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之死,再一次重重的挫伤了神虫婆真元,已全然无力抗拒一气尊者这样的高手,本来只是坐着等死,但一气尊者和寒九重这一交手,却又给了她垂死挣扎的机会,立即向后倒飞出去,一气尊者寒九重一见齐声怒吼,同时出爪抓来,却是一抓前一抓后,神虫婆立陷绝望之中,无论如何,她绝不可能逃得出两人手爪。
蓦地里身影一闪,却是受伤倒地的镜空师太竟又跳了起来,猛一下挡在了神虫婆身前,大叫道:“把秘密告诉那个光头,他叫雪槐。”同时间左掌右剑,同时迎击一气尊者与寒九重的双爪。镜空师太先前已身受重死,但就是不受伤,她也绝挡不住一气尊者两人的任何一爪,何况是两人同时全力抓来,但她却一无所惧,怒目而视,口鼻中皆有血流出来,却是神威凛凛。
是的,雪槐一直都知道她不怕死,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勇气,敢以一死之心,血拼两大绝顶高手。雪槐同时也知道了,镜空师太所做这一切,是为了要向神虫婆问一个秘密,他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但镜空师太以一派掌教之尊却不惜屈身为奴,这秘密的重要可想而知,然而镜空师太却要神虫婆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那一瞬间热血直冲上雪槐头顶,不管那秘密是什么,镜空师太对他的这种信任便重如山岳,一声狂吼,身子闪电般掠出,双掌按着镜空师太后背将她猛推出去,想一气尊者寒九重两只手爪来势何等之速,雪槐推开镜空师太,自己却再也没办法躲避,两股如山劲力,一前一后,同时击在他身上。
“雪槐。”“七弟。”镜空师太梅娘等齐声悲叫,所有人都认定雪槐死定了,谁都无法想象,当世还有任何人能在一气尊者与寒九重的夹击下侥幸得生。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雪槐并没有血肉横飞,反倒是一气尊者与寒九重同声闷哼,一齐倒退,再同时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血来,竟双双受了伤。两人脸上的神情,更是如见鬼魅,寒九重低叫道:“逆星流。”他出声时还带着疑问的语气,但与一气尊者眼光一对,眼中立时现出恐惧之色,显然,他从一气尊者眼光里,得到了肯定。
一气尊者一拱手,叫道:“即有逆星宫传人在此,霸千尊告辞。”霸千尊是他的名字,说着回身飞掠而去,与他一样,寒九重也是一拱手,倒射而去。
这两个人竟就这么走了,雪槐一呆,看镜空师太口鼻中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忙走过去道:“师太,你没事吧?”
镜空师太看着他却是一脸疑惧,道:“你刚才用的真的是逆星流?你真的是逆星宫的人?”
“不是。”雪槐摇头,道:“什么逆星流?逆星宫又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他一脸茫然,但镜空师太如何肯信,也是,硬挨一气尊者与寒九重重手,不但没受伤,反将两人震得一齐受伤喷血,这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雪槐是真糊涂,刚才他在一气尊者两个夹击之下,五脏欲裂之际,脑中突地又现出那三十六幅星图,星图电转,到第七幅星图时,星图突地一亮,跟上次挨七里香那掌一样,星图一亮,雪槐身上压力立时消失,感觉中似乎又是孤身立在茫茫旷野里,天地无比空旷又无比寂寞,与上次不同的是,星图亮起来时转了一下,后果也不同,上次七里香只是呆立着,一气尊者两个却是后退喷血,但星图转动时,雪槐身上并没有什么感觉,照理说,如果真是星图的转动震得一气尊者两个喷血,那该有一种极大的力量发出,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呢,真是奇怪透了,雪槐想不清,但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便把曾在桃花岛照心神镜中见三十六星图且星图屡显异象的事说了。
“有这样的事?”听他说完,镜空师太眼中露出讶异之色,但并不怀疑,点了点头,却转头看向神虫婆,道:“婆婆,请实践你的诺言。”
神虫婆一直在看着雪槐,一脸恐惧之色,这时似乎是被话声惊醒,身子一震,对着雪槐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虫奴顾飞莹拜见宫主传人,奴才罪该万死,请宫主传人重重责罚。”
雪槐一时还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镜空师太却讶异的叫了起来:“原来你是逆星宫喂虫的虫奴?”她这样一说,雪槐明白了,原来神虫婆是误会他是那什么逆星宫的传人了,看向神虫婆,却见神虫婆连连点头道:“是,奴婢乃是宫中虫奴,后来宫主神秘失踪,百年不闻半丝音信,奴婢便偷带虫母溜出宫来,奴婢罪该万死,请宫主传人重重责罚。”
“一个虫奴竟也成了气候,逆星宫果然了得。”镜空师太点头感概,看向神虫婆道:“不管怎么样,你答应我的先要兑现。”
神虫婆看一眼雪槐,道:“八教之秘,其实就藏在大佛寺大佛的肚子里,但要想取出来,必先要打碎大佛。”
“打碎大佛?”镜空师太眼中露出怀疑之色。
“是。”神虫婆点头,道:“当然你怀疑也有道理,五观三寺祟尚佛道,藏东西怎么要打碎大佛才能取出,但据我所得到的消息,他们当年确是设了这样一个玄机,说只知拜佛者,永不能成佛,不破便不立,砸佛才能见佛。”
“不破不立。”镜空师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等后生小辈痴迷了。”说到这里,盘膝坐倒,脸露微笑,看了雪槐道:“雪槐,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到大佛寺砸碎大佛,佛中会有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前辈无生神尼的记载中知道我八教有一个大秘密,藏于极秘处,我猜那可能是合八教神功之大成的秘笈之类的东西,后辈弟子不肖,五观三寺江湖日下,只有倚仗前辈的心血,或可救五观三寺于存亡之际。”说到这里,她略停一停,取下左手上的一枚戒指,递给雪槐道:“这是我水月庵掌门信物青玉戒,我虽说要解散水月庵,但悟明几个肯定会留在庵中,你把青玉戒带给悟明,让她做掌门,如果大佛中真有前辈留下的秘笈,救得五观三寺,则水月庵也该可以延续下去。”说到这里,她侧首遥望,眼中一片空茫,但雪槐知道她在看水月庵,因为那正是水月庵的方向,心中隐隐觉得不好,却不知如何开口。
镜空师太望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道:“五观三寺,水月庵,但其实存又如何,亡又如何,去了,去了。”手结莲花法印,竟就逝去。她先前以全力与一气尊者硬碰,已受重伤,后来为要在一气尊者寒九重双爪下掩护神虫婆逃走,强力催动玄功,激发出全部潜能,终至于油尽灯枯。
第九章——第三十八章
雪槐没想到镜空师太说死就这么死了,一时大放悲声,这时他终于明白,镜空师太解散水月庵,更不惜屈身为奴,毁名绝誉,铁心孤胆,其实还是为了五观三寺,为了水月庵,临去时似乎看透,其实却是那般的舍不得,她虽遁入空门,禀性未改,内心里其实仍是当年那个不惜一切与情郎私奔的多情少女。复念及当日对碧青莲的恩义,更是悲不可抑。梅娘几个竭力劝慰。
待雪槐悲痛少抑,神虫婆道:“主人,待老奴为主人驱除蝴蝶醉。”将手中那珠子抛起,那珠子围着雪槐身子一转,雪槐只觉得身上被赤发魔女红发扎过的地方微微一痛,试一运气,果然再无麻痹感。
神虫婆收了珠子,对李伶儿几个道:“虫母已灭,你几个身上的神虫自己也就死了,不必再召回。”说完在雪槐面前跪倒,将那珠子高举过顶,道:“此为虫母内丹,仍可驱使天下万虫,请主人收回,老奴自知罪该万死,但盼主人看在这么多年老奴未曾透露逆星宫半点消息更未给逆星宫丢脸,赐老奴自尽,老奴便万分感激。”
她这么说,自然仍是认定雪槐刚才所使为逆星流,乃是逆星宫的传人,雪槐虽因镜空师太的死,更加厌憎她的为人,但却并不愿借这样的误会置她于死地,哼了一声道:“我不是什么逆星宫传人,无权收这虫母内丹,你虽替我驱虫,但我们也算帮过你,两下扯平了。”说着转头看向梅娘道:“梅姐,请你抱了师太遗体,我们出去。”梅娘点了点头,抱了镜空师太遗体,雪槐运剑眼当先觅路而行。神虫婆呆了一呆,眼中露出即感激又似难以理解的神色,赶将上来,道:“老奴领路。”
这时外面的人尽都散了,神虫宫弟子除被杀的,余下的也已逃散,方才花团锦蔟,这时一片狼籍。
雪槐几个下山,就在山下将镜空师太遗体烧化了,随后动身往大佛寺。
梅娘几个对雪槐竟能震伤一气尊者两个的奇迹始终心存惊疑,臭铜钱最终忍不住,问雪槐道:“七弟,你真的不是逆星宫的传人啊?”
雪槐理解他们的心思,自己那一下实在是太惊人了啊,看了臭铜钱几个,一脸诚挚的道:“我真的不是什么逆星宫的传人,今天以前,我就没听说过逆宫这三个字,还要请教呢。”
梅娘点头,道:“七弟为人坦诚,自然不会说假话。”略停一停,道:“逆星宫为祸,还在血魔之前,当时有一个女子,手创逆星宫,自称逆星宫主,纠集徒众,大闹天下,逆星宫主神通广大,最不可思议的是一手称为逆星流的玄功,能逆转力道,别人无论用多大的力量打她,她都可以用逆星流逆转后反送回来,别人打她,就等于打自己,打出的力道越大,反逆回来的力道也就越大。”
“打她就等于打自己,世上竟有这样玄妙的玄功。”雪槐大是惊异:“怪不得刚才一气尊者两个以为我用的是逆星流,那星图一定也是将他两个打来的力道逆转了回去,他们受伤,其实是自己打伤了自己。”
“肯定是这样。”梅娘点头。
臭铜钱叫道:“七弟你这星图如此玄妙,也等于是逆星流了。”
铁流儿更大喜叫道:“有这门玄功,七弟天下无敌,谁打过来,给他逆转回去就好了。”
“可惜星图不是逆星流。”雪槐苦笑:“逆星流是练出的功夫,是自己的,我这星图却就是星图,他不受我控制,只是在生死关头,不知怎么触发玄机,借用了星图的力量。”
“触发玄机?”梅娘疑惑的看向他:“你是说平时你借不到星图的力量?”
“是。”雪槐点头,在脑中又将那三十六幅星图想了一遍,却只是脑中流过的虚影,再没有半点感觉,只有对着梅娘几个苦笑摇头。
“真是玄奇。”梅娘几个齐声感叹。铁流儿却道:“生死关头能借得到也好啊,那就等于有了件救命的法宝,打不死,咱就不怕,还是天下无敌。”说着拍了拍胸脯。他那样子颇有些滑稽,倒惹得众人都笑了。
“谁知道下一回它还会不会出来保命?若肯定它会会出来,那我下次对着一气尊者几个,只挨打就好了,但万一它不出来呢?”雪槐苦笑,复问道:“那逆星宫后来是怎么个结果,是不是也给五观三寺给灭了?”
“不是。”梅娘摇头,道:“五观三寺当时虽正当盛时,但谁也没法克制逆星宫主的逆星流,连伤了不少顶尖高手,但就在逆星宫如日当空之际,逆星宫主突然神秘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当时有个谣传,说她给人射了一箭,但这个谣传没人信,你想啊,什么箭能射得了逆星宫主?就算真是给箭射死了吧,尸体呢?死要见尸啊,没有尸体谁信,她的下落成了一个谜,逆星宫徒众也就烟消云散,只是没想到神虫婆竟是当年逆星宫的虫奴,一个虫奴也能称雄一时,逆星宫当日的盛况也就可以想见了,一气尊者两个一猜你是逆星宫传人,立即怕得要死,千载之下,犹有余威啊。”
雪槐回想一气尊者两个当时看他的眼神,确是惊惧之极,不由暗自感概,想:“幸亏那逆星宫主神秘失踪,否则五观三寺只怕当年就完了,也就不必镜空师太如此苦心孤诣来维护了。”想到镜空师太的死,又是一阵悲痛。
这时李伶儿突地叫了起来:“那些尼姑好象是镜空师太的弟子呢。”
雪槐急抬头看过去,果然是悟明悟性六个,带了二十多个尼姑在以遁术飞掠,雪槐急叫道:“悟明师姐。”急掠过去。悟明几个一回头看清是雪槐,顿时惊喜交集,齐迎过来,悟明味喜叫道:“呆而不呆师弟,真的是你,你怎么从七里香手中脱身的?没事吧?”
雪槐这时却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又见到悟明几个,悲的是想到镜空师太的死,不过脑中电转,想:“看她们神色匆匆,似有急事,师太的死还是暂时别说的好。”当下强装个笑脸,道:“七里香要她的属下把我带回闻香会总堂去,恰好我六位义兄义姐看到,便救了我。”说着向梅娘六个一指。悟明忙向梅娘几个称谢,道:“多谢六位救我师弟。”梅娘几个忙还礼,脸上神情却都怪怪的,自然是因为悟明几个怪怪的叫雪槐呆而不呆,又叫他师弟,雪槐怎么会是她们师弟呢?若是她们师弟,镜空师太如何不识?雪槐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暂时也不解释,问悟明道:“师姐,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往哪儿去?”
“我们要去三清观和飞龙观。”悟明道:“我们一早得到急讯,赤发魔女手下入侵三清飞龙两观,所以挑选了二十名功力略高的弟子应援,师父不在,我们功力低微,本来去也没多少用,不过师弟你回来了就好了。”
“赤发魔女又入侵三清观和飞龙观?看来真的是要向五观三寺大举报复了。”雪槐微一凝神,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赤发魔女敢同时入侵两观,必有所恃,师姐,这样好了,三清观这面交给我,你们应援飞龙观,同时请我六位义兄义姐与你们同去。”
悟明自然看得出梅娘几个都是高手,大喜,当下分手,雪槐急奔三清观,大佛寺只好缓一缓再去了。
三清观在清虚山下,路程可不近,雪槐直赶了大半夜才到,但三清观静悄悄的,并没有外敌入侵之象,运剑眼看进去,观中道人睡得正香,雪槐不好久看,但事情明摆着,什么事也没有,雪槐心中奇怪,想:“是把外敌赶走了?还是根本还没来?”琢磨不透,这时半夜里也不好打扰,便就在观外盘膝静坐。
天不亮,群道就起来做早课了,即然无事,雪槐索性多等一会儿,直到群道做了早课,天大亮了,这才叩门求见,小道士引他进去,见到紫气道人。紫气道人一见雪槐,颇为吃惊,叫道:“雪槐?你怎么来了?”
“我是听水月庵悟性说你们传急讯,赤发魔女带人入侵,所以赶来看看,外敌已被你们打退了吗?”
“原来你是来应援的,多谢多谢。”紫气道人忙拱手,道:“赤发魔女的手下确实被我们打退了,本来也危急得很,幸亏我一个师兄刚巧带人赶回来,把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说着话,一个道人进来,紫气道人喜道:“师兄来得正好,这位是雪槐雪将军,是闻得赤发魔女来袭,赶来应援的。”又对雪槐道:“这位便是我紫光师兄。”
雪槐忙见礼,看那紫光道人,中等身材,脸微黑,看人有些斜视,但眼光开合之际有如电闪,功力远在紫气道人之上。见了礼坐下,紫光道人对雪槐似乎十分感兴趣,问东问西,而在言谈中雪槐也看得出来,紫气道人对紫光道人十分敬重,但雪槐却总觉得这紫光道人有些怪,不过这想法他也只放在心里,紫气道人告诉他,紫光道人是三清观早年间前辈高人无量道人的别传弟子,以前一直不知,这次是第一次回来认门归宗,所以雪槐不识,不过这也并无可疑之处。五观三寺,多有高人离观隐修,传下弟子自然不稀奇。
三清观即无事,还不知飞龙观怎么样呢?略坐一坐,雪槐即便告辞,中间他已经说了飞龙观同样遇袭的事,紫气道人有应援的意思,紫光道人却说不必,说他算定飞龙观早已化险为夷,雪槐并未说梅娘六个与悟明等同去的事,但紫光道人语气却十分肯定,似乎算定有外援,紫气道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但消了应援的心,反劝雪槐也不必着急,雪槐还是不放心,当下往飞龙观急赶,午后不久到了飞龙观,果见也是一副太平无事之象,放下心来,想:“这紫光道人算卦还有两分真本事,比师父是强得多了,不过师父偶尔心血来潮,也有准头,这先天数还真是奇妙呢,有时候比我的剑眼还强。”
进飞龙观,梅娘悟明几个先迎将上来,一问,来袭的赤发魔女手下却不是梅娘几个来才打跑的,而是飞龙观另有外援,乃是霞飞道人的本门师兄霞散道人,不过霞散道人这个援兵连霞飞道人也没想到,原来霞散道人和霞飞道人并不是一个师父,和三清观那紫光道人一样,霞散道人也是飞龙观早年间离观清修的前辈木道人的别传弟子。
雪槐一听又惊又喜,心中暗叫:“五观三寺耸立千年不倒,果然是潜力无穷。”说了三清观紫光道人的事,梅娘几个也是大为感叹。
见了霞飞道人,霞飞道人给雪槐引见了霞散道人,霞散道人貌象清奇,很有点世外高人之象,两眼神光如电,功力远在霞飞道人之上。悟明先已和霞飞道人说过她有个师弟去飞龙观了,这时一说雪槐就是她师弟,可叫霞飞道人大吃一惊,不过随即想到碧青莲的事,安慰雪槐道:“我知你是因为青莲师妹,不过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即已是我五观三寺弟子,那就一起去真如寺吧。”原来他只听说了碧青莲的死讯,却不知碧青莲已然复活,因此猜雪槐出家是为了碧青莲死太过伤心所致,雪槐这时也不好解释,想就此说出镜空师太死讯,同时把青玉戒交给悟明再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听了霞飞道人说了去真如寺的原因却改了主意,原来法一传讯,一为赤发魔女屡犯五观三寺,二为神魔珠出世,所以大集五观三寺共商大计,雪槐心中思忖:“我当着其他七派掌门宣布镜空师太死讯,同时把她为五观三寺所做的一切说出来,让七派齐敬她的苦心,悟明功力低微,水月庵也再无好手,但七派冲着镜空师太的苦心,日后自会竭力维护她的弟子。”
当日动身,次日到真如寺,其他几派除了青莲观全到了,撞天僧却没来,上次破一气三摧阵的事叫他彻底灰了心,将掌教之位传给弟子了空,就此在寺中闭关禅修,再不理世间之事。另外叫雪槐又惊又喜的是,各派都新添了高手,情形大抵和三清观飞龙观差不多,都是门中外出清修的前辈另传了弟子,这时回来认门归宗,真如寺回来的和尚叫法性,天竺寺回来的和尚叫了相,老君观是玉钟道人,铁剑观是九归道人,且功力都在各派掌门之上。这几个人加起来,实力可是相当了得,大长五观三寺声势,因此各派看起来都是气象一新,不象上次破一气三摧阵后的颓唐。
雪槐看了各派气象,心中也自高兴,想:“各派新添好手,实力大增,到时我再把大佛中的秘笈起出来,五观三寺或许真的复兴有望呢,镜空师太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因要等荷叶真人来,这日便没有议事,各自休息,雪槐坐息到半夜,忽生感应,一睁眼,却见是梅娘几个,不敲门就进来了,且都是一脸紧张,雪槐刚要张口问,臭铜钱却冲他一摇手,叫他不要出声,几个人站在房中,不吱声也不说话,似乎在凝神倾听,雪槐心中一凝,运剑眼看出去,却见铁流儿在外面地底下围着院子大转圈子,转了一圈,钻了进来,对梅娘几个摇摇头,那意思雪槐明白,是说周围没有人。以梅娘几个的功力,周围数里之内有人无人,凭灵觉就感应得到,除非对方是功力更高的高手,铁流儿这么做,显然就是担心外面有高手隐伏,要从地下看个明白。
“到底什么事?”雪槐再忍不住,问。
梅娘几个相视一眼,齐看向铁流儿,铁流儿一点头,道:“我来说,七弟,这件事是个大阴谋。”
“什么事?什么大阴谋?”他这话无头无尾,雪槐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是五观三寺各派都有好手突然回来的事。”铁流儿叫,略一凝神,道:“这事要从头说才说得清,七弟,你知道我有个坏毛病,喜欢无事的时候去地底下溜达,偷看人背地里的事儿,我那鬼扯媳妇脚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其实我从来不扯良家妇女的脚,扯的都是那背地里偷汉子的女人的脚------。”
“你烦不烦。”臭铜钱瞪眼,看向雪槐道:“七弟,是这样,这家伙半夜在地底下溜达,突然看到法一那新回来的师兄法性和尚鬼鬼祟祟出寺,便跟了去,却发现法性出寺原来是跟人联络,那人竟是赤发魔女的人,这家伙听了他们说话-----。”
“什么这家伙那家伙,还是我来说。”铁流儿看向雪槐,道:“我听他两个说话,原来不但法性,还有什么了相紫光道人霞散道人,总之就是他们六派新回来的六个高手,全都是赤发魔女的人。”
“什么?”雪槐大吃一惊,叫道:“你真的听清楚了吗?他们六个都是赤发魔女的人。”
“我听得一清二楚。”铁流儿用力点头,道:“法性亲口说的,他说他们六个回来,六派没有一个人怀疑,而且非常高兴,了空甚至还想把掌门之位让给了相呢,现在只等荷叶道人来,就可行事了。”
铁流儿即是亲耳听到,那就绝不会错,法性六个竟都是赤发魔女的人,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雪槐一时间呆住了,做声不得。
“这些家伙混进六派,必然不安好心,不过幸亏给我发觉了。”铁流儿得意的看一眼众人,道:“我的主意,悄悄告诉各派掌门,将他们关门打狗,一网打尽,这些家伙虽了得,但加上我们七个,绝对是手到擒来。”
“馊主意。”臭铜钱一撇嘴:“六派掌门信你才怪。”陈子平点头道:“是啊,你空口无凭,各派又正把法性六个当宝,你这么红口出白牙,只怕人家当头给你一剑。”
“那怎么办?”铁流铁搔头:“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阴谋得逞。”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赤发魔女派法性六个混进六派,到底想要做什么?”梅娘看向雪槐,道:“以赤发魔女加法性六个的实力,若要找五观三寺的麻烦,一家家找上去,没有哪一派可以抵挡,不要十天时间,就可将六派连人带庙彻底铲平,又何必费这么大周折找人来冒充呢?”
“是。”雪槐点头:“我也就是这一点想不通,那夜赤发魔女找上水月庵,明刀明枪的就是要将水月庵群尼斩尽杀绝,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绕弯子。”
“原来赤发魔女亲自去找过水月庵麻烦。”梅娘惊呼。
雪槐点头:“是,我刚好碰上,也就是那一次剃光头冒充了镜空师太弟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梅娘微笑:“我们都奇怪,悟明几个开口闭口叫师弟,可镜空师太却好象不知道,原来颠倒是这么个闷葫芦。”
“可终究还是没能救得镜空师太,若她能活转来,我到真愿做她的弟子。”雪槐心中一阵伤感,想了一想,道:“我们空口去说各派掌门自然不信,但法性几个即然是冒充的,身上的功夫必有破绽,只有出手一试,自然能试出来。”
“这个主意好。”铁流儿击掌。
“怕是不行。”梅娘眉头微凝,摇了摇头,道:“法性几个即回来认门,当时肯定是露了一手的,以各派掌门的眼光,若是四不象,一定当场就看了出来,之所以认得死死的,必定法性几个使的是正宗的本门功夫。”
“可他们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呢?”雪槐大是疑惑:“外在的招式或可偷学,内在的玄功心法,可都是各派的不传之秘,除了师父亲传,无论如何都是偷学不到的啊。”