打伏击。”

“六姐他们现在在哪儿?”

“他们分头布在诸候联军外围,偷偷监视。”说到这里铁流儿一翘大拇指,一脸得意的道:“不是我吹,说到潜形匿迹,我云山六友各有拿手绝技,诸候联军中即便有高手,也休想发现我们的踪迹,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却绝瞒不过我们。”

“六姐和五位义兄辛苦了。”雪槐道一声谢,方要和铁流儿出帐去与梅娘几个相会,一看诸候联军伏兵,却突地心中一动,想:“指挥诸候联军设伏的这人极为了得,他必然在我大营周围伏有探子,六哥从地下来,一般探子难以发觉,但我若跟他出去,说不定会露出形迹,我到不可大意了。”想到这点,雪槐当下便不出帐,而是运起剑眼看出去,一运剑眼,却猛地惊呼一声,连退两步。

铁流儿急叫:“七弟,怎么了?”

雷电双鸦便在雪槐大帐左右戒备,任谁要进雪槐大帐,绝瞒不过他两个,这时闻得雪槐声音不对,闯将进来,一眼见帐中竟多出个铁流儿,大惊,左右扑上,铁流儿一看他两个来势便知自己不是对手,身子一扭,倏地钻进了地底。

雷鸦冷笑:“我说怎么溜进来的呢,原来学得兔子会打洞,不过别人无奈你何,我两兄弟却恰是你的克星。”叫声中左脚一抬,化成一只巨大的鸦爪,指甲闪着乌溜溜的黑光,往下一刨,立时刨出一个大坑,铁流儿只以为钻进土里双鸦便无奈他何,所以并没有逃出帐去,不想双鸦还有这手刨土的本事,顿时便现了形。双鸦是配合惯的,电鸦早化成一只金嘴大乌鸦,铁流儿一现身,电鸦一嘴便啄了下去,铁流儿竟是来不及再扭身逃走,百忙中幸亏雪槐醒过神来,急叫道:“是自己人。”

听到他叫,电鸦慌忙住嘴,巨嘴离着铁流儿头顶却已不到尺余,铁流儿来不及取双钩,只是双手急架,如何抵得过电鸦一啄之力,若不是雪槐及时喝止,这一嘴不死也是重伤,跳上坑来,道:“七弟,他们是------?”

第九章——第五十二章

“他们是雷电双鸦,是我两个随从。”雪槐介绍了雷电双鸦,又介绍了铁流儿,雷电双鸦听说雪槐和云山六友是结拜的兄弟,铁流儿还是雪槐五哥,慌忙赔罪,铁流儿自然连称不敢,却是惊魂未定,暗叫:“我自学得这钻地之术,会尽天下高人,从未失手,今天却差点栽在这两只大乌鸦手里,怪道七弟纵横不败,自己了不起,身边随从中竟也有如此高手,了得。”却又想起雪槐方才的情形,道:“七弟,你刚才是怎么了?”

雪槐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雪槐说没事,只是暂时不想对铁流儿说,其实方才那一眼里,确是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以前雪槐运剑眼,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但刚才运起剑眼,未能看到想看的龙尾山,却看到了长眉老人,还是那夜初得天眼神剑时的情形,山风微微,月华如水,但长眉老人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沉重,耳边更似乎又响起长眉老人的话声:“放一放手,放一放手------。”

“难道长眉老人知道我会在这一役中大屠生灵,所以显灵让我记取当日的承诺?”雪槐暗暗凝思,心中终是疑惑,微一凝神,复运剑眼看出去,这次竟又是一样,看到的仍是长眉老人,只是影像淡了好些,就象那夜身子慢慢淡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